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天早上,大概每个人都睡过了头。
薛敦诚十点半起
时,只看到薛容若在客厅看报纸。“爷爷,您这么早起啊?”他还是在打呵欠。没理会薛容若的目光,他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
“我哪像你们这些小子,睡到太阳晒
股!”
“爷爷,您一早火气
大的,小心喔!”
“少废话,你有没有看到二楼那一大堆垃圾?”
“二楼?没注意。二楼堆了什么东西吗?”他走路是向来心无旁骛的。
“敦
那一堆收藏品。”
“那小子能有什么收藏品?”他嗤之以鼻,老弟在国外向来是游山玩水,凭他的鸟眼光,会有什么收藏品。
“都是些无弹窗。”
“无弹窗?”就凭敦
?
“没错,哥本哈
的古董骨瓷,嘉靖窑的瓷器,真正的和阗白玉,连一只玉蝉都有。”
“爷爷,您偷看。”
“我何必偷看。”薛容若问哼一声“我只要把目录清单看一下就知道了,可比你识货多了。”
“真的吗?”他还以为爷爷不懂鉴赏。
“嘿,该不会咱们敦
少爷想开古董店吧?”薛敦诚打趣道。
薛容若瞪了他一眼“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他要是真开了古董店,以后没人分担你的工作,那只会累死你!”
“爷爷,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过劳死。”他装出惊恐的表情。
“那你就要好好管教你弟弟,别再让他一天到晚不安于室。”薛容若正
地说。
“是的。”他向薛容若行童子军礼。“我现在就去督促他。”
“你今天别去,他才刚回来。今天就饶了他,你快准备去公司。”
“喔!”薛敦诚发出痛苦的声音。
“一大早就鬼叫?这么颓废,怎么做公司员工的表率?”薛敦
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宏亮,和薛敦诚正好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醒啦!”
“早,爷爷。大哥,你一早大颓废了。”
“你早点跟我去公司,我就不颓废了。”
看着大哥一脸的疲倦,还是
不起薛敦
的任何同情心。“别这样,让我休假一段时间嘛!”
“你要休多久?”薛容若问。
“一个月吧!”薛敦
从容地吃着早餐。
“一个月?”薛敦诚跳起来,转头望向薛容若。“爷爷,千万别让他休这么久,我快挂了,早点安排工作给他。”
“二个星期。”薛容若没理他们,迳自
代薛敦
:“你把琐碎的杂事办好,就到公司去,从基层做起。现在去看看你媳妇儿怎么了,去关心她。”
“马丽还没起
?”怎么可能?在日本她都七早八早就起来念书,现在竟还没起
?
“没错,你去看看,我们要上班了。薛敦诚—你只有五分钟可以换衣服,逾时不候。”薛容若说完便走出餐厅。
薛敦诚马上跳了起来,拍拍弟弟的肩膀,像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薛敦
低头看表,十点半多了。睡到这么晚,这不像是马丽的作风。
昨夜,他睡在自己以前的房间…发觉房间已被改造成井然有序的工作间,并连隔壁的书房,就是一个很舒适、又不受任何干扰的工作空间。
看来,大哥把二楼让给他们住了。他看到二楼的起居室里堆
了属于自己的家当,马丽的房间大概才是他们的房间了。
他在厨房找到了祥嫂。“祥嫂,小姐起
了吗?”
“少爷,小姐这几天忙,体身又不舒服,大概还在睡吧!您要叫她起
?”
“没有,我问问。”
看来,马丽是真的不舒服。他又问祥嫂:“二楼重新装潢过了?”
“是啊!小姐监工的。”说起这个,祥嫂就很得意。“大少爷搬去三楼,把二楼让给你们。小姐把你的房间和书房改成工作间,起居室早为您保留下来了,她的房间才是你们的新房,这可全是小姐设计的。”
“那我大哥的房间呢?”
“设计师建议先做育儿室了。”祥嫂笑得很暧昧。
“我上去看小姐。”他急急想转身就走。
身后的祥嫂叫住他。“到花园里剪几枝花上去嘛,小姐会喜欢的。”
薛敦
迟疑了一下,到花园剪了二枝姬百合,故意剪成高低样,他记得这是马丽独钟的
式
法。似乎连
花都可显示出她那孤傲的个性。
他上了二楼,推开马丽的门,看到在
上缩成一团的人儿。他放下花,拉开窗帘,让阳光洒
了一室
。
“马丽,起来了。”他推着
上的人。
“别理我。”
上的马丽棉被一拉,盖住头。
他拉下被子,在她耳边吹气“快起来,别赖
了。”
上的人依然不理睬他,迳自把头埋入枕头中。
薛敦
顺势躺在她身边,拍了拍她。“别撒娇了,快起来。太阳晒到
股了,你还睡,你今天不必上班了?”
