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樱木凌澈此行,一直忙至深夜才回邬。
他累得椅子都还没碰着,就在听闻龙越的转述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翩翩的房中为她的伤势诊断。
令他错愕万分的是,翩翩的毒气尽散,并未残留体内,能做到这种手法的人当真不多,不得不佩服李为的医术,更为他那表里不一的表象感到困惑难解。
“我这就去找他!”
他快步走进灶房,二话不说地将李为松绑“是你救了舍妹,龙越还将你捆绑于此,是我们不该。”
“你打算放我走了?”这是她此刻唯一想得到的可能。
“我本答应让你离开,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
“你得娶翩翩。”他很果断的说,话语中有不容反驳的决绝。
“不,我不能娶她!”女人娶女人,像话吗?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对翩翩负责啰?”他要翩翩漠视这种羞辱吗?绝不可能!
“我救她只是尽我一份心力,倘使因为救人就必须娶某人。那不是每个大夫都得
妾成群了吗?”兰薇希望能说服他。
“你说的或许没错,但翩翩一个清白之身难道就这么给糟蹋了?”他严辞峻
地大喝!要命,他可是忙得又渴又累,还得在这里与这小子玩辩论的游戏!
再说他自小疼爱翩翩,怎能让她受这种委屈。再说,让李为娶了翩翩,或许他也可以正常面对他了。
“我又没糟蹋她!”她鼓起勇气奋力一吼,不愿让自己屈服在他的虎威之下。
“是吗?那我问你,她身上三百多支银针全是你
上的吧?”他攫住她的手腕,寒光迸
的眼紧紧揪着她。
这抹毫不避讳的犀利注视的确收到了立竿见影之效,兰薇立即软化了下来,垂首不语。
“哪个姑娘经过这种肌肤相亲后,还算是清白之身的?”见她不语,樱木凌澈平稳迅捷地又补上一句。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兰薇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我不信任你的嘴!”他俊逸的面孔节节
近她,兰薇险些跌入那充
恶的双曈,无法自拔。
冷凝的空气僵持在两者间,兰薇恨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本事””舌粲莲花,怎么突然消失了,只消再多待在他面前一分钟,她铁定会崩溃,融化在他那太过灼人、太过魅力的注视下。
“要不,咱们何不换个角度来谈,除了不娶她外,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办到。”如今她只能寄望在这份脆弱的希冀中。
“你当然办得到,那就是…死…”他拖长尾音,鹰眸变得犀利如刀,直透她心。
“难道这就是救人的下场?”一股强烈的愤恨,一古脑儿全涌上她
腔。
“很抱歉,除非你履行婚姻,否则由不得你。”樱木凌澈凝声说着,他们并非是万恶不赦之徒,也绝非不讲道理之人。他救了翩翩,他们樱木花盗即使对他行上叩跪之礼也不足为奇,但前题是,他必须娶翩翩,给她一个
代。
试想,一个才十六岁的姑娘家怎能蒙上这层阴影?或许也只有他了解翩翩,虽然她一向以男人自居,也绝口不提自己的女儿身分,但他明白在翩翩的潜意识里依然知道自己终究是个女子,当然也就明白何谓廉
与妇德。
“你何不问她,愿意嫁给我吗?”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即使她不愿意,你也得履行。”他因她的推托而恼怒了。
“你以为你要我娶我就得娶吗?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她怒意
发的攻击惹火了樱木凌澈,他讥诮地扬起眉,看着她这副跋扈的模样“难道你不打算当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天塌下来你们高个儿的去顶,我不会不自量力。”丝丝阴冷的空气回
在他俩之间,兰薇
口莫名壅
着一股沉重紧张的情绪。
“我懒得跟你闲扯,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希望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他炯亮的双眸黑如子夜。气焰嚣张地令兰薇愤怒不已!
“你太过分了!”
忍俊不住,她一巴掌甩在凌澈脸上,搞得他脸色青红
错;兰薇瞪着自己的右手掌,久久无法动弹,她究竟做了什么了?
