第四章
“从此以后过着幸福与快乐的日子”这对他们这个年纪而言,似乎还太早了些。
在那么年轻的岁月里,还有太多的不可知在等待着他们。
每个人所拥有的,并不是得到幸福的权利,而是追求幸福的想法。不管是不是天之骄子或天之骄女,至少在这一点上,上苍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当海儿带着一些沮丧和该死的牙痛踏上忠孝东路时,她心里想的就是这些。
在宝儿那里,第一天的排练不顺利,各地的舞蹈风格都不相同;她在日本所学的,在众台湾菁英舞者的面前变得有引起怪异。
他们都承认她跳得很好,可是只要一加人群舞,她便显得特别的不协调。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而且她该死的牙痛又犯了。以至于心情特别沮丧。
她也曾经想请教宝儿,可是宝儿一直以一种
言又止的神情望着她,等到她一开口问,宝儿又顾左右而言它。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海儿只有背上包包离开那里,带着已略为浮肿的右脸颊来找小海;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告诉她问题出在哪里。
小海摆摊子的地方还没有人,快到下班时间了,忠孝东路上的人
渐渐多了起来。
小四已经在吆喝了,一见到她便讶异地叫了起来:“海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好像含了个馒头在里面似的!”
她瞪他,委屈得想哭:“牙疼都已经够糟糕了你还敢笑我!”
“牙疼?”小四马上
出极度同情的样子。“可怜的海儿!转角有家葯房,你要不要吃止痛葯?”
“吃过了啦!一点用都没有。”她委屈地咕哝,走到他的身边话锋一转:“你没有告诉小海我在找他。”她暴躁地指控。
小四心虚地笑了起来:“太忙了,忘了嘛!”
“骗人!不守信用的家伙,我才不信你!”
“他今天会来,那就不用我转告了,你自己见他不是很好!”他好好地说。
海儿白他一眼:“我们已经见过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根本没说。”
“你们见过面了。你不是说他不知道你的地址吗?”小四呀异地问。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在回台湾之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住哪里。”
小四微微蹙起眉,对这件事开始感到怀疑;这是件小事,不过在他的眼中,却是一个极大的疑窦!
“我要再去问问看有没有葯可以吃,好痛喔!”海儿着肿起来的颊,走进他方才所指的小巷之中,根本不在乎他的问题。
她根本不怀疑也根本不想知道!
海儿对小海的信任度已达百分之二百,小四不解地摇摇头,人与人之间真的可能到达那种地步!他以为那只有在婴儿身上才找得到。
“我们老大想见你。”
小四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小杰正倚在柱子旁阴郁地望着他。“那会令你很不
吗?干什么那张怪脸?”
“你认识海儿。”他没好气地问。
“不然你以为我在和谁说话!”而他不客气地反问。
海儿走进小巷之中,不远处一个西葯局的招牌下显目地高挂着。她一手着脸!一面喃喃诅咒着这该死的牙痛,往葯房走去。
巷子中另外还有一条小
,她不经意地回头,正好看见小海正和一个隐在黑暗中的人影说话。
她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唤他;小诲已经看见她了,他和那个看不清楚的人招了招手便向她走来。
“那是你的朋友啊?好像有点印象啊!”“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好像一座小山一样!”小海睁大了眼睛审视她。
“真的那么难看吗?”她马上忘了自己的问题,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刚才小四说像含了馒头,现在你又说像小山一样!”
小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抬高她的脸哄着:“乖,让小海看看体可怜的牙齿!”
“你怎么知道我牙痛!”海儿张开嘴含糊不清地问道。
“因为你的脸上又没有五爪印,那一定是牙疼啦尸他细细看着她小巧可爱,可惜中间蛀了个大
的牙:“啧!啧!牙虫在里面开嘉年华呢!”
“小海!”她怪叫,险些咬到他的手指头上!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哑心好不好!”他笑了起来,顺手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交给她:“到葯房去跟老板拿杀虫剂就好了喟!”
