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 愫
那滋生在心底的爱意,
在你的灌彻下,
逐渐的、缓缓的、羞怯的,
萌芽了。
纪雨情很少一觉无梦,生活中许多压力总让她难以沉睡,但这一次,她酣睡得像个刚出生的小宝宝,无忧无虑,不省人事。
她以为自己真的死过了一次,那种同时失去了体身和灵魂的感觉,不是死了是什么?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感觉有如重生为人,而且,是一个尝过极乐滋味的女人。
眨眨眼,她发现自己
下一滴泪,仿佛是种生命的印记,证明她体验过了身为女人的幸福。
虽然是在一种很荒唐、很诡异的状况下,但如果下一秒就要死去,她至少可以对自己说,她曾经活过,以女人的身分活过。
看着窗外,月儿偏西,应该早过了午夜,她这才惊觉,两人竟然从下午睡到现在?她原本的生理时钟完全被打坏,不!就连她原本的生活准则也都
然无存。
她发现,她并不讨厌这样的
序。
在她这样平凡而无味的人生中,能够暂时搁下肩头的重担,纵容自己度过假期一般的疯狂生活,不也是很值得回忆的一段吗?
转过头,她看见枕边的男人,那张俊朗的睡脸竟让她觉得好可爱。
她和他认识才几天而已,她只知道他是旅行业的老板,他开车开得很顺,他喜欢干净整洁,他吃饭不会发出声音,还有…他做
的时候很惊人。
除此之外,她并不了解他的个性、他的过去、他的人生观感,但多么奇妙,她竟会在他怀中安歇,并感到淡淡的甜蜜。
不知这结局将会如何?但她想,在某方面,她是感激他的。
睡不着了,她想下
去走走,或许在这月光之下,她可以好好想想过去和未来,这是她很少有过的平静。
轻轻推开他的双臂,但才一动就发出铃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脚链上的铃铛。
“上哪儿去?”听到铃声,白宇恒马上惊醒,抓住她细致的足踝。
纪雨情僵在那儿,脑中闪过一个借口“我…我肚子饿了。”
“喊饿的人应该不是你吧?”他
边扬起笑意,
的,不怀好意的。
“呃…”她不知如何回应,想起他那般费力使劲,好像是她欠了他。
“小奴隶,去煮消夜给我吃!”他咬着她的耳垂“我要你好好伺候我!”
“哦…”她没能拒绝,一翻开薄被,发现自己和他都是赤
的,急得马上转身,想下
穿衣服。
他把她害羞的模样全收进眼里,不由得发出低沉的笑声,
膛中
是闲情逸乐,呵!上一次他这样放松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只可惜,纪雨情的双脚一落地,全身马上酸疼起来,都那么久没做
了,她忘了事后会有些不适,尤其初次经历“死掉”一般的高
,现在她更觉得吃不消。
听见她闷声低
,他上前环住她的肩膀“我把你
得太累了?走不动了?”
她红着脸点了头,这又让他涨
了虚荣和骄傲“可怜的小奴隶,我来伺候你吧!”
他一下
,自己套上长
,又从衣柜选了件白色睡衣,轻轻缓缓为她穿上,啊!他的眼光真好,挑的都是最适合她的。
然后,他伸手将她横抱,就像抱着一只小白猫,一步步走出房、走下楼,直到厨房
理台前,才慢慢将她放下“站得住吗?”
他的呼吸就在她颈边,他的
膛就在她背后,她只觉得全身发抖,几乎就要站不住了,但双手握在桌边,勉强还是可以支撑。
“要煮什么?我帮你拿东西。”他低着头,在她耳畔低语,一派温柔体贴。
“我想…煮一道什锦面好了。”她
代了几样东西,他都—一从冰箱中取出。
就这样,她站在
理台前切切洗洗,而他站在背后环住她的纤
,似乎是为了让她站稳,却只是让她更觉得虚弱。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她领口内的秘密不再是秘密,却像是无声无息的
惑,轻轻颤动着有如呼唤抚慰。
“好香。”他埋首在她的发丝间,不知是在说她香还是消夜香?
纪雨情得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才能专注在该专心的事情上,她可不想煮坏了一锅好面,那有点没面子,也有点…怕他失望。
奇怪,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的想法了?自从被“
”进这间屋子以来,她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算了,先不去想了,随着生命的脚步而行吧!眼前既是“被绑”的日子,她也就该细细体会,
后或许不会再有这般的“奴隶”生涯了。
她舀起汤试了试味道,自己都觉得满意“好了,拿碗来盛吧!”