“我…我…”望着他扑朔
离不见底的眸光,沁寒似箭,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还她一掌吗?
对,她现在已无束缚,要逃正是时候,虽说技不如人,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行随意走,她立即拔开脚步,打算冲出屋外!
“你敢逃!”或许是怒上心间,樱木凌澈运足内力往她后背击出一道掌风!
兰薇瞬间出口中
出大量血
,倒在门边“你…你好狠…”
“李为…”樱木凌澈完全清醒了,他趋向前数步,却被兰薇喊住。
“你别…别过来!”她忍痛陡然站起,抓住桌上那把菜刀,抵着自己的心窝“你再向前一步,我…我就…死给你看!”
兰薇
口一阵紧缩,
出的又是一口鲜血!
樱木凌澈从未想过自己会下那么重的手,是被
急的呀!“你别
动,我帮你看看。”
“不…我知道我就快死了,只…只想在死之前看一…眼外面的天空。”
她持刀用力
着自己的
口,颠颠簸簸的迭步后退,直至一定范围外,才陡地转身向前疾奔!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纵使自己已支撑不下,但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她好恨呀!难道救人也是错?
为何他就自私的不能替她想一想?
这时,天际突然吹过漫天风沙,也掠起一片花海,模糊了整个樱花邬的景致;为防她做出傻事,凌澈只能紧追在后,却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强风,阻绝了他跟踪的路线!
当花海归土,一切静谧如初,凌澈冲出
雾,却再也看不见兰薇荏弱的背影。她该不会已淹没于花海之中?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
他盯着自己的右手掌,所有伪装的冷硬全都崩溃了,留给他的只是一阵阵无可言喻的心痛!
经过一夜的寻觅,他几乎将整个樱花邬都翻了过来,依然不见兰薇的影子!心神俱失的他,宛若幽魂般走回大伙群集的厅内。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樱木龙越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他回来了?”
樱木凌澈揪住他的衣领,此时此刻充斥他整个脑子的,全是兰薇逃离时那抹寥落的身影,与无助的凄然。
“他!你是指蓝勋吗?没错,他刚到,现在正在翩翩房里。”当蓝勋得知翩翩身受重伤时,惊讶万分,谁不要命敢在他们樱木花盗的头上动土?他心头更拴紧了翩翩的安危,早已飞奔至她房里看她,兄妹之情可以想见。>
“不是他?”凌澈有些颓然地坐上椅子,将脸埋在双掌间。
“大哥,你怎么了?”悯悯发觉有异。
“没什么,你们好像找我找得
急的?”他拉回心绪,不能让弟妹们为他担心。
“对,翩翩得知你去找李为后,一直有话告诉你,却等不到你的人?钗兀苛剿的懔┒疾辉谠罘浚恰?br>
凌澈脸色陡变,让悯悯问不下去了“我这就去看看翩翩。”
他蓄意逃避这种令他心伤的问题,倏然站起,往翩翩的闺房而去;龙越与悯悯相觑了眼,却依然不得其解。
“翩翩,你我我?”
凌澈坐在她身畔,看着脸色已稍转红润的妹妹。
翩翩虚弱地一笑,看了蓝勋一眼“三哥,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大哥说。”
“难道三哥就不是哥,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见的,亏我刚才替你倒茶又是捏脚的,唉!没利用价值了就被一脚踢到墙边。”樱木蓝勋双手环于
前,开着玩笑。
“踢到墙边算是不错了,我很想把你踢到水沟里试试。”翩翩精神已大好,开起玩笑并不输人。
“最毒妇人心哟!”蓝勋乍舌道。
“我不是女人…”翩翩呻
;看来一场劫难并没将她的病傍治好“你到底是出不出去?”
“好好,大哥,这个小麻烦交给你了。”蓝勋对凌澈眨眨眼后翩然离去。
“哥,你去找李为了是不?”