“我今天请假。”她的鼻音很重。
“你怎么啦?”他想把枕头拿起来,却发现她死命地抓着。“嘿,你这样会窒息喔!”他乾脆抱住她。
“你别理我。”马丽想推开他的手,却反被他紧抱住,并且被拿掉盖在头上的枕头。
薛敦
发觉她脸上
是泪痕。“你怎么哭了?”他心疼的擦掉她的泪水。“你受了委屈吗?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她只是摇头。
他疼惜的拥她入怀。“不能说的事吗?”对他而言,抱着马丽是一种享受,但他却没有告诉过她。
她还是摇头。
“不舒服?”他知道只要马丽承受了过大压力时,就会自然闹起胃病来。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
“你又胃痛了吧!”这是肯定句。
马丽想了一下,点点头。
他看着怀里的人“告诉我,什么事困扰了你?”
“没有。”她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还说没有。”薛敦
轻捏她的鼻子“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你还逞强。”
“我只是太晚睡而已。”她不愿说出她的胃痛和他有关。
“真的吗?”他根本就不相信。
“我最近睡眠不足才会如此。”
“那我下午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没有那么严重,我在家里休息就好了。”
“心病要用心藥医,而我就是最好的一帖良藥。”他打死也不信怀中的人只是小小的“不舒服”看来她的忧郁症还真是严重呢!
“我才没有任何心病。”不甘心自己被看穿,她急于辩解。
他捧起她的脸,试着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好,你没有心病,是我想你想得快生病了,行不行?”他顺势偷亲她。
没料到他会有这般举动,马丽突然害羞了起来,把脸埋进他
前。“你最会花言巧语。”
“我花言巧语只为了讨你
心。”他一翻身把马丽
在身下,在她脸上、颈上、
前布下大大小小的吻。“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马丽在他的
拨下,情绪早己无法自主,根本无心回应他的话。
“我是你丈夫,分担你的忧愁与快乐是我所乐意的,所以,告诉我你心里的疑惑。”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正因他是她的丈夫,所以她没有阻止,只是让这一切的发展都顺其自然。
他
了自己和她身上的衣物,在一室
的见证下,向她倾诉他的相思。去国数年的思念,聚少离多的苦楚,尽化成浓浓的柔情
意。
“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虽然方才经历一番云雨,但马丽心中仍有无数疑问。他怎么回来了?是回来和她谈离婚的事吗?她不敢往下想,毕竟他人才刚回来,她想知道他的想法。
“我想你,所以回来了。”这是事实,虽然他的态度像是在开玩笑,但这是真心话。
“我是说真的。”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也是说真的,”抬起她的脸,他的口气难得的正经。“我在英国常常想起你,想起以前念书的日子,也想起以前我常去日本看你,及后来你常到纽西兰看我的种种。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都觉得很安心,所以我想回来你身边。”
“你在英国过得不安心?”
“我想早
回到你身边,所以我拼命念书。”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绝不让自己的老婆受到伤害。
“我很难相信你。”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她还是勉强自己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美。试想她虽然是薛敦
的太太,可是很悲哀的,有许多事她仍要透过第三者才能知道,她对自己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我是你丈夫,你该相信我的。”薛敦
的语气里有无限的宠溺。
马丽不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讨好,只是几天前的电话再加上这几天情势的快速转变,让她的生活顿时有了莫大的压力,可是她没有勇气坦白地问敦
。
“丈夫?一丈之内是我夫,离了一丈之外呢?”
感觉出她的钻牛角尖!薛敦
心想,女人真是只能疼不能宠。他再度翻身
住她“我想再一次,所以我告诉你,一丈之内是你的夫,离了一丈,不管距离多远,我都是你的夫,请你记住。”话未说完,他开始再度进攻。
“等等,等等!”虽然他说得很肯定,但她可不想一上午就这么沉溺放纵,其实,她更想努力克制自己的
望。
他在吻中问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不明白这时候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回答我?这就是我在英国的心情,都是因为你,所以你要补偿我。”
“你今早已经求偿过一次了,请你保留一部分追诉权好吗?”
望着怀中的她娇
连连,他不
责备自己的
鲁。“你累了吗?”她看起来的确是累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马丽试着平顺自己的呼吸。
薛敦
知道她一向惜话如金,现在她说累,那肯定是真累了。他亲吻她“今天早上饶了你,我会再找你锻炼体力的,洗洗澡,我们下楼了。”
等到他们下楼时,已经是午餐之后了。
看到祥嫂充
笑意的眼光,马丽觉得自己很想挖个地
钻进去。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这么晚起过,偏偏在他敦
少爷回来后的第一天就破例了,大概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俩今早是在
上过的。
她害羞得只好低头吃饭,不发一语。
相较于马丽的腼腆,薛敦
就自然多了,他和祥嫂话家常。
“现在少爷回来,应该不会再出去了吧!”敦
是她一手带大的,像儿子也像孙子,他出国在外,她心中可有千万个不舍呢!
