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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唷,骆大哥,你怎么有空找我?”侍者才刚转身离开,靳原就抑不住心好奇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昨天晚上,一如平时的无数个夜晚,她闲闲没事做得很,正舒服地瘫在长沙发上看海伦杭特主演的“龙卷风”接到骆保强的邀请电话时,她纳闷兼好奇地将注意力自荧幕上移开一大半。

 啧啧啧,无端地,骆大哥竟找上她,干嘛?该不会是突然转念头了,想追她?但这应该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呀,要追早就追了,何必蹉跎这么段时间呢?靳原虽然大而化之,可倒也没啥自作多情的倾向。

 删掉了最有可能的可能,琢磨了好几分钟,她又头痛了,那…他究竟找她做啥呀?任她兀自揣测了一整个晚上,也实在是抓不出几个他请她吃饭的原因。

 “害我想了一整个晚上,还是想不出你会请我吃饭的原因。”向来,她就是个没心眼的直肠子,这会儿心头梗了个疑惑,更是毫不扭捏作态地直问出口“骆大哥,你不是很忙吗?”

 “再怎么忙,饭还是要吃,对不对?”朝她笑了笑,骆保强啜了口冰开水“不过是请你吃个饭、聊聊天罢了。”得出来,他今天的餐叙邀请一定让她昨天晚上想破了脑袋,绞干了脑汁,他觉得好玩,也有些罪过。

 “聊天?”下意识里,靳原直接地略过吃饭那一项,对他瞪大了盈好奇的眼眸“你想跟我聊什么?”虽然阿珞常明摆着不屑地骂她是猪八戒,说她没大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法则她可还是有听过。

 说是聊天?恐怕只是障眼法吧,十有八成是想从她嘴巴里掏出些东西。瞧着对面悠悠哉哉将餐巾摊开的儒雅男子,靳原几乎可以拍堂定案宣布自己的揣测是正确的。只是不知道,骆大哥想从她身上挖掘谁的八卦消息?

 “都可以呀。”

 “我猜不出你想知道什么哪!”微纠着眉头,靳原很单纯且直截了当地口直言“别浪费时间兜圈圈了,你干脆挑明了说嘛,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她没那么多脑细胞玩这种智力游戏。

 “告诉我一些小冬的事。”骆保强也不废话地说。

 “小冬?”靳原歪着脑袋瞧他,好半晌,她咕哝中带着些许了悟,眸神蓦然显出‮奋兴‬的媚亮光彩“骆大哥,你为什么要打听小冬的事?”原本请他出面也只是帮小解决帐册问题而已呀。

 难不成…他不想只帮她解决帐册问题?

 “你想得没错。”横竖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心绪归向,骆保强没打算对靳冬的亲朋好友打马虎眼。

 对靳冬起了感觉是在看见她停车时无心擦撞了他的车,她下车审视车子损坏程度时,略微苍白的脸蛋上浮现的那抹仓惶与不安的无助神情。就在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忽地掀起了异样的感受。

 不想自欺欺人,就那一秒的凝目注视,不知打哪儿萌芽茁壮的怜惜与不舍硬就是将他的心给揪紧,然后是那接二连三自她身旁疾飙而过的机车,老天,她竟还是啥也不察地迳自思索着脑海中的问题。而他呢,早已经在不远处憋着气,连一丝气息都吐不出来,差点忘了呼吸为何物。

 见不得她无助的傍徨怯弱,无法任由她瘦薄的肩膀继续扛负着不必要的重责大任,更不愿她受挫于迷茫散神的生活…他想疼她入怀,想替她拂去尘世间的种种窒凝重担,想全心全意地护卫着她的人,她的心…一辈子!

