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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无法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集大悲惨的可怕阴影会上她,她没法接受,真的没办法。

 逃,她必须逃。

 但是四周都是围堵她的人,个个面上都带著让她由心底害怕的惊悚笑容,一步步、一步步的向她。

 像是看见死神背著大镰刀朝她走来,寒气森森地狞笑说:“好美的头发。”她感觉自己的头皮被扯痛,镰柄戳著她后脑勺直说好看。

 牛鬼蛇神也靠近了,品头论足地商量该由何处下手,东瞧瞧西看看地半转著她的头,他们也在说话。

 好细致的皮肤。

 天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快死了吗?没人听见我在说不、不、不…

 可恶,我是任妄为、无法无天的于晴,我绝不能放弃自由,我不妥协,我要向命运抗争…

 “不要,不要,你们都给我滚开,休想碰我一下。”死也别想。

 “妈!你成一点成不成,很多人都在笑呐!”太丢脸了,我很想否认她是我妈。

 叛徒,未老先衰的小老太婆。“于问晴你想找死是不是,我光宰了你。”

 “你想宰了谁呀!于晴。”一道更权威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妈,你理智一点可不可以,你笑得好像花痴哦!”她发誓绝不承认这位头上戴花的欧巴桑是她妈。

 可呀!

 “你最好给我闭嘴,我不想在大好日子打女儿。”如果她敢再不孝的话。张网巧掐了女儿手臂一下。

 “黄历说今天诸事不宜,咱们改天再来。”她作势要落跑。

 “坐下,你敢给我跑看看,我会先打断你的腿。”她用力一按,将她困在椅子上。

 “外婆,老爸说今天不能使用‮力暴‬,否则我妈会哭三年。”因为羞于见人。

 “小问晴乖哦!帮外婆把那边的小盒子拿来。”面对令人疼惜的小外孙女,张网巧的语气可是万分慈祥。

 “好。”外婆的盒子好重,里面装了石头吗?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好到叫人想抓狂,一大堆男人像是来参加丧礼似的打领带、穿黑色西装,手里端著一杯尾酒,要喝不喝的四处寒暄。

 女客倒是少之又少,少到非常反常,令人想问声这是男同恋者的聚餐吗?

 但是一看又不太像,门口挂了一幅‮大巨‬的彩绘人形画,一对上了年纪的新娘、新郎笑得好甜蜜,仿佛正在说著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怕的是在现场的这对新人似乎有些返老还童。

 “妈…妈呀!你在干什么?”吓到口齿不清的于晴差点一把推倒张网巧。

 “叫魂呀!咱们乡下人的礼俗不能免,你一件件给我戴上。”多美呀!她的老本全用上了。

 于晴都快哭了。“很土呐!现在没有人在戴这种俗毙了的东西啦!”

 她会被时尚界的人笑死。

 “少罗唆,这些都是你爸生前代我要为你准备的,你想害他死不瞑目吗?”其实这是她掰的,那短命的死得仓卒,哪还记得代这些事,她目的只是要让女儿乖乖就范。

 “可不可以少戴一些,很重呐!”一提起死去的老爸她就没辙,老妈真诈。

 张网巧又捏了她一下。“面子问题你懂不懂,快把链子戴上,我好像听见鞭炮声了。”

