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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绮君茫然的走在台北市区,不知该往何处。

 长这么大她从未单独行动过,从小到大一向都由司机专门接送,台北的路她根本不认得,又不知道如何与文骏联络,她这次行事似乎太仓促了。

 路上的行人频频回首,绮君娇美的容貌引来许多惊的注目,但她心事重重并未发现。

 秋意正浓,出门忘了带外套,她抱紧双臂摩肌肤上的凉意,独自在街头走了好久,看着人来人往,有几对情侣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瞧他们脸上幸福的样子,男女在一起的感觉真的这么好吗?

 不知走到哪里,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痛…

 “咦?这不是绮君吗?”

 惊讶的呼唤来自她的高中同学…钟少薇,她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握住绮君的手‮奋兴‬的摇摆不停,高兴地直嚷。“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先生呢?真难得看到你出门,逛街?买东西?”

 绮君如获重释一般,看到人心中的不安减低了不少,呐呐地说:“我…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你一个人?”她惊异地问。

 “嗯。”她点头。

 “你家司机呢?”

 “没有司机,我是搭亲戚的车子出来的。”

 “哦!那位亲戚呢?总不可能放你一人在这里吧?”

 绮君笑得无奈,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目前的境况不便多做解释,只是含糊地应付。“因为我想一个人出来逛逛,所以没让其他人陪。”

 钟少薇察觉不大对劲,以绮君的环境来说,庞家不可能放她一人出门,她试着探询。“现在打算去哪里?”

 “到罗莎餐厅。”她一向和文骏约在那里见面,去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找到文骏。

 “你认得路吗?”钟少薇很担心她会迷路。

 “嗯…我打算坐计程车。”

 “你不会以为只要告诉司机‘罗莎餐厅’四个字,就可以到达那里吧?”

 “不是吗?”绮君天真地问。

 炳!果然!钟少薇不出所料地拍着额头,罗莎餐厅在台北至少有二十几家分店,今天还好绮君遇到了她,否则绮君一定会迷路,她不敢想像这么美丽的女子走在危机四伏的都会丛林,会有什么状况发生,至少她肯定,绮君的美貌一定会让不法分子觊觎。

 不行!她可不能不管绮君!

 “跟我来。”

 “去哪?”

 “先到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到我那儿再做打算也不迟,走吧!”

 于是钟少薇拖着绮君来到她的住所,一房一厅,典型的独身贵族居住的小家庭,约二十坪大小,空闲布置得温馨典雅,位于十九楼,视野还不错,虽然地点在市区,但是闹中取静不失为一个好住所。

 “随便坐!别客气!就当是自己的地方吧!”钟少薇端来两杯即仍僻啡,外加精致的起司蛋糕。

 她前后走动忙碌的张罗,放下丝绸窗帘遮住强烈的阳光,在茶几上铺上图案别致的桌巾,等一切就绪后,坐在地板上面对绮君,呼了一口气说:“好啦!请用点心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为何一个人出门?为什么老公没陪你?别客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会很专心地倾听的。”

 绮君迟疑了下,轻问:“这…我看起来像有事吗?”

 “当然,光是你单独一人出门这件事就太不寻常了,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一向是由司机专门接送,嫁到庞家更不可能没有司机保护,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的婚姻生活好吗?”

 被问及心底的痛点,绮君强颜欢笑地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看得出来绮君有腹的心事,却因习惯以沉默淡冷的态度对人,老是将所有心事往肚里,让人猜不着也摸不透,若非钟少薇从以前就了解绮君的个性,恐怕也会因她的静默而放弃。

 既然有心把她带回来,钟少薇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心,或许是绮君的特别吧,让自已被她特有的气质吸引而不住去关心她,总之,她钟少薇是管定了!

 首先,她必须先清楚绮君最近的状况以及她发生了什么事,钟少薇感觉得出来,绮君有些改变,跟婚前的她不太一样。

 “婆家的人对你好吗?”她问。

 “很好。”绮君微笑。

 钟少薇问着她与婆家相处的情形,从她说话的语气,并未发现有何问题之处,于是她改变话题。

 “你的气似乎比从前好很多,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润泽,你应该常出门吧?因为你的肤没有婚前那么苍白,看来你老公常带你出门,是吗?”

 “不,他很少带我出去,是…我自己出门。”

 “你自己?”她惊讶的重复。

 “呃…还有朋友。”

 “朋友?真的!那今天怎么没跟朋友一起?”

