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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今晚,你是属于我的!

 茱站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去。

 今天一觉醒来,月华已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张纸条…“I'llbeback!”

 她丢下那张纸条,彷佛那会咬人,云丞风则沉默地接过来读着。

 然后他只说了一句。“她比你诚实多了!”

 她只能苍白着脸,无言以对,当看到太阳渐渐西移时,她甚至希望时光可以就此打住…

 “妈咪,爸爸跟那个阿姨要去哪?”被她抱在怀中的儿子问道。

 她微微一笑,笑容充了苦涩,她抱着孩子坐下来,将小人儿兜在怀中。

 “爸爸跟阿姨有事情出去一下,晚一点就会回来了。”

 这话为什么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真的会回来吗?可即使再回来,一切也都会不一样了!

 面对这未知的变化,她感到强烈的恐慌,傍晚时,月华一身亮丽、肌肤透出保养过后的晶莹剔透再度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她几乎要出声阻止他们离去。

 但月华巧笑倩兮地说道:“你已经拥有他五年了,今晚就先借我吧!”她转向丞风,大胆地再一次宣告:“今晚…你是属于我的!”

 他们会做什么?会说什么?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

 “妈咪!你抱得我好痛!”崇祺动身子想挣开。

 “对不起…”她充歉疚地说道,放松手劲,可是仍忍不住将脸贴向儿子,现在就只有怀中这个温热的小躯体,可以带给她温暖。“宝贝,妈咪好爱你!”她忍不住哽咽地说道。

 “我也好爱妈咪!”崇祺甜甜地响应。

 她闭上眼,感谢老天爷!或许她有可能失去另一个所爱的男人,但至少此刻,她还拥有这份奇迹。

 只是,一想到将会失去他,她的心仍痛得仿佛将要四分五裂似的。

 抱着儿子,仰望上方,她默默祈祷。

 老天爷,再一次赐给我力量,让我有足够的勇气和精神,面对这一回的挑战。

 丞风沉默地看着对面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月华,她毫不扭捏的向茱宣告后,便拉着他出门。

 在看到他老婆一声都不吭时,他不为之气结。

 五年不见,月华像胎换骨般变了个人,她不再是往常那个娇娇女,而是多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独立与犀利。

 这样的她,比以前更有魅力、更吸引人。

 “这些年来,应该有很多男人追求你吧?”在问她的同时,他也反问自己在想象那个画面时,他会不会有妒意?而答案是肯定的,他会嫉妒、会不舒服,但…却也有点不同,而他还在思索那份“不同”是什么?

 “当然!”她用手支着脸,偏着头,风情万种地睨着他。“你怎么会以为我没人追?你这些年难道都没想过我日子会怎么过、会遇到哪些男人?”

 “我当然想过,”他凝视水杯。“尤其在第一年的时候,我只要一想到你,就快要发狂了!有太多、太多的不甘愿!好几次…若不是兵役在身,我一定会冲到美国去找你。”

 “毫不犹豫地拋下你的‘子’跟‘儿子’?”

 他迟疑了一下。“那时候应该会…”当时茱根本就不让他亲近她和儿子,好象他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对于他提供婚姻和姓氏,一点感激都没有,令他恨极了。

 她没有错过他的迟疑。“那退役后,你自由了,为什么还是不来找我?是不再想我了吗?”她柔声问道。

 他没有马上回答。

 “虽然有无数的男人追求我,可我就是忘不了你,所以全都拒绝了。”说完后,她的手覆住他的。

 当她用温柔和娇媚编织情网时,鲜有男人能逃得过…他深口气。“不!不是这样!而是我告诉自己要忘了你,重新与茱开始。”

 她脸上的柔媚马上消失不见,但那只是一瞬间,她垂下眼睫。“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呀…”她轻喃说道。

 他一震。“不是这样的!”该死!为什么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算了!”月华看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站起身。

 “什么时间?”他困惑地同她站起来。

 她将外套穿上,然后挽住他的手臂,亲密地倚偎着他。“当然是…看戏的时间喽!”

 看戏?他震惊地望着她,看什么戏?