 妈妈好可怜喔!戴了一堆黄澄澄的东西,我长大以后一定不要像她那么可怜,一生难得一次的好日子还被外婆捏,而且那些东西起码有好几斤重。

 外面好热闹哦!好想偷偷地去看一眼。

 可是大人说不可以,因为我身负重任要跟在妈的身后,只是我一直很怀疑,以我的年纪来担任这项重大工作是否适宜?我好像太老了。

 不过大家都说没关系,我很可爱,刚刚好适合做这件事。

 唉!看到妈妈快哭了,我也很想哭,为什么主角不是我,我还得穿上这件可笑的衣服,大大的荷叶边像在嘲笑我不无、天真,有一点点蠢。

 天哪!我还套上白长筒袜呢!上面各别著一朵红色小花。

 好在出糗的不只我一人,还有一身黑不拉叽的衣仲文陪我丢脸,他更拙的在脖子上打了个小啾啾,活像橱窗里展示的小人偶。

 嗯!心情好多了,看到他比我好笑我就想笑,想想我还不算太糟糕。

 “于大妈,你女儿好了没?婚礼要开始了。”房门口一颗头探呀探的直催著。

 “就来了,你跟大家说别心急,有我在她绝跑不掉。”她盼了二十七年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喔!好。”

 来人一走,于晴更加的愁眉苦脸,她的原则怎么办?为什么没人肯听。

 “妈,我想上厕所。”于晴犹做困兽之斗。

 “忍著。”她那点鬼心思骗得了谁。

 “憋不住了,我已经忍了很久。”厕所的窗户应该够大。

 “憋不住就子里,反正裙子够长遮得住。”就算她一身騒味也不会有人嫌弃。

 “妈,你太狠了吧!很丢人耶!”可恨呀!她妈太了。

 “无所谓,反正来观礼的来宾全是你的旧情人,他们能理解你的任。”都是自己人嘛!

 她用含恨的眼神一瞪。“我没那么多旧情人。”

 “谁的旧情人?”

 面春风、喜盈眉的卓尔男子走进来闻言取笑着,低头一吻不高兴的“受害者”将手中的花束亲手到她手中,符合传统之礼。

 今天就数他最开心,七天前他开始筹备婚礼,七天后他步入礼堂,与他所爱的女人。

 “郑夕问,你太无了。”她很想将手上的捧花掷向他带笑的脸。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结婚。

 可是,今天就是她结婚的日子。

 为什么会这样?他今天娶的应该是另一个女人而不是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晴儿,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乖乖地做我老婆吧!”他说话的调调像山大王抢亲。

 “没有答应哪来的反悔,你把我的原则全忘了吗?”她要为自由奋战到底。

 “我都达到你要求的原则,你当然要嫁我。”原则是用来打破的。

 “怎么可能,光是第一个原则就办不到。”她不信他有通天之术。

 郑夕问拿著一张缩小的手绘结婚请帖交给她,上面题字:郑夕问与于晴四十岁时共结连理,提前十三年举行婚礼。

 “你…你干么把我得这么老,我不要啦!”她才二十七岁,美美的二十七岁啦!

 他耸耸肩又将另一本她很眼的小册子翻开“从四十七页后由我负责,我们一年谈一次恋爱。”

 五十三年后两人都老了,不谈恋爱该相扶持了。

 “我的一百次恋爱!”他好过份,四十七页以后的花名册全填上他的名字。

 “还有你要的五十亿。”“聘金”打开,十位数字存摺的开头是五。

 “啊!你…你疯了,你哪来的五十亿?”她一定在作梦。

 他帮她盖上头纱。“我名下所有郑氏集团的资产全移到你名下。”

 “老妖婆会气死。”她哭了。

 可是别以为她是感动,她是绝望地下眼泪,她真的要结婚了,自由的脚步…远离了。

 “于问晴、衣仲文,快把新娘子的婚纱拉好,金童玉女快就位。”

 什么金童玉女,分明是超龄的花童,人家一般都用幼稚国的小男孩、小女孩,大人都欺负我们只有十一岁,真是好讨厌。

 “走好,小心…拉好…”也不知哪找来的媒婆总是慢半拍。

 扶著不情愿的新娘手肘,郑夕问一瞧见蜂拥而上的一群男人,眉头的笑意当场垮下来,回头一瞪太过聪明的女儿,她简直是…

 懊揍。

 “晴子,你要是嫁得不好尽管离婚,井田会社就是你的娘家,随时你来投靠。”