樱木蓝勋一走出房门,翩翩就迫不及待地问着。
凌澈一阵尴尬,他怎能告诉翩翩,李为为了逃婚已可能命丧樱花林。“对,我是去找他。”
“你没为难人家吧?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耶!”翩翩一颗心老是心神不宁的,她就是担心大哥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
“没…事。”他说得艰涩。
“哥,你好奇怪,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翩翩虽一向大而化之,但凌澈此刻的绪表现得太明显,让她想忽略都不太容易。
“我…”凌澈只能改弦易辙地问她“如果李为不肯娶你,你不会想不开吧?”
“娶我?你不是去谢谢人家吗?怎么又变成要人家娶我了呢?”感觉向来慢半拍的她,这才感受整件事情的不寻常。
“他见过你的身…”凌澈懊恼地叹了口气,纵使是自己的妹妹,他亦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来如此!你以为她…天哪!她不能娶我,倒是我打算娶她,有这么漂亮的妞当老婆应该不吃亏!”看来她是山河易改,本
难移啰!
樱木凌澈当然没遗漏掉她话中语病,连忙就着她的话继续问:“你说什么?漂亮的妞!”
“啊…”翩翩陡地掩住口。完了,她居然也成了个大嘴巴!这下可好,罔顾李为的
代,她以后怎么面对人家呀!
“快说…”倘若不是她伤势未愈,凌澈铁定会扯住她的臂膀追问。
“那…那个李为是个姑娘家,你说她怎么娶我嘛!”李为,对不起喔,要怪就怪她大哥吧!
“他是个女的!你没搞错?或者是你想女人想疯了,自顾在那儿幻想?”事到如今,他只能找出上百种理由来否决这个可能
。
“谁说的,我可是有验明正身,不会有错啦!”讲起李为的身材还真不是盖的。
樱木凌澈闻言,彷若听了什么伤魂之语,全身
了气般瘫在椅上,表情尽是盛
心悸的悔恨。
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原来他以往那种怪异的感觉全是其来有自的,并非出于不正常的心理状态。
难道自己早对她存有一种说不出的爱恋与遐思,只因她的男儿装扮而封闭在心底深处?也难怪从一开始,她的倩影就像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产生匪夷所思的莫大混乱情绪!
为何上天要让他明了得那么迟?
不行,他要去找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哥,你要去哪儿?”见凌澈急急往外冲,翩翩连忙喊住他。
“你休息吧!”凌澈回首,嘴角挂着一抹苍凉且近于扭曲的笑容。
话语方落,他已闪出了房外。翩翩企图再追问什么,却已不见凌澈的踪影。
天
微曦,衬着曙光的樱花林内彷若烟雾缭绕的仙境,晨风萧飒的白幕中,只见樱木凌澈迈着铅重的步履在花林内踽踽独行着。
每绕一圈,他便失望一遍,为何他几乎踏遍了每一寸土地仍找不到她呢?
难道她真不幸掉进了贝尔湖里!
每每思及她身中他一掌,凌澈便心感冰寒蚀骨的疼痛,那抹如地狱来的凌迟狠狠划破他心头,蹙紧的眉悔恨难测。
他不相信她就像来时风一般地消失了!
对,樱花林紧邻?剑挡
ㄋ雅苤辽缴希允渲校?br>
一思及这个可能
,樱木凌澈再也搁置不下内心的焦虑,立即拔开步伐往?铰踅?br>
兰薇急奔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山
暂时躲藏。
也幸好她懂得医理与
浅的调息之道,此刻她正盘腿而坐,徐徐调气养身,让
腔中凝滞的瘀血能舒散通畅。
好个樱木凌澈,居然对她下这种毒手,而该死的是,自己对他又无法产生恨意,是单恋吗?她不懂。
一直以来,她总是独善其身,只要好玩的事她绝不会错过,却从未动过情思,男人在她眼中一向只是朋友,她真的没想过自己也会有陷入情网的一天。
只是,难得一次的投入,其结果未免太令人欷吁了!