 “庞霄不让我和他一起出去。”她答得委屈。

 “为什么?难道…对方是男的?”她猜。

 绮君点头,但随即又忙着解释。“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的,别误会!是另有原因,所以…”她的言词开始有些闪烁不定。

 炳!找出问题点了,钟少薇极为关心地问:“既然只是朋友,庞霄就没有理由限制你的友状况,或许他觉得那位朋友想对你图谋不轨,为了保护你才反对你们见面的。”

 “不、不会的!文骏不是那种人!”她着急的解释。

 “文骏?足你那位朋友的名字?”

 “嗯!文骏是好男孩,因为遇到了他才让我改变有了全新的面貌。”

 钟少薇担心地问:“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的!”绮君再次正经地否认。

 钟少薇思考了刚才的一番对谈,有条理地整理出绮君给她的讯息。

 “既然你们只是朋友,文骏又是正人君子的好人,庞霄没理由反对你们见面呀!据我所知,庞霄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他是留学英国的,跟我表哥是同期的同学,听表哥说他为人幽默风趣,做事一向通情达理,不应该这样啊!”钟少薇仔细瞧着绮君“还是…另有其他隐情?”

 绮君一阵沉默,但脸上充忧容,似乎另有苦衷,钟少薇热心地劝“如果你信任我,不妨将事情缘由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绮君有些感动,但仍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钟少薇叹口气道:“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会道人长短或揭人隐私的无聊女子,我只是想帮助我所重视的朋友,绮君,试着将心打开,我可能是你这一辈子唯一不会被你冷漠态度吓跑的女朋友,就算我不能帮你,有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不也很好吗?”

 对于钟少薇的热诚,绮君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老是这么冷淡,其实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钟少薇握住她的手安慰。“凡事总有个开始,所谓万事起头难,慢慢来别紧张,现在呢,你可以开始告诉我一切是怎么回事。”

 傍晚的庞家正经历一场可怕的风云怒吼,所有人聚集在厅堂被这火爆的气氛所笼罩着,郑伟名被庞霄的愤怒退在墙角,害怕地解释着。“我、我不是、不是故意搞丢她的…”

 庞霄大发雷霆,在愤怒之下出口的语气却轻柔的令人胆寒。

 “什时候轮到你擅自作主将她带出门的。”

 “我…只是看到表嫂心情不好,好意带她出去散散心罢了…”

 “难道没人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带绮君出去吗?”他一步步近。

 “这…”郑伟名额头冒着冷汗,他一向不敢挑衅庞霄的怒气,也自知这次闯了大祸,求救地看了一旁的表婶…庞霄的母亲。

 庞母也很担心绮君的下落,但这样审问郑伟名也不是办法,总要冷静下来寻找绮君才是当务之急,她劝着儿子。“打个电话问问亲家,说不定绮君回王家了。”

 庞娟也劝着。“是啊,大哥!先打个电话看看,不然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嫂子就回来了。”

 郑伟名困难地咽着口水结巴地说:“我一直…等在女厕门口,都未曾…离开…一步,怎么知道…人…会不见,这…不能全怪…我啊…”“滚。”庞霄命令。

 “表哥…”他赔着笑脸。

 “滚!”庞霄大吼。郑伟名吓得狼狈夺门而出,看来在庞霄气消之前,他得躲庞霄一阵子。

 从未看到儿子这么愤怒过,其实天色不算晚,还不能确定绮君失踪了,儿子实在没必要这么盛怒,一向冷静理智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失常。

 庞娟心担忧地拉着大哥的手腕,轻声叫着。“大哥…”

 “别管我。”他挥手示意。“老陈,准备车子,我要出门。”

 “去哪里?”庞母慈祥的问。“找绮君吗?”

 “出去走走。”他随意回答,不想让大家看出自己的心思。

 做母亲哪有不了解自己孩子的,庞母太明白儿子的个性,这孩子倔强地掩饰内心的焦急,她示意所有人退下,只剩自己和儿子的时候,她才温柔地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不像你。”

 “我只是不想她出事。”

 这孩子就是嘴硬,庞母心中偷笑着。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以往绮君从不出门的,我刚问了老陈夫妇,你限制她出门,是否真有这回事?”

