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糟了!铁定是来不及了,今天有主管会报要开呢!
方梦芃抬着背包飞也似的奔下公车,朝公司跑去。
她不喜欢这样和时间競賽,更不喜欢错过了这个月的全勤奖金──六千元耶!
噢!都怪昨晚的梦,害得她无法一觉到天明,天亮了又没力气起
。
老爸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叫她呢?
眼看着时间似乎是跑在她的前头,分明是要和她一较高下。
莫非是这笔全勤奖金和她的八字不和!
“方梦芃,你跑得那么拼命做什么?”
是康翔宁,他把摩托车骑到人行道上来了。
“我快迟到了。”方梦芃边跑边说,连
息都觉得浪费时间。
“不会吧,现在才八点半不到。”
“什么!”方梦芃紧急煞车,看看手錶,怎么时间和她刚刚出门时一样。
“錶停了!”原来是錶停了,而不是时间和她过不去。“呼!”她松了口气。
“上来,我載你一程。”
“不用,就快到了。”
“还有一条街呢。”
“那就麻烦你了。”方梦芃难以拒绝人家的好意。
于是她又坐上了康翔宁的摩托车,他把她送到公司门口。
“中午请你吃饭。”康翔宁展开攻势。
“该是我请你,昨天麻烦你,今天又麻烦你。”方梦芃最怕欠人家人情。
“好,让你请客,就说走了,十二点在大门口见。”康翔宁一点机会也不放过。
“好。”她才应声,康翔宁也还没把车骑到停车场,耿辰宇黑亮的凯迪拉克随后来到公司门口。
“老板来了。”康翔宁怕挡了大车的路,很快地把车骑走,临走还提醒方梦芃──“别忘了我们的午餐约会哦!”正巧耿辰宇在这时下了车。
“一早就约会?”他看了方梦芃一眼,英
的身影迳自从她身边走过,一步也没有停地走进公司大门。
方梦芃丝毫没有解释的余地,一下子脸红到耳
,心里竟有一点点的…生气。
她不懂为什么会有些气愤,平时被他骂过几千万遍她都甘之如飴,今早他没骂人她却不快了。
也许是她无法接受他的妄下断语!
方梦芃快步地走进公司,许多刚打完卡的同事正等在电梯门口,当然刚进门的董事长也在其中。
方梦芃缓慢的找到自己的卡片,缓慢的打了卡,潜意识里拒绝和耿辰宇搭同一部电梯。
电梯门开了,湧进了人
。
“方秘书,快,我们等你。”
可恶,是谁那么好心!
方梦芃一回顾,老天!挤成那样还说等她,董事长都到第一线上了,是“危险边缘”哩!
但她怎好拒绝同事的一番“美意”又怎好让十几、二十人同时用一种既痛苦又期待的眼神催促着她。
特别是她的董事长大人神色已有些不耐了。
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的跑了过去,挤进那只铁箱子里。
“小心关门。”耿辰宇低声提醒员工们。
此时无人作声,只有方梦芃习惯性的应了一声。“是。”
人挤人的电梯在上升当中,人们却是鴉雀无声的沉闷,也许是有董事长在的关系。
电梯到了十楼,人几乎都走得差不多了,没一下子电梯里就只剩下耿辰宇和方梦芃。
方梦芃有个冲动,她居然也好想跟其他人走出电梯。
可是理智及时的将她拉住。
她悄然的抬眼看着耿辰宇,他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刚毅的脸上总是不苟言笑。
他可知道自己就像一张鉅力万鈞的网,有着强大的威权力量,总给人无形的压力?
而她是那个无法逃逸,只能默默承受的人。
但为什么她得承受?
为了月俸?为了全勤奖金?还是为了…别的!
莫非…她心仪着这样坏脾气又居家室的男人!
她爱上自己的老板!
她老喜欢看着他,原来那份“喜欢”里是充
爱慕之情,天啊!她该怎么办!
她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孱弱的心灵里那份卑微、渺小,却真实存在的情意。
她悄悄收回眼光,闭上眼睛。
她告诉自己万万不可透
一丁点痕跡,因为爱上他这样的男人不只是一种罪过,还是天大的罪过!