“戚小海!”海儿气得跳脚:“你还说!”
小海推着她往葯房走,一面仍快乐地笑个不停,二人打打闹闹地买了葯让她吃下去,她甚至没问他到底开了什么葯给她吃。
海儿吃了葯,挽着小海的手往回走。“你还没告诉我刚刚那是什么人呢!”
“朋友啊!一个很久的朋友,在美国就认识了,在这里又遇见他,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刚刚为什么不介绍?”
“还不到时候嘛!”
海儿噘着
咕哝:“神秘兮兮地!”
他们走上忠孝东路,小四正和小杰说着话;小杰一看到他们,脸色乍变,马上转身没人人群之中。
“小四,你和小杰认识!”海儿意外地望着小杰的背影“他为什么一见到我们就逃走。”
小四打着哈欠,心里却正在叹气!
怎么会这样呢?呆子也知道小杰喜欢海儿,而海儿却和小海在一起,这下麻烦了!
他求助地望向小海,谁知道小海竟也睁着他那双天真无
的大眼睛等着他回答。
这个可恶小子!
“莉,他…对你好不好!”宝儿有些犹豫地问着。
莉薇亚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她;宝儿是从来不会问这种问题的人,现在却问了!
“为什么问这件事?”
宝儿马上红了脸,有些心虚地垂下眼:“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她有趣地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心中委实不明白她怎么一直保有这种孩子般的纯真性格。“说不上好或不好,就只是这样而已,大家都习惯了。”
“可是他不想和他的
子离婚,他对你不公平?”
“宝儿;”她有些失笑:“如果有人对我不公平,一定是我自己。我早就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是我自己同意的,他并未许下任何承诺,他并没有骗我。”
宝儿不明白地摇头。“你一定很爱他,要不然为什么要这这样委屈自己?”
“我并不觉得委屈。”薇亚平淡地搅拌着她的维也纳咖啡。“这是我要的。”
“莉,我不明白你。”
“很多时候我也不明白我自己。”
宝儿词穷了,她的原意是想劝莉离开那个男人,但现在却说不出口了。
每个人所要的都不一样,这没有任何标准。如果这就是莉所要的,她觉得快乐,那么投有人有资格置喙。
“宝儿,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黯然地摇摇头:“我想你快乐,你一直不快乐,我想他一定对你不好,可是这是你想要的,我不知道怎么办。”
“快乐!”莉薇亚嘲讽地轻呵一声:“在哪里呢?”“应辰离。”
她睁大双眼,有些意外。“我才与他见过两次面,他便利用我抢走了群智的生意,你叫我去他的身上找快乐!你不知道他是大白鲨吗!”
宝儿对她的反应也很意外,这大概是莉最长的一段话了!“裙子说商场如战场,而且不厌诈,应辰离虽然有些心机,可是不是坏人,至少他承认是他做的。”
“宝儿,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莉摇头苦笑。
“莉!你离开他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宝儿忍不住开口,认真地望着她:“他不是好人,他会伤害你!”
莉薇亚这次蹙起两道秀眉。“宝儿,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为什么现在会这样说。你知道什么事了吗?”
宝儿为难地摇头,似乎要把她的头颅摇晃下来。
她答应过群智她不会说的,而且她也知道她不该说。但叫她如何放心呢?
白天面对海儿的时候她好难过,这件事若不早点解决,她一定会生病的?br>?
“宝儿!”
“莉,你不要问我,只要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不好不好?”她诚恳地望着她,真的很不希望莉会发生任何事情。
“郑先生,郑太太这边请。”侍者的声音响起,她们不约而同一愣。
郑国豪正与他的
子往她们这边走来;宝儿顿时手足无措,不知是该看他还是装出不认识的神态。
“方太太,莉薇亚,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他点着他那
头的银发,风度翩翩地笑着。
宝儿看了莉一眼。她平静地颔首:“国老,夫人。”
郑国豪的
子是个敦厚老实的女人,她祥和地点点头,似乎不知要说些什么;那朴实无华的气质和这家高级饭店不怎么相配。
然后他们便走开了,宝儿开始悲哀地了解到郑国豪为什么要有莉。
他的
子没有为他生下一于半女,他的
子自始至终都是个家庭主妇,若嫁了平凡的公务员,她会是个幸福的女人,而她却嫁了野心
的他!
