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虽然
受惊吓,但荷包的成长绩效相当令蔡含文满意,只不过,石黑公敬的顽劣不驯也勾出了她不轻的怒火。
臭着张脸,蔡含文瞪着石黑公敬,过分,他的脸竟胆敢比她还臭。
“喂,你到底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猪,不受教的学生!
石黑公敬不语,凶恶的眼闲晃在外头,左瞧右瞄,似乎连
小草都比坐在他身前的地来得引人注目。
“这几个问题都是我昨天
代你要复习的…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爱理不理的,一声轻哼从他鼻端逸出,敷衍的味道相当浓厚,但他的眼光依然是不看她。
火燃得快,也燃得旺,柳眉俱颦,将
腔鼓足了气,蔡含文张开嘴,正待狠狠的吼他个几句,最好是能将吃过午饭后就躲进书房的大老板给引过来,教他亲眼瞧瞧他这宝贝弟弟竟是这般的轻蔑师长。可嗓音已含在舌尖,她却机
地捕捉到他犀利的眼中疾掠而过的一抹黯沉,哟,他是瞧到了什么伤感的事?
彼不得心上的火正烧得旺盛,她上身微仰,好奇的瞳眸滴溜溜地顺着他的视线循去,怒言自动自发的转换成讥讽“怎么,瞧见了什么好玩的事?”她没忘记两人之间的相看两相厌,但实在是好奇什么事情惹得他将身上的暴戾气息倏然敛去。
“要你管。”
“你上课不专心,我当然要管喽!”眼尖加上机灵的脑袋瓜,她迅速的捕捉到一处最可疑的地方“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若没记错,那是间堆放工具的仓库。
“你…”不待他吼出声,她又很兴致
地问:“还是,你曾经在里头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不再你呀你的,石黑公敬干脆拿怒眸将她毙了。
偏蔡含文天
强韧,骨子里的挑衅细胞又早被他这个不受教的学生给培育得相话
拨他龋而易见的怒火。
“瞪我?哈,依你的神色推断,一定是被我猜中原因,对不对?”移目望去,她故意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的揣测,还很气人地将手伸晃到他眼前,煞有其事的,一只一只扳着“是你曾经在里头招众
奔、学人家
大麻、
毒,还是,不会吧,你曾经放火烧屋…”眼角瞄到那张愈发黑青的脸,她心一乐,忽地又摇头晃脑起来“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拐骗人家女孩子进那个屋子里,然后将人家先
后杀…”
“你说够了没有?”眼珠子瞪得几乎快跳出来,咬着牙,石黑公敬将话自齿
出。
“还有点意犹未尽耶。”蔡含文
拨得很起劲。
不是她胆量够,坦白说,石黑公敬那张燃足了人力的怒颜很让人恐惧,但是她将信任赌在他们兄弟俩最基本的家庭教育上,大老板似乎也
常被她燃起火苗,但顶多是撇撇嘴角,瞪了她一眼,就掉头走人,从不曾见他有对她动手动脚的迹象,而虽然弟弟在个性上恍哥哥
暴得多,但年代这么悠久又高雅的家族,该不会教育出让人不齿的力暴分子吧!
蔡含文向来健忘的天
没有及时提醒她,上回,眼前这个顽劣的老学生才顺脚踢起一张桌子,而且目的正是要砸死她。
“闭嘴。”他犀利的黑眸半眯,蕴着恶
的凶光直
向她“要不然…”
“要不然你想怎样?”
“这样!”二话不说,他扬起脚,狠狠地往她小腿肚踹去。
“你敢踹我!”不假思索,疾伸向他腹部的手握成小拳,使尽全力地击上去“哎哟!”第一战,以内相击,她脸都白了。
还以为这家伙虽然魁梧,但多半是只饲料
,谁知道竟是只放山的健壮土
。呜,该死的腹肌,她的手骨八成碎掉了。
“活该。”石黑公敬宰灾乐祸地道,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自量力的她被自己的反击力给整了。
“你敢出手打我!”吼了半天,她还是这句老掉牙的责难。
“为什么不敢,你又不是我们天皇的女儿。”黑着脸,他
笑着她,懒得再补允说明的是,就算她是天皇的女儿,犯了他的忌讳,他一样照扁!
