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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是什么东西!”

 方梦芃还在茶水室里清洗煮咖啡豆的小兵子,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威震山河的怒吼。“哪个猪脑袋的!”又是一声天摇地动的怒骂。

 方梦芃急急忙忙放下手边的器物跑了出去,突然地惊愕地煞住脚步!

 “黑社会!”她倒退了两步…难道真给龔妈妈说中了?

 怎么那天那个“大哥”不放过她,今天还找上门来,老大不客气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

 看来她真的是惹上麻烦了!

 “大哥,你…”方梦芃想请他离开,但他严厉的眼向她。

 “什么大哥!叫我耿先生!”

 “是,耿先生,请你离开好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工作,何況那天也不是我撞了你…”“你在作什么白梦!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办公室,该滚蛋的是你!”耿辰宇一掌拍向桌子,拍得桌上一整杯热气滚沸的咖啡豆都跳了起来。

 “你的公司…你不是…”黑社会这三个字方梦芃硬生生地嚥了下去,重新浮上她心头的是…董事长三个字。

 “你是──董事长?”方梦芃张大了嘴巴,董事长不都是老头子吗?怎么会是个青年俊杰?而且还是──他!

 雹辰宇昂起下巴,没有回答,自始至终也没有正眼瞧她,只冷冷地哼了声。

 “你这个新来的,还真是天才。叫什么名字?”

 新来的…“天才”是指她吗?

 方梦芃还不清楚为什么他如此称呼她。“我叫方梦芃。”

 “请你把这东西拿走。”耿辰宇不耐的指着桌上那整整一杯煮冒烟的咖啡豆,四天没来公司,他桌上正有一大堆的文件等着他过目签名,他才没空去理会这个女人。

 “你不吃吗?”

 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女秘书竟是今年以来最白痴、最离谱的一个。

 “不吃。”耿辰宇埋首公文,一脸冷漠,这女人不仅笨,还可能精神不正常,居然煮了一整杯的咖啡豆叫他吃,但他不想再多说什么,等会儿要人事部再换人就是了。

 “可是,沉先生说你喜欢吃煮过的咖啡豆。”不是吗?方梦芃真是納闷。

 “哪一个沉先生?”耿辰宇嗤然。

 “人…”方梦芃言又止,见这个黑…不,是董事长脾气像是不好,她怎好说出是人事部的沉先生,沉先生人不错,得不好,沉先生说不定会被炒魷鱼,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但她也真是一头雾水,难道是她没把咖啡豆煮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再煮过好不好?”

 雹辰宇缓缓的、缓缓的抬起头,盯向她,他不知该笑,还是该痛骂她一顿,但在此时他才真正仔仔细细正眼看她。

 方梦芃被他锐利的眼光,看得紧张兮兮、精神紧绷,白皙的小脸显得无辜而苍白。

 “我…曾…在哪里见过你吗?”耿辰宇思忖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方梦芃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

 最后,耿辰宇想起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英气人的五官霎时严厉骇人。

 “医院门口…”

 “是…”方梦芃小小声的答。

 突然他直拨了桌上的对讲机。

 “你好。”是沉先生的声音。

 “沉主任,今后征人,精神状态也要列入考量。”耿辰宇咆哮着,断然下令。

 “是,是,是…”

 沉先生还是个不停,耿辰宇就按下中止通话鍵。

 “去会计部领薪水。”耿辰宇手一挥短促的说,接下来他就头也不抬的批公文。

 许久他见身边的人不动,连睥睨她一眼都觉得费事,直接不客气地说!“去啊!”“可是…可是一个月还没到啊!”方梦芃不明所以地说。

 要他忍受这个精神异常的女人一个月,他不发疯才怪!

 尤其她那张瓜子脸,那么酷似…令他无法忍受。“你明天不用来了!”

