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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条影子长长拖曳在公园的石砖地上,各自形成自属的倒影…一条为冷、一条为热,壁垒分明,却又突兀地并肩走着。

 从三天前开始,身畔的佳人冷漠尖锐一如刺媚,绝美脸蛋下的心思没人能臆测的了。即使唐震余有意无意地委婉试探她,存心剥茧出她反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是,除了眉宇间偶尔游过的一丝悲哀外,其他的,她则以无言做为回应。

 清风飒飒拂面而来,吹动地一袭象牙的素雅洋装,乘着风势,衣袂飘飘,予人一种极度遥远而陌生的疏离感,她仿佛要乘风而去。

 认真论来,是不曾见过她这等模样,即使她以前会刻意伪装冷漠、不好亲近,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缩进虚渺不可触及的空中。

 这其中必有因素吧。

 唐震余向前迈进的脚步一顿,忽尔出口直击:“为了水寰?”

 闻言,江蓠凡身子一僵,回头的眼瞳看不出任何心绪波动的迹象。

 但唐震余可不放过。

 “我猜得没有错吧,在这世界上唯有他有能力制造你的‘困扰’。”再无其他人了,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锋,他岂会摸不清事实的真相。除了水寰之外,谁有能力去拨她的情绪。他唐震余是何等角色,怎么会不了解江蓠凡对他的态度只是虚与委蛇,其实她有大半的心思都挂在水寰身上。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即使劲敌来势汹汹,但他确定爱情可以“培养”可以用手段强占,况且他占有先天之利,她所有忌惮的一切筹码全部落在他的掌握中,这小妮子不得不乖乖就范。

 就如同三天前闯进中央保险大楼意图行窃的宵小,虽说那名高手身手了得,连探测器都无法录到他的影像,至今他连个线索也没查获,不过最终结果,五彩幻石安全未失;而且,他更有了最新、最完备的打算,若下一回他胆敢再闯,绝对要他人横躺着出去。

 不过现在要紧的目标还是水寰,他得先把他从江蓠凡的心窝彻底拔除才行。

 “我早说过水寰不是你以为的痴情大少,你不相信。”他扯他后腿。

 “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他了。”摧心捣肺的痛楚随着这名字钻进她的灵魂,扎得她好苦。早在踏出幻之影前,就有许多岛上的朋友给了她忠告、训诫──外头现实的世界不比幻之影单纯,人心的狡猾诈更教人防不胜防,切记呀。

 所以,她带着种种防卫,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但却在遇上水寰的那一刻,构筑的坚强碎裂瓦解。她心防卸下了,只简单要求对方同样以坦白相对,然而…被利用的戏码又再一次上演。

 她傻得可以。

 碰钉子!唐震余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不敢再继续绕着水寰打转。

 眼珠子一转,他决定改变战术,把她拉到树荫底下,比较没有游客聚集的偏僻地,在这地方倾诉情衷比较适当。

 “好,我不提他,绝口再也不提他,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可以谈谈我自己?”唐震余用委屈与无奈的卑微模样意图博取江蓠凡的愧疚感。

 果然,她对自己的冲动很懊悔,如果因此不小心怒了唐震余,那可是宣告断了接近他的机会,紧接而来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只是这个唐震余的心里到底在计量些什么?百般对地展现最宽容的忍让,以他的个性来说,他的作为相当奇怪,但又不得不暗呼庆幸。

 否则早玩完了。

 “你想谈什么?”该把一些心思放在他身上,她的目标是他。

 “谈一谈我俩的未来。”旎的微笑缓缓绽现。

 心脏咚了一下!“未来?”

 唐震余点头,慢条斯理地走向她,漆黑的眼睛盯在她脸上。

 “这些话原本前几天我就想说了,谁知道家里出了事才又给耽搁下来。”不待她回答,漆黑的目光转而婪起情火焰,毫不忌讳的传送令人目眩的情深款款。“蓠凡,定下心来吧,让我成为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别再暧昧不明了好吗?‮磨折‬我,也‮磨折‬你自己。”

 求爱的乌眸就在一公分外,咄咄人。江蓠凡不咽了口唾,僵硬的身子反的想退逃,但…不行呀!