宝儿一楞,不可思议地望向莉没有表情的眼里。
“可是她太善良,太自卑,她不敢争,不敢要,除了守住名份之外,她别无所求,她太爱郑国豪,怕他会
她离婚,所以她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莉!”
莉薇亚涩涩一笑:“你很意外为什么我明知道这样还和他在一起?这叫各取所需,其实我和他谁也不爱谁,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小叔叔!我回来了!”海儿兴高彩烈地打开门,手上扬着一个小礼盒。看我为你买什么回来!”
应辰离懒洋洋地取下耳机,含笑看着她:“又玩什么鬼花样?该不会又送只什么龙猫之类的给我吧!。”
“才不是!”海儿开心地奔到他的面前,将礼盒送到他的手里。“快看看!我和小海一起选的哦!他说你一定会喜欢,我也这么想!”
“是吗?这个小海这么神通广大,连我喜欢什么他都知道?”应辰离好奇地拆着礼盒,里面是条宝蓝色的领带。“嗯…颜色很漂亮…”然后他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是什么?”
“乌
。”
“乌
?”
海儿忍住笑,用力点点头。“你知道的,一种动作很缓慢的水陆两栖动物。”
“你们送我上面有只乌
的领带?”他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领带上那只绿色的小动物正裂开大嘴朝他微笑。“天哪!”
海儿终于忍不住笑倒在他的膝上,笑得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
着她的发。“也只有你们这些小表才想得出这种礼物!”
“我帮你打好它!”海儿大笑着爬起来替他打领带:“一定会很好看喔!我保证会很好看!”
“不行!走出去会笑死我的员工们!”他大笑着和她搏斗,海儿正把领带往他的颈子上套…
就在他们正挣扎不休时门铃响了起来,管家阿梅含笑出来开门。
“海儿!你造反了你!”
“试试看嘛!又不是叫你现在出去…”
“先生,有两位刑警先生说要找你。”
他们顿时停下动作,两名便衣刑警已走了进来。“应先生,我们想请你到局里走一趟。”
海儿吓了一跳。“为什么要我小叔叔到察警局?”
应辰离站了起来,神色自若。“有什么事吗?”
刑警看了海儿一眼。“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这里有检察官的拘票…”
“小叔叔!”海儿惊慌地叫了起来。
他看了那拘票—眼,朝她微微一笑:“放心,没事的!来,替小叔叔把领带打好,阿梅,去替我把外套拿来。”
海儿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应辰离仍是微微一笑,她终于上前替他打领带。
“别怕,小叔叔很快就回来的!”他温柔地安尉她。
“可是…”
他拍拍她的头,穿上外套,温柔地:“乖乖待在家里,我不会有事的。”
她只能傻傻地点头,看着他和两名刑警走出门去…
怎么办?门一关上,海儿开始手足无措地在室内慌张地来回走着。“怎么办?怎么办?”
“小姐,不要紧张,先生人这么好,一定没事的啦!你赶紧打电话给二先生和三先生,他们会想办法的!”
“对!”海儿马上走到电话边,狂
地拨号,电话一接通便哭嚷起来:“爹地!小叔叔察警捉走了,怎么办!”
“这臭小于,三更半夜又要溜到哪儿去鬼混?”戚大山和他娇小的
子这次趴在楼顶上望着小巷中儿子偷偷摸摸的影子咕哝:“他都不用睡觉的吗?以前搞什么飞车
,现在又玩儿什么?”
“小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戚母小声地说着,爱怜地望着儿子瘦高的身影微笑。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俺可不知道,”戚大山不
地咕哝着:“而且干嘛每次穿得跟蝙蝠侠一样浑身乌漆麻黑的?人家还当他是贼呢!”
