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想到江浔一语成谶。
“咳…”东方凉咳得
脸通红。
“真是的,天气明明有点凉,你偏要穿布料那么少的衣服,感冒了吧!”他故意幸灾乐祸的说。
“咳!都是你…乌鸦嘴啦!”她的喉咙好痛。
她可是很少感冒的耶!
而且,她会穿那么少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啊。
“我?我可没有叫你穿肚兜四处
跑哦!”江浔感到有些啼笑皆非,随即话锋一转“你先回房休息好了,我找方医生来替你看病。”
方医生是江家的家庭医生。
“不…咳…不用了,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自从前天穿肚兜被他轻薄,她就回复自己喜欢的穿着打扮了。
绑着俐落的马尾、穿着中
的东方凉依然美丽,但是多了一股随意的率
和清新脱俗的气质。
“做什么?”感冒了不好好休息,还要出去吹风,难道不怕病情更加严重吗?真是!
“咳…去约会啦!”她没有必要事事都跟他报备吧。
不过她很纳闷,大哥找她做什么?
江浔微微眯起眼,他倒要瞧瞧是谁这么重要。“约会?我送你去。”
“不必麻烦了,我咳…自己去就行。”她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还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那么让司机送你去。”江浔退而求其次。
她思忖了一下,没车子是
不方便的,只好同意他的提议。“也好。”
他担心地叮咛着“多穿件衣服。”
她点点头,有些不习惯他的关心。
等她回房去拿了外套出来,司机已经发动车子在大门口等着。
“开车小心些。”江浔吩咐司机。
“我会的。”
望着车子缓缓驶离,他的心中有了决定。
他非得
清楚这个令她抱病也要去见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东方凉来到约定的咖啡厅,推开透明的大门走了进去。
“
光临,请问小姐一个人吗?”服务生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我咳…和朋友有约咳…”她抬眼梭巡店内。
“你是东方小姐?”服务生的眼一亮“请跟我来。”
喉咙不舒服,她干脆点点头。
服务生随即领着她走向一个安静的角落,然后她看到有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背对着他们而坐。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咳…帅哥,自己一个人吗?”她的手搭上他宽厚的肩膀,接着一
股坐在他身旁。
东方澄转头一笑,俊脸上冷硬的线条霎时转柔,显得容易亲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感冒的女人跟我搭讪呢!”接着他抬头朝服务生道:“麻烦来一壶紫罗兰茶。”
“好的。”服务生转身离去。
他的目光又看向东方凉,带着关切“怎么感冒了?”
“这个…咳…说来话长,”而且不光荣。“咳…不提也罢。”
要是让人家知道她感冒是因为穿着太凉快的关系,那多没面子啊!
“看医生没?”
她不以为意“小靶冒咳…而已,不碍事的。你这么急咳…着找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有个麻烦的女人打发不掉,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东方澄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困扰的神色。
麻烦的女人?东方凉饶富兴味地勾起嘴角“哦──咳…”这倒有趣了,她头一次在大哥口中听到和女人有关的事。
嘿嘿!很不寻常喔。
服务生在此时送上一壶热紫罗兰茶“请慢用。”
“咳…谢谢。”
东方澄立即替她倒了一杯“先喝些热茶吧。”
紫罗兰茶可以舒缓咳嗽的症状。
她接过花茶啜了一口“咳…说吧,我要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帮忙当然是没问题,不过,也得给她她想要的答案就是了。
东方澄靠向椅背,有些莫可奈何地开口,将事情简单地一语带过“有个女人要包养我。”
有女人…有女人要包养大哥?东方凉先是一怔,随后爆出一阵不顾形象的大笑“哈哈哈…咳咳…”东方澄没好气地哼了哼,伸手轻拍她的背“有这么好笑吗?”他可一点都不觉得。
她知道大哥在猛男秀里客串演出,以大哥的条件,受
是可以想见的结果,若说有女人暗恋他,想和他交往,她都不会感到意外,只是…包养?东方凉忍不住又轻笑出声“那涸迫…好哇,表示你咳…的行情涨停板呢!”她戏谑地以手肘顶了顶他。
“很好?”他嗤之以鼻。“我可不是星期五餐厅里的?桑梢运姹闳门腿税!?br>
“咳…这倒也是,你是东方集团的总经理,当然不是普通女人包养得起嘛!”喉咙虽然不舒服,但是她可舍不得错失这个调侃大哥的机会。
“咳个不停还这么爱说话。”他又替她把茶添
。
“呵…”她捧着茶杯笑得合不拢嘴。
“我可不是特地找你出来取笑我的。”他叹了口气,谁叫他有求于人呢!
