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更天,两抹黑影闪进醉?小绑。
“轻巧些,也许慕容盼盼是个浅眠的人。”
“我又不是专门做这种事的杀手,论轻巧恐怕比不上你。”范飘柔瞪了他一眼。
“后悔了吗?若是你还有犹豫的话,我们现在转身就走,不过没有下一次。”女人就是麻烦,三心二意的,成不了大事。
她拦住他“我没有后悔。”
“那你摆什么臭脸?”
“你够了没?还不快点动手。”范飘柔不耐烦地道。
“这
香咱们使用时也要得小心,否则对己身也会有伤害的。”
两人先用
布幪住嘴鼻,开始燃起
香,范飘柔抖着手将香座放入房内,轻手轻脚的将屋子的窗户一一关上。
“好了,五更天再来取香座。”李宝生说道。
“你确定不会有问题?”
“安心啦,这
香只要一闻到就会身子瘫软。”
“万一她醒来冲出…”
“不会的,这
香从第一次使用就不曾失败过。”
两人隐身在屋后的大树丛里“十年很快就过去,我怕十年后…”
李宝生再次打断她的话“十年并不算太快,这十年里你可以先掏空叶家的财?,到时候虽然慕容盼盼醒了也影响不了你,你有了钱还怕什么?”
思及此,范飘柔的眸子里马上闪着悦愉的光芒。“你会帮我吧!我一个人怕搞不定。”
李宝生斜睨着她,调侃道:“不是嫌我心狠手辣吗?如今又邀我加入你的十年夺财计划?不怕我黑吃黑,害你到头来一场空?”
范飘柔也非省油的灯“如果我怕被你整垮,我就不叫范飘柔了。”她当然会想办法制他。
李宝生看着飘下细雪的天空“快过年了,叶沧海一回来就准备度过他这一生最悲惨的新年!”
“好冷,可不可以不要躲在这里等啊?”范飘柔觉得她快要冻毙了。
“不行,我怕有人坏了事。”
“不会啦!这么冷的天谁会这么无聊还出来散步?”范飘柔又冷又困。“我先回去睡,取出香座的任务交给你了。”“就知道你虎头蛇尾。”
“冤枉啊,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孩子,你就不能体谅我吗?”
“对不起,我说过,孩子可能不是我的。”他哼笑。
“也很可能是你的。”范飘柔不甘示弱地回应。
“好啦,你要走就走吧,我也要回柴房打个盹再过来。”
李宝生打了个呵欠。?
首先发现慕容盼盼不对劲的是每逃谒热水给她梳洗的桃红和枫红。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桃红掀开纱帐看着动也不动的小姐。
放下脸盆的枫红也跟着趋向前“小姐,你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们,我们胆子小,可
不起吓的。”
不论两人怎么呼喊,躺在炕
上的慕容盼盼就是毫无反应。
“快通知谷总管。”
一群人跑到慕容盼盼房里,盯着昏
不醒的慕容盼盼,众人皆束手无策。
“太诡异了,突然一睡不醒?”薛绛仙百思莫解。
枫红红了眼“小姐怎么会生这么奇怪的病?”
见枫红哭,桃红也跟着哭了“小姐…是不是…死了?”她不敢大声问。
“莫
说话,会遭天谴的。”枫红拉了一下桃红。
沉默许久的皇甫仲楷突然道:“盼盼很可能一时半刻不会醒。”
“你怎么知道?”谷洋问道。
坐在
畔的皇甫仲楷长叹口气“她的脉相有些混乱,体内有股寒气直
心脉。”
“是不是中毒?”薛绛仙只好往这方面想。
对奇毒素来有研究的皇甫仲楷沉
片刻后道:“不是一般的毒,她的身子里并没有致人于死的毒
。”
“不是毒?那是不是病了?”桃红问。
“其实是毒也是病。”皇甫仲楷站起身往房里四处仔细搜寻可疑之处,在窗棂上发现非极目不易看见的细粉,他以食指沾取就鼻一闻,皱起眉。
“发现了什么?”谷洋问。
皇甫仲楷将细粉的指头凑向谷洋。
“是
香?”谷洋惊叫,粉末的?