 “明天,明天是星期二,不是星期啊?”方梦芃又问,还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決定。

 终于耿辰宇火山爆发了,他怒极地朝她吼。“明天,后天,大后天,今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方梦芃又看见了他既冷酷又火爆的目光,也不知为何她觉得全身虚,也许是一连好几晚为了照顾父亲没睡好,也许是她又被这个人吓着了,她居然感到摇摇坠,感到眼前一片灰暗,再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梦芃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手上正吊着点滴,窗外已是夕阳西斜。

 “你醒了?”一位陌生的美丽女子守在她病前,她身边有一位高挑又帅气,表情却十分严谨的男士,他们都穿着公司制服,而且那男子她见过,那天在医院门口,他就跟在耿辰宇身后。

 方梦芃见到那女子名牌上写着──董事长特助耿诺秋,原来她就是董事长的妹妹。

 此刻方梦芃的心有说不出的忐忑及绝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父亲,还不到一天的光景,她昨的承诺就已成梦幻泡影。

 “你现在觉得怎样了?”耿诺秋间。

 “我…唉!”方梦芃叹了口气,眼底湧出泪来。

 这时耿诺秋的行动电话响了,她对方梦芃鼓励地一笑,拿起电话。“喂。”

 “她醒了,没事了,是,董事长。”

 很快的她收了线,对她说!“是董事长来电,你突然昏倒在他面前,吓着他了。”

 吓着他?她方梦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可以吓到那位坏脾气的董事长。

 “你知道吗?你的样子长得真像一个人。”

 她本来就是“一个人”难道会是一只猫吗?方梦芃失意地低垂眼眸。

 雹诺秋没多说什么,只用研究的眼光看着方梦芃,又接着说!“如果你想待在他身边工作,那么你会比任何人都辛苦,因为你真的有点像…”

 方梦芃此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反正她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但有时我也不明白他,他竟決定留下你…”耿诺秋爱莫能助地说着。

 方梦芃睁大了眼睛,激动得挣扎着起身,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董事长哪有要留下我,他说今天、后天、大后天都不想见到我,而且他很兇很兇的说了。”

 雹诺秋同情方梦芃的委屈,她和她身边的男子似乎是心有戚戚焉地互望一眼,蓦然她莞尔一笑,亲切地扶着方梦芃躺下。

 “他很兇吗?”

 “是的。”

 雹诺秋思考着什么,耸耸肩。“董事长的坏脾气是出了名的,特别是对女。但他是口硬心软,你不必太介意。”

 “你说他要留下我…是真的吗?为什么?”方梦芃燃起一线生机,却又不敢轻易相信。

 “也许他知道你得賺钱供养病中的父亲。”

 “董事长怎么会知道呢?”方梦芃十分惊讶,突然对那位董事长充感谢,但她怎么样地无法将他怒意鼎沸的尊容和慈悲心腸联想在一起。

 “对他而言,要知道些什么并不难。”耿诺秋微笑着。

 “那么,我明天可以再回去工作吗?”方梦芃问。

 “当然,如果你‮体身‬健康的话,就是明天了。”

 “我很健康的,真的。”方梦芃又起身,想证明自己是真的没事。

 “好好,我知道的,你就明天上班吧,但是…”

 “但是什么?”方梦芃担心的问。

 “你得学着煮好他的咖啡…”耿诺秋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他身边的男子也刻意垂下眼眸,掩饰笑意。

 “你不会的都可以问我,但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好吗?”耿诺秋笑着。

 “是。”方梦芃看着耿诺秋优雅的擦拭笑出泪来的眼角,也跟着微笑,她根本不知自己原来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知道自己可以拥有这一份工作,那对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一早方梦芃很有精神的来到公司,耿诺秋教她如何使用磨豆机及咖啡壶,终于她也可以煮好一杯像样的咖啡,把咖啡端上董事长的办公桌。

 学会了之后,她才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难怪昨天会惹得董事长那样生气了,他一定以为她愚了他,但她真的是无心之过啊!

