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方
鱼肚白,南宫千令寻到西门家在略
的一处别庄,幸而派在这里的刘管家是刚从京城被调过来,还认得他,否则哪可能让他们进门。
站在
边看着昏睡的人儿,又冷又倔,真不知道是怎么养大的,才会养出这么一种
情来。
轻柔的将她扶起,为她运功疗伤,在
出淤积的瘀血之后,才唤来婢女为她换下染血的衣物,之后,接过下人煎好的藥回到房里,静待她的清醒。
梅茹君从深沉的昏睡中缓缓清醒,一睁眼,映人眼帘的竟然就是那可恶的男人,明知武功已被封死,她还是反手一挥,赏了他一个耳光。
南宫千令不躲不闪,她如今只是个手无缚
之力的柔弱姑娘,一巴掌打下不痛不
,比打蚊子的力道还小,就当是让她心里舒坦些,何妨?
"小心点,泼了藥可还要重煎一碗,
麻烦的。"他笑望着她轻
的模样,看来她短时间可能很难适应这种弱不
风的体身吧!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她咬牙道。
"呵呵,我可不认为现在的你能做到你所说的。"他轻笑,对她所说的话并不在意。
"你要不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她面孔冷凝,纵使没了武功,那
人的气势依然一如往昔。
"我如果要杀你,那又何必费力救你,这不是很奇怪吗?"南宫千令摇头失笑。
"哼!"梅茹君轻哼。
"别老是用鼻子
气,要杀我,也得等你偿完债务,恢复武功之后再说,现在先把藥喝了。"
"你是黄鼠狼给
拜年!我不会受你摆布的。"她毫不领情。
"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定自己不是黄鼠狼。而且,要你喝藥是希望你赶紧养好伤好开始还债。"南宫千令在
沿坐下,将藥端到她面前。"你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先告诉你,我喂姑娘喝藥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用我的嘴,了解吗?"他弯
与她眼对眼,暧昧的对她眨眨眼睛。
她的脑海中很自然的浮现那种景象,一张冷情的俏脸倏地涨红,无语的接过藥碗,咕噜咕噜的两三口就将藥给
下肚去。
"真乖。"南宫千令满意的接过空碗,很顺手的拍拍她的头。
她偏头闪过他的手,甚至扬手一拍。
"啧!你的脾气还真大,这么沉不住气,我看要报仇很难了。"
"你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不知民间疾苦的公子哥儿,哪知道我们这些冤家苦主的痛与恨!"梅茹君冷嘲。
"我的确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那又如何?犯了哪条律法吗?"南宫千令认真的望着她。"倒是你,刺杀朝廷命官,几条命都不够死!"
"你什么都不懂,少在那边大放厥词!"梅茹君冷寒的目光结上层冰霜。"除非你也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有着只因为不与贪官同
合污,惨遭灭门的恨!还有亲眼目睹爹亲的头颅被一刀砍下,温热的血
洒至你全身,甚至有兄长为了救你而被一刀劈成两半…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南宫千令无言的望着她,这才知道她竟有此等凄惨的遭遇,
也难怪她一心一意只为了报仇,可是,人不该只为仇恨而活。
"很可惜,我没有那种清廉英明的父亲。因为我爹在我小的时候,为了一个
女抛
弃子离家出走,至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
"当时的我体弱多病,能不能养活都是未知数,我娘不仅要劳心劳力的抚养我长大,还要应付我爹留下来的烂摊子,偿还庞大的债务,没
没夜抛头
面的与男人做生意争场面,只为多赚进几文钱,好养活我这个随时可能夭折的儿子。
"所以当我长大得知爹的作为时,我没有时间去恨他,或者去把那个女人和不负责任的男人找出来报仇,因为我要尽全力孝顺我娘,扛起家中所有责任,我忙着让自己过得更好,以不负娘的劳苦。"他突然无语,眼神落在远方,像是透过门墙,落在遥远不知名的地方。
梅茹君的
口仿佛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前一刻她还在指责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下一刻却得知他其实并不是不知疾苦的纨绔子弟,那剧烈的转折,让她一下子适应不来。
"不过还好啦!我的遭遇很普通,不像你那么凄惨,所以…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懂。只是我忍不住要猜想,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的亲人希望见到的吗?他们不惜牺牲自己让你逃出生天,如果你再执意往死里钻,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死不瞑目?"那落在远方的眼神缓缓的收回,重新落在她的脸上。
"你懂什么!那狗官用什么手段残害我的家人你可知道?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他偿命!"她冷酷的说,暗地为自己的心因他的一番话产生动摇而恼怒。
"他们临终前要你报仇了吗?我想没有,是吧!你要报仇不是为你的亲人,而是为你自己,你不甘心自己美满的家庭因此遭破坏,不甘心自己因此失去家人的温暖,不甘心被迫长大,提早尝到生离死别的痛,所以你要报仇。"
"你胡说!你…你…"梅茹君眼眶渐渐发热,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好可恨,好恶劣!他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说出那种话!
