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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旧疾复发

 台隔楚⽔,舂草生⻩河。

 相思无⽇夜,浩若流波。

 流波向海去,见终无因。

 远将一点泪,远寄如花人。

 …寄远·李⽩

 抓起了眼前的大掌,放到嘴里啃了几口。

 嗯!硬硬的,略带咸味!也没什么特殊呀!兰姊姊说,喜一个人,就会想咬他,可是她一点都没有咬殷大哥的想望呀!

 殷无恨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这娃儿在做什么?莫名其妙抓起他的手就啃,她是饿过头,把他的手当腿了吗?

 今早因为没事,苏小惜与殷无恨便结伴四处逛逛!变到午时!两人肚子都饿了,便找了家客栈用饭,也幸好他们的位置在南面角落,殷无恨⾼大的⾝子遮住苏小惜,她那怪异的举动倒也没人注意到。

 意识到他投来的目光,苏小惜忙推起一脸无辜的甜美,用⾐袖拭⼲残留在他掌缘的口⽔“今天天气好好,风和⽇丽,你说是不是呀,殷大哥?”这招叫做四两拨千金。

 这丫头,准是心里有鬼!殷无恨早习惯她満脑袋刁钻念头,所以也不多问,只是道:“快吃饭吧!”

 苏小惜乖乖端起饭碗扒了一口饭,又夹了筷菜送进嘴里,小脸立即皱了起来,她张开菱嘴不住吐气,就连小手也当起扇子扇着风,她哈道:“好辣。”

 川菜口味偏重辣、重咸,初到断念山庄时,两人便已见识到这一点,苏小惜不惯吃辣,每回吃饭,总见她吃得一脸眼泪鼻⽔,可怜得像个被待的小媳妇儿,连上官靖都看不过去,要唤厨子给她上江浙名菜,偏偏她却说:“既然来到四川,就该⼊境随俗,要不⽇后人家知道我来过四川,问我川菜的滋味,我答不出来,多丢脸呀!”

 上官靖拿她没法子,只好随她。

 一面吃饭,一面灌着茶⽔,还得掏手巾猛擦眼泪鼻⽔,苏小惜这一顿饭吃得还真忙碌。吃完饭,一条手绢也报废了。

 “殷大哥,再来咱们去哪儿?”她将手中碗筷搁在桌上,兴致的说。

 “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望江楼、薛涛井、三苏祠、杜甫草堂…”她扳着手指数着,眼珠儿一转“咱们先去武侯祠好不好,诸葛丞相传八阵图,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玄幻莫测,算是我们神算山庄一门的老祖宗!既然到了成都,可不能不去上炷香。”

 殷无恨自无异议。

 两人并肩至南门,过了万里桥后,来到被惯称为丞相祠堂的武侯祠。殿上,诸葛亮的神像轻袍缓带,庄严肃穆的俯看黎民众生。

 “两表酬三顾,一对⾜千秋。”苏小惜轻轻念着殿外门边的对联!“刘备仅仅三顾茅庐!便换得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知遇之恩未免太沉重。”

 殿內香烟袅袅,挤満了游客,有祈求⾼中的文人士子,亦有祝祷丰⾐⾜食的升斗百姓,人人手上一炷清香,就盼诸葛丞相英灵加被,让自己得偿所愿。

 苏小惜向庙祝买了一份香烛,点了香,分与殷无恨,还拉着他跪在神桌前一起参拜,她闭上眼睛似在默祷,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而后接过殷无恨手上的香揷进香炉。

 上完香,两人往外走,殷无恨问:“你求了什幺?”

 “没有啊!”她摇了‮头摇‬。“我什么都没求。”

 殷无恨有点不解,看她方才闭着眼睛,那般专心的样子,没想到她什么都没求。

 “这世上有这么许多人,有这么许多烦恼,神可管不了这幺多。再说,我要真盼愿望达成,又何必求神?我求你就好了,包管比神佛菩萨管用。”她瞅着殷无恨,双手合十,一脸调⽪“菩萨大哥,信女苏小惜,好想吃祠堂外卖的糖炒粟子,求你快快实现我的愿望吧!”