她努力忍住笑意,清了清喉咙,言归正传“好吧,你要我怎么帮你?”她也很想知道这个想要包养大哥的女人是谁。
“我要你出面告诉她,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或者说我被你包了也行,反正就是要她知难而退。”他说出计划。
东方凉揶揄地笑道:“我怕咳…我包养不起你呢!”
“小凉,这是演戏。”他瞪了她一眼。
“好好咳…好,我帮你咳…就是了。”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等你确定咳…时间再告诉我吧。”
“谢了。”东方澄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顿觉轻松。“对了,这段时间你在江家过得如何?对江浔的感觉呢?”
“咳…不就是这样,还脑迫…有什么感觉?”东方凉的心跳忽地加速,在听见江浔名字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起他轻薄她的那一幕,她依稀记得他的手轻柔地抚过她肌肤的触感。
东方澄锐利的眼眸看穿她若无其事下的淡淡忐忑,也许有什么事正在酝酿中吧。“你和他多年不见,再次重逢有没有碰撞出什么火花?”她想要解除婚约的决心是否不变?
“你当我们咳…两个是打火石啊!还碰撞出咳…火花咧!”她脸上的表情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东方澄举止优雅地端起杯子就口“你还想解除婚约吗?”其实江浔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把妹妹交给他,他也很放心。
东方凉停顿了约半秒钟“当然,都什么年代了,妈和江伯母还玩这种古老的把戏。”
“那江浔呢?他知道你的想法吗?”他问出重点。
她丧气地摇摇头。
他已有些明白事情的状况“江浔对于这桩婚约的反应呢?”
“他大概想当个听话的儿子。”她却不想连婚姻都被支配,更不想嫁给一个不爱她或者她不爱的男人。
“也许他是喜欢你的。”他笑着猜测。
嗯,可能
极大。据他所知,江浔是忠于自己的人,虽然孝顺父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不至于会因此将终身大事草率决定。
喜…
?“咳…怎么可能?”她才不信,毕竟他们有十年没见了。
总之,她要解除婚约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东方澄将手环上她的肩膀“那就且走且看吧,只是我希望在幸?吹氖焙颍阋笆弊プ。鸫砉恕!?br>
从头到尾都在咖啡厅外远观的江浔,只能看到东方凉和某个男人相谈甚
的背影,却完全看不到男人的长相。
他和小凉是什么关系?这么有说有笑的,感情肯定不坏…江浔克制不住打心底直冒出来的妒意。
小凉是他的未婚
,他不许其他男人觊觎。
他努力按捺
腔的妒意,却在对方亲热地搭上东方凉的肩膀时,冲动的现身朝他们走去。
那男人是谁,他非
清楚不可!
等江浔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东方凉和那个男人面前。
他是…东方澄,小凉的大哥!
江浔微微一怔,有些措手不及。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原来她是来见东方澄的,方才
腔的妒意霎时烟消云散。
但是这下可好,他冲动之下就这么大剌剌地现身,该怎么跟小凉解释他在这儿的原因?
东方澄似笑非笑地勾起
角“浔,坐啊!”“大哥。”他叫了声。
大哥?他什么时候也改口了?东方凉捺不住
子,不悦地瞪着他低吼一声“你跟踪我?”