"别哭…"南宫千令惊愕的望着她滴落的泪,从初见至今,她一直都是那么强硬,表现得既冰冷又倔强,他完全没料到她竟会流泪!"好好好,我胡说八道,我
说一通,你别哭了。"
她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她绝对不是
因为被说中隐藏在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借口,她是太生气了,气他的自以为是、气他的出言无状…她只是太激动,才会
下泪来。
"报仇是我此生惟一的目的,等我恢复武功,我希望你离我愈远愈好!"抹掉眼泪,她不想在这男人面前示弱。
"这种事…到时再说了。"他轻笑,她难道不知道,以一个侍女的工资,就算一辈子也赚不了六万两银子。
***
他向来对礼教不甚注重,因此,为防止她找机会
逃,也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好的睡觉,南宫千令在卧房里另外加了一张
,两人住在同一个厢房里。对于她
烈的反对到对他视而不见,他皆耸肩毫不在意的面对。
"南宫公子,不好了!"住了几
后,今
一大清早,刘管家匆匆的来到他们暂住的厢房外,
低声音焦急的喊。
南宫千令立即披衣起身,开门让他进来。
"刘管家,怎么了?"
"南宫公子,大街上贴
了您和那位姑娘的画像,官府正全面通缉你们两个啊!"
南宫千令一叹,这种情势他并不意外,倒是林国栋到今
才有这种行动,反而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知道了,吩咐下去,嘴巴紧一点,千万别透
了我们的行踪,否则怕连西门家都被连累,知道吗?"
"是,小的明白。"刘管家立即道。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如果少爷在,也一定会吩咐小的这样做,南宫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
代,小的一定会办好。"
"那
托你购买的东西,都齐全了吗?"
"尚未齐全,还差两样,那人要小的转告公子,两
后才有公子要的东西。"
南宫千令了解的点头,他要的东西可不寻常,能在几
内给他,已经算不错了。
"我知道了,等东西齐了,我们就离开。"
"南宫公子,不需要小的联络少爷他们吗?小的听说你们是一起出游的,怎么会只有您一人来此呢?"
"这…说来话长,暂时不需要联络他们了,我还应付得来。"目前的情势还在他的掌握之中,毋需劳烦西门他们。
"是。"刘管家恭敬的应道,退了下去。
南宫千令思索了一会儿,才阖上房门。
"你都听到了吧!咱们俩可大大的出名了。"笑望着坐在
沿的梅茹君,他端来脸盆,放在椅子上,等着让她洗脸。
梅茹君为他的举动再次蹙了蛾眉,这几
他总是这样,为她做尽镑种侍女该做的事,他的举动算什么?到底谁才是侍女?
