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表哥,你真的不要仓卒下决定,姑母的刁难出自恶意何必挂心,
贩之女不适合商贾之家,你要多为自己设想别跟着胡涂…”
即使心地善良得连蝼蚁都舍不得捏死,门当户对的观念仍深植心中,龙配龙、凤配凤、未门铜漆对深阁大户,怎能屈就萦萦萤火。
若是她没见过猪
摊老板的女儿或许会死心,能让表哥舍她而挑上的女子必是绝
,倾城倾国不在话下,她甘于退让。
可是市集上见过一面后,她不
要为他的眼光感到疑惑,蒲柳之姿哪能堪称花容,举止谈吐与大户人家格格不入。
并非她轻视她出身低,不懂琴韵,职业无贵
的道理她明白,只是对方的言语过于轻率、不重礼数,市井之气浓厚,实难登大雅之堂。
私我也罢,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他值得匹配更良淑有仪的女子,而非将就一桩权宜婚事。
在楚仙仙的心里仍存在大家闺秀的骄气,尽管她和善的对待所有人,尊卑之分的观念依然
深蒂固,不时地左右她极力亲和的表相。
玉与劣石的区分一目了然,才貌过人的她自谬为美玉,劣石自然是马家女儿,她不相唁表哥的眼光拙劣至此,甘拾劣石而弃美玉。
出色的容貌的确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当面前出现一位样样不如她的女子时,比较的心态会蒙蔽纯善的良知,莫名的升起好胜心,完全忘了人心难控,不由自己。
喜欢了就是喜欢,不因外表美丑而有所动摇,月老的红线情牵三生,强求不得。
缘,无形。
情字
绵。
“…我相信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不必勉强自己,世上美好的女子多得是,你何必为了讨好姑母而委曲求全,我…呃!表哥,你怎么了?”
忽地一顿,她跟着前方的身影停下脚步,微
讶异和不解,明明是熟悉的眼神却多了一丝陌生,像是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是你怎么了才是,我记得大娘十分中意你成为她的媳妇,你该挂心的是业弟而不是我。”她关心得过火了。
表情微窘的楚仙仙有着恼意。“那是姑母的一相情愿并非你情我愿,你知道我倾心的人是谁。”
泵母有意撮合的举止她了然于心,但她情有所钟不愿受人情牵绊,故而多次借故离席,不想让人误解她是朝秦暮楚之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看得出表哥地位上的尴尬,他们虽名为表兄妹,但是无任何血亲关系,纯粹是因姑母的缘故而成了姻亲,他的母亲与姑母并不和睦。
若非她唤他一声表哥,相信以他的立场不愿与姑母的娘家扯上任何关系,疏离得如同错身而过的路人。
“唉!我这不济事的身子老是忘东忘酉,哪会晓得你知心人在何方,你与业弟乃天作之合勿作多想,为兄的也为你高兴。”
只要别来烦他,有多远走多远,他乐得甩开一只自视甚高的劣等玉。
“何必口是心非,你明明不喜欢姑母的安排,为何要装出乐在其中的模样令人伤感。”他分明受制于人。
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是乐在其中呀!为何没人相信,包括疑神疑鬼的小熏儿。“你错了,我很喜欢熏儿。”
“不,你在说谎,你根本是因为不想和姑母对立才假装喜欢她,你不能将终生大事当成儿戏。”楚仙仙极力的劝阻望他打消原意。
他不可能喜欢一个无德无才的
野姑娘,他一定是在骗人,企图蒙过所有人的眼睛,她不会相信的。
一抹冷笑勾勒在眼角,司徒悔轻佻地扬起眉。“那我该喜欢谁,你吗?”
“这…”绝美的容颜倏地飞红,她含羞带怯地低下头。
“本来就应该是我家小姐,她喜欢你多年不曾改变,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了。”有福不会享还外推,真是不知好歹。
“莲儿,不许多嘴。”心直口快的个性再不改一改,迟早会吃亏的。
“小姐,您不要不好意思,喜欢悔少爷就该明白告诉他,不然他会以为您钟情的是业少爷。”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事,放在心里的话不说出来有谁明了。
虽然她只是个奴婢也希望小姐得偿所愿,不必再为情所困而伤神,悔少爷的推拖实在叫人看不下去,她不吐不快。
“莲儿,小声点,你让小姐羞愧不已。”她这张嘴真是没遮没拦,不懂得看人脸色。
“怎么会,我是实话实说…哎!你干么掐我。”不能说实话吗?