 庞霄仍是一惯的沉默,但在母亲的劝之下渐渐摘下面贝,出挫败忧心的一面,感伤地说:“她并不想要这个婚姻。”

 “哦?”庞母有些微的意外。“我以为…是你厌恶这桩婚姻。”

 “一开始是。”

 “现在呢?”她关心地问。

 “现在…”他苦笑着说。“情况似乎颠倒过来,她有意回避我。”

 “也许她只是怕你。”

 “怕我?为什么?”

 “绮君是个感情细腻敏锐的孩子,这样的人通常害怕受伤害,别看她外表冷漠沉静,也许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面具罢了。”

 “妈的意思是…”

 “你很在乎她吧?儿子。”

 庞霄羞赧地看向别处,回答不出母亲的问话。

 庞母轻笑着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即使心里爱死对方也不肯说出口,而我们女人偏偏就是喜欢听男人将爱挂在嘴上。”

 “妈,别取笑我了!”他狼狈的说。

 “既然在乎她,就想办法抓住她的心,但是记住一点,改改你那与爷爷同出一辙的死硬脾气,别把老婆给吓跑了。”

 “知道了。”他搔着头发,思考着绮君可能的去处,一想到她孤身女子落在台北某一处,一颗心就像千针万刺一般坐立难安。

 这时候女佣小碧大呼小叫地跑进来。

 “先生!太太回来了!”她‮奋兴‬地通报。

 “真的?”庞母吁了口气,看吧!果然没什么事,儿子太过于心了,转头正要叫儿子时,却发现庞霄人早已奔往大厅去了。

 哟!这么心急?庞母失笑摇头,在家一向沉默严肃的大儿子居然为了媳妇表现失常,看来儿子这回真的掉到情网里,也许他和绮君现在才正要开始呢!

 “我是钟少薇,绮君的高中同学。”她向庞霄自我介绍。

 “是你送内人回来?”庞霄打量着她,第一次知道绮君有识的同朋友。

 “是啊!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绮君了路,好危险啊!幸好遇到我。”她故意这么说,想看看庞霄的反应。

 果然如她所预期,庞霄在听到她说绮君迷路时,沉稳内敛的眼神有瞬间的惊惶,这男人应该是在乎绮君的。

 绮君已经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所有经过,包括文骏是她同父异母弟弟的事实,既然绮若是溜出来的,想必庞家上下一定急死了,她当然有义务送绮君回来喽!顺便也查探一下庞霄对绮君的感情,说不定事情非绮君所说的纯为政治婚姻。

 庞霄自始至终盯着躲在钟少薇后面的绮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该死的郑伟名居然让她一人失在外,思及此不心疼如绞,语气难掩忧心地问:“你是否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还好…”绮君低头回答,不敢正视他的眼,她怕!怕看到他眼神中的冰冷,怕自己会承受不住他的鄙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房。

 “放心!”钟少薇打破两人的僵局而话。“整个下午她都待在我住的地方,找可没让她在外面风吹晒呢!甚至还准备了好吃的点心招待她,现在又亲自送她回来,一点也没让她委屈。不过…她遇到我之前在台北市区游很久,‮体身‬有些不适。”

 一旁的绮君忙拉住她要她别说,钟少薇却装傻。她可不愿这场戏一下子就结束了,一定要瞧瞧庞霄对绮君在乎的程度,继续说道:“外头风大,绮君又没带外套,可能有些着凉了。”

 “着凉?你感冒了?”他紧张地问绮君。

 “没有!只是有点头痛而已。”被他严肃的表情有些吓到。

 “扶太太回房休息。”庞霄忙吩咐女仆,心中更加担忧,也更气郑伟名那家伙,如果他现在在场,一定给他好看!

 “谢谢你送绮君回来。”庞霄诚恳的向钟少薇道谢。

 “别客气,谁叫你是我表哥林旭东的好朋友,帮你这个忙是应该的,何况绮君也是我的好友呢!”

 “林旭东!你是他表妹?”

 “是啊!表哥没告诉你他有个如花似玉的表妹吗?”

 庞霄笑笑说:“听说过,但不知道是你。”

 “托表哥的福,我才有机会参加你们的婚礼喜宴呢!好了,现在没事啦!老婆交给你,我这个护花使者的任务结束喽!”

 “少薇…”绮君拉着她的手腕,言又止地不知该说什么,但不希望她那么快离开。

 钟少薇了解绮君的意思,拍拍她的手安慰说:“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找你,到时再好好聊聊,庞大哥不反对吧!”

