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给你爆米花和鲜虾条。”
我伸手接过杨如华递过来的零食,他抱着两瓶矿泉水和大袋的瓜子坐了下来。
“人好像不少啊。”
“宣传做得有力吧!”
撕开纸袋包装,我拿着鲜虾条嚼了一口,香香脆脆的很美味。也许是因为认识了两年的关系,防备心渐渐卸下,片头图像开始后,灯光全暗了下来,只有银幕上跳着或明或暗的光。
“要不要喝水。”
杨如华把矿泉水递到我面前问,我摇了摇头。
在座位上我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两下,使自己坐得更为舒服些。
“如果范思在的话就好了。”我喃喃地说。
“咳咳咳咳。”身边却响起剧烈的咳嗽声,我吃惊地侧头看,杨如华一手拿着宝特瓶,一手捂着嘴咳嗽,我连忙拍了拍他的背问;“怎么了。”
“水灌进气管里了。”
微微
息着,杨如华直起
坐好,我从背包里拿出面纸让他擦一擦脸。
“喝水要小心点呀。”
黑暗中,杨如华的眼睛却异常光亮。
“为什么会提起范思。”
“因为范思很喜欢那个女演员呀。”我指了指大银幕“她没看到这部影片真的很可惜呢!”
“…范思对你来说算什么呢?”
“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啊!”我眼看向荧屏分神地回答着,不解他为何问这个显而易见地问题。
电影院中因影片内三位不同的美女所做的惊险动作而发出惊叹声,杨如华似乎讲了一句话,我没听清,便侧头问了一下:“什么?”
“…要不要吃瓜子。”
杨如华把拆了封的瓜子袋递给我,我抓了一把在手中,却并不觉得他刚才讲的是这句话。
他在我面前和大家面前的表情和动作都不一样,在大家面前他有种冷然的卓越感,因比较而衍生的残酷美学,俊美卓然。即使他本身不察觉,却无意识地把自己调节成完美的状态。
而在我面前不论憎恶、试探、威胁、玩笑都可看清他的各种情绪,如原本无个性的腊像人偶活了一般,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气息。
同一事物因不同的视点而感受不一样,而事物也会因环境的不同而加以变装。杨如华…在范思面前是什么样子…范思又如何看待杨如华的呢。
无法解读别人的思想…但也并不重要吧,语言。表情、肢体语言也一定都是为了增进了解而进化的。也有误解和受骗的时候,而人生不正是因无法看透无法预知而多姿多彩吗?
“…朱梅,你们班上的那个国王啊…”“你说唐云飒。”
“嗯,他也很喜欢范思。”
“唔,那是应该的吧,因为范思亲切又会照顾人。”我“喀嚓喀嚓”的吃着膨化食品,口齿不太清晰地认为着。
“受到照顾的只有你而已呀。”
“什么呀,你不是也向范思告白过吗?”
“谁…谁说的。”杨如华
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我瞥了他一眼,忽明忽暗的光在他脸上形成诡异的线面。“我从未向她告白过啊,以前不是也说过一次了?”
看着我不信的眼神,他捂住脸无奈笑言:“终于明白越描越黑是什么感觉了…我们虽在同班,但也只有公事上的接触,感情并不像你们认定的那么好啊!”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们也争吵过呢?”怕我不相信似的,杨如华又加上一句。
“争吵?”我不赞同地皱着眉说:“为什么?你是男生啊,应该让女孩子才对。”
“有些问题并不是一时退让便可解决的…你和她平时是怎样相处的?”
“很平常的样子啊,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经常在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什么的。”
话有些多,我拿起杨如华放在座位上未开封的矿泉水,旋开瓶盖喝了起来。
**
从暗暗的房间中走出,还未呼吸到清新空气,火热的气流就扑面而来。
亮灼的太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眯了眯眼,却发现杨如华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一付无框墨镜戴上。深
的眼镜更衬出他白皙的脸端庄俊丽。
看到我注视着他,杨如华像恍然大悟般说道:“对了。”随即在身上
摸一气,从
兜中掏出一付细框眼镜递给我说:“你应该需要吧!”
镜框颜色为
白,镜面为紫红色的变
眼镜,轻巧而漂亮。框上还带有未撕掉的标签,真不知他什么时候买来的。
“你是小叮当吗?”
