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挣扎了两天,郝慈恬终于耐不住冲动,下定决心主动出击。
这两天康立修恰巧没和她联络,害她一颗心惴惴难安。连一向眷顾她的好睡神也无情地离她远去,两天下来,她的眼眶足以媲美大陆国宝熊猫。
这是个细雨绵绵的傍晚,郝慈恬心不在焉地完成一天的工作之后,下了班便往康立修工作的咖啡厅走去。
虽然康立修曾
代,别到他店里等他,但她在外面站岗总可以吧!般不好可以遇到他正巧出门买材料什么的,碰运气喽!
越靠近咖啡厅,她的心跳越难平静。万一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的恋情不就又半路夭折了?但他如果说没有,她该相信吗?会不会如李凉凉所言,他根本是蓄意瞒骗她的,因此不可能让她获知真相?
噢!老天爷,请给我力量,让我有勇气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事实!
结果她还来不及做好心理建设,一到咖啡厅转角,便看到一个女人亲热地
在康立修身边,妖娆的身段像条水蛇,不住往他身上靠拢,更恐怖的是,她对那个女人还感到有点眼
…
谁啊?那女人到底是谁?那张脸上状似熟悉的厚重粉块,她应该不会忘记才是…她不觉往“忙碌中”的两人靠近,想听听康立修是不是很会哄骗女人!
“修,你真的很忙吗?”女人拉扯着他工作服的衣领,一副想将他
下肚的饥渴模样。“出来陪陪人家嘛…”
“大小姐,我是真的很忙!”康立修也很忙,女人是忙着往他身上靠,他是忙着将人往外推。“你刚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的面粉才
了一半!”
他不喜欢工作受到打搅,偏偏就是有人不长眼,每回都趁他工作的时候来找碴,使得他对这个女人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印象变得更差。
“哎哟…你有助手的嘛,让他去
就好啦。”女人不依,用指尖勾搔着康立修的下巴。“你陪人家去看电影嘛!”
女人的声音软嗲得让站在两人身后的郝慈恬抖掉身上一斤的
皮疙瘩,终于想起她的名字…那次联谊的主办人,井钊瑶。
真是罪过,她怎能忘记如此嚣张的名字?还好她不需要花太久的时间去回想。不过…她怎会来找康立修?他们有
情吗?
喔,对了!李凉凉曾说过钊瑶有个看中的对象,该不会就是康立修吧?
不会吧!?她的眼光有那么差吗?竟会跟井钊瑶看上同一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唉!
“大小姐,我是真的很忙…”康立修忙着闪躲井钊瑶的騒扰,在行动的刹那间,他眼尾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到郝慈恬的身影,被她无声无息地出现而惊跳了下。“恬恬?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快晕了,不晓得她怎会挑这个极混乱的时刻来凑热闹?
“你是谁啊?”钊瑶也发现她了,嘴角鄙夷地往下撇。
“啊?”井钊瑶显然忘了她了,可她要怎么自我介绍咧?总不能大面神地说自己是康立修的女朋友吧?毕竟他什么都不曾表示。
“我…”
她的怔愣倒是给了康立修一个下台阶。他推开井钊瑶
得死紧的娇躯,一把搂住郝慈恬的肩膀。“她,是我的女朋友。”
两个女人同时挑起秀眉,同样一式的惊愣。
郝慈恬感觉心头止不住冒出点燃的仙女
般耀眼的火花,为他突然为自己“品质保证”而悸动不已;井钊瑶则是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郝慈恬,描绘完美的红
下成一个倒碗形。
“不会吧,修,你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吧!?”井钊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气死圣人的言论。“她到底哪一点比得上我?”郝慈恬正准备张口还击,却被康立修握紧香肩,阻止她跟井钊瑶一般见识。
绽开一抹无害的笑,康立修并不以为忤,紧抓着郝慈恬不让她轻举妄动。“她是比不上你,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没有道理,我就是看上比你差的她,而且觉得她比你可爱得多,这样你懂了后?”
可爱?康立修觉得她可爱!?郝慈恬有丝陶然,全然不介意他说自己条件比井钊瑶差,也决定不跟井钊瑶计较那些对自己不实的“指控。”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情人的赞美还重要的了,她已经成了胜利者,还跟个失败者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呢?她才没那么小肠小肚!
井钊瑶不敢置信地瞠大美眸,指着康立修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你别忘了这家咖啡店是我爸投资的产业,你竟敢这样对我!?”