他的骄傲与得意更加挑起了蔡含文的怒火,想到必须远赴重洋的辛酸,想到整
为家计辛苦忙碌的爸妈,想到想家却又有家归不得的痛苦…骨子及天
里的好胜心
起了她的体能。
来到日本,心中已经倍感委屈了,如今,竟又惨遭倭寇欺负,孰可忍、孰不可忍,诸多忍字诀已被扔得一干二净,此刻,她忍无可忍了。
一拳一拳,她反击得很尽心尽力,因为难过、因为愤怒,拳头所发
出来的力道算是潜力无穷。
其实踢了她那一脚,石黑公敬已经很后悔了,脾气再怎么
暴,他也从不曾对女人出手,但刚刚真的是被她的话给惹
了,所以才不假思索地踹了她一脚,而且火归火,他也只出了两成力气,顶多是将小石块踢飞的力道罢了,怎知她会气恼成这般。
“你竟敢踢我!”被他那一脚踢出了脾气,自己却拚了老命也没法子以眼还眼,霎时,酸涩的委屈袭
了她的心。
瞧着蔡含文强忍着泪的模样,石黑公敬更愧疚了,但尽管如此,他也无法强迫自己从嘴巴里掏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来。
是她挑衅在先,他只不过是还击,就算、就算真要他先开口说对不起,也得在两人都已经心平气和的状况下才适合呀。
可是,年轻气盛的小小夫子像是快打昏了头似的,拚了命地对他拳打脚踢,出手凌乱无章,一时之间,他拿不下她,只得左闪右避,先保命要紧。
几分钟下来,虽然石黑公敬的身形很矫健,但念书时学了几年防身术的蔡含文也不含糊,一阵猛攻之下,有几拳倒是狠狠地落在他身上。
蔡含文打得眼都红了,而石黑公敬虽然也恼,但毕竟功力较高段,即使身处手脚混杂且紊乱的战场,也仍耳清目明,听见几道朝这儿飞奔的凌乱脚步声,他倏地退了几步,
示意紧
上来的小力暴分子暂时歇手,他要提出休战宣言。
没悟到他休战的意图,蔡含文一个箭步鼠前,尚未稳住身子,倒教他逮了个机会,疾臂长展,才刚捉着她的手臂将她瘦削没什么重量的身子提起,却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见她迅速地扬起脚,鼓足了吃
的力气,狠狠地朝他
下使劲一踹。
“哼,我也还你一脚!”声音之得意,足以教人
血。
啧!疾
了口气,石黑公敬痛得缩回手,紧紧地捂住被击中的痛处,没时间咒骂几句,就又让他瞧见那个摆明是乘胜追击的身影,想也不想的,只想快速的一脚将她踹开,免得再遭二度伤害,而这一幕,全落在赶过来调停的一干人眼中。
“公敬…”紧紧地用双手捂住嘴,凉子只发出一声惊呼,就什么话都吭不出来了。
“住手!”
只迟了几秒,却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一脚,命中蔡含文的肚子,惨呼一声,身子就凌空向后
去,她的
背先撞碎了搁在门边那张精致的小几,然后飞越过丈宽的走廊,笔直地朝院子里嵌着灯泡的石柱落下。
受了重伤,石黑公敬竟然还有反击能力?
完全没料到败兵之将当有余力再踹她一脚,这一脚,教得意忘形的蔡含文猝不及防,一抹恐惧疾掠过
口,下一秒,她无法转向的脑袋重重地敲上了以原百雕铸的石柱子,卸尽力气的虚软身子也应声落了地。
幽幽然,只听到几声惊
传进耳朵,她的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意识,缓缓的涣散、模糊…
呜…不知道为什么,自空茫状态中缓缓退出,就
肚子的咳声叹气,可偏又攒不足气力,只觉得想哭,好好的、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哭泣,是得在夜深人静时才适合展现的脆弱行为,现在,应该不是夜晚吧!
忖思着,她费力地
了口口水,想瞧瞧洒在脸上的柔和热度是属于自然的阳光,还是人工的灯光。
“醒了?”
是谁?下意识里,全身陷入真空状态的蔡含文试图循声探索,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大老板的。浑沌沌的脑子努力地驱使着她的肢体进行视察行动,但,好难哦!在全身乏力的状况下,她竟连弯弯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睁开眼睛看看我。”之前的声音又在耳畔轻回。
听觉,比双眼清明更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心思,几乎百分之百能确定,响在耳畔的嗓音含于大老板的,而且,似乎有什么相当浓厚且怪异的情绪隐在唤着她睁开眼的低哑嗓音里,她听得出来,真的,她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他在心疼她。
他没眼睛看哪,她睡得好好的,他干么要她睁开眼睛看他?
虽然心中犯着嘀咕,但习惯性的,她
听从他的命令,也想知道此刻他的神情,是否真如声音所传递的讯息那般忧心仲仲,可是试了几回,她认命的任眼睑紧合,只能在心里对大老板轻喃着歉意。
奇怪,她不是在睡觉吗?可为什么整个人像是做了一整年苦工般,气力全无?