 由美国“提夫剧团”演出的莎翁之剧“仲夏夜之梦”在中X堂演出,当他们坐到第十排中间位置时,丞风还搞不太清楚状况。

 “为什么你要带我来看这出戏?”他忍不住问道,今天会同意与她出来,是打算把话与她说清楚,但状况完全超出他所预期的。

 “看就是了。”她朝他嫣然一笑。

 仲夏夜之梦是描述雅典城有一对恋人赫米雅和赖桑德,两人虽然相爱,但赫米雅的父亲亚斯认为赖桑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因此请求雅典城城主出面主持公道,想藉此迫女儿听从他的话!和他安排的对象狄米崔结婚,但赫米雅拒绝,并决定与赖桑德私奔,他们不小心把这个消息透给赫米雅的好朋友海伦娜知道。

 那晚,赫米雅和赖桑德躲进了雅典城外的森林。海伦娜因爱恋狄米崔已久,为了让恋赫米雅的狄米崔死心,便将这项讯息告诉狄米崔,而狄米崔为了阻止他们私奔,马上追了过去。海伦娜则为了挽回心爱之人,也紧紧跟随狄米崔进入了那片充传说的森林,故事于焉展开…

 此时进行到第二幕,海伦娜追到狄米崔,她想阻止他继续追赫米雅,却被狄米崔推到地上,望着毫不留恋甩头离去的狄米崔,海伦娜垂下头悲伤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看我一眼!我是那样的爱你呀!我应该放弃吗?”突地,她抬起头。“不!我不放弃!谁说女人只能被爱而不能主动追求所爱之人?”海伦娜努力爬起来,对着森林大喊:“狄米崔,我不会放弃你的,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她提起裙摆往右舞台奔过去。

 月华靠向丞风,轻声说道:“她说的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丞风轻轻一震,保持安静,目视前方。

 戏继续进行…

 与妖王后斗气的妖王,听到海伦娜的爱情宣言,深受感动,于是他决定帮助这个可怜女孩,他命令帕克将爱情花的汁滴到狄米崔的眼睛,使他一睁开眼,便会疯狂地爱上第一眼所见到的女人。

 可是帕克错了,他不知道今晚森林中有四个雅典城男女在晃,于是错把爱情花的汁滴到赖桑德的眼中,当他被不小心绊倒他的海伦娜醒时,马上疯狂地爱上她,并到处追着海伦娜,而发现爱人莫名其妙变心的赫米雅差点发狂,她抓住赖桑德。

 “亲爱的!你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过我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你对我山盟海誓过,说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地爱我、保护我的?不是吗?”

 赖桑德冷酷地甩开她。“别说笑话了!当爱已经不见了!那些话就如同地上的沙石一般,一文不值了!”

 月华转向丞风,幽幽地问道:“那可是你将要跟我说的话吗?”

 丞风闭上眼,沉默不语。

 舞台上的赫米雅狂地对赖桑德大喊:“我还是我!一点都没变呀!你为什么会变呢?”

 只是赖桑德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海伦娜身上,并攻击着也因为滴上爱情花而爱上海伦娜的狄米崔,形成两男争一女的局面…

 在精灵帕克捣蛋煽动下,原本应该宁静安详的森林变得混乱、吵闹不休,在看完好戏后,即将天明之际…再巧手一挥,让所有人睡着,待醒来之后,恢复正常,赖桑德和赫米雅继续相爱着,狄米崔也与海伦娜成一对,一切都是皆大快!在幸福的婚礼中落幕…

 看完戏后的两人,漫步在外面的石板路上。

 这是一出喜剧,所有看戏的人脸上都还洋溢着笑容。

 “你觉得自己像剧中哪一个角色?”月华问道。

 丞风闷不吭声。

 “你不回答,是因为不愿还是不敢?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代替你说吧!我是赫米雅,你是赖桑德,而茱就是海伦娜,至于魔法汁,就是那个孩子。”

 “为什么你会这样比喻?”

 “因为你本来是我的情人,却因为那个孩子的关系,而与柳茱在一起,你不觉得这一切跟戏的内容很像?”

 她捧住他的脸。“这些年你们在一起生活,久而久之,你就以为自己爱的是她,但实际上,在你心底,你最爱的人仍是我!”