 “耿小姐,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方梦芃主动的问。

 雹诺秋赞许地笑了笑。“你可以叫我诺秋。”

 “诺秋。”梦芃打心底尊重且信赖和气友善的她。

 “来吧!我详细的告诉你一些工作程。”耿诺秋取来一叠书信,整理好一堆传真。

 “是。”方梦芃不仅虚心的学习,还拿出笔记簿记下。

 “一天的开始,你得处理董事长的书信,包括前一的传真,再向他报告他一天的行事程,所有程你必须在前一天输入电脑中,瞧,这是我前一天输入的,今天他必须在上午十点会见富联俱乐部的王总,讨论计划中富堯的山坡地开发案,富联是我们公司的产业之一…”

 “是。”

 “你要特别记住他在星期三下午都不开会,星期六或到富联打高尔夫…还有电话接给董事长前都需经过过濾…”

 “是。”

 只要耿诺秋说什么,方梦芃都以积极认真的态度回应。

 雹诺秋发现自己对这个方梦芃还颇有好感。

 她虽不精明,还有些迷糊,却还不算太笨。

 而且长得白白净净、温温柔柔的,看上去年轻而诗意,令人很…舒服。

 她有个奇妙的女直觉,她觉得这个方梦芃身上散发着不可多得的纯洁特质,她这份天生的优点,也许就是忍受她那位董事长大哥权威跋扈坏脾气的利器。

 她有个感觉,也许方梦芃可以比以前的女秘书都待得久,也许她就要可以卸任且轻松的去度假了。

 算算大哥上任董事长五年,自从第一任秘书余慧心走后,三年来换了三十多位女秘书,也真是个“天数”了。

 如果不是大哥对女秘书挑剔过度,换秘书像在换鞋,又何需她这个特助呢?

 也许大哥是把对余慧心的恨意化成不,全发洩给后任的秘书小姐了。

 雹诺秋突然有个特别的想法。

 不妨就试试方梦芃三天,如果三天过后她过得了关,那表示有希望,如果真不行,那只有快刀斬麻…

 雹诺秋当机立断。“唉呀!…”

 “诺秋,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想回家休息,我刚才代你的,你都知道了吗?”

 “我都知道了。”

 “那么,我先走了。”

 “诺秋…”方梦芃来不及挽留耿诺秋,耿诺秋已拎起她的公事包,匆匆离去了。

 方梦芃有些无助感,但这是她的工作,她怎能处处想着依赖人家呢!

 她要自立自强,要勇往直前,要突破万难!

 “首先是书信和传真处理…今天是星期二,上午十点董事长要会见富联的王总,再来是…”方梦芃口中唸唸有词,双手在电脑鍵盘上摸索着,专注地把董事长行事程列印出来。

 她太专心,所以没有看见正开门、走进办公室的耿辰宇。

 直到她觉得头顶上罩着一片阴影,她才本能的抬起头。

 “发什么呆?”耿辰宇低沉的声音,一点也不和气。

 “董…董事长早安。”

 方梦芃连忙站了起来,对耿辰宇一鞠躬,她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不小心得椅子往后仰,额头也直仆电脑萤幕。

 对于她前仆后仰道早安的方式,耿辰宇皱起浓眉。

 方梦芃知道自己又出差错了,她赶紧扶起椅子回过身,却一个不小心手在电脑鍵盘上,倏忽之间萤幕上的字全不见了!

 “糟了!全不见了!”她着急的摸索着萤幕,一时间感到天崩地裂,紧张得手发抖,恐惧蔓延她的全身,在她的筋骨里窜。

 她肯定自己这次一定会被轰出去,完了,他绕过来了…

 方梦芃闭上双眼,等待耿辰宇用怒吼来轰炸她,但她等了十秒,只听见鍵盘的声音,她张开眼,看见他弯下,修长的手指敲在鍵盘上,不久资料全回到萤幕上了。

 “谢谢你!”方梦芃不会掩饰情绪,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全写在脸上。

 她正庆幸董事长没有骂她,董事长就瞪向她来。

 “耿诺秋呢?”耿辰宇对她的笨拙嗤之以鼻。

 “诺秋她‮体身‬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哦!”有这种事?她竟能让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在这里胡搞,安心地离去?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吗?”耿辰宇十分怀疑。

