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医院里住了好些天,二十四小时全泡在那浓郁的藥水味里,差点没把宜安给闷出病来。
这会儿离开了医院,她宛如一只挣脱鸟笼重获新生的鸟儿,饥渴的呼吸着外界新鲜舒
的空气。
宜安深深的体认到,幸福其实也可以很简单。
也许是受到她的好心情感染,也或许是基于对接下来日子的期待,商圣尧一路神情悦愉的开着车,回到海边的度假小屋。
在经过入口管理处时,中年警卫突然出声喊住他们,商圣尧于是停下车来。
摇下车窗,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懊名警卫先是向商圣尧打了声招呼,跟着才对宜安道:“魏小姐,你不在这几天,有位余小姐来找过你。”
“谁?”宜安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很确定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位姓余的小姐,太太倒是有一位。
警卫更进一步形容“她说她姓余,长得很漂亮,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
他此话一出,宜安马上就猜出来人的身分,令她颇感意外的是,母亲居然会大老远跑来找她?
看来搬去跟商圣尧同住的决定是正确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说不准再过几天,那票女人便会一块杀到这儿来。
她有预感,要是让家里那票女人发现她受了伤,而且还刻意瞒着她们,自己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余小姐说,请你回来打通电话给她。”警卫转述余绮月的
代。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宜安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打算回电。
又不是脑袋秀逗了,她会回才怪。
见宜安要离开,警卫连忙追问:“魏小姐,关于那个余小姐…”他神情里夹杂着害臊跟期待。
这样的表情她见多了,一眼便瞧出眼前的中年欧吉桑,显然是煞到自个儿的老妈了。
为免他问出口后换来难堪,宜安善心的打断他“我想你称呼她为太太会比较合适些。”
“太太?她结婚了?”中年警卫难掩错愕。
看着对方错愕的反应,宜安多少也猜得出来,母亲肯定又不服老的要人家称她为小姐,才会害得人家警卫误会,甚至思
了好些天。
“嗯,小孩都生过四个了。”
她的回答当场让警卫傻在那儿。
实在是老妈保养得太好了,非但外表看不出早已是个年过半百的欧巴桑,身材更是苗条依然,莫怪警卫会为之傻眼。
唉!可怜的欧吉桑。
宜安同情的看了警卫一眼后,才让商圣尧开车进去。
离开入口管理处,商圣尧好奇的问道:“刚刚你们指的余太太是?”
“我妈。”
“你妈?”他
没料到。
“没错,就是我那不肯轻易服老的妈。”提起母亲,她便有一股无力感“我外公家姓余,不过她嫁给我爸后,就变成魏太太啦!”
原来是这么回事!
清楚后,商圣尧也不
同情起入口的警卫,活到这把岁数还失恋。
想起警卫刚才的转述,他问:“待会儿到了小屋,你要不要先打电话回去?”
“别理她!”宜安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那票女人只是没对象唠叨,心里不舒坦,想找人念念罢了。”她才不想打回去自找麻烦。
听到她的回答,商圣尧心里窃喜,私心里他其实也不希望她打这通电话。
毕竟,要是她跟家人谈过后变卦,决定搬回去住,那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计画就泡汤了。
但嘴巴上,他仍为余绮月说话“我想伯母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
在亲眼目睹过宜安的家务能力俊,商圣尧相信,作为一个母亲,余绮月绝对有担心的权利。
换做是他有宜安这样的女儿,恐怕也放心不下吧!