 但首要之事,就是得消退小冬身上那股如影随形的酸涩味。

 仍是青春洋溢的年轻岁月,她该有张轻松舒适的恣意笑的。尽情地享受青春,任意地挥洒黄金年华,无忧无虑地度过弥足珍贵的少女时期才是呀!可是,面对面地瞧了这么几天,他始终不见那张漂亮脸蛋的纠结神色稍敛些许。

 仿佛人世间有着许多沉重且疾苦阴郁的担子在她身上,要她复一地扛着不能放松。

 他实在是很好奇,虽是同家姐妹,怎么小冬的个性跟小原差上个十万八千里不止。

 一个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另一个呢,他睨了靳原一眼,忍不住地笑扬了嘴角,小原是标准先天下之乐而乐的直子,似乎天底下的疾苦悲伤都与她绝缘似地。

 “你的意思是?”虽然骆大哥已经承认她清得没错,可是,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小蛔虫,他怎么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猜想的?还是字字句句问个仔细较为妥当。靳原这么暗忖。

 “先告诉我,为什么小冬总是愁眉深锁?”他替她起个头。

 “我也不知道那,可是,小冬从小就是这种钻牛角尖的死子,我们也都习惯了。”关于这一点,靳原实在是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你问我这个,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有三个妹妹,但我们姐妹的个性全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听说,靳家的女儿个个都长得不凡,这是小堇在重拾幸福后,有回在午后闲聊时聊起的。

 而在陆榷与小堇的婚礼上,他见到了靳家三妹,果如传言,她们的确皆有份独属自己的美丽,除了在长相上或多或少的神似外,可资谈论的,就是她们四姐妹全都拥有会让所有女人嫉妒与羡慕的柔细致的肌肤。

 小原是在与陆榷寻到小堇时,就已经见过的。她总是点燃着好奇的晶亮瞳眸,鲜红润的丰腴瓣、娟秀白万的肌肤煞是引人凝视,娇憨怡人的子更是相当地讨人喜欢,尤其是又有张让人不舍移转视线的出色脸蛋,是标准的傻妞一个。

 而小穗呢,像株含苞初放的文珠兰,细致娟柔,未青涩的娇稚,柔柔软软的温婉子惹人心生怜惜,十足十的怀美少女。

 而至于靳珞,因她参加小堇的婚礼时是来去匆匆,故与她也只有惊鸿一瞥的一面之缘。可是,有次到陆家时,听到小原与小堇两只穷极无聊的小麻雀,在他听力范围几尺之内叽叽啾啾地闲扯淡,强迫地让他听进了有关靳珞一、二情事的壁角消息。

 听说,靳珞前些日子因为一段不顺遂的感情事件远扬到美国,事件的男主角宋江桀在得知消息后,几天之内便结束了经营得有声有的事业,毫不眷恋台湾的一切,紧追在佳人身后而去。

 想来,宋江桀该是爱得深切,要不,怎狠得下心舍弃双手所创的事业?

 “我是家里的老大,你也知道我啦,我总是没什么脑子。”这是阿珞老挂在嘴上的至理名言,听久了,连她自己也开始这么认为了“但阿珞跟小穗就不同喽,她们两个是标准的才女,长得漂亮不说,身材修长高窕,脑子更是一级的优唷,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提起妹妹们的事,她实在是无法不替她们感到骄傲。

 “小冬呢?”靳原是拿第一名毕业的中文系美女,靳珞是法学院的高材生,而靳穗在艺术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资优生,这些他都已经知道,可是,他倒是很少听到关于靳家老二的点滴传闻,只除了她也是个美女便再无其他了。

 “小冬”未语,靳原便先轻叹了声“唉,该怎么说她才好,小冬的脑子不是差,偏就是一板一眼的耿直子,遇到事时总转不了弯。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很努力,比一般人都还要努力,可是,努力的结果硬就是让人…让人忍不住地心疼她。”有时靳原不在心里猜臆着,或许,这也是靳冬生严肃的最大原因。

 小冬不像她,她是天生的乐天派,总觉得哪天若天空真的塌了下来,还有一大堆高个儿的家伙顶着呢,所以,她永远是随遇而安地将恼人的问题给丢到脚尖,然后一脚踢开,可小却是大不相同。凡事,她都将它们视之为重要之事,认认真真地处理它们。

