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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穿过参天的古木密布的森林,来到一处深谷,自陡立绝壁俯瞰,万丈深渊底只见一条银带蜿蜒,从这摔下去不死也残。

 不过这里好像来过?念君本来是可以甩开杜寒飞的手,不过想到或许常年居住在这附近的他知道聂家在哪,也就认他拖着走。

 “走这。”他放开手,指了指崖边半人高的草丛。

 迂回绕过重迭的岩层和浓密的芒草,忽然他不见了。她大惊失,他该不会掉下绝刃深谷?没想到脚才踏前一步就踩空,只感觉身子往下坠,她惊声尖叫,闭上了眼,她该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就成了鬼佛?

 “小心。”见她红色身影从头顶的绝崖滑落,杜寒飞脸色一白,赶紧拉住她的手。

 闻声,念君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正攀在盘踞崖边的古松,一手拉着她,而他站在崖边一尺见方突出的平台上,贴靠着绝壁石隙间凿岩为阶,延伸到瀑布,原来崖下还别有天。

 “快抓紧我。”

 “喔,好。”看不出他一个文弱书生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念君心砰得一跳,借着他的手蹬了下石壁一跃,跟他并肩站在狭隘的平台上,几乎免不了‮体身‬碰触,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男人刚的气息。

 “呼,你不会等我叫,你在跳下来吗?”早知道她个性莽撞冲动,没有大脑,他有点后悔带她到聂家地。

 “抱歉啦。”她吐了下舌,也知道刚才真是千钧一发,若不是有他带领,不地势者一失足成千古恨,只有再重轮回。

 灵眸转,她马上被四周壮丽的山景吸引,这是一个成倒漏斗形状的山谷,夹岸蟠松蓊柏,若自崖上观,只有断崖绝壁。

 站在陡峭的岩壁上,云海涛涛,若置身仙境,飞瀑自陡壁,顺着嶙峋突兀的膳食轻泻而下,声如洪钟,下至谷底又被巨石所裂化作万缕银丝碎帛,翩然飞落碧绿不可测的寒潭中。

 “你住这种地方?”

 杜寒飞顺着崖阶走“嗯。”为了躲避爹的追寻。

 念君赶紧跟上“就你一个人?”他也太神了,这种山梯是人工凿开,绝非三五年或一人之力开凿的出来。

 “我和我娘,还有伺候我娘的钟叔和钟婶。”

 “这地方不是天然的,你们是怎么发现这的?”这比恶虎岗还险峻。

 “这是我娘发现的。”想起无法得到爹亲关爱以致抑郁而终的娘,杜寒飞眼神闪过一抹黯然。

 “你娘该不会是隐士高人?”

 “我不知道,她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抱歉,我不该提的。”念君吐了下舌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他,她就忍不住好奇,跟发现有关上古神兵利器的宝藏图一样,这是以前未曾有过。

 “没什么,都过去了。”走下千层阶,弯进半崖上两块‮大巨‬石头错后方的狭,一般人若不细瞧,会以为没路可走而往瀑布跳。

 “哇,这里还真隐秘。”映入眼帘是个宽敞通风的山窟,阴暗的信道不知通向何处,才走没两步,只见他在石壁上摸索了下。

 地板出现隆隆的声音,出一个大里放出白昼的光,照亮了他们脚底下的,又是人工开凿的巨石台阶。

 “走吧。”

 “真奇怪,你住在这么偏僻又危险的地方不会觉得麻烦吗?”她以为恶虎岗上她们四姐妹已经够怪,想不到还有人比她们更怪,居然住在这鸟不生蛋,乌难上岸的绝谷深壑崖壁上。

 “习惯就好。”

 总比两三天被人騒扰好。他可没忘记幼年时候,三不五时就有人不要命的上门讨剑要刀,就算聂家庄外布置了五行八卦阵,植了毒藤物都防不胜防,贪婪的人前仆后继,就为了得天下争名利,这样真得值得吗?

