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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半強迫、半拐骗的自王舂仲那儿骗来一套⾐服,涂意舒偷偷摸摸的将它改成自己的‮寸尺‬,杵在微锈的铜镜前,她脸⾊微⽩的盯着自己的模样,心生犹豫。

 真要这么做?

 她知道自己爱玩的子常被人嘀咕,也自认为胆子不小,可是,从小到大,不曾意图使坏,连上回挨了十个大板也是因为一时疏忽,而如今却有了第一次…

 “是为了帮苏老爹呀。”她朝镜中的自己叹道,再瞄一眼,下定决心转⾝离去。

 前两天才知道苏老爹为了这事烦了许久,因为生财器具被官爷给收了,当然,这也是拜她所赐;爆竹的生产宣告停摆,眼看再这么下去全家人就等着喝西北风,怎不叫他心生愁绪呢?

 敝来怪去,这罪过除了她,没人脑聘!

 所以,她考虑再后,决定以⾝试法,三更半夜溜进府衙的库房里偷出…赫,有灯火…

 这时候,怎么还有人在呀?不是早该‮光走‬了?

 机灵的弯下,她努力将⾝子缩在矮柜的影旁等待着;久久,没听见声响,这才小心翼翼的朝外头探望。

 应该没人了吧?

 她惊惶张望的视线尽彼着往前头瞧,忽略了后方的小门是半掩的,心慌的她只想在得手后,速速离开现场,免得被人逮个正着,那就真的不妙了。

 再等了一会儿,前头悄然无声,她的胆子大了一些,从蔵⾝的影处闪⾝出来,预备走人…

 冷不防地,自她⾝后冒出一道扬喝。

 “她是谁呀?”

 咦?有人蹲在她⾝后?

 “谁?你在说谁?”

 赫,不会吧,对方有两个人。

 “你们怎么不动了?”

 哇,有三个人!

 “她呀,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人!”一只手扣住她的肩头,強行将她扳过去,涂意舒惊愕的望进陈肇乾那双凶神恶煞的怒眸。“你是谁?”

 嘴巴张张阉阖,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是…天哪,该不会是真正的抢匪吧?

 “大哥,你还邀个女人⼊伙?”说话的人声音带着些许不満。“女人只会坏事,你不知道吗?”

 “女人?你说什么浑话呀?我本不认识她。”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哪知道。”陈肇乾庒低嗓门怒斥。“你没听见我正要问她吗?揷什么嘴。”

 拷问?

 “惨!”

 “惨?”重复着涂意舒不自觉出口的话,陈肇乾才刚将她強行扯向自己,又有道声音加⼊了。

 “谁在那里?”

 啊?

 猛闻这第四个人的声音,涂意舒吓得脸⾊顿⽩,整个人僵住了,眼角别见攫住自己的恶徒也是完全噤声,她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这第四个声音应该是巡视府衙库房的差爷!

 被江洋大盗掳去?还是被差爷活逮?两者相较,哪一个的下场比较惨?

 “是谁在那里?”差爷还在喊。

 没…没人在呀!

 她在心里狂喊,屏着气,下意识拔腿就跑,也不管人声到底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一心一意只想逃出去。

 救人呀…

 涂意舒不跑,那差爷只是喊问,心生恐惧的观察着,生怕是幽冥世界的访客,结果,她跑得惊逃诏地,对方一确定是有…人,哪还客气呀,直接追上。

 想当然,她被当场活逮。

 不但是她,连陈肇乾那三个人也一同。

 县太爷这回倒也不啰嗦,感念她是一片善意帮人,甚至误打误撞的让他们捉到了陈肇乾一票盗贼,就随随便便赏了她十个大板、押进大牢关上个三五天,结案了事。

 这下子,仲儿应该不会怪他了吧!

 审完案子退堂时,又叹又无奈的县太爷心里琢磨着,走至府衙后院,吃了个冷,不假思索的拉紧⾝上的⽪⽑厚袍,仰望着沉沉的灰暗天空,长吁出一口气。

 真是冻呀!

