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走唐家的掌上明珠后,龙无双敛着丝薄的宽袖,含着浅笑慢慢转身,正准备爬回屋顶上,把那壶贵江
喝完,却见宫清颺还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他目光灼灼,死瞪着龙无双,脸色比身上那件袍子还白,双手收握得死紧,那个上二下五的乌木算盘,被握得快裂了。
龙无双故意停下脚步,笑得像桂花
般甜。
“宫大掌柜的,可喜可贺呢!”她先声夺人,抢在他出声前开口,慧黠的眸子透过长长的眼睫望着他。
乌木算盘嘎嘎作响,那双指掌收得更紧,像是怕握得不够紧,就会忍不住要扑过来,当场掐断她的颈子。
“敢问无双姑娘,喜从何来?”宫清颺敛眉问道,虽然极想把这个女人剁成十七八块,口吻却仍是那么温宁淡定,嗅不出半点火藥味。
“从明
开始,宫大掌柜就能与一位美人数夜风
,这难道不是喜事一椿吗?”她娇佣的坐下,
出纯真无辜的微笑。“我已经跟唐姑娘商议妥当了,明
起你就到唐家酱场报到,一连三天都得待在那里,协助她生个女娃儿。”
“无双姑娘只是想利用属下,替客栈抵债吧?”宫清颺一字一句的说道,额上青筋隐隐
动,乌木算盘已经裂了几道的
。
“是啊!”她甚至懒得否认,笑得更甜更无辜。“宫大掌柜的,您难道不觉得,这是椿一举两得的美事吗?”
想赖掉那笔帐款是一回事,她的如意算盘拨得
,就是想让宫清颺跟唐家攀上关系。要是真能靠着他的“协助”帮唐十九生下女娃儿,她这个作主子的,自然就有无数的好酱能尝。
嘿嘿,说不定啊,唐十九一个高兴,还会把唐威珍藏数十年的那瓮酱料送给她呢!
酱料,号称“百味之将帅,领百味而行”是八珍主人,能调和五味,对菜肴的滋味有极大影响,她嗜吃如命,自然格外重视,就算
得宫大掌柜去“献身”也要拉拢唐十九。
瞧见宫清颺眼里那抹闪烁的
鹜神色,龙无双假装诧异的倾身,把脸儿凑到他的面前,直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去吗?”她轻轻眨动眼睫,忍着嘴角的笑意,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想当初,我娘还说,你是一诺千金呢!唉啊,难不成娘是说假的吗?”
她居然还敢提起他的承诺!
这些年来,他为那句承诺所付出的代价,早已远超过任何人所能想像。
想当初,龙卿卿病逝,龙无双继承客栈后,不到三天就气走大厨,找遍京城,也没有一个厨师能让她满意,偌大的客栈只能歇业,关门了三年之久。
客栈暂停营业,他却也不得清闲,照顾龙无双,替她收拾那些烂摊子,足够耗尽他的全副心力,原本灰白的发,在这数年之间,更是迅速转为银白。
不久之前,龙无双看上勺勺客的手艺,略施诡计,聘回这位陕北名厨,客栈才又重新开张,在宫清颺苦心经营下,总算稍微恢复往日的盛况。
然而他为了这个女人做牛做马,付出宝贵光
、浪费无价青春…
她,竟然把他卖了!
“无双姑娘,你是这样『报答』,照顾你十多年的人吗?”他徐声问道,希望能唤醒这女人一丁点的良知。
很可惜,她的良知老早就拿去下酒了。
“我是看在你年纪这么大,又娶不到老婆,才把这好差事让给你呢!”龙无双掩
轻笑,美得让人眩目,却也可恶得让人咬牙切齿。“你想想,唐姑娘的脾气虽然坏了些,但是凭那美貌、那身段,只怕有成千上百个男人,抢破头想帮她生女儿呢!”
她笑意不减,指尖在瓷杯里沾了一沾,慢条斯理的在桌上写了个“诺”字,然后再抬眼看着他,故意又问了一句。
“大掌柜的,请问,你到底去是不去?”