江浔的脑筋动得飞快,忽地,脑?锪楣庖簧粒氲揭桓龊美碛桑谑撬
人布渥廖龋换挪幻Φ鼗卮穑拔掖嫠净
幽慊厝ァ!?br>
“我没要司机来接我。”她戳破他的谎言。
他在他们兄妹的对面落坐,笑容可掬地说:“我关心未来的老婆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自动自发地来接你回家啊。”
明明是跟踪,他还硬拗成关心,表现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根本就是无赖!东方凉气得快吐血。“我咳…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她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江浔并不意外,
边的笑容漾深:“你忘了吗?打从你还在娘胎里就已经注定是我的
子。”
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桀骛不驯、叛逆、不受支配,她要自己选择未来的伴侣。
不过,他要定她了,不是因为那指腹为婚的可笑理由,而是单纯的要她。
东方澄眼中的
光乍现即逝,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该回公司了,你们谈吧。”他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处理,他乐观其成。
他绝不会错看了江浔眼中的占有
,倒想瞧瞧他要如何驯服妹妹,或者是被驯服。
“咳…大哥,顺道送我一程。”说完,东方凉也跟着起身。
江浔早料到她会有的反应,不疾不徐地抓住她的手“你已经有一个专属司机了,没必要让大哥绕道送你,还是…”
明知道不该问,她却克制不了自己的嘴“咳…还是什么?”被握住的手开始发烫,再度唤起他轻薄她的记忆。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体身却虚弱得使不上力。
江浔直直望入她的眼底,目光带点淡淡的挑衅:“还是你害怕和我独处?”他指的当然是那天甜美的记忆。
那对他而言是美好的,对她而言可不。
明知道江浔是用
将法,但她就是
不起
“谁会害怕了?”
“难道不是?”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Who咳…怕Who啊,咳…”东方凉硬着头皮跟他杠上,就为了赌一口气。“大哥,你有事就先回公司好了,大少爷自愿当女佣的司机,我没有理由不让人家服务。”她又重新落坐。
东方澄朝江浔
出会意的一笑,然后对她说:“嗯,你体身不舒服也早点回去休息,先把病养好再说。”
“咳…我知道。”喉咙好像更痛了,大概是她太爱说话的缘故,没有让喉咙得到适当的休息。
“江浔,我把妹妹交给你了,你可要负责把她安全送到家。”东方澄语带双关。
“没问题。”他回以一笑。
东方凉的头隐隐作痛了起来,分不清楚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江浔的挑衅。
待兄长离开之后,她决定开诚布公地跟他谈,只要他成了她的盟友,她就毋需再孤军奋斗,他们也可以兵分两路,各自搞定自己的双亲,这么一来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
“咳…江浔,我想你应该和我有咳…相同的感受,都不喜欢被咳…人摆布未来的人生。所以,我们应该可以达成解除咳咳…婚约的共识。”她用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话说完,额头早已冒出汗珠。
江浔沉
着,没有回答。
她有些激动“难道你咳咳…没有一点主见?”
他瞅着她笑“我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好啊。”
“你…咳咳咳…”一阵猛咳让她语不成句。
她的咳嗽让他敛起笑靥,轻蹙眉头“你的感冒好像更严重了。”
东方凉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这不是重点,难道你妈要咳…你娶什么人,你咳…都可以接受吗?”又不是木头人。
他将体身往前倾,靠近她。“她只要我娶你。”
像是感受到迫切的危机,她又竖起寒
,体身反
地向后仰,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咳…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有没有咳…搞错啊!就算你要孝顺父母也不是这咳…么个孝顺法啊!”她尽量
低声音不去打搅到其他客人。
她也想让不舒服的喉咙好好休息,但是有些事非说清楚不可。
“我喜欢你。”他噙着笑告白。
她没将他轻易出口的话当真“可是我咳…不爱你啊。”
江浔探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她没来得及闪开他的钳制,以她的身手应该可以轻易躲过的,是因为感冒反应变迟钝的缘故吗?还是另有原因?她摇摇头,不再多想。“你咳…耳背啊?我是跟你谈解除婚咳咳…婚约的事。”
“婚约不会解除。”他很笃定。
“什么…什么意思?”东方凉对他的话无法置信。
“你听到了,就是婚约不会解除。”他不厌其烦地重申。“你当女佣的三个月期
后,就可以开始筹画婚礼了。”
东方凉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只能猛咳嗽“咳咳…”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娶她?
江浔温
地替她添
茶,端给她。“先喝点茶吧。”
她
鲁地一把抢了过去,一些茶水飞溅在她的手上。“不会咳…有婚礼,你听咳…到没有?”