气息渐渐平缓,她也觉得舒服许多,不再滞闷难耐,唯一让她受不了的是气候。
樱花林内的气温总是诡异得吓人,上回她已领教过了,根本不打算再身历其境体会一次。
只不过,这
口太浅,抵御不了刺骨寒气,伤势未愈的兰薇心想,这次她八成会葬身于此了。
双手环住自己,兰薇不停地打着哆嗦,她哼着小曲,强硬地打起精神,偏偏上下牙齿打颤得严重,哼出的曲调走音连连。她想笑,然僵硬的脸颊怎么也挤不出半丝笑容,反将五官皱得更难看。
兰薇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樱木凌澈知道她死了,会不会为她伤心?
或是会仰头大笑?
老天,她不想死呀!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决定不逃了,要死也要死在他面前,这样她才能知悉他的心究竟是不是黑色的,为何唯独对她又是嘲
又是辱骂?
对,她不能死!说什么她也不能死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搞不好成了死尸后还会成为秃鹰的腹中
。
兰薇硬撑着已冻僵的身躯站起来,冲往
口,对着外面大声喊着:“救我!谁来救救我?”
尽管,束紧的喉头无法畅意大喊,但她还是拚了命地在林间嘶吼着,就希望上苍不要弃她于不顾。
虽然得救的机率渺茫,也或许山上正好有樵夫经过也说不定。
她就抱着这样的心态,不断对外呐喊,更不停以小跑步维持自己的体温,直至
明更漏,她还是不放弃。
樱木凌澈心急如焚地走在林间,虽然天色已大白,但那冷冽的风并未消褪而去。
他不
要担心兰薇怎能熬过这漫漫长夜。
忽地,有一阵极细微的呼喊声由远至近地传进他耳中!凌澈仔细聆听,以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象!
丙真,又是一声更清晰的呼救声传来,是那么的清柔婉转,也所以当初他怎么也没办法拿她当男人看。
凌澈循声疾驰而去,当他瞧见一个小小的黑影倚在山壁的
口时,一时心中大喜,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顾不得一切,紧紧地将她扣在怀中,温暖着她硬如冰柱的身子;他当真不得不佩服这小女人,居然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意志,如果是凭一般人早就命丧黄泉了。
“为什么要逃?你真傻!”
樱木凌澈徐徐将内力藉由体身的接触输送给她。
“你…你不…要碰我!”兰薇想推开他,却怎么都不得其法,她冻得无力,而他太过强硬。
怎么办?再这么亲密地碰触下去,他铁定会知道的!再说男女授受不亲…
“别挣扎,我早就知道了!”都快失去了一条命,这傻女人还在为贞
把守着防线!
“什么?”
兰薇这回当真僵住了,只感觉到冷风霍霍从耳畔拂过的声音。
口实在太冷了,樱木凌澈陡然将她抱起往里走“为什么要骗我?这对你并没好处。”
“是…翩翩说的?”她由齿
艰难地迸出一句疑问。
“还好她的嘴巴向来关不住话。”
凌澈笑了,只因她还活着,就活生生地偎茌他怀中,是如此的温柔、沁香,全身均属于女子的气味,为何他就是认不清!
他恨自己的愚鲁!
兰薇闭上眼,感受着他
犷的气息,男人带酷的魅力…但他想杀她呀!
“来,让我看看你的伤。”他猛然想起自己那
鲁地一掌,不知有没有伤及她五脏六腑。
“不…不要…没事了。”她骗他,虽说她已稍稍控制住,但依然很疼。
“没事?”凌澈蹙眉察看她泛白的脸色,伸出右手把上她的脉息!
完了,她怎么忘了他会医术?嫁痹谛闹刑鞠ⅰ?br>
“不行,我得赶紧带你回邬疗伤,否则就麻烦了。”他的笑容霎时失去了血
,只因为他探出了她体内依然呈气血逆
状态。
“我死…了,不就称…称你的心。”被他拥在怀中,为什么还是那么冷呢?她几乎快语无伦次了!