“小文,睁开眼睛!”声音,更紧、更低沉了。
听着这温柔的低沉嗓音,蔡含文不再挣扎,整个人都陷入昏沉茫然的恍惚中,可即使如此,她却仍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头部有个地方热热的、麻麻的,纠着难以忍受的痛,好痛、好痛,整个腹部的感觉更惨了。不知为何,她的五脏六腑像是全移了位似的不对劲,也是好痛!
“小文!”声音叹着让人窝心的苦恼与心疼。
实在是很想知道大老板究竟为什么要一直唤着她的名,又为何在她耳朵旁边咳声叹气,但全身酸痛难抑的肌
威胁着她的意志力,缓缓地,她选择了向寂静茫然的昏
状态拢靠,因为,跟痛苦对抗,真的是件
费精力的事情。
像是又睡了个轮回,极勉强的,蔡含文缓缓掀起仍异常沉重的眼睑,晕茫的脑筋渗进了浅浅的清朗,未及探索,她就感受到身边有人。
“醒了?”
“嗯。”她无力地应了声,奇怪,这句两个字的问候话好耳
哦,仿佛在哪里听过。
“认得出我是谁吗?”
强挤着精力,她眨了眨眼,仰视着那张自动摆到她视线里的斯文脸庞,喝,长相恐怖的大老板,奇怪,这张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丑了?
“我是谁?”
敝哉,大老板是神经错
了不成?他是谁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在心底犯着嘀咕。
“小文,我是谁?”
不想理会他的胡言
语,脑袋
得沉沉的,眼睑微合,蔡含文预备再睡几个小时。
“小文,不准睡。”他透着温暖的大手轻拍了拍她苍白的颊“睁开眼,看着我,我是谁?”
嗤,讨人厌的大苍蝇!他暗忖。
“不准睡。”声音有点急躁了,他轻拍着她脸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说,我是谁?”
“啧…”好烦人哦,她有点不耐烦。
“来。”感受到她的不甘不愿,他急切的嗓音发柔了、放缓了“告诉我,认不认得我是谁?”
无可奈何,她缓慢地移着仿佛已僵凝的舌尖,轻润着干涸的
瓣,没费精力强撑起眼睑,万分艰辛且吃力地提起软弱的右手,朝他伸出一个微颤的指头。
“什么?”石黑疆介被她这突兀的动作给
傻了眼。
“一个问题一千元。”话是说得有气无力,但蔡含文的态度可是坚决得不容反驳。虽然没亲眼瞧见,但她可以感觉得到大老板翻白眼的动作。
“一万元都没问题。”他哭笑不得地说。
“问吧。”听到一个问题一万元,她忽然全身来劲。
看见前一秒钟还要死不活的惨模样,下一秒钟,整个人像是回光返照似地洋溢着精神,虽仍是眼脸半掩,苍白的脸色也仍教人心生怜惜,但就是被她死要钱的意志力给折服了。
唉!气闷地坐回搁近
畔的椅子上,石黑疆介略忖几秒,径自摇晃着脑袋,没再多嘴
问她他是谁这个蠢问题。神智未完全清醒,就已经懂得善用时机敛财,想来,她的脑震
应该无碍了。
“问哪。”她等着。
为什么大老板会窝在她房间里?她很好奇,但跟一万元恍起来,这个疑惑只能算是个小Case。
“不问了。”
“呵,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口冒气,连带脑子也加重了浑沌的晕眩,如果不是连举臂的力气都没有,她早就整个人跳起来抗议了。
“我会给你一万元的。”他又想叹气了。
心,缓缓地舒畅起来“骗人的是小狈哦!”声明甫定,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理清脑袋中的那一团稻草“大老板,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蔡含文的疑问算是间接地定了他的心、他的担忧。
完全不自觉的,石黑疆介将上身倾向她,一双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仍伸着一指的冰冷小手,向来炯亮深沉的黑眸涌上令人发颤的深切温柔“因为我很担心你。”
“担心?”呵呵,这是什么理由?但不可否认,很受用哩“你为什么要担心…”她嘟哝的话愈说愈缓、愈说就愈生气“哼,那个超级贝戈戈的家伙。”这一刻,她已经完全记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该千刀万刮的顽劣弟子,竟然真的敢对她动手动脚,而且出手之狠、之忍残,简直是教人发指,哼,该遭天诛的倭寇,想来,她的体身会这么痛苦万分铁定全都拜他所赐!