“方梦芃,你到底要不要上班?”耿辰宇一手抵在电梯门上,问他那个闭着眼睛一早就魂不附体的女秘书。
“要…要…”她张开眼睛,双颊嫣红地走出去。
一早的主管会报就充
火爆气氛,主管们为了富堯那片山坡地的开发案而争论不休。
“董事长,富联的营运已到了高峰,我们应该乘胜追击。”
“不,董事长,山坡地的开发首重水土保持,再来才是其余的建设,这是我们一向秉持的理念。”
雹辰宇正仔细地聆听评估,紧鄰他而坐的方梦芃,却低着头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在笑什么?有什么高见尽管发表。”耿辰宇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方梦芃苦笑的对那位“不懂事”长耸肩。
“我也可以发表意见吗?”她这个小小的秘书也可以有说话的余地吗?
“说。”耿辰宇懲罰
的命令,他不容许员工在重要会议时心不在焉,尤其是她。
“是。”方梦芃当真傻傻的站起来。她生涩的四下张望,一时所有的人眼光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只有耿辰宇仍端坐翻看土地规划蓝图。
“各位主管,世界各国的山坡地开发都着重水土保持,虽然水土保持的工程繁琐,时间冗长,工程经费也都得斥资上億,但那是个根基,基础一定要十分稳固,地表的建设才会永久…
“几年前台北某处山坡地发生土石
将人活埋,甚至地基淘空导致建筑物倒塌造成人命财产的損失,那些悲剧都是因为水土保持没有确实做好,所以我想水土保持是最重要的,富联的生意是台北首屈一指,会员与
俱增,除了设备吸引客户之外,我想客户也都是信赖耿氏地产在业界的信譽,他们有信心相信耿氏给他们的不只是休闲娛乐,还包括安全。”
雹辰宇把眼眸从蓝图移到方梦芃亭亭玉立的身影上,他的眼光从不屑一顾转变成不可思议,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说得头头是道。
底下的主管沉静了一会儿,接着全体拍手。“说得好,也说得对极了。”
方梦芃行个礼坐了下来,她很紧张,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话,也知道耿辰宇正瞧着她,她有些羞赧的和他的眼眸相接。
他居然也笑着,那对鹰眼如同皓月当空,没有一丝嘲
或盛气凌人。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两下子。”
哦!这是她进公司以来,第一次由他口中说出最动听的赞美了。
方梦芃心底很开心、很开心,难以言喻的开心。
“按原计划先做土水保持,散会。”耿辰宇当场裁示。
他採納了她的建议!
方梦芃觉得心里有某种因子在跳跃、在扩充,很快的她的心就鼓鼓
的,从此做起事来都觉得得心应手,无往不利,虽然工作繁忙得不得了。
中午一副,方梦芃没忘她要请康翔宁吃一顿饭,但今早的工作似乎特别多,她的董事长也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
十二点整她桌上的电话响了。
“嗨!方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是康翔宁。
“不,我没忘,只是…还在忙。”方梦芃小声地说。
“我等你。”
“你要等我…嗯…那…好吧!”方梦芃放下电话,侷促的走向耿辰宇。“董事长我…”
她话还没说完,耿辰宇头也没抬地接着说!“约会的时间到了?”
他的语气听来有些挖苦,有些不以为然,有些──不悦!
“不,只是吃个饭!”方梦芃只好解释。
她以为他会刁难,没想到他冷冷地说了声。“去吧!”
“下午见。”方梦芃临去前还向他道别,但耿辰宇始终没有抬眼也没有吭声。
直到方梦芃带上门,他才心浮气躁的拋开所有文件,点上雪茄,立起身走向落地窗。
他思
迭起的望着紫蓝色的天空。
他是怎么了,居然想阻止她去约会!
他清楚的瞧见自己一向冰冷,不为所动的心居然燃起星火!
谁来告诉他,他心头的那把火是怎么回事?他强烈的告诉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她只是一名员工,她爱跟谁约会与他无关,绝对与他无关。
是了,就是这样!