 “你好像不爱讲话?”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在恶虎寨里,她算是沉默寡言,没想到跟他这闷书生一直就像小巫见大巫。

 “言多必失,谨言慎行,方能保平安。”

 “你该不会接下来要给我来一段之乎者也孔老夫子的大道理?”果然是迂腐的书呆。

 杜寒飞哑然失笑“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山里没什么人可以跟他聊天,因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沟通,才会屡屡跟她发生误会,想起来就耳子一热“就这了。”

 霎时,世外桃源呈现在她眼前。

 小桥水,碧潭秋波,杨柳低垂,一栋简朴的四合院耸立在湖畔。

 “仇姑娘。”突然他停下脚步。

 “叫我念君就好。”念君惊叹的看着眼前人工雕凿的人间仙境,在连绵不绝万丈千仞的峭壁悬崖环抱之中,飞鸟走禽都不易进入,何况是人。

 “好吧,念君姑娘,你现在这等我一下。”他还不知道怎么跟钟叔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

 “你去忙你的,不必招呼我,这里好美,我到处走走。”念君被眼前美景吸引,目不转睛的甩甩手。

 杜寒飞点头,真不知道这有什么美,或许是他生活在这与世隔绝习惯了。

 穿过弯曲的石桥,还没踏入四合院的篱笆,就见钟叔已负手站在门口,鸷的横视着出现在这密境的不速之客。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外人带进来。”

 “钟叔,我正要跟你说。”杜寒飞含歉的瞄瞄面色不悦的他“今天上山捡柴的时候,我又遇到一群来路不明的江湖中人拦路索剑”

 钟叔出担忧的神色,目光逡巡着他身上下“怎么又来了,那你有没有怎样?受伤了吗?”

 杜寒飞咧齿微笑,摇摇头“我没事,这还多亏仇姑娘出手救了我一命,多以我打算帮她修刀,报答他救命之恩…”

 “修刀?”钟叔不苟同的打断他的话,音量陡升“飞儿,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可能是使身份曝光。

 “我知道,但她并不知道我是聂家后人,我只告诉她我叫杜寒飞,是个普通的打铁师傅。”

 “她不会起疑吗?”

 “应该不会吧。”杜寒飞安抚的一笑。像她那么迟钝,脸见了他三次面,吃光他的豆腐,还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还是小心提防,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是为何会出现在鬼佛山,你的心肠就是太软。”钟叔不苟同。

 “钟叔,我自有分寸。”杜寒飞温和的口气透着坚定意志。外表敦儒斯文,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可当他决定某件事,就算一百头?蠢哺谋洳涣恕?br>
 “你就像你娘一样…算了,老奴言尽于此。”

 “我不会走上爹的后尘。”杜寒飞心里也清楚,钟叔是怕他最后像爹一样变成疯狂的铸剑狂。

 “希望你谨记你说过的话。”钟叔意味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入四合院。“我会吩咐你钟婶把西厢房清理干净。”

 “谢谢钟叔。”杜寒飞松了口气。

 “寒飞,寒飞。”念君传过桥来到他身边,‮奋兴‬的两颊红扑扑,双眸晶灿“你知道吗?我刚刚发现这湖底竟藏有千年玄铁,还有那山壁一挖就是铜石银矿,都是铸剑的上好原料。”

 杜寒飞勉强的一笑“是啊。”

 “那这座山是个宝库,难怪聂家传人会选在这座鬼佛山隐居。”念君目光轻轻一溜,似笑非笑,瞧的他心惊跳。

 “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说你从小就跟娘住在这山里,那么应该听说过鬼佛山上住有百年铸剑世家聂家吧?”

