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蒋冰彤的病房位于十二楼,整个房间是柔和的粉紫
系,有着沙发、电视和冰箱,活像个人小套房。
病房的门无声息地被人打开,一道人影在小灯的映照下现出半边脸庞,他关掉小灯,也破坏了病房的监视系统。
在黑暗中靠近
上
睡的蒋冰彤,却被
头柜毫无预警便响起的行动电话铃声吓了好一大跳,他盯着行动电话,再见蒋冰彤已有转醒的迹象,遂退离
畔一大步,静观着情况。
蒋冰彤是被行动电话的声响吵醒的,她眨眨眼,伸手在
头柜那儿准确的摸到行动电话,按下通话键。
“喂。”她
含睡意的应着。行动电话她一直随身携带,就怕公司会跟她联络,要她临时取消假期去工作,幸好这段期间行动电话没响过。
但近一个月没响过的行动电话却挑在这个时候铃声大作。
“老大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电话那头传来助理小游奋兴的叫声,背景音乐是嘈杂鼎沸的人声和重金属的打击声。
蒋冰彤被吵得有点受不了的皱起眉“现在是几点,你们人在哪儿?”
“喔,半夜两点。”小游看了下表,随即大喊:“老大姐,这次我们发了!”
“花了?”蒋冰彤听不清楚小游说的话“什么花了?”
“是发了,我们公司今年的年终奖金就全靠它了!”震耳
听的乐声让他捂着耳朵朝电话大吼。听到这儿,蒋冰彤总算凭着过人的听力,猜出小游话里的玄机。
“接了大案子?”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无力的问。
“对,大哥大今年的四篇广告全交给我们来做,你说,是不是不得了了?”
“是是是,不得了,不得了到你半夜两点打电话吵醒我这个正在休假的人啊?”蒋冰彤为了动手术,已经二十四小时没进食,连水都不能喝,又饿又想睡。
“嘿嘿,我太高兴了嘛!大伙一到PUB庆祝就想打电话给你。对了,对方指定出你来担任这四篇广告的编导。”小游顿了顿“我说老大姐啊──”
“嗯?”半睡半醒的蒋冰彤漫应着,但一股突来的寒意使她整个人精神一振。
这房里…似乎另外有人在…
“你也该销假回来上班了吧!鲍司没你坐镇,可是少了一大半的生气呢!”
“放心,等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回到工作岗位的。”蒋冰彤翻身下
,赤脚数着步数来到窗旁,打开窗户,一阵阵凉意扑入房内,令她寒
直竖。在静寂无声的病房内她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却故作镇定的继续与小游交谈,一边在病房内走动。
来人没料到她会有此举,怕在她绕着病房走时痹篇她的身子。
“老大姐,时候到了是多久啊?”小游苦着脸问。
有人,这房里另外有人,她得冷静,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离开,她得离开…
上次的教训教蒋冰彤不敢掉以轻心。“很快的,你放心吧!”
抡紧拳头,蒋冰彤冷汗涔涔的笑出声“小游,你很想我呀?”
“当然,少了老大姐你,我们这些手下多没气力做事呀!”小游谄媚的说,未听出蒋冰彤语气间的紧迫。
“你们偷懒都来不及了,还会想到我?”门口,门口在哪里?
蒋冰彤随便绕着,终于摸到一道门,这…这是…厕所?应该是吧!
那门…门在哪儿?
别慌,蒋冰彤,别慌!
来人皱起眉盯着她的动作,终究是觉察到她的意图,迅速来到蒋冰彤身后,高举手中泛着寒芒的刀子。蒋冰彤背脊一冷,转身把大哥大去向身后的人,拔腿就跑,误打误撞中推开了病房的门,丧失了方向感的她只能随意挑个方向跑。
“该死!”来人咒骂,捂住被行动电话打中的头,追着蒋冰彤出去,他就不相信一个瞎子能跑多远。
“老大姐,老大姐…”在电话那端的小游因话筒内传来巨嫌邙皱起眉头,但因久久没得到响应,微有醉意的他也就不在意的挂断电话。
林宣逸一记旋身踢,踢倒石川,石川不敌倒地。
他上前捉住石川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扳“人呢?”