“什么蝙蝠侠?”她笑骂:“你干脆说忍者
不是更好?”
“忍者
?”戚大山怪叫起来:“俺说他是小王八,那俺不成了…”他牛眼一瞪,他的
子正掩着嘴直笑,手还指着巷子里的儿子。
他口中不清不楚地胡乱骂着,又怕儿子听见,大脸变成猪红色!“他听不见,那么多年了…”
他的儿子正好朝他们送来一枚飞吻。
戚太太笑得直不起身子,他又气又怒地咆哮着:“你这个死小子!回来老子和你算帐!”
小四在小杰的带领之下来到一幢还算不错的公寓里。乘上电梯直上十一楼,门一打开便是一座钢制的大门。小杰朝上面的电眼打个招呼,门无声无息地张开。
这和一般毒枭总藏在阴暗的角落中有极大的差别。
他们虽然没开门见山地做生意,但至少所在地是豪华的。
小杰带着他走进去,客厅中空无一人,电视还在闪动着投有画面的杂乱。
里面地方很大,家具也很齐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阴冷的感觉。
最里面的房间门半掩着,里面灯光十分昏暗,隐隐约约传出说话的声音。
“等一下,他们正在谈事情。”小杰和他在客厅里坐了下来,他的方向正好对着那扇半掩的门。
有个人坐在书桌前,舒适地半躺在大沙发椅上,那身影有些熟悉…
小四努力想看清楚里面的人,却又不能让小杰发现;他努力竖尖自己的耳朵,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终于里面的人站了起来,他忍不住一惊!
小海?
不可能!可是为什么那么像?
那身装、行动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小海!
“进来吧!”里面的人开口了。
小杰和他一起站了起来走到书房内,里面的灯光已经打开了,而且只有一个人。
一个中年秃头的男人坐在书桌后面,那鹰般的锐眼正盯着他看。“坐。”
小四忍住四下张望的冲动,在他的面前坐下来。
男人翻开一个小盒子,里面全是雪白雪白,
纯的海洛因推到他的面前:“来一点?。”
“不!谢谢,我不用这。”
男人点点头,用小指尖修长的指甲挑了一点放在鼻前
了
,动作十分纯
,想是早巳习于此道。
他深深
了几口气,脸上
出陶醉的表情,半眯着眼睛:“听说你有意接收另一条路的生意2”
“是。”
男人缓缓地打量着他:“凭什么?”“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小四毫不畏惧地直视他:“我的老大莫名其妙不见了才被你们接收的,我们兄弟都很不服,不过我知道我们惹不起你们,可是兄弟们总要生活,所以才来找你商量的。”
“商量?”男人轻笑一声:“你胆子不小,找我‘商量’?”
小四高傲地仰起下巴。“我们买断,你说个价钱,只要合理我都可以接受。”
“我为什么要卖你?那么高的利润我自己做不是更好?”
“你的顾客没有我多。”小四肯定地:“你们是外来的,而我是本地的,我的路子比你
,做起来也安全,这个算盘你怎么打都不吃亏,最主要的是风险!”
“是吗?”男人沉
着注视他:“你出来挥卩久了?我怎么没听过你这个人?”
“谁不知道我街口小四的?”小四夸张地拍拍
脯:“我和条子关系最好!他们买我的帐!”
“谁?”男人似乎开始感兴趣了。“我倒不知道你本事这么大,连条子都有办法!”
“当然!有了我,对你绝对是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小四说得口沫横飞的。
男人
出笑容:“好,让我先试试你有多少本事再说!”
他在商场上兵马倥偬,征战多年,自然阅人无数。可是第一次,他竟然猜不出来坐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多大岁数!
要看人的年龄,自然是从外表上判断,皮肤,眼神,谈吐、气质,很难不
一个人的年龄,跟前的男子没有戴面具,但若要问他,他当真是猜不出他的年龄和身份!
“这批货是从你进的货柜里查出来的,手法很高明,但还没有高明到让行家看不出来,是你的货吗?”