就是不想利用父亲的关系,井钊瑶才会办了上次那个联谊会,处心积虑地拜托他的同学邀他前来参加,想不到他中途落跑,到头来还是得利用这层关系来牵制他,教她怎不恼火?
咦?郝慈恬心下一惊,不安地瞟了眼康立修。
怎么事情突然变复杂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人类很多时候不得不为现实而妥协,尤其现在时机这么差,大环境又如此不景气,他该不会就这样“投诚”了吧!
呜…没想到她的幸福维持不到三分钟,实在很让人气馁…
“大小姐,我并不是一定得在这里工作。”他不是没有能力独立出来,也不怕找不到工作,只是一切尚在计量中。“如果你非得用这种关系来
我,那很抱歉,我做到今天为止。”
郝慈恬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哇咧!她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他丢了工作都无所谓!?
霎时,虚荣心在她体内膨
成无限大,她不
傻呼呼地笑了。
“康立修,你太过分了!”井钊瑶当场气红了眼,懊恼地直跺脚。
将工作服
下丢回店里,康主修拉着郝慈恬就走。“走吧,恬恬。”
“喔。”她还浸
在自我的感动里,随他拉着自己移动,感觉脚步轻飘飘的,像处在无重力状态,心头则是止不住飞扬。
“康立修!你给我回来…”井钊瑶愤恨且不顾形象地当街吼叫,但除了引起三三两两的路人侧目和附近店家出门探看之外,再也没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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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着他亲手泡的咖啡,郝慈恬止不住
边的笑意,一迳儿傻不愣登地
笑。
“你心情很好后?”莫名地瞧她一眼,康立修在她右手边的沙发坐下,被她的笑惹得心头直发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她抿了抿
,努力不让自己的
线再上扬。“没、没有啊。”噢!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他的当街告白呢?那足以让人害羞好几天哩!
“没有吗?”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他突兀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恬恬。”
“嗯?”郝慈恬愣了下,秀眉微微蹙起。“你干么跟我对不起?”她不记得他做过任何对她不妥的事啊!这声道歉未免太过莫名其妙。
“那个…”他清清喉咙,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了下。“刚才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为的是让大小姐死心,希望你别介意。”
坐过自由落体吗?郝慈恬此刻的心情约莫就跟坐自由落体是一样的。她由最高点的顶端,瞬间急速滑向最深的谷底;她不需要费心控制脸部肌
,因为她的嘴角再也无力扬起…
“恬恬?”察觉她神色有异,康立修不安地轻唤了句。
郝慈恬直觉地扯开僵硬且过度悦愉的笑脸,只是双眼不再对准他晶灿炫目的黑瞳。“嘿、嘿嘿…我、我知道啊,所以才配合着你演出嘛!”她干笑着,心头却在流泪。
她怎么会笨成这个样子?人家是在演戏懂不懂?干么自以为是地暗
?现在可好了吧?果然得了严重的内伤…果然暗
容易得内伤,大家说得一点都没错。
没想到她三分钟的幸福只延长到三十分钟,她本来以为可以无限延长的,结果却只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
“你真的知道?”他眯起眼,将她的逞强看进眼里。
“知、知道啊…”不行了,再待在他这里,她一定会失控地泪
面,那样实在太丑了,她丢不起那个脸;带着逃难般的沮丧,她紧张地扯住背包的肩带。“那个…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起身,往门的方向冲。
“恬恬!”可是,她的动作虽快,他的动作也丝毫不逊
,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攫住她的细腕,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令她踉跄地往他身上倾倒。“小心!”
跌坐在他腿上,泛红的眼对上他,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倾泻而出,很快便染
了她的双颊…
“为什么哭?”凝着她的泪眼半晌,他轻问,深黝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波动。
避开他的眼,郝慈恬面对他的疑问,更觉自己难堪;她摇了摇头,没有答腔,因为她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自作多情。
康立修幽幽地叹了口气,搂紧她微微挣扎的娇躯。“为什么不坦白呢?”
鼻子,她不再挣扎,贪恋倚靠他的短暂时光。“坦白什么?”沙哑的声音是压抑哭意的低沉。
“你喜欢我。”锁住她的眼,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不是吗?”
她的身子变得紧绷,双颊
红,一副偷儿被察警当场活逮的羞窘。
“我…”老天!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现在该怎么收尾?更夸张的是,她现在还坐在人家的腿大上,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吧?