 “嗯,听过。”他了下口水,低眉垂眸,生怕她识破他的心虚。

 “那你见过他们吗?”念君兴致

 “因为我住在崖下,并不常到山里去走动,也就没有什么机会跟聂家的人碰头。”聂家其实仅剩他一人,当然碰不上其它人,他也不算撒谎。

 “这样啊,真可惜。”念君眉不掩失落。

 看到她黯然的神情,他口像挨了一记闷,不知为何他宁愿看她刀炎燃烧的娇,也不愿意见她不快乐的样子。

 “不过,还有我,虽然我只个普通的打铁匠,比不上铸剑师傅聂莫,但还是会尽力把你的刀修好。”

 “哈,你什么人不好比,拿自己跟一代宗师比,聂莫可以说是剑神,他铸造的每一把刀和剑都像有生命似的鬼斧神工,宛若神兵利器,你就算铸一百件也比不上他一件,要是我能拜他为师就好了。”那么要什么剑什么刀都唾手可得,她就勿须苦苦追寻名剑名刀。

 “我也可以呀。”听她吹捧自己的爹,杜寒飞心中不是滋味。虽说爹的确是铸剑大师,但青出于蓝胜于蓝,若非娘遗命叮咛切莫步上爹后尘,凭他祖传家学,任何刀剑铸造术精通的他,绝对更出色。

 “你?”念君不以为然的嗤笑“大话别说太早,等你有能力把我的刀修好再说吧。”

 “我…”“聂”字在舌尖打住,他差点冲动的铸下大错,违背与娘的誓约“我带你去客房休息。”他及时转开话锋。

 “那么就叨扰了。”

 她嫣然一笑,杜寒飞失神的望着她边那末绝的芙蓉花,感觉心灵深处某线轻轻被扯了下,一股奇异的热窜至四肢百骸,连心跳也莫名的变得急促,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快带我去?”

 “噢。”杜寒飞回神,忙跟上她步伐。

 “老伴,你看那小子像什么样?被个大姑娘牵着鼻子走。”暗中躲在阁楼上窥看天井处两人一举一动的钟叔没好气地说。

 “就跟你当年一样不是吗?”钟婶掩袖低笑。

 “去,我怎么可能跟个头小子一样,追着姑娘股后面跑。”

 “要不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入赘杜府,跟着我伺候小姐?”

 钟叔黝黑的脸庞泛着薄红,懊恼又不好意思地咋呼“都已经是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么。”

 钟婶摇头淡笑“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飞儿都长大成人了。”喟然唏嘘,望着远方的眸光没有一个焦点“是时候了。”

 “是呀,时候快到,我们责任已了。”钟叔也长叹。

 两老相视,嘴角浮出苦笑。

 …***

 落叶如柳絮纷落,在这地灵人杰的山壑,四季如,可是湖水却异常冰冷刺骨,而山壁这方温暖如夏,甚至还有温泉水瀑。

 念君不知道杜寒飞到哪里去铸剑,睡过一觉起后就没看到他的人影,踏进厨房只见正在准备早膳的钟婶。

 “早,仇姑娘,怎么不多睡一会?”钟婶热忱的打招呼。“钟婶早,叫我念君就好。”

 这诺大的世外桃源就只住了一身酸儒味的杜寒飞和亲切和蔼的钟婶,怪气的钟叔。

 “嗯,过来坐吧,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吃。”

 “怎么不见寒飞和钟叔?”念君东张西望。

 “他们两个男人一早就去打铁房忙着呢。”

 “那我等下可以去看吗?”

 “当然可以。”钟婶微笑“你过桥后沿着山壁走到瀑布边,那儿有条小径走进去就可以看到。”

 “谢谢钟婶。”念君边吃早膳边想着昨天把弯刀交给杜寒飞,不知道他会怎样修理,希望别坏了。

 一想到镇上老资历,经验丰富的打铁师傅看到她的月牙宝刀都再三摇头,而他一个书生连拿刀都成问题了,更别提修刀。

 她越想越觉得还是不妥,抓起桌上包子边吃边往外走“钟婶,我还是先去瞧瞧他们在干么。”

