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就叫你别跟来,干么那么爱跟!”气呼呼的,石黑公敬踢出脚旁的一块石头,跺跺跺,三两脚将它周遭的泥块跺散。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这趟来是远足呀?”他没好气地吐着气愤。
连下了两天豪雨,坡上的土石被冲刷的严重
尚无法测知,不想她跟着来,怕有危险,可这妮子像是叫土块重塑了个性,怎么也劝不止,硬就是要跟来。
原先觉得这倒也无妨。可是在果园附近绕了一圈,他的神情愈来愈沉,脾气也愈来愈火爆。
今天到此为止,再往上走,危险
愈高,谁知道这些土石什么时候失守?罢了,待明天她没眼巴巴地跟在
股后面,他再往上爬远些勘察。
“公敬?”
不耐地吭了声气,见一颗垂在前方的苹果被虫蛀了个黑点,石黑公敬不假思索地摘了下来,忿忿地往坡下丢去。
“干么?”他没好气问。她刚刚不是叫他?怎么停这么久都没听到下文?
“没、没什么。”小笠原阁呐呐地说。他又在发脾气了!
下意识的,小笠原阁渐渐拉开与他的距离,免得祸殃及已。
这会儿,她才有些了解自己执意跟来的决定是大大的失策之举,因为揣着忧仲的心,骇怕他一个人在果园察看灾情没个帮手,万一…她不愿自己去设想这种可能
。本想跟过来看看能帮什么忙,却似乎反而帮了倒忙,成了他的掣肘之因,牵制了他的行动。下回,她该放聪明点的!
“我知道我的长相离人见人爱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可是也没恐怖到让你躲我躲那么远的程度吧?”他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有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给我靠过来。”他的声音有些接近咆哮。
那么远,待会儿若突然有个什么动静,他哪来得及施援手什么的?
敛着眉,小笠原阁带着委屈地走向他。他好凶喔。
“喂,别踩到那块土上。”见她就要一脚踩到微凸起的浮土,石黑公敬不多想,立即拔腿冲上前去要扯住她。
冲得太快,也太专心于观察着她周遭是否危机四伏,石黑公敬反倒忽视了自己跟前的土块缺了一处,一个大步没跨过,整个人踉跄向前扑去,顺着坡度往下滑了几尺。幸好,仗着灵活过人的手脚,这拉那踩的,漂亮且迅速止住了跌势。
“公敬!”见他自眼前滚落,小笠原阁尖声喊叫,小脸蓦凛,急匆匆地赶向他“你有没有怎么样?”
“别过来!”脸一白,石黑公敬赶忙制止她的救援行动。
可是小笠原阁没这么幸运,即使是清楚的接收到他的命令,只恨自己缺了副灵活如狡猴似的身手。泡了水的土坏过松、过软,
濡濡的滑脚,她跑得又急又慌,教水雾淹上的眸子又只顾着瞧他的情况,一个不留神,整个人腾空滑落,伴随着她的尖叫声一路翻滚而下。
眼睁睁地瞧到这一幕,石黑公敬的脸色倏然黑成一片。
“小绑!”又跳又跃,他心焦如焚地瞪紧前方滚落未歇的身躯,一路追、一路赶,终于,两颗种得稍近的苹果树助了他一臂之力,止住了她的滑势。
气息幽幽轻逸,
畔轻掀,小笠原阁的身子斜瘫在泥地上。
“小绑?小绑?”一个斜身飞窜,石黑公敬冲趴在她身边猛地将那副泥人似的身子搂起,紧拥着她的一双手臂抖得不像样,但他全没留意到这些,全副心神都放在玉眸微掩的小笠原阁身上。
“小绑,睁开眼睛,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说说话呀。”
“你…公敬…你…没事吧?”混混沌沌,思绪尚未清澄,但为他而起的担忧已率先攀上了她脑海中。
“我没事,我该死的比你好。见鬼的你,跑那么快干么?想找死呀!”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石黑公敬眼眶发着热,但听闻她一开口竟然是问他的伤势,忍不住地,他就是想发脾气。
“谁像你那么没用,这么点坡度都止不过。”
能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一定没事。小笠原阁安心的吐口气,忽地,又颦紧眉眼,扁起了发白的
瓣“我…好痛…手…痛…脚好痛…”
