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唷,一大早就抽烟呀?”
“嗯哼。”“那我忙我的事去喽。”
韦榷不语,黑瞳里的笑意颇为诡异。
韦轩也不多话,挥挥手,打算脚底抹油,溜。
别的男人一大早就
云吐雾,或许不足为奇;问题是,他的大哥韦榷此刻嘴角叼
烟,连脚都跷在办公桌上了,这反常的举止足以让他全身的细胞都警觉起来。
他几乎可以闻到浓浓的烟硝味。想必是东窗事发,有人准备秋后算账,所以,他此刻不快快走人,
待何时呀。
“拜。”
韦榷不动不语,透过薄薄的烟幕朝他
笑。
见状,韦轩的脚步更快了,可说是全速往外头冲去。
呼,过关!
就在他如释重负的身影半转过来要拉上大开的办公室大门时,韦榷长指夹下烟,懒洋洋的提嗓喊人。
“韦轩。”
喝!
“回来。”
唉!
“马上,快!”
硬着头皮,韦轩脚跟一转,顾长的身躯像被人拖赴刑场般,左一脚、右一步的走得缓慢。
死刑犯,就是这种心情吧!
他很努力的挤出一脸无辜样,黑瞳眨巴眨巴的望着自己大哥又慢条斯理的点燃第二支烟,
了一口,缓缓吐出白烟一阵,兄弟俩就这么相对无语。
韦榷不开口,存心想
弟弟因心虚而败下阵来。
韦轩笑了笑,几秒过去,终究是年轻,他还是憋不住了。
“大哥?”
‘哼”
“你找我什么事?我很忙呢。”他笑得有些苦。
他是很忙,忙着想逃生呀!
韦榷也不罗嗦,直接开庭审判。
“是你吧?”
“咦?”韦轩还想装傻。“什么呀?这么没头没脑的。”
能撇就撇呀,他知道大哥不会真的生他的气,可是,怕就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看不出你的需求量有这么大。”
“什么事啦?”
不理会弟弟的打死不认,韦榷继续嘀咕。
“啐,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玩这种不人
的把戏,你不烦,我都腻了。”
见装不下去,韦轩也不玩了,他咧着嘴笑,双手一摊,干脆直接杀进敌军的核心。
“好说呀大哥,我没故意把那些套子一个个刺破,就很对得起你了,要不,你恐怕得开始拼老命去赚遗产喽。”他的话中是毫无悔意的嘲
。
追
究底,还不都是因为大哥错在先,惹恼了他,他只是施以小小的报复罢了,而且大哥没了保险套,顶多
一晚,而他会觉得很
呀!
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过偷喂大哥吃蓝色小丸子,然后…嘿嘿嘿…“遗产?留给谁的?你?”
“不,我才不奢望,是给你那群子子孙孙。”
“子子孙孙?”
帅气的一挑眉,韦轩笑而不答。
大哥自小就是个条件出众的优质男,在情场呼风唤雨的他滑溜得像尾泥鳅,能拴住他的女人非得有十八般武艺不可,想得到他的“种”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他才这么放心的设计陷害他呀!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的接班人。”
“少来,你大概忘了,急着抱孙的可不是我。”韦轩嘲
的口吻颇有其兄之风。“没影响到大哥你的‘
’致吧?”
韦榷冷笑。
“你是哪
筋不对,为什么这么做?”还没影响到呢,真有胆子装无辜。
既然他问了,韦轩也不打哈哈。
“在你将李佩怡推给我的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抓狂了!”现在说到那件事,他
口都还波波冒着气。
李佩怡既
人又超拜金,言之无物不打紧,偏又爱装可爱,每回见了她,他快跑都嫌来不及了。可那天大哥发了狠,用的手法更是高超的叫他傻眼,一句“阿轩前些天还有提到你呢”就轻轻松松的将
上身的八爪章鱼转手换人。
而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整个晚上,他被黏得几乎口吐白沫,差点心一横,直接将她快递到非洲,再将她登记为失踪人口,一了百了。
听他抱怨,韦榷的冷笑转为悦愉。
“她这么不好?”
“哼哼,大哥,己所不
,勿施于人。这话你没听过?”
