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 下章
第二章
 电脑终端机一直吵杂地哔哔叫响,列印出一长捲整齐的资料。乔志高随便将资料摆在桌上,专心在窗边摆着的高倍率大口径的单筒望远镜上。他湊眼,正对面大廈舞蹈学苑热力四的女郎,个个对他拋送媚眼,齐跳‮腿大‬舞。

 他仔细搜索,看到那个身材惹火的舞蹈老师。知道她叫舒晴,之前一直是教社舞的,最近才又兼教有氧舞蹈,而且是隔邻大廈一个心理学家或医生什么的未婚。舒睛的确是个妖冶丽的女郎,不过她不是他的对象,他对舒晴那种类型的女人早倒尽胃口,他看上的是那个叫黎湘南的女孩。

 黎湘南──那是她亲口告诉他的名字。上次他算好她下课离开大廈的时间,事先等在那里,假裝匆忙地撞到她,藉故和她攀谈起来。

 他早就认识她了;透过这架高倍的望远镜,早将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攝入脑中。她看来清纯可人,毫无心机,和他在店里常见的那些庸脂俗粉相差甚巨?吹昀锏哪切┡烁龈鱿窳鄞炙椎娜嗽旎ǎ挥猩Γ坏柘婺贤耆灰谎嵌淝逍吕溲薜睦睹倒濉邓蓿乔康魉衩氐钠剩褪婢δ侵炙桌龅囊把尥耆煌?br>
 但今天他从早守到晚,一直没看见黎湘南的身影。他查过她的时间,她今天该来上舞蹈课的。

 “怎么回事?”乔志高喃喃自语。时间不早了,他该准备到店里去了。

 他匆匆离开大廈,跳上他那辆颜色红得像火似的“火鸟”这是一位?吹昀锏呐停诎滤桓鲈院笏陡摹靶》选!?br>
 他是他们店里最红的小生。他的架式像电影明星,是店里最英俊、最酷、体格最──甚至技巧最好的一个?吹昀锏呐硕枷不墩宜运撬?幔惶籼蕖?br>
 她们简直为他疯狂!乔志高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方向盘一旋,大弧度滑过一个转弯道。

 但是他恨那些女人,恨那些下的人种。

 他上班的店有个绮丽的名字叫“织女的爱。”织女是只有在大下山后才见得到情人的,而且一年只有一次,在午夜时藉着喜鵲搭起的桥会见?桑裨谕登橐谎运堑牡甏笱粝律揭院蟛呕峥晃缫故峭登榈淖罡叱保羯鹨院螅啪捅盏媒艚舻牧恕腔钤谝估锏哪腥耍灾荒芤耘#傻姆绞剑糇判呛樱低低呕钤谘艄庀碌睦柘婺稀?br>
 黎湘南是一个纯洁的化身,相对于他所属的黑夜,她显得充光明。他不敢对她说他对她的爱慕,牢记着人鱼的传说,怕一对她开口出了声,最后他会变成了泡沫。

 上次见面,他对她自称是落拓的作家。想像他是那种怀文学理想,怀才不遇,有抱负理想的青年,她果然对他充了崇敬的眼神。

 “哦,作家!”乔志高自言自语叫了出来。

 如果黎湘南知道他的真正身分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她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怀才不遇的文学青年,而是个午夜?伞⑽枘些ぉせ蛘吒纱嗟乃担皇歉黾四校烤够嵩趺聪耄炕够嵩倮硭皓ぉ?br>
 不!他绝对不曾让她知道。

 身火焰的“火鸟”又转了一个弯“织女的爱”已翘首在望。今夜,他又将是一个多情的?伞?br>
 他撇撇嘴,在红灯前停下,点燃一“登喜路。”

 那些女人只貪图媾的快乐,他能很轻易足她们这点,但他从不轻易跟她们上。他是有价钱的,而且相当高;他总是得她们心的,狠狠刮了一票后,最后才足她们饥渴已久的望。

 他恨那些窝在他‮体身‬下的母猪,但他企图她们皮包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鈔票。

 绿灯亮了,他将油门踩到底,高速飙过一百公尺遥号志灯长绿的街道。他抢了一个黄灯,然后慢慢減速,将“火鸟”停进一处收费停车场。“织女的爱”就在停车场对面大廈中的一角。

 “志高!”乔志高走出停车场,甩着车钥匙,等着过马路,突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会这样叫他的只有一个人──唯一知道他真名的人,那是他告诉她的。到店里来的那些女人都撒着娇,嗲嗲地喊他“乔。”乔,一个充秽意味的名字。

 “志高!”声音更近了,按着黎湘南气咻咻的模样就出现在乔志高面前。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黎湘南仰起笑脸说。