 “听说,你们四姐妹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这个问题,骆保强问得小心翼翼,有些人不太喜欢提到一些家族隐私之类的话题。

 “咦,你也知道呀?”行事向来率直且坦的靳原根本就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还热心地补允说明“我跟小冬的生母是爸爸的第一任太太,而阿珞跟小穗是阿姨生的,她是爸爸的第二任太太,这事你应该也听说了。”见骆保强点头,她忽地轻叹一声“有时想想,爸爸一定难过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姐妹全都长得像妈妈,没一个人长得像爸爸。”有时,她忍不住地就是想同情爸爸“而他的两任老婆却都这么短命。”

 爸爸何其有幸哪,先后娶了两个如花似玉又温柔贤淑的小女人,可却又何其不幸哪,他又先后的失去她们,身边四个女儿的长相全都与亡神似,看到女儿们时,他心中一定是倍加思念死去的子们吧!

 “你们全都长得像母亲这一方?”幸好不像爸爸,骆保强在心里补了一句,听说,靳本正长得极端善良,是那种爱国型的平凡男子。

 “嗯,不止是长相,连身高都是。”想到这点,靳原就忍不住咳声叹气起来。

 妈妈个儿相当娇小,她跟小冬就遗传到妈妈的身高,矮不隆咚的。而阿珞跟小穗则像她们的妈妈,二妈有副模特儿般修长高窕的身材,阿珞跟小穗的身高也是高人一等,她们四姐妹的身高是跟年龄成反比的,年纪愈大愈娇小。

 唉!从小到大,她实在是羡慕极了两个妹妹的身高,有副高人一等的个儿多好呀,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呼吸更多、更多的新鲜空气,不像她跟小,一辈子注定只能在混浊的空气里苟延残

 “个性方面呢?”他将靳原不经心岔开的话绕回主题上。

 “谁的个性…噢,对唷,我们在说小冬的事哩,她的个性一板一眼,是最最标准的方形子。”她心想,反正,骆大哥针对的是小冬,阿珞跟小穗就不必浪费她的口水了。

 而她的形容词,骆保强完全能意会。

 “小冬从小到大就是这种子?”

 “嗯,她打小时就已经像是个小大人了。”她点点头道“其实,你别看小冬古古板板的,好像很食古不化的古人似的,可她没那么糟糕啦!最多也只是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无趣罢了。”

 一餐饭下来,说说聊聊的,靳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披了妹妹的种种,而骆保强呢,字字句句可是都听得仔细清楚,看来,为能赢得美人芳心,他势必得耍些手段才行喽。

 待送靳原回家,刚进到办公室,骆保强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话筒,拨给此刻正巧在拉斯维加斯出差的陆榷,有件事,得请好友帮个小忙。

 有气无力地将话筒放回去,靳冬心挫败地瘫软在长沙发上,微微着痛楚的太阳,眉眼之间的烦躁明显地显出来,一声轻叹散漾在客厅的空气里。

 她费了不少心思争取的一件Case又被人给半路截走了,她又气又恼,但却更有着浓浓的不甘心。明明,那件Case在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之下,眼看就已经可以稳稳当当地接进来了,她几乎都可以看到那张支票上的阿拉伯数字在她的‮行银‬户头里兑现了,谁知道这个程咬金窜得这么突然,这么令她猝不及防。

 外边有耳语说是对方那个业务员跟方老板有一腿,所以尝到了甜头的方老板才会临时改变主意,将生意转给对方做。

 这个消息的可信度该是相当的高,因为刚刚那通告密的电话是方老板的秘书打来的。方老板的秘书高怡真是她以前商专时蛮要好的同学,而且这件Case一开头也是高怡真帮她拉的线、铺的路,所以高怡真没理由玩她才是。

 好恨哪!