 这正是大好的机会,现在不比从前,她不再求助任何人,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自己的困难。

 而这个男人既然自动上钩,她可不能再任由机会从眼前又溜走。

 她抿了下,吃力地道:“你的心意我很感动,只不过…”狠下心来呀江蓠凡,快点答应他。

 “不过什么?”

 理智与混沌的拉锯战再起,她居然又想倒戈。

 不!锁住意念,她咬牙豁出去。

 “只不过我真有这资格与你交往?”

 唐震余有趣的笑起来。“什么时候你居然会对自己丧失了自信,这完全不像你。”

 “自信是人给的。骄傲有时也只是一种伪装。”她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错愕,好一会儿后才咧开嘴求证问道:“所以说来,你之前对我的态度只是还拒的表现,反而是我这只大笨牛不解风情,以为你无心对我。”

 “是…是啊。”

 炳,哈,哈,唐震余嚣张的狂笑,兜手一环便结实揽住她的

 “我的苦心终于有了收获。”由于她的臣服,唐震余益发大胆。

 从他手掌传来的热气得她浑身不舒服,但又不能掰开,而且这出戏码又得演下去。好难受。

 “幸亏你对你的目标一向执着,不肯轻易打退堂鼓,否则的话,你跟我之间的结局又不一样了。”江蓠凡忍耐着倾诉场面话。

 “理所当然。”他点头不否认。“只要是我唐震余看中的东西,就绝对不会让它从我指中溜走,你是一例,唐氏企业更是我下一个目标。”

 “你对唐氏还不?它的规模已经够庞大的了。”这人会不会成了蛇象的怪物?

 “不够,唐氏企业还达不到我最起码的要求,至少,我要它得有不良国际机构的地位,这才能称上是小小的成功。”

 好大的野心。

 唐震余眯起充野心的锐眸,继续狂狷地大放厥词。

 “人没有望、没有往前冲的认知,活着做什么?”一字一句都在显现他的极端。“当然,要达成我的心愿,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位贤内助来帮我忙,而你…正是我选择的最佳对象。”

 这就是他打死不退的主因。

 江蓠凡凝睇他。“我跟你认识也才几个星期的时间,你胆敢信任我。”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知道寻觅已久的良伴出现了。”他执起她的手,嘴吻了她掌背一记…这一吻,吻得她皮疙瘩掉地,反的想回手,下额又被他掬起。

 “我的小仙子。”他对她喃喃低语,将她因在眼光下,跋扈的狠不让她有任何退缩的空间。“你可知道你把我得神魂颠倒。”

 “唐…”

 禄山之爪再一使劲,困住她的身子,也打断她的话语。两人眼间的距离慢慢缩短,愈靠愈近,她已经可以从他的瞳孔里头瞧见自己的倒影是无助的…

 这妮子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胜券在握,唐震余眼看即要贴上相思已久的红,独霸的气势完全罩得江蓠凡无法动弹。

 “我的甜心…”要吻上…霍地,衣领被人一揪,‮体身‬突然整个被往后拽离。他反的回头察探究竟发生什么事,但脑子又莫名晃起晕眩,紧接着双眼传来被击中的剧痛。

 阿!