“短时间内是没有这个计画,爷爷和大哥大概再也不会放我出去悠哉了!”关于这点,他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们可以准备怀孕,养几个孩子了。”
祥嫂轻轻的几句话,却换来马丽噎到的用力咳嗽。
薛敦
轻拍她的背,笑道:“我也希望和马丽早一点生个娃娃,毕竟之前在国外实在无法生孩子。”
马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竟然想要孩子,而且是和她生的?她还记得丁小雨前几天告诉她的话…他要娶一个叫晓蓉的女人。
“怎么啦?你不想要宝宝吗?”他笑看着她。
“我…没有想到。”她赶紧喝了口水。
“本来嘛!都结婚这么些年了。之前是因为没住在一起,现在既然都回来了,当然要趁年轻早点生,我才有力气帮你们带孩子。”
祥嫂是一心一意地希望他们早生贵子。本来嘛!哪有夫
为了念书而分隔二地这么久的?她打心里不赞同。
薛敦
哈哈大笑了起来。“祥嫂,我和马丽会努力让你得偿所愿的。不过你怎么都不催大哥结婚?”
“大少爷?”祥嫂翻了个白眼,说起薛敦诚她就没辙。“我看他可能要一辈子光
了,还组织个什么『不婚男子俱乐部』,常常在外聚会不回家,连老爷都放弃了。”
“不婚男子俱乐部?”他看向马丽,见她点头又说:“那个鸟俱乐部还没倒啊?”全世界的光
都和他大哥结拜了吗?
“哼!说到这个我就有气,不但没倒还好得很呢!大少爷也三十好几,眼看着快
近四十岁了,还一点自觉也没有,别说娶老婆,连个女朋友的影儿也没有!”祥嫂像个老妈子似的念个不停。
马丽低头喝着饭后的果汁,其实她很同情这个像自己哥哥一样的薛敦诚。他成天要开的会不断,要看的报表无数,光是签名盖章都会手酸,哪有力气追女朋友,只是…
“大哥太忙了,他大概没时间。”薛敦
其实有些丰灾乐祸,他想大哥这几年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是啊!好几次还是他公司的女经理送他回来的。”
“女经理送他回来?”这可新鲜了,这等头条八卦怎么没人告诉他?看来他不在的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
“你别想歪,那是应酬喝醉了,公司里的郑经理送大哥回来的。”看敦
高兴的样子,马丽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打从十五岁住进他家以来,她看过太多次敦
的“寻大嫂”计画,可惜没有一次成功。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又想
点鸳鸯谱。
“不是个女经理吗?怎么反倒送大哥回来?”薛敦
问。设计大哥堪称是他人生一大乐事。
“大哥酒量比郑经理差,常被灌醉,所以郑经理会送大哥回来。”
“这个郑经理叫什么名字,人怎么样?”
“她叫郑明琳,是总公司的企画执行经理,三十岁,未婚。”她看着敦
及祥嫂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正在想着要将郑经理与大哥送作堆。
“未婚正好,可以配敦诚少爷。”祥嫂说道。以上这些消息可都是她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又让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薛敦
在一旁猛点头,表示赞同祥嫂的话。
马丽觉得敦
在国外九年好像变笨了。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难道薛容若不会先下手为强吗?哪轮得到他们两个后知后觉的在家里穷开心。“可是郑经理对大哥没兴趣。”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可以慢慢培养啊!”感情嘛!所谓
久生情,想他薛敦
还不是日子久了就对马丽有着难解的情愫。
“但是大哥似乎也不喜欢郑经理。”马丽突然发言。
“这也是可以改变的。”谁说现在讨厌就会一辈子讨厌?人是会变的。
“可是郑经理是小雨学姊的最好朋友。”马丽一边喝完果汁,一边宣布这个消息。
听完马丽的话后,霎时一阵静默。薛敦
和祥嫂都哑口无言看着马丽。
“怎么啦?你们都不说话,你们不是对郑经理
期待的吗?”看来郑明琳和丁小雨很要好的这件事对他们打击很大。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个郑经理和丁小雨是一个样吧?”
说起丁小雨,薛敦
心中有无限苦涩。想他堂堂薛二少爷在家是个宝,除了念书比赛样样输给马丽之外,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谁不卖他的帐?偏偏这个学姊…丁小雨,像是上天派来欺负他的,他在她面前永远矮了一截。好不容易拗到毕业,她竟然和马丽一起去日本念书,还当了室友,害他想追马丽又难以下手。
虽然如此,他还是当丁小雨是兄弟、是哥儿们。好在大姐她现在已结婚,即将生子,想来大概会安分些,但是如果这类型的人再来一个,而且当他大嫂…他开始浑身打冷颤,最好别如此,他还想和马丽生一窝孩子呢!