 他震惊地望着她,脑海中也不浮起疑惑,他与茱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幻梦吗?

 想起过去两年来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是很真实的存在,就像他和月华的恋情,也曾深刻存在过一样,各在他生命中的不同时段里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他不否认自己曾想过…如果他最后的选择和唯一是月华,结果会不会更好、更幸福呢?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最好!

 但当他拥有的,带来了和平与宁静时,那样的意念便会变得淡薄,然后渐渐地被遗忘…

 他深口气。“你的确是我的最爱、我的青春,也是我的幻梦,为了你,我可以做很多傻事、付出所有…”

 月华闻言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但…那都过去了。”

 腔喜悦与热情顿时被浇熄。

 “不!不会过去!”她抓住他前的衣襟。“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太迟了!”

 “不!不会迟,”她下心中的恐慌,强自镇静地说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五年前的今天…我们订下了一个约定。”她抱住他,柔在他的下巴轻吻着。“你还记得那个约定的内容吗?”

 他愣住,她是说关键的那一夜吗?

 感觉到他的僵硬,她知道他想起来了,微微一笑,美丽的脸颊在他的膛磨蹭,像只猫般。

 “记起来了吗?你对我唱着‘第一支舞’,我们说好要身心合一的,让我们彼此不再猜忌,对彼此了解更深…”她的靠向他的耳朵,吐气如籣地说道。“这五年来,即使有许多男人热烈追求我,可我还是守身如玉,不让任何男人触碰,仍为你保持着处女之身…”

 他一震,想推开她,可她却如八爪鱼般上来,紧紧抱住他。“你不可以说不!这是你欠我的!”她厉声说道。

 欠她的…他缓缓垂下手,感觉到怀中女体的柔软,一股浓郁的芳香不断钻入他的脑袋,五年的生活,使他极易被挑起。

 如果五年前的今天,他就拥有了她,他们会…?

 亲密抱着月华这一刻,一些原本很混乱的感觉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清明起来。

 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捧起她的脸,用眼睛细细描绘她精致的五官,这张脸曾令他魂牵梦萦,以前有许多幻想和对未来的规划里都有她,即使是现在…她依然在他的心中有着极特殊的地位。

 一看到他平静的神情,她反而慌了,忙推开他。“不!别说!什么都别说!”

 “对不起!月华…我不能,你的‮体身‬和贞应该留给能够爱你一辈子的男人,我不配。”他轻轻说道。

 “你想告诉我你爱柳茱?”她厉声问道。

 “我是爱她!”

 “你那不叫爱!你是因为责任和义务而爱她、留在她身边的!”

 他苦笑。“我不否认,可能一开始真的是这样吧!毕竟这样的感觉不是一朝一夕所成。”他看向远方,过去很少去思及这个问题,不!应该是说下意识逃避去思考,直到月华再度出现,勾起了对过往的回忆,才发现忽略掉许多感觉和情感。“…我对茱的感情原本就像一道伏,偶尔才会在地面上出现,然后消失,如果…五年前的那一晚,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跟她的集或许就仅于此,但…发生了‘意外’,伏冒出了头,成了一条小溪,我原本期待那只是一条小溪,只想让它浅浅地过,直到属于我的大河重新回来,但不知不觉地,随着时间,那条小溪没有变大,却愈刻愈深,形成了峡谷,深到盖过原本那条大河曾经过的痕迹,深到让我会痛,难以割舍,这才发现…原来这条小溪…已经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看着他,这是什么比喻?,她不能接受!

 “我呢?我这条原该属于你的大河该往何处?原来的水道已被侵占,大河怎么办?只能在平原漫、四散,直到那水完全被蒸发吗?不要说有别的男人这种狗话,如果我忘得了你,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丞风闭上眼睛,这辈子已注定要辜负她了。

 他定定看着月华。“明知对不起你,但我还是要说…我爱茱,已经爱了很久、很久…她是我这辈子想共度白首的女人。”

 月华静静凝视他半晌,突地凄然一笑。“原来我没变,而你却变了…”

 而这一变…就不可能再回复过去了吗?