宜安对他的说法感到不以为然“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我妈的为人。”对于家里那票女人,她可是了解得再透彻不过。
也许,商圣尧不否认,只不过“上回在医院,我看你似乎应付得颇为得心应手。”
“那还用说。”宜安回嘴应道:“跟家里那四个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二十六年,要是没有三两下,老早就被她们吃得死死了。”
将宜安夸张的口吻听在耳里,商圣尧对她与母姊之间的互动,不
感到好笑。
55555YYYYYTTTTT
宜安左手撑着拐杖一进门,马上被眼前七十几坪的豪华公寓给震慑住。
早在认识商圣尧以前,她便知道医生的职业很好赚钱,但是这会儿亲身莅临他的住处,才知道台湾的女人为了拥有美貌有多舍得花钱。
她忍不住回头问他“你说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商圣尧跟在宜安身后,两手提着她的行李“之前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加入了她。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将跟宜安朝夕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的心里便难掩期待。
看着她生涩的撑着拐杖,如果不是碍于两人现在的关系还只是朋友,他老早就撇下行李亲自过去抱她了。
“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又豪华的公寓,很过瘾吧?”她相信。
“是不错。”看着宜安脸上的表情,商圣尧很高兴她喜欢这里。
其实早在回来的路上,他便有预感她会喜欢。
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发现两人在许多方面都很相似,不论是观念或品味,虽说宜安的懒散常常让她无暇兼顾原有的品味。
看到眼前这样优质的环境,她不免迟疑“你确定你真的要我搬过来住?”自己很可能不出三天就会把这里搞成了猪窝。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定了?”不论她心里有什么顾虑,他都没有放人的打算。
宜安回头望着他“但是我担心…”
基于两人间的默契,商圣尧可以轻易的从她脸上读出她的想法“一切有我,你只管安心的住下来,什么也不需要
心。”他自然会将一切都打理妥当。
既然人家主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乐得接受,于是开始专心打量起接下来即将借住的环境。
宜安发现这里的格局跟海滨小屋很类似,七十几坪的大空间里只有三间房,其余全是采开放式空间设计,厨房、健身房、客厅全部连成一气,看起来显得更为宽敞。
前面一整面墙全打成了落地窗,宜安撑着拐杖上前,一眼望出去惊喜的发现,从这里看出去竟然能欣赏到极佳的视野。
由于附近属于高优质的住宅区,周围没有什么大型的建筑物,是以商圣尧的公寓尽管只在九楼,视野却好得出奇。
宜安得承认,商圣尧说的一点也没错,这里的环境是很适合作画,尤其适合生活,简直可说是种顶级的享受。
商圣尧将行李搁在客厅一角,走到她身边,体贴的建议“先到那边坐一下吧,撑着拐杖走了段路,你也累了。”
“还好,反正是搭电梯。”不过她还是依言到一旁沙发坐下休息。
他小心的在一旁扶她坐下,免得她因为行动不便摔着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残废是什么感觉了。”她将拐杖搁在一旁。
“阿德说这只是暂时的,等石膏拆除后,一切都会回复。”商圣尧鼓励她。
“在那之前,我最好努力适应它的存在。”宜安瞥了脚上的石膏一眼后,自我解嘲“谁叫我们现在是生命共同体了。”
商圣尧莞尔。
初次见面的人,也许只觉得宜安理性而有主见,但是跟她深入相处后常常会发现,她其实是个相当具有幽默感的人。
“我想你脚上的石膏会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商圣尧也幽默以对。
“也许,不过它最好别待太久,免得我们伙伴的关系生变。”她只想早
摆
行动上的不便。
“你该对阿德的医术有信心。”他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私心里却不希望她太早复原。
经他这一提,宜安忽地想起稍早离开医院时,裴诺德怪异的神情“对了,那家伙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藥?”
“你说阿德?”
“虽然那家伙平常也没正常到哪去,但是今天…”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她就是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寻常。
商圣尧心里明白,好友是因为自己对宜安存有好感,才会对她侧目。
尤其稍早他为宜安办理出院手续时,阿德一听说他要接宜安回来同住,当下更是难掩惊愕。
而且在质疑他品味的同时,阿德怎么也无法理解他的审美观,放着宋忆筠那样的大美女不要,居然相中宜安这样平凡无奇的女人?
以至于阿德在送两人离开医院时,两眼始终绕着宜安打转,像是在探究她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条件出色的他对她动心。
“没事的,阿德的个性就是这样。”商圣尧轻描淡写带过,无意为她说明。
“还好他的医术不像他的个性。”宜安不
庆幸。
她说话的语气引起了商圣尧的好奇“什么个性?”