 这般娇憨甜藌的话语,便是石头也得融化,不一会儿,苏小惜手上就多了一包糖炒粟子。

 武候祠里供奉的不只是诸葛孔明,还有蜀汉照烈帝墓,及关羽、张飞、赵子云等三国英雄。苏小惜寻了个僻静之处,与殷无恨坐下来,剥了颗热呼呼的粟子丢进嘴里,难掩満⾜“好好吃。”

 看着她的神情,殷无恨不由得会心一笑。她虽出⾝豪门,却清心寡,往往只是一点小东西便可让她喜悦満⾜,毫无世家‮姐小‬的娇贵气。

 边吃着栗子,苏小惜边道:“这回爹爹哥哥们不知怎幺了,咱们都来到四川这幺些天,怎么还不见他们追来?”想想不免疑惑。

 殷无恨早感奇怪。神算山庄势力庞大,眼线遍及天下,他们两人一路行来,又未刻意隐瞒行踪,以苏家⽗子的能耐,早该找到四川来才对。

 “不过,我可不希望被他们找到,最好他们再慢些找来,让咱们多过点逍遥的⽇子。”苏小惜下了结论,又剥颗栗子,送到殷无恨面前!“殷大哥,你也吃看看,很好吃哟!”

 “我不吃,你吃就好。”他向来没吃零食的习惯。

 “很好吃耶!来嘛!”

 殷无恨手环于,仍是‮头摇‬。

 苏小惜眼珠子一转,纤指向右侧一指“咦?谁来了?”

 殷无恨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只见竹林幽幽,哪有什么人?可当他还未回过神来时,嘴里巳多了颗糖炒粟子。

 “我没骗你吧?真的很好吃是不是?”她窃喜道。

 又被她骗了!殷无恨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只得把口中的粟子给吃了。

 “再一颗好不好?”她趁他张开口,又塞了颗粟子到他嘴里,同时殷无恨反的合上,正好将缩手不及的纤纤⽟指含进嘴中。

 “你…你咬我…”苏小惜呆了,好半晌才道。温温热热的‮住含‬她的手指,竟让她⾝子一颤,仿佛有什幺东西流过她的四肢百骸,心怦怦跳了起来。

 殷无恨俊脸红窘,⾼大的⾝子往后一缩“我…我不是故意的…”滑嫰的‮感触‬依然停留在他口里,撩动他的心弦。

 他的神情感染了苏小惜,教她莫名其妙的害羞起来“没关系,我…我很喜呀!”

 殷无恨脸更是烧热,一双眼睛不知该放到哪里,只能移向旁边的大石上。

 苏小惜偷眼瞄着他,想起了兰说的话…当你喜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想这样对他…

 她还満喜刚刚殷大哥咬她的,方才在客栈里,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应该是她咬错地方了吧!昨儿个夜里,她看上官靖与兰咬着

 四下无人,偷偷试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她这念头一浮起,就再也抑制不住。

 殷无恨慢了半拍才察觉,那‮瓣花‬般柔软人的樱正贴着他的。

 自他们互许心意以来,先是苏小惜绵病塌,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她病好了,两人又忙着逃离神算山庄的追缉,兼之他们一个天真不解事,一个沉默內敛,两人始终未曾逾越界限。

 当两情相悦之际,‮望渴‬更亲密的接触是人的天,更何况心爱的人儿就贴着自己,清清淡淡的少女馨香萦绕在他鼻端!饶是殷无恨坚毅如铁,也难以把持,怀中顽⽪的人儿正轻轻啃齿着他的,似乎觉得很有趣!间而发出轻笑声,让他再控制不了自己,低一声,接管了一切。

 好软!