“当然不是。”
男子眼中某种异样的神采一闪而过。“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郑国豪了,公司是你们两个合开的,但是被捕的是你,你没有疑惑吗?”
应辰离干笑地摊摊手。“可能
只有两种,一种是我有罪,另一种是我被陷害了。既然我已经否认了第一种,那么就只有第二种了,你说我该不该有疑问?”
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会儿。“既然你认为你是被陷害了,那么你可知道是什么理由?什么人陷害了你?”
“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睛一直让他想起海儿…
“既然如此,我想这会是个很好玩的游戏,你可愿加入?”
“我已经身在其中了。”应辰离苦笑两声。“只不过不知道我是棋子还是棋手罢了!”
男子笑了笑,眼神十分复杂难懂。“我想信你会扭转情势的…”他的跟中又闪过一丝神采站了起来:“对了。顺便提一下,你的领带…呃…很有趣。”
他没看错吗?那似乎是一抹稚气的调皮…
男子走了出去,背影像是十多岁的男孩…
这的确会是个有趣的游戏?br>?
她在卸妆,而他正躺在
上欣赏她:她可以由镜中见到他那写着赞赏的目光,郑国豪是个奇怪的男人:如果他们之间有爱情,那必定会是极为幸福与痛苦的吧!
他的选辑与想法和大多数人都不同;他爱他的
子,却也无法放弃外面五光十
的
惑。或许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便是他的
子,但他表现的方式不可说不奇怪。
她知道他的
子也努力过要使自己跟上时代的
,穿着人时,打扮得明丽好看,但他的反应是大发脾气,怀疑她想背叛他!
多奇怪的男人!一方面以
子的守旧为理由往外发展,另一面却又要求
子不能与外面的生活同步。
他是那种希望女人安心在家当贤
良母,自己却又总是不回家的男人。
莉薇亚不由得
出一丝冷笑。
而她正好是他在外面的家,正好是他认为可以带得出场,却又不能当
子的女人。
她是不能爱上他的;因为一旦爱上他,下场便是被他抛弃,因为他会觉得没有挑战
与新鲜感。他视她为一个挑战,努力想征服她。
幸而她的确也不会有被他征服的一天!
电话钤响了起来,他自然地接了电话。
他是常在这里的,一个星期有一半左右的时间他都会在她这里,时间久了,许多电话便冠冕堂皇地打到这里来了。
“应辰离被捉了?”
她一楞,正在擦保养品的手险些停了下来,镜子里的他正看着她。
“他自然会处理的,不必我们多事,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明天再说吧!”
她拍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不会
出半点痕迹之后才转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挂上电话。“应辰离被捉了,我和他开的公司进了几个货柜,里面查出有毒品。”
“毒品?”她双眉一蹙。“怎么会有毒品?”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关我的事。”
莉薇亚走到
边坐下,他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令人好奇。“公司是你和他一起开的,现在你倒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他是你的合伙人,我原本以为你很欣赏他的!”
“我原本也那么以为。”国老淡淡地笑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神莫测高深:“不过自从他开始打你的主意之后就不一样了。”
“我?”她干笑两声:“你是哪里听来的笑话?”
“是笑话吗?”
她不想回答。跟前这个男人心机太深,她没有把握自己斗得过他,但至少可以不使自己落居下风。
他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深
一口她身上的香气。“你这么
人,他会打你的主意是理所当然的;是男人都会对你动心,我不怪他。”
“那这件事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喽?”
“如果有关系,现在被逮的人就应该是我了不是吗?”
她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算是回答。
“如果我被捉,你会不会难过?”
“你说呢?”
他笑了。“我想不会。”
“的确不会,你自己会照顾你自己,不需要我担心。”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无情。”
莉淡淡地笑了起来,翻身上
。“彼此,彼此。”
“小海不在!”宝儿沮丧地挂上电话。“爸说他刚刚又溜出去了!”
