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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提前至丧神山上等左容容的卫非﹐在山崖边观楼外的赏景天台﹐漫不经心地仰首数着天的星辰。

 他的眼阵﹐停驻在北斗七星的开双星上﹐眼看两颗星的光芒都快看不见了﹐暗星的那一颗﹐暗淡得仿若融入子夜﹐明星的那一颗﹐星光闪烁不定﹐忽明忽暗。

 这是她要灭他的心情﹖忽明忽暗、犹疑不定﹖卫非为左容容难以取舍的心态感到隐隐的心疼﹐了解她爱他难。

 不爱他也难的困境﹐更了解她要灭他这个会阻挠她灭世、但又曾令她深深爱过的人的痛苦。

 如果由她来动手会让她这么痛苦的话﹐他情愿让自己体内的毒发﹐不让她因杀他而有一丝内疚和痛悔难舍﹐让她好好地过完以后的日子。

 卫非带笑地望着星空﹐只要他一死﹐他救世的使命也完成了﹐他再也不必披爱在这人世﹐终于可以回去他初初降临人世的地方。而且他还找到了她这个比他更爱世人的神﹐这更让他能放心的离去。现在他心中唯一不舍的、就只有除去神的身分不谈﹐即将被他孤零零留在人世的她。

 左容容踱着细步﹐轻巧地走至卫非的身后站定﹐一身白素的衣裳使她看起来像只颜色褪尽的蝴蝶。

 卫非平静自在的模样﹐令她本就颤抖不停的身子抖得更是厉害﹐她不住地咬着瓣﹐不知该如何处理心中的挣扎。

 让他上了丧神山﹐她就已稳胜券﹐接下来就是动手杀他﹔只要杀了他。她来人世该做的事就算完成了﹐不会再有人来阻止她﹐也不会再有人让她时时遭受挫败﹐她将永远胜了这个对手﹐不辱使命。

 但她至今仍想不透卫非为何肯答应她前来。脑海中﹐理智正催促着她快去做她该做的事﹐而她的心却一直拉扯住她的脚步。现在卫非就在这座山上﹐她却动弹不得﹐一波波回忆直冲进她的脑海﹐与她的使命感抗衡着。她的心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是为灭世而不计一切的左容容﹐一个是万般舍不得情人的左容容。

 在上山之前她喝了一坛美酒﹐意图用美酒浸透她摇摆不定的心﹐偏偏人已微醺﹐情意却不醉﹐往昔的回忆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本是甘冽香醇的美酒变得苦涩难以人喉﹐一杯一饮﹐更加磨人心肠”人心伤。

 杀了卫非﹐她将不负上天派她来凡尘一遭的使命﹐可是、她将负了自己。也辜负了一段情缘。

 卫非任她静站在身后许久﹐见她无法移动脚步前进﹐他回首含笑地朝她招手﹐将走近他的左容容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细细甜甜的香气﹐陪她一同欣赏夜空中清澈明亮的星子。

 左容容静靠在他怀中不语﹐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如此亲密地拥抱她。她便忍不住包偎进他的怀里﹐任他身上淡淡的地香气味将她包围、飘过她的脑海﹐让她永远记得他是她今世的情人。

 卫非感觉到她的紧绷﹐一双大掌柔柔地拍抚着她﹐试着让她放松﹐不愿她在心底与自己战。但左容容却因他贴心的举动更加仿惶﹐心头狠狠地坠下又腾起﹐在他怀中迟迟无法动手。

 卫非见她一这地沉默﹐于是故意跳了个话题﹐想让她紧绷的心神缓一缓。

 “夜很美﹐你挑的地点真不错。”他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一手遥指天际﹐让她看难得一见的天清亮星辰。

 左容容将脸颊靠在他的掌心﹐“这个地点是你挑的。

 这五年来﹐你每个月都在这山头上等我不是吗﹖”他月月都在这座山上等她﹐她特意挑这座山叫他来﹐也是经由他的提点。

 “我是故意在这儿等你来找嗡巓我怕你会找不着我而误了我们的约期。”卫非下意识地摩筝着她的粉颊﹐想起了往年他每月在这座山头上的等待。他在这等了五年﹐今晚在这座山上﹐他与她之间的约期终于得告一段落了。