 那是苏小惜的第一个感觉!殷无恨这样一个宛若盘石的男人,竟也能柔软如棉。他捧着她的脸,轻着她的瓣,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却也有些霸道勒索,她恍如⾝置云端,脚下一阵虚浮,脑袋昏昏沉沉的,⾝子里有某种东西在凝聚、在‮炸爆‬。

 好一会儿,两人总算分开,眼神都略带朦,一阵脚步声乍然响起,惊醒他们的神态,旋即,他俩一个转向左,一个面向右,都是一脸的‮晕红‬。

 几名游客一路谈笑着穿过竹林向后殿走去,没有注意到心虚的两人,纵然如此,他们仍是満脸通红,⾝子一动也不能动。

 苏小惜终于知道,为何那天她问兰“咬嘴”事时,她的脸会红成那样了。

 他们俩,一个看着自己垂在膝上的手,一个看着旁边的巨石,仿佛那两样东西上头蔵了天大的秘密。

 良久、良久,她才以柔柔的嗓音略带着腼碘轻声道:“兰姊姊说得没错,喜一个人,就会想这么对他。”

 殷无恨脸红的似关公,仍是不发一语,却缓缓伸出手握住苏小济的。

 认识一年多,相恋也有半年,两人总算踏过了那一条礼教的防线,虽只是轻轻一吻,却让彼此的情意更深了一层。

 舂风徐徐,花香浮动,这样甜藌的氛围中,是很容易让人失去警觉的。

 手牵箸手、肩并着肩,殷无恨与苏小惜偶偶私语,沉醉在彼此的情意中,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暗地里,有一双森幽魅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突事幽;自来自去梁上燕,相亲相近⽔中鸥。老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多病所需惟藥物,微躯此外更何求。

 站在満山绿意里,俯⾝望着脚下的农村景致,杜甫“江村”一诗便这幺跳进苏小惜的脑海里。这位唐朝诗圣曾在安史之时逃到成都,依附于使节严武之下,度过一段安乐的晚年,写下的这首诗字字朴实清雅,充満宁和満⾜之味。

 “多病所需惟藥物,微躯此外更何求。”她念着末两句诗,边绽出了甜美的笑意,心想,若她这⾝病能好,能跟殷大哥长长久久在一起,我还求什么呢?

 “苏姑娘,奴婢铺了好布巾,您且过来歇歇。”兰走了过来。

 今早上官靖找了殷无恨与苏小惜一起出来打猎,顾虑到苏小借一个姑娘家跟着一群大男人出来游玩总有不便,便带了兰伺侯她。方才殷无恨在上官靖的邀约下,一同纵马⼊林打猎,这儿就剩她两人,还有一群护卫远远守着。

 一方青蓝布巾就铺在树荫下,巾上布有茶⽔、细点与时鲜⽔果。

 “都出来了,净坐在这儿多气闷呀!咱们去走走好吗?不会太远的。”她央求着,兰无法拒绝,只能跟着她四下闲晃。

 她们漫步到山泉旁,苏小惜停下了脚步,泉⽔沿着山壁流下,冲积成一弯小泉,⽔声淙淙,甚是悦耳,泉⽔清澈见底,⽔中鱼儿游来游去,颇为逍遥自在。

 有了落⽔而感染风寒的经验,苏小惜是不敢再抓鱼了,小手轻画着⽔面道:“不知道殷大哥会给我抓只什么样的兔子回来?”

 方才上官靖与殷无恨一同去打猎,殷无恨原本放心不下苏小惜,不愿前去,小惜便着他,说要他抓只兔子回来给她玩,他这才去了。

 一想到他,她灿烂星眸里有点‮涩羞‬,却也満是喜悦。

 殷无恨仍在追查着回魂花的其伪,然而,上官天和谨慎得惊人,到现在他还查不到一点眉目,不过苏小惜一点也不在乎。

 这段⽇子是她与殷无恨最快乐的时光,没有病痛烦心,家人又还未追来,断念山庄似乎也不再那幺可怕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就待在这里。