“啰唆、八卦,标准的三姑六婆。”
听到宜安对好友的评价,他顿时失笑“才短短几天,想不到你已经把阿德的个性摸得这么透彻。”
“如果你看过他巡房,就会知道这一点也不难。”同样的叮咛跟嘱咐,每天一早来巡房都要一再重复,听得她耳朵几乎长茧。
“我想我可以想像。”
“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一样啰唆,真亏你跟翰允受得了。”
“这么说来,我算是英雄救美,帮你
离苦海喽?”商圣尧的语气听起来大有邀功的意味。
“英雄救美?你的眼睛没问题吧?”宜安虽不至于妄自菲薄,但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是人都听得出来她只是在说笑,商圣尧却藉机暗示“难道你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语气里带有几分认真。
可惜宜安并未察觉“那等你找到那位西施时,记得通知我一声。”她没把他的话当真。
商圣尧眼神一闪,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丝弧度。
会的,等时机成
了,他一定会通知她。
55555YYYYYTTTTT
情况果然如同宜安原先所预料的,短短几天的时间,商圣尧的高级公寓已然摇身一变成了杂物间,如果不是有商圣尧跟在后头收拾,恐怕早比猪窝还不如。
至于宜安,除了专心作画以外,生活起居全由商圣尧照料,一手包办她的食衣住行,里里外外打点的妥妥当当,
不劳她费心。
加上商圣尧个性上道,不像家里那票女人成天唠叨,宜安住在这里可说是如鱼得水。
直到这两天,宜安作画的时间渐趋
夜颠倒,才逐渐感受到一股来自商圣尧的莫名压力。
他不像宜安家里那票女人,会在她熬夜作画时唠叨要她改进作息,反而还默默为她张罗宵夜,让她肚子饿的时候马上就有东西吃。
原本,宜安对他的体贴十分满意,直到她发现他煮完宵夜后,仍继续熬夜陪她,东摸西摸就是不见他回房睡觉。
虽说他只是默默的在一旁陪她,不啰唆也不打搅她,看在宜安眼里却不由自主的感到歉疚。
尤其是不经意瞥见商圣尧打着哈欠强忍睡意时,宜安的内疚感便不住加深。
但她哪里知道,让她心生愧疚,这便是商圣尧的用意。
他一方面不想看到心爱的女人因为熬夜
坏体身,一方面又深知她的个性不喜欢人家啰唆,故而变相以这样的模式应对。
不啰唆、不唠叨,默默的为她张罗一切,陪着她熬夜,让她因为对他心生愧疚而主动放弃熬夜,这便是商圣尧最终的目的。
除此之外,他也是希望能有多点时间跟宜安相处,哪怕只是默默陪着她,看着她作画也好。
毕竟,白天他因为出门上班的关系,并没有太多时间跟宜安相处。
也许是愧疚感作祟的缘故,作起画来一向心无旁骛的宜安偶尔会不自觉分神,留意起他的动静。
当她又一次捕捉到商圣尧忍睏打着哈欠时,终于按捺不住的停下画笔“商圣尧,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佯装在看病历的他悄悄在心里扬起了抹笑容,跟着才抬起头来“要啊,有什么事吗?”
宜安先是看了墙上的壁钟一眼,时间早已过了凌晨一点。
“你不觉得现在已经很晚了?”宜安语带暗示。
“是不早了。”商圣尧嘴巴上这么说,人却没有回房就寝的打算。
看在宜安眼里,虽然想开口要他不用陪她,偏偏人家又没有说是为了她,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婉谢他的好意。
“也许你该去睡了,免得明天上班没精神。”宜安说道。
“等我把这些病历看完。”
宜安看了看商圣尧面前那叠病历,怀疑他该不会是想义气的陪她熬到底吧?
不管了,反正他累了自然就会回房睡。
她转过身打算继续作画,才提起画笔,终究还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
商圣尧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果然,只见宜安认命的放下画笔,伸手抓起搁在一旁的拐杖。
“不画啦?”商圣尧明知故问。
宜安没好气的回他“你说呢?”
“也好,画了一整天你也累了,是差不多该休息了。”他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完全撇清。
宜安首次注意到,眼前的男人竟出乎自己预期的
诈。
她撑着拐杖走近他“你知道吗?我发现你的心机比我想像中还深。”
尽管双方都心知肚明她所指为何,商圣尧仍故作不解“我的心机深?”