“郑经理比起小雨,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扁听这话就够让薛敦
害怕,原来虎姑婆也能复制。
“你别告诉我,丁小雨在她面前还甘拜下风。”
仿佛当他是先知般,马丽高兴的说:“是啊!小雨很欣赏郑经理呢!”
恶梦,一定是恶梦!
“祥嫂,我还是让大哥继续去搞那个『不婚男子俱乐部』好了,如果娶这个大嫂进门,我大概会受凌
。”
祥嫂只当他是在搞笑。“少爷,没有这么严重啦!多一个大嫂,你传宗接代的压力也不会这么重。”
“我宁愿压力重。”他突然拉起马丽的手“马丽,我们一定可以生一大窝孩子的,对不对?拜托大哥千万别娶一个和丁小雨一样的人进门。”
马丽轻笑“我还以为你和小雨学姊是最佳拍挡呢!”她记得高中时,有丁小雨的地方就有薛敦
,甚至到了日本,他也都是先打电话问候丁小雨后才找她。
有一个和丁小雨一样的大嫂不好吗?她自己是觉得不错啦!只是敦
和大哥都觉得颇不以为然,害她不好意思一直帮郑经理说话。
“最佳拍挡?是喔!她结婚时我多高兴啊!”想丁小雨结婚时,他可是很够意思的为她打理一切,并且鼓吹薛容若包了一个五十万的大红包恭喜她。
本以为她结婚后不会管他,谁知道她虽然有老公管她,她却不但管敦
也管马丽,所幸她最近怀孕了。如果走了一个丁小雨,又来一个和她相同个性的大嫂,那他就不
要开始怀疑他和马丽的春天何时才会来?
“祥嫂,你一定要告诉大哥,娶
要娶贤,像丁小雨就只能当哥儿们,所以那个郑经理不能当我大嫂。”
“你臭美喔!”马丽泼他冷水。哪有人脸皮这么厚!人家又没说要嫁他大哥,他自己在穷紧张个什么劲儿?真搞不懂!
“反正我对大少爷的婚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我现在只希望你们两个早
有好消息。”祥嫂有些无奈。
“放心,祥嫂。在我的努力之下,保证让马丽的肚子很快就有消息,你绝不会失望的。”他嘻皮笑脸的安慰祥嫂,完全不理会在一旁已羞红脸的马丽。
“你最好早点有消息,这样老爷才不会整天担心你。”
“我知道啦!”薛敦
转头搂住
子“怎么样,我们再回房间继续努力,让大家开心,反正你今天不上班。”
“你真是不正经,大白天胡说八道!”她伸手推开他。“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没看见,你们小俩口尽管去卿卿我我,我都没有意见,”祥嫂表明立场后就溜了。
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又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的笑语是一场梦般。马丽低下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和我到外面走走吧!”薛敦
伸出手邀请她。
马丽犹豫着,虽说眼前这人是她的丈夫,但两人毕竟好些年没亲密相处过了,突如其来的温存已经够她消化了。
不再理会她的犹豫,他迳自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拉着她到游泳池旁的草坪上。这地方有棵树,不高但够
壮,以前她常躲在厚实的树枝上念书。枝干的高度只到薛敦
的颈部,像以前一样,薛敦
放她坐在树上,然后再跳上她身边。
“刚才我说生孩子的话都是认真的。”薛敦
望着她。
马丽沉默不语,内心其实波涛汹涌。
他拉着她的手“你记不记得在纽西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拉着你的手?”
她当然记得。旁边鼓噪的朋友、同学一大堆,整个婚礼的感觉像是办家家酒,她想志都忘不了。
“你还记得我那时候告诉你的话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
口念出这段话。
“我就知道你记得。”薛敦
的表情好得意,像中了大奖一般。
马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我是认真的,不管你在这几年间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事,我都希望你能够置之一笑,并相信我的真心。”
看着她不说话,他又说:“从纽西兰的婚礼之后,我就想告诉你,我是真的想和你白首偕老,生一窝我们的娃娃,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这是你的承诺还是保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是承诺,也是保证。”微笑在他脸上看起来有相当的说服力。
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明白,当初他到底是如何和小雨谈起“晓蓉事件”的,这个目前一直悬挂在她心中的疑问,她到底要去问谁,才能得到正确的解答?
她想暂时忘却这些事,重新沉浸在敦
的温柔中。至少在没有任何其他事发生前,她都是薛太太、最有资格怀有他孩子的女人。
坐在树上,她忍不住主动抱住他。她不
心想,如果能化此刻为水恒,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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