 蜷缩着⾝子,涂意舒贴靠在脏兮兮的土墙边,神魂幽幽的陷⼊半梦半醒的虚无。

 天寒地冻,⾐服穿得也不够多,时间慢呑呑的⻳步前行,她隐约感到自体內涌出的寒气迫人得紧,心脏缩得难受死了。

 八成,着了凉了…

 但,她不怨天尤人。因为怨得了吗?咎由自取,她闯了祸,如今只得乖乖受罚呀。呼呼,真的好冷好冷,弓着⾝子,她缩得更紧了。

 牢房怎会这么冷呀?

 同一个时间,接获消息赶来的王舂仲杵在外头,想探监,却不得其门而⼊,他火大得很。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王公子,您别为难我呀。”

 “我、要、进、去!”

 “这不行呀,王公子。”

 “我只是想进去瞧瞧她,就这样。”难得一次,骄纵的王舂仲软言哄着看门的衙役。“只要看一眼。”

 “还是不行。”

 闻言,王舂仲又是气得跳脚。

 “为何不行?”

 “县太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放行。”睨了他一眼。“要不,王公子回去与县太爷商量商量?”

 商量个庇呀!

 总而言之,这坏家伙就是不肯让他进去跟阿舒聊个几句啦。

 王舂仲气结于心,却拿他没辙;这人是衙门里公认的关二哥,平时热情大方,可是,对于工作绝对一本正经,这会儿是他看守,那他就别想捞到什么好处了啦。

 左思右想…

 “企…”

 什么呀?

 轻咳了几声,那关二哥将眼神往旁边一瞥“王公子,别再为难我们喽。”

 顿时会意的王舂仲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不待他再补话,冲出牢房大门,沿着土墙快步奔走,然后,停在一扇窗外。

 踮着脚尖,他勉強瞧见黑漆漆的牢房,却瞧不出个所以然,四下张望,他捡了几块大石头垫脚,这次看进去里头,黑不溜丢的暗室里,有个小小的⾝影缩在暗的墙角。

 当下,他的眼眶一阵嘲热,眼泪开始打转。

 “阿舒?”他喊得很心酸。

 阿舒好可怜喔,天气这么冷,她好像连件薄的袍子都没有…

 “阿舒?”

 等了一会儿,里头静悄悄的,他心一急,捡了颗小石头就往里头扔去。

 “阿舒,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啦?”也不怕招来‮议抗‬,他拉起破锣嗓子大喊。“阿舒呀…”

 “唉…”她低叹出声。“是舒姐姐啦…要我…提醒你几!唉,几百次…跟你说别喊…唉…”

 竖起耳朵听她念,王舂仲⽩眼一翻,略过不反驳。

 阿舒的语调有气无力,太有气无力了,好像…病人膏盲或是快寿终正寝的垂暮老人,当场又将忧心忡忡的王舂仲给吓了一跳。

 “阿舒、阿舒?”哇咧,怎么不应他的话了?“你该不会是睡死了吧?”

 没人应他。

 牢房中冷飕飕的空气,再加上寂静无声的气氛,在在都将王舂仲的神经揪得更紧。

 “喂,阿舒呀,你倒是开口喊个一声呀。”等了等,还是没听到有人息,他慌了。“就算是汪汪汪的吠个几声也好…”“吵死人。”

 呼,总算有反应了,他心一松,嗓门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哼,来看你还嫌我?”

 “嫌…”

 一个字飘来牢房內又陷于无声,王舂仲等了一会儿才再问。

 “嫌我什么呀?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呀。”

 “你好吵!你走开啦,让我好好睡一觉。”气息幽然,轻咳了几声,她不再开口。

 “阿舒,你是不是⾝体不舒服?”

 又一阵寒意袭来,涂意舒弓起‮腿双‬,将脸侧放在膝盖上,懒得再多说,静静的闭上眼,让⾝心飘进一片茫然中。

 真的着了凉喽,她很确定!

 “少爷,袖口没拉好。”

 “我知道啦。”没好气的应着,齐漠随意扯了扯袖口跟⾐衫,目光不由得移向窗外。

 窗外景致依然是一片的⽩,连树梢都被雪庒得低垂而下…没有人影晃动。

 “少爷,今儿要上哪?到扬飞胡同那附近好吗?”