 “当然。”他微笑。“有你这个朋友陪她,我也不用担心她会寂寞了。”

 “OK!就这么说定。”

 钟少薇告别了庞家,如果她观察得没错,庞霄其实是很爱绮君的,只可惜绮君一直不相信庞霄会爱上她,说不定她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楚,看来得靠她这位聪明伶俐的朋友时时来点化她喽!

 庞霄命人先做了份料理送到绮君的卧房,用餐结束后让她好好安静地休息。但是当晚绮君开始发烧,急得大家忙成一团,火速请来家庭医生。庞霄急得汗不止,紧张的态度连医生都感染到,觉得自己好像在为癌症病人看病似的。

 庞霄整晚守在她旁直到她退烧为止,才独自走到藏书阁的阳台,香烟一又一地燃起,绮君的倩影在脑?锘啡撇蝗ィ淖龇ɑ蛐砉至诵绻幌拗扑男卸膊换岱⑸裉斓氖隆?br>
 一场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根本就不应该怪谁!他曾对辛蒂说过感情之事不能勉强,而自己却在勉强绮君,庞霄自嘲着自己的行为,继续点燃一烟,看着天空独树的月牙,深感空虚寂寞。

 如果,她只会议她持续不断发生像今天这类的事情,他宁可放弃,一想到她一人失在外头所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她因风寒所受的痛苦时,他的心有如千刀万剐之痛,整个人恍如掉入黑暗深渊中失去了理智。

 他知道绮君是故意逃开的,否则郑伟名不可能丢她。

 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他承受不住!与其失去她的心,他更害怕失去她的人,这种揪心之痛就让他一人承受吧…

 清晨醒来,绮君的烧已经退了,但仍觉得四肢无力,她昨晚吃了医生开给她安睡的葯,整个晚上意识朦胧,却一直梦到庞霄在她身旁陪她,可是一觉醒来却见不到他的人,有种落寞寂寥的失意感,她害怕面对庞霄,但是看不到他更令她感到害怕。

 直到晚上都看不到庞霄的人,陈妈说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并没有因她擅自出门而大发脾气。

 庞霄当时并没有因她擅自出门而责问她,为什么?

 当时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很伤感、很无奈。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眼神,那代表什么呢?

 披上外衣罩住自己,她悄悄走出房来到花园,庞霄没有在书房,他会在哪里?难道…他又要不归了吗?

 也许…她昨天的行为太过分了,既然她已嫁入庞家就该顾及庞家的面子,但是不能和文酸及文圣见面,好难啊!她怕自己做不到,这该如何是好呢?

 入夜的凉意浓厚,绮君不经意地打个嚏,每次一到深秋季节,妈就不让她到花园一步,说怕她身子弱容易着凉。

 其实她觉得自己比以前强壮许多,文骏说她要多运动才会有体力,有体力‮体身‬才会健康。

 炳啾!她又打了个小嚏,身子有些颤抖,好冷。

 一件宽大的男外套罩上她柔弱娇小的身子。

 “怎么不穿多一点?”庞霄轻斥。

 出乎意料他的出现,绮君不经意地出惊讶的面孔,庞霄却错当成是她不愿意看到他。

 “夜深了,早点回房。”说完转头就走。

 “等一等…”她忍不住叫住他。

 庞霄回过头,微弱的月光照得她品莹剔透,白皙无瑕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显得柔细致,外衣下的单薄轻纱遮不住她若隐若现的体。

 绮君樱微张,却吐不出一个字,庞霄若有期待地望着她,不可否认他对她仍有无尽的望,理智一再压抑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但是,她从未属于过他。

 “有事吗?”他问。

 “我…”快找话说啊!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庞霄静静地望着她,心中莫名起了期待,他在等她开口。

 “对不起。”好不容易吐出这三个字,她一颗心像是打鼓一样快速跳动。

 “为什么道歉?”

 “听陈妈说,你因为我的事狠狠的骂了郑伟名。”

 原来是这件事,他出没有笑意的笑容,叹了口气说:“那家伙该死!居然让你一人失在外面,算他运气好没出事,否则事情不会就这么善了。”

 “你很…生气?”她问得迟疑。

 庞霄望着她的美眸,绮君给他看得羞涩的低头。

 “是很生气。”他回答。

 绮君难过得不知该说什么,但随即庞霄又接口。“不过…我更担心你的安危,昨天的事是我不好。”

 她惊异地抬头对上他黑暗中晶亮的眼眸,他说他担心她,是真的吗?