白宇恒自告奋勇,代为处理,捧了两大碗上桌,香
、热呼呼的,光是看着、闻着就觉得好吃。
“我好像真的饿了!”他先喝了口汤“嗯!有你的味道!”
什么啊?他讲这种话好暧昧!纪雨情低着头,默默吃她那碗面。
屋里安静下来,他们连吃面也不大发出声音,气氛变得有点奇妙,若是在以前,他们可能都想像不到,会有和对方一起吃消夜的可能吧。
白宇恒连吃了两碗,心满意足的“以后你都得做饭给我吃!”
这什么命令?就算想也不一定做得到啊!纪雨情看他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心里却忍不住甜甜的。
“我去洗碗。”饭后一定要马上洗碗,这是她改不掉的习
。
看她收拾碗筷站在水槽前,那窈窕的背影让他离不开视线,穿着白色睡衣的她,里面依然什么都没穿,那专心洗碗的样子,显得有些圣洁又有些
惑。
“我来帮你。”他站到她身后,双臂绕过她的
身。
“不用了,才…才一点点而已。”她心一慌,差点把碗打破。
“瞧你这么不小心,我怎么能放心呢?”他贴上她的背部,感觉她的俏
就在自己
下,那柔
的触感好极了。
她僵硬着、紧张着,任他握住她的小手,肥皂泡在两人之间滑溜溜的。
冲水的时候,他故意
到她
前“糟糕,把你
了!”
“没关系的…”她一低头,却发现双峰隐隐透明。
“不行,我要帮你擦干。”他
起一张面纸,擦过她的
部,但他手上都是水滴,这下不擦还好,越擦是越
了。
“竟然擦不干?怎么会这样呢?”他故意在她的那儿磨蹲着。
“你…你别闹我了!”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却挑起地更高涨的火焰。
他故意用责怪的语气说:“你刚才到底是煮了什么元力面?害得我现在全身好热,体内好多能源,不发
都不行,这走你自找的!”
“我才没有!”她躲不过他的坚持,
前已经濡
,
出玫瑰
的
尖。
他含住她的耳垂,一手探进她的领,一手拉起她的裙摆“坏女人,没穿
罩也没穿内
,你明明就在
惑我!”
“是你不让我穿的…”她双手握在
理台前,人就快融化了。
两人身躯相贴,热力越发四
“你既然这么乖乖听话,现在又何必挣扎呢?”
“不行,在这里不行!”多荒谬!
“浴室都可以了,厨房有什么不行?小傻瓜!”他解开
头的松紧带,让长
滑落脚边,并一脚踏出了
脚,更能将她
锢在身下。
“不要,我就是不要!”她觉得这样好怪,谁会在厨房里这么做?以后她再看到这厨房的时候,一定会想起今夜发生的事情,那多羞人!
“要的!我们都要的,我要,你也要,我很清楚感觉得到。”他
吻过她的颈子,对她频频
息的反应非常满意。
“好
,拜托你别捉弄我了!”除了
,还有一种酥麻,直达她整片背部。
“喜欢吗?说!”他需要肯定,以往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反应对男人的冲动是那么重要、那么刺
。
“不!我不喜欢…”她不愿承认自己的快乐。
“倔强的女人,我总有办法叫的说出口的!”
他的汗水洒在她身上,灼热得几近烫伤“别那么用力,你…你
痛我了。”
“别说了!”好可怕的言词!纪雨情连听都不敢听,却又无法关上自己的耳朵。
“你是我的奴隶!你只能因为我而融化,记住这一点!”
是的,他发现了新的自己,原来他是个占有
十足的男人,怀里这个女人只能因他而快乐或痛苦,她就该是他的!