由于两人
情够,宜安说起话来也干脆,干脆便把话给挑明了讲“你分明是故意让我感到歉疚。”
“有吗?”商圣尧一脸无辜。
宜安却不受骗“幸好我家那票女人不像你这么
诈。”否则自己肯定斗不过她们。
他叹了口气假意自怜“唉!想不到我好心为人张罗宵夜,最后竟落得
诈的恶名。”
“再挤出几滴眼泪,看起来会更可怜些。”看穿他伎俩的宜安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见骗不到她,商圣尧语气一转“罢了,有的女人就是没良心。”
“是啊,可惜我学不来,否则也不会明知人家在耍心机,却还傻得上当。”宜安顺势反将他一军。
商圣尧老早就清楚,对象是宜安的话,自己很难在口舌上占得了便宜。
“大半夜的,你是要熬夜探讨我的心机,还是回房睡觉?”他笑着转移话题。
“睡觉。”宜安一口答得干脆。
“原来我这么没有魅力。”
她佯装无趣的打了个哈欠“你慢慢顾影自怜吧,我回房睡了。”
“无情的女人。”
“谢谢夸奖。”
宜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以致并未注意到商圣尧眼中的温柔。
55555YYYYYTTTTT
客房里,搁在
头的手机铃声响起,
上的宜安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对方像是存心跟她作对似的,任由手机响个不停,硬是不肯挂断。
终于,宜安不情愿的拿起搁在
头的手机。
“喂?”喑哑的嗓音里藏不住浓浓的睡意。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邱馨婕机关
似的追问:“大小姐,你到底跑哪去了?你妈到海滨小屋说找不到你的人,我问警卫又说你搬走了,你人现在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要打通电话跟我们联络…”
听到是好友打来,宜安习惯性的将手机拿开些,等她劈哩啪啦唠叨完。
她实在想不透,为什么自己周围的女人全是些长舌妇?
直到电话那头的邱馨婕唠叨够本了,她才无奈接话“这会儿不就让你给找着了?”心里却责怪自己不该睡迷糊了,竟一时失察,忘了查看来电者的身分就接起电话。
“你还敢说,打电话找你也不接。”
宜安只能在心里叹息,一早耳
子就不得清静。
好不容易逮着她的邱馨婕,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说!你到底躲哪去了?为什么悄悄搬走也不跟我说一声?”
宜安反问:“好让你再去跟我妈告密?”
邱馨婕顿时转为理亏,语气马上变得有些
吐“那是因为你妈她们不断向我
供,所以我…”
“所以你就出卖朋友?”
“我是无心的。”她的语气显得心虚。
“是啊,你哪回不是这么说?”宜安吐槽道。
“我…”理亏的邱馨婕干脆转移话题“哎呀,反正事情都过了,再追究也没意思,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宜安拒绝透
。
“为什么?”
“以免你又临阵变节,跑去当那票女人的间谍。”
届时她除了得设法摆
家里那票女人的纠
外,恐怕还得耗费更多
舌解释商圣尧的身分,她可不打算替自己找这种麻烦。
“我哪有?”
“那你告诉我,我妈怎么会知道我在海滨小屋那里?”
“嗄?”被她这么一堵,邱馨婕当场语
。
“说不出话来啦?”
“不是说好事情过了就不再追究吗?”
“我说了不再追究吗?”宜安可不承认好友一相情愿的说词。
“那好嘛,我保证,这次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基于对好友的了解,宜安自然清楚她的保证简直就比地摊货还不值钱。
“你确定自己的保证曾经生效过?”她可不会再傻得信她。
“我…”
宜安抢先一步截断她“门铃响了,我得去开门了,Bye!”说完迳自将手机给挂了。
将手机搁回
头,她重新躺平睡大觉。
说也凑巧,宜安才刚躺下,门铃竟然真的响了。
料想来人反正是找商圣尧的,他人又不在,开了也是白开,宜安干脆将头埋进枕头里不予理会。
鲍寓外,商氏夫妇从宋忆筠那里得知儿子爱上了别的女人,特意来找儿子要问个明白。
按了门铃等不到人来开门,料想儿子上班去了,商氏夫妇干脆自个儿取出钥匙开门。
夫妇两人一进到公寓,看到屋子里凌乱的景象,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东一幅、西一幅的画作搁得到处都是,画架、画框、画笔、颜料等各式画具更是随处可见,原本宽敞舒适的客厅已然沦落成杂乱的工作室。
要不是大门的钥匙吻合,商氏夫妇简直要怀疑他们是否走错了公寓,否则以儿子有条不紊的个性,怎么可能放任屋子变得如此凌乱?