 乔志高的身材相当拔,和高安不相上下,足足高出黎湘南一个头;黎湘南踩着高跟鞋,也只到他的鼻端下缘。

 她含着笑,步履有些不稳,显然不习惯脚下那双细跟约三吋高跟鞋。

 “湘南!”乔志高非常惊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黎湘南。他没有再往马路对面望一眼,沉着又自然地引着黎湘南往反方向走开。他边走边问:“你怎么会来这里?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谢谢,我刚吃过;不过找家店坐下来歇息一会,倒真是需要。穿着高跟鞋真是不方便,害得我的脚又酸又痛。”黎湘南脚步不稳地说。

 乔志高这才注意到黎湘南脚下那双三吋高跟鞋。他领着黎湘南在人行道上的漆椅坐着,不顾自己一身名士的派头,也不管旁人的眼光,竟自蹲下来,轻轻除下黎湘南的高跟鞋,仔细地查看她的双脚,甚至伸手握住轻轻地推说:“真的都肿了。很痛吗?这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黎湘南没想到他竟然会当众做出这样突然的举动,缩了缩脚,红着脸轻声说:“没关系,不怎么痛,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乔志高轻轻再帮她穿回鞋子,起身四处看看。

 “这里风太大了,还是找个地方坐比较好。”他低下头,殷勤地问:“走得动吗?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我走得动。”黎湘南红着脸猛摇头。乔志高待她的态度像公主一样。尽管她早受尽了她父亲的娇宠,但面对乔志高的殷勤温柔,仍不免感到受宠若惊。

 不过那并不是害羞或不好意思,她只是不习惯父亲以外的男对她有这种呵护爱怜,将她捧在心窝上。

 她一直不是个活泼的女孩,从来不会扮天真可爱或俏丽娇讨人喜爱。她父亲爱她,半多是自恋的投伦不正常什么的,那是旁人误会不解甚至嫉妒的眼光。

 但旁人对她好,她就不免疑惑或不习惯。乔志一高俊美英的外形长相并没有让她不自在,因为她父亲是个英俊的男人,她早就习惯了面对那种人。乔志高让她感到不习惯的是,他以一种骑士的姿态出现在她身旁,像怀有保护她的使命般,对她的好充中世纪古典的骑士精神,又奇怪地杂了一丝自卑。

 是的,自卑。但也许那只是她的感。以乔志高的各项“条件”看──除了才华尚未被人赏识,文学理想尚未遇知音外──他都不会和“自卑”那种形容词有关的。

 她对乔志高有相当的好感,因为这时代,坚持理想的人实在太少了。多半的人都被物质的世界打败,理想死亡,沦落到生存只为打发生活或被生活打发。

 他们走进一家小咖啡店,点了两杯哥伦比亚咖啡。乔志高看黎湘南悄悄掉高跟鞋,问她说:“你怎么会穿这种东西?”

 “好玩啊!我最近摆了一个讨厌的傢伙,心里很高兴,就没有考虑太多。”

 黎湘南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其实她是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再去高安的研究办公室而高兴,经过皮鞋专卖店,因为心情正好,没考虑太多就花掉冤枉钱买下这双不合脚的高跟鞋,把原来舒适的鞋子丟掉。

 “以后别再穿了,它不适合你。”乔志高有些急躁地说。

 他讨厌看到那种细跟的高跟鞋?吹昀锏哪切┡耍负趺扛龆即┳拍侵至钊讼肴敕欠堑母吒#柘婺鲜翘焓沟幕恚焓故遣淮┠侵钟杖说南父吒摹?br>
 天使都是赤着脚的,就像她现在这样。

 他刚刚伸手握住她小巧纤灵的脚踝时,感到一股轻顫电慄通过他全身的细胞。那是圣洁的震撼,一霎时他几乎陶醉了,想醉入她的怀抱,对她倾诉和忏悔。

 不!他永远也不让她知道!他不愿变成泡沫消失在她周遭。

 “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了?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正在等着过马路。我是不是担误你什么事了?”黎湘南突然问。

 “没有,我没有什么事要办,你别多心。”乔志高回过神。他们现在已经相识了,他究竟还在担心什么?

 他究竟在焦虑什么?担心被揭穿──不!不会的!除了他告诉她的,她对他一无所知;就像除了望远镜內的世界外,他对她的世界也一无所知。

 “湘南,”乔志高说:“你看,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可是我对你却还不太了解。”

 “我对你也是不了解啊!”黎湘南含着笑回答。

 “我?”乔志高楞了一下,耸耸肩说:“我没什么好了解的,落拓作家罢了,写的东西没有人要登,退稿屜。总之,很平凡就是。”黎湘南微笑看着乔志高,没有说话。她并不是怀疑乔志高对她所说的话,也没有怀疑他的文学气质;但乔志高那身打扮和混身散发出的品味,一点也没有落拓文人的穷酸气,倒像是家世良好的贵公子,实在令人难以联想。

 她的微笑令乔志高不安。他低沉地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难和窝在阁楼或咖啡厅写作的落拓文人联想在一起。你像个贵公子,没有那种穷酸气。”

 “是吗?那可真是我听过最受用的恭维。”乔志高嘴角浮起一丝笑,心安了不少。

 “对了,矢志成为作家之前,你有过什么梦想?”黎湘南说:“小孩子时最流行换秘密,发誓什么的。发现什么事,都说不可以告诉别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口耳相传,结果是大家都知道。那时做过很多梦想,当舞蹈家、音乐家,志愿一籮筐;结果一起指天发誓的那些人,到最后还是嫁人为唯一的志愿。你呢?你有过什么梦想?”