 “我知道啊。”方梦芃很有自信地点头。

 “那…开始工作吧。”耿辰宇根本不予信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方梦芃当然没有懈怠,她速读了传真及书信,做成报告书,也列印出今天的行事例,她像个专业的女秘书捧着资料走向老板。

 “董事长。”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嗯。”耿辰宇从文件堆里抬头。

 “我想…”她又接触到他很不友善的眼光,她试图让自己在这样“威严”的目光下镇定,可是她却像只惊弓之鸟不住的顫抖。

 “想怎样?”耿辰宇蹙紧眉头,发现她在发抖。

 “我想向你报告一些事。”

 “说吧。”他丟开手中的笔,端起桌上的咖啡,躺进舒服柔软的椅背喝着咖啡。

 “是。今天…是星期二…”方梦芃紧张过头,居然口吃了起来。

 “废话。”耿辰宇低斥。

 眼看着董事长对自己似乎是极端的不信任,方梦芃更慌乱,连声音都发起抖,困难重重的报告着手中的资料。

 “你到底在报告些什么!”耿辰宇重重的放下空杯子,这咖啡不难喝,但她变调的声音却令人倒足胃口。

 “给我搁着,我自己看。”

 方梦芃无言的领受他五雷轰顶,怒气沸腾的责备,她像个受挫的小学生,放下不及格的成绩单,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没有哭,只是气自己那么差劲,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难道他就真的那么令人骇怕吗?

 在他如闪电的目光下,她就是无法不惊慌、不犯错。

 不,她得克服,但如何克服,总不能带着眼罩上班吧。

 这时桌上的电话嘟嘟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维,她深呼吸接起电话,平稳的询问来电者。“请稍候。”她没忘了诺秋代的,得先过濾电话。

 “董事长,富联王总的电话。”

 “接过来。”耿辰宇边看行事表边说。

 “是。”方梦芃拉起电话线。“董事长,电话线不够长。”

 雹辰宇侧过头,严肃的表情在一时间几乎瓦解,他居然气得想大笑!但他更想做的是马上把这天字第一号的笨女人给轰出去。

 可是,破天荒的,他居然饶恕了她说的蠢话。

 “按下电话左下角的红色鍵。”

 “是。”方梦芃照做了,董事长桌上的电话按着响了,这时她才知道,原来电话是这样转接的,自己的工作能力真的是──有待加强。

 一早来电还真不少,方梦芃忙着过濾电话,忙着打字,忙着传真,忙着忙着,她忘了已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方梦芃。”

 “是,董事长。”对于他头也不抬的传唤,方梦芃渐渐感到自在,一来可以避免被“电死”一来可以解除心理障礙。

 “十二点了。”

 “请问有什么指示。”

 “泡面。”

 “是。”负责董事长的饮食也是她的工作之一,沉先生代过了。

 她旋即“奉旨”行事,进到茶水室,打开冰箱看到琳瑯目的各式泡面,才想到自己也饥腸轆轆,头也有点发晕。

 她有准备一片土司在背包里,为了看紧自己的荷包,三餐只好从简,她每餐只吃一片土司果腹,而且她相信自己可以坚持到月底领薪水。

 她打开碗装泡面,撒好调味料,下热水瓶,热水让泡面的香味四溢,也让她肚子咕咕叫,她一不留神,竟把沸腾的热水洒在自己手上。

 “啊!”她惨叫一声。

 “笨蛋!”办公室里的耿辰宇听见了,他低咒一声,极度不耐烦的放下工作大步走进茶水室,他的高大使斗大的空间在一瞬间似乎变小了。

 “怎么回事?”