终于,他们达到了疯狂的极点,快速的攀升,又缓缓的下降,仿佛去过了天堂,又回到了人间,要体会那其中的过程,身心都得完全
予。
“我…我站不住了。”纪雨情已经全身瘫软,往后倒在他怀里,她怎能预料,自己在这煮饭的地方也能完全崩溃。
“有我在。”白宇恒
声
息着,圈住她往下滑的娇躯,多奇妙,这外貌端庄的女人,竟引发了他所有的潜能,他从不相信自己在厨房里会是如此抓狂。
抱起她发抖的身子回到
上,他打趣着说:“今晚的宵夜,真的真的很美味。”
几乎是一碰到枕头,纪雨情就闭上了眼睛,在半睡半醒之间,她想这一定是场梦…
白家,花园。
纪谷威在月
下漫步,一种奇妙的感受让他无法成眠,只有下楼来走走。
月光太过清亮,简直让人不安,就连夜风也太过温暖,莫名带来一份焦躁,真奇怪,他平常的心如止水都跑哪儿去了呢?
这时,另一阵脚步声也加入了他,那
面而来的身影,不正是高千惠吗?
“咦!你也睡不着”他对她的模样感到惊喜,一头长发绑成辫子垂在肩后,看来年轻多了,又显得有些脆弱。
两人在小径中相逢,高千惠面
诧异,点了点头“是啊!总觉得睡不着。”
“担心孩子们的事?”他看得出她眉间有些惆怅。
“有一点。”她该怎么说呢?其实也不完全是那样。
“儿孙自有儿孙福,有时我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涉他们了?”
纪谷威不是不自责的,他怎会给女儿找了个跟别人私奔的未婚夫?又怎会让儿子带着人家的千金私奔?唉!他是该检讨检讨了。
“为人父母,或许就是太想不开了,你也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
“也罢,不谈他们了,今晚的月光真亮,不是吗?”
“是啊!好像从没看过这样的月亮。”听说月光和
汐都会影响人们的身心,是否就因为如此,她的心才会跟着动
不平?
一阵夜风吹来,高千惠颤抖一下,纪谷威毫不思索,将外套
下来给她被上,并叮咛道:“当心着凉。”
“我…我没关系的。”好温暖的外套,那是他的体温吧?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脸红,真是的,自己都多大年纪了?对方还是个小她近五岁的男人呢!
“你就穿上吧!这是你先生的衣服,他不会希望你着凉的。”纪谷威含笑道。
“哦!”她也不推拒了,转了个安全些的话题“其实,我在想…你们佛光山的人也
好的。”
感觉到她的善意,他自然回敬道:“你们慈济功德会也很好,大家都是佛教徒,哪个团体还不都一样?只要是教人为善就够了。”
两人之间弥漫着和谐,一时之间,月光也变得柔和了,只不过,夜来香好浓、好烈,似乎要
惑了人们的心神。
“对了,我想我也打搅了很久,我该回家去了。”纪谷威突然提出这件事。
而她怕的就是这个,一慌之下立即回答道:“不…不行!”
“不行?为什么?”他还以为她已经想通了,应该对他没有敌意了才是啊!
她找不出理由,只得倔强道:“等事情有了结果,我才准你走!”
真是个想不开的女人,仍然坚持要“以物易物”吗?但为何她的嘴
又在颤抖?他似乎想透了一些什么,但又不敢胡乱猜测“好吧!我知道了。”
斑千惠不再多说,转过身跑回屋内,她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他会不会看出来了?
清冷月光,仿佛将她的心事照耀得毫无藏匿之处。
纪谷威站在原处,隐约明白,自己为何失眠的原因。
澎湖群岛,目斗屿。
这是最北边的一座小岛,在西南端有一处白色沙滩,海水澄澈见底,海中生物资源丰富,相当适合浮潜观赏。
又是晴朗的一天,蓝天白云,阳光海
,除了玩耍之外实在没什么好做。
当地的船家载来数十位旅客,而白思寒和纪云鹏也在其中。
下了花衬衫,他们身穿清凉泳装,戴着蛙镜和潜水管,就在浅海处观赏海中美景,看着那贝壳、珊瑚、鱼群,在浅蓝海水之中,显得益发七彩鲜
。
海中的两人一直牵着手,看了几十分钟才抬头浮出海面,
上彼此惊喜的表情。
“真的好美、好漂亮!”思寒忍不住靶叹道。
“你先等着,我捡个最美的贝壳给你!”纪云鹏自告奋勇,又潜入水中。
思寒回到沙滩上坐下,静静望着眼前的海天一
,她想,她是不可能更幸福、更快乐的了,能够和喜欢的人在这天堂一样的地方,老天实在对她太好太好了。
花一波波拍来,她真希望能用什么方法留住手中的沙,以及此刻的时光。
但是,随着时间悄悄流逝,她突然警觉到,纪云鹏消失太久了,他究竟是潜到哪儿去了,怎么会这么久还不回来?