“什么意思?”石黑疆介开始替弟弟担心。
瞧小精灵脸上那抹弑杀的戾气,衬着她这几天始终不见红润的憔悴脸庞,很让人不舍,却也教人感到惊悚不已,若她打算暗地里找一帮人半夜摸上弟弟的房间将他做了,他也不觉得惊讶。
“意思就是,你弟弟有够
、实在
、超级
啦!”不觉得丢人吗?竟连女人都敢打,还出手那么重,怎么,他以为在打共匪啊?那么拚老命的用脚踹她,太过份了!
“你很生气?”
“废话。”连风度都懒得端一下,蔡含文忿忿地闭上眼。
她得快些养足精神,而且身子一定要比以前更活蹦
跳,想报仇,是绝不能拖个病奄奄的身子。
“公敬他不是故意的。”
“是哟。”她没好气地哼了声“幸好他不是故意的,如果他是存心不良,那我不就没命了!”
“要怎么做,你的气才会消?”
“不管怎么做,我的气绝对不会消。”她很生气,架子也摆得高高的。
开什么玩笑?随随便便就想让她以德服人,哼!门儿都没有,她肚子里的诸多肠类还在翻腾,她的脑袋还沉甸甸的呢,这会儿要不是在气头上,她哪挤得出这么多的精神发火。
“他已经很后悔了。”
“抱歉,我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后悔。”若没睡死,那她还记得,在神智始终陷在昏茫之际,细微却清晰地渗进耳中嗅着她名字的低沉嗓音,不是罪魁祸首的声音,那柔和中带着安人心肺的沉稳嗓音,是他,石黑疆介。
依稀,她仍可以感受到那唉着她名字的低哑嗓音里的关怀与紧张,教人犯疑窦的是、他是紧张她的伤重不醒?还是紧张她若真一睡不醒,他唯一的亲弟弟就此成了个杀人犯?
可那份关怀与紧张…心蓦然轻悸,她情不自
地偷掀开眼,小心翼翼地瞥向神情略凝,似乎在忖思对策的石黑疆介,她昏述不醒之际,真是他守在她身边?
口揪起莫名的颤意,下意识地想合上眼痹篇心中的猜疑,却猛然瞧见憔悴与疲倦都出现在他的神情上。
咦,她是伤者,气
不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没病、没痛的,怎么气
也不太好…喝!一口气憋在喉咙,一双仍有些酸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瞅了毫无所觉地他一眼,再偷瞄着两人仍
握在一起的手,她紧紧地抿着
瓣,浑沌的脑筋更混沌了。怎么回事?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耶!
汹涌在蔡含文
口的震
,石黑疆介犹未察觉,更未注意到自己还抓着她的细
玉手不舍松开。如今,既然小精灵的神智已是愈见澄清,他的全副心思就放在如何善后。
“我知道事后的道歉永远弥补不了已经犯下的过错。”
“是呀。”心中起了挂念,当下就将气焰给消了七八成,不自觉的,她轻喟一声“唉,是呀。”他为什么会握着她的手?
“其实,我们可以谈一谈。”他不想提出这种暗示的,呵,这样铁定是会助长她的气焰,但这件事追究下来,确实是公敬错得多,再怎么样,公敬一个大男人不该出手,而且对象竟然是个子差公敬一截的她。
石黑疆介很生气,也破天荒的任气愤沉积在
口好几天,他气极了,气弟弟的一时冲动闯了祸、气弟弟无法克制的力暴行为,也气曾磐据在自己
口的那份骇人戾气。
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子硬撞上柱子,跌落地面,刹那间,他竟有股想将公敬痛扁一顿的冲动。
“的确。”颦着眉,蔡含文低喃附和着“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不谈怎么行呢,他的举止真的
耐人寻味的。
“你也同意?”大概是没料到这回她这么好说话,石黑疆介的语气微扬。
“什么?”
“你希望怎么解决?”他想先探探能令她满意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半眯着眼,她躺在
上的身子微侧。
她希望怎么解决?问她?嗟,她怎么知道呀!况且,他话中的含意颇深奥的,她真的是有听没有懂,毕竟,她跟他除了上司跟属下的关系外,也没啥特殊牵扯呀,除非他是指两人这会儿正牵着手的这个层面。
呵,其实跟他握着手的感觉还不赖哩!他的手温暖暖的,让人觉得依恋。
“要怎么做,你的气才会消?”石黑疆介重复之前的话。
“要我消…哦…”尾音拉得长长的,微带怅然,她又懒洋洋地闭上眼,原来他想的是伤害赔偿,她还以为是…赔偿?!