脑门一僵,他起手飞快但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翻检,愈瞧,神情愈是凝然。依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身来言,她简直可以去皮肤科换肤了。
“好痛…”
“废话,伤成这样当然痛了。”拨开轻暖地外套,石黑公敬用力地撕下衬衫下摆“你是猪呀,就叫你别跟着来,不听?”现在可好了,赚了个皮
痛。
翻开她的
管,气恼地见上头处处血迹斑驳,有几处甚至不必拉开衣裳,直接就可自磨破的
口看见血丝,紧绷着牙
,石黑公敬的眸中一片
鸶,朝着手中尚称干净的破布上吐着口水,他轻手轻脚的替她处处可见的伤口拭去泥渍的血水。
“自找罪受!”不知是指她,抑或是指自己,反正气郁
心,他就是想说些什么消消怒焰。
可是
心委屈的小笠原阁将他气闷的发
字语全都揽向了自己。
“如果…如果你真那么…不愿意…我跟着来…可以…说呀!”她又不是真那么犯
。
“嗟,我好言好语地叫你不要跟过来,你听了吗?”他冷笑。
“我是说…如果你明说不…”
“拜托你别这样胆小了,行吗?成天畏畏缩缩的,教人看了就心烦。”她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伤!石黑公敬很恼怒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我也不愿意自己是这种样子呀。”
“那就别摆出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你是个成年人了,整天怕这怕那的,丢不丢脸?”又撕了另一块下摆,冷着脸、火着脾气,他忿忿地将力暴全都出在手中的布上,将它们撕成几块长条,为她包裹几处擦伤较严重的地方。
“我也不想变成这么怯弱弱的女人,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了个胆小表,我更不想来这里的,是你哥哥让我来的,是他们用很诚恳的态度说服我来这么一趟的。”紧咬着手指,眼泪汪汪,她
噎噎哭喊着“我怕你,尽管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好怕你,你知道吗?可是,我还是答应他们了。”
空气干涸僵凝,却又隐含着浅浅的
与感慨。
她究竟在说些什么鬼话?猛地顿住口,小笠原阁的泪水涌得更快了?咸欤趺此档贸稣饷瓷巳说幕埃?br>
“你…后悔答应他们?”石黑公敬的声音很死、很沉、很悚人的无波无涛。
手指被咬出两道弧形的血痕,她仍没松口,教泪水淹没的眼睛想移到他脸上探究,却鼓不起勇气。
后悔!听他用死气沉沉的口吻质问她,她的心揪着酸楚的难受。后悔吗?即使是在此刻,她仍没想过后悔这两个字。可是,为什么想做出否认的动作,偏体身像是定住了,无法摇晃着脑袋,想说出不是那两个字,但喉咙顿然卡往了所有的声响。
不敢看他,紧闭着眼,热烫的泪水仍扑簌簌的无止无境。
虽然没有勇气抬眼正视她的回答,但是,石黑公敬的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她点头说是,也生怕她会有任何更尖锐的哭喊
口而出,可她却什么都没做,尽在那儿哭呀哭的,哭得手指头快被她自己给咬断了也恍若未察。
想开口叫她松开手指,却在她一分一秒过去后,仍旧是沉默以对的答案中敛去了所有的感觉神经。
沉默,并不代表伤害就变浅了,沉默,也代表着是胆小的她点头说是的另一项证明。
于是乎,他也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中,静静地继续着手中的包扎动作,低俯着眼却不让她探知半丝的红起来。
她亲口说出心里对他的惧怕了,听进他耳朵里,心如刀割。可是,他偏已是爱上她了,锥心刺痛的感受分毫不减地染痛了全身。
她知道他的盛气未消,从他一反常态闷不吭声的将她抱回家这一项,她就看得出来。才进院子,他就大声吼着要凉子帮她敷葯,硬
着
杆抱着她走进大厅,将她搁在椅上,看也不看她一眼,掉头就走。
“你要去哪里”她不想干涉他的自由,可是,她担心他在气愤之下的行动会一伤了他自己。
“不必你管。”
“公敬…”
“哎呀,你们是怎么回事?”迈着小步伐跑过来的凉子看见他们两人狼狈的模样,不
失声轻喊“小少爷,这会儿你又要上哪儿;”瞧两人神情有异,她心里有个底了。准是吵嘴了。
又是问他要上哪里,奇怪,他什么时候请了两个人监控自己的生活了?哼,懒得理会她们。
“公敬?”