 “我?”乔志高又愣了一下。

 “嗯。我很想听听呢!”黎湘南睁着大眼睛说。

 她对乔志高和高安的感觉及态度完全不同。高安令她不想出言讽刺,乔志高却能起她最知感意的一面。

 大概是因为认识的场合与形式不同吧!斑安一开始即以绝对不等的姿态凌空而降,而乔志高却以平等友善的姿态出现,这种绝大的差别,当然使她对他们产生绝大不同的观感。

 虽然她没有怀疑,但其实她并不怎么相信乔志高说自己是“落拓作家”的那种说词;然而她也无意揭发,她没兴趣窥探别人的隐私和內心的秘密。只有像高安那种所谓的心理学家和什么精神医师才会做那种齷齪事。

 乔志高发楞过后,自嘲地撇撇嘴,点菸说:“我没什么伟大的梦想,反正就是这样。以前小时候的作文我的志愿写过想做老师、医生、科学家什么的;长大后却什么都不是,只是为讨生活而讨生活。”

 “你这话太消沉了,不像你。”

 “我看起来也不像是积极的人。”透过青濛的烟雾,乔志高深沉的黑眼眸逐一审视黎湘南清纯洁净没有化妆的五官。

 他一直没有去管时间。今晚他将是她的骑士,而不是霓虹灯里面多情的?伞?br>
 他的目光深沉地掠着黎湘南的发丝,吻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擒着她嘴角动人的盎然笑意…突然,黎湘南站起来说:“我必须回家了,有好些事要做呢!”

 乔志高呆了下,明白她是怕耽误他的时间,更加倾心她的可人与善解人意;但他不动声,也没有坚持。

 “我陪你走走。”他付了帐,出了咖啡店后说。

 “不用了,你陪我走一段,我又想回送你一段,陪来送去会没完没了的。”

 黎湘南说话的口气、方式,思维的深度与成视谌,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让人猜不透年龄。而天使,也是没有年龄的刻划标准。

 也许有人听她说话的语气,会认为她只是早,因为家庭环境背景的关系而早早失落少女的天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屑于那种近乎白痴的天真──那根本不叫无,那是蠢。

 她对乔志高笑了笑,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背对他走开。她感觉得出乔志高乍见她时的某种不安,虽然那不安感后来消失了,她还是觉得应该离开的好。她并不急着想了解他的种种或者知道他的秘密──她肯定他心里有某些隐瞒,但她不想问。除非他主动告诉她,否则她不会去探;就像地也不会告诉他有关她的种种一样,除非她自己想让他知道。

 **

 只有她和她母亲的家,可回可不回,地想想还是回家。她母亲正对镜化妆准备出门。

 “是应酬还是约会?”黎湘南倾倾头,有些不经心,踢掉那双不合脚的细跟高跟鞋。

 “湘南,你不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大轻挑了!我是你母亲。”前任黎太太,萧竹筠,停下刷眼影的动作,看着镜子里的黎湘南。

 “算了吧!妈,你这是在说我‘不孝’吗?别担心,反正我早有觉悟,我是注定下地獄的。”

 “湘南!”萧竹筠喊了一声。她实在不了解她这个女儿。自从她和她先生离婚后,她觉得女儿突然变得世故成,完全像大人一样,而且态度讽世鄙俗,离经叛道。

 本来她担心她变得阴沉忧郁,是受家变的影响,所以送她到心理学专家那里接受心理輔导调适,尤其她失踪回来后,感觉上让人不安;但她实在是不了解她,有时她根本不觉得她是她女儿,而像同辈朋友一般,让她有种种错觉。

 “嗨,妈,你要约会的话,这个给你穿,绝对能衬托出你的窈窕妩媚。”萧竹筠从镜中看到黎湘南拎着一双高跟鞋站在她背后笑着说。

 “你那来那双高跟鞋?”萧竹筠按按粉问。

 “买的啊!”黎湘南拎高了鞋子看看说:“不便宜哦,那女人坑了我快五千块。”

 “哦?你怎么突然想买高跟鞋?”

 “高兴啊!”黎湘南笑得很开心,放下鞋子说:“对了,那个高安有没有打电话来?”