“我没有要你死的意思,只因被
急了才击出这一掌,当我急着想要收回时,已来不及了,抱歉!”
她虚弱的表情令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不知如何消除她内心对他的恨意。
“我不…会原…原谅你。”她咬着
,说着违心之论。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他抵着她的额问,声音中净是粉饰的平稳嗓音。
“你别
我。”她闭上眼,回避他那双足以溺死人的瞳眸。
“那我懂了。”樱木凌澈霍地拔出
间所佩挂的长剑“我这就以此剑还你一掌。”
“不…”兰薇睁开眼,映入眼中的居然是他自残的镜头,她想都没想,就伸出双手抓住剑锋,霎时,银刃割伤了她的十指,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裳!
“住手!”
凌澈立即扔下剑,紧握住她的柔荑,并解下
带为她止血。“你怎么那么傻?”他揽她入怀,感觉她全身冷如冰雕,
不住的战栗从他全身细胞隐隐泛起!
“我没…要你死…好冷…”
樱木凌澈凝视着她惨白的容颜,心想:不成!再这么下去,他是无法带着她回樱花邬的。
外头天气冷冽,需要到正中午才会转好,但若拖到那时候,她必定已撑不下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想知道。
“兰…薇”
姓兰!“你就是兰家千金?”一连串的事故发生得太过巧合,记得上月出嫁的新嫁娘好像就叫这名字。
兰薇点点头。
“嫁妆里装有鹤顶红的新娘子也是你?”他将她整个人锁进怀中,密密实实吻住她早已僵硬的
;他心底已有数了,这小妮子铁定是被
婚的,否则,也不会放罐毒葯在嫁妆箱内。
但那天出嫁的人又是谁?
兰薇只觉脑子一片浑沌,天旋地转,无法思考,他在吻她吗?还不时将热气输进她口内,温暖她全身的血
与细胞。
这种属于他才有的男人罂粟,让她不得不臣服于他怀中,缚在他魅力之网中,受他蛊惑、
失。
见她稍有起
,凌澈才缓缓
离她“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苦衷?”
“我不愿嫁,爹爹不答应,我把打算嫁去后以鹤顶红
迫对方放我离开,但就在成亲那天早上,我才发觉那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已觉温暖许多的兰薇,说起话也较顺畅了。
“后来呢?”
一股酸涩涌上鼻间,想起这数天所受的委屈,她忍不住低泣“我的孪生姐妹兰荞
不住我的恳求,答应代嫁。当初我不敢说,就是怕事情闹开,可是会害了她。我之所以偷东西,是因为身上盘
已用罄,所以计划引你出现,好讨回我的东西,那箱东西足够我逃家好一阵子了。我承认我有偷东西,但我没杀人,更没
杀妇人…”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该死!不该片面就认定是你,对不起,对不起…”他低下头,再度封缄住她温柔的檀口;前阵子他因为被栽赃的事件
得心力
瘁,
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判断真实真假,这不是他樱木凌澈该犯的错误,是他该死!
兰薇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自责,脸上绝美的五官诉说着这分没来由的爱恋,与一丝暗中滋生的情愫“我不怪你,早就不怪你了。”
“当真?”凌澈动容的目光变的深邃难懂。“我们快走吧!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还是你先走吧!我走不动了。”
她已经虚
了,实在没有多余的体力再跋山涉水。
“可以的,撑着点儿,我背你。”他绝不会再放弃她的。
“不…”
未等兰薇拒绝,凌澈已将她打横抱起,扛在背上;她这点儿重量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别在意礼节,事后我会承担一切责任。”
趴在他宽广有力的背上,兰薇只觉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正环绕着自己,但她依然赌气的嗫嚅着:“我才没有你那么迂腐呢!”