"这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三番两次的坏事,我早已取了那狗官的性命!"眉眼除了一片冷寒,并无其他。
"更有可能的情形是:你曝尸荒野,无人收尸。"那个林国栋绝非泛泛之辈,她太轻敌了。
"在那之前,我会拉着狗官陪葬!"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赔上性命报仇,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吗?"
"不管如何都与你无关吧!"
"报仇的方法有很多,你杀了他除了赔上自己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的亲人能复生吗?不行,对吧!而我相信,林国栋所做的坏事绝对不只你家这桩。现在,我们只要搜集他的罪证,让他伏首认罪,这种报仇才有意义,懂吗?"
"你以为凭林国栋如此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人,会留着那种毁了自己的证据,等着你去找出来吗?你太天真了!"
"你错了,就因为林国栋是个阴险之人,因此,为了控制那些人,一定会有那些人的把柄,而那些把柄,其实也是他的罪证。你放心,一定会有的!"
"就算真的有,你以为搜集罪证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不容易,所以我们得从长计议。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换个地方,躲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我不想连累其他人,我想,你应该不会有异议才对。"
"我能有其他意见吗?"既然他都已经决定好了,何必多此一问。
"当然可以,可是我亦有最终的决定权。"
这不是废话吗?
"要去哪里?"既知无用,就毋需再白费力气。
"长安。"
"长安?为什么是长安?"
"原因有三:第一,长安我
;第二,林国栋的势力并未伸展至长安;第三,我有个朋友可以帮助我们早
搜集到林国栋的罪证,而他就居住在长安。"虽然现在他人根本不在长安。南宫千令在心里补充,也许他还是该捎个信给东方…算了,就等他们回京再说,反正不过是看个比武招亲,应该不会拖很久才对。
虽然不甘心,但她知道他说的没错。
"你打算怎么到长安?没忘记外头大街小巷都是悬赏抓我们的布告吧?"
南宫千令
有成竹的一笑。
"我当然有办法,放心好了。"
不知怎地,他的笑容让她升起警戒。
"如果你不介意,请告诉我你的办法是什么?"
"咱们可以易容。"
易容?
梅茹君冷漠的望着他,易容术是这几年来除了练功之外,她惟一努力学习的。
"你要易容?"
南宫千令摇头。"不,是你要易容,为我们两个易容。"他不会易容,如果他能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被官府通缉的对象,他一定会跟东方学一两招易容术的。
"我为什么要!"
"除非你想一出这儿就被逮进牢里,更甚者当场横死,你可要知道,官府的通缉令是死活不拘,而且,你现在可是个手无缚
之力的弱女子喔!"
梅茹君冷眼一睇。"这不都拜阁下所赐?"
"我承认。"南宫千令不在意她的冷眼,反正已经渐渐习惯了。"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你不能否认这是惟一的办法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任何工具,我如何易容?"
"放心好了,我早已经吩咐刘管家去准备,现在就只剩最重要的两张人皮面具,这两天就能买齐。"那种精致人皮面具取得非常不易,要有特别门路,可不是随便哪个地方就能买到的。
"好吧!"梅茹君冷淡的答允。
"很好,咱们就这么决定,等到东西一买齐,咱们就走。"
***
一个长相平凡,身材高大
壮的中年男子,再加上一名外貌平实,无法给人一点遐想的侍女,这是南宫千令两人此时的扮相,这类人在大街上随手一抓就是一大串。
梅茹君一向冷寒无表情的脸上,有着易容时他特意要求的上扬嘴角,因为他说没有一个仆从胆敢冷着脸给主子看。
"我敢说你一定是故意的!"南宫千令抱怨地嘀咕着。
现在天气正热,她竟然将他伪装成一个大胖子,全身上下包裹上一层"人工肥
",再覆上表皮,然后穿上她特制的胖胖衣,让他整个人变成一个又高又壮又肥的大汉。再加上她在他的脸黏上大量的胡子,不仅梳洗、说话、用膳都极不方便,更磨折人的是
哪!