 “没有。”萧竹筠停下化妆的动作说:“湘南,我想这样不大好吧?高先─-”

 “妈,我们讲好的。”黎湘南笑容凝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母亲说:“我不会惹事生非,你也别管我的事──你反悔了?还是你心里真当我是个疯子?”

 “不!我怎么会!”萧竹筠急忙说:“只是,你那时那样无缘无故离开家,你又什么也不肯说…”

 “你真的为我担心吗?真稀奇,只想到自己的人,竟会为别人担心!”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女儿!”萧竹筠有些激动,女儿这种态度让她感到难过。

 “是啊!我是你的女儿…”

 这句话着实意味深长,耐人寻味。因为她是她的女儿,所以此刻她还站在镜子前看她化妆。

 “我们别再争执了好吗?”萧竹筠说得有些无奈,委曲求全。“你快去换件衣服,陪妈一起去好吗?”

 “干什么?你跟男人约会干嘛拉我去湊热闹?”

 “湘南!”萧竹筠实在受不了女儿那种措辞方式。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黎湘南笑笑说:“我很赞成你多出去认识男人,结朋友。爸都已经娶个后了,你找男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你还年轻,需要爱情的滋润。其实你和爸本来是一对羨煞人的佳偶,只可惜你们生错了我,因为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是没有孩子的,他们只许‘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不许生儿育女。”

 “不要说这种老气的话。我和你爸虽然分手了,但你永远是我们最宝贝的!”

 “是啊!我是你们爱情的结晶。”黎湘南笑得有些讽刺。

 “说真的,爱情还是很美的,我不会因为一次不愉快的经验而拒绝它。讨厌男人,生活就没什么乐趣了。”

 “妈,你不觉得你这句话说得好?”

 萧竹筠微微一笑。只有这时候,女儿才真正像十七岁单纯无的天真少女,对爱情懵懂无知、疑惑,甚至幢憬或抗拒。她回身仔细去看脸上的妆,笑说:“等你恋爱,你就会知道。”

 “恋爱?那么费事做什么?”

 “不恋爱你怎么结婚?怎么了解这一切的美好?”

 “结婚?”黎湘南惯有的调笑又浮上了嘴角。“拜托,妈!同你在外商公司共事的那些精明能干的女同事难道没告诉过你,结婚是一种自由意志的自杀行为…有钱,有男人爱就好了,结什么婚!”

 “湘南,你怎么说这种话!这种观念是不正确的!”萧竹筠不明白女儿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想是受了她和丈夫离婚的关系。“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孤独一个人过一辈子?”

 “不想!我有当老处女的心理准备;不过我也不一定会当老处女──那要看我找不找得到看得顺眼的男人。”黎湘南不在乎地笑,又说得正经。“但你放心,我不会反对你再婚。你什么时候想嫁就嫁吧;不过希望你这回看男人的眼光准确一点。”

 萧竹筠征征地看着黎湘南,并不是被她的言词吓到,而是她实在不明白,不了解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懂吗?不懂就算了!这种事本来就是如此,你会应用比懂它还重要。”黎湘南耸耸肩,转身离开.

 萧竹筠回过神匆忙地追出去,梳好的头发因而垂散了几丝在额前。

 “湘南!”萧竹筠叫住女儿。“你还是换个衣服跟妈一起去。其实今天晚上是你爸的…哦,你金阿姨请我们过去吃饭。”

 “她?”黎湘南不皱起眉头。“她没事干嘛突然请我们吃饭?又在搞什么把戏?”

 金玲瑜是黎湘南父亲的表妹,和她父亲一向好,却和她母亲交往冷淡?柘婺细改咐牖椋鹆徼さ谝桓鼍偈衷蕹伞灯鹄此盖啄歉龊笃蓿故墙鹆徼そ榻B他认识的──天知道那两个女人在什么场合认识的!──然后由金玲瑜引介,那个女人就那样介入她父母的婚姻。

 黎湘南对这个表阿姨向来很讨厌,连话也懒得跟她多说.虽然她懂分寸,不会让对方下不了台或难堪,但也足以让对方知道她对她没好感。

 “别这么说,她也是一番好意,大家很久没见面了!”萧竹筠淡淡地说。

 “好心个!她那是挖坑让你跳。”黎湘南知道她母亲绝不是心软,也不是烂好人;她想她母亲会接受邀请,大概是因为她父亲。尽管她母亲表现得骄傲,但她想,她母亲对她父亲大概还没死心;虽然那男人伤透她的心,又早已娶了个后

 “爸会去吗?”她想想又问。

 她母亲迟疑一下,轻轻点头。

 黎湘南轻轻一撇嘴,要笑不笑。

 “我勸你还是早点死心吧!”她说:“看开一些!他连后都娶了,干嘛还对他那样恋恋不捨?我看你趁年轻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别为他辜负青春。”

 萧竹筠被女儿说中心思,微微羞红了脸;但她别过头,裝作没那回事。她理了理衣摆,然后抬头问:“好吗?陪妈一起去?”