 站在开黄花的高蒿菜菜田中,泥土和着花香的气味抚平了她紊乱的心思。

 她把手放在额头,挡住刺眼的光线,看向一畦接着一畦的绿色田野。

 “妈咪!有蝴蝶。”崇祺一边喊着,一边在田埂上追跑着。

 “小心点,别摔着!”才说完,就见小小的身影仆倒了,她连忙奔过去,但崇祺已经很勇敢的自己站起来。

 “我没哭!”崇祺勇敢的向母亲报告。“爸爸说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自己跌倒,自己爬起来。”

 她摸摸儿子的头。“好!爸爸说的很对!但你自己要小心,别老是摔倒!”听到儿子提到他父亲,心口不由得一阵疼。

 “好!妈咪那边有铁轨,我可不可以去那玩?”

 顺着儿子指的方向望过去,在菜田的另一头,有以前台糖小火车专用的小铁轨,如今已废弃不用了。

 “好呀!妈咪跟你一起去。”她牵着儿子的小手一起走向废弃的轨道。

 “火车走走铁枝,十点五分到嘉义,阿娘生水免扬气,亲像红花会退时…”一边和孩子跳着枕木,一边随口朗

 崇祺听了有趣,也跟着念,只是念到火车行到台南时,他突然打住。

 “妈咪!”

 “嗯?”

 “爸爸会坐几点的火车来外婆家?”

 她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妈咪也不知道,爸爸…可能没办法来吧!”

 “为什么?”小脸上尽是不解。“爸爸跟阿姨办事要那么久吗?”父亲昨晚出门没多久,母亲就匆匆带着他回南部外婆家了,虽然外婆家很好玩,但少了爸爸就没意思了。

 她低身抱住儿子,不敢让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爸爸他…可能在家等我们呀!”也可能已经离去了…

 她知道自己懦弱,没有勇气面对他的决定,所以先行一步离开,或许,下次见面时,就是要谈离婚的事了,而在那之前,她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好难、好难…

 “如果爸爸在家,就叫他赶紧过来嘛!外婆这里好漂亮喔!”现正值高蒿菜开花的时节,触目尽是一片绿叶黄花,有说不出的宜人。

 她闻言闭上眼睛,不敢出声,深怕一开口,情绪就会控制不住。

 以后…她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他爸爸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突然间,她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要退缩?她应该要勇敢争取,但…

 她哀伤地想道,就因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太过纠葛复杂,她记得他曾经多么热烈追求过月华,他们两人是如何热恋…他曾为她深情款款朗诵情话,甚至那一晚…他想结合的对象也是月华…

 所以.她无言的将选择权让出来,退缩地、怯懦地带着儿子逃开。

 “妈咪,你怎么哭哭?”发现母亲在眼泪,崇祺有点不知所措。

 她伸手抹去泪水,可眼泪却像泛滥似的,怎么也抹不干。

 “爸爸!”崇祺突然大喊。

 咦?她抬起头,飞快地转身,站在菜田另一端的高大身影不就是他!再度涌上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儿子挣出她的怀抱,快步冲了过去!然后,跳进男人展开的大怀抱中。她双腿发软地蹲了下来,没有勇气跑向他。

 着黄花,她泪眼蒙眬地看见他把儿子拋向天空又抱住地玩耍着,然后让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如果这是最后幸福的画面,她要牢牢记在脑海中。

 丞风走近,放下崇祺,让他继续在铁轨上玩着。

 看到她,他真不晓得该冲过去把她掐死还是紧紧抱住,当他回到家,见到只有一片黑暗接他时,他差点疯掉!

 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她决意放弃他了吗?

 她真的想把他“让”给月华吗?

 可当他读着那张留有泪珠痕迹的字条时,他除了生气之外,更觉得心疼…

 台中突然变得好冷,所以我带儿子南下找太阳。

 找太阳?把他一个人丢在台中…真是狠心呀!

 但…他想他知道她逃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乎了,所以才不敢面对他…

 他一把拉起她,抱着儿子,不发一语地往前走。

 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拉着走。“你…要干么?”