“小少爷?”
听到她们又异口同声地叫着他的名字,不
更恼火了。火上加油,他冒着愤慨的怒眸狠狠地扫了她们一眼。
“叫什么叫,我上哪儿你们管得着吗?都给我闭上嘴,谁再叫我就扁谁。”
“小少爷!”捂嘴着,凉子的嗓子弱了许多。哦喔,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下子,她可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期待的眼神偷偷地瞥向一旁焦急又紧张的小笠原阁。
“公敬,你别怀着怒火开车。”小笠原阁不怕死地低声喊着。
她怎么知道他就是打算要开车去飘飘火气?凶恶的黑眸睨瞪了她一眼,沉着脸,他蹬着又大又坚决的步子走向车库。现在谁来说项都不行,他的心情鼓噪得厉害,若不出去溜溜,彻底又疯狂地透透气,留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何伤人或是伤己的举动。
“公敬?”惊恐地瞧着他的前进方向,小笠原阁倒
了口气,倏地站起身,全身倏然被一阵又热又麻的剌痛卷上,但她哪还顾得了许多,牙
咬紧,她痛苦万分地拖着痛极的身子,可怜兮兮地追在他身后。
石黑公敬没往后探察她的行动,就只是冷着脸坐进车里,用力的扭开钥匙,车子引擎轰轰劈动,一抬眼,就惊见小笠原阁站在车前,两手平张,坚定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他脸上。
“你想找死呀?”他怒吼“滚远一点!去找凉子帮你上葯。”
“别出去。”
“滚到凉子那儿去,别碍在我车前。”
“别出去。”
“你是没听到我的话吗?”
“别出去。”始终,她就这么低低的说着这三个字。
霎时,石黑公敬气也虚了,塌着肩膀,双手紧紧的搭着方向盘上,踩着油门的脚移开半寸。
“担什么心?我只不过是开车四处透透气罢了。”被她的话伤得整个人热热疼疼的,不找个事情发
,他会闷成伤的。
“不要!”鼻一酸,她忽然哀哀戚戚地轻哭了起来“起码,在心情不佳的时候,我求你别去碰方向盘。”依他暴怒又冲动的
子,若这时候真让他将车子驶出去,没拚老命似地踩油门飘车才怪。
“你…”“求求你,别出去!”她泪涟涟的清眸幽幽平视着他。
霎时,英雄气短,再如何光火的怒气教她这么清幽怜人的口吻一洒,石黑公敬火息魂降,怎么也烧不起来了,唉!
“我们,我们可以坐在屋子里聊聊天什么的?”她轻缓柔浅的嗓子建议着,汪汪瞳眸一瞬不移地继续哀求着他“甚至,甚至你也可以拿木剑…”
再叹了声,推开车门,石黑公敬将顺长的身子杵靠着车子,瞪着她半晌,直到她的声音在他的凝望下一点一滴的降至最低。
“过来。”忽地,他朝她展开一双长臂。
半跑半冲地,小笠原阁笔直地冲进他敞开的怀里。
“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紧跟着你身后的。”她只是因为担心哪。
“小毕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仰首瞅着他,她仍微揣着怀疑“不生气了?”