“这…老公…”商母转头望着丈夫不知该做何反应。
商父的意外并不亚于
子。
他们夫
俩虽然已事先从宋忆筠那里听说儿子看上一个画画的女人,但是因为对方的条件似乎颇为普通,以至于两人在来之前,心里仍抱着怀疑的态度。
直到这会儿亲眼目睹,一屋子的画具堆得到处都是,夫
俩才不得不相信。
“看情况,小筠说的应该是真的。”商父凝眉道。
“那小筠怎么办?”早已将宋忆筠视为未来儿媳妇的商母急了。
“阿尧这孩子也真是的,明知道小筠对他死心塌地…”商父忍不住责备起儿子的不是。
“老公,不如由我们出面去找那个女人,让她离开阿尧,你看怎么样?”商母提议。
“好是好,问题是我们上哪找人去?”
商母这才想到“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由着小筠那孩子伤心难过啊!”商父一时也提不出主意“再说吧!先等阿尧回来,问清楚后再看怎么打算。”
商母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由于实在看不惯屋里头凌乱的景象,商母忍不住动手收拾。
宜安在半梦半醒间,似乎隐约听到房门外有声响传来,起先也不以为意,直到听到其中夹杂着人的说话声,这才警觉到不对劲。
她倏地睁开双眼,屏息聆听外头的动静。
这一听果然确定外头有人,像是在翻箱倒柜的声音。
难道是小偷闯空门!宜安脑海里直觉闪过。
顷刻间,她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睡意全消。
尽管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会这么倒楣,她仍迅速回复过来,抓过一旁的拐杖准备下
。
情急之间,拐杖不经意撞到
角,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客厅里正在帮儿子收拾环境的商氏夫妇听到了。
“老公,那是什么声音?”
“像是从客房里传出来的,我过去看看。”商父说着便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基于好奇,商母也停下手边的动作跟了过去。
客房里的宜安听到脚步声逐渐接近,紧张得几乎要忘了呼吸,她整个人倚靠在门后边,藉由墙壁支撑自己行动不便的身躯,两手将拐杖高高的举起,打算奋力一搏。
她两眼紧盯着门把,感觉它被缓缓的转动开来。
当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的刹那,她手里高举的拐杖马上奋力一挥而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商父本能的伸手去挡,手臂因而结结实实吃了宜安的拐杖一记。
苞在丈夫后头的商母见状,颤时失声尖叫“啊…”宜安为了稳住自己保持平衡,因而没能趁势追击,这才注意到前来闯空门的,居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她一怔,没料到对方都这把年纪了还出来偷东西。
这时,商母冲进来紧张的扶住丈夫“老公,你没事吧?”
不会吧?还是对鸳鸯大盗?
虽说这一、两年是很不景气没错,但应该还不至于差到让两个老人家结伴出来行窃吧?
也许是看商氏夫妇都上了年纪,宜安原本紧绷的心情明显舒缓不少,但仍不敢太过大意。
“你们最好赶紧离开,我已经报警了,察警马上就到了。”她虚张声势的说。
“报警!”商氏夫妇一阵愕然。
扶着丈夫的商母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儿子的公寓里?”
“儿子!”宜安一听当场傻眼。
难道他们是…
尽管答案已经呼之
出,宜安仍鸵鸟的在心里祈祷…老天爷不至于这么忍残的对待我吧!
眼见丈夫平白无故挨了一记打,商母气愤的质问:“你这女人,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啊?”
虽说态势已十分明朗,宜安仍不死心的做最后确认“你们…是商圣尧的父母?”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儿子的公寓里?”商母此话一出,等于间接承认了他们的身分。
顿时,宜安只觉得
哭无泪。
想到自己此刻尴尬的境况,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分,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m.sSVv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