 靳冬不是很清楚所谓的有一腿,究竟是到达何种程度,可是,她也没白痴愚蠢到不知道那一腿代表着什么含意。三番两次的被人自嘴边抢走生意,就算是不情愿与不甘心,她也不自地检视起自己的行径来了。

 除了牺牲相外,她究竟是败在哪一点,

 “为什么我老抢不过他们呢?”难道做生意就只能循旁门左道的途径走吗?

 “抢什么?”在旁边看小说的靳穗疑惑地朝她瞥了眼,纳闷地问着。

 “抢生意呀!”闷闷地在沙发上旋了个身,斜倚着椅背,靳冬漫不经心地伸手打散扎了一整天的发髻“小穗,你知道吗,我公司的Case接二连三的就这么失,实在是呕死了那些不择手段的业务员。”

 “除了方老板这件Case外,还有好几个活生生的例子哩。”开始以电话接洽时,不是她太过自信,可是,她真的可以感觉成功率应该不低才对。可是,怎么常常是一见面,几句话后就没下文了?为什么呢?她不懂,真的是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是败在哪一点。

 “刚刚是谁来的电话?”搁下小说,靳穗好奇地望着她。

 “以前商专的同学,她们老板决定将Case给别家公司做了。”想到就觉得气馁。

 “这个Case是高姐姐帮你争取的?”几乎不必凭藉太多线索,靳穗三两下就捉到了问题的来龙去脉。

 “嗯。”靳穗眼珠子滴溜榴地转了圈,眨了眨眼“二姐,你觉得方老板人品怎么样?”

 “很低级。”铿锵有力地吐出这三个字,靳冬的脸上浮上了不屑与不齿的表情。

 她忽地想到了第一次跟方老板见面时,那双总是徘徊在她身上,尤其是停驻在她前的眼神,想到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靳冬讶异得睁大了眼“是没有啦,”光是那种的眼神就已经够让人无法忍受了,更别提进一步的脚,就算她再怎么能赚钱,这种钱她可赚不来“只是,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她讨厌那只含着秽的注视眼神。

 “什么眼神?”靳穗又继续问。

 “就是那种…那种…啧…那种好像想将你衣服一件一件给剥光的样子。”靳冬只是描述当时的感觉,就发现皮疙瘩就已经不自觉地泛上了手臂。

 “这么糟糕呀!”轻缓地了口气,靳穗同情地望着她的僧恶与不敢苟同“真那么明显?”

 “对呀,就只差没随身携带大字报以兹提示呢!”靳冬挫败地打口吐出气来“唉,实在是快被这些低劣分子给打败了,我知道这年头做生意还是得要靠点际手腕,可是,有些男人实在是很低级,他们甚至会很明显地暗示,我应该将自己也给列进易项目里。”最好还是赠送之类的。

 “你别忘了,这地球有一半的人种是男人,少数一、两只害群之马的存在是在所难免的,你就别去理会那种人嘛。”靳穗顿了顿,又道;“可是,话说回来,二姐,你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时候让人觉得…”索然无味,靳穗很想这么老实供出她所观察到的答案。可是,犹豫半晌,她毕竟还是将话给回肚子里,只余留不甚苟同的眼神停驻在靳冬身上,端祥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叹着气。

 被手指梳散的柔顺微鬈长发散披在肩后、前,半阖半掀的眼帘将照亮的星眸稍掩,却仍透着茫然的不解神采,斜躺在长沙发椅上的体态婀娜多姿,此刻的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慵懒人的娇媚风情。

 靳穗敢打赌,二姐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如果刻刻板板的她能以此刻这般模样的一半示人,铁定是硕果非凡!

 “我的穿着怎么了?”靳冬闻言不自地拧着眉,随意地瞧了眼身上刚挨上的休闲服,她完全不能体会妹妹言又止的为难“衣服又没脏。”

 “谁跟你说那套休闲服来着,我的意思是,你上班时,可以将自己好好的装扮出色,穿些飘逸动人的…”

 “我是规规矩矩的上班族,又不是参加选美。”不待靳穗说完,她就嘀咕出声了“装扮得这么娇做什么?”

