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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何以静绝对想不到,她才黯然神伤的离开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简雍的人就已经飙到她住处前面了。脸色难看的可以将‮察警‬局长给吓死。

 开会时,他只看见经理们一个个子诩张张阖阖,可却一点都没听进去他们的报告,脑子的思绪全陷在她的那通电话里。

 去。无缘无故的就冒了通电话,然后吐吐的提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接着又难脑粕贵的拉起了嗓门对他吼,最后是一句让他听了就火的话“我不会再去烦你了”不会再来烦他?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子可好了,连续丢了好几个白眼给无辜的男秘书,简雍塌沉着脸冲进会议室,勉强自己主持会议,看着轮到手底下最出色的业务经理正在报告这个月来公司巨幅成长的傲人业绩…忽地站起身来,他令人大吃一惊的丢下一句…明天再继续会议,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公司大门。

 他已经捺不住子等这些人一个一个啰唆完了,不必等到晚上,他现在就直捣上以静那里,叫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他说清楚,她究竟在搞什么飞机。

 可是,真他妈的,他万万也没有料到的是,在楼下按了老半天的门铃,没人理会。冲到房门口敲门,还是没人理会。他气得一手扭门把、一手正预备要狠狠的擂门时,门倒是开了。

 里头空无一物的景象让他整颗心都麻了。

 那…女…人…真…的…跟…人…跑…了!

 **

 第二天,叙雳企业所属的整栋大褛全都笼罩在一团高下。

 一个晚上的工夫就完完全全的猪羊变,这不由得让所有的人都开始揣测着,最近这几年脾气已经“从良许多”的简总一定出了超级大的问题了。

 这,怎么得了呀,主子龙心大躁,臣属全都端起了不安。就只怕走路太过煽风引的,一个不小心就惹得火山绽起风暴来。

 元老级的不断放话安慰大家,也安抚自己,没事、没事,以前他脾气上火时,都会找人出气、骂上一顿,可是瞧目前的状况,只是了些烟苗儿罢了,大伙儿安全应该是无虑的。

 总之,只要不随随便便沾到简总周遭范围三尺之内,都算是安全距离。

 外头的八卦消息是如何风风雨雨的,简雍不管,也根本不甩。可是,他们倒是猜错了一件事。

 他全心全意的想找人出气、骂上一顿。而且这股冲动与望随着时间分秒必增。可是,那雀屏中选的人却躲得不知去向了!

 而好歹可以听他倒倒垃圾的小毕又被老婆到澎湖去逍遥,远水救不了近火。

 又气又火的坐在椅子上瞪望着落地窗外一片澄蓝的天空,面无表情的简雍眼底却是燃着簇簇骇人的怒火。

 生平第一次被人当成发的对象,简雍当然心有不甘,尤其最不甘的是,他的心也背叛了自己,像是跟着那女人跑了似的魂不附体。

 一整个晚上,他独自品尝那种孤单的滋味,生平第一次,他希望自己的身边能有个人。以前的日子他也是一个人,可是,那时候的他,轻松快乐的享受孤单,可如今,他却是被孤单享受了。

 竟会发自内心想她,是他所始料未及的。而想念她的严重程度,更让他几近抓狂的砍人边缘。

 好不容易天亮了,他迫不及待的飙到公司去。身上穿的仍是昨天那一套西装,只不过变得跟咸菜干一样绉巴巴的,可他却全然不在意。

 或许多看几个人,多听到些人声,被抛弃的痛苦就会淡了些。

 心里的主意在接近正午时,逐渐的被打败了。恶狠狠的瞪着可以构得上是夺门而出的人事经理背影,简雍颓然的垂下肩头懊恼了好半晌,却怎么也窝不下口的那阵闷气。猛地张口吐出一声咆哮,他将椅子霍地旋了一百八十度,让自己的视线对着外头。

 反正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探头进来查视的,整栋大楼的人士都像胆小表一样的怕他,这会儿不知道有多远闪多远,就深怕给他到火焰似的。他有那么可怕吗?简雍的心情陡然滑到地下室去了。他真有那么吓人吗?以静她似乎也怕他动怒的。

 可是…谁不怕呀?高高在上的大老板除了他们呈上去的资料与传真照单全收外,还额外送上一副阴沉沉的凝视给那些胆敢进入虎口的人。那眼神,看得幸运能全身而退的那些人连出了那扇门好几个小时,心窝里还凉凉的颤着。

 苞自己的心抗争了一个上午,简雍却是再也铁齿不起来了。他不需要她,可是,该死的,他很想她。非常、非常想。就算她真的已经包袱款着跟人跑了,他还是很他妈的想她。

 妈妈离开他们的时候,爸爸是不是也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这个念头一窜出来,怅然若失的简雍先是一愣,然后开始低笑出声。仰起脸,他一声又一声的狂笑起来,刺耳的声音震得玻璃窗也细细的摇晃着。

 莫名其妙的眼泪就这么伴着笑声淌了下来。猝不及防的,简雍收起狂笑,怔怔的伸手触摸着自己脸上的濡。

 有多少年了?自从母亲离开,父亲天天与酒相伴,他以为自己早就是盔甲防身了。原来,他还是有泪,心,还是会痛呵!