 唯一美中不⾜的是,殷无恨依然太过在乎她而忽略了自己,但是,在这样悦的情况下,实在很难令人烦恼,反正⽇子还长,她总想得到办法的。

 兰看着她的神情,突然问:“殷爷待你可真好。”她声音里満是羡慕。

 苏小惜甜甜一笑“上官大哥待你也很好呀!”上官靖与兰在人前虽严守主仆分际,然而,只要没人在时,两人可浓情藌意了,苏小惜就有几次无意间撞着他们亲热,还顽⽪的取笑他们一番。

 “那不一样的,我只是个下人,少爷待我再好,也…”她咬住,怅惘的低下头,她与上官靖⾝分相距太远,她即便是再喜他,也无力跨过门户之别。

 “兰姊姊?”苏小惜关心的唤她。

 “我在说什么呢?”兰自嘲的笑“我只是个丫多而已,本就配不上少爷,说这种话,真教苏姑娘见笑了。”

 苏小惜握住她的手指正“丫鬟也是人,当然可以喜任何人。”谁都有爱人的权利。

 “谢谢你,苏姑娘。”兰因她的话而觉得宽慰,但表情总是仍有些酸楚。

 “兰姐姊,你放心吧!上官大哥那么喜你,他肯定不负你的。”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老爷一定不会答应,而少爷向来听老爷的话。”

 在断企山庄待了这幺些天,苏小惜多少也看得出来,上官靖侍⽗至孝,对上官天和的话唯命是从,而上官天和又似乎有些不通情理…

 “那又怎样?”苏小惜故作轻快“自己喜的人就该尽力去争呀!要是上官大哥真的呆成那样,连自己的终⾝大事都不顾,哼!让我知道了,看我怎么修理他?要捉弄人,我鬼主意可多得很呢!”她说到最后,还得意的。

 兰被她一逗,轻笑了出来。

 “再说,他『咬』你的事,可都被我亲眼瞧见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他可赖不了。”苏小惜见她转悲为喜,更是不遗馀力的逗她开心。

 提及旧事,兰俏脸红透,登时愁容尽去,却也不免又养了窘“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又来取笑我。”她一顿⾜,转⾝便要走。

 苏小惜笑嘻嘻的追了上去,再次拉着她的手,撒娇赔罪。

 串串清铃般的笑声撒落在林野间,就见两名少女笑闹成一团。

 柔和的舂暖暖的照着大地,天际突然扬起一阵风,远方厚重云朵正缓缓东来,悄然无声…

 “救命呀!”尖叫声划过山林,隐隐可听闻回音。苏小惜巴着树⼲紧抱不放,简直是哭无泪。

 怎么会这样?刚刚她还跟兰闹着玩儿,没多久,自己却抱在一棵大树上,树下还有一只凶猛丑陋的东西想把她撞下树。

 都怪她贪看风景,趁着兰打理午膳时,没知会她便走进山林里,等回过神来,就见一只山猪对着她目露凶光,声声低吼,她只来得及爬上最近的一棵大树,那山猪便已冲上来。

 “哇、哇!你别再撞了,我不好吃,求你快走吧!”树摇晃得好厉害,她险险要抱不住树⾝,她很怀疑在这只山猪的冲撞之下,这树还能撑多久。

 “殷大哥,你在哪里?”她放声大叫。她⾝上半点武器也没有,要是掉下树,肯定成了山猪的点心。

 树⾝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喀啦”一声,树⼲碎裂的声音响起。完了,她脸⾊一⽩,更加死命的尖叫。

 “小惜。”一声惊惧加的狂喝声响起。

 她头一转,就见一条铁灰⾊的⾝影朝她急奔而来,神情慌

 苏小惜如获救星的叫道:“殷大哥!”

 话声未断,那山猪又是重重一撞,脆弱的树⼲再也承受不了‮击撞‬“啪”的一声断为两截,苏小惜惊叫一声,摔落在地。

 “小惜。”殷无恨狂吼,心跳几乎要停住。

 苏小惜摔得眼冒金星,却顾不得痛翻⾝便要跑,那山猪何等敏捷,尖锐的撩牙马上朝她直扑而来。

 苏小惜还来不及惊喊,一双有力的臂膀已将她护进怀里,朝一旁滚去?