 钟婶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不仅摇摇头,不知道飞儿遇上这位明的姑娘是福是祸?但愿一切都来得及补救…想着她眼神黯沉下来。

 而刚步出四合院的念君走上桥后才想到“刚刚钟婶说的是往左还是往右?”她喃喃自语的东张西望。“不管啦,反正走就对了,总会走到的。”

 顺着湖畔走,湖边种各种山菜和葯草,有些看过大姐种,只是不太记得名。不过,最记得的是被大姐下泻葯时止泻的,还有常用做疗伤用的葯草,因为常打架的关系,她身上老带伤,未免被大姐拿来当实验,功效大概知道就够了。

 忽然在倾泻而下的瀑布轰隆声响中,隐约有一阵清脆的敲打铁器声飘入她耳中。

 她睁大了眼睛,终于在瀑布边给她发现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瀑布周围水气氤氲,而小径旁的石壁却是干燥清,墙壁还温温的。

 她小心翼翼的穿过小径,面而来是炙人熬热的焚风,像突然从温和凉爽的湖畔进入热气盘旋的沙漠,热得几乎让她打起退堂鼓,可一想到心爱的宝刀,她又深呼吸口气的向前进。

 不一会儿,山径尽头是个烧红的铁门,本以为那铁门因受到屋内高温影嫌邙发烫,她用手隔袖握住门把,赫然发现掌心下是冰凉的。

 她讶异的伸手碰了下铁门,门被推开来,顿时沸腾的蒸汽和赵人的红光自屋子正中央的锅炉辐开,清脆有力的敲击金属声几乎震破她耳膜。

 炉气袅袅,屋子里宛如有着火山动的岩浆,让人难以靠近,她扬袖遮掩了下双眸,挡住那照面的热烟。

 在门口站了片刻,她勉强适应包围她的炽热火光,映入眼帘的是杜寒飞赤着上半身站在比人还高的锅炉边,看不出在一身儒袍下他黝黑的肌结实强健,在跳耀的火焰中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一颗晶莹的汗珠自他额头淌下。

 真让人无法相信他这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书生,竟然能单手拿起比他头还‮大巨‬的钢铁榔头,敲击着手中烧红的烙铁。

 倏忽,他抬起眼眨也不眨的凝视她,她心扑通的漏跳一拍。

 “早。”她干笑。是屋子内的炽热气流影响吧,她觉得她脸儿发烫,‮体身‬发烧,连心跳都变快。

 他不发一语的低下头继续敲打。

 念君赶紧转开视线,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坦背她会不自在,在恶虎寨多的是赤上半身打拳练武的兄弟,她每天瞧也没什么感觉,有时还会下场苞他们单挑,被她点名的通常是站着上前横的离开。

 “你来这边干么?这不是姑娘家该逗留的地方,还不快出去。”正是抱着柴薪进门的钟叔抬眼,神色不善。

 “我是来看看,又不会妨碍你们。”

 念君气定神闲得打量着天然窟,约摸十尺见方,宽敞挑高的空间,光线自石壁旁边一线天下,虽没有风透进,却凉爽舒适,山边有山泉以竹管承接,入一弧像供马饮用的水槽般大的石头刨开的凹槽中,动着清澈水泉的石槽里,晾着数把被烧烙赤红的玄铁素钢。

 “你…”钟叔气得脸红脖子

 “钟叔,柴不够。”杜寒飞突然出声道。

 “是,少爷。”钟叔恶狠狠瞪了念君一眼“这里不是供你游玩赏花的地方,没事别走动,别碰。”撂下话后,他快速蹲到锅炉后烧起柴火。

 念君耸耸肩,虽然不明白这位老人家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不过,对“人”向来没有任何喜恶和感觉的她并不介意,打骂由人一张口,听听救过,何必记在心头,徒增烦恼丝。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晾在石槽边,刚制好的银亮晶灿器具吸引,虽然这些都只是普通的菜刀或是镰刀,斧头,却手工精细,锋口锐利媲美一张纸的厚度,还有重量恰到好处,握在手里并不累赘。

 “叫你别动,你当耳边风是不是?”