 “没什么,没什么…”方梦芃把自己红摹罢屯吹氖植卦诒澈螅⑹履耍⒊接羁吹搅耍兆∷氖直郏苌说氖执颖澈罄顺隼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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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笨到连自己的手也给煮了。”他慍火上升地责备,同时不忘迅速的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淋上大量的冷水。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连迭声的道歉。此刻她也不知自己对不起的究竟是自己的手,还是耽误了他吃饭的时间。

 而他的手劲可真大,她细瘦的手腕在他的大手掌握之下就像缥缈无依的杨柳条。

 她眼看着他的手也跟着淋了,又说了句:“对不起。”

 “你可不可以机伶一点。”耿辰宇镇重地警告。

 “我…”她不想说自己也想努力做好,但她没有勇气说,因为她似乎什么都做得不太好,只好又说了句!“对不起。”

 “够了,够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不会一再的给你机会。”实际上他想说的是,他已经够忙了,没空去应付一个迷糊透顶的女人。

 方梦芃讶异地侧过脸,仰望身侧的大老板,此刻他不是指着她的鼻子骂,而是说他一再的给她机会。

 这句话令她心头油然升起感恩的意念,也不知怎么地,她竟红了眼眶。

 雹辰宇原本未注意到她的反应,直到她像小老鼠一样细声细气地说了声。“谢谢。”他才把眼光从她的手移向她的眼。

 他望着她快哭出来的模样,想起她在医院门口跌一跤的惨状,那时他还幸灾乐祸,反正女人都活该倒楣,尤其是长得像余慧心那种美丽又恶的女人。

 此刻他却感到有些納闷,怎么当初他会觉得她像余慧心?

 现在看来其实她一点也不像,她不够精明能干,不够能言善道,更不够机智灵巧。

 她没有余慧心一半的干练,一半的世儈,她只是一个初出茅彙钡呐ⅰ?br>
 虽然她有着和余慧心旗鼓相当的傲人美貌,但她却绝对不像余慧心。

 那天她昏倒,他马上命人送她去医院,并且查了她的身家,原来她并不是精神有异,令人怜憫的是她年纪轻轻便要奉养父亲,但用人唯才,而不是以同情用人,如果她真的那么不中用,他会叫她捲铺盖走路的,而且说真的,要他同情女人,他还不如去同情路边的小狈。

 他放开她的手,冷漠地说!“葯箱在上面柜子,自己找葯擦吧!”说完迳自走了出去。

 “是。”方梦芃抹去脸上的泪水,心里充了感谢。

 下午,午茶时间,方梦芃送了一份文件到楼下会计部门,她敲了门没人回应。只好迳自开门,没想到面而来的除了茶叶香,还有同事聚集在一起悠闲的谈话。

 “你们打赌这个超级女佣会在LI身边待多久?”

 “我想她一个月不到就要走路了。”

 “喂,你们知道吗?昨天人事部本来又要征人了,没想到后来又不征了。”

 “那不是创纪录了吗?第一天就被『o卡』掉了!”

 “刚毕业的,还太了,怎么经得起风吹雨打。”

 “听说超级女佣昏倒了。”

 “一定是给LI吓昏的。”

 “嘿,本来我表妹看到报上征人,打算来应征呢,但我劝她别来。”

 “我表姐也是呢。”

 “说也真是的,人事部把征人的标准降得那么低,连专科毕业、无经验的都可以当董事长秘书,我看她连英语都不会说。”

 “哎!LI工作起来那么拼命,脾气又那么大,谁有能耐一天到晚被骂,还得随时听候差遣。”

 “我看这次这个超级女佣一定待不久的。”

 “那可不一定,你们觉不觉得她像董事长夫人那么亮眼。”

 “夫人是个十分能干的女强人,原本也是LI的私人秘书。”

 “但是她不是已经…”众女人突然一阵静默,回过头,看见就站在她们身后的方梦芃…异口同声“啊”的惊叫。

 “你们好,董事长要我送资料来给徐经理。”方梦芃脸上挂着毫无城府的微笑。

 “徐经理不在,请你放在他桌上吧。”一位年纪较长的女同事开口说,心虚的盯着方梦芃看。

 方梦芃放下资料迳行离去,她不懂方才会计室的人,为何看见她会那么大惊小敝,只觉得会计部似乎是个顶轻松的部门。

 “怎么说人人就到!”

 “毀了,全给她听到了!”

 “她会不会说给LI听啊?”

 “LI最忌讳职员没事说闲话了。”

 “惨了,咱们等着被『炮轰』吧!”