呈灰色,他曾听父亲说过一些
香的来历。
“谁这么狠心要用
香来
昏人?”薛绛仙不解。
“这得查查,依你看这
香闻了之后要多久才会醒?”
皇甫仲楷看了一眼谷洋,半晌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到底盼盼会昏睡多久?”谷洋怕沧海爷回来会崩溃。
“十年!”掷地有声的宣判。
“什么?”大家全傻了眼。
“盼盼中的
香叫“十年
醉香”顾名思义非十年不会醒来。”皇甫仲楷长叹了一声。
“你别一直叹气啊!这
香到底有没有解葯?”薛绛仙问。
“就我所知…没有。”皇甫仲楷语气沉重的说。
“怎么可能发明
香的人没发明解葯?万一亲友误闻了
香怎么办?”
“这
香不是中原的?物,是来自匈奴国。”皇甫仲楷将他所知全盘托出。
“谁下的毒?或许那人身上有新发明的解葯。”薛绛仙说完就冲出门外,谷洋拉住她。
“你要去哪里?”
“到江南找表哥,要他回来处理这件事。”
“我会派人通知沧海爷,江南那么大,你要找个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我会请万福到几个与叶家有生意往来的布庄和绣庄找,你就省点力气留在这里想想法子。?”?
“那
人终于尝到报应了。”范飘柔一副报了仇的舒坦模样。
“要怎么谢我啊?”李宝生
气的捏了捏范飘柔的俏
,暧昧地道。
范飘柔撇了撇嘴“你要我怎么谢你?”
“这里有一张现成的
,你说呢?”他挑了挑眉。
一阵温存之后,意犹未尽的两人微
着。
“要不是你实在太穷,我会跟你到天涯海角。”她似玩笑似认真地道。
“要不是你太
,我会?你结束单身生活。”他学她的语气。
她起身穿回衣服,脸色微愠“想找烈女贞妇就到村子里找那些农妇、村姑,别来找我。”
他也跟着起身,从后搂住她。“这样就生气啦?我李宝生这几天?你东奔西走的,也不算亏待了你,现下你的
中刺又拔掉,以后前头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你应该高兴才是。”
范飘柔有她的隐忧“说是这么说,可叶沧海还没回来之前我也拿不准他会怎么待我,我怕他还是把一颗痴情的心往慕容盼盼身上搁。”
“能搁多久?一个月、三年?男人没那么痴心的,你别庸人自扰。”
“万一他也不要我呢?”
“是有这个可能,但他不会不要孩子,母凭子贵。”
范飘柔心里就是没法真正踏实,慕容盼盼虽已昏
不醒,可还会有第二个慕容盼盼、第三个慕容盼盼…“你那十年
醉香真的没有解葯吗?”
“就我所知是没有。”
“那就好了,给我一些放在身边。”范飘柔说。
“你想干嘛?想
昏所有挡在你面前的女人?我劝你最好不要,依你这种玩法,这事要不让别人发现就太没天理。”
“你别管我要怎么用,拿来就是了。”
“没有了。”李宝生答道。
“少骗了,那
用时还剩一大半,怎会没有了?”
“你这女人烦不烦啊?”
“连你也只是玩
我。”范飘柔委屈地道。
“不如说互相玩
吧!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不能说不愉怏,况且,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怎可说成是我玩
你呢?这高帽子我可戴不下,你太?举我了。”
说完话后,李宝生推门而去。“我得去干活,你最好小心些,让眼尖的人发现就不好。?”?