“嗨!美丽的秘书小姐,请我吃什么?”康翔宁
朗她笑道。
“我们去隔壁餐厅好不好,比较近。”
“好啊!”康翔宁和方梦芃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餐厅点了两份快餐边吃边聊天。
和康翔宁在一起,方梦芃很快就感染了他乐天派的个性,她不觉得有任何压力只有愉快。
但这份愉快在她回到办公室后逐渐被瓦解。
因为这个下午董事长特别容易生气,
得她做什么都提心弔胆,深怕触到地雷。
“叩叩”有人在敲门。
“进来。”耿辰宇低声道。
没想到进来的是康翔宁。
此时方梦芃正在自己位置上整理一些档案,见到他不由得
出友谊的笑容。
“什么事。”耿辰宇面无表情的问。
“我送档案来归还。”康翔宁笑容可掬的说。
“嗯。”耿辰宇十分冷漠的点头。
康翔宁走向方梦芃把档案交给她,对她眨了眨眼睛,没有久留即退了出去。
方梦芃
儿不知道康翔宁眨眼睛的涵义。
她把手中的文件都分类归档,也顺手将康翔宁送回的那份叠在最上头,送到耿辰宇桌上。
“董事长,整理好了。”
“嗯,去泡杯茶。”
“是。”方梦芃进去茶水室。
雹辰宇信手翻开档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便条纸,上面写着──晚上请你看电影,七点到你家接你。
好大的胆子,约会约到这里来,但他恐怕是接不到人了。
他把纸张
成一团,扔进废纸簍里。
“董事长请喝茶。”方梦芃端来了热茶。
“方梦芃,晚上有个宴会,六点司机会去接你。”
“是。”方梦芃一点也不觉有异。
而耿辰宇
边有一抹寒霜,心底有一丝得意。
夜
人,金碧辉煌的名
宴会,更是令人目眩神
。
方梦芃穿着凡賽斯设计的夏季洋装,白色的雪纺纱令她原本纤细的身材更加飘逸,她的长发自然垂肩,天生丽质的脸蛋不需过多妆点就已优美绝伦。
雹辰宇也褪去平常一身的黑,他出众的仪表配上一身白色西装就像画中的王子。
今晚的宴会是个社
应酬。
方梦芃的任务不是一个女秘书,而是一个女伴。
但在方梦芃的心里,她没把这当做是一个任务,她幻想这是一个约会,真正的约会。
而她是那个假装公主的灰姑娘。
虽然她心目中的王子永远也不可能属于她。
而今晚耿辰宇似乎比在公司时温和,笑容也常挂在脸上。
她觉得他应该常笑,因为他的笑容是那么俊逸且
人,足以令她神魂顛倒。
其实陪着耿辰宇应酬比上班更容易,他不会有任何严厉的要求,只要她微笑跟在他身畔,就算是大功告成。
而她更欣喜的是能如此接近他,和他形影不离,即使是默默地陪在一旁都能令她
心
快,她幻想着他是高高挂在天上明亮皎洁的星辰,自己是大地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虽然相隔如此遥远,小草的身上却因星辰的照耀变得多采多姿。
“耿董,好久不见,这位是新嫂子吗?”
新嫂子?这是什么名词!
她当然不是。
但今晚似乎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大家这么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吗?我有资格奇怪吗?方梦芃无语的瞥他,无语的摇摇头,这居然是今晚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也许…”她顾盼多情的瞅着他。
“也许什么?”耿辰宇啜了一口葡萄酒。
“我可以说吗?”说了你会不会生气?
“说。”耿辰宇瞥了她一眼。
“也许你有三
四妾,所以没有人数得清楚…”方梦芃小心翼翼地说,见他浓眉一挑,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竟然大笑起来。
方梦芃心底方寸大
,如果他怒发冲冠那她肯定是稀松平常;但他笑了,还笑得那么不羁,这就令她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会不会是暴风雨的前奏?
她更小心地说!“我是不是说对了。”
他蹙起眉,笑意中有一些苦涩,对她的“高见”不敢苟同。“不对,一点也不对!”