 “算了吧!她煮的那种饭能吃吗?我看她一辈子没下过厨房。她煮出来的饭硬得要命,一粒在美国,一粒在日本;煎条鱼五马分尸,锅屑跟焦皮都分不清。我怕吃了闹肚子疼。”黎湘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迳地批评着。

 萧竹筠明白女儿孤乖,但对她维妙维肖、帖切的形容感到好笑。她强忍住笑,淡淡说:“湘南,你不该这样批评金阿姨。她是你的长辈,亲自下厨招待我们,你应该感激才对;再说,你想想自己,做家事的功夫也比她高明不到那里去。以后别随便出口批评别人。”

 “那好,没我的事,我回房间了。”黎湘南挥个手掉头就走。

 “湘南!”萧竹筠叉叫住她,没有再出口要求,但眼里的期待明显可读。

 “算了!等我五分钟。”她匆匆丟下话,赤着脚跑回房间。

 她没办法漠视她母亲那种近乎渴望的眼神。但她实在不懂,明明都已经离婚,为什么她母亲对她父亲仍那么依恋不捨?既然如此,当初就该死命坚持不离婚,不管什么面子或自尊。抱住了躯殼,就有留住心的可能;她母亲偏偏假骨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结果求到了瓦再回过头来想念碎掉的玉,还裝作一副不在乎。

 依她看,这根本是自作踐,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

 **

 为了省掉找停车位的不便,她们搭计程车过去?璞变煸缫训匠〉茸潘恰<剿墙矗壤死柘婺嫌智子直В缓蟛盼⑿Τ糁耋薜愕阃匪闶钦泻簟?br>
 黎太太袁丹美却痹篇了她们?柘婺铣葑铀姹闵艘谎邸堇锍怂牵褂行矶嗨蝗鲜兜哪信?br>
 那些人都是金玲瑜在社场合所认识的人。金玲瑜喜欢社生活,婚前就喜际,婚后更是活跃?肓嘶樵诠毓救沃案敲宦衩凰牟拍埽辽练⒁裰换ê?br>
 “湘南!”金玲瑜向她们过来。“女大十八变,才多久没见,你越变越标致了!”她假着笑,搂了搂黎湘南?柘婺喜痪獾退盖捉换灰谎郏鹱帕郴卮鹚担骸澳抢铮“⒁滩攀窃奖湓角危∧榷嘧讼窀錾倥腋掖蚨模颐亲咴谝黄穑蠹乙ɑ嵋晕颐鞘墙忝谩!?br>
 “喲!小丫头嘴巴越来越甜了!”金玲瑜笑得皱纹都出来了。

 她又再跟她们寒暄一会,才扭着股走开?柘婺系人蛔呖褪掌鹦α乘担骸盎购茫凑馇樾尾槐爻运鬃韵鲁募佯P,待我的消化器官。看看这房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品味,白白槽塌了那些裝潢材料。”

 “又在说谁的坏话了?嗯?我的小湘南!”黎北溆谒着两杯尾酒微笑走近。他把酒递给萧竹筠。

 “你什么时候学了这偷听的习惯?”黎湘南橫了黎北潇一眼,口气和态度完全没有对父亲的尊敬。

 “湘南!”萧竹筠轻斥了女儿一声;黎北潇却哈哈大笑,搂住黎湘南说:“如果我不对,别生气;不过你那样说你玲姨,她听了会加速老化十岁。”

 “她本来就不年轻了;不过徐娘半老,风韻犹存。”

 黎北潇又哈哈大笑。

 “湘南,你嘴巴越来越坏!你是不是也从心里偷偷骂我?”黎北潇全是笑意的眼不住地连在黎湘南身上。

 黎湘南凝目望着黎北潇,久久才轻笑说:“你会担心我偷偷骂你吗?”

 “当然,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我只怕你不理我。”黎北潇这些话说得很轻声,几乎是咬着黎湘南耳朵说的。“咱们两好久不见了,陪我到阳台散散心聊聊好吗?”

 “什么叫‘好久不见’?我一星期前才和你见过面,两天前还和你通过电话呢。”黎湘南不领情说:“你还是陪妈好好聊聊吧!她为了见你,委屈地接受她讨厌的人的邀请。”

 她原想藉此撮合她父母,谁知道她一转头,她母亲正和一位陌生男人有说有笑,根本没注意他们。她有些洩气,但是又无奈?璞变焱缙さ卣UQ鬯担骸拔以趺纯怀鏊腥魏巍芪难樱坎皇俏也慌闼慌挛蚁衷诠チ耍炊苹邓暮眯酥拢闼凳遣皇牵俊?br>
 “哼!那也还有一个美丽的后陪你啊!你不是带她来了?”黎湘南不悦地说。

 “别这样,你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黎北潇央求着黎湘南说:“好不好?陪我到阳台透透气,这里头大吵了!”

