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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苏扬州扬州从晴朗开始,便开凿运河,大兴土木,营造宫殿院囿,一跃而为南北交通要城,因此富庶甲天下。

 朱佑豪自前头行来,穿梭在人熙攘的街道中,依然是如此出类拔萃,伟岸拔的身躯,虽作儒生装扮,但举止间的尊贵气质却非常人能及,也使那些经过身旁的人不由得自动为他让路。

 或许就因为他常在有形无形间使人有压力,因此他更不想惹人注目,努力的隐藏自身的光芒,想融入市井中,当位平凡的普通人。

 自他成年后,锋芒毕,宫内便传出不少不利他的谣言,一派人相信他和孝宗皇帝兄弟情深,绝不会为王位而导致兄弟阋墙;但另一派人都认为孝宗皇帝宅心仁厚,恭谨节俭,却是英明果断不足,反观雍王朱佑豪不单手腕强悍,作风开明,朝中大臣大多与他有深,就这几点而言,便已构成威胁。

 难怪许多有心之人趁机在皇上耳边搧风,幸而孝宗向来疼爱这三弟,并不会当真,不过那些人并不就此罢手,时时想揪出他的把柄,判他个图谋造反之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孝宗龙体欠妥,皇太子尚年幼,若有个万一,让雍王即位,岂不是前功尽弃,因为三王爷不是容易受人控制的人。

 要是每天都这样过该有多好啊!他口自由的新鲜空气,感觉到近两天监视的人较为放松,似乎已经开始相信他只是个喜欢游手好闲的人,不具任何威胁了。

 朱佑豪好笑的想,可真难为宫里那些无所事事的人,若他真对那张龙椅有兴趣,何必等那么多年,早在父王驾崩时便可行动,他想不通,只是当一国之君究竟有何乐趣呢?不如当个平?习傩眨Ш糜炎雒蜗溃遣藕猛妗?br>
 唉!就是有些人死脑筋,一个简单的道理偏要扭曲它,得自己紧张兮兮,还派锦衣卫的探子跟踪他,简直是浪费国家米粮。

 朱佑豪风尘仆仆赶到扬州,一路上都没有歇息,为的就是那一个月之约,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再加一个月,想到要回王府去,他恨不得能大叹三声无奈,只等一个月期回去“蹲苦窑”吧!

 他脑中飞快地思索着逃脱之道,脚步稳健的向前迈进,尽管人来人往,倒也难不倒身后的跟虫,席俊早防着主子的招数,怕被他溜了,盯得可紧呢!

 就在此时,三四名大小不一的孩子嬉闹奔跑而来,跑最前面的男孩不慎面撞上,朱佑豪连忙扶住他的肩,挂着笑意“小兄弟,要不要紧?这里人多,小心跌伤了。”那是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大男孩,脸上又脏又黑,衣裳还有几处补钉。

 男孩瞪他一眼,朝后面的伙伴招手,连声谢字都没说便跑开了,迅速的拐进巷子里消失无踪。

 他皱皱眉头,一笑置之。

 席俊毕竟曾在江湖上行走过,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三爷,您检查一‮身下‬上有没有丢什么东西?那几个小孩有问题。”

 “有问题?是你太多心了,不过是些孩子罢了,席俊,什么叫做杞人忧天?”

 他责难的睨着他“就像你现在这样子,出门在外就是要放松心情,玩得才会开心,是不是?好了,别老绷着脸,会吓坏经过的姑娘的。”

 “三爷,您都被西门公子带坏了,就是因为咱们出门在外,凡事才必须谨慎,您别忘了还得提防某些人。”他这做属下的辛苦主子是不会明白的。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朱佑豪一脸“我非常了解,下次定会改进”的表情,总算平息了席俊的怨气,唉!有个太一板一眼的忠实下属,让说庆幸还是悲哀?