 “以后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行动。”他继续说着。

 “你的意思是…”

 “如果想出门,老陈会载你出去的。你说得对,这是一场政治婚姻,我们都是这桩婚姻的牺牲者,我没有理由约束你,何况…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不是吗?”

 不是…不是的!绮君心中凉了半截,她并没有不甘心情愿,也许一开始是,但其实她是喜欢有他在身边的,可是她说不出口,想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如果你想跟你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我不会反对,若想离婚也行,就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她听得傻住了,庞霄刚才的一席话表达得很明白,他并不在乎她,甚至还鼓励她去找别的男人,离婚也无所谓,为什么她感到严重的失落和悲伤呢!

 看着面无表情的绮君,庞霄仅存的一线希望全没了,绮君对他说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在乎他的提议,他好傻,还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至少仍占有一些分量,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早点回房休息,外套你就先披着吧。”

 忍住想抱她的冲动,庞霄快步走回屋子,再不离开他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豆大的泪垂落在她无瑕如玉的面颊上,她捂住怕哭出声,震惊于自己失控的情绪,这是什么心情?为何她觉得心好痛?

 文骏不知绮君发生了何事,两个礼拜没有她的消息,好几次在庞家附近徘徊等待机会见她,却一直没看到绮君出门,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想办法从庞娟那儿套消息了。

 在大学校园树林中的一角,庞娟拿着画板坐在石头上专心画着素描,专注的神情融入在四周洒泻的阳光中,构成另一幅美景。

 在不远处的高文骏,坐在草坪上脚着树叶欣赏这幅美景许久,瞧她全神贯注的样子,神情端庄、气质秀丽,不同于以往的泼辣刁蛮,看不出她也有这么人的一面,让他舍不得打搅她而在树丛后静静的欣赏。

 不过,别人可不像他这么不杀风景,一名漂亮的男子走过来,打断了庞娟作画的情绪。

 “庞同学,真巧在这儿碰到你,咦?你在画画呀!”

 什么真巧!文骏不屑地瞧着闯入者,企管系四年级的杨文生,每学期名次都拿第一,颇有女人缘,女朋友一大堆,长相还不错,但是太过于脂粉气了,尤其自命风的个性是他最讨厌的那一型,相信庞娟也不会喜欢。

 罢才就看到他在庞娟周围打转徘徊,故意想好了台词才走过来假装遇到,会有人柏油路不走而走草丛的吗?以泡女孩子的技巧来说简直太差劲了,不无技术可言。

 “是啊,真巧遇到你。”庞娟应付着,她故意选了隐密的地方作画就是不想被人打搅,怎么会被他发现呢?

 “画得真好,你常这样在校园里画画?”

 “这是下礼拜美术社参展要用的。”

 “喔?那我真是幸运,在参展而能够先睹为快。”

 “没有啦!只是随便画画充数而已。”

 “什么!随便画画就能画这么好,真令人佩服,根本就是未来画家的料啊!”斑文骏冷眼瞪他,这家伙是白痴吗?讲话这么夸张,听了令人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搞不懂这家伙为何会有女人缘,讲话就讲话,‮体身‬还不安分地靠过去,真想扁他!

 “没那么夸张啦!我纯粹是喜欢画画而已。”他怎么还不走啊!庞娟挪动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你也教我画画吧。”杨文生越靠越近。

 “我?不行啦!”对他有意无意的靠近感觉不太舒服。

 “别这样,我是诚心的。”

 庞娟已退坐到死角,杨文生却越来越大胆,干脆握住她的手。

 “你…”庞娟已忍到极限正要开骂,此时却传来冷冷的一句。“我来教你。”

 杨文生与庞娟同时吓得跳起来,什么时候有第三人他们完全没发觉到。

 “你是谁?”杨文生瞪着高文骏。

 “我也是美术社的一员,告诉你!要学画得先一千元入社费,然后要个别向已入社的前辈打招呼兼奉茶、捶背,此外还要经过千锤百炼大考验,通过之后才承认是正式社员。”

 “什么是千锤百炼大考验?”