"主子您在说话吗?"梅茹君故意问,声音隐含着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南宫千令微讶的望向她,随即放松地笑了。
"罢了,如果这样能让你的心情好些,有何不可呢?"
她一愣,好心情尽敛,只余人皮面具上的假笑。
如此明显的转变,让南宫千令瞬间垮了肩。
"嘿,别这样嘛!看在我委屈认命的份上,你的好心情就多维持一下嘛!"
"'主子',请有点主子样,行吗?"她冷冷的提醒他。
"我现在都快热晕了,哪还顾得了什么主子样啊?"他偎近她,讨好似的说:"好姑娘,咱们打个商量,改个样儿,好不好?"
"我费了三个多时辰才将你打扮好,竟然不到两个时辰你就要毁了'他',你以为我吃
撑着,就等着为你梳妆打扮吗?"梅茹君冷瞪他一眼。
"呜…怎么这么凶啊,我只不过是和你打个商量嘛!"南宫千令一脸委屈,随即在嘴里嘀咕着,"真不知道谁才是主子,长眼睛没看过这么凶的侍女。"
"你…"她发现自己竟然哭笑不得。"到底是谁说街上四处都有官府的人,要镇定,要见机行事,要小心不要漏了破绽的?"她提醒他出门前他自己再三
代的话。
"好,是我,是我,所以你不可以那么凶,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侍女,是不可以凶主人的。"他谆谆告诫。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为什么这个男人老是能惹得她发火呢?让她恨不得杀了他了事,而更奇怪的是,她竟会发火。
"耶?你生气了吗?"感受到她明显的怒气,南宫千令还故意一脸
惑的问。
"有吗?我有生气吗?我以为这是友好的表现。"梅茹君
近他,眼底有着非常认真的警告,她在心里发誓,如果他胆敢继续胡闹下去,她一定会让他后悔。
"好好好,你别发火嘛!"他连忙敛笑,嘴里却还嘀咕着。
"唉!姑娘家火气会这么大,难道不怕找不到婆家啊?"
"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我就立即离开!"
"行了行了,我闭嘴,我闭嘴。"南宫千令趁她没看到的时候,脸上又浮现笑意。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逗她,最好能逗得她大发雷霆,再欣赏她不显于外人见,她生气盎然的表情,比起平常一脸冷漠的她,还是生气的她有趣多了。
突然,她生气的表情一变,整个人变得阴沉冰冷,一双晶灿冰眸直勾勾的望定于一点。
南宫千令见状,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完了,那客栈二楼凭栏而坐的,不就是咱们刺史大人吗?真是奇了,县令的命案都还没解决,他怎么还有空和人在那边喝茶?
还有,能和他一起喝茶的人,又是什么身分?
察觉梅茹君的蠢动,他立即抓住她的手肘,阻止她莽撞行事。
"放手,那狗官身边只有两名护卫,这是太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她眼中只有林国栋的存在,根本不会去注意他身旁有些什么人。
"你注定非错过不可,又忘了自己的境况了?"南宫千令低声提醒。
"解开我的
道!"她低喊。
"免谈,快走,不要引起注意。"他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不顾她的抗议,抓着她快步离去,到了较偏僻的地方才放松力道,让她甩开他。
"我会恨你的!"挣扎不开,只好放弃,梅茹君冷声道,冷厉的眼神盯在他的背上,企图要将他冻僵。
"无妨,反正你的恨那么多,我分担一点也不错。"南宫千令皮皮地道。
"你!"梅茹君真的拿他没辙,又恼又恨,最终只能怒瞪着他。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知道你恨死我了,但是你别忘记,我们已经说好了报仇方式,而且你怎么知道只有两名护卫?从咱们那个角度并无法完全看清楚客栈内部。"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答应,我报我的仇,关你什么事!"她体内的血
呐喊着要报仇。
"你真是冥顽不灵。"他闻言微微一叹,声音里有些许的遗憾。她心里的仇恨已经
深蒂固,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抛开,这他可以理解,可是…人不该只为仇恨而活,若只为仇恨而活,那报了仇之后呢?