 “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咱们玩咱们的,八竿子也打不在一起,别理他们便是…咦?”他习惯性的往上一摸,这才发现本来垂在际上的白玉牌不见了。哈…我真看走眼了,那些孩子果然有问题。”

 席俊卑手道:“王爷先到前面的客栈,属下马上去把他们追回来。”

 “不用了,不过是一块玉罢了,况且也是我太大意,想不到扬州当真是卧虎藏龙,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成为扒手?”他并不为去了一块上好的白玉而感到可惜,只是为那些孩子竟在街上游,且沦为扒手感到不平。

 “但是那白玉牌预备给未来王妃当订亲信物用的,也是先王所赐,万一寻不回…”

 “扬州这么大,你就算想找也不可能找到,况且玉是种通灵的石头,跟了我那么多年,若真有灵的话,一定会再回来;别管它了,前面有家客栈,先填五脏庙再说。”朱佑豪迅速转移话题,他的婚事都不能自已作主,要玉何用?

 不待席俊考虑,朱佑毫已经在伙计殷勤的招呼下跨入客栈。

 而抓走白玉牌的男孩躲在巷口,眼看四下无人,才掏出怀里的东西反复审视,王牌的大小约莫巴掌大,冰凉圆润的质感,连他也瞧得出是好货。

 应该可以卖不少钱才对,男孩出满意的笑容。

 “小六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男孩一听那声音,敏捷的将王牌藏进袖子内。

 “没…没有啊!”他眼神闪烁的转过头面对说话的人,那是位十分亮眼的妙龄少女,明媚可人,人见人爱的娇态,在男孩面前却像个大姐头。

 “是吗?”无双明眸圆睁,早已识破男孩的伎俩。“你是要主动把东西出来,还是要我自己搜?;我说了几百遍,不准你们偷别人的东西,为什么就是不听?要我跟你娘说吗?”

 “不要,我给你就是了,你别跟我娘说,她又生病了,我不想让她生气。”

 小六子乖乖的将玉牌出来,原本乖僻的脸上此时双眼泛红。

 无双心软的叹气,瞧那块玉牌的质地细致,正反面都列有龙形图纹,想必它的主人不是普通百姓。

 “跟我一起去找这块玉的主人,把东西还给人家,顺便道歉。”她牵起他的手要走“不论你有什么理由,就是不许做这种犯法的事,你娘的病我会请大夫去看,不用担心。”

 “我不要去,他们会把我送进衙门关起来,那我娘就没人照顾了,无双姐,求求你不要带我去好不好?”要是他被抓去关,娘一定会气得病情加重,他绝对不要被关起来。

 “小六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关起来的。”她只是要教他做人的道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么小若没教好,长大想改就来不及了。“走吧!我会站在你这边,请他们不要为难你。”

 “可是…他们好像不太好惹耶!”他眼神狡狯的一闪,他年纪虽小,可不代表笨,有哪个当扒手的愿意去见失主不当场被打死才怪。“一个人都一脸很凶悍的模样,还是不要去好了不豪去好了。”

 无双敲了下他的脑袋,既温柔又带威吓的说:“不去也行,那我现在就陪你回去见你娘,看你娘怎么说,你想让你娘再发脾气吗?”她吃过的饭比他多,想用这招来骗她,早得很呢!

 他抱着头哀叫一声“好啦!苞你去就跟你去,凶巴巴的母老虎,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你就要养我一辈子了,走吧!小表。”她失笑的拎着他的衣领,以免他逃。

 小六子嘟着嘴不甘愿的嚷着“你又不是我老婆,我才不要养你呢!”

 无双哈哈大笑,拉着直叫喊的小六子我遍大街小巷,耗费整个下午的时间,却连个影子也没找到。

 便来客栈。

 伙计们送上一盘盘扬州有名的好菜,如清炖蟹、狮子头、三套鸭、大煮干丝、翡翠蹄筋、荷包鲫鱼…等,全是选料讲究,浓淡适宜,注重香味形,又善于焖、炖、煨、烧,是扬州菜的特色。

 客栈内高朋座,若饕们大啖美食之余,又纷纷将伙计抓来桌前问东问西。

 “喂!无双什么时候才会来?”