 “晴,虽然我们情深缘浅,如果你哪天要抓找不到好人选帮你,打通电话来FBI。”

 抓

 郑夕问的脸黑了一半,他们是存著什么心?他好不容易才把爱了十馀年的女人骗到手,他们居然怂恿她离婚,诋毁他对婚姻的忠诚度。

 好,他忍,反正只有今天,这群过气的失败者也只能在这一刻嚣张。

 “艾莉莎,我永远会在德国等你。”

 “东方女孩,法国的凯旋门将接你的到来,我们相约在巴黎铁塔下。”

 “甜美的小东西,你的美让威尼斯的水都为之羞愧,我不会忘了我们午夜的爱语。”

 忍、忍、忍,脸色全黑的准新郎强压抑杀人的冲动,原本沉稳的笑脸逐渐僵硬,他为什么要忍受这些狗屎话,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今、天、他、结、婚。

 直到最后一位前任情人到来,他所说的才叫新郎倌真的火冒三丈。

 “晴晴,罗兰一直希望你成为我的子,即使你为人、为人母,在你四十岁以前,我绝不结婚。”

 “杰生,你…”原来他还爱著我。

 “够了,我们该上台了,各位请便,希望你们好好享受中国美食。”

 我听见老爸嘀嘀咕咕的说:最好个个拉肚子拉到虚,他会包架专机将他们丢回各自的国家,从此不相见。

 爸和妈在礼台上忍受著一些大人物的致词,我瞧见妈用高跟鞋踩爸的脚,一下子又踢他,然后大喝一声要老家伙长话短说,她急。

 所有人都笑了,用力的鼓掌叫好还起身举杯一敬。

 可是“老家伙”好像不开心,笑不出来的说了一句礼成,老爸就马上抱著妈亲吻。

 不骗人哦!我看了一下表,足足吻了二十分钟,然后台下的叔叔们都哭了,一把眼泪一口酒地猛喝,安静得好像有人死掉。

 连一向很听我话的衣仲文都偷偷地拉我裙子,问我为什么他们哭得那么伤心,我捏了他一下不回答,只用眼睛瞪他。

 他大概怕我生气,一直到婚礼结束都不敢再开口,只是跟著我后头转,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一口也没多吃。

 我想,有一天我长大了,我可能会喜欢衣仲文吧!因为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可爱,好像粪坑里的蛆拚命在‮动扭‬。

 不过,我真的会很惨啦!

 刚刚老爸非常和善地拍拍我的头,他用很轻的声音说.“皮绷紧一点,待会再来算礼金。”

 啊!我要赶紧逃,他一定知道是我寄E-mail给各位叔叔,顺便AA通报费,网路真好用,可是我要逃命去。我看就到衣仲文家好了。

 我这样算不算离家出走呢?

 反正我还小,以后长大就会知道了,大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很乖哦!我不坏,真的,我要去收拾包袱跟人“私奔”了。

 ××

 同一时间,不同的宴客饭店,高挂著郑季府联姻的门面显得冷清,厅的商界人士前来道贺,可是每一个人都面不自然的笑容,犹豫著不知该不该走了。

 只因新娘逃婚。

 “爸、妈,我决定去寻找自我不结婚了,的女儿上。这…”季夫人念著季缈缈留下的短笺泪面。

 而另一边,气得差点昏厥的郑夫人手中有两张大小不一的纸张,银牙咬得坑谙了。

 其中一封是因故不到场的新郎,他是这么写著…

 爸、妈.今天是四月一,所以我不结婚了。

 儿在此祝两位愚人节快乐。

 另一封则是…

 炳!炳!炳!郑老妖婆:我来抢亲了,还记得十年前你用一千万打发的女孩吗?

 就是我。

 还有,那个被你称为来路不明的小杂种是我女儿于问晴,今年十一岁。

 不过你等到死吧!我绝不会让她叫你一声的。

 最会记恨的于晴草写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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