处事沉稳的荷花暗叹了口气,轻扯莲儿的袖子要她少说一句,偏她木头似的未有所察觉,不分轻重的胡乱放话,她只好妞拧了她一下省得丢人现眼。
喜不喜欢这类话不是下人该越权的事,受礼教约束的小姐只能用暗示的语气来传达情意,真要说出口岂不羞人,难以容身。
不懂事的莲儿一而再的揭
小姐的心事,听在旁人耳中还以为是小姐指使的,意在厚颜求
,无闺阁千金的含蓄,骄蛮夺爱成其私心,这要传了出去还能听吗?
她太莽撞了。
“表哥,教导侍女无方多有得罪,请勿见怪。”她说出她心底不敢开口的话,但总是有欠思虑。
漠视其言的司徒悔只丢下淡淡一句伤人言“侍女无
难道不是你教出来的吗?”
“表哥…”她为之一震,神色瞬地灰白,不敢相信一向待人有礼的他竟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语。
“小姐,您没事吧?”一见主子神情有异,心中为她不平的荷花连忙伸手一扶。
她摇摇头表示不碍事,微微受伤的眼神仍瞒不了人。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不懂吗?”他可是名分已定的男人,哪能由着一个丫头说嘴。
像是下了决心的楚仙仙哝语轻逸。“我知道是迟了些,但是我自认为各方面皆优于马姑娘,你该重新考虑这桩不合宜的婚事,因为我喜欢你。”
无以复加的倾慕,难收心。
“我不喜欢你。”司徒悔在笑着,像在说着天寒加衣一般的云淡风轻。
“为什么?”一句话就抹煞了她的深情,她难以信服。
“不为什么,看到你我没有心动的感觉。”尤其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瓣抖颤,她突觉发寒。“因为我不够美吗?”
世人皆惑于她美
情难自拔,为何他能不为所动的拒绝她,莫非她做得还不够好。
“你认为小熏儿和你相比,谁较出色?”美则美矣!缺少人
。
想起那好动的小身影,他是感慨多过
快心,她还是怀疑他的动机,以为他是为了赢得比赛而接近她,真叫人气短呀!
谁叫他之前逗
了她太多回而不肯明说,这会儿自食恶果得不偿失,做再多弥补也改变不了既定印象。
说不定连上了花轿拜了堂她还会自掀红头巾大笑,当是一场玩笑跳窗离去。
真是伤神。
当然是…我,这句话楚仙仙没说出口。“以容貌而言,她不如我。”
“但是我要的是契合的
子而不是谪尘仙子,美貌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看的是心。
“品德呢?家世呢?你怎能确定她与你契合,我比她更了解你的喜好。”一时的失控让她口气略重些。
他怎能无视她的付出和执着,她真是用了心爱他,不曾嫌弃过他病弱的身子。
但,他真的虚弱吗?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印堂
,面色红润,气定神闲宛如一座山,不见个疾声宏气
,根本不像久病
身的人。
难道真如父兄所料他是深藏不
的高手,暗中操控司徒家的商运?
先眺望远方,司徒悔将好笑的视线落在她忿忿不平的娇容。“是我要娶
还是你要娶
?”
“我…我不想你后侮…”而她抱憾终生。
“仙仙,你是聪明人,不要沦为楚家的棋子,我不是你能掌控的人。”他破例透
出玄机。
只因她是楚家唯一的良知,她还有得救。
她略显惊讶的看着他。“我不是楚家的棋子,我只忠于自己。”
“很好,记得你令天的说法,不要让我有毁了你的机会。”他习惯当坏人。
微风送暖,花香阵阵,庭阁水榭染上绿意,幽思怀古地带来一股淡淡清幽,远处白云变化成花朵的形状低空掠过。
突起的狗吠声让司徒悔冷肃的笑脸转为轻柔,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凝望高筑的土墙。
唉!真是不听话。
没发觉他转变的楚仙仙,大胆地走向前握住他的手。“我不能走进你的心吗?”