 “是呀!咱们可是专门为她来的,赶紧叫她出来。”

 “无双,咱们要无双…”

 “无双…无双…”

 有人带头騒动,搞得掌柜赶忙安抚人心,想不到一个丫头片子的魅力比桌上的菜还大,这可是当初始料未及的。

 朱佑豪喝着浙江龙井茶,对众人口中的“无双”大感兴趣,趁一名伙计过来上菜便问道:“那叫‘无双’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受?”

 伙计笑着解释“大爷是外地来的当然不知道,只要是住在扬州城的,没人不晓得无双那丫头,每到这时间她便会固定到这儿来,说些好玩有趣的故事给大家听,她可是有名的说书先生,多半的客人都是为她来的。”

 “哦?那我倒要瞧瞧她说书的本事,是不是真那么厉害。”他被勾起好奇心来“说书”这门学问可大着,要能抓住人的心,故事得精彩才行。

 坐在对面的席俊仍是一脸严肃,不为所动的喝着茶。

 饼没多久,门口飞进一条亮丽的人影,匆忙间直向掌柜道

 “对不起,掌柜大叔,我来晚了。”要不是为了找玉牌的主人,无双也不会迟到,赶集似的两头奔波,汗浃背。

 掌框如释重负的抹汗“你来就好,客人都等得不耐烦了,快开始吧!”

 无双边点头,边自动倒杯茶水喝,跑了一个下午,都快渴死了,且晚膳也还没用,饿着肚子怎么说故事,可是看来也没空先让她吃了。

 无双走到前头,含笑的光朝两边拱拱手“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姐姐,无双今天来晚了,请大家多多包涵。”她的话赢来一阵掌声。

 “没关系,无双,先口气再开始,不急、不急。”

 “要不要先喝口茶?大家可以等。”

 “对呀!没关系,再等一下好了。”

 每个人见到她那纯真可爱的笑脸,哪舍得责备她晚到,还反过来要她慢慢来,跟方才的情况恰好相反。

 “真是有趣极了。”朱佑豪生的位置正好能将她瞧个仔细,更被她广大无边的魅力折服,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生得是明眸皓齿,冰雪聪明,只要她一笑,仿佛就能收服人心,大大的眼珠子像两颗黑色琉璃,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无双笑得好不天真“谢谢大家关心,今儿个就继续昨天未完的‘玉笛公子智取江湖群雄’,对了,我昨天说到哪里了?”

 有人开口回答“无双,如昨天说到江湖传说的藏宝图落在‘玉笛公子’身上。”那人显然是忠实听众,知之甚详。

 “喔!我记起来了,谢谢老爷爷提醒。”

 她清清喉咙,环顾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才说:“话说玉笛公子西门飐云手中握有价值连城的藏宝图,一旦被各门派的人知情,这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传说宝藏是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得到它的人将可以自立为王”

 …

 提到“宝藏”二字,众人眼睛皆发亮。

 “真的吗?他真的有藏宝图吗?”每个人都头接耳起来。

 “哇!里头一定值不少银子,说不定吃几辈子也吃不完。”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不爱钱呢?大家会有那些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无双最讨厌讲到一半被打断。

 “各位不要吵,你们听我说完嘛!再打岔我就不说了。”说书的人最大,她一声叱喝,果然马上安静无声。

 “好无双,你就快点说吧!大家都很好奇那传闻中的‘庭湖宝藏’究竟是什么东西,别吊大伙的胃口了。”

 “是啊!先稍微透一点嘛!”

 “对…无双丫头,你就先说一点点好了,真急死人了。”

 所有人都鼓噪起来,谁教宝藏的吸引力大太了。

 无双双手扠,嗔怪的笑骂“你们真是见钱眼开,没听说过好酒沉瓮底吗?说穿了就没意思了,你们别老是打岔,害我故事都快接不下去了。”

 全部的人失望的叹气,只有乖乖的听她说下去。

 “很好,我没讲完不许再嘴。”她满意的颔首,接下去说:“偏偏玉笛公子就是不承认拥有一张藏宝图,江湖上人人都知他和严霸天的情,对埋在太湖庭山上的宝藏哪可能不知情,于是一场夺宝好戏便就此上演…”