我接过眼镜把标签撕掉戴上,太阳下的景观黯了一黯。竟连身上也凉了一凉,不觉灼热难当了。
“不是,请叫我魔术师杨。”
“朱梅。”
抬着的脚又放下,一辆轿车从脚边飞驰而过,我连忙后退两步,抬眼看不知什么时候,杨如华已到了对面人行道上。
杨如华左右看了一下,又重新从奔驰的车
中走到我面前。
“跟着大家一块过去就行了。”他握住我的手,顺着下一波人
走走停停的到对面的人行道上。
“…谢谢”
我松开僵直的手,从紧张的情绪中放松出来,杨如华却摆得更紧,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手心同范思凉凉的掌心不同,烫烫热热的。那种热由指尖及手心而传导至脑部,让人有晕眩的恍惚感。
除了范思,从未与另一个人有这样的亲密,即使只是牵手而已,却清楚地感受到身边男生青草香的体味。胳膊不小心碰触着有麻麻的感觉,修长有骨节的大手,周身像笼罩在他悠长温热的气息之下。原来我和他一样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同样的空气啊!有种突如其来的甜蜜如
一般翻上心头,无关乎或容貌或性格或周身环境的影响。
以前的杨如华,现在的杨如华,都是他自己。
原本就是同一种事物,因外人的感觉不同而认识不同,但真实只有一个,杨如华就是杨如华,因明了这点,我感觉可以更喜欢他一些。
“看看有什么新歌碟吧。”
右侧装滚精美的音像店放着节奏明快的西式音乐,让人忍不住想进去听听看看。
架上摆放着最新的音乐碟片,杨如华拿了一张王力宏的《永远的第一天》在看。
“你喜欢他的歌吗?”我不掩惊讶之
。
“王力宏老歌新唱的《龙的传人》带有舞曲风味,改编得极有新意,而且他的唱音干净纯正,所以喜欢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平常人是没什么奇怪啊!”我嘟喃着:“而你应该喜欢比如,”我指向另一架子上的碟片:“《肖邦E大调夜
曲》、《李斯特匈牙利狂想曲》、《舒曼童年情景》之类的音乐吧!”
“我在你眼中原来是与古典结缘的人啊!”是那样没错。我点点头承认。
在日本流行音乐的货架上,杨如华突然小小的惊叫一声:“啊,相川七獭的Single。”
“什么?”
“相川七獭的单曲,我有好几张她的Albvm,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的Signle。”
原来杨如华喜欢的
籍女歌手是相川七獭啊,如发现宝物般,他眼睛闪亮亮的,像孩子一样。
“晤,是《彼女ひ私の事情》,并不是新单曲,我记得她的新单曲是《ChinaRose》…”杨如华哺哺说:“不过聊胜于无啦。”
他第一句话说的是
语。虽听不懂,但感觉应是碟上写的歌名。
杨如华只找了一张单曲便似
足了,他问我:“你看看想要听什么歌。”
虽说是我提议到音像店的,但并没想买什么东西扫眼看了一下后,我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从相川的专辑下方拿出另一张碟递给杨如华:“全都是他们所惹的祸。”
杨如华困惑地接过。“Lareine…”先是怔住,尔后如拿到烫手山芋般快速地把碟片放回原位。
“他们…应是男…男的吧。”
他的反应反而令人惊讶。“视觉系摇宾乐啊,现在这么流行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杨如华捂住脸似乎受到冲击似地说:“我只看过Glay之类的纯男
视觉打扮,从未想过男扮女装会这么可…可怕。”
“不会啊。”我仔仔细细看了看:“皮肤很好,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长发与蕾丝花边搭配成美人的样子,不会有太大的违和感。”
“拜托你别再说了…上星期,我们照的相不会像这样吧。”嗓音涩涩的,后悔深藏在语言里。
“当时你照相时没像今天这样排斥的。”
“那是当时不明白拍出后的照片…像这样
…
丽…”费了好大的劲,杨如华才把形容词说出来。
“这样的碟片,男生一定很少买吧。”
“这种歌碟很好卖的,还有ShaznaX-Japan等等,都很流行。男生买的也不少。”不知什么时候,歌店小妹站在身后
面微笑地介绍起来。
“不,不会吧!同是男生应更了解这种装扮的不自然感才好。”杨如华懊恼的表情异常可爱:“我才不要这样,我宁愿像普通人那样喜欢普通打扮的歌手就好了。
…还有,我们照的那,那样的照片不会
落出去吧?”“这件事,只有陈小燕才有决定权。”
走出音像店,沮丧的杨如华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
情,因为任何事情到了陈小燕手中,只会朝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作为朋友,这点体会不谓不深。
“不知道我们拍的宣传照洗出来没有,真想早点看到。”突然想到这次约会就是付清陈导演虹之构想的尾款。
“像木偶一样被人操纵着。不过知道了以前都不知道的趣事,比如唐云飒对鲜花过敏啦,范思抵死不穿裙子啦,胡青青…”
“范思不穿裙子是因为我的缘故。”
“哎?”