“什么人呢?”石川嘴硬的瞪着林宣逸没有表情的俊脸。
“神原彦。”林宣逸冷冷地址出这三个字。
“我不知道。”石川
着气,忍着痛硬是不肯说出主子的下落。
“林。”杨昊予捉了另外一个人过来会合,他将那人像去垃圾一样地丢到石川旁边“井口,少爷呢?”石川一见那人,马上气急败坏的问。
“他上十二楼去了,我就知道他要去杀那个婊子。”井口话音方落,背部即被林宣逸重重一踩。
“她的眼睛是谁
的?”林宣逸降至绝对温度的寒酷语气,冻得两人心生惧怕。
“谁的眼睛?”石川一生对神原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让神原家唯一的血脉出事。
“是神原彦。”杨昊予在石川及井口讶异的瞪视之下说出事实真相“这个井口非常嫉妒你,林。因为不只源若紫,连神原彦都对你有意思,而伤害蒋冰彤的人就是神原彦,他受不了你身边出现除了他以外的人。”
林宣逸闻言反
出笑容,若挟带石子的劲风般刮伤所有的人。“受人
你妒忌吗?
唐,我相信他们非常想死在神原组祖传的宝刀之下。”林宣逸语毕,人即如旋风般卷上十二楼。
唐皑钧微挑眉,不知从哪儿取出他们两人再熟悉不过的刀。“我是不会真照林的话去做的,只是…”
两道蓝芒
错,石川和井口的惨叫同时响起,他们的手筋、脚筋全让唐皑钧挑断。
柳世颖打开计算机和S1连上线“S1,指出小彤的位置。”
S1沉寂一阵之后大叫:“四楼。”
四楼!柳世颖没时间多想,切入医院的广播系统,随即整幢医院都回响着:“冰桶在四楼等待有人去清除。”的广播。
必承羿拿了行动电话报警。
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施行包扎,只因医生的仁心只用在有需要的人身上。
“你逃不掉的!”神原彦一路追杀蒋冰彤来到四楼,却突然失去了她的踪影,在遍寻不着之下,只好大叫。
蒋冰彤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她只知道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快被那个人捉到,在试过每扇门之后,只有这道门是没有落锁的,她慌忙的躲进去。
“你快出来受死!”神原彦踢着四楼里的每一扇门,发现每一道门都是上锁的,那她一定躲在某处,一定在这儿!
这是哪里?蒋冰彤耳畔传来神原彦阵阵的狂啸,身子因这房间的低温而颤抖不已,她
着手臂,试图温暖自己。
“蒋冰彤,你逃不掉的,还是赶紧出来吧!”神原彦疯狂的踢着每道门,最后,他失去耐心的拿出手
扫
。
蒋冰彤因听见
嫌邙大大震动了下坑诔僵的身子,她听见有人踢着每道门,而且那声音愈来愈接近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行了!要被捉到了!
突地,那暴跳似地杂音平空消失,四周静得彷若那个人没有出现。
这股静默让蒋冰彤心浮气躁了起来。
她想逃,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却只能待在这儿,无助地等着那个人找到她,结束她的生命。
为什么那个人对她的杀意这么浓重?为什么?难道又是因为林宣逸吗?这个人跟林宣逸有仇,所以想杀了她?