言下之意,彷若正在取笑他硬要她为翩翩负责一事。
凌澈拔高身形,腾云驾雾于幕霭中,他回首轻撇
角“那么请姑娘原谅我的迂腐、八股,在下定当改正。”
兰薇噘
撇首,不理会他,却黏附在他身后偷偷的笑了。
樱木凌澈带着兰薇回邬的路上,或许是她受不了寒气
迫之苦,近邬时便昏厥了过去,凌澈立即抱她进房,关上房门,以防他人干扰。他不停运气打通她全身
道与筋脉,但她
臆间已凝滞的血气不时将他输入的内力击回,因此他得费上不少功夫与她体内一股奇怪的气流搏斗着。
这股逆行的内力与他的产生相斥之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况且这种气息似乎在她体内已潜伏
长一段时间,稍有不甚将可能逆血攻心,但她的身上怎会瘀积这道气息?
据凌澈判断,这道囤积已久之气,以往留在她体内未曾作怪,是因为未受刺
,这回之所以又出来兴风作
,完全是因他那掌所致。
看来,自从遇上他后,她老是受到非人的磨折,对她来说,他还真是个煞星!
暂时稳住了她的伤势,他已是一身汗水,带着一丝疲惫走出屋子。
“大哥,李为怎么了?”见大伙都以怪异的目光看向凌澈,谁也不敢出声,蓝勋斜
轻笑,见怪不怪地首先开口。
“他不叫李为。”凌澈轻描淡写地回答。
“什么?那他是?”龙越也破口问出。
“都是你们“神偷侠侣”惹的祸,你还是别问了。”凌澈烦躁的看了龙越一眼。
“我们!”
龙越与悯悯两人相觑了一眼,又望向凌澈眸中那前所未有的非难之意,当真理不清大哥的斥责是为了哪桩?
“还记得你们前阵子老是喜欢以我之名去窃宝吗?”他漫不经心的语调让龙越他们两人听来倒是
骨悚然!
“大哥,我们已经向你道过歉了。”悯悯连忙向前软语致歉,坦然自若地接受他的抱怨。
“但已铸成的错事却无法挽回了。”在万籁俱寂的冷空气里,凌澈的话更像一支冰针扎进龙越的
口。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龙越抑制不住地问出。
“大哥,二哥他们虽以你之名行盗,但都谨守本分,并未丢了大哥的面子呀?”蓝勋当然听出凌澈话中有话。
凌澈陡然摇头“没什么,是大哥一时心直口快,你们别放心上。”
凌澈试想,他们的行为虽说鲁莽了些,但若没将那箱子的珠宝盗回,兰薇现在不早已下嫁形云山庄,说不定也将因计策失败,命丧于鹤顶红,每件事有其利也必有其弊,他不该把责任都推在他俩身上。
当初,他不就因为自己的不明就里,而伤得兰薇极深吗?
“大哥,有话你可直说,要不,我和龙越想不放在心上都难。这事和李为有关吗?”悯悯能感受到整件事情的不单纯,更能察觉到蛰伏在凌澈冷峻的外貌下是一种载
心事的无奈。
“他叫兰薇,就是你们上次盗回那箱珠宝的主人。”他淡淡的说。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姑娘家?”悯悯讶然!
“她不是已经成亲了,怎可能又出现在这里?这里离舒兰县虽不远,但也有
长的一段距离。”蓝勋也不
问道。这整件事仿佛越来越悬疑了。
“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们。悯悯,能不能麻烦你去煮点儿粥,我想兰薇也快醒了。”
虽然悯悯心底亦是疑惑百出,但凌澈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便追问,但她看得出大哥对那个冒牌花盗倒是存有让人无法忽略的疼惜之情。
她笑了笑说:“这一点儿也不麻烦,我这就去
。”顺便将龙越与蓝勋拉着一块走“你们别待在这里了,让大哥静静吧!”
但他们却不明白,樱木凌澈此刻的心思全放在兰薇的伤势上,他只是暂时止住她体内不平衡的气息,只怕这种互击的现象越来越频繁,她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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