“我说错了吗?”瞪着她直窜领口的红
,他的神情无比认真。
“没、没错。”闭了闭眼,她无法对他说谎。“我真的很喜欢你…”坦白又如何?不坦白又如何?反正下场全是一个样,那就是她被三振出局了。
如果连这点坦率她都做不到,那她对他的喜欢又算什么?还不如正大光明地认了,就当对自己的感情负责,然后将自己对他的依恋划上休止符…
康立修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明显地松了口气。“所以,你愿意升格当我正式的女朋友了?”
唉?眨眼再眨眼,郝慈恬一时
不懂他的意思,两只眼圆睁睁地瞪着他。
“有什么不对吗?”面对她太过惊讶的表情,他显得有些不自在。“该不会是…我表错情?”他问得极为小心,而且有点小心过了头。
郝慈恬破涕为笑,抹了抹鼻子后,想起今天来找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我今天是有事要问你…”“嗯?”康立修这才想到她坏了他定下的规矩,擅自跑到工作场所来找他。“什么事这么严重?”或许是她没有立即否认,所以他的紧绷也稍稍松懈下来。
“…”讨厌啦!这种事该怎么问好?“我听说、听说…”
噢!都是之前的“意外”让她的心理建设毁于一旦,但如果不问个清楚明白,她怎能安心与他谈恋爱!她不想成为破坏别人恋情的第三者,一点都不想!
他不赞同地蹙起眉。“谁说了什么?你们女人最爱听八卦了,那种传来传去的话怎么能信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问吗?”为什么不能问?难道他真如凉凉所言,是存心讹诈她的?她的脸色不觉苍白几分。
“我没什么不能对你说的事,”耸耸肩,他认为坦白是成功交往的第一步。“你想问就问吧,不问,我怕你今天晚上睡不着。”他语带调侃。
“
讲!”明知他说得没错,她却红着脸死不承认。“我才不会睡不着呢!”
为了他,天天好眠的自己已经连续失眠了两天,再不问个清楚,恐怕直到跟李凉凉约定的期限,她都还没个正确答案可以回复。
“好,不会睡不着。”摇了摇头,他苦笑地碰碰她泛黑的黑眼圈。“下次别上这种妆,别人会误会。”
“我没上妆啊!”听不出他的消遣,她一派天真地反问:“别人要误会我什么?”
“误会你被鬼
身!”没好气地应了句,见她依然不懂地怔愣着,他好心地加以解释。“两只眼眶黑得像熊猫的亲姊妹;到底什么事可以让你这么烦恼!”
“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窝,懊恼自己的谎言如此轻易便被拆穿。“立修,你…”等了半天等不到下文,康立修忍不住催促。“说啊,我在听。”
“凉凉说…呃,不是凉凉,应该说是你的同学说…”她陷入挣扎,不知道到底该怪谁把话传出来比较好。“可是我是听凉凉说的,然后凉凉又听…”
“停、停!”康立修听得头都晕了,因为在那一大坨的字串里面,他找不到任何重点。“你不用说是谁说的了,直接把想问的事情问出来就可以了,好吗?”不然他会短命,绝对会!
郝慈恬瑟缩了下,脸部开始无限制低垂。“…那个…他们说…唉,就是…”奇怪了,明明有问题的是他,她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康立修差点没一“秒”白头,他闭了闭眼后命令道:“恬恬,说、重、点?”
“是!”她寒
一竖,就像只被猫威胁的老鼠,螓首一抬,马上准确而流利地问出心中的问题。“他们说你有未婚
了,还是从大学时代就开始交往,所以…”
他直视她的双瞳,总算知道她因何事烦恼了。“所以你来确认我有没有骗你!”这个不可救藥的蠢女人!对他的信任度这么低,还敢来找他!
“呃,不是啦,其实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她下意识地
口而出。
“站在我这边?”他眯起眼,盯着她的眸透着犀利的
光。“意思是,就算我有未婚
,你还是愿意跟我在一起,做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不相信她是如此自私的女人,他莫测高深地问道。
“我没有!”她不要做第三者,绝对不要!“我只是选择相信你!”
康立修瞬也不瞬地凝着她,直到她误以为他睁着眼睡着了,他才突然起身走往书架,
出里面的一本书,再度走回原来的座位坐下。
“我没有未婚
。”摊开书本的夹页,里面躺着一张红色喜帖夹着结婚照,照片里是一双陌生的男女,郝慈恬一点都不认识。“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她下个月要嫁人了,新郎不是我。”指着片中的女子,他平静得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难掩好奇地凑上前去,郝慈恬将那名“前情敌”看个仔细。“你…她被甩了?”康立修人这么好,她怎舍得琵琶别抱?