他没甩开的低头冷视她发抖的手。“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我愿意屈就一个小角落,只要你肯接纳我。”为爱卑微。
“我娘的下场你没见过吗?人的心是贪婪无底的。”当年大娘也是如此谦卑的请求,可是一入了门全变了。
齐人非福,若有一方善妒爱计较,再多的退让和忍耐也无济于事,终是一场错误。
“我不会的,我会认命,我…哎呀!”是风吗?
楚仙仙很清楚是人推的,但自欺是顽皮的风所为,好给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依偎他
膛,感受前所未有的温暖,想象他是她的。
在她身后的莲儿若无其事的踢着小石子,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地看着地上。
而看得一清二楚的荷花并未加以阻止,她认为小姐为爱悔少爷已付出太多了,应该得到相等的回报,若有机会推她一把又何妨,要是能造就一件美事她也安心。
“仙仙!你靠得太近了。”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司徒悔并未推开她,眼底的笑意显得阴险。
精明如他只有他算计人的份,哪容旁人算计他。
“我…我想一辈子靠着你,不离不弃。”楚仙仙娇羞地
出爱意。
“可惜我不想让你靠一辈子,我非常怕死。”还躲躲藏藏,真有趣吶!
“什么意思!”他不是接纳了她?
“意思是…”他笑笑地朝摇动的树丛一喊。“你要继续饮酸捧醋还是正大光明的走出来,我舍不得你银牙紧咬的咒骂我是负心汉。”
不只是负心汉,还是见一个爱一个风
无
的心花鬼,她瞎了眼才会爱上他,傻傻地当他也有真心的一天,原来她又被骗了。
幸好她及早发现他的真面目,没有上当地向他说出一些臊人的话,不然他准会取笑半天说她没定
,竟然相信骗子的誓言。
钉你的小人手,钉你的小人脚,钉你的小人头,我钉钉钉…回去非扎个十只八只草人不可,钉得他肚破肠
,钉得他面目全非,钉得他再也笑不出来。
哼!山长说得一点也没错,男人大多自大无礼,瞧不起女人,她要是不把他打成猪头,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害。
可恶,可恶,他在笑什么,以为她好欺负吗?
刚刚应该先回家一趟,拿阿爹的杀猪刀让他好看,姑娘家的玩笑不能
开,剁下一手一足腌干好警惕世人,诸恶莫为。
瞧!她才上一个月的课已经会说诸恶莫为了,而他念了好几年书反而不思长进,那个孔什么的夫子真该破坟痛哭,子
儒学被糟蹋了。
“小熏儿,你要我放狗咬你才肯出来吗?”
喝!他…他就是这么恶劣,居然在后花园养狗,害她连跌了好几跌差点大叫阿娘。
几时不养狗偏在她宣称要攀墙而入才养了几条恶犬,分明是在防她嘛!嘴上还说得好听要她多来走动,根本是存心不良。
胃里泛酸的马唯熏气晕了头,浑然忘记他的警告,他养狗的用意是要她以司徒家未来的少
身分理直气壮的走进来,而不是冒着跌断手脚之虞翻墙。
只有宵小之辈才会攀墙,猛犬环伺真的只是为了防她这小贼。
“姓司徒名后侮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下回我带砒霜毒死你的狗。”她气冲冲的冲了出去,中了他的
将法。
“别
改你未来夫婿的名字,我叫司徒悔不是司徒后悔,你要谨记在心。”嗯!似乎有点开窍了。
“我管你悔还是不悔,青天白
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们知不知羞
呀!”当她死了不成!