 斑文骏笑冷冷的说:“就是一入社之后,新社员每天要擦拭所有画具、负责打扫画室、帮大家采购各式用品,有必要时还要光衣服当大家的模特儿。”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杨文生嗤之以鼻地不屑。

 “是不是胡说,问问你旁边这位社长就知道了。”

 杨文生转过头看着庞娟,庞娟立即很配合煞有其事地加油添醋。“不只是当体模特儿,在初学阶段还要跟着前辈们到处去学习,特别是有些学长们尤其喜欢男见习生,不知是什么原因。”

 “也许他们有同恋倾向。”高文骏补上一句。

 “不知道!不过每次跟着他们见习的男生最后都吓得退社就是了。”庞娟严肃地说。

 “哈哈…是吗?那我再考虑看看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杨文生脸色难看地告别。

 待他走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没气质地笑作一堆。

 饼后,庞娟斜眼瞪他,收起笑容问:“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散心呀!”

 “少跟我打哈啦,我才不信有人会往草丛堆里散心。”

 “喓喓!别一副过河拆桥的脸嘛!别忘了刚才幸好有我帮你打发掉那个杨文生,他可是有名的‮心花‬萝卜。”

 “谁要你帮了?”她坐下来继续作画。

 斑文骏也跟着坐下,只手托腮静静地看她。

 庞娟才懒得理他,跟他辩口舌只会气死自己,干脆将他当隐形人,反正没人跟他讲话自然就会走开。

 但是,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庞娟再也忍不下去,双颊泛红地大骂。“看什么看!你到底想怎样!”

 “你好美。”高文骏突然冒出这一句。

 “什、什么呀…”她心跳狂猛不休。

 “你专心画画的神情好美,怎么我以前都没注意到?”他一本正经地赞美,甚至还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真、真、真不知道该生气还高兴!庞娟被他搞得脸羞红却又下知从何骂起,突然想到那张他抱住嫂子的照片,脸色一转站起身气愤而去。

 “喂!等一等!”他拉住她的手。

 “干什么,放手呀!”

 “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生气?我只是赞美你,又没惹你。”

 “你和那杨文生一样都是‮心花‬男人!”

 斑文骏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突然被冠上‮心花‬的罪名。

 “我哪儿‮心花‬了?别血口人!”他也气愤不平地问。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着,你快放手啦!”她挣扎着。

 斑文骏反而抓得更紧,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才夸她一下马上又恢复原形,而且还突然给他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搞得他心情大

 “你今天不说个明白,我绝不放手!”语气非常强硬。

 挣不开他铁一般的手腕,庞娟气得开始大骂,高文骏可受不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要她住嘴最快的方式就是…封住她的

 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他的覆上她的,一股柔软的感觉酥麻全身,庞娟腿软了,像被施了魔法般身子软酥酥往下掉。

 味道真好。高文骏忘我地浅尝樱柔软的滋味,搂抱怀中软绵绵的身躯躺在草丛堆内,周围高耸的树丛成了最好的遮蔽。

 许久,庞娟推开他,想骂他的话语却变成了哽咽的哭泣。

 斑文骏不知所措地安慰她,惊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像个侵犯的狼。

 “你好坏!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这样对我。”她伤心地捶打他。

 他摸不着头绪地急问:“谁说我有喜欢的人?”

 “别骗我了!坏人、坏人…”泪水不听使唤地涌出,哭得楚楚可怜教人看了心疼。

 斑文骏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所谓梨花带泪,真是形容得好啊!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他得搞清楚为何庞娟说他已经有喜欢的女人。

 “别哭嘛!我又没说不负责。”

 “谁要你负责呀!我可不要成为你众多女朋友之一!”她甩开他的手。

 “等等!我先声明,我高文骏不是花花公子,也没有一大堆女朋友,请注意你的言词。”他严肃地指正。

 “睁眼说瞎话!我可是亲眼看过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是有夫之妇!”

 “你再说我可真的生气了!”高文骏被她得脸色铁青。

 “我没说,因为那个有夫之妇就是我嫂子…王绮君。”

 斑文骏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大开,这是哪门子的误传,突然他觉得事有蹊跷,这或许跟绮君一直未出现有很大的关系。

 “跟我走。”他抓起她的手。

 “我干么听你的!”她不依地挣扎。

 他用着耸动磁的声音配上俊酷的表情,加上咄咄人的目光,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将她环在双臂之中,蛊惑中含着不容人抗拒的气息包围她,轻柔地命令。

 “我说过我会负责的,既然你的已用我所亲触,那么以后也不会有别的男人有权碰触你的,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我们的约会从现在开始,你若不跟我走,又怎么让彼此有机会互相了解呢,是不?”

 她呆呆地点头,似惑又似不解,在脑筋会意之前,高文骏可不让她有时间清醒过来,半哄骗半强硬地掳她而去。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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