 “二姐,你难道没听过吗?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只要稍微花点心思打扮一番,你一定不会输给别的女人。”靳穗很努力地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思“况且,更因为你是规规矩矩的上班族,所以一定要在穿着上花些心思才行。现在跟人谈生意已经不比往常了,就算你底子很行,面子也不能比人差到哪里去,现在这个社会很重视包装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真的?”

 “真的!”在校园里,女同学们都竞相争,她相信在工作职场上的“厮杀”该是更烈才是。

 望着妹妹非常笃定的神情,不知不觉地,靳冬眉心又拢起了皱摺,她沉忖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

 或许…她可以试试看呀!

 特意地,靳冬为自己的第一次出击选了套亚麻质材的裙装。

 未及膝间的A字短裙随着行进的动作忽贴、忽扬,飘逸轻软的衣料、柔柔的触感,刚换上衣裳,她整个人不自地也精神奕奕起来了,这感觉,实在是舒适怡人地沁进心坎。

 难怪哦,瞧着镜中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她漫不经心地微晃起脑袋来了,难怪女人们总将自己打扮得水水美美的,别说是赏心悦目、美化环境,光是自个儿的感受就已经够值回票价了。

 为了达到完美无缺的装扮效果,除了往脸上涂涂抹抹外,她还很忍耐地让靳穗为她戴上一副一直让她想眼泪的假睫

 “真的要戴吗?”试了三次都没成功,她实在是想放弃了。

 “你想不想出击成功,而且是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想,而且是想极了。将所有的咕哝往肚子里,靳冬乖乖地任由妹妹努力地把假睫固定在眼皮上。

 “戴上假睫这么难过,也真是难为了那些爱美的女人。”真搞不懂,加上假睫,就会让一个女人更美上十分?!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靳穗没替她解除疑惑,喜孜孜地丢了一大堆赞美的词句,便晃回房间换衣服,准备上课。

 而她呢,只能鼓足了勇气跨出大门,上了车,驶往公司的方向。

 靳冬不急着找人验收成果,最重要的是,她也没这个胆子招摇着涂抹色彩的脸孔闲晃在街头。任由靳穗软硬兼施地迫,她死也不供出谁将是她的实验品。

 虽然决心要改变自己的穿着打扮,但她不想将自己得太急迫。穿了套不太习惯的衣服,脸上的淡妆,这些都已经让她觉得有些绑手绑脚的不自然,所以,她决定今天要待在公司一整天,哪儿也不去。最起码,公司的环境她,可以稍微缓和一些不自在的情绪,而且…他今天应该会到公司来吧?

 他,骆保强,靳冬花了一个晚上筛选饼滤后,雀屏中选的测试目标。

 骆保强是她认识的男人里,最让她感受到具有君子风范的男人,又是个才华出众的优秀男人,最主要的是,他让她有种说不上来,但颇为强烈的信任感,找他试试自己的新造形该是最恰当的选择吧!

 也因为除了他,一时之间,她实在是想不出该找谁下手才好。

 诚的、情够的异朋友是有几个,但恐怕任凭她?昧搜燮ぁ⑧偻崃俗臁⒘闷屏巳拱凇⒋笸嚷懵兜枚伎梢约鄞笈资鄣穆蛞凰鸵涣耍苑揭裁磺宄挠靡猓挡ɑ够崆啃薪ヒ皆嚎匆缴亍6惶焓兜囊煨耘笥阉淙皇嵌嗌鲜叮墒牵蛩膊桓揖驼饷鄙卮艿饺思颐媲叭ヂ襞L騒。

 卖風騒?