思寒马上站起来东张西望,看见其他旅客都在远处浮潜,而船家却在海岸的另一边打瞌睡,除此之外,海面上一片平静。
“云鹏!云鹏!”他是不是和她在玩捉
藏?他老爱开玩笑的,他真讨厌!
没有人回答她的呼唤,还是先下水找找着吧!她心慌意
的,赶忙戴上蛙镜潜入海中,却什么人影都看不到。
当她再次浮上海面,便决定放声大喊:“救命啊!有人不见了,快来救命!”
但是她喊了好几声,船家还是悠然安睡,而其他人也没听到她的呼唤,这下她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时候,一双大掌拍在她肩上“嗨!可爱的小姑娘,你一个人吗?要不要我作陪啊?”
那声音…那声音?她倏然回头,看清了是纪云鹏,她马上抱住他哭了起来。
纪云鹏愣了一下,手中的贝壳掉进了海中,他也没有闲暇去捡回,只能紧紧抱住了她说:“怎么了?跟你开开玩笑而已,我不会跟别的女生搭讪的!”
“你说要捡贝壳,忘了那么久都不回来,人家都被你吓哭了!”
“啊?”他这才恍然大悟“你以为我出事了,所以才哭成这样?”
“都是你不好!”她咬了咬下
“贝壳呢?在哪里?”
“刚才你一抱住我,贝壳就掉进海里了,我看大概已经回到海洋的怀抱了。”他耸耸肩,不以为意的笑道。
“你真可恶,又没有贝壳,又让我受惊吓,我不理你了!”她推开他,转过身走向沙滩。
“那我再去捡一个给你。”他说着要戴上蛙镜。
“不,不要去!”她吓得又转回来,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又不让我去?不是说想要贝壳的吗?我这就去找,你在岸边等着。”
“不要了,我不要那种东西!”她急得眼眶又要红了。
“为什么?”他眼中含着笑,终于拿下蛙镜“你给我一个理由啊!”“人家怕你发生意外嘛!”她嘟起嘴。
“为什么怕我发生意外?是不是因为你爱我,你喜欢我?”他贼贼笑道。
她都快担心死了,他还在嬉皮笑脸的!“突然讲这些做什么?无聊!”放开他的手,她又想转身走向岸边。
“你不说清楚,我就要去找贝壳。”他的威胁之词,说得非常之温柔平静。
“你好讨厌哪!有什么好说不说清楚的?这种事情还要说吗?你别再跟我开玩笑了,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喔!”
他将她拉到怀里,表情沉重下来“当然得说清楚,从我们认识以来,一直都是我在说喜欢你、爱你、要跟你在一起,你连一次都没说过,这样太不公平了!”
“我…我真的从来都没说过吗?”她问道。
“从来都没有!”他说得斩钉截铁,抱住她“你对我就怎么吝啬,一点甜言
语都不肯给我?”
“不说你也知道的,别为难我了。”她心生歉疚,语气软了下来。
“不行!我就是要听你说出来,不然我就不放开你!”他可是铁了心,这半年多来的辛勤耕耘,怎能没有一点小小收获呢?
思寒往远方一看,有些游客都转过头来了,看来他们的举动已经招惹他人注意了。
“云鹏,别人在看我们了,等晚上回饭店再说嘛!”她试着用拖延战术。
“爱看就让他们去看,我才懒得理他们。”他耸耸肩,双眸还是紧盯着她“你说啊!你到底爱不爱我?嗯?”
天!她怎么会惹到这么一个大无赖?从见面第一天开始,她就像受了他的诅咒似的,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现在还得当众公开爱意,这真让她头疼!
“说不说?不说我要亲你了喔!”他低下头,从她的额头开始亲吻。
“云鹏!”她挣脱不开,只得低低的、悄悄地说:“好嘛!人家说就是了,我…我爱你…”看她双颊粉红,听她娇声软语,他深深着
了“再说一次。”
“我爱你…”她的耳朵好烫,双腿好软。
“我还要听,我还要听…”
“我爱你…爱你…”两人都没有了声音,嘴
碰上嘴
,用另一种方法诉说爱意。
远处的游客都高声叫好,而
睡的船家也睁开眼睛,看着这一幕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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