 “随便。”

 哇,少爷竟说出随便两个字?

 拿眼打量着目光直直瞧向窗外,却毫无焦距的齐漠,林育转叹笑在心。

 少爷还想嘴硬呀?摆明了一副魂不守舍嘛!

 齐漠也知道他在偷笑,因为他一笑就会站不定,可是,他此刻没精神跟他斗嘴。

 她人呢?有一两天没见着她的人了。

 游魂似的走出别馆,两人沿着大街朝扬飞胡同走去,想到她的家正巧就在那胡同里…

 “去瞧瞧她在不在。”他随口说出。

 “好!”林育转没有太大的意外。

 就在街口,意外跟死对头撞个正着。

 “姓齐的!”

 去,又喊他姓齐的了,这小表头还真不是普通的别扭,不但脾气火爆,连架也打得超烂,对上他,他真觉得颜面无光,丢脸死了。

 磨磨牙,齐漠理都不想理他。

 “小表头,一旁玩沙去,少惹我。”

 “惹你?我就是要惹你,姓齐的,我跟你拼了!”

 纵使心情闷闷的,也没啥兴致随着他的撩拨起舞,但,贸贸然的听见小表头的挑衅,齐漠忍不住朗笑出声。

 要跟他拼了?

 “哈哈,想跟我拼?你有这本事再说…啊…哎唷!”捂着脸颊,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他的玩偷袭?”眼角瞥见滚落在地的武器,当下,他被得怒火沸腾。

 好样的,这小表头竟然拿泥块丢他,而且,还是‮硬坚‬到落地也不见分家的耝泥块!

 “给我过来!”齐漠火大了。

 “你活该!”王舂仲的口气也不小。

 又是他活该?

 “你是个该受严惩的小‮八王‬蛋,回去好好洗你那张臭嘴,我活不活该还轮不到你这小表头来喳呼。”

 “谁说的?”

 “我欺过你吗?”

 “呃…”“没有的话,你就给我闭嘴。”再摸了摸仍隐隐作痛的脸颊…罢了,不与小表头一般见识。“滚到一旁去。”

 齐漠的驳斥很一针见⾎,堵得王舂仲为之语塞,但一想到稍早被抬回家、气息奄奄的涂意舒,不噤又是火冒三丈。

 “姓齐的,我跟你拼了!”

 “啊,你还玩不腻?”齐漠几乎想写个服字给他了。

 连那个扫把星算在內,他来到这个省城,遇到两个不知何谓挫败的特异人士!

 “我这是替阿舒喊的,替她报仇,这自粕以吧?”

 阿舒?

 一听到涂意舒的名,齐漠的怒气与不耐霎时全消,拧眉瞪着小表头,略带迫切的开口探听。

 “瞧你这么气愤填膺,该不会是她死了吧?”他以玩笑话问。

 “对,她死了。”想也不想,王舂仲直接气话呛回去。

 这听得齐漠恍若遭到电击。

 死…那扫把星…死了?

 “小表头,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她是怎么了?”浑然不觉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且带着颤抖,齐漠上前几步,冷不防地揪起他的⾐襟,将他持在半空中,猛摇猛晃。“给我说呀。”

 “喂…唉…姓齐…”悬在半空中,脖子又被勒得紧紧的,王舂仲几乎要窒息了。

 还说话呢?他连最后一口气都快没了。

 “你说是不说?”

 “呃…咳咳…”脸⾊慢慢的涨红起来,王舂仲几乎可以感觉自己眼珠子快凸了出来。

 一旁沉默不语的林育转终于开口相助了。

 “先放手吧,少爷。”

 “你别管!”

 “少爷,先去涂姑娘家瞧瞧才是吧?”他小声的提醒气得失了理智的齐漠。“杀了他,也无法知道涂姑娘究竟是怎么了呀。”

 林育转的话提醒了齐漠,他恨恨的将王舂仲丢在地上,率先带头快走。

 他一定要亲眼看看,那只扫把星是否真能无恙!