 唐震余莫名受袭,捂住双眼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眼上的痛楚得他哇哇叫,但却没有人理睬他。

 好半晌过后,眼皮的疼痛总算稍稍减退,唐震余狠狠地从地上跳起来,又嚷又跳的。

 “谁?是谁?”唐震余大吼!睁着肿成铜铃大的双眼寻找攻击他的人,但偌大的公园里头除了因为他的狂嚷而引来侧目的行人外,只剩蝉鸣唧唧,连佳人都失了踪影,更遑论找出那个揍他的攻击者。

 “是谁?”他嘶吼。回应他的是窃窃私语声。

 “他妈的。”莫名其妙成了黑狗熊,却也只能踩步出气!他,唐震余,真是走了狗屎运。

 “放手、放手。”

 从公园被架走的江蓠凡使劲挣扎,但无论她怎么用力就是挣不出水寰的钳制。铁下心把双脚定在地上,这下他总拖不动她了吧。谁知,他居然一把将她抱起,扛在肩膀上,不理她红的脸庞以及羞赧的嚷叫,硬生生地把她进跑车里,不容她反抗,油门一踩就往他住所疾驶而去。

 “停车、我叫你停车,听到没有?”

 江蓠凡扳着车门,但被电脑系统控制住的车门根本不为所动。水寰以不可思议的车速返回家门口,滑进停车场后,又把她提出车外,一语不发地将她抓上电梯,丢进公寓。

 砰一响!门扇被天崩地裂的甩阖上。直到这时江蓠凡才有个机会从水寰的钳制下重获自由,立即跳离他十步远。

 “你好可恶!”江蓠凡咬牙切齿地怒瞪眼前的男人,一脸通红。他到底要不要脸,居然还敢手管她闲事,他可记得前恨还未清哪。

 “我可恶。”水寰俊美的脸孔漆上难得一见的寒霜,幽冷酷的,活像准备噬人的狂狮,一步一步朝她去。“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真不敢相信会看到什么样镜头。”

 “与你无关。”他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她?

 “与我无关?”他威胁的近差点骇得她魂飞魄散。

 “你…你…”面对他全身上下所散出的强烈指责,江蓠凡奔腾的气焰顿时消弭许多。只是,这男人凭什么对着她狂怒意?别忘了,欺骗她的人是他自己,理亏的人也是他自己,如今他居然反过来指责她的作为,搞错了吧?

 “你这个无聊男子、不要脸的下胚子,你何必苦苦纠我不放,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烦哪。”她豁出去的叫骂。这样总该可以刺到他的自尊心了吧,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被贬低得这么惨。

 但他凌厉的线条不为所动。

 “这些话对我起不了作用。”他轻易瞧破她的诡计。

 她差点哭出来。

 “真好笑。”她恶狠狠地。“你当我刚才那些羞辱你的言辞只为怒你,教你因为受不了而滚得远远的。”

 “我确实是这么想。”水寰仿佛摸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每一项决定的背后所带有的涵义。

 水寰对她的了解是该让她痛哭?还是该感欣慰?都不是!她要小心、要防备,这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

 “我更知道你只能依靠我。”水寰又加上一句。

 “别把自己估计得这么高竿。”好狂的口气,然而她却差点被这句话所煽动。不,镇定一点,她现在要歼灭他的信心,不要让他以为他能为所为,以为她好操纵。

 “我一向不高估自己,我只按照事实办事。”水寰道。

 她扯出冷笑来。

 “算了吧,你喜欢自以为是,我可没有配合你猖狂的必要,况且少了你,我难道就真的一事无成?”该彻底斩断,继续和水寰牵扯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教训一次就足够了,她不会傻呼呼地又受骗一回。一对翦水双瞳抬起直视他的双眼,江蓠凡凝疏离冷漠地对他再度开口:“你以为唐震余为什么会对我百般示好。”

 “除了有所图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

 “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可会容许我的百般刁难。”

 锐眼一眯。“你是说…他爱上你?”

 “没错。”她撂下话。

 水寰定定回她,须臾过后,他还是摇了头。“我确定那是他的手段,是为了完成他最终的目的所演出的障眼法,你难道真相信?”