 鲜⾎溅上苏小惜⽩净的脸上,她尖叫一声。

 山猪扑了个空,怒红着双眼,再度朝他们冲来。殷无恨将苏小惜推到⾝后,以⾼大的⾝子护住她。

 穷追不舍的山猪发狂般地扑到他们面前三尺处,此时“嗤”的一声,一支疾箭破空而来,⼊山猪的额顶,直直贯⼊脑们,山猪发出了凄厉的叫声,砰然坠地,庞大的⾝躯扭了几下后,便静止不动。

 “殷兄、苏姑娘,你们没事吧!”上官靖握着弓箭纵马赶至,他比殷无恨慢了一步,那支箭便是他的。

 他一跃下马,赶到两人⾝旁,眉头不免拢聚“殷兄,你受伤了。”

 铁灰⾊的肩膀上⾎流如注,他抱着苏小惜逃离山猪的攻击时,被撩牙刺中。

 按着肩上的伤口,他淡淡的道:“不碍事。”然后转向苏小惜“小惜,你没事吧?”

 苏小惜惨⽩着脸,瞪着他肩上的伤口,久久不发一语。

 她是吓傻了吗?殷无恨笨拙的道:“没事了,山猪死了,你别怕。”

 他的安慰徒劳无功,她仍是瞪着他肩上的伤口,小小的⾝子也颤抖了起来。

 “小惜?”

 良久后,苏小惜终于有了动作,她手一扬,重重的掴了殷无恨一巴掌。

 那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的力气,殷无恨脸被掴得偏向一边,整个脸颊‮肿红‬起来。他怎么也没料到苏小惜会有这种反应,不由得呆住,就连一旁的上官靖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要这幺做?”苏小惜握紧拳头,颤着声道,声音里満是庒抑。

 殷无恨太过诧异,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要救我有的是办法,那只山猪挨得了你一掌吗?甚至你随便捡颗石头砸它,都可以教它脑浆破裂,你为什幺非得拿自己当⾁盾,让那只山猪有伤你的机会?”她咬紧红

 “小惜…”眼前的人儿动得不住颤抖,一张俏脸上全是气急败坏的神情,他从未看过这样的苏小惜,不由得手⾜失措,他伸手想碰触她,却被她拍开。

 她用力嘶吼“你在江湖上历练多年,不会不知道怎么样应付危险,你会犯这么大的错,都是因为我!你宁可自己当⾁盾,也不敢冒万分之一的险。如果今天被山猪攻击的是别人,那么结果便不会是这样了。”

 “小惜。”殷无恨心疼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喜一个人,不是要为他而死,而是要为他好好活着,你为什幺总是不懂?你连自己都不爱,你要怎么爱我?”她掩住脸,放声大哭。

 自认识苏小惜以来,总见她扬着一脸甜笑,翩然无忧,即使病再痛苦也不曾掉泪,他从未看过她哭成这样,仿佛心头积了重重的委屈,必须狠命哭泣才能宣怈一二。

 “小惜!别哭了…”她频频菗奖,嘶声力竭,再这样下去,会哭坏⾝体的。

 苏小惜不理他,仍是啜泣,突然间,只觉口一窒,教她几乎要不过气来,她警觉到自小着她的撕裂痛楚再度回来,不噤揪着口,闷哼出声。

 殷无恨察觉到不对,扶住她的肩问道:“怎么了?”

 大颗冷汗由她额间渗了出来,她紧闭着眼,用尽全⾝的力气抑制着那股痛楚,但却徒劳无功。

 “小惜!你睁开眼,别调⽪了。”他又惊又慌,声音微颤,她装病骗他早非第一次。

 苏小惜疼得全⾝虚软,脸⾊由⽩转青,气若游丝。

 上官靖见不对劲,忙趋向前来,把住她的脉。

 “小惜。”殷无恨轻拍着她的脸颊,一股寒意由他脚底窜起,占据他的四肢百骸。

 她紧闭的眼睑轻轻一动,勉強睁开眼睛,似是想说些什么,然泛⽩的双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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