由江南匆匆快马赶回的叶沧海,没想到
接他的会是昏
不醒的慕容盼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怎么会
成这样?”他怒问在场的每一个人。
“谷洋,你告诉表哥吧!”薛绛仙怕事的撞了一下谷洋的手。
比洋言简意赅的陈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叶沧海冰冷
森的神情,教人不由得寒
直竖。
“表哥,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下这种
香。”
“查过了吗?”叶沧?渥派省?br>
比洋捏了一把冷汗,怕自己的回答会惹怒主子:“查过了,目前看不出谁有嫌疑。”
“你们出去!”他轻喝一声。
“表哥…”
“出去!”他提高音量。
比洋拉着薛绛仙的手臂退出房间。
待众人离开后,叶沧海?起手抚着慕容盼盼的脸颊,苍白而毫无生机,他心口揪紧,再也不容他漠视自己不知不觉中对她放下的情爱。
“为什么?为什么当我终于知道爱上自己的
子是什么滋味时,你竟成了这个模样?到底是谁害了你…”至情至
的叶沧海不
下男儿泪。
一个伤心的男人为他的女人心碎痛苦乃至落泪,任谁都会不忍。
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当所有人告诉他无葯可医时,他更不能放弃。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说给你听,而我连你听不听得见都不知道;不过,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躺十年的,这样对你、对我都是忍残的事。”
他决定走一趟天山,请出师父救盼盼,他相信师父见多识广,一定会有办法让盼盼清醒的。?
翌
,天微亮,叶沧海即跃上马背赶往天山,送行的谷洋和皇甫仲楷皆祝他成功而归。
“你看沧海爷会不会白跑一趟?”谷洋忧心地问。
皇甫仲楷长叹一声“任何方法都要试试,生有涯,学无涯,我的能力也有不逮之处。”
薛绛仙从老远处便嚷着:“表哥走了吗?”
“你这么早起作啥?”谷洋问。
“送表哥啊!顺便给他一点鼓励。”
“他刚走。”皇甫仲楷说。
薛绛仙打了个大呵欠,显然还没睡够。
“回去睡个回笼觉吧!瞧你精神不济的模样。”谷洋宠溺的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慕容盼盼点过她谷洋暗暗喜欢她的事,所以她对谷洋有了女孩子的娇态。“昨晚睡得太迟,才会睡不
,全身无力。”
三人转身往碱宜楼的方向走,谷洋吩咐厨房今天的早膳比平常早些开饭。
“你们怎么不好奇我昨晚为什么会睡得太迟?”薛绛仙又打了一个呵欠。
“为什么?”谷洋遂了她的心。
“我怀疑一个人就是下
香的凶手。”薛绛仙
低嗓子道。
另两人停下脚步,异口同声问:“谁?”
薛绛仙看着两人,正
道:“范飘柔。”
皇甫仲楷先附议:“不无可能。”
比洋倒是持较保守的态度“她有这个胆吗?”
“很难说,最毒妇人心,何况她最有动机。”皇甫仲楷经薛绛仙的提醒,也对范飘柔起了疑心。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谷洋保留道。
“所以她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进行这件事。”皇甫仲楷分析的说。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薛绛仙转身看向皇甫仲楷。
皇甫仲楷耸耸肩“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那是个人的私事,男
女爱也是很平常的。”
“男
女爱,到底是谁?”薛绛仙精神全来了。
“李、宝、生。”皇甫仲楷一字一字不疾不徐地道。
“砍柴的宝生?”谷洋
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薛绛仙也不相信“飘柔姐怎么看上个
人?”
“我说过,男
女爱是很私人的事,个中滋味不是外人可以置喙的。”皇甫仲楷理所当然地道。
“你说你看见他们…”薛绛仙瞪大了眼问不出口。
“我没有那方面的嗜好,观赏人家翻云覆雨很不道德。”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碧海散步时见过几次范飘柔进柴房找李宝生,每一回大概都要一炷香后才会出来。你们说,一个像范飘柔那样的女人几回到柴房做什么?”
“也许…她喜欢砍柴。”薛绛仙笑笑。
“你说可能吗?她若愿意砍柴,不会死巴着你表哥不放,她可以嫁给樵夫、庄稼汉。”皇甫仲楷哼笑,有些女人是吃不得苦的。
“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谷洋务实的说。
“我倒认为先由
香查起,因为当务之急是找出
香的解葯。”
“怎么个查法?”薛绛仙开始觉得有趣了。
“咱们先…”皇甫仲楷将他灵光乍现的妙计献出。
比洋、薛绛仙听完后,皆大赞绝妙。
“表哥一定会觉得很意外。?”?