得到结论,蒋冰彤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那么她就不能让那个人称了心、如了意。
静默之后酝酿的狂风暴雨更加剧烈。
“蒋冰彤,你死定了,别再逃了!”神原彦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地回响整个四楼。
蒋冰彤因没有防备而惊跳起来“匡当”一声,金属掉落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为蒋冰彤拉开死亡的序幕。
蒋冰彤倒
一口气,感觉自己呼吸愈来愈急促,一颗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跳出她的
口。神原彦扯出个狞笑,大步跨向发出声音的房间。
门静悄悄地被打开,蒋冰彤听见细微的声响,只能屏住呼吸,揪住
口,不让那个人听见自己如擂鼓般大作的心跳声,及闷雷般响彻云霄的呼吸声。
一片黑暗的眼前丝毫不见光明,她睁着大眼左右转动,冷汗自额角滑下,一滴滴滑落衣衫。
不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那个人
着不太标准的国语,语气如同镰刀划破空气的凌厉。
蒋冰彤大口大口的
着气、吐着气、心脏的拧缩令她无法言语。
被发现了…
“啊!”她突地发出细小的呜咽,头发被他整把揪住往上拉,原本缩在角落的身子因着疼痛而爬起。
“呵呵呵…哈哈哈…”神原彦发出得意的笑声“风扬,你最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还不出来?”
林宣逸的身影无声息地出现在神原彦身后,向来带笑的眸子此刻只余下佞
与狂怒。
“我劝你放开她,不然后果我可不保证。石川和井口都已落在我们手上。”
“我才不在乎他们两个,我在乎的只有你。”神原彦转身,藉由解剖室微暗的灯光看清他朝思暮想的风扬。
“可惜我不在乎你。”林宣逸硬生生地打碎神原彦的痴心妄想。
神原彦
角逸出笑容,持刀的左手缓缓举起,将刀锋抵在蒋冰彤的颈子上,一边看着林宣逸的表情“这样,你就会在乎我了吧?”
蒋冰彤因刀锋划伤颈项而微拢眉,林宣逸见了感同身受。
“就算是这样,也只不过是在乎你手中的利刃是否会伤了我最心爱的人罢了。”林宣逸凝眸相望,却无一丝情感。
“她凭什么配得上你?只是个瞎子罢了!女人有什么好?什么都比不上男人!”神原彦教林宣逸冰冷的言语刺伤,他绝不能忍受一个女人独占了风扬的视界,独占风扬的一切。
“那又如何?配不配的问题如此重要吗?感情才是联系两人之间的关键。”
“不!”神原彦执刀的左手加重力道,使得蒋冰彤白细的颈项出现一道明显的血痕。
一道
霾闪过林宣逸看似平静无澜的黑眸。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配得上你!只有我!谁妨碍了我,我就铲除谁!”神原彦疯狂的感情和冷酷的理智正在拉扯着。
“你敢伤她半毫,我就要你加倍偿还。”压制不了内心汹涌的忐忑,他言简意赅地吐出比神原彦手中利刃更锋锐的话语。
“我想试试被你杀掉的滋味如何?”神原彦死瞪着林宣逸,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接受自己呢?为什么?
“你不值得我动手。”
“什么?”尚未厘清林宣逸语间含意,神原彦的眼前一下子天旋地转,下一秒,他已被蒋冰彤反制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爱恋,是一件足以天诛地减的罪行?”蒋冰彤趁他注意力全放在林宣逸身上时,以一个俐落的过肩摔让自己
离被他挟持的境况。
林宣逸迅捷地踢开他手中的武器,拉起蒋冰彤入怀,一脚踏在神原彦的
口上,再抬高脚一踢,踢上他的颊骨,让他昏
过去。
“小桶,你没事吧?”要不是中途听见广播急转到四楼,他还真不知见不见得到小桶。
“没事才怪,肚子饿死了。”蒋冰彤将小脸埋在他宽厚的
膛里,安心地笑了。
深知她性格的林宣逸怜爱地抚着她的发丝“没办法,你明天得动手术嘛!”
“这么快就又过了一天?”蒋冰彤还以为被神原彦追逐是永远的事呢!