 朱佑豪兴致的注视着说书的小姑娘,听她唱作俱佳,说得口沫横飞,上的笑意愈来愈深,这女娃儿真是好玩,瞧她一脸的稚气,却对江湖上的传闻了解甚多,光这点就足以抓住他的兴趣。

 “尽管玉笛公子武功之高,放眼江湖绝少有敌手,但当各大门派高手倾巢而出,团团将他包围住时,这下真的糟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在强敌环伺之下,让如何身呢?”她口中流利的描述着紧张的场面,双眸习惯性的在桌间游走,观察客人的反应。

 她的眼瞳不巧地对上坐在斜对面桌子的朱佑豪,察觉她的注视,便朝她微笑示意,但无双却往上翻个白眼回礼。

 “哈…”朱佑豪不住大笑,好个顽皮小姑娘,他想认识她。

 哼!长得英俊性格的,就可惜是个狼,只不过多瞧他一眼,就直冲着她笑,把这里当青楼院不成。

 她又赏了那狼两粒白眼才甘心。

 “玉笛公子使出一招‘鸢飞戾天’的轻功,自地面拔起,掠过树头飞出数丈远,身后高手急起直追,施展各家轻功想头赶上…”无双比手画脚的融入剧添油加醋一番。

 在座的食客也听得浑然忘我,随着剧情的起伏而呈现喜怒哀乐。

 “唉!为了得到传说中的宝藏,每个人要尽心机,即使杀了玉笛公子也要夺得藏宝图,只见他无奈之下,手持玉笛吹奏起一曲苏拭的‘念奴娇’,大江东去滔尽,千古风人物,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是非成败转头空…唉!世事短如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需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人又何必汲汲营营于富贵荣华呢?”

 她的感慨令现场一片静默,特别是朱佑豪,简直像遇到知音,连连点头让赏。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去苦多,活在这世上,只要活得自在快乐就够了,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日子。

 有道是细推物理需行乐,何用浮名伴此身,他虽生在王侯帝王家,却像被一把枷锁套住,每每呼吸困难,几乎窒息而死,那不是他心中想要的,因此他宁愿在外连忘返,也不愿意回王府当头被囚的黑豹,他是恨不能飞进寻常百姓家,当个凡夫俗子。

 无双在喝了杯茶后,说书已告了段落“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姐姐,今天就请到这里,其余的静待下回分晓。”

 众人扫兴的哀叹,但也无可奈何,一一结了帐。

 “我饿死了,掌柜大叔,能不能好心赏顿饭吃?”她按着肚皮受不了的嚷道。

 席俊在主子的指示下,上前对她说:“姑娘若不嫌弃,我家主人请姑娘过去一起用膳。”他一手指向朱佑豪。

 炳!还真都是点最好的菜,不吃白不吃,无双往桌上瞟一眼,暗笑不已。

 “那么多谢了,掌柜大叔,给我一副碗筷。”她不客气的接过碗筷,大剌剌的坐下吃起来“真是好吃,难得能吃到那么好吃的菜,还真要谢谢大爷赏赐。”

 不用银子的饭特别好吃。

 朱佑豪兴味十足的瞧着她不做作的吃相,问道:“在下还是头一次遇见会说书的姑娘,而且说得又精彩。”

 无双专注在桌的菜上,含糊的说:“好说,是大爷太夸赞了。”可心里却暗忖着:甜言语非君子,本姑娘吃完饭拍拍股就走人懒得理你。

 “姑娘对江湖上发生的事似乎很了解?“他看得出她根本不想睬他,好像一桌的菜比他还有魅力。

 她嘴的饭菜,横他一眼“当然,否则怎么能把故事说得这么身历其境?在江湖上混久了,什么风风雨雨没听说过,你别瞧不起女人家,谁规定说书的不能是女人。”又一个不相信她专业的大男人。

 “不,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没那意思,只是我和玉笛公子相多年,却不知道他还有招叫‘惊飞戾天’的轻功,于是惊讶姑娘的博学多闻罢了。”他偏着头故作疑惑状。

 “咳…你…你说什么?”无双险些被饭粒噎到,咳了两下,嚷道:“你…认识‘玉笛公子’西门飐云?没骗我吧!你真的认识他…我的天呀!太了…喂、喂、喂,他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的英俊潇洒是不是?”