 正拿起斧头审视的念君被这突然的暴吼吓的手一松,锋利的斧头直直坠下…

 “危险。”说时迟那时快,杜寒飞惊骇得飞扑上前,在斧头斩到她脚前一刻及时抓住矮头。

 “啊,少爷,你的手在血。”钟叔脸色大变,赶紧冲上前。

 念君被这一幕吓呆了,呼吸停止,脑袋一片空白,她张大了眼望着正紧握着斧头刀锋口的杜寒飞,那只大掌汩汩的渗出殷红的鲜血,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淌下,一滴滴的在她红色的小蛮靴子上晕染开,浸透了靴子内的袜子。

 为什么?

 为什么像他一个文弱没有武功的书生会为她拼死拼活?

 他应该知道她深藏绝技,就算闪不过也可以轻松的将坠落的斧头踢飞,那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不觉得痛的对她绽开微笑?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笑容,她口一紧绷的情弦拨了下。

 “你不要紧吧?”视线没有离开受到惊吓的念君,杜寒飞手中的斧头被钟叔取走扔到谷底,人则被钟叔气急败坏的拉起。

 “你看看你手肘也磨破了,管裂开,膝盖擦破皮,少爷你怎么那么糊涂,你是做,不是铁打的。”说这还横了眼念君,全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从她出现少爷就没有一天正常。

 “钟叔,没关系,只是皮伤。”杜寒飞腼腆的一笑,任由他处理伤口,上葯到包扎。

 “看来这伤口不小,有一阵子都不能碰水了,我们的工作的暂时停摆。”钟叔没好气的道。

 “对…对不起。”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念君只能发出这句话,含愧的觑了觑一身脏兮兮又伤痕累累的杜寒飞。

 说实话,他还真没用,才这么短距离就把自己搞得全身都是伤,可是莫名的她口一阵热烘烘,像某个东西逐渐融化。

 “你还赖在这干么?还不快出去。”钟叔不善的下逐客令。

 “我…”念君长这么大还没这样被人吼过,就连她爹也不敢凶她,免得皮遭殃。而现在被凶恶的钟叔咆哮,她却连反驳的勇气也没有,愧疚的感觉像水让她抬不起头。

 “钟叔,别这样,这并不是她的错。”杜寒飞温和的道。

 “难不成是我的错?”钟叔气呼呼,使劲的在他掌心好绷带。

 杜寒飞微痛的蹙了下眉,表面若无其事“钟叔,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不长进才害你老是为我的事那么担心。”

 钟叔鼻哼一声,脸色微缓,已没有刚刚那么疾言厉“那现在怎么办,这些货预计下旬要出,你的手又受伤了。”

 念君含歉的岔话“对不起,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

 “哼,你不要越帮越忙就好啦。”钟叔冷嘲热讽。

 “钟叔。”对钟叔像个孩子跟念君斗气,杜寒飞不莞尔。

 “算了,我不管,随便你要怎么办。”钟叔没好气的道,转身回到炉灶边继续未完的工作。

 “真是对不起。”念君触及他手掌上刚包扎好的白布因鲜血未全止而渗出刺目的红,心中掩不住愧意。

 “念君姑娘别介意,钟叔只是口直心快,他其实没有恶意。”杜寒飞温柔的凝视令她心悸了下“这里太热,你先回去休息,傍晚前我会把你的刀修好。”就是两人别离的时候。

 “噢,那真是谢谢你。”一想到别离,一股无法言喻的怅然袭上心头“那我先离开,不妨碍你们了。”

 她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他温柔的微笑而心头如小鹿撞?他明明是她最鄙视的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但,经过今她发现,他不但肩能挑,而且手能提,甚至不顾自己安危而救了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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