“是小时候的事了,她为了接住我而从楼梯滚下来,膝盖碰上尖石块而划了大血口子,
了17针,以后就留下难看的疤痕了。”一想到这件事我就
心的罪恶感,她从不在我面前显
伤痕,即使打排球穿短
时也用护膝遮住。“范思也是女孩子啊,一定希望…”
无论过多长时间也无法消除那强烈印象:伸手一看
是鲜血,而受伤者却强忍着剧痛安慰着说:没事吧。
无能为力的被保护者有着难以名状的恐惧感,怕对方死掉而泪
面。
“我想,范思绝不会为这件事而责备你,她不
伤痕的举动反而像在保护你,不让你有自责之心。”
呆了呆,我才听出他的安慰之词。
墨镜下的眼带着笑意,也许是因为杨如华薄
翘起而引起的错觉:“现在是我们的约会时间,不要总谈起另一个人好吗?你不适合愁眉苦脸,还是笑容最适合你。”
温柔悄悄钻进心底,渗入四肢百骸,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回应他的温和劝解。
从未向往过男女之间的恋情,即使说了无数遍“喜欢”还是朦朦胧胧不太清楚那是怎样
烈的感情。开始还只是似朋友又似恋人间暧昧不明的相处,但这一刻爱恋悄然渗入心底。
“啊,糟了!”
“什么?”
“车子忘在影院寄存处了。”忽然离开又忽然回转的杨如华甩甩头装酷道:“哼哼,让他们看着吧,我们先吃过饭才说。”
罗马型的门柱上方用烫金字书写着“四国大酒店。”
才一走进玻璃门处,穿制服的门懂马上把门打开,不卑不亢地说:“
光临。”
踏在花
绚丽的大理石地板上,古典的大厅,柔和的灯光映人眼帘。
“我们中午就在这里吃饭?”若我认知没错的话“四国”应是三星级酒店,不是我们穷学生来得起的地方啊。
“我这里有招待券,不用白不用。”杨如华作了个“安”的手势,表示不用担心钱地问题。
“对哦,如果你付不起帐的话,留下来当抵押品刷刷盘子好了,这是男士的义务。”
由小姐引至大厅中的第38号桌,我自己拉开椅子滑坐人内,身后跟着的杨如华在对面落座说:“让我也有绅士的表现啊。”
“绅士,你只要付钱就行了。”拿起小姐递过来的菜单,我装模做样地翻了两页,菜名没记得几个,后面的价钱倒是让人觉得不愧是三星级的。
“要不要吃海鲜,这里的海货不错。”杨如华掀看着菜单提议,不知他是来吃过还是只看饭店介绍,好像没看见
油炯鲜虾有多贵。
见我摇头,杨如华把菜单递还给穿红色旗袍的小姐。“给我们上两人套餐吧,谢谢。”
“两人套餐优惠价才288元,而且有他们的招牌菜呢。”
我不由地摸了摸身后的背包,那里有妈妈给的零用钱,好像连优惠价的零头都不够。
“咳,嗯。”我不自在地把手摆正说:“我们现在还是无产阶级,到这种地方吃饭好像太奢侈了。”
“我有招待券,没有关系。”
我这才想到问:“你怎么会有…”
这时小姐端着托盘把菜摆上桌,三菜一汤的套餐,两人吃足足有余。
但若这些钱拿到小摊子上吃的话,可摆
一大桌啊…我急忙打住这种小家子气的想法,专心吃起饭来。
“如华。”
正在喝汤的我看见对面的男生怔了一怔,放下筷子向右侧望去。
我顺着他的视线去看,不由地瞪大双眼,由楼梯处下来的女子穿过观叶植物在杨如华面前站定。
与杨如华相似的白皙美丽的脸,虽不再年轻却更添成
风韵。
“母亲。”杨如华惊讶地站起身来。
“这里离你学钢琴的教授家很远啊。”美人妈妈皱着眉头说。
啊,杨如华还学钢琴?好厉害,我从未听他提过。
“因为我今天没去上钢琴课,母亲。”突然间他又成为有着完美仪态的杨如华了。
“我不记得有花钱让你学习逃课,如华。”美人妈妈严厉起来有种以前熟悉的冷漠:“田教授打电话告诉我,你已有两星期没去学习,我还不太相信…如华,你想欺骗我的信任吗?”