茶有些烫,他担心她伤了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她手上的水渍。“手要不要紧?”
“没事,咳…你还没回答我。”她
回手。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帕,答道:“听到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等了几秒钟,她没耐
地又开口,可是话未出口便被一阵猛咳抢了去。“咳咳咳…”见状,江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别那么激动,有话慢慢说。”言谈间有一种超脱现状的优闲,仿佛东方凉的激动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她快要气炸了,忿忿地挥开他的手“咳…现在被草率决定的咳咳…是我的咳…终身大事…要我怎么不咳咳咳…激动?”她可怜的喉咙再也
不起摧残了。
江浔干脆替她跟服务生要来纸和笔。
她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嫁给我有这么让人无法忍受吗?”他清了清喉咙,自嘲地问。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黄金单身汉的身价不再了。
东方凉瞅了他一眼,好半晌才在纸上写下──和你无关,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才不会让那种可笑的婚约来决定我的幸福。
“那么何不试试?”他勾起薄
,扯出一抹微笑。
她戒慎地望着他许久,仿佛要看穿他心底的想法,却毫无所获,只好再执笔写出她的疑问。
试什么?
“横竖你都得在我家当上三个月的女佣,对吧?”顿了一下,他征询她的认同。
东方凉提醒他,只剩下两个月又三天,那又如何?
她可是度
如年啊,当然得算清楚。
江浔适时垂下眼皮避去太过耀眼的眸芒,再抬眼时,光芒已消失无踪。“就以这两个月又三天为期限,别急着一开始就将我三振出局,试着看能不能爱上我…”
她迫不及待地振笔疾书,要是我不能爱上你呢?
他
出苦涩的笑“若真如此,那么我会解除婚约的。”
一听,她倏地眼睛发亮,顾不得又痛又破的嗓子,再度开口道:“真的?”
“当然。”他点头。
她太过于奋兴,忙着点头,以至于没有发现到他眼中那道不寻常的光芒。
要她在短短两个月又三天的期限里爱上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
如果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爱上一个人,那在她二十四岁的人生中,爱过的男人恐怕多如过江之鲫。
这个约定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她的胜算居多,不答应的是傻瓜!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真心试着爱上你呢?”
他坦然地笑笑“我相信你的人格。”
既然他这么坦
,她也可以。
就这样,两人订下了约定。
打从回到江家,东方凉的感冒就急速恶化,还发高烧,在
上躺了三天。
江浔也衣不解带的在她
边照顾了三天。
她一直是睡睡醒醒的,高烧退了又烧、烧了又退,反反覆覆不间断。
医生说是流行
感冒,只要小心照顾,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
每一次东方凉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总是江浔。
如同此刻,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打盹,身上盖了件薄被。
他一直在这里照顾她吗?东方凉心中微微一动,想撑起体身,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铺发出的细微声响吵醒了江浔“你醒啦,还有没有哪边不舒服?”他掀开身上的薄被起身,将她扶坐起来。
她看见他身上的西装仍是那天跟踪她到咖啡厅去时所穿的那一套,衣服都起了绉折,也就是说他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她张口回答,却发不出声音。
他读她的
,了然的说:“没事就好,看来你是“失声”也难怪,在咖啡厅那样摧残受伤的喉咙,声带受损是必然的结果。”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但依然无损他的魅力。
她发不出声音,想比手画脚又不知从何比起。
江浔了解地替她找来纸笔。
东方凉迅速地在便条纸上写了起来,交给他,谢谢。
他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你是我的未婚
,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我昏睡了几天?她又递出问题。
“三天,且不断发着高烧。”
她不经意瞧见自己身上已换了套衣服,吃惊之余,忘了自己失声的事实,张口就要质问江浔,却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扁看她脸上生动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七、八分。“你想问是谁帮你换的衣服,是吗?”
她点头如捣蒜。
他笑笑地伸手指着自己“我是最适合的人选!”
闻言,东方凉的脸色大变,那…她不就全被他看光了?正想破口大骂,可是声带一点也不配合,使她的气势霎时减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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