“喂!”康主修佯装愠恼地瞪她一眼。“有人吐槽吐这么凶的吗?”
自责地吐吐舌头,郝慈恬也对自己的快人快语感到赧然。
叹了口气,他自顾自地说道:“价值观不同吧。”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一旦出现意念上的差距,很多感觉就不对了,何况她想要的未来与他全然不同。“她不在乎我休学,却无法忍受我想当个蛋糕师傅的理想,所以我离开学校之后,我们就散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忍受你当个蛋糕师傅?”她不解,因为在她认为,蛋糕师傅是个很好的职业,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是做不来的,而且很正当啊,最重要的是,完全符合她的“需要。”“你很认真呐,这样有什么不好?”
“工作只是分手的
因之一。”那段恋情经过太久,他已无心再计较谁是谁非,因为那在太无聊了。“或许我们早就发现彼此的需要并不相同,正好遇上抉择工作的冲突点,很自然地就分手了。”
当时他一定很难受吧?“可是…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看不起你的职业!”她就是无法认同嘛!
抿抿
,他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这么说吧,或许她想要的是一个光鲜体面的另一半,而不是每天沾
面粉、
油的邋遢鬼。”
“你一点都不邋遢!”
完全不经思索,她冲动地握住他的手臂,传递给他力量,却又在瞥见他
边若有所思的微笑而心生警觉,发现自己的行为似乎太过主动,不由得紧张地松开小手,微恼地放回自己的膝上。
“呃,我是说…至、至少我就不觉得…”她害羞地低语。
每个人工作的时候都不一样啊,以他的说法,那么那些做黑手的、苦力的,不就更难找到欣赏他们的女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人家小孩都生了一箩筐呢!
“你干么这么生气?”拨拨她额前的发,他的嗓音变得低哑。“你该不会是吃醋吧!?”几百年前的陈年老醋,搞不好都发了霉,她还喝得下去?未免可爱得过头了吧!
“哪、哪有?”她不觉后倾半寸,难掩的心虚全写在泛红的脸上。“我、我才没有吃醋…”
霍地,他瞬间变位,在眨眼的瞬间坐到她身边来,与她共挤同一张双人沙发。“没有吗?那你为什么脸红?”
脸红?有吗?郝慈恬茫然地再后倾了些,只感觉自己的脸发烫,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足以媲美夏天
正当中的火红太阳!
“别再退了。”伸手扶住她的
肢,康立修似笑非笑。“你快坐到沙发扶手上了。”而且有掉到地板上的危险。
“啊?”郝慈恬几乎因为他的贴近而停止呼吸,摆在她
际的大掌传来他热如暖炉的体温。“你你你…”“嘘。”吹眯了她的眼,趁着她不注意的当口,薄
不由分说地
上她的
。
生
的郝慈恬马上就投降了,她攀住他的颈项,笨拙地配合他热情的亲吻,直到一股陌生的騒动由
间往上攀爬,她的脑子自动响起警钟。
咦?他的手在摸哪里啊?
口一提,
感地发现他的手不安分地窜进她的上衣下摆,她不觉惊
了声。
他他他…他想做到哪个阶段啊?该不会…该不会今天就想把她给“咔嚓”、解决掉了吧!?
“立、立修…”郝慈恬不安地移动粉
,沮丧地发现自己动不了分毫。
康立修趁着她启口的空档,逮到机会贪婪地探舌侵入她的檀口,大掌似乎也变得更为急切,直有爬上高峰的企图。
“嗯!”完了,他真的想今天就把她给吃了,可是…可是今天不行啊!“等,等一下…”她努力地推挤他的
口,可惜他依然不动如山。
“嗯?”以为她故作矜持,康立修不为所动地轻哼了声,指尖探到她的内衣背扣,眼看着她就要春光外
了…
“立修!”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她陡地力大如牛地将他推开,急
着气躲到他碰触不到的地方。
“怎么了?”康主修让她推坐到地板上,他的气息不太稳,显然一下子来不及接受她的转变。“有什么不对吗?”
她喜欢他,很主动地接近他,如今应该也会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了,为什么他们之间不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没、不是…”不是他的错,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对不起!”仓皇地夺门而出,留下怔愣且未及平复
情的康立修,郝慈恬很没用地临场
逃了。
“恬恬?”直到意识到她恍似带走屋里的温度,康立修才懊恼地捶了下沙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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