 “为何你要选在丧神山上等嗡巘”左容容柔柔地问他。

 卫非低首在她的间呢喃﹐“因为只有这座山能丧神﹐只有这座山才能让不该逗留在世间的神死。你我如果要分个生死﹐就得在这座山上。”

 左容容将轻软地贴上他的﹐心中没有念﹐只想留住他的这一个吻﹕卫非也淡淡地吻着她﹐仿佛在吻一朵娇贵的花朵﹐气息浅浅缓缓的索绕在她的脸庞﹐将她人情思的香气纳进他的里﹐芳香的气息在他的心底漾漾﹐像一波波沉定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涟绕。

 左容容环住地宽阔的膛﹐仰首凝睇着他边那抹足的笑意﹐伸出素指抚着他的﹐为他神伤的问﹕“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丧神山上﹐神的生死均无法左右人世﹐你若不幸丧生于此﹐你之前以命为大唐所设的护印。镇住的六兆全都将因你死在这山上而破除﹐我要灭世也不再是个难题。”

 “那你也得能够把我困在这山上﹐并且让我死在这里才成。”卫非轻着她的手指﹐眼眸中淡淡地闪烁着情意。

 她摇首苦笑﹐“若没把握能把你困在这﹐我还会故意叫你来此﹖”也许他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或者他是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而故意装作不知﹐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他的心机到底有多深沉了﹐她必须亲自证明给他看。

 卫非平缓的气息忽然一窒﹐千针万缕的疼痛窜至他的口﹐又狠又急地侵蚀他的心脉。他不动声地悄悄为自己把脉﹐发现体内的毒比预计的时间提早发作。

 “让我看看你能将我困在这儿的手段。”为了避免她看出他的异样﹐他扯出笑容轻推开她﹐一副等着欣赏她有什么本事的模样。

 左容容愣了愣﹐没料到他会催她。她定定地凝视他一会儿﹐依而照他的话﹐转身走向身后的观楼﹐扬首看着五条蟠刻在石柱上的石雕巨龙。

 现楼里的五条巨龙﹐造形和泽与寻常所见的石刻龙往皆不同﹐而在龙首之处﹐它们也不同于寻常绘点出双眼的龙﹐每一条龙的眼眶里皆无眼珠。

 左容容走进观楼里为文人所设的书斋﹐寻来笔墨并将笔匀匀地墨水。执着笔走出书斋﹐她回首望了卫非一眼﹐轻盈地腾跃起身﹐在五条巨龙的龙首一一为它们点睛开光。

 五条巨龙在得到了双眼之后﹐同时也被赋予了生命纷纷被往而出﹐昂首舞爪地飞出观楼﹐飞上云霄﹐在天际盘旋了一阵﹐又急急地往山脚下飞去﹐分别盘踞在丧神山人口处的五石柱上。

 卫非看着她为龙点睛、略微讶异她竟也学过这一门只有他这个鬼谷子.传人才知道的神法。

 “很眼的手法是不﹖”左容容走出现楼﹐站在外头的台上望着他讶然的脸庞。

 “盛神法五龙﹖”卫非岂只是眼﹐他还可以直接说出她施的是什么法。他很好奇她怎有法子学到唯鬼谷子传人才能学到的七项神法之一。

 “没错﹐正是鬼谷子所着符经里的第一法──盛神法五龙。”左容容垂下眼睫﹐施了法之后的小小脸蛋变得苍白似雪。

 “你用符来盛哪个神﹖”卫非抚着她苍白的脸庞问﹐“是你﹐还是嗡巘”

 左容容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招来一只鸟儿﹐闭眼在鸟儿身上以指画了一阵﹐又扬手让鸟儿振翅飞去﹐不一会儿﹐山上鸟声四起﹐众多的飞鸟在那只鸟儿的带领下﹐也与五龙一般朝山下飞去。