 这项了悟足足让他怔忡了许久,直到碧蓝的天空里,有只突然闯进他视线里的小麻雀唤醒了他的失神。

 不行,他要将她找出来,问她为什么要离开?

 他相信她还是爱他的。一定的,小呆鸭的眼睛不会骗他,她望着他时,仿佛他是她的唯一,他不相信她会像母亲一样玩着高竿的爱情游戏。他不要像父亲一样怨天尤人的麻痹自己的一切,他不允许历史再重演一次。

 于是,他拿起话筒,没有经由秘书就直接找上一个男人。钱立封!

 虽然伤心、愤怒与嫉妒同时汹涌在心,可是他却非常确定,如果小呆鸭身边真的有另一个男人,除了钱立封外,不做第二人想。

 至此他方察觉,在超级市场外头,钱立封跟在小呆鸭身后的画面,竟然是这么牢不可破的嵌在他心里的最深处。

 **

 目睹她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他终于“有点”能体会毕天裘那时反常的行为了。有点…哦,该死的,是很多、很多,他完完全全能体会当年红鹤扑到他怀中洒热泪时,小毕失常的反应了。

 就算钱立封将跟小呆鸭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的,可她身边的确是有另一个男人。这个事实的打击重重的敲痛了简雍的心。

 那男人是谁?

 “我来,我来,这种重的工作交给我们男人来做。”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一双仇视的利刃盯上了,石樵鹰赶到何以静身边,阻止她想要扛起那一大捆甘蔗的意图。

 哼,男人,没见过这么不知道何谓谦虚的男人!阴郁郁的眼神在看到石樵鹰体贴的扶何以静那只小呆鸭站到一边时,倏然发热了。

 “阿鹰哥,很重哦,你要小心。”乖乖听话的撤开手,何以静不怎么放心的叮咛着。

 哼,小心个什么劲儿?横竖那捆甘蔗又砸不死人,干么,她倒是对那男人心疼的嘛。简雍眸中的不悦转成轻怒。

 “放心啦,我又不是不曾做过。”石樵鹰对她笑得很潇洒“你先去将那些鸭子赶回来,我一会儿就来。”他开口支配她的行动。

 他是谁?用这么随随便便的口气跟小呆鸭说话?极度不两人之间稔的模样,简雍对他的每一句话都很感冒。

 而何以静回他的笑容才是引起简雍怒火中烧的罪魁祸首。

 人家只不过是帮她做点“小”事,她有必要笑得这么狐媚吗?去,为什么以前从没见过她这么…風騒…的一面呢!

 “好,我先过去喽,你…”何以静不解的停住口,疑惑的望着石樵鹰。

 石樵鹰笑了笑,兴味的打量眼神落在她身后。

 阿鹰哥在看什么?纳闷的转过身,还没看到来人,声音就已经让她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他是谁?”像聊天似的将双手盘在前,简雍简单扼要的丢出问题。

 那气呼呼的神态,骗三岁小孩,也没人相信他是要来聊天的。还有他的眼神,尖尖锐锐的,简直可以将石樵鹰给捅出十来上百个来了。

 “你怎么来了?”何以静不敢置信的望着在她身后站定的人。

 眼前的不是幻影吧?她竟然看见了,简雍!

 “怎么,法律有限定我不能接近宜兰吗?”酸酸冷冷的话让何以静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儿,浑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较妥当。

 “嘿,以静妹妹,看来你的股还是人的哦。”朝神色各异的两人扔出这么一语双关的话,石樵鹰朝她摆摆手,快速的让自己安全撤离。看起来以静妹妹的他脾气似乎不怎么良善,开玩笑,他可没当沙包的兴趣哪。虽然他撤退的动作轻快如风,可举止仍有着说不尽的优雅。

 看在简雍眼底,更是刺眼得紧“他是谁?”陈年老问题又冒出来了。

 “他叫石樵鹰,是邻居哥哥,从小苞我一起长大的。”随便敷衍了几句,何以静的心完全被他的出现给勾住了“你怎么会来?”

 邻居哥哥?小毕跟红鹤的爱情恋曲霍地在他眼前浮映。他们之间的缘分不就是青梅竹马的延续!