 他没回答她,维持这样的状态直到回到柳家,他将孩子交给柳母。“妈,孩子就麻烦您照顾了。”

 然后他又拉着茱往外走去,直接上了车,开走。

 茱着被他抓得近乎瘀青的手腕,生气地瞪着他。“你到底怎么了?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说清楚?”

 他依然不发一语,只是专注地看着前面开车。

 看到他紧绷着下颚,她也只能腹的疑问。沉默慢慢笼罩整个车内,她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凝室,便伸手打开收音机,随意转了个电台。

 不管什幺都好,只要有声音就可以!

 她望着窗外,不敢再看着他。

 他跟月华昨晚怎么样了?是否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决定要去完成离婚手续了呢?

 他…打算拿她跟儿子怎么办?如果真离婚了,会如当初所协议的,孩子归她所有,而他…会不会反悔呢?

 现在是要回台中吗?

 无数个假设和看法拚命在打转,但就是没那份勇气问出口。

 就在迷茫的当口,广播主持人说的一段话引起她的注意。

 “所谓的鸳鸯地,就是夫一方有人死去的时候,如果将死者埋在那边,三年后,另一半也会跟着而去…基本上,风水师会尽量建议别使用鸳鸯地做坟地,除非…夫真的情深,无法忍受另一半离去,只有自己独活下来的…”

 夫情深…她突然很悲哀地发现,如果他真的先她一步而离去,只怕她也不能独活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对他的感情会深到如此地步呢?她怎么会那样不小心呢?

 她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脸下了泪水,但她很快就拭去。

 不哭!不哭!绝对不哭!

 她不是早就想通了吗?不是早就预期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吗?

 所以…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她在心中如催眠般反复地默念着。

 当路边指示通往垦丁的路标进入她的眼帘时,她突地回过神,他带她来垦丁?

 她诧异地转头看他,而他依然板着一张脸开车。

 “你…”开口说了一个字后,便说不下去,望着前方,默默揣测他带她来垦丁的用意。

 当她以为他会带她到五年前出事的小木屋时,他却带她来到一间新盖好的饭店,在柜台checkin后,便牵着她的手直直走进电梯。

 “小木屋已经拆了。”他总算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鼓起勇气问道。

 “因为我想要跟你做真正的夫!”

 他说得轻松自在,她则听得呆若木

 他牵着她走进宽敞舒适的房间,尽管外面可以清楚看到蓝天碧海的美景,但她无暇欣赏。

 真正的夫

 她有些晕眩地望着他,而他则一瞬也不瞬地凝着她,这几个月来在他们之间窜动的电,急速升高,即使房内开着空调,他们仍感到燥热。

 她不平稳地了一口气,那已足够打破存在他们之间的雾。

 他缓步走向她,像害怕她逃走般地紧紧箍住她的双肩,她不觉晃了晃,全身感官变得敏锐起来,他的呼吸、体温、气味深深勾动了她。

 他眸中的情感和光热几乎让她招架不住,他靠她更近了…是他将她拉近,还是她走近他的?

 她不知道…她心慌意地闭上眼睛,面对这陌生的状况,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看着我!”他低哑的声音阻绝了她的逃避。“不准你再躲!不准你再逃!”

 她睁开眼,无助地看着他,她想解释其实她没逃,但…只怕这话会说得心虚。

 “你知道昨天回到空无一人的房子时,我差点疯掉吗?”

 他脸上出的痛苦.令她忍不住心痛地抚上他的脸颊。“对不起,我只是…”

 “别说!什么都别说,现在…我只想要这个!”他低下头,用封住她的。

 顿时,强烈的情感风暴席卷了他们两人。

 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倒在上,动作迅速地去两人的衣服,让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隔的紧紧靠着。

 他息着,低头对她说:“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

 用手指描绘她的眼睛、鼻子和嘴,然后将脸颊贴住她的。

 “你怎么可以逃?怎么可以?”他一边说话,一边滑下,在她的口反复摩娑。“不要躲我!不可以再躲我!”他声音中的痛楚教人心碎。

 她的回答是拉起他的头,捧住他的脸深深亲吻着,她不再疑惑,也不再欺骗自己了,她要他就像他要她一般的强烈。

 她翻身将他在身下,主动吻着他的脸、他的

 每个动作、每个亲吻都是在告诉他…她爱他、她爱他…她不问未来,只求现在,拥有此刻更胜于拥有一生一世!