“对不起,你受惊了。”他似叹似笑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以着袖子轻拭去她伤口的血渍。
“哪里,身为主要目标的我要是不努力演出就无法成功,不是吗?”蒋冰彤摸上林宣逸的脸,在他的脸上“肆
。”
“什么意思?”林宣逸任她的手在他脸上游移,眉头微蹙。
“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被狙击。因此我是犯人的首要标地,若是我被护得死紧,又怎能斩草除
呢?”她
出笑容,摸了林宣逸的脸许久,还是无法在心中勾勒出他的形象。
八年了,他变得如何?
记忆中的伊森是林宣逸八年前的模样,不晓得八年后的他有何转变?
“谁告诉你这些的?”林宣逸难以置信的凝眸相对,蒋冰彤拿自己当
饵?
“凭我过人的推测,哪还需要你明说?你护着我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蒋冰彤平静的容颜如同紫
星辰花。“我希望自己跟你站在同一天秤上谈情爱,虽然有时会有高有低、有偏差。我也明晓自己比不上你的多金及天赋,可是我若总是站在被保护者的立场,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分手的,我想要你看清我,看清真正的我。我需要你,相对地,我也想要被需要,你明白吗?”
她不急不徐地细剖内心,想要林宣逸清楚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面对心爱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想护着你,为你挡风避雨,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林宣逸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
瓣上烙下一吻。
“我知道,因为我刚刚也是害怕那个人突然发疯把你给杀了,所以才──”蒋冰彤话没说完,人就瘫倒在林宣逸怀里。
乍见蒋冰彤隐去话尾,还以为神原彦“复活”偷袭他们,林宣逸仔细一看,原来她是睡着了。
他眸里散发着星星般灿然的光芒,拦
将她腾空抱起。
睡吧!睡吧!我的爱人!
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一样护着你。
直到万物重生…
手术从头到尾进行得十分顺利。
林宣逸细心地为蒋冰彤
好伤口,吁出一口气,与同在手术室中、蒙着口罩只
出一双水蓝眸予的原熏雨点个头。
原熏雨微颔首,对着环绕在手术台边的医生、护士们说道:“开始进行眼角膜切换手术。”
其余医生与护士点头,又开始另一项挑战。林宣逸眷恋地凝望手术台上的蒋冰彤,明白体力透支的自己无法再继续陪她走下去。
推开手术室的门,
上蒋冰彤的父母、兄姐们,以及张珞琤和石翊翎这两位至友。
“我的部分顺利完成,接下来就看熏的了。”林宣逸勉强
出笑容,安定所有人的心。
“还要多久?”石翊翎见林宣逸掩不住脸上的?郏氡厮谛牡募灏疚薹ㄑ杂鳌?br>
“预订于晚间六点结束手术。伯父、伯母请放心,手术很成功,而正在里头执刀的医生也是相当优秀的,我想你们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林宣逸气若游丝,但仍张自镇定地请蒋父、蒋母先去休息。
“不用了,你看起来比我们还累,先去休息吧,等手术结来,我们再通知你。”明白林宣逸与女儿之间关系的蒋父体谅的说。
“是啊!看你,说不定站不到三秒人就倒了。”蒋母微笑地上前拍拍林宣逸的肩,为女儿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安定下来的人而欣悦。
几个儿女之中,就蒋冰彤最教他们
心,现下她能找到心之所系的人,他们都为她高兴。
“我没事的。”林宣逸含笑阖眼,撑过飘过眼前的黑幕。
“既然林这么说,我们也只好采取终极手段。”几个至
好友哪看不出他在苦撑,相互
换个眼色,三人一同上前。
杨昊予朝他腹部轻挥一拳,林宣逸未及防备的弯身下子,关承羿和唐皑钧则架着无力反抗的他往最近的一间空病房走去。
“剩下的,交给你们啰!”各自朝自己的伴侣拋个媚眼,他们四人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
“觉得好不真实。”石翊翎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盯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婚戒,微微上扬的
角融了脸上的冰冷。
“为什么?”柳世颖跟着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婚戒,指尖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似地摸向耳垂的粉
珍珠耳环。
“在遇到关承羿之前,我从没想过要有婚姻生活,甚至连男朋友也不想
,可是谁料得到我的独身主义碰上关承羿就瓦解了。现在还有个六岁的儿子呢!”关泓儒今年即将从国小毕业,直升国中。
“这就是世事难料呀!谁知道我们三个好朋友为什么都会栽在他们三个人手中呢?”