 无知的众女人,爱嚼舌的众女人,全在那里后悔地团团转。

 她们不清楚那个方梦芃根本什么也没懂,只深知什么这位秘书也是董事长身边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一直到下班时间,会计部的女人们还深陷在愁云惨雾中。

 下班时间到了,但方梦芃忘了时间,专心地对照打好的文件。

 雹辰宇取出怀錶一看五点了,他疲惫地放下笔,舒缓压力地躺进椅背,室內十分的安静,安静到他不由自主的侧过头瞥视他的女秘书,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动静”了。

 “你在做什么?”他问。

 “董事长,我在对照这份文件是否打得正确。”

 “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我现在还不想睡,除了晚上十点。”方梦芃解释。

 雹辰宇嗤声一笑,遥远的看着这个第一天昏倒,第二天状況百出的秘书,如果有人单纯到有点笨,那一定是她。

 “如果正确,你可以下班了。”

 “你也下班吗?沉先生说你下班我才能走。”方梦芃老实说。

 “你…”真是个废话连篇的女人。“我说你可以下班就可以下班。”

 “是,那么我要走了。”

 “嗯。”耿辰宇随意地应着。

 方梦芃把文件送到他桌上,很有礼貌的向他行礼。“再见,董事长。”

 雹辰宇凝视她,又“嗯”了一声。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欣赏她的多礼,更怀疑她的工作能力,要他开口和她说“再见”那简直是口不对心。

 如果余慧心还在这儿,他就无庸忍受这些人事部挑细选的笨蛋了。

 但毕竟没有人能像余慧心有着天生的细心和感度,当然也没有人像她那样无情且自私。

 方梦芃发现董事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知道这并非久留之地,她只好背着背包快快离去是也。

 在她离去后,耿辰宇的行动电话响了。

 “喂,大哥。”原来是诺秋。

 “诺秋,你跑哪儿去了。”耿辰宇没好气的问。

 “新来的女秘书没告诉你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理由吗?”耿辰宇低斥。

 “别生气,新来的女秘书怎样,能令你满意吗?”

 “差强人意。”

 “看来又把人给骂惨了。”诺秋十拿九稳的猜测,但她不能因此“半途而废”“大哥,我要请假三天。”

 “三天!一天都不准,马上给我回来上班。”耿辰宇板起脸孔。

 “不,你怎么能要我抱病上班呢!待员工啊!”诺秋才不依。“好了老哥,才三天又不是三年,自从余慧心走后,我都跟着你那么久了,难道请三天假都不行。”

 雹辰宇久久没有回覆,诺秋撒娇。“好啦,大哥。”

 “三天后一定得回来。”耿辰宇好不容易的让步。

 “是,大哥。”她就知道她大哥天生的吃软不吃硬。

 “圆圆呢?”耿辰宇问。

 “她很好,司机刚接她放学回来,你今天回不回来?”

 “今天?还不确定,你知道我手上很多案子等着裁決,刚刚美国分公司还传真来迈阿密海滩的标购计划。”

 “如果不回来我只好留下来陪她了。”

 “那是最好的。”耿辰宇已经要收线,诺秋又叫住他。

 “哥…”

 “怎样?”他不经意的问。

 “你不能老忽略圆圆啊!她很需要你的…爱。”

 雹辰宇顿了一顿。“嗯,知道了。”

 他草草收线,取出雪茄,燃上一,又陷入椅背中,他就这样沉默地坐着,沉默的看着窗外。

 窗外,橘红色的夕阳镶着耀眼的金边,伴随着紫蓝色的云霞,正在放着它最后,也是最美的一抹余晖。

 爱…那已是离他非常非常遥远的东西了!

 也许他老早忘了如何去爱人。

 多少个寂寞孤独的夜,埋首工作的夜,狂作乐的夜,都只是为了叫自己忘了…爱。

 他不再有爱!

 他那一部分的本能早就被那个叫余慧心的女人一手毀滅了。

 爱──

 像他弹掉的雪茄灰燼。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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