 她突然表现的热络让人啼笑皆非,一双明眸像两簇璀璨的星光,白皙的脸庞因‮奋兴‬而涨红,不自觉地就这么抓住他的袖子不放。

 席俊本制止她的行为,但见主子似乎很享受与她谈话的乐趣,表情又是‮悦愉‬,他只好再度表现沉默。

 朱佑豪憋着笑意“你要我先回答哪一项?看来姑娘十分崇拜玉笛公子,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引见引见。”

 “真的吗?”她的脸孔倏地发亮起来“大爷,刚才我错怪你了,还以为你跟那些轻浮的富家公子哥一样,想不到你的心地这么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我以茶代酒先行谢过,干杯。”有求于人就得嘴巴抹上才行,谁教他认识自己的偶像。

 他碍口茶,朗声笑道:“喝茶哪能干杯,真是暴殄天物啊!原来姑娘一直以为在下有不良的企图,这才故意接近我想趁机教训是吗?”

 无双伸伸舌头,俏皮的?担霸紫喽抢锬艹糯笠捅鸶思壹平狭寺铮∥梗裁词焙蚩梢匀梦壹接竦樱俊?br>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我正好想在扬州玩几天,缺一名熟悉此地带路的人”

 …朱佑豪拖长话尾,有意无意的看着她。

 “我、我、我,我对扬州很,简直就像在自个儿家一样,绝对可以让你玩得尽与,怎么样?这够诚意了吧!”她眼希冀的瞅着他。拜托!只要能见到她的偶像,要她做啥都可以。

 “嗯,姑娘的确很要诚意,我会谨慎考虑考虑。”他不动声的喝着茶,存心逗她玩。

 无双讨好的帮他倒茶,长又鬈的眼睫搧呀搧的“大爷,你就叫我无双吧!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你称呼我三爷就可以了,这位是我家中的护卫,姓席。”他为两人介绍“席俊向来不多语,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席大哥是惜字如金,哪像我这么聒噪,谁教我就靠嘴巴吃饭哩!无双还得多跟席大哥学呢!”嘿、嘿,够狗腿了吧!

 席俊瑞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嘴也扭曲一下,差点没听了吐出来。

 朱佑豪觉得再开心不过,从没跟一个姑娘聊天聊得这么有趣,若能把她留在身边,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不错,他就是那个性,改都改不了,我倒希望他能多跟你学点。”他表情认真的说。

 “三爷…”席俊直想抗议,少言多做是他的作风,有哪里不好。

 无双拍脯保证“三爷放心,只要多相处几天,席大哥一定会被我感染,爱得既开朗又幽默,包你满意。”

 她的话换来席俊瞪人的眼神,把她当怪物一般。

 “哈…好,只要你表现良好,我会达成你的愿望,让你见到玉笛公子。”

 他许久没这么高兴了。

 “三爷,那我何时上工?”她谄媚的问。

 “明天一早,咱们今晚会住在这里,你要好好安排行程才行。”

 “没问题…啊!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三爷,那么咱们明天早上见了。”今晚她铁定会因‮奋兴‬而失眠。

 朱佑豪从头到尾都笑得合不拢嘴,像无双这样活泼的姑娘倒是头一次遇到.