“我打电话向田老师请假了。”
“田教授没有同意,还有,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杨如华笑了一下,
美的
扯出讥诮的味道:“恕我提醒您一下,我已有一个多月未见母亲大人的踪影了,想告诉您也没办法啊。”
“你可以打我手机…”
“我不知道手机是我母亲的哩。”
遗传真是神奇啊,同样冷漠又美丽的脸。但容貌相似的母子似乎沟通并不会更容易些。
“我不记得教过你对母亲辛苦的工作冷嘲热讽,是不良的朋友带坏你的吧!”
“我的所谓‘朋友’,哪个不是你替我层层筛选的,他们怎敢带坏我。”虽笑着,细长美丽的眼睛却没有感情。
我的心紧紧
了一下,不知怎的郁闷得难受。
“那就是学校的同学了。如果听我的话上私立双语高中,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任
。而且凭你的天份,跳级学习的话,早两年都应考上大学了…如华,你到底要拂逆我到什么时候!”
哦,杨如华那么聪明吗?与他相
的六个人(经美人妈妈筛选一定全是不合格品)之中,唐云飒虽整
吊儿哪当的,学习却很专心,各科成绩很稳定。许原偏向逻辑思维,文科差一点。陈小燕是那种才华横溢的人,学习在些浮躁,但只要认真的话,成绩很快就会上去。
胡青青学习虽不如他们几人,体育、美术、手工制作却很有天份,是全面发展的学生。
范思在同龄人中,应该算是天才型的人物,压力越大进步越快,无论社团活动还是学习,她却会做到最好,但付出的艰辛也比别人更多。
我是耀眼人群中最普通平凡的人,过得去的成绩,不怎么样的体力,结识的人没几个,得到的麻烦却很多。因为和引人注目的人经常呆在一起,结果也变得引人注目了。
只有杨如华不知他的底限如何。在同班的时候,他的成绩也始终在第三至第六名之间转移,经常坐第一把
椅的唐云飒说:“学习中最可怕的就是杨如华这种人,他可以随时冲上第一名,却又没有被追赶的压力。只在第一集团又不受瞩目,总有种用尽全力也摆
不掉他紧跟在后的感觉。”
在与杨如华同上晚自习,检查他的中考数学试卷时,我才有唐云飒那种感觉。完美的论证题,巧妙的解析几何,严谨的三角函数,正确简洁得让人惊叹,只有选择题粗心选错了几小题。
不过,连唐云飒一年后都没把握一定脑萍上一
学府,美人妈妈却认为杨早两年考都不成问题,真真是小看人类智慧开发承受能力了。
虽然有12岁考上重点大学,14岁大学毕业,18岁攻读博士,20岁就能当大学导师之类的绝顶聪明人才,作
为普通人还只能让时间磨炼我们的经验,岁月成
我们的智慧,慢慢死记活记充实我们的知识。
“有那种聪明的头脑,比我们更早成功的人,一定有更为轻松的人生吧。”我一边羡慕着那样的天才,同时一边做着大量习题进行自己的人生。
“母亲,我并不想惹你生气。”清亮的声音把我从又羡又妒的思绪中扯回到三星级酒店中来。“我只不过想更有把握考上你所期望的学府而已。”
“那今天逃课到这里是为什么?”美人的眼突然扫过来,我吓一跳地把还握在手中的汤勺慢慢放下,做了自以为能
倒所有长辈级人物的乖乖笑容,但显然没
惑到美人妈妈。
“我没有逃课。”杨如华坚持着。“还有我到这里是与女朋友有重要的约会。”
“女朋友?”美人妈妈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皱着眉眯着眼的眼神如毒刺般的令人极为坐立不安。
“嗯,是我自己喜欢的。”
这是杨如华口中第一次说出喜欢这个词,但像宣告似的有奇妙的不真实感。但也许是我理解错了,世界多的是把心掏出也无法使对方明白的感情,我无法产生共鸣也许是我自己感受力低的缘故。
不过更多是美人妈妈刻
“劣等品”字样的眼神的影响,让我有急
与杨如华撇清任何关系的冲动,但自尊心又不允许我这样做。