颓丧的精神豁然一振,忽地,涩眼圆睁,褶亮的光芒闪呀闪的,完全尽舍方才盘旋在脑海中的点滴情境,蔡含文精神奕奕地再度现身。
他是说,任她开出求偿条件?啧啧,没想到他愈来愈上道了。
“你是认真的?”
他点点头“我是很有诚心的。”她的倏然开朗令石黑疆介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原来,治愈她脑震
的最佳良葯就是“他自动送上门任她宰割”!
“太
了,我就是欣赏你这种‘诚心诚意’的良心作为。”不像石黑公敬那顽劣弟子,沙猪一只,哼,想到他,她的
口就不由得又泛起气愤“这样吧,随随便便跟你收个两百万,我就网开一面,不追究了。”公归公、私归私,跟她有仇的是顽劣弟子,不是大老板。
看在出面跟她提出和解的人是他,以后还得继续领他薪水的份上,算啦,这一
,她收钱了事。若此时,那超级
的倭寇站在她眼前哀求她的原谅与宽恕,她也是会点头,但是先让她踹一脚再说。
“啊?”不会吧,她这回索讨的价钱…令人匪夷所思的高昂,石黑疆介狐疑地问:“
币?”
“你要付台币也可以啊。”她是相当的好商量。
避他想付什么钱币,就是不准付那种得用麻布袋装,厚厚一叠只能买一颗鸡蛋的卢布之类的钱。其实,她
着口水巴望他掏出钱包的是英磅。
两百万英磅!啧啧,果真如此,嗟,脑震
算什么,即使肚子里的肠子绞到死她也认了,只要钱到手,她绝绝对对会忍着全身酸痛,潇洒又迅速的包袱款款,顺便卷它几卡车的昂贵水果,快乐得意地笑回台湾,管他弟弟的态度有多恶劣,管他哥哥的态度有多…暧昧不明!
“小文,你,嗯,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呃,良心不安?”
“不会呀。”抿抿嘴,像是想起了什么,蔡含文又喔了声“告诉你,踏上你们国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立志要当抢钱一族的族长了。”早点存足了钱清偿债务,她就可以早点回家团聚。
“可是,你有没有发觉,你的钱愈抢愈凶了?”他很含蓄地问,钱,是注定得付了,他很认命,何况,若因此而能看到她又重燃起旺盛的精神,再多他也给。
如果,那张苍白的脸蛋上因为奋兴而渲染的红意能加深、加多一些,他会更满意。
“呵呵,很抱歉没有提早知会你,我的行情上涨了。”
“什么?”他拧眉,听起来,她以后会愈来愈难收买,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后。
“对呀,你别死瞪着我看,又不是我存心就地起价,我也是不得已的,你想想,这里是日本,不是台湾耶,一小碗拉面动不动就要六、七百元,这还是最便宜的消费,啧,我哪吃得消呀!”而且,他是忘了不成?就是因为他们一家都成了穷光蛋,她才会飘洋过海,受足了他宝贝弟弟的文攻武吓。
奇怪的是,她有一股不知打哪来的信心,就是笃定大老板会任她予取予求。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都捱过他们兄弟俩的拳脚,她的求偿条件也不会这么得寸进尺的嚣张,可是谁教他们不努力克制自己体内的暴戾兽
。捱拳脚,她是女生,而他们是男生,她哪赢得过他们呀。
不过这样也好,当年台湾人受尽了倭寇的欺负,这下子,换她拚命的从倭寇手中榨取白花花的银子,呵呵,好像也
光宗耀祖的嘛。
“我给你的薪水呢?还有零用钱?”算起来,他并没有亏待她呀!石黑疆介骨子里向来实事求是的细胞又在蠢动了。
“薪水是要存起来寄回家奉养父母,而零用钱,啧,你爸爸没教过你?零用钱是要存猪公的,不能随便
用的耶。”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教人气结。
零用钱不能
用?哈,世纪大笑话,来到日本食宿全免,跟他出去,有吃又有得外包回来,与拿她当大小姐般对待的凉子出去时,更是吃好、玩得够、买得起劲,分文不需花到她的钱,她以为他不知道呀。
“你的命
贵的。”他开始为自己辛苦挣得的财产紧张了。
“废话,我爸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死了也得替他们多捞些老本哪。”
嗤,他也不想想,来到日本才多久?她已经被他摔一次,现在又被他弟弟踹一脚,不,她忘了之前小腿肚的那一脚,加起来,就是两脚了,而依这种情形看来,迟早她会命丧日本,被他们两兄弟给活活
待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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