方梦芃柔柔如梦的眼里写
了不解及
惑。“那是为什么?”她问。
“我离婚了。”他的语气那么轻描淡写,她完全无法捉摸他真实的情绪。
“我很抱歉。”方梦芃轻轻道了声抱歉,却也抑不住心底生出的喜悦花朵。
雹辰宇无所谓的摇头。
“你…为什么要离婚?”
雹辰宇顿时双眸冰冻,他表明了“无可奉告”
方梦芃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
雹辰宇一口仰尽杯中物。
是不该问,她那么年轻,那么单纯,那么没有心机,人生的无奈苦楚又能有多少了解?
她和他不仅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和他周围的女人也大不相同!
虽然他已不再排斥她,甚至开始欣赏她的工作能力,但那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可以畅所
言。
其实除了公事,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共同话题可言。
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朵不成
的雛菊。
见耿辰宇如此沉静,方梦芃也不多言。
他们之间只有沉闷迴绕,直到宴会结束。
“送我去EMMYPUB,再送方小姐回家。”一坐进凯迪拉克座车里,耿辰宇马上解开领带,褪去西装外套向司机说明去处。
已经九点了,他为何又不回家?
虽然离了婚,总还有个可爱的女儿不是吗?
一路方梦芃就这么納闷着。
十五分钟后,耿辰宇迳自在EMMYPUB下了车,那是一家位在大楼地下室的三
酒吧,方梦芃瞧了EMMYPUB扭曲的火红色灯管招牌一眼。
车子已经驶离,过了两个街口,方梦芃突然福至心灵有个强烈的冲动。
“请停车,我要在这里下车。”
“方小姐,董事长要我送你回家。”司机职责所在地说。
“哦…我想买点东西,待会儿我会自己搭公车。”方梦芃找个藉口。
“哦。”司机信了,在路口停下车。
方梦芃一下车就直住EMMYPUB跑去。
方梦芃啊方梦芃,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你就非得对他那么好奇?
她没有给自己答案。
一古脑的奔下EMMYPUB的阶梯,但随着空调往上沖来袭人的浓烈烟酒味儿令她当下停佇脚步。
她皱皱鼻子,低头探望一眼,里头的灯光并不明亮,光线里还有散不去的烟雾在浮游。
音乐很摇宾,客人也不少,抽烟的、喝酒的、划拳的,十分嘈杂且纷
,像是三教九
龙蛇混杂之所。在其中还有好多穿着暴
的女服务生。他为什么来这里?
她站在阶梯上寻找他的踪影,发现他坐在吧檯前,但他可不是单独一人。
他的身边紧帖着一个长发的红衣女郎,那女郎的衣着只能用“轻薄短小”四个字来形容。
他的手臂揽在她的
肢上,那女郎的上身磨蹭着他的,两人旁若无人的拥吻。
方梦芃屏住了气,
红了脸,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她不敢相信那是他。
但那确实是他。
她有说不出的气恼,咬牙切齿的气恼。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走了过去,在离他最近的一个位置坐下来。
“给我一杯酒。”
“小姐,要什么酒?”
“随便。”
雹辰宇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侧过头去…发现他的女秘书,他的眼神黯沉下来。
“你来做什么?”
“这是公共场所,有谁规定我不能来吗?”方梦芃
红了脸,心烦意
地回嘴。
雹辰宇
低了眉头,鹰眼炯然的瞥着她,他没有开口,但他的眼神像在说胆敢这么回话真是勇气可佳。
“小姐你的酒,它叫紫
早晨。”吧檯的酒保才把酒送上桌,方梦芃没管它是紫
的早晨,还是灰色的黄昏,像喝开水一样把那杯浓烈的酒喝完。
“再一杯。”她又续杯。
“酒不是那么喝的。”耿辰宇锁紧了眉峰。
“你管不了我,因为…这里不是公司。”方梦芃烦闷地朝他大叫,虽然四周的嘈杂立即把她的声音
噬,但耿辰宇已听得清清楚楚。
“很有胆量。”
她不知他是在褒她、貶她,还是在警告她。
而她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有理智的跟进来,还莫名其妙的对他生气,也许她在吃醋,虽然要自己不
痕跡,可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
“遇到认识的人了?”红衣女郎娇柔地倚着耿辰宇问。
“不,我不认识她。”
方梦芃听见了,他说他不认识她,他…好可恶!