美人妈妈的
角抖了抖才说出一句话:“我…不知你竟堕落至此,小小年纪就学别人早恋…还有你。”
美人妈妈的利目刺过来:“女孩子更应自尊自爱,随随便便就与男孩子约会,真是没家教。”
“母亲,朱梅并不是不自爱的女孩子。”
“如华,你应该知道我绝不会同意…”
“董事长。”一直呆在美人妈妈身边,如果不出声绝没有人会注意看他一眼的男子递上手机说:“你一直等的客户电话。”然后又退开。
美人妈妈接过手机,调整一下呼吸,走到一盆观叶植物后去听电话。压力骤减的我才发现因呆在无隔音的大厅中,虽刚才谈话声不大,还是引起了别的食客的注意。
我示意让杨如华坐下,微微抱怨着:“为何要把我扯进去呢。”如果一直像个隐形人一般乖乖呆在一边,我是决不会引起美人妈妈开口的兴趣的。
“谁让你不出声帮我,还在一边纳凉看戏让我不
。”
“家庭纠纷只要在家庭内部解决就行了。”
“家庭…”开口只说了两个字的杨如华最终只黯淡地笑了笑。
我无意识地拿起筷子,上等的泰国米吃在嘴里已全然无味。一个人几句话就让美味失真,真是惊人的破坏力。
“如华。”已打好电话的美人妈妈走到杨如华面前告之:“我要去出差,大概需要一星期的时间,生活费我会给你存人行银中,你用餐的钱我会让经理转到我帐上。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把错误改正过来。”
向正在扒饭吃的“错误”看了一眼后,美人妈妈转头对身后无存在感的中年男子说:“吴主任,马上把一切文件准备妥当,50分钟后有一班飞机。”
同样是冷静简短的命令,对儿子和下属的态度好像没什么分别。神情冷漠高贵的美人妈妈走出大厅,听到她将近一个星期不在这个城市,不知怎的松了口气。
“早知道就到楼上包厢了。”
“你从不怀疑你呆在哪里,美人…呢,阿姨都会知道你来吗?”
杨如华无言地看着我,眼中有复杂的思绪。
“…原来你知道啊。”我搔搔头喃喃说道。
臂叶植物的摆放使大厅空间保持着广阔
畅的本质又使各个饭桌之间稍微保持些隐蔽
。如不是特意去看,并不会知道前后左右桌上坐的究竟是谁。
杨如华右手拿着杨勺一勺一勺往汤碗里舀汤,但并无喝的意思,他左手托腮,侧着头思量着:“我…有时很怕看你的眼睛。”
啊,好过分,我又不是蛇发梅杜莎。
“太清澄了,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尤其是心中有某些想法,被你盯着看,又突然似笑非笑时更为可怕。”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特异功能?“可怕的不是
能看透人心的能力,而是赤
的心无法伪装的恐惧吧。”
杨如华看过来,薄
微微的向上挑着,细长的东方眼闪着绮丽的光彩,美丽异常“你吃好没有。”
“嗯。”我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地说:“我吃
了。”
“…你是佛教徒?”
“怎么会。”我失笑道。看到杨如华注意我的手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习惯遗留下来的。祈祷范思平安的手势…原来还是只吃少量饭菜才许愿的,现在只记得手势了。”
“你…如果没碰到范思会是什么样子呢?”
“五年级以前吗?我记忆力不太好,那么久的事情,已记不太清了。”我努力地回想小学时候的事,好像上课时有被老师扯着耳朵到外面罚站的经历,那时的我,活泼好动又多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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