张珞琤把玩着前些日子唐皑钧送她的手环,粉红色的水晶一颗颗地串在红色的丝线上,她还记得那时候唐皑钧局促的神情呢!
三人相视而笑,笑容中所含的幸福与快乐是毋需言语的。
“接下来就是步入礼堂了吗?”张珞琤叹息似地问,虽然能穿上白纱礼服她很高兴,可是一想到那些繁文缛节她头皮就发麻。
石翊翎和柳世颖同时脸色一僵“小琤,别开玩笑。”
结婚手续之繁杂可不是她们所能应付的。
“所以等小彤好了,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履行关承羿许下的诺言,一同步入礼堂?”
张珞琤疑惑的问。
“这个…”柳世颖轻叹口气“恐怕这次没我们置喙的余地。”
盼儿子们成亲已经盼到极度疯狂、无所不用其极的母亲们,这次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的。
三人再次相视,
换的是叹息,不是笑容。
结婚呵!
心心相属足矣,何需那道程序来证明呢?
再者,若结婚,一切全改观了,光有一纸证书又如何?
又如何呢?
“我现在要开始拆绷带。”原熏雨冰柔的嗓音镇
不了蒋冰彤紧张的情绪。
她轻轻点下头,紧张得如同面临生死关头。
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被拿下,最后剩下两块厚厚的纱布。“我要取下纱布。”
望着紧咬自己下
的蒋冰彤,原熏雨轻轻一笑,毫不迟疑地取下那两块阻碍她视线的纱布。
“你可以试着张开眼睛。”
蒋冰彤轻颤着羽睫缓缓琤眼,除了刺眼的光晕,她什么也看不清,但眨了几次之后,头一个映入视界中的是一双清澈见底的蓝眸,可那双蓝眸又蕴含着冰凉的冷意。
好一双美丽却引人发颤的水蓝色瞳眸。
“你看得见我吗?”眸子的主人轻声询问,嗓音柔和却寒得吓人。
蒋冰彤移开视线,看见父母亲还有兄姐期待的脸,看见被情人揽在怀里的好友,在场的除了医生以外,还有三名陌生人,其中两位一看便知是情侣。
而这最后一位…
理着平头,同样身着白袍,身材高挑,气息亲切得像邻家大哥的人,他
际带笑,柔柔地响应她的凝视。
喔,她知道这位陌生人是谁了,她朝他
出微笑,两人视线相
,无法形容的痴爱情愁尽在这波眼神的交流中。
“我看,小彤已经复原了。”推推镜架,石翊翎小声的说。
“那我们就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张珞琤也小声的响应。
于是所有人都撤出病房,只留下林宣逸和蒋冰彤。
“认得出我吗?”林宣逸站在原地没动,清朗的中音透出关切的询问。
“八年了,你似乎变得比较丑。”跟印象中的伊森完全不相同,但蒋冰彤并未过于讶然。
“八年了,你似乎也变得比较丑了,顶上无
。”林宣逸不知何时靠近病
的,他摸摸她因动手术而剃掉发丝、改用帽子遮掩的头。
“我很快就会长出来了。”蒋冰彤嘟起小嘴,他以为她想变光头啊!
“不论你变得如何,都是小桶。”他将脸凑近她,吻了她嘟起的
儿。
“彤,不是桶。”蒋冰彤绽开笑靥,回吻他。
“可惜就是这个音我发不好。”
两人一来一往,身影终于相贴合,绵细的吻延烧起两人心中潜藏的
火。
窗帘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阳光无孔不入的能力也遏止不了他们燃烧的心、相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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