“有是有,但长兄如父,这话你也该听过吧?”
“牵拖,爸才不会将痛苦加诸在我身上。”
“可我这个长兄会。”韦榷
人的笑容既
魅且得意扬扬。他稍一反省,很有良心的认为自己有错在先,就不再计较阿轩的小把戏了。“下次有需要时,自己去买,别用我的。”
听出他不再追究的口气,韦轩完全放下一颗心了。虽然,他原本也不认为自己会被他吊起来毒打。
大哥遇事向来公私分明,但是,对家人,他绝对多了一份偏私的纵容心。
好在他是他家人,呵呵!
“你讲那什么话?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罢了。”
“暂时?我付你不少薪水,你该不会是买不起那种小玩意儿吧?”韦榷勾
揶揄他,嘴角又是一抹
死人不偿命的魁笑。“或者,我应该干脆送你几打,省得你成天么我的?”
“还是几拖拉库吧,像你说的,我的需求量说不定很大。”
朗笑出声,韦榷故意将目光朝弟弟的
裆扫了扫,神情变得
黠极了。
“看不出来,长江后
推前
呀。”
韦轩失笑。“谢谢你的夸奖,只可惜,还比不上大哥你的功力啦。”
“知道就好。”捻熄指间的烟,他放下跷在桌面的脚。“好了,去忙你的吧。别成天打混摸鱼了。”
嗯?
“还杵着做什么?等着被扣薪呀?”
韦轩当场没了悦愉的表情。
一开始是谁叫住他不放人的?他就这么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比只哈巴狗还要不如。
暗笑了几秒,见弟弟仍排在门口玩变脸,韦榷轻咳几声唤醒分神的他。
“这么有空?要我Call李佩怡来陪你打发时问吗?”
大气一叹,韦轩微磨起牙。“啐,谢谢你唷。”
“哪里,不客气。”优雅的抬手,他极帅气的拨开滑落在额前的发丝。“再不走,李佩怡可是随传随到。”
闻言,韦轩不敢再不动作,因为谁也料不准,一旦玩心起来,大哥只怕什么玩笑都会开,也什么事情都会做。就算对象是他惟一的宝贝弟弟,他也绝对是一视同仁。
但他实在又觉得心有不甘。
大哥敢威胁要玩他,难道他就不敢再整
且风
的他吗?
长兄的确如父,这是祖训,只不过,万一玩得过火,大哥这片天空真朝他垮下来,他还可以快快的逃回家,躲在父亲本尊的身后呀!
呵呵“世上只有爸爸好…”轻哼着曲儿,韦轩的脚步顿时轻松了许多。
耍把戏,他不是只有一两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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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没人站在门边,厚重的原木门板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自己阖上。
“去死好了!”
“滚一边去!”
“死猪头三!”
巫贝儿关在办公室里狂吼狂叫,待情绪稍微平稳,再纤手一挥,只听见门板发出声嘎嘎地又重新开启。
平常巫贝儿不会这么歇斯底里的疯言疯语,她都是和颜悦
的送往
来,尤其是巫
儿每天不嫌烦的耳提面命,她努力做到客户就是客户,想要他们口袋里的麦克麦克,自然是得罪不得。
她发誓,她真的很努力在做了。
甚至有时她会亲自将客人送出门,再亲切的
进下一位客人,态度之殷勤只差没泡茶、倒咖啡,再送上一块起司蛋糕之类招待,该是称得上以客为尊。
但是,她今天真的快累毙了!
一个上午被两个超不识相的猪头三
,再好的心情也会飞光。
咬牙撑着场面,几百句叉叉圈圈都往心里钻去,倒霉的是今天的事情又多又杂,偏偏偌大的办公室就全靠她一个人照应,她实在忍无可忍。
她想跷头休息了,这会儿,应该没人在外头等了吧?
才这么一想,就让她瞧见外头的接待室仍有人影晃动,她叹了叹,认命的扯开嗓门大喊“下一个!”累得想就此钉在椅子上。
几秒过去,没人理她。
这人是怎么回事?