被她一嚷嚷,原本暗自窃喜的楚仙仙当下白了脸,羞愧不已的低下头不敢见人,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她的尖酸怒言。
反倒是笑得开怀的司徒悔高举双手证明清白,并非他刻意轻薄坏人名誉,而是她自投怀抱赖着不走。
但是马唯熏不管谁对谁错,反正他们抱在一起的感觉就是碍眼,有错没错通通是男人的错,先踹上两脚再来论对错。
反正是出气嘛!所以不用跟他客气。
“啊!谋段亲夫,你真狠得下心下毒手。”腿短了些,身手不够俐落,要再狠一点。
“谁是亲夫呀!你不要
造谣颠倒是非,认命点站着让我踢一脚,否则我拿杀猪刀砍你。”可恶,他还敢跑。
司徒悔笑着闪左闪右,让她脚脚落空。“娘子呀!你想翻脸不认帐可不成,我有媒有聘,你赖不掉。”
她一定常常溜课,瞧瞧这花拳绣腿一点劲道也使不上,她想在运动比赛上嬴他是难上加难,再练上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看在她是自家人情分上,他会小输一着别让她太难看,悍妇挥刀可是很危险,就怕她伤了自己。
“你还占我便宜,看我不撕烂你的鸟嘴…”不可能踢不着他,一定是运气。
不信
的马唯熏手脚齐下想扳回一城,可是不论她怎么使劲就是打不到他,像是有鬼帮手帮他避开似的,打得她汗
浃背直
气。
可不知怎搞的,膝盖突然一热定住了,然后又有一股气打入后脚跟,她一个踉跄又跌入熟悉的气息,震动的笑声让她直磨牙
。
“不占你便宜占谁便宜呢?你可是我万中选一的好娘子。”他逗
地轻拧她发怒的俏鼻。
和江南第一美女楚仙仙比起来她是不美,但是源源不绝的活力可叫人抗拒不了。
他若是风,她便是活水,风生水起才会好运来。
一瞧见他的白牙她就有气。“少跟我攀亲带戚睁眼说瞎话,有个美若天仙的表妹还敢来耍我,你是欺我阿爹的杀猪刀不够利呀!”
嗯!吼声大代表
气足,听来真是悦耳。一脸陶醉的司徒悔笑拥着盛怒的小悍女。
“酸呀!你打翻了几缸腌梅?”他故意嗅嗅她身上的气味,乘机咬了她一小口。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青梅的季节还没到哪来的腌梅,倒是阿娘腌了一缸酸白菜,下回你可以去尝尝。”
“好呀!丈母娘的手艺媲美御厨,小婿我真有口福”白菜不酸吗?这小胡涂鬼。
“喂!什么丈母娘、小婿的,你别叫顺口改不了,我阿娘不会理你的。”差点又被他拐了。
唉,他打算叫一辈子呢!“瞧你嘴翘得半天高,还在吃味呀!”
原来她还是个大醋桶呀!
“谁管你们这对
夫
妇大白天行什么苟且之事,我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得要命,心痛脚也痛,全身都痛。
牙都快咬断了还逞强。“我承认我是
夫,但人家认不认
妇的罪名呢?”
夫,
诈的大丈夫是也,他认罪。
“悔少爷请你留点口德,不要破坏我家小姐的闰誉。”真心被践踏还要受人奚落,未免过分些。
扶着泫泪
滴的小姐,向来沉稳的荷花忍不住动了气,为他无端诬袜的罪名感到义愤填膺,小姐只是大胆的提起勇气追爱,并非不三不四的低
女子随意勾搭男子。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已经伤了小姐的心,何苦落井下石再伤人一回,她只是为情所苦的女子而已。
“就是嘛!自己好
败德还牵累别人,一定是你主动调戏人家。”山长说了,天下没有柳下惠,只有一堆见
心喜的老
鬼。
呵…胳臂肘往外拐,真是他的好娘子。“熏儿呀!你让为夫好是伤心,为夫看来像偷香窃玉之徒吗?”
“像。”她没有考虑的回答。
司徒悔的左眉挑得极高,一手环勒她纤细易断的颈项。“心痛呀!你居然不相信我。”
夫
不同心可是会同
异梦的,他这么喜欢她怎会让这种事发生呢?
必起门来的闺房事他有必要再教教她,反话别回得太顺口,他是脾气最好的夫君,绝对不会打骂留下伤痕,顶多他吃白饭她吃糠,他啖鸡腿她啃骨。
“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你,你骗人比吃饭还容易。”所以她才会一再上当。
这下他真的心痛了,实话伤人。“要我就地起誓吗?”