“嗤,小毕呆一个。”石黑公敬臂力收紧,一把将她的身子搂离地面,情不自
,将面颊贴近她粉
的肌肤。
了
微
的鼻子,阖着眼,就这么偎在他怀里,颊贴着颊,许久,她不舍移动身子半丝。
她愈来愈习惯他的拥抱了,好喜欢就这么偎在他怀中,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的忘我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就只能感受到他那短短的胡髭微微的扎着肌肤的轻颤滋味,细钿密密的布
全身,呵,教人依恋不已。
“公敬,我好重的。”微推了推他,小笠原阁羞赧于青天白
之下竟教个男人搂个
怀,更丢脸的是,她自个儿还偎得死紧。
“哼,你比一只小鸟重不到哪里。”他的声音里有些不满意。
“你胡说,我才没那么轻。”将身子再倚得更深,不知不觉,快乐又占
了她的心。
杵在廊下,凉子将一幕幕发展全都看在眼里,不自觉地也笑了
怀。
好啦、好啦,看来这桩突发的小战事总算是风平
静的消弭了。
满意的脑袋瓜猛点着,瞧那对依偎在彼此怀中已浑然忘我的小鸳鸯,凉子
角的微笑扩大再扩大。哈,此刻心情大好,去做几样点心备着,待会儿,等他们叙完了情爱,肚子铁定开始喊着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石黑公敬的眉眼全都竖起了凶凶的抗拒“成天赖
在我身边嘀咕,说来说去,就是存心嫌弃我的开车技术。”真失望,害他还以为她也同他一般,起了特殊的心神
漾呢。
早知道挥完木剑就直接回房间,这会儿也不会再度被她的话给惹出全身细
。
“我哪有。”苦口婆心的一番解释全都被他曲解了,小笠原阁觉得好冤枉,
“我只是希望,以后如果你的情绪不好的话,能不能就别去碰方向盘?”
是哪位古圣先贤说的?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理,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自第一次吵嘴至今,没有惊逃诏地的大战役,但小不隆咚的战火已经烧过好几回,而原因,就是出在他开车这一项。
逮着机会,她总是捺着
子劝哄,他依然是火着
子驳斥,几次下来,一沾到这个话题,两个人都会带着沉闷的表情收场。
敝不了别人,因为战火几乎都是她先挑起的。可是,她无法教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松开忧心。唉,怎料得到呢?不知不觉,心中对他的感情竟愈放愈深,处处容忍他的暴气更已是既成的习惯,可她能面对他几算
鲁的言行举止,却完全控制不住眼见他在危险游戏里恣意而为时所产生的恐惧。
怕,怕恐惧成真,怕会有个万一…
“你叫我别碰方向盘?”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笠原阁摇头。他这是存心以偏概全嘛“我只是说希望,希望啦!”她有些气结。他是块顽冥不灵的臭石头,是属牛的、是属乌
的啦,又固执又不可理喻,简直是要气死人。
“还不是?你明明就是!”他就是要跟她拗到赢。
“我才不是。”
“你那副嘴脸摆明了就是这个意思。”狠瞪着她,石黑公敬忽地冷笑一声,
“不错嘛,在这里住得愈久,你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了,不但丹田开始铿锵有力得教人佩服,讲话不会结结巴巴,甚至还懂得如何顶嘴了。”他
的成长过速,嗟,准是小文那坏家伙做了错误的示范。
虽然那倒霉的女人此刻人不在日本,平心而论,确实是不于她的事,但,他气死了,无论如何也得找个人丢丢黑锅。算她倒霉!
“我不是顶嘴,只是希望你以后别一生气就只想着要开车到处
飘。”
“飘?你会不会想得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开车出去兜兜风罢了。”
呵,骗死人不偿命的男人,她才不信呢“车速过快,容易导致车祸的。”叫她怎能不担心呢?