 他仰头将酒喝光,顺手将酒杯搁在酒柜上,搂着黎湘南走到阳台。他倚着阳台,让黎湘南可以舒适地依偎在他怀里;双手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乌云皓首。

 “湘南,你喜不喜欢我?”黎北潇轻声问。

 “喜欢,你是我的父亲。”黎湘南回答得很淡。

 “那你爱不爱我?”黎北潇又问,看着黎湘南。

 “爱!爱死了!”黎湘南口气有点嘲谑,但听不出是不是玩笑。

 黎北潇病白叛坌Γ浊桌柘婺系牧臣眨郴犊斓厮担骸跋婺希崂锤乙黄鹱『寐穑俊?br>
 黎湘南抬头凝视了黎北潇好一会,轻轻摇头。

 “你知道我不能的。”幽怨的口气,轻愁的脸庞,完全像个陷入某种苦恼的女人,而不是天真无虑的少女。

 “为什么?你实在不必顾虑你妈…”

 “我必须顾虑她!”黎湘南提高了声调打断黎北潇的话。“你已经拋弃她了,我怎么可以丟下她不管!”

 “湘南!”黎北潇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你根本不该再结婚的。你并不爱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娶她?你喜欢女人,爱怎么荒唐,怎么花天酒地都可以,也尽可以随意追求你看上、喜爱的女人;但你实在不该再结婚的!”

 “你不明白。我必须结婚。”黎北潇英俊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他抬高脸,不让黎湘南见到他的表情。

 他之所以娶袁丹美是因为他必须结婚;因为是“必须”所以娶婚的对象不管是谁;不管他爱不爱,任何女人都可以。

 “为什么你必须结婚?”黎湘南不了解,恨恨说:“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和妈离婚!这算什么理由嘛!”

 “湘南,别再问了,我们的事你不明白。”黎北潇静静地看着黎湘南。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黎湘南;出乎他预期的,黎湘南竟躲开他的眼光。

 “湘南?”黎北潇轻声喊着黎湘南,声音有点顫。

 “你是我父亲,我体內有你的血。”黎湘南低头像是思量,而后视黎北潇;尽管背着光,眼瞳仍清澈见底。“也许在这世界上,你是唯一和我有如此血脈关系的人了。我爱你,你不该如此…”不该如此怎样?她没有把话说完。

 “是啊!”黎北潇将头轻轻抵着她的额际,答得轻又含糊,不知是在回答他和她的血脈关系,还是说他也爱她,还是说他了解她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黎湘南陶然地倚在黎北潇怀里,黎北潇双手紧搂着她。抱过那么多女人,他还是最喜欢如此搂着黎湘南在怀里。有人好事笑他有“恋女情结”还有一些更难听的,但他一概不管不理。他和她有密不可分的血脈关系,她的‮体身‬有他的血,她是他的,他爱她。

 “对了,湘南,今天下午那个心理医生打电话给我了。”

 “哦?他怎么说?”黎湘南眺望着夜景,漫不经心地问。

 “还不就那些。既然你坚持不肯再去,他当然也不能勉强你再去。”黎北潇微笑说:“不过我真感谢他,你终于又肯理我,和我说话了。那一阵子你成天不说话也不理人,真把我着急死了。”

 “你不该和妈离婚的。你知道,她爱你…”“别再说这些了。”黎北潇伸手轻轻按住黎湘南的嘴,修长的手指转而抚摩她的脸颊,低头亲了亲她。“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只剩下半学期,放弃太可惜了。”

 “你不必担心这个,我在家还是有念书。等明后年我想继续接受学校教育再说。”

 “你好像把每件事都想好了,我也没什么意见。你妈那边怎么说?”

 “她还能怎么说!她当然巴不得我赶紧复学、补习、考大学。”黎湘南缩了缩肩膀,夜有一点涼。“你知道,她工作的那种环境,競争得厉害;她又特别好面子,是不容许家里有像我这种不念书、逃学或休学的孩子存在。她算是很开明了。”

 “她的确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

 “所以你根本不该跟她离婚。”

 “怎么又提到这老问题上!”黎北潇浓眉微皱,察觉到怀里黎湘南的瑟缩,低下头柔声问:“冷吗?”

 “有一点。”黎湘南漫不经心地点头。

 黎北潇下外衣为黎湘南穿上,动作细膩,像是捧着无价的珍宝。然后他搂着黎湘南,低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黎湘南哈哈大笑。

 他们在阳台上谈笑赏夜景,根本不去理会屋里那些人和那些热闹;可是屋內却有双妒忌不的眼正阴沉地盯着他们。

 那是黎太太袁丹美。她隐在一盆盆栽后头,倚着雕花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薄尾酒,双眼牢牢盯着阳台上的两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全身都在发热,妒火中烧?璞变炀谷粊G下她,和另外一个女人在阳台上谈笑亲热!虽然那个人是他的女儿,但那更不可原谅。瞧他们那种亲暱的神态举止,根本让人错以为是亲密的爱人。

 那简直是不正常嘛!