 “你说呢﹖”她在施了法之后才反问。

 “善法势鸟”卫非轻易就看出她又使了符里的神法﹐不对她有了不同的评价。

 左容容点着头﹐“我得感谢你让了我十年﹐这十年来﹐我学了很多。”为了今晚﹐她十年来苦学过的东西太多了﹔可是她在十年前并不知道自己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她所习得的神法。

 “这两法的目的在盛你而镇嗡巘”卫非终于明白她为何说有把握能将他困在这山上。

 “我不得不。我找不出其它的法子来镇住你。”他的本领高出她太多了﹐若没有同时用这两种神法﹐她对他根本就束手无策。

 “用了盛神之法﹐是因你愿成为神救世﹖”卫非不担心自己会因她所施的法而下不了山﹐反倒很在意她的心意是否改变了。

 左容容遗憾地闭上眼﹐“不﹐我是要加强一己之力后﹐再灭了你这个阻挠我的神。”

 “你真的已无心于嗡巘”卫非的声音忍抑地紧缩﹐拎起她低垂的脸蛋﹐细看她眼底的愁恻。

 “我不能再爱你﹐而你爱的人﹐也不是我…”她硬咽地别过脸﹐他立即将双手在她的肢上收拢﹐让她贴在前。

 卫非轻声长叹﹐“为何你会认为不是你﹖”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他在无意间又使她误会了什么吗﹖“你为了救那个女人都可以舍命救世了﹐怎会是嗡巘”左容容难忍妒意地向他的叹息﹐想到他心底还有一个女人﹐她就心酸和不平。

 “你这双眼看透了人世的苦难﹐怎么会看不清楚我的心﹖”卫非好笑地捧着她的脸庞问﹐这才知道她是在吃醋﹐而且吃错醋了。

 “我根本就看不透你…”左容容没有心情看他的笑脸﹐苇地举拳捶打着他的膛。

 卫非握住她不痛不的粉拳﹐敛去了嘻闹的笑脸﹐正地问﹔“我已依言来这座山上了﹐你是否也该依言服解藥﹖”她要他上山﹐他已经来了﹔她要他下不了山﹐他也让她去施法﹔现在﹐该轮到她实现她的保证。

 “为什么你那么坚持要我服解藥﹖”左容容狐疑地问。她原本就对他反复的心态有些怀疑﹐在他又提起之后﹐她的疑心更重了。他为何那么在乎她的性命﹐反而不救自己﹖卫非耸耸肩﹐“我说过﹐你比我还重要。而且我若是毒发身亡﹐你刚好可以省了杀我的那道手续。”

 “没有别的理由﹖”左容容不相信﹐认为他还是有事瞒着她。

 “有。”卫非老实的点头﹐但只肯把话说一半。

 “是什么﹖”没得到完整答案的左容容不死心地要他把真心话说出来。

 “山下好象有人来找我了。”卫非朝她徐徐一笑﹐转首往山下看去﹐藉此打住她的问话并转移她的注意力。

 “是蔺析他们赶来想救你。”左容容曲指一算﹐发现她在兰析他们宅子前所设的阵破了。

 卫非抚着下巴﹐“难得他们几个的脑袋变灵光了。跟我在一起五年﹐他们总算也学到了一点皮。”他还以为他们想不通他出的谜题﹐也无法破左容容的阵出宅﹐没想到他们却能解谜破阵而且赶到山脚下来了。

 “我想看看你找来的五星有什么能耐来救你﹐”左容容走至现楼外赏景的天台边﹐期待山下那五个人要怎么救一个神。

 卫非在她身后隐忍着口有如绞心般的疼痛﹐尽力平定紊乱的气息﹐拖着毒发的身子慢慢踱至她的身边。

 “也好…还有时间﹐我再多陪你一会儿。”

 商析一行人在找到左断后﹐便没命地由六扇门直奔位在城南的丧神山。

 蔺析与盖聂一到丧神山山脚下的人口处﹐倏地停下了步伐﹐瞪大双眼愣看着前方﹐让后头不知情况的朝歌等人来不及停住脚步地一古脑撞上他们。

 “你们干嘛突然停下来﹖”朝歌捧着撞疼的额﹐一边质问那两个突然停下来也不先打声招呼的人﹐一边把和他撞成一团的乐毅及左断推开。

 蔺析脸色极为阴沉地指着前方﹐“你不会自己看﹖”