 为了一命,齐漠将涂意舒接回别馆照顾,叮嘱下人好好的替她调养。

 当她被送回家时,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芳魂逝然了。

 只是,别馆里自她住进来的那天起,就没过过一天的安宁⽇子,不是美人难伺候,而是小表难

 王舂仲天天打着探病的名义上门,烦得齐漠一古脑的将怒气全都发到涂意舒⾝上。

 从头到脚,他都对她有得嫌,甚至连她打个噴嚏,他都嘲讽她坏事做多,遭人背后咒骂。

 而今天最后的争执起因,是因为他嘱人撤下已冷的饭食,而她看不过去,想打包回家。

 就算不是给人吃,苏老爹家的来福也向来不挑嘴呀,能吃的东西就别浪费,会被雷公劈的。

 “放心啦,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又在开始酸言酸语的犯嘀咕。

 昨天他瞧见小表头拎了一袋零食过来探视她,还十分周到的替她端葯碗,哄她喝葯,两人头接耳的聊得起劲,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明明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与他无关,偏偏,他就为了这么件芝⿇绿⾖的小事闷了一个晚上。

 今天不扳回一城怎行呀!

 “你!”

 “我怎样?”

 这辈子不曾遭到这种羞辱,还有点病恹恹的涂意舒死瞪着他,真想拿刀剖开他脑子,瞧瞧里头是不是全都装了泥巴。

 “你别仗势欺人…”

 “对不起,我这人最爱的就是仗势欺人,还兼爱落井下石,怎样,你能奈我何?”

 涂意舒为之气结,差点被一口气给窒住了。

 “有时候,权势并不能代表一切。”

 “那是你们穷人家安慰自己的说法。”

 “你!”

 “知道你穷,想要银两是不是?”

 “啊?”

 “拿去。”

 话才说完,一个五十两的元宝丢了过来,滚滚滚,堪堪在她绣花鞋边停了。

 望着晶亮的大元宝,她傻住了,好半刻才抬眸望向齐漠。

 这个人…

 “你瞪我?”

 就是瞪你啦,怎样?

 不想在口⾆上与齐漠争辩,涂意舒没吭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也不慡了。

 “大元宝,我免费大放送。”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逐庸很担心未来小姨子,因为,她的脸⾊变得太奇怪了。

 “还不快捡起来?对你来说,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喔。”仍旧是不客气的嘲讽丢来。

 没想到,涂意舒真的俯⾝去捡那个大元宝。

 见状,齐漠没吭气,只是突兀的掉头走人,心口一下升起莫名的怅然。

 她,真的视元宝如命,

 才走几步路,他的后脑勺就感觉淡微的凉意扑来,来不及闪避,他被偷袭成功。

 “痛!”

 “活该!”

 又是活该、又是拿东西砸人!

 敝了,他是和这对难姐难弟结了什么‮屎狗‬冤仇呀?遭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活该相讽?

 捂着脑勺,齐漠猛然回头,就见涂意舒正对他扮鬼脸。

 显然出手的人除了她,没别的人敢这么大胆,而袭击他的东西是…他瞪大了眼…

 那个元宝!

 “你?”

 “就是我。”

 “你敢!”

 还什么敢不敢的,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句威胁用得很失败。

 “我已经做了。”她的话里挑衅的味道十⾜十。

 “涂意舒…”齐漠咬牙切齿,感觉到着伤口的掌心有一股濡感。流⾎了。将掌心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没情错。

 见伤了他,涂意舒于心不忍的软化了态度。

 “快去擦葯吧。”

 “关你庇事!”说着他狠狠的朝她瞪了一眼,三步作两步的走回大厅。

 “齐漠这几天怪怪的。”

 “嗯。”逐庸无奈的应了声,见未来小姨子将元宝捡起来…“你不是很恼他?”

 “是呀。”

 “你不是很火他?”

 “没错。”

 “那,你还要将那元宝留下?”

 “怪了,我恼的是他,火大的也是他,这元宝是无辜的。”她理直气壮的争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死了元宝!”

 “咦,怎么你在这里呀?”走进铺子里,涂意舒东张西望。“苏老爹呢?”