 在办公室忙了一个上午,这句话仍不时地回在她的意识里。

 呵呵,曾几何时她竟也会将卖風騒这四个字冠在自己身上,直到此刻,她还是很不屑这个念头,但为了自己公司往后的发展,为了能多接回一些生意,或许…或许…或许,她真该开始…不择手段了。

 不管成功与否,骆大哥该不会大刺刺地当着她的面嘲笑出声吧?靳冬在心里暗暗地祈求着,说不定,他会大爆冷门的让她卖風騒成功呢?

 忐忑、犹豫,更有着傍徨不安,她等着,时间慢慢一点一滴地消逝。在深切汹涌的不自在萌发到最高点时,她终于等到了骆保强自动送上门的那一刻。

 靳冬今天很不一样。

 走进办公室,见到她的第一秒,骆保强就这么觉得。不是因为她脸上妆点得宜的粉柔淡妆,也并非是那套雅致大方的秀丽穿着,而是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呃,顾盼风情吧!

 拚了小命似的,模样是有些勉强、为难啦,而且还三不五时地在向他眨着眼,汪汪的眼神有着暗暗地探索。总是端坐并靠的腿竟然斜靠在桌边,右脚还破天荒地架在左脚上头…骆保强不愿意这么形容,但小冬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被传播媒体过度渲染的女公关。

 那种只要你能答应我,我什么都愿意牺牲的女公关!

 很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他不吭气的发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绝佳耐,兴味高昂地瞧着接下来的发展。

 几天的接触下来,对小冬,他多少也有着蛮深入的了解。那个向来专专心心致力于公事上的小女人今天相当相当的异类,不但是尽力将所扮演的角色演好,还不时地拿眼偷睨着他,言又止。噘噘嘴、抿抿嘴,偶尔还会状似不经心地拨轻逸的裙摆,更多时候是纠结起修饰完美的眉眼,发出几句无声的咕哝,任由手中的铅笔在帐册上滑出一些无意识的线条。

 小冬在搞什么鬼?!

 臂察了半晌,靳冬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一定的动作模式,她的模样为难,骆保强也实在是快看不下去了。心疼她隐约显的委曲求全,更怕的是,他几乎快捺不住自腔窜起躲在喉咙里的笑意了。

 “小冬。”朝她挥了挥手,他示意她放下手中很明显是在做做样子,有看没进的文件,决心将事情的原委给找出来。再干耗下去,他准会伤她心地当着她的面将笑容出口。

 “嗯?”漫不经心地应着声,靳冬下意识地将刚刚得太高的裙摆扯回腿际,抚平顺好。

 反正,以骆大哥所坐的方位角度,应该也看不太到她的‮腿大‬,没必要牺牲得这么彻底。

 “小冬。”他坚持要等到她全神注视后才丢出问题。

 “嗯?”意会到他似乎有话要说,暗吁了声,她抬眼望向他“什么事?”怎么,骆大哥有感受到她的风情万种了吗?

 “家里还好吧?”

 “家里?”靳冬愣了一秒“很好呀!”好端端地,骆大哥为什么问她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公司没什么事情吧?”骆保强再问。

 “还不是老样子。”眨了眨眼,靳冬更是一头雾水。

 生意一样是青黄不接,而最近所接进来的那笔生意还是骆大哥好心牵的线呢,况且又是天天都会见面查帐,这问题他应该是跟她一样清楚才对呀。

 “你父亲、姐妹们都好吧?”

 “他们都很好呀。”她更是纳闷了。

 像是确定了些什么,骆保强轻点了点头,以手托颌,食指在微抿的薄上移画着,朝靳冬打量的眼眸添进了黑黝黝的亮彩。可能导致她行为失常的因素一一剔除,那,就只剩下最不可能,也是最有可能的一项因素了。

 “小冬,你今天特别漂亮。”

 骆保强闪着供神采的锐利黑眸紧锁住靳冬下意识想游移闪避的双眼,但不待她闪躲成功,他偏又对她扯开瓣,浅然笑意缓缓地漾进她眼底。

 “你真的这么觉得?”他的笑容很特别,令人惶然紧张,却又在不安的心情里带着漾心扉的酥麻感。

 “是呀!在我眼中,你始终是闪亮动人的一颗星。”先抛下一句让人晕的奉承,他继而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她还困在他似有含意的笑容里,一时之间未能回过神来。

 “你今天的言行举止,不是在对我卖风情吗?”