 夜昏暗﹐倒也看不清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左断命那些跟在他们后头赶来的衙役捕头们在周围点燃了火炬﹐众人才知道为什么蔺析他们会突然停下脚步。

 “龙﹖”乐毅愣愣地看着前方人口处五耸天的石柱上﹐“五条形皆不同的龙盘踞其上﹐翘首舞爪﹐挥耽耽地子着他们。

 “这些龙…是打哪来的﹖”朝歌眼﹐耳边听见自那些龙口中发出的嘶嘶声后﹐对那些眼金光的龙猛地打了个寒颤。

 扒聂隐隐地觉得头疼﹐“现在不是研究这些龙是哪来的﹐而是我们该怎么过去。”每次他试探地往前跨出脚步﹐想穿过五石柱上山﹐盘踞在石柱上的龙便张大了口﹐发出警告的声音﹐敏锐的双眼直视他的脚步。

 “它们为何紧盘着那些石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场景的左断﹐大惑不解地看那些龙紧紧地绕着石柱不放。

 “那些不只是石柱。”蔺析在火把的照明下﹐忙碌地翻着卫非给他的那本书﹐心情恶劣地向其它人解释﹐“书上说金、木、水、火、土﹐一龙守一阵﹐这是盛神法五龙所造成的五行阵。”

 “要命﹐这个阵是想阻挡我们上山﹖”朝歌又气又急﹐地跺脚﹐这个阵是那两个神中哪一个搞的花样﹖居然用龙来碍他们的路。

 扒聂冰冷地瞪了左断一眼﹐“这应该是左容容搞的花样﹐她一定是不想让我们上山去救卫非。”

 “你们看﹐石柱上有缺口﹗”乐毅举高了火把指着其中一石柱道。

 “蔺析﹐快找找那缺口是做啥用的。”朝歌忙推着正在翻书的蔺析﹐叫他赶紧找书上有没有写破阵法。

 扒聂在大伙都把希望放在蔺析身上时﹐独自在五石柱前缓缓地踱着﹐观察每石柱上均不同的缺口。在走至其中一石柱前时、他出身上的落震剑﹐以剑尖估量着缺口。

 落霞剑一出鞘﹐剑身火红的光芒在夜里更显得妖异红亮﹐盘在那石柱上火红色的龙也发出刺耳的叫声。

 “盖聂﹖”乐毅捂着耳朵阻隔那些龙制造的噪音﹐看盖聂拿着落霞剑左右上下地不知在瞄准什么。

 “这个缺口似乎与我的落霞剑剑口吻合。”瞄了半天后﹐盖聂又低首看着手里的剑鞘﹐发现这个缺口和他的剑鞘不论是造形和大小都差不多。

 “火柱与你的落霞剑吻合…”蔺桥马上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对其他人吩咐﹐“每个人快去找吻合自己武器的缺口﹗”

 朝歌找到了唯─一没有缺口﹐却在柱上有一道环绕的印痕的石柱﹐在比对了一下手中龙腾鞭的长度后﹐振奋地对他们大叫﹐“我到了﹗我的是水柱。”

 “我的是金。”蔺析因为自己的后羿弓是金色的﹐毫不犹豫地走至金柱前﹐动手卸下弓纤巓从大弓里头拉出一柄金色长剑。

 “我的是木。”乐毅轻轻松松地就找到青柱﹐拔出夜磷刀后﹐夜磷刀所发出青绿色的萤光与那青位的颜色一模一样。

 只有左断不平地大叫﹐“我是土﹖”能和他那柄大刀相符的﹐就只剩下唯一的土柱﹗“等一等﹗’正当每个人想将兵器入缺口时﹐乐毅又赶紧叫停。

 其它四个人皆不耐烦地转过头吼他﹐“又怎么了﹖”