 他忍受不住,呻从他喉头窜出,从灵魂深处涌上的烈情感,令他急,反身覆住她,不用询问,她已心甘情愿地紧紧偎向他。

 她毫不保留的敞开自己,想带给他快乐,他的进入,与他没有空隙的合而为一,不只体,还有灵魂…

 完全的燃烧…直到那炫耀夺目的火花迸开…

 夕阳余晖撒在海面上,形成了黄金海。

 房内紧紧相偎的身影,坐着一起看这美丽的景

 热情燃烧了一整个下午,不用任何言语,只用‮体身‬诉说平常不易说出口的爱意,时间在此失去了意义…

 他在她光的肩上轻轻印下一吻。“你南下找太阳…找到了吗?”

 她没有回答,枕着他的臂膀,内心充幸福,却仍不免挂虑,即使此刻多美好,但该面对现实时还是要面对。

 望着夕阳的余晖。“月华呢?”

 他静了一会儿,才幽幽叹气道:“她走了。”

 她猛地抬起头,差点就撞到他的下巴。“她…?”

 他苦笑。“她没放弃,但我先溜了,很没用,是吧?”

 她静默不语,月华没有放弃,这意味着…她还会再回来抢他?

 他轻抚她的手臂,然后与她十指。“你曾问我一个问题…你要我在钻石和石头之中选一个,记得吗?”

 她点点头。“我记得。”

 “你把石头描述得太模糊了。”

 “怎么说?”她的心微微轻颤。

 “你忘了说,我为了寻找那颗石头,曾经上山下海,走遍溪河谷后,才发现它其实就在我的身边,唯有那颗石头,会在我做错时臭骂我一顿,像良心一样…也因为那颗石头,我才得以度过许多难关,更因为拥有那一颗石头,让我觉得拥有了一切…它虽然不起眼,但在我的心中,它已经比钻石更可贵,价更高!”

 她不发一语地咬紧下,泪水已然滑落脸颊。

 他伸出手指头勾起她的下巴,轻柔地抚去她的泪水,然后吻住她的,用舌头轻她咬过的齿印。之后再抬起头,表情异常严肃地望进她的眼。“我不想离开你跟孩子,即使你把我推开,我还是会一再的跑回来…”说到这,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对我能有像当初对崇祺的一半,誓死保留我,免得让我老觉得自己可有可无,窝囊极了。”

 她伸手环住他,脸贴着他的。“你真的不走?”

 “不走!”

 “即使有一天你发现我是块老得难以咬得动的牛干?”她闷闷地说道。

 他差点失笑。“那我会直接把那块牛干丢到汤炖煮,直到它变软了为止。”一边说一边调整她的姿势,让她的柔软抵着他的‮硬坚‬。

 “那我会留你…至死方休。”她缩紧手臂,以坚定的语气说道,她不再执着于对月华的歉疚了,她只想自私地捍卫自己所爱。

 “一言为定!”他亦紧紧地环住她。说到死,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你比我先死,我会将你埋在鸳鸯地中。”他柔柔地说道。

 她两眼睁大,没想到他记得广播中说的话。

 眼中再度蓄泪水。“你不后悔?”

 “不会,你呢?”

 她深深凝望他。“如果你比我早一步先离开人世,只要确定儿子已经可以独立自主后,我便会随你而去。”

 他忍不住呻一声。“又来了!你会我跟儿子决斗!”

 “不!我没…”还来不及说完,他已温柔探入她的‮体身‬,令她倒一口冷气。

 “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跟儿子竞争,以求夺取你心中第一名的宝座!”他开始温柔律动、惑着。

 强烈的幸福感从她的心底泛开来,蔓延至全身,她合着泪光,捧着他的脸,轻地说道:“你跟儿子都是我心头上的第一…我爱你!”

 他闷哼一声,高同时淹没了两人,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天堂的滋味是如何了。

 伏趴在她的身上,大口、大口地息,当他抬起头时,眼眸里隐隐泛着泪光…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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