 喝,他怎么一猜就中?!

 “咳咳…呃…你…骆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是吗?”轻轻柔柔地,他重复着问题。

 是呀,她的确是呀!就在瞬间,靳冬突然深切感觉到自己像是只无所遁形的狐狸,计策失败,却又无处可逃的无奈与悲哀。

 下意识地想点头承认,但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理智阻止了她的诚实,偷觑了他一眼,她忽地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虽然,骆大哥已经察觉出了那么点什么,也开口向她求证了,可是,或许她还有一丝机会能蒙混过去,进而达成今儿个测试的目的。

 只不过…好恨哪,骆大哥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心中有了那么几秒钟的惊惶,但强自镇定地轻咳一声,挑起柳眉,靳冬强迫自己面色不改地笑着回问:“我像吗?”话才口,她已经可以感受到颈项以上渐渐被热烫的红给染了个彻底。

 “像!”

 “你…”真是气人,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断然的结论呢!

 “难道不是?”

 僵了几秒,终于,靳冬顿感挫败地垂下肩头,沉默了好半晌,这才没好气地咕哝着“对呀,我的确是在卖风情,瞧,很失败哦!”连卖风情也做不好,她真的是丢女人的脸。

 常听人说隔行如隔山,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都没错。那些又冶又又风情万种的火女郎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瞧她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只消随意抛个媚眼、勾勾修长的手指头,轻而易举地便将一个淌着口水的男人给玩在股掌之间。而她呢?连眼前这个男人都蛊惑不了!

 又好气又好笑地凝望靳冬,半晌,骆保强摇头兼叹气,不由自主地握起她搁在桌上的手“听我说,你不必卖风情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独具慧眼的人才能看见你的美。”像他,他心里暗想“况且,卖风情有违你的本,何必那么痛苦自己?”

 “是这样子的吗?”他的话,直击进她的口。

 “难不成你喜欢打扮成这副模样?”

 “不喜欢。”这类材质的衣裳款式典雅,布料轻软,穿起来还蛮舒适,她还喜欢的,可是,在脸上涂涂抹抹就不怎么舒服了。尤其是黏在眼皮上的那副假睫,像是螫上瘾似的,自始至终都在刺着她的泪腺。

 “这不就结了,既然你自己都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了。”

 “可是,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女人風騒一点吗?”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这类型的女人。”留意到她脸的疑惑不解,骆保强倏地挑起了眉梢“你想勾引哪个男人的注意力?”

 “还不一定。”

 “为什么还不一定?”他心想,小这是什么意思?

 “先试试看让自己改头换面有没有效再说喽!”

 “对什么有没有效?”

 “生意啊。”靳冬一板一眼地回着。

 三秒钟不到的工夫,骆保强几乎无误地解读出她这么简单明了,却又爆炸十足的用意。

 老天,她该不会是想…不会吧?

 “你以为谈生意就得穿得花枝招展,还得卖风情?”

 “不是这样子吗?”起码,方老板那个Case就是败在她的不够花枝招展,不够风情万种。

 “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是实力。”

 “可是,就算是有实力,还是得靠包装才行哪!”靳穗说的那一番话,她全都搬出来照讲一遍。

 “…谁教你这么做的?”他很好奇是哪位高人启发她的灵感。

 “小穗。”小小声咕哝着,靳冬的脸已经漾出了酡红。真丢人,活了二十几岁,竟还要小自己好几岁的妹妹来教导她女人的诸样事宜。

 杵在一旁的骆保强,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的脸色愈来愈鲜红滴。凭她这种包装方式,生意谈不谈得成,他不知道,可是,男人的魂倒是会吓走好几条。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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