 都已经在赶时间了﹐他还拖拖拉拉﹖“那些盘在上头的龙怎么办﹖”乐毅很无辜地指着上头﹐“我怕我还没把刀进去就被龙吃了。”那条在石柱上的龙看样子似乎很不友善﹐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扑下来把他给吃了。

 “各展千秋﹗”盖聂哼声冷笑﹐在远处将手中的落霞剑直进石柱上的缺口。

 “你早说嘛。”乐毅也有样学样地利用内劲﹐把夜磷刀送进狭小的缺口。

 当五项兵器入五柱的缺口后﹐往上的五龙嘶嘶长鸣了一阵﹐纷纷离开石柱﹐攀飞直上云际﹐在他们头上频频嘶鸣徘徊不去。

 “那些龙…飞走了﹐是不是代表这个阵破了﹖”朝歌看那些龙好象不敢下来﹐心头大乐地问其它人。

 “走﹐上山救人。”乐毅兴匆匆地拉着左断就往人口处跑。

 低沉的两道撞击声自人口处传来﹐乐毅捂着撞疼的鼻子﹐痛得直蹲在地上﹐被拉着跑的左断也倒霉地捧着额头喊疼。

 “痛…痛死我了﹗这里怎么会有墙﹖”乐毅捂着鼻子﹐回头怒问其它闲闲等在一旁不轻举妄动﹐而让他先去遭殃的伙伴。

 “墙﹖”蔺析走至乐毅身旁﹐将伸向空无一物的前方﹐摸到一面害乐毅撞上的墙﹐然后又低下头开始翻书。

 一群人又挤到蔺析面前﹐都想知道这面墙的来由﹐朝歌在把乐毅和凑热闹的左断都推开后﹐才抢到了发言权。

 “蔺析﹐卫非有没有说这个无形墙又是什么阵法﹖”

 卫非那么会算﹐书上也写了那五条龙是怎么来的﹐那么他一定也事先有算到这面墙。

 蔺析却摇首浇熄他的希望﹐“没有﹐这本书上没写。”

 蔺析才让朝歌失望﹐没去凑热闹的盖聂却找到了希望。

 他抬手指向天空﹐“蔺析﹐看天上。”

 “飞鸟﹖”蔺析仰首望去﹐早该返巢的飞鸟们在五条龙的下方盘踞着﹐黑的一大群有如乌云。

 “怪哉﹐何时天上来了这么多鸟儿﹖”乐毅又开始纳闷﹐觉得这座山愈看愈古怪。

 蔺析反复地思考乌儿会在夜半出果的原因后﹐又低下头重新将手中的书翻阅了一遍﹐在书里头写着盛神法五龙的那行字旁边找到了答案。

 “善法惊鸟﹖”他抬头比对了一下天上的鸟儿﹐又看看手中的书﹐心头不但没有雀跃感﹐反而感到更加沉重。

 “你找到了﹖怎么破解﹖”乐毅快地挨在他身边问。

 蔺析把书一合﹐“没写。”书上只写了鬼谷子符经里所列的七法﹐却只有在盛神法里头有写该如何用五龙来盛神﹐其它阵法的破解方法却一字也没写。

 “怎么会没写﹖”朝歌气坏地问。那个卫非怎么不把所有的阵法都写清楚﹖这教他们这些外行人怎么破解﹖“卫非大概没料到左容容会用善法惊鸟。”蔺析也只能这么猜想了﹐同时也觉得自己太低估了左容容的功力。

 “看吧﹐我妹子比卫非聪明。”左断还得意洋洋自己有个比卫非还要聪明的妹子﹐并为自己能教育出这样的妹子感到无比骄傲。

 朝歌一拳敲在正得意的左断头上﹐“还夸你妹子聪明﹖你就不怕卫非和你妹子来个玉石俱焚﹖”他在乐什么﹖说不定那两个神斗到后来会两败俱伤﹐最糟的是﹐要是输的一方不甘心﹐想拖着另外一个共赴黄泉怎么办﹖左断听了﹐心头的得意马上烟消云散﹐急急惶惶地敲打着那道阻止他们上山的无形墙。