 和黎北潇结婚之前,她就听金玲瑜提过黎北溆谠女儿的溺爱娇寵。当时她一笑置之,以为只是寻常的父亲对女儿的钟宠。结婚后亲眼看见,她才算了解到那种“异乎寻常”

 那根本是一种病态、不正常、伦的爱!

 尤其黎北潇高大英俊,年轻有朝气,和黎湘南在一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父女;加上他们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暱举止,不知情的人看来根本以为他们绝对是一对情侣…或者更亲密的关系。

 她无法不对黎湘南感到嫉妒。尤其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气质一致;每当黎湘南出现,她就感到他们之间有种亲密,任何人都无法介入。

 她无法忍受这些。她才是黎太太啊!在黎北潇身旁的女人应该是她才对,只有她才有资格像那样依偎在黎北潇怀里,和他卿卿我我相偎依。

 “怎么了?丹美,一个人躲在这里?”金玲瑜朝袁丹美走来。

 袁丹美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自顾喝着闷酒,眼光仍紧紧盯着阳台的两人。

 金玲瑜顺着袁丹美的视线往阳台看去,明白她生闷气的原因,陪笑说:“原来你是为这个在吃醋。想开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他就只宝贝他这个女儿?”

 “什么嘛!你不会看,这那是父亲宠女儿!谤本是病态、不正常!”袁丹美又妒又恨,怨气腔。

 “何必跟小孩子吃醋!”金玲瑜说:“你已经和北潇结婚了,你‘才是’黎太太,没有人能抢走你黎太太的宝座。”她说着,似是不经意地朝萧竹筠看一眼,回脸笑说:“北潇他再怎么宠女儿,也威胁不到你,因为你才是黎太太。懂我的意思吧?”

 金玲瑜一脸诡诈狡猾的笑。袁丹美眼珠子一转,闪烁不定。她笑开脸说:“懂了。她想利用女儿夺回‘黎太太’的宝座,是決计不可能的。我绝不会让她得逞。不过,你干嘛也邀请她来?”

 “没办法。”金玲瑜回顾屋內一眼,又掠了阳台一眼说:“不邀请她来,那丫头是不会来的;那丫头不来,北潇也绝对不肯来。她不来,我想求他帮忙的事就泡汤了。”

 “又输了?”袁丹美暧昧地笑。她和金玲瑜是在牌搭子上认识的;不过她这句话别有所指。

 “你想到那里去了!”金玲瑜碎了袁丹美一口。她低了声音说:“不过昨晚可真是把我给折腾死了!我答应要给他买部车,但是我手边没这么多现金,只好找北潇。他不是刚买部车吗?于是我就要他让给我。”

 “你这么大手笔!对方是谁?上次那一个吗?”袁丹美皱眉问。

 金玲瑜养小白脸她是知道的,只是对象一直在变,鲜少有人能够足金玲瑜,让她把钱当白纸一样撒。

 “你不认识的。那是我在‘织女的爱’挖到的宝贝,我对他可是崇拜死了。”金玲瑜笑得气又;有人经过,她立即收起脸,又是一副贵妇的端庄。

 “是吗?”袁丹美低嗓子,仍在笑着。“我敢打赌,他的技巧一定很。那天带我去见识见识!”

 “行啊!不过不许你打他的主意。”

 “放心,我只是见识见识而已。”袁丹美耸耸肩,极自然地又将眼光掉回阳台。眼里的火,又重新燃烧起来,妒意四散。

 “别担心,等你有了孩子,那丫头就不会那么得意了。”金玲瑜看着阳台的两人,瞳孔缩得又冷又小。“跟我来,我们去跟北潇打个招呼吧!”

 阳台上,黎北潇搂着黎湘南低低说着话语;黎湘南低着头,有时颦眉,有时扬着嘴角。他们之间的气氛宁祥、水融,根本不容许任何人介入;金玲瑜假着嗓子的笑声硬生生入说:“北潇、湘南,原来你们在这里…到处在找你呢!这里风大,为什么不进屋子里去?”

 “找我做什么?”夜寒风冷,黎北潇的表情看起来也冷冷的。他没有松开搂住黎湘南的双手,双眼仅是懒懒地抬了一抬,扫了金玲瑜和袁丹美一眼。

 “为了这个啊!”金玲瑜将袁丹美拉到眼前说:“你怎么只顾陪女儿谈天,把娇冷落在一旁!”她堆笑走到他们面前,顺势将黎湘南拉出黎北潇的怀抱,假意说:“湘南,这么黏爸爸可不行的!看那天我介紹你认识一些年轻朋友。你也不小了,该男朋友了!”