 “我为什么会来?哼,那要问你呀。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顾不得风度的吼着,简雍大跨一步,牢牢的捉住她的手臂。

 “他也刚好要回家住几天哪。”宜兰又不是他家,阿鹰哥回家住几天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你…来找我?”他真的是来找她的?她快晕倒了。

 “废话,不是来找你,难不成是找他的。”简雍黑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怎么有那么凑巧的事,你回家他刚好也回家?”

 “对呀,是阿鹰哥帮我将行李都给载回来的。你为什么来找我?有事?”音量到最后陡然下降了好几阶。

 “有事?你还好意思说呢,既然要走,为什么不彻彻底底的将事情讲清楚?你离开我就是为了他?”

 “为谁?”

 “为他,那个叫石樵鹰的男人,你的阿鹰哥。”迭声的怒嚷着,简雍手腕往前一缩,将她拉到自己前“你当我简雍是什么?种猪?既然已经有了他,为何还来招惹我?”

 何以静被他的指责砸得头晕目眩“我没有?”

 “没有?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是一掉头却又走得无影无踪的,你以为这样做很潇洒吗?”

 “可是…”心逐渐的清明了起来,瞪大了眼,何以静被自己领悟到的可能给勾出了眼泪。

 瞧他怒火茂盛的模样,十足十的像极了被嫉妒给蒙住了心眼的男人,但,可能吗?

 “可是什么?既然没有心想玩下去,当初为何要来惹我?你以为玩火不会灼到身吗?”简雍实在是气极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唯一,不会再有别的男人。”边偷偷的绽出一朵微笑,眼泪却反倒是明目张胆的先滑下脸庞。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这句话简雍像是打心底狂哮出来的,嘶哑又暴怒。

 “你不是…我以为你不要婚姻的。”若不是这句话,她又怎会绝望的离开他呢。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你为什么不来问我,问我怎么以为的呢?什么事也不找我商量,包袱款好就跑了。还跟个男人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向我下战书?”一想到石樵鹰的存在,他就有着浓厚的危机意识。那男人的条件铁定不输给钱立封,是个很强的敌手。

 “我没有这个意思,阿鹰哥是因为刚好也要回家住上一阵子,所以才麻烦他帮我载东西回来呀。”她委屈的俯下脸蛋“况且,你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你这辈子绝对不会结婚的,你还说休想要…”

 “我知道自己说过的话。”猛挫着一口钢牙,简雍忿忿地扯着她的短发“我也说过你…是特别的呀。”呼,终于将话说出来了。真是要命。

 “真的?”交往的这段日子以来,就数他今天说的话最骨了。

 看着他别别扭扭的对她说她是特别的,这…怎么可能不让她感动呢。

 “啰唆。”极端厌恶自己明知不可为却又为之的作茧自缚,简雍真想掉头走人。可是瞧见随随便便的一句“花言巧语”就让她高兴得又哭了起来。唉,不的叹了声气,脚的替她拭去泪水,他连面容都柔得像换了个人似的。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

 “试试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试看?他的意思是…

 “好吧、好吧,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心里了,我会娶你,我娶定你了。”简雍以为她还是不怎么满意的不为所动,不由自主地哼了好几声,声咕哝着:“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你要娶我?你是说…我们要结婚?”他愿意在法律面前宣誓,让她成为他的!

 “对,先选蚌日子订婚,等你大哥退伍回家接手你的工作后,我们马上就结婚。”陆小戎已经大嘴巴的先将小呆鸭家里的大概对他说了一些,只不过,她漏掉了石樵鹰这一号人物“但是,你休想再一次这么闷不吭声的逃开。听到没?”

 了口气,何以静震惊的望着他红着脸口而出的惊吓,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确信,这是真的。

 他真的开口对她说结婚这两个字!

 轻呼一声,身子猛地贴向他,她张开双臂紧紧的环上他的。快乐的泪水哗啦啦的又淌了脸。

 “你知道吗,我爱你。”噎噎的,何以静说得很模糊。

 可是简雍却毫无障碍的听懂了,而且也听进心窝里了。

 轻轻的抚着怀中的小脑袋,他轻吁一声,忍不住的让柔情漾了面,一直以来盘据在心中的魔鸷渐散渐淡。

 “我知道,还有,我…咳咳…也爱你。”话方口,黝黑的脸庞就透起了不易察觉的热气。

 哭着、笑着、着鼻中的酸水,何以静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盘在他上的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愈缩愈紧了。

 …如果他爱你的话,他会追着你的小股来宜兰的…

 阿鹰哥的话又自脑海中被翻了出来。他真的追在她身后来了,而且,他亲口对她说,他爱她…呜!

 何以静偷偷的在心里下了个定论,阿鹰哥真是个英明与睿智兼具的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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