 “容容…”左断徒手怎么也敲不破那座看不见的墙﹐转身向跟来的捕头们借来一把大刀﹐对着墙面一阵猛劈。

 “我就不信我打不破这道无形墙﹗”一身神大的乐毅也去帮左断﹐把所有蛮力都凝聚在双拳上﹐一拳一拳地打在墙上。

 “盖聂﹖”朝取正想去帮忙﹐却看盖聂蹲在墙边﹐手上拿着石子﹐一颗颗地扔着。

 “你们看﹐除了人之外、其它的东西都进得去。这个阵是专为人而设的﹐你们不必白耗力气了。”盖聂拍拍手上的灰尘向他们摇头。

 “不行﹐要是来不及上山怎么办﹖”乐毅不肯放弃希望﹐和救妹心切的左断仍不肯停下来。

 “蔺析﹐你看得见他们吗﹖”盖聂走到蔺析身边小声的问。身为神手的蔺析﹐眼力应当不差。

 蔺析往后退了几步﹐隐约看见卫非和左容容站在山崖处的观楼前﹐尤其是左容容素白的衣裳﹐在夜里更是明显。

 “看得见。”蔺折算了算山脚与山顶的距离后﹐朝他点点头。

 “放手一博﹖”做了最坏打算的盖聂严肃地问。

 “也只有这样了。”蔺析叹口气﹐走至那笔围观的捕头前﹐向其中一名手拿弓箭的捕头开口﹐“借用。”

 “蔺析﹐你想做什么﹖”看蔺析要来了拿手的武器﹐左断冷汗直冒地挡在他的面前。

 “神。”蔺析瞥他一眼﹐试了试手中弓弦的弹之后﹐将前搭在弦上。

 左断慌急地扯下他的弓﹐“你想哪个神﹖”

 “你妹子。”蔺析冷冷淡淡地告诉他﹐以眼神示意盖聂把这个碍事者走。

 扒聂马上架开左断﹐并回头叫其它人也来帮忙。

 “不准﹗”左断恐惧地大喊﹐奋力想挣开架住他的人﹐想夺下蔺析手上的弓箭。

 “我非不可﹐因为卫非不肯杀她。”蔺析徐声长叹﹐早看透了卫非不愿杀左容容的心。

 “左断﹐你也很清楚﹐我们得代卫非下手﹐不能让你妹子灭世。此时若不让你妹子死﹐卫非若死了﹐届时天下会被她一人所灭。你身为百姓父母官﹐难道你要眼见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无国无家流离失所﹖”盖聂也在左断的耳边对他晓以大义。

 “容容是为了要给百姓们一个更好的时代…”左断着泪反驳﹐不忍见自己一手扶养长大的妹子死在他们手下。

 乐毅在伤痛的左断耳边劝着﹐“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要先毁灭这个时代。她已经不再是你以前那个宝贝妹子了﹐她是个灭世之神﹐你还不懂吗﹖”

 “不要杀她﹐一定…一定还有更好的方法…”左断直摇着头﹐不断祈求他们不要动手。

 “没有别的方法。”蔺析别过脸﹐再一次把箭架至弦上。

 “不﹗”左断烈地挣扎﹐朝歌一个不注意被他的拳头击中﹐差点放走手中的左断。

 “乐毅﹐捉牢他﹗”朝歌咬着牙﹐使劲地推只着左断的膛﹐并对后头格架住左断的乐毅代。

 “放手﹗不准你们杀她﹗”不敌一身神力的乐毅﹐左断眼睁睁地看蔺析扬自朝上瞄准﹐他忙回头叫那批跟来的捕头﹐“别愣着﹐快去阻止他﹗一批受命的捕头才举步往前﹐盖聂的身子便闪至蔺析身后﹐寒意四散地盯着那些想坏事的人﹐让那批捕头被吓得又缩回了脚步。

 “蔺析﹐这么远你得到吗﹖”吓退了那批捕头后﹐盖聂转过身来﹐与蔺析一齐望着山顶上的那两道人影。

 蔺析将手中的弓弦拉至顶点﹐在箭上蓄了内劲﹐信心十足地开口、“即使没有后羿弓﹐为了卫非﹐再远我也得中。”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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