 上回害苏老爹的生财器具被没收,她一直耿耿于怀,揣着那个烫手的元宝两三天,她决定贪心的收了它,再一分为三,给娘亲的家用,给欣姐备嫁妆,再给苏老爹一部分的钱,让他去买新的生财器具。

 赶紧花光光,省得成天揣着个金元宝,心惊⾁跳不说,连瞧见还会生闷气。

 “苏老爹上市集去了,走都还没一刻钟呢。”王舂仲随口一提。

 “上市集?”一听此言,她拔腿就跑。“你别跟过来,替老爹顾着铺子。”

 追得上的话,恰巧可以让苏老爹带着新的工具回铺子,嘻嘻。

 “喔。”怪了,阿舒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怎会知道他正打算跟在她⾝后呢?“好吧,你早点回来,要不然我好无聊。”

 也不知道听有还是听没,总之,涂意舒没回头,裙摆飞扬,跑得极快。

 被涂意舒前脚扬起的尘灰才缓缓落地,不到一秒,喜神跟福神便平空冒了出来。

 “那丫头呢?”

 “谁知道她跑哪儿去呀,你子别这么急…”

 听见铺子前有人说话,抱着一捆爆竹的王舂仲走了出来,诧然望着他们。

 “你们是谁?”

 见有人出来招呼,喜神笑眯了眼,拍拍老伙伴的手臂。

 “啊,这小家伙我见过,我见过啦。”

 埃神翻个⽩眼“那你问问他嘛。”

 “好呀,就叫你别急子,我这不是正预备招他过来问。”他朝神情不悦的王舂仲挥挥手。“小家伙,你过来一下,老爷爷问你喔,有没有瞧见舒丫头呀?”

 被人莫名其妙的指着喊小家伙,这段时间,因为強敌出现而力图长大的王舂仲已经老大不慡了,再听进他说的话…两个老家伙找阿舒?

 “你们是谁呀?”

 “你就喊我们一声福爷爷跟喜爷爷得了。”

 喊他们爷爷?哈!

 “你们找阿舒做什么?”他冷一声问。

 阿舒的朋友他大半认识…不,岂只是大半,是全部都认识,可是,他很确定,这两个老家伙绝对不是阿舒的朋友。

 拜托,阿舒才十五岁哩,哪来这么老又⽩发斑斑的朋友呀,⾝为阿舒未来的夫君,他有必要替她多盯着些,因为她太单纯了,很容易吃亏上当…咦?

 思忖间,他不经心的将他们上下扫视一番,口的一股轻视随着别见两个老人家的下半⾝,陡然刷⽩了脸。

 “脚…”

 脚?

 笑咪咪的老眼一怔,两个老人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望向刹那间僵得像木头似的王舂仲。

 “我们的脚是怎么了?”

 癌首下望,福神‮头摇‬失笑。

 “喜佬,咱们忘了一并将两条腿给现形了啦。”

 “喔,呵呵,难怪…”

 听着他们的话,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自己⾝上的某个部份是透明的…嘴巴张张阖阖,王舂仲勉強发出声音。

 “救…救命呀!”因为喉头太紧,几乎是声如蚊蚋。

 救命?

 “小家伙,救什么命呀?”

 似是答腔,却含着更多的恐惧,王舂仲连气都忘了,一转⾝,拔腿就越过他们往外冲,嘴里⾼声嚷着。

 “有鬼呀!”

 表?

 当下,福神不怎么开心了。

 谁是鬼呀?好歹,他们也是个神哪,拿他们跟那些妖魔鬼怪并论?这小家伙是存心气煞他呀?

 “小家伙,你先别走,好歹也要将事情跟你谈清楚。”

 “不,不要啦,让我走,你们放过我!”胡喊着,王舂仲在屋子里横冲直撞。

 “慢点儿跑,你跑得我眼都花了。”无奈哄着,喜神笑得很同情。“我们不会害你的啦。”

 手忙脚的王舂仲只想快快逃出生天,哪还听得进任何的劝哄呀,四处窜逃的他一个不小心便将屋角的油灯给拨翻,瞬间,火星四散,迅速将堆在小屋里的火葯结引燃了。

 轰!“失火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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