“飘柔姐,你看盼盼表嫂知不知道谁是下
香的凶手?”
范飘柔咽了咽口水,尽可能自然的回覆:“那也得等十年后才有答案,到那个时候凶手恐怕逍遥法外不知去向了。”
“怎么会要十年才知道,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了呀!”薛绛仙故作轻松地道。
“十年
醉香是没有解葯的,慕容姑娘得躺个十年才会清醒。”范飘柔反驳。
“不对呀!表哥说有解葯的,表哥现下就是上天山去拿解葯。”薛绛仙研究着范飘柔的表情。
“你胡说!没有解葯,十年
醉香无葯可解。”范飘柔失去冷静的吼道。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谷总管和皇甫公子,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的,明明…明明…”她辩不下去了。
“明明什么?飘柔姐。”薛绛仙瞪大眸子趋前探问,愈来愈觉得范飘柔确实可疑。
范飘柔不自在的垂下眼“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飘柔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了,我很好,睡一觉就好了。”范飘柔阻止道。
薛绛仙站起身缓缓的走向门边,突地转身认真地问:“对了,谷总管要我问你可有发现或怀疑哪个下人私藏
香?”
范飘柔抖了一下“你们…发现了谁吗?”
“是有几个,不过还在收集证据,等表哥回来再说。”
范飘柔吓得脸色苍白“你们怀疑的人是谁?”
“飘柔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差哦。”
范飘柔摇头,抚着脸颊“我很好,睡一下就好。”她强作镇定。
“那好吧!我走了,你休息一下,晚膳时我叫珊瑚来叫你。”薛绛仙满意的离去。
薛绛仙一走,范飘柔马上扑倒在
上,害怕又后悔的大哭。
她不该信李宝生的话,这下可好,原来十年
醉香是有解葯的,慕容盼盼醒了之后,很可能会扯出她和李宝生的
情…不!她不用这么害怕,她不是叶家的什么人,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这不算通
罪。
可她未来的生活呢?不行,她要去求叶沧海原谅她,他一定会原谅她的。而且,他有责任照顾她未来的生活,就算他不要她,也得给她一大笔银子才能打发她走,这是他欠她的。?
范飘柔趁夜深人静时去找李宝生。
“你骗了我!”范飘柔劈头就骂。
“骗你什么?”被吵醒的李宝生不耐烦的回吼。“你说
香没有解葯,沧海都到天山去取解葯,你还说没有解葯。”
“不可能有解葯,给我这葯的人明明告诉我没有解葯。”
“葯是谁给你的?”
李宝生直盯着范飘柔,道:“你…不需要知道。”
范飘柔被
急地大吼:“你到底是谁?”
“李宝生,一个砍柴的樵夫。”
“我问的是你真正的身份,你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你?
什么非
着我对付慕容盼盼?”范飘柔突然发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李宝生闻言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
。
“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你终于变聪明了。”李宝生克制住笑,准备
足她的好奇心。
“你敢耍我!”范飘柔
给他一巴掌,可他的速度更快,抓住她的手反剪于身后。
“你小心点,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利用了我的体身,还很快活。”
“你为什么要害我?”她气得发抖。
“因为我恨叶沧海”他含恨地说。
她一愣,为他强烈的恨意所骇“沧海与你有仇?”
“没错!可恶的他为了救你,竟然替那个狗皇帝李隆基对付太平公主,害得太平公主受尽屈辱死去,我为什么不能也让他尝尝失去所爱的苦?哈哈!他是罪有应得。什么烈火麒麟?我呸!”李宝生甩开范飘柔,后者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你好可怕!”
“可怕的是叶沧海!没有他,李隆基已经死了。”
“太平公主是你的什么人?你也姓李,是皇族的人对吗?”
他看了她一眼“我和李家皇室没有血缘关系,我和太平公主之间就像我和你一般;可她是主,我是奴,我爱她却不爱你。”
她一惊“原来你是太平公主的面首!”
“和公主共享一个男人,你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冷不防,李宝生拿出长剑正要往范飘柔颈子砍下去时,一道黑影冲进来,挡掉长剑,反制住李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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