 “为何不信!他对我好的确是事实。”

 水寰脸色乍变得阴暗不定。“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受了感动。”

 “我不能吗?还是你认定我江蓠凡没有吸引男人的特质与魅力,所以唐震余不该爱上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事实上她是该死的人,哪怕是笑、是怒、是嗔、是娇,其自然风倩尽是最真实的美态,哪个男人会不动容?只不过…唐震余没有资格拥有她。

 “你在报复我。”她会这般独断必然是受了刺。她误会他的意图、误会纪玉与他的情,所以她才冒失地拿自己去涉险。

 “报复?”角轻了下,她迸话道:“我没必要这么做。”

 “你会的。因为你以为我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因为你认定我纯粹是为了五彩幻石而接近你。”

 “难道不是?”揭疮疤只会让双方的感觉更不堪。

 “听好,”大掌扣住她的肩,不愠不火的嗓音却教人轻易感觉到他的万丈气焰,江蓠凡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你在餐厅看见的那名女孩叫纪玉,她是为了捉弄你才故意玩那一番举动。”

 “我不要听。”她别过脸。

 水寰又将她的脸扳回。“她是为了刺你的嫉妒心。”

 是吗?

 “至于我瞒着你私自去拿五彩幻石,只是为了不让你涉险…”

 “够了,别说,你别再说了…”她大嚷。

 “江蓠凡!”他气结。

 炽热的气息遽时降至冰点,相视良久后,她淡漠的为他的解释做了回应。

 “随你解释,反正那些再也不关我的事。只要你别妨碍我跟唐震余交往,我会感激你的。”

 水寰也吐呐冰霜。“为了五彩幻石,你真的要把一切都舍弃掉,包括你的心、你的情、甚至你纯洁的‮体身‬。”

 “有何不可。”

 因这句话,水寰隐忍的怒气全爆发了!

 “好,既然你不肯爱惜你自己,那么我就按照你的游戏规则来跟你谈场协议。无庸置疑的,我的能力、背景、卖力,乃至于水寰这个人的表相外在,没有一样会逊于唐震余的,换句话说,他能够给你的,我一样也行,包括五彩幻石在内。”

 他突然打横抱起她,一脚踢开寝室大门,毫不犹豫的就把她往上送。又迳自掉上衣。

 “你…你要做什么?”跌在软褥上,江蓠凡被他莫名的举动吓傻了。

 “条件换,把你的‮体身‬给我,我替你夺回你所要的。”

 “我没答应你。”看见他上半身的拔线条,还有结实的肌正闪烁人的古铜色泽,虽然她不曾见识过男人的‮体身‬,但也知这副体会是教人难忘的,可现在…不!

 “别过来。”

 “怕什么,你不是只要最终的结果,至于中间过程你根本毫不在意,那么你现在的抗拒未免太过可笑。”水寰扑上去,她尖叫一声,跳下,但转眼又被他拉回,身子更是沦陷在他颀长的身躯下。

 “放开我。”双手紧握成拳拼命捶打他的膛,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你都能忍受唐震余,那么你也一定可以接受我的亲近。”

 “放开…”

 “臣服我啊,我一样可以达成你要的目标,只要你乖一点。”

 “不要…你不要这样。”她的手腕被他抓住,压制在头顶上,狂狷的冷峻面孔步步进

 这男人变得好可怕,完全?胨娜鲜叮静皇钦庋娜恕⑺永淳筒皇恰?br>
 “不…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对待我,不要…”她害怕,一向以为可以倚偎的凭靠如今变成可怕的梦魇,支柱倾倒,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反正你都决定一意孤行,献身只是迟早的事,把你给我跟给唐震余都一样,不会有损失。”他声声尖锐。

 “不!”哽咽冲出喉咙,失措无助幻化成泪水,她居然嘤嘤啼啼的哭泣了起来…

 哭得好伤心、哭得好害怕、哭得虚软的像瘫水。

 他也同样不好受。

 水寰幽幽叹口气!