“你别这样!”群智安慰地拥住她。“海儿那么聪明,她自己一定应付得来的,更何况应家的企业那么大,里面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应辰离不会有事的!”
“裙子,我觉得这件事好怪异。”宝儿不安地开口:“为什么只有应辰离被捉呢?那个国老反而一点事都没有。会不会是他知道大白鲨正在追莉,所以才陷害他的?”
“不要瞎猜,我想不会的!”他回答,心里却也忍不住这样
惑着。
郑国豪的城府在商界中是有名的,连他都自叹不如,不愿意和他打交道;那样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很难说的。
他不能说完全没有种可能,但那太卑劣,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宝儿知道世上有那样可怕的事存在。
“海儿现在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宝儿喃喃地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我要去陪她!”
“宝儿!”他连忙拉住她:“你这样去会吓坏她的!”
“可是…”
“先打电话好不好?如果她需要你,我再送你过去。”
宝儿点点头,连忙拨电话给海儿。“海儿,是我!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人陪着你?…好!那我就不过去了,你不要担心,明天要来上课喔!我不放心你…”他深情地注视他的
子。
宝儿总是这样的,孩子似的,对别人的苦难完全感同身受,那么自然地出于内心的关怀,希望能为别人承担一切!
他何其幸运拥有这样一个
子…
“好!我知道,你千万要记得,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过来!知道吗?别忘了!好,拜拜。”宝儿轻嘘一口气,靠在他的怀里:“还好,海儿说她在台湾的爸爸在陪着她,而且应家的人也知道了那件事了。他们会想办法的!”
“瞧!我说得对吧!”
“嗯!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呢!不知道现在莉怎么样了?”
“莉?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被捉的是应辰离啊!”宝儿面对他,轻轻叹息。“哎呀!你好呆啊!谁都看得出来,其实莉也喜欢他的,她根本不爱那个什么国老!”
“那她何必和他在一起?”
她顿时气馁,垂下双眼。“我也不明白。我想莉一定有她的苦衷的!”
方群智摇摇头,怎么这么天真呢?也许那根本为是苦衷“我想她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也会难过,我…”
“你先想想我好不好?”他装出狰狞的脸恐吓道:“光会想别人,怎么不想想你可怜的老公呢?”
宝儿眨眨眼,不明白地望着他:“想你做什么?你也喜欢大白鲨吗?”
方群智哀叹一声:“宝儿,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我的
子成天担心别人,却忘了她的丈夫是很需要爱与关怀的!”
“真的吗?”她笑了起来,揽着他的颈项望人他的眼中,笑意盈盈地:“好可怜,那我应该如何是好呢?”
他将她抱了起来。“那就要看你的意喽!”
“你放心,我已经连络朋友去打听消息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音的。”石磊安慰他的女儿,有些笨拙,却十分诚恳。
“是啊!海儿,你要不要先去睡一觉?我去冲杯牛
给你好不好?”他的
子辛亚蔻也柔声说道。
海儿注视他们二人,他们说是接到应辰离的电话之后便马上赶来了,他们的关怀,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都令她感动。
在最初的震惊与不知所措之后,她现在反而镇定下来了。“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小叔叔是好人,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现在也很好啊!”她反过来劝他们放心,在不忍心看他们忧愁的神态。
石磊和辛亚蔻互视一眼。“那你为什么还不去睡,已经快三点了!”
“我睡不着,而且我还要等一个人。”
“等人?这么晚了你还要等谁?”
海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等一个朋友,他一定会来的!”
石磊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又不知要说什么,只楞楞地盯着女儿看。
海儿有点内疚。
当初她回台湾时,他很希望她能和他们一起住;辛亚蔻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她也希望她能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却石磊没有照顾到她的遗憾,但她不肯。
她并不是不喜欢他们。
石磊是她的生父,一个为了她的母亲阴郁伤心十多年的男人,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她,一个相隔十多年才知道的女儿。
她也喜欢辛亚蔻;亚蔻有很活泼富正义感的性格,现在她着好友的广播节目做企划,成天打抱不平,是很可爱的女人。
但是海儿不想麻烦他们。他们是夫
,而她只是一个小孩,一个并不属于那个家庭的小孩,她不想介入其中。
“放心吧!爸爸,我并没有
坏朋友,小海很好,连小叔叔也喜欢的!”