 以往认识的那些官家小姐,不是含羞带怯的淑女,就是大胆的用情意绵绵的眼光痴痴凝望,盼能就此跃上王妃宝座。

 而他出游在外,接触的也都是些青楼女子,更是极尽所能的巴着他不放,暗示着要他赎身,就算纳为小妾也甘心,只有无双深得他心,她不虚伪、不矫情,有江湖儿女的豪,也拥有孩子般的纯真情,跟她相处竟出乎意料的快乐。

 “三爷,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姑娘跟着咱们,妥当吗?”席俊瞧出主子留恋的眼神,警觉心大起。

 “有何不妥?你又在疑神疑鬼了,她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又不晓得我真实的身份,有什么好顾忌的?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他的态度坚定,语气强硬,不容他人置喙,即使是自己的亲信也一样。

 “是,三爷。”主子说一就是一,他只有听从的份。

 兰香苑。

 沈芊芊对镜梳完妆,换上最华丽的衣裳,听说今晚来了不少贵客,她绝对要倒众生,一出场便抓住所有人的心。

 想到那负心的情人,她就一肚子的火,凭她的美貌及手段,居然让玉笛公子这条大鱼从手上溜走,真是不甘!他要娶的女子有她容貌的一半吗?为何他竟舍她而去?失算呀!害她行情大跌,努力许久,近来才又慢慢止跌回升。

 不行,再不想办法抓住蚌阔少,难不成要等到人老珠黄,随便挑个人委身不成。

 打定了主意,又扑上些粉,让肌肤更加白人,揽镜自视,作了个勾人的媚眼,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可是她的拿手绝活,男人见了准是手到擒来,匍匐在她裙边,盼望就此软玉温香抱怀,滴牡丹开。

 “姑娘,嬷嬷在催人了,江老爷已经在外头等着要见你了。”服侍的丫环进来通报道。

 又是那好的老头子!沈芊芊撇撇红,他八成是想赎了她好当他的五姨太,真气人,难道就没有个能看的男人吗?那种中看不中用的死老头,见了都倒胃口,还得跟他媚来笑去,真便宜了他。

 “知道了。等一等,莫愁姑娘今晚有表演吗?”要是她也有出场,那自己可得要提防些,最近许多人注意起她,不得不防着点。

 丫环点点头“是的,莫愁姑娘今晚要表演‘霓棠羽衣舞’。”兰香苑里谁都知道这位花魁女的脾气,她可容不得有人比她更出风头。

 “哼!我就知道,那咱们今晚就手底下见真章,看谁厉害,咱们走。”她得先去下个马威,要她别太嚣张,这兰香苑的生意可全靠她的宣传,没了她,生意才不会这么兴隆呢!

 “姑娘,你还是别去,嬷嬷知道了会生气的。”丫环慌张的追在后头要劝她打消念头。

 沈芊芊冷眼一瞪“要你多嘴!我要做的事你这丫环管得着吗?哼!你是她什么人,要这么维护她?”

 “我没…没有。”她委屈的低头。

 穿过回廊,沈芊芊来到兰香苑较偏僻的小楼,门也不敲就推门进屋。

 “哎呀!莫愁妹妹,你还没打扮好啊!需不需要姐姐帮帮你?”说话的当头,沈芊芊一双媚眼扫向蒙着紫面纱的女子,口气酸不溜去的。

 莫愁系好衣带,对她的不请自来似乎习惯了,紫纱后的角讥讽地扬起,笑意却没有升到眼底“多谢姐姐的关心,我一个人还忙得过来。”在兰香苑也只有她没有丫环伺候,她喜欢自己打理一切。

 “有需要可得告诉姐姐,嬷嬷那里我会帮你开口,可别跟我客气。”她继续虚情假意的做人情给她,摆明是说嬷嬷会听她的话。

 莫愁坐在沿,在光洁纤细的脚踝上套上铃铛,每当晃动时,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惹人注目。

 “谢谢。”她在肩头披上紫轻纱,除了那清幽疏离的眸光,全身笼上一层神秘的紫雾。

 沈芊芊眼微病埃馐兜吠π兀奈换崾渌模?br>
 “妹妹跟我太客气了,那我先到前厅去,不打搅你了。”她扭着晃出门去,暗忖自己得先下手为强才行。

 每次沈芋芋见到她准有一阵冷嘲热讽,莫愁无奈的摇头,真是没风度的女人,进来念个几句也高兴,看上她的男人真是没眼光。

 “叮…”行动间,脚踝上的铃铛作响,她做了最后的检查,步出小楼。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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