她受伤的别开脸,不愿去看他和那女郎卿卿我我。
“小姐你的酒。”酒保又送上酒。
此时的方梦芃开始有点头昏脑
,但她仍拿起酒杯意气用事的喝完。
“嗨!小姐不错哦,陪我喝一杯如何?”不知哪里来了一个浑身酒气醺天的醉汉,那醉汉身形魁梧慓悍,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一
股坐到方梦芃身畔,他取饼她的空杯子,替她斟上
一杯。
“走开。”方梦芃不胜酒力,灵秀的脸上红晕晕的,她美目半张,昏沉沉地嘲他一吼。“哦,
带劲儿的。”醉汉轻佻的拍了下方梦芃的
部,方梦芃当场跳了起来,给了醉汉一巴掌。
“敢打老子!你不要命了。”醉汉搂住她的纤
,大掌一挥──
方梦芃惊惧地一瑟缩,以为自己这下必死无疑,但不知何方来了一个更强悍的力量,击倒了那个轻薄的醉汉。
醉汉恨恨的,不甘心的走开。
方梦芃站也站不稳的,抬起醉意
濛的眼──是耿辰宇,是他出手相救。
而她自己几乎是倒在他的怀抱里。
她羞红着脸,使劲的推开他。“走开,别在这里端架子,这里又不是公司。”
“方梦芃,你醉了。”耿辰宇只有加重手劲扶住她。
“醉?来这里不就是买醉吗?”她大胆地嘲讽他。
“你…别太过分了。”
“难道不是吗?”她受伤地从他的怀里逃脱,摇摇晃晃地坐回位置上。
“再来一杯。”她醉醺醺的对酒保挥手。
但酒保却不为所动,因为有人制止了,还帮她付了钱。
方梦芃长长密密的睫
沉重的眨动,她抢过那些鈔票,愤怒的把鈔票撒向耿辰宇。“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回去。”耿辰宇耐
快被磨光了,他强硬的握住她的手腕,两把火光闪熠在他的眼底。
“回去哪里?”方梦芃
边泛起了一个性感又揶揄的笑。
“回你家。”
“去!”方梦芃挣脱他的手。“你管我回不回家,你自己还不是一天到晚不回家。”
“方梦芃,你…”“我什么我!你别再命令我了,我下班了。”方梦芃挑兴的噘着
,眼皮都快撑不开的仆在桌上。
没想到这时醉汉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的眼恶意地盯着耿辰宇。
他身后还带着一群小混混,小混混手里都拿着酒瓶,表明是来者不善。
一走近就狠狠的朝桌子敲破酒瓶,酒瓶迸裂的缺口像一把把利刃。
“敢动我们老大,要你的命。”小混混朝耿辰牢一拥而上。
每个酒客都立起身来鼓譟,预备观赏这场浩劫,就连酒保也准备打一一九救人。
只见耿辰宇面不改
,左一个迴旋踢,右一个左勾拳,动作干净俐落,小混挥诩还碰不到他,就被他一一击倒。
“滚。”他撤下这个字,小混混们都连滚带爬的溜之大吉,就连那个醉汉都不得不霎时酒醒的摸摸鼻子俯首称臣陪笑脸,承认自己“踢到铁板”
酒客们全都拍手叫好,还吹起口哨。
“你…有没有怎么!”红衣女郎担忧地跑上前去,抱住雹辰宇。
“没有。”他取出鈔票
给女郎。
“你还会再来吗?”女郎问。
雹辰宇没有回答,转身俯视方梦芃。
她睡着了!
像个没事人似的沉睡,天崩地裂都不干她的事。
她今天的表现真是令人意外。
没想到她竟是那么有个性,和他平常“认识”的柔顺模样一点也不同。
他凝视她月弯般紧闭的双眼,发现那长长的睫
上闪着泪珠!
她怎么了?
雹辰宇无言的抱起她,将她扛在肩头,走出EMMYP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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