“不要。”马唯熏说得极快,像是怕验了誓。
他开心地搂着她偷亲了一下。“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结果她下一句话将他打入万丈谷底,差点
折骨断爬不起来。
“才不是呢!我看你太会闪了,天打雷劈也打不到你,反而会气死雷神。”神仙也失手。
司徒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要笑不笑的挂在嘴边怪可怕的,转沉的黑瞳深不见底,正在考虑如何教她“诚实”和言多必失。
不过他的眼中有着细不可察的笑意,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认他这个夫,可是心里在意的紧紧捉着他,迟迟不松手。
若说无情意谁会相信呢?她的心早就献出降表了,唯独笨脑袋还未清醒,一心当他是不学无术的登徒子。
“一个卖猪
的也敢妄想嫁入大户人家,真是叫人笑掉大牙。”论姿
、论才气没一样比得上小姐,少
的位置她坐得上吗?
“莲儿…”她又要闯祸了。
“莲儿…”她怎么老是教不听。
莲儿不管楚仙仙和荷花的喝阻,没个分寸的大放厥词,自以为是的为主子讨个公道。
“我家小姐的姿
不知胜过你几百倍,以你庸俗的长相配卖烧饼的还差不多,表少爷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乌鸦永远是乌鸦成不了凤凰。”
他适合卖烧饼?
脸色一沉的司徒悔才想开口教训无状的侍女,没想到街头横到巷尾的马大姑娘
一扠,摆出茶壶姿态一回。
“你家小姐美不美关我
…芝麻事,我爱嫁谁就嫁谁用不着忘恩负义的你来声讨,你家小姐都不开口你吠什么吠,我马唯熏活了十七个年头还没吵输人,有种将你家的夜壶搬过来,比比看谁比较臭。”
了得,一口气到底不曾中断,真不愧是他这
人的好爱
,一
莲舌达四海。
“你…你真是没教养,你敢骂我是狗!”没料到她会反击的莲儿吓了一大跳,一时口拙地闷着气。
以前她在逍遥山庄的日子过得太逍遥,有小姐和管家父亲当靠山有恃无恐,因此常忘了自己也是卑下的奴婢,动不动就端起小姐架子。
楚仙仙的良善造成她的尊卑不分,再加上年纪小又得宠的缘故,有时她的气焰张狂得不下一位千金小姐。
“骂你是狗又怎样,只有狗眼才会看人低,我就是没教养才入学院求学,像你这当丫鬟的大概一辈子也没法上学堂,将来除了嫁人为妾也只能嫁给和你一样身分的奴才,难怪你要嫉妒我。”
“我嫉妒你!”被她点出卑身下分的莲儿恼红眼,赫然发现自己的未来真如她所言的翻不了身。
得意扬扬的马唯熏环抱着山一般的司徒悔向她炫耀。“我们可是有媒有聘的哦!
后你见了我得必恭必敬的喊我一声少夫人。”
哼!想让她吃亏,先问她家的土地公同不同意。
“你…”无话可说的莲儿意会到自己出了一个大丑,掩着面哭着跑开。
“少夫人,你让为夫的感到光荣。”以后他们夫
可以狼狈为
,一个专门算计人,一个负责叫骂。
“哪里,哪里…”啊!不对,她干么应得顺理成章。“司徒悔,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冤枉呀!娘子,是你抱着我不放,为夫的只好委屈配合。”他故作无辜地巴上她,表面看来是她粘他。
马唯熏连忙划清界线跳得老远。“不要再靠过来,我和你一刀两断。”
“太绝情了吧!娘子,你利用我。”断得了吗?到手的猎物哪有
身的机会。
孙猴子逃不开如来佛的五指山,足上轻点,司徒悔像逐兔的海东青一把捉住她。
“你放手,放手啦!有人在看。”她可不想做出令人误会的事。
“人早走了,你想她们有脸留下来看我们亲热吗?”不识相的人才会铁青着脸当门神,痛心他的自我放逐。
“什么亲热不亲热的,你害不害躁?”咦!真走了,怎么没人留下来骂她狐狸
、野丫头。
有点失望。
他使坏的轻啄她嘟起的小嘴。“看到那边那个家伙了没,想不想报仇?”
“想。”就是他命仆从将她赶出去,还说了一堆令人吐血的话。
司徒悔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的表情由好奇转为低笑,接着眼神变得和他一样带点恶意的笑,坏心地朝柱子后的人勾勾手指。
“那个什么业的家伙,还不过来叫声大嫂。”
她,又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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