他又是一楞,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每次海儿叫他,他都是这种反应。既感动,又愧疚!
辛亚蔻轻轻扶着他的手,温柔地望着他。她知道海儿对他的意义…
摩托车的声音传了过来,海儿快乐地跳了起来!“小?戳耍郑⒁蹋∥乙氯チ耍忝遣挥玫P奈遥 ?br>
他们还来不及说话,她已蹦蹦跳跳地下楼,那身影像是归巢的小鸟般急切?br>?
石磊走到落地窗前,正好看见海儿奔向摩托车上的人,他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
亚蔻来到他的身边,倚在他的肩上,看着海儿投入来人的怀抱之中。
“海儿长大了…”“你很遗憾没有见到她成长的过程对不对?”
“嗯。”亚蔻拥抱着自己的丈夫,温柔而深情的:“你知道海儿也爱你的!”
“我知道,但十多年的距离是无法拉近的。”石磊将头靠在
子的头上,声音有些沙哑:“一个…我永远不能接近的女儿…”
“我们也可以生的。”她低声地偎在他的怀中。“可以有另一个女儿,或者儿子。”
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伤口被她的温柔所抚平…
是啊!海儿永远也不会属于他了,虽然他是多么深爱那么好动又美丽的孩子,但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你真的愿意?”
辛亚蔻笑了起来:“当然愿意,以前我担心你的心在海儿的身上,或许不想这么快有我们的孩子,但是现在也该是时候了不是吗?”
他叹口气,用力抱紧她,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是眼角…
润了!
卖花的女孩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卖火柴的女孩”这一则童话?我读过,也看过卡通,一直深深地记得那女孩脸上深刻的哀愁与祈怜。
在现实生活中,想必在报章杂志上,你也曾看到关于卖花的女孩那些新闻吧?我也看过、买过,那小女孩脸上瘦弱愁苦的笑容使人心酸!
在KTV里,她们一间一间推销她们的花和槟榔,卖的其实并不是那些东西,而是人的同情与悲悯之心;如果你可以花一千元上KTV,自然也可以花一百元买她们脸上有些呆滞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们有着什么样的父母或扶养者,我只知道背负在她们身上的,是可怕的金钱压力及没有快乐可言的童年!
那些女孩,有时免不了要让酒客们捏捏她的小手小脚,免不了要为了一百元而喝一杯酒或
一支烟。在白天里,她们还要因为上课不专心,功课
不出来,考试考不好而受到师长们的责罚。
我不知道什么叫“儿童?ǎ俊?br>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种
待?
你看过那样的女孩吗?她们只比雏
好一点点!
我见过雏
,十二岁,山地女孩;她
着山地腔的国语告诉我,她已经替她爸爸买了一幢房子,现在还要再为哥哥买一幢,也许还可以供弟妹上大学。
她的语气里,有着虚弱的骄傲。
你知道有许多孩子就是这样长大的吗?
当我看到那样的孩子,我不忍心不给她钱买一束即将凋零的花,但我知道我是错的,我知道我甚至不该给十决钱向一个小孩买口香!
因为有嫖客,所以有雏
,那么是不是也有人卑劣地利用了我们的同情心而
迫这些孩子们出来赚钱?
可是我知道我还是会买,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否有个病重的母亲,残废的父亲…
我们的社会好富裕!
但我们社会上的许多角落仍然好黑暗。
什么是“儿童?ǎ俊?br>
有人可以站出来为她们说几句话?
多么希望再也不要见到那样的孩子了!因为我不知道,我究竟是真的帮助了她们,或是将她扪推向更深的深渊!因为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被卑劣地利用了,而成为残害她们的帮凶!
请…在黑暗的角落。
点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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