往后这段日子,他可得教教她在乎其他东西。
***
林国栋眼神无意的扫着下头的街市,双眉紧锁,脑中正思考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到底…是在哪儿看过那么一张脸?
"大人,四大城门的检查哨传来消息,目前尚无发现两名人犯的踪影。"一旁的护卫接过来报,恭敬的上前报告。
林国栋不豫的抿
,
狠的双眸扫向护卫。
"继续戒备,务必做到滴水不漏,非得抓到他们不可。"
"是。"护卫退了下去。
"大人似乎正为了某事烦恼?"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察言观
后,终于开口。
林国栋阴沉的眼望向他,然后拿来一张通缉画像。
"你瞧她,觉不觉得面善?"
男人低头审视了一会儿,突然眉头扬起。
"这是之前
暗杀大人的人?"
"没错。"林国栋点头。"你觉得如何?"
男人盯着画像好一会儿,才沉
道:"有一个人,不知道大人是不是还记得?"
"什么人?"
"梅仲尹。"
"梅…你是说六年前…"林国栋蹙眉,紧接着猛地低下头,望着桌上的画像。"哈哈!没错,没错,就是这张脸,事隔六年,这条漏网之鱼长大了,想不到长得还真是不错。"他终于想起来这是谁。"倒没料到她竟习得一身不错的武功回来报仇,有意思!"
"大人,这男人与她是一伙的?"男人似乎颇为讶异。
林国栋扬眉。"怎么?你认得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人是长安人氏,而且还是长安城里四大家族中,有名的四方公子之一…南宫千令。我不懂,他怎会…"
"长安人氏?"林国栋眼神阴险的闪动。"这么说来,他们很有可能逃往长安去喽!"
"长安离这儿并不远,是有这个可能,也许事发当晚他们便连夜出城了,以至于搜捕不到他们的下落。"
"该死!京兆府那家伙与我不对盘,尤其最近老是找我麻烦,想抓我的小辫子,如果他们当真逃往长安,我便无法大规模的展开猎杀行动了!"林国栋恼怒的低咒。
"的确是很麻烦。"
林国栋突然抬起头来。"也许我可以将此事交给你来办。"
"我?"男人非常错愕。
"难道这么一件小事,你都办不到?"林国栋沉下脸。
"当然不是,大人知道我的身分的,我怕不方便…"男人一脸为难。
"就是知道你的身分才把这件任务交给你,你不觉得你的身分会让你更方便执行任务吗?更何况,我听说你在长安城损失不少,不是吗?"林国栋阴险的笑着。
"可是…"
"不愿意?"
男人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担心有负大人所托…"
林国栋冷冷的盯着他,知道他在推托。
"你可别忘了,六年前那件事。"
"大人,您该不会想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吧?"
"责任本来就在你身上,何需我来推?"林国栋缓缓的一笑,冷冷的,皮笑
不笑。
"可是大人,我只是…"
"只是提出要拉拢梅仲尹,结果拉拢不成反遭警告时,也是你提出杀人灭口的办法,若不是你,梅家怎会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呢?如果这女娃儿知道…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这…"别说放过他,肯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你要梅仲尹死,不敢自己动手,所以借刀杀人,我是不在意借这把刀出去,但是你可要搞清楚,违背我的下场是什么!"
"我知道了。"男人垂下头,眼神深沉。
"很好。"林国栋满意的点头。"你立即出发,我会派六名护卫在暗中帮你!"
说是暗中帮忙,实际上是监视吧!
"立即出发?"男人讶异的问。
"对!立即…算了,给你半个时辰回去打理行李,半个时辰后马上出发,不得有误!"
男人眉头微蹙,最终仍是不得已的点了头。
"还有,只要一找到他们,就格杀勿论,懂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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