 接着,他松开对她的钳制。其实从头至尾他根本没有欺负她的心,他只是想让她明白呀,连他刻意的靠近她都无法忍受,又怎么受得了唐震余有企图的欺负。

 抱起她,将她挪进自己的怀抱,珍藏的情感藉由真实的关心逸出齿间,他轻道:“蓠凡,你晓不晓得你的顽固总是吓得我手足无措、担心不已。”

 害怕渐渐敛去,在知道水寰的作为只是故意恫吓她时,攫心的乌云整片散去。

 “你不要理我。”有殷鉴在前,她敞开不了心,她不知道能否信任人。

 “要能不理你,我也没必要这么累。”他呢喃叹息。

 她确实感受到了他的疲惫,她真的把他整惨了──只是,若他的关怀只是一种心机的欺骗,那么…

 “蓠凡。”

 不等他再道,江蓠凡从上弹起来,又迅速武装起自己,不想让感情牵绊住、断绝掉自己的步伐。

 一见她的表情,水寰气了,面对这么独断的女孩,他该怎么做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放弃我吧,不要再为我费心神了。”蒙中,水寰居然听到江蓠凡送出这句话。

 “放弃?”俩俩纠的这段时里,每当这两个字上心时,总是被他迅速抹去,发展到最后,他甚至联想都没有再想过。

 “否则你的英雄主义会害死你自己。”抛下这句话,她转身跑出这块温暖的空间。

 一滴水珠不知从哪飞来,沾在他的脸颊上。

 她始料未及,情况会变得这般复杂──在水寰介入之后。

 江蓠凡从水寰的公寓中逃出来后,突然发现她哪也不能去、也不想去。唐氏企业、她的住所、还有不良国际。

 请了几天假,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虽然不知还有没有用。无视唐震余紧张的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又对谁在公园袭击他的问题无语带过,她挂掉电话,走出电话亭,独自一人走在纷飞的细雨中。

 任由如丝细雨缓缓飘洒一身,她只想让脑中的紊乱归零,但连在她身上的沈隐气息雨丝却怎地也冲洗不掉呀,在她鼻端拂着、在她脑中着,再次了方寸。

 冷静一点,她该自己拿定主张的,摇摆不定只会落个一事无成的下场。

 再说,她要是仅只纠在那两个男人之间,愈拖愈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一旦遇上变数,那么一切都毁了。

 母亲的生命不起她一再地反覆与裹足停顿,她所剩的时间仅剩短短十来天。

 她必须以最快的方式拿回五彩幻石。

 突忆起,那在水寰办公室门外听见哼哈二将提过,五彩幻石在中央保险大楼内。

 那么她还等什么,干脆放手一搏,是成是败由自身承担,不必再受周旋之痛。

 主意一定,她等着黑夜的降临,心思臆着行动所需的配备,太专心的结果让她没发现有一道身影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头西沈降下,浓墨泽涂覆大地,无星、无月、极暗与她夜黑的劲装融合成一体,给了她行动的方便。

 凭着俐落的身手,江蓠凡趁着守卫人员的大意,快逾闪电地掠进中央保险大楼的侧门内。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她发现,足足三十层楼高的中央保险大厦,每一层楼面都各自安装最先进的电脑门系统,严格把关进出人员,得要通过测试方能确定进入。

 不感谢水寰前些日子的重点教导,这些门系统于她无妨,她先是成功地渗进保全系统的主电脑里头,剖析出每面楼层进入的密码排列。

 成功了,她记录下每一层楼的密码资料,开始逐一梭巡。进而发现,内部保险柜都有其专属的安全设计,根本没有时间让她一个一个地打开搜探,由此可以得知中央保险大楼的复杂,更能够明白到唐震余那只狐狸是多么的狡猾。

 怎么办?时间根本不容许她耽搁太久,所以她只好先以外表判断之。

 先是一处一处地在外围观察,期能幸运地碰上不寻常之处。终于,她在第十五层楼面,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里的防护系统似乎严密许多,尤其是中央那只大型保险柜,这地方的高科技防护系统多得异乎寻常。

 懊不会就是它…也许她幸运地歪打正着。

 江蓠凡主意一定,微一腾身,俐落地毁坏几个红外线照器,又小心反转监视器的侦测方向,大略搞定后,她亦步亦趋地走向置放正中央的那只保险柜。

 非常顺利,保险柜已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江蓠凡从身后的背包内取出辅助系统,将连接线装进保险柜上的小型电脑里,电源才按。

 忽地…一道细不可闻的喀嚓声撞进她敏锐的听觉中,背部细胞更倏然张狂警告,有一道光束朝她背后疾掠而来了!