 “不急。”黎湘南脸上也全是笑,但眼底没有。夜风拂过,拨她的发丝,她举手理鬚发,轻轻离金玲瑜多的肥手的掌握。

 “怎么能不急?你都十七岁了…不!快十八了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嫁人喽!”

 金玲瑜十七岁高中没念完就休学结婚,前后嫁了三个丈夫,第四、五任只管同居不办手续,现在是某个富商的“密友。”

 “我怎么能跟玲姨比?玲姨天生丽质,不乏人追求;我只是个黄丫头,想谈恋爱也没人肯陪着?”

 “怎么没有!这件事包在玲姨身上,就这么说定。看那天我好好介紹你认识一些年轻朋友,到时喜欢谁,任由你挑。”

 “再说吧!”黎湘南把脸转向黎北潇,背对着金玲瑜和袁丹美,直直看着黎北潇。她如花的脸全是冷凝的淡漠。“爸挑中谁,我就跟谁来往,我相信爸的眼光。只要他答应,我是没什么意见。”

 说完她回过身,清新的脸又笑靨如花。

 “玲瑜,你不必费心,我不会把我的湘南交给任何人的。”黎北潇走到黎湘南身后,轻轻攬住她的

 袁丹美满腔妒火,酸涩异常?璞变旄久唤飧銎拮臃旁谘劾铩⒉话悄敲炊嗟呐说敝校⒘怂皇锹穑克怀腥献约夯岜炔还歉隼柘婺希∷歉龅赖氐呐耍沂怯绪攘Φ模柘婺喜还槌粑锤伞?br>
 她说不清自己这种心态,下意识在嫉妒黎湘南,敌视黎湘南,将她当作情敌看待;她不懂她自己这种心理。对她有迫感的应该是萧竹筠才对,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吧…她潜在的意识感到黎湘南对她充了威胁感,让她深深觉得不安。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柘婺隙运倘灰恍Γ痪醯媚切Τ渎耸就囊馕叮耆撇黄鹚?br>
 黎湘南撇撇嘴。袁丹美对她的敌意像是后宫争寵那般的深刻而且离谱。眼前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真令人生厌。她忍耐着,对黎北潇说:“我该走了,我答应妈不惹事生非的。”

 惹什么事?生什么非?这句话令人玩味。她没有多作解释,下衣服丟还黎北潇。

 “穿着吧,如果你还要待在阳台上。别逞英雄,省得着涼。”她甩甩头发,头昂得高高地走开。

 那衣服留着黎湘南的体温,黎北潇小心翼翼将它穿回身上,根本不理袁丹美仅着低晚礼服的瑟缩。

 “这里太冷了,我要进去了。”他心中着实恼恨这两个不知趣的女人。

 金玲瑜拉着袁丹美快步跟在黎北潇身后。

 “北潇,等等!”金玲瑜拉住黎北潇的手臂,止住了他的脚步。

 “你究竟想做什么?”黎北潇眉宇全是不耐。

 “你最近买了一部賓士是不是?”金玲瑜仰着笑脸,连脚趾都在巴结。

 黎北潇皱着眉看她几秒钟,掏出一串钥匙丟给她说:“一拿去,别再来烦我!”

 金玲瑜眉开眼笑,对袁丹美使使眼色,玲着钥匙一扭一扭地离开?璞变煺胱呖っ莱磷帕常跻醯乜冢骸坝窒肴フ夷隳歉霰Ρ磁课沂悄闫拮樱闳襾G在一旁不理我,心中只有那个宝贝女儿。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丹美,”黎北潇冷冷地说:“我们说好的,不要管我的事也别想管我的生活。那么多女人抢着嫁我,我之所以会娶你,完全是因为如此。”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我是你的子,竟然比不上你前的一个女儿!”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湘南。”黎北潇语气生冷。“你如果不,我们可以离婚。当初我并没有强迫你跟我结婚,我早跟你说得很明白。”

 “那是当时;现在我是你的子!”袁丹美撒刁,看起来娇楚动人。“你喜欢小孩,我会为你生很多小孩。你爱我对不对?不然你不会娶我。”

 “你知道我不爱你,我也根本不喜欢小孩。”黎北潇拉拉衣领,丟下袁丹美迳自走开。

 袁丹美不死心又跟了过去。金玲瑜说的没错,她是“黎太太”顶着这个头銜她绝对是占尽了一切的优势。只要她有耐心,耐地等,等她怀了黎北潇的小孩。就再也没有人抢得了黎北溆谠她的宠爱。

 她收起不的情绪,换上最优雅的微笑,以惊人的耐力,整夜周旋在黎北潇的身旁。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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