巫贝儿挫败的吐了一口大气,不经心的拿起笔叩敲着脑勺,不顾形象的再喊。
但还是没人理她。
她恼了。
“下一个是谁?给我滚进来。”别说是以客为尊,她根本已经烦躁得挤不出客套的招呼,也无力微笑。既然那人请不进来,就轰出去好了,省得麻烦。“不进来就快点给我滚出去,听到没?”
认了,就算外头那位财神爷被她吓跑也就算了;钱跟精神,她顾精神。
“好加在,
儿那只小钱鼠不在,”巫贝儿犯着南咕。“否则,铁定被她骂到臭头。”
“咳…”唉,这财神爷倒很有耐
,只不过,干嘛呀?进来就进来,还要先咳几声,是向她宣告他已入关?
“…咳咳…”去,咳死算了,省得她还得撑起寥寥无几的精神去招呼。继续在堆了几天的文书工作中埋头苦干起来,巫贝儿懒得抬眼望向来人。
“嗯…咳咳…”“说话时别咽口水。”这么咳咳咳,她哪听得到他在说什么鸟话呀?“我没有抢话的习惯。”
“应该换我了吧?”
门口一阵低沉且带着些许笑意的嗓音响起,平常这可以
倒一干会呼吸的雌
动物。
只可惜,既恼且烦的巫贝儿此刻处于中
人状态。
她只因为想到来者是容,又可能是财神爷之
的尊客,那,该有的礼貌就不能免,这不必小钱鼠在一边提醒,她也知道。
低吁着无奈,她顺口说了两句“抱歉,招呼不周。”
韦轩捺着
子再等几秒,见依然忙于手中事务的年轻女人没拨空瞧向他,也不以为杵,淡然又问:“我想,下一个应该是我吧?”
“外头还有别人吗?”巫贝儿将一叠卷宗归档放好。
“没有,就我一个人了。”韦轩
边的笑容加深。
打小,他从不曾受过这么严重的轻忽,甚至在恍如聚光体般的大哥身边,他也少有被忽略当隐形人的时候,而今天他先是坐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没人招呼款待,现在照样没人多瞧他一眼。
啧啧,真的是特殊经验哩!
“那就进来坐吧。”巫贝儿邀得有些不甘愿。
韦轩觉得有趣极了,依言走向只瞧见头顶的女人。
财神爷一进门,一股
人的浓郁麝香也随即扑鼻而至,巫贝儿皱了皱蓦然受到刺
的鼻子,开完最后一张发票,这才甘心抬眼,淡漠的瞧向很有耐心的来人。
陡地,她杏眸圆睁。
哟!她不具侵略
的轻瞄打量,自那头
却有型的黑发缓缓往下扫向那双酷帅的休闲鞋,不需琢磨,旋即在心里掂出他的份量。
这尊是真的财神爷,非富即贵呀!
“不好意思。”
唷,他的笑容超
人耶!
“没打搅你吧?”
“
你的打搅,呵呵。”没人打搅,那她们堂姐妹就等着喝西北风去了。
巫贝儿在心里自嘲,只要他别太猪头,继续保持这种又帅又绅士的
人风范,她保证,她绝对会以礼相待。
而这次,她也确实将他低沉富有磁
的
人嗓音听进耳里,不
口赞美。
“有人跟你提过,你可以靠声音赚大钱吗?”
韦轩轻笑出声。
唉打照面,他就对这个怠慢他且脾气别扭的女人颇具好感。
原因全在于她那双熠亮的瞳眸,水灵灵地闪烁着,充
真挚与直率,是她的魅力所在。所以,纵使之前遭她轻忽,他也既往不究。
“是吗?一般人打的是我这张脸的主意呢。”他没补上一句,更多女人打的是他身后的韦氏集团主意。
“这话倒也实在。”搁下笔,她犹豫半秒,选择重新开始。微起身,将手横过桌面。“嗨,你好,我姓巫。”
“你好,敝姓韦。”韦轩朗笑着伸出手,力道恰当的一握,旋即松手。
完全无可挑剔,巫贝儿在心里又替他加了十分。
“韦先生抱歉,招呼不周。”她再次向他致歉。
没办法,难得遇到有钱又有礼的养眼帅哥,而且,适才短暂
握时,他那温厚且有力的大掌隐隐透出的稳当感觉,相当令人
赏;几分钟观察下来,硬是让她的笑容灿烂得连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看得出来,你忙极了。”
听出他不带恶意的嘲笑,再想到自己之前的爱理不理,巫贝儿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要不,能说什么话来亡羊补牢呢?一时之间,她想不出来。
韦轩也没再糗她,直接挑明来意。
“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哪里的话,我们向来主张顾客至上…咳咳,怎用帮忙两字。”她脸不红、气不
,努力说着连自己都想偷笑的客套话。
韦轩闻言,突地捧腹大笑起来。
“顾客至上?”