 来不及细思,反的一翻身,但才落地,正对面又有一道绿色寒芒朝她额头方向直而来,她几乎看见了死神的魔影已经笼罩住她。

 千钧一发之际,一倏比闪电还快的身影在她闭目受死的同一刹那,掠身挡在她面前;完全来不及考虑那道绿色雷光芒往何处去,那人已经拉起她往监视器的范围外冲。警报声铃铃大作,他们在钢门阖上锁死前,奔了出去。

 “你。”是他,又是他。

 “闭嘴!”水寰好凶狠,拉着她奔往楼梯间,这其中躲开了好几队开始搜查的保全人员,又闪又逃的,十分危险。幸好在他成功地拐敌人中计后,逮到机会冲出大厦外,旋即跳进准备好的跑车里,引擎一发,车身宛如闪电般的奔驰而出,不一会,中央保险大楼已被远远抛在车身后。

 “水寰。”

 “别开口。”他手握方向盘。目光直视前面路况,从四面八方夹击的警车以及保全人员的座驾已经全数追逐而来。

 事情没她想像的简单,她知道自己引来一堆豺狼虎豹,只子乖乖闭嘴把未来丢给水寰去掌控。

 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就在台北的大马路上疯狂展开,喇叭声不绝于耳,叫骂声和紧急煞车声更是响彻云霄,把原本就混乱的交通更是成完全瘫痪。

 幸亏水寰高超的驾驶技术及甩跟踪的恐怖功力,总算在十分钟后俐落甩掉追逐者的锁定。

 水寰在确定安全无虞后,这才将车头掉往公寓方向,继续奔驰。

 这一路他都不曾开口讲出半句话。江蓠凡胆颤地偷偷瞥望他,但沐浴在黑暗中的轮廓看不到真实表情…感觉七上八下地,江蓠凡也噤口不敢多言。

 车子滑进停车场,才一停稳,水寰飞快拎她上楼,一刻都不让她有回头或停顿的机会。

 门一开,两人才走进,水寰忽然像失去力量一般地整个往她身上瘫去。

 江蓠凡一愣!突来的重量让毫无准备的抛栽倒在地毯上,水寰颀长的身躯随着她的重心不稳跟着跌下,还大剌剌地顺势在她玲珑的娇躯上。

 “水寰?”他不会又要故计重施,藉以威胁她什么了吧。“你做什么?起来呀。”江蓠凡花容失地想推开他。

 一颗头颅埋在她上,好像吃定她的豆腐,任凭江蓠凡怎么推都不为所动。

 “你起来啊…水寰。”她气闷大吼。“你想做什么?”

 “你别紧张…”半天过后他总算回了话,只是那声音显得乏力之至,仿佛快要断气似的。“我什么都不会做…虽然你很香…很甜…可惜现在的我却没有力气一亲芳泽,别动…让我睡一下…睡了…”

 他真的一动也不动了。

 “喂…你?”这怎么回事?“水寰?水寰?”

 慢慢地把手环上他的背,竟触摸到稠稠的粘

 颤抖地将双手缓缓伸回眼睛前面她看见了如红似火的极泽正张狂地对她示威。

 是血。

 这一刹那,她突然想起自己曾对他撂下重语…你的英雄主义会害死你自己。

 害死他…害死他…不…

 不──锥心的狂嚷直达天听。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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