十次车祸九次快,别说是在气极之下绝对是猛踩油门的赌气行径相当危险且要不得,光以公敬这个连心情处于最悦愉之际,开车也未必会遵守车速限制的悍
男人,要人怎能不担心呢。
“你诅咒我?”
“我没有!”
“还说没有?”她的不信任让石黑公敬大为光火“听听你自己刚才的话,怎么,你巴不得我有事?”
“你别无理取闹好吗?我一再强调,只是因为…呃,你要去哪里?”她还没解释完缘由哩。
“你管!”
“公敬,你别每回说不到一半就都这么气呼呼的…小心!”倒
了口气,她紧张的捂嘴望着他的动作。
刚刚他随着怒气挥动的竹剑差点挥到了她之前搁在墙边的大提琴。
“小心什么?”气愤难当,听她这么一惊呼,他蓦然回首,黑眸中,仍是未褪的郁愤气闷。
“你气归气,可是,不准欺负我的大提琴!”小笠原阁的眼中有着指控。
不准欺负她的大提琴?“你再说一次!”瞬间,石黑公敬一张俊脸完全黑透了。她竟以为,他会一时气愤地拿她的宝贝大提琴出气?她竟以为他是那种没风度的男人!
“我…”下意识地
了口口水,她强撑着勇气“如果你真的很生气,你可以骂我,可是不要拿我的大提琴出气。”看着公敬愈来愈沉愤的神情,还有逐渐堆积在眼底的不可置信,她的音量愈
愈低。
像是他很伤心她的误解。的确,公敬虽然霸气,但
子却也耿直,依他的神情会不会是她自己太心急,想得多了?
“你真以为,我会气昏了头,拿你的宝贝琴出气?”她真的是这么想的!石黑公敬打心底觉得难过。
在她眼中,他自觉自己的存在与分量已经够可怜、够渺小了,现在,却已经连一把破提琴都比他还重要了,那他算什么东西!
他忿忿地掉头跨向房门,心下一个气愤难抑,之前被她拉开的梳妆椅碍在他的去路上,想也不想的,他猛一挥剑,将那张椅子往墙上扫去。如往常,这纯粹只是个
愤的动作,可谁知道,盛怒之下蓄足了劲道的一剑威力无穷,椅子僮向墙壁后反弹回来,笔直的朝着几分钟前才引起两人争执的大提琴撞去。
“不要!”
“小绑,躲开!”
随着强弱不一的惊呼喊叫,两道身影同时飞扑成一团。
小笠原阁靠得较近,随着一声惨呼,她扑上前,护住了宝贝大提琴,却来不及痹篇梳妆椅的撞击。
而石黑公敬离得远,虽然仗待着身手矫健,却来不及偏开椅子的冲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梳妆椅在她身上散成片片。
“不要
坏我的琴,不要,不要…”滴滴泪水,热烫的全洒在
前、琴上“你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大提琴…它又没有惹到你…不要…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要生气…”好难过。
噎着,小笠原阁将脸埋进臂窝与琴板间,脑侧、颊边的热痛抵不过心脏位置凶猛狂袭的飘扬痛楚。
小绑…想喊回她的注意力,连清喉咙的力气都没有,石黑公敬傻着心神,不知所措。
瞧着她在瞬间竟已红肿成一片的狼狈脸颊,嘴角开始细细的渗着血丝,汪成泪海的哀戚眼眸…他整个人似乎定化成石块,怔愣在当儿,对自己的力暴行径懊恼又憎恨,却是动也无法动上半丝,一双僵凝又充
悔恨的黑眸无助的盯着搂抱着大提琴伤心哭泣的小笠原阁。
不管无心或是有心,他竟错伤了她,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第二回,在他暴戾失控的发
行径里所伤到的第二个女人。
第一个,是勉强算得上自找罪受的小文,因她的挑衅行为,将他的
子惹
了,气极之余,他丧失了自制力。但小绑…她没做错什么呀!
那次,他自责甚深;可这次,他不能原谅自己!
天哪,他这究竟算是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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