“勉强算是啦。”
“幸好你没用以客为尊这一句。”他揶揄。
她笑得脸更红了。
噢喔,这下子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方才,她的确有先想过这一句,后来是因为觉得太狗腿了,她无法昧着良心
口说出,所以才弃而不用,嘿嘿…眼尖的韦轩还是看出来了。
“不会吧?你真的想拿那句话出来蒙混呀?”他
口讶问。
巫贝儿不敢点头,以清喉咙带过,嫣颊红
滴。“嗯哼。”难怪笑得一脸心虚,那张带着一股娇羞纯稚的苹果脸庞…啧啧啧,连他看了,都很想倾上前去咬一口,更逞论“阅人无数”的大哥喽。
但问题也在这,大哥虽是只拈花惹草的花蝴蝶,但大青涩娇
的花朵,他懂得欣赏却不碰,怕麻烦多多…
这下子,韦轩更加确定自己的“诡计”会有额外的附加价值了!
“其实两句话都差不多意思啦。”
“呵呵。”见财神爷很善解人意,她开心的眨眨眼。“这是本小鲍司所奉行的圭臬。”
反正他对她的失礼不以为意,那,她就大言不惭的再宣传一下公司成立的宗旨吧!
轻笑几声,韦轩拿出一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准备说明来意。
谈起生意,巫贝儿也不再哈拉。
她专心的听着贵客
代任务。
半晌后,她轻吁了口气,幸好,他的要求很简单,简单得让她有些奇怪。
韦轩也察觉她的不得其解。
“怎么了?”
“为什么找上我们?”是哪儿不对劲呢?总觉得这个委托很普通,却也很
门。
但是,她又揪不出是哪里
门,只觉得…怪怪的。
“有其他二十四小时的宅急便吗?”
“对噢。”她暗骂自己笨。
鲍司标榜的不就是二十四小时无休,不分
夜,不差一秒送货到府?而若有其他管道,财神爷会呆呆的坐在外头的接待室等她接见,承下任务吗?
“这公司就你一个人?”正事办妥,韦轩不掩好奇的问了句“没其他人?”
如果换成上午那两个猪头三这么问她,她铁定二话不说,直接冲一句“关你
事呀”给他们,然后要他们都滚去死算了;可是,她狠不下心对他这么恰。
“合伙人都洽公去了。”巫贝儿脸上还带着笑。
有张魔鬼般俊俏的笑脸实在吃香,连向来对美丑极不在意的她都难抵他的魅力,更遑论一干女
同胞了。
“难怪你这么忙。”
巫贝儿瞧出他笑容里的言不由衷,却对他发不出脾气,最后只能傻笑。“还好啦。”
馨儿跟
儿整天都不在,留守的她才会被迫得接待所有的客户。
见天色已晚韦轩又和她聊了几句便起身“那我告辞了。”
“好。”
这次,巫贝儿没有怠慢,亦步亦趋的陪着他走出办公室,亲切的将他送出门。
黑厚的电动门一关,她对自己笑咧了嘴。
大功告成!
“一天的结束这么快乐且平和,也算是不错啦!”摆动手臂。耸耸肩,她舒展着坐了一天的筋骨。
电动门缓缓敞开,门口是去而复返笑脸
人的韦轩。
“咦?韦先生你…”“我忘了一件事。”
只见韦轩将手伸进口袋,掏出精致的名片夹,
了张名片递给她。“巫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她怔怔的接过。
他微笑点头,再度转身离开。
电动门开了又关,留下呆呆的巫贝儿瞪着电动门上映出自己的身影,她
面春风,慢慢的笑咧了嘴,开心公司又多了个死忠的客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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