爆清颺瞪着桌面上那个字,眸中厉芒乍闪,大手忽地一张,几乎就想往那纤细白
的颈子掐下去…
可转瞬之间,那些微
漏的怒气,又被强大的自制力
退,张开的大手紧握成拳,用力得连指节都喀喀作响,他终于还是忍下了那股冲动,没有当场掐死这个毫无良心的客栈老板娘。
半晌过后,只瞧他俊容上已不见半分怒意,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恭敬温文,垂敛着眉目,用最平静的声音回答。
“既然无双姑娘这么吩咐,属下岂敢不从。”
“那就是去喽?”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他的手又紧了一紧,却仍恭顺的回了一个字。
“是。”
…
东方的天空才透出鱼肚白,城外的唐家酱场,早已飘
出阵阵浓郁的酱香,炒麦、烘豆、酿酱的师傅们各司其职,在酱场内外忙进忙出。
京城虽然不是原料产地,但拜大运河之赐,最好的原料都能运至此处。唐家就靠着航运之便,搜罗各地原料,在京城外设厂,酿造各式的酱料,经过百年来的经营,已有极为可观的规模。
要酿出好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得要讲究。
唐家讲究的是黍稻必齐、陶瓷必良、火候必足、水泉必香,百年招牌传到了这一代,没有蒙上半点尘埃,反倒更显光亮,长子唐一接掌祖业后,跟几个留在家中的弟弟们共同经营,几年下来,便将规模扩充了数倍。
至于酱场的事情,则一律
由唐十九负责,她事必躬亲,每
天还没亮,就来到酱场坐镇,用清脆的嗓音,指挥着师傅们工作,仔细监督着繁复的酿酱程序。
那身黑缎镶着红边的俐落装扮,在酱场内显得格外抢眼,随时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如今,她正站在一丈高的暗橙
香杉大桶上,指挥着师傅们掀开杉盖,将
挑细选饼的白盐,倒进
润的酱泥中。
“注意盐的分量!”她朗声呼喝着,明眸紧盯着倒入酱桶中的盐,
丽的小脸上显得好严肃。
“是。”捧着盐袋的师傅答道,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倒盐的速度,让白盐如一道瀑布般,沙沙的
泻进酱桶。
一旁几个男人,拿着极长的木棹,在酱桶中徐徐搅拌,让盐分均匀的散布在酱泥中。
其中一个,挑上些许酱泥,盛在小瓷碟里,毕恭毕敬的端到唐十九面前,让她确认咸度。
十九端起小瓷碟,严苛的审视酱料的颜色,再闻闻酱料的气味,接着才用尾指沾上一些,启
仔细品尝。
她尝得极为仔细,细致的酱料在她舌尖滑过,滋味圆润而鲜明,她却仍不满意,吩咐师傅们再添些盐。
“再多加一斤四两的盐下去。”她说道,知道再添些盐,酱料的滋味才会更出色。“记住,是一斤四两,少一些或多一些都不行。”
“知道了。”众人大声回答,对她言听计从。
论起酿酱的手腕,就算是最顶尖的酿酱师傅,也不如这个
丽的美人儿。她生来就是酿酱的人才,嗅觉与味觉都敏锐过人,能精准的尝出,酱料是多放了一些盐,还是少搁了一些糖。
就因为如此,不少远近驰名的酿酱师傅,都对她心悦诚服,甘心在她的指挥下工作。
在她的严格监督之下,唐家的酱料风味,比前几代更加独特细致,不但让京城的饕客们趋之若骛,就连南方的高官世族也甘愿砸下大笔银两,雇用大风堂罗家的镖队护送,把她酿的酱料,当成珍宝似的运到南方。
确定一斤四两的盐,分毫不差的倒进酱桶,她再次尝过味道,确定咸度恰好后,才又下达指示。
“去请炒麦师傅上桶,把十二斤的碎麦倒进去,搅拌均匀后再让我尝一次。”她柳眉微扬,率
的一扬手,示意身旁一个少年去处理。
那少年一听见唐十九吩咐,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原因,整张脸顿时
得通红。
“是∏…”他
吐吐的回答,放下木棹,笨手笨脚的就要爬下桶去,一双眼睛却还偷瞧着唐十九
丽的侧脸。
这么一个分神,他刚好就踩了个空,整个人陡然一滑…
“哇!”
惊慌的惨叫声响起,那少年一脚踩空,整个人收不住酒,惊险的往酱桶里扑跌过去。
男人们纷纷大吼,靠得近的几个人,连忙伸手去抓,却个个双手落空,谁也没能抓着。眼看那个少年,就要摔进黑漆漆的酱桶里。
“让开!”
一声了亮的呼喝响起,大伙儿训练有素,全都迅速闪避,不敢挡路。只见唐十九一撑手中的玄
木棹,身子凌空转了半圈,然后挟带着强大的力道,笔直的朝那少年踹去…
砰!修长的双脚不偏不倚,踢中少年的背部,当场就把他踹离那个黑漆漆的大
,顺便也把他踹飞,惨叫着往下跌。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专心的人,绝对不能上樽桶!柳师傅,把这家伙轰出酿酱房!”确定危机解除后,她气呼呼的走到酱桶的边缘,探头往下望,却看见酱桶下头,多了个白袍银发的俊美男子。
“总算来了。”她咕哝一声,直起身子,发辫甩回后背,居高临下的睨望着宫清颺,发现那个吓得失了魂的少年,被她一脚踹下酱桶后,居然没有摔得四脚朝天,而是被他稳稳接住。
“没摔伤吧?”宫清颺低下头来,
出和煦的微笑。
少年频频颤抖,呆呆看着这俊美非凡的陌生男人,一张嘴像离水金鱼似的,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半晌之后,好不容易才挤出回答。
“没、没有…”
“没有就好。”他把少年放下来,望向酱桶上那窈窕的身段,再似笑非笑的补充。“记得,要谢谢你家姑娘的救命之恩。”
那酱桶极深,里头的酱料浓稠漆黑,一旦有人掉下去,就算是大伙儿立即打捞,也难保捞上来时还是不是活人,这家伙就算不被酱泥淹死,只怕也会因为惊慌挣扎,口鼻涌
酱料,被活活呛死。
所以,唐十九当机立断,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她的动作略嫌
暴了些,却十分的有效,仅仅是靠着那一下踢踹,就救了这少年一命,还挽救了这桶好酱。
站在酱桶上的十九,听见宫清颺的话,冷哼了一声,似乎不太满意他点破她的“善行”
“不过,唐姑娘,你这么做,实在有些冒险,说不定会摔伤他。”宫清颺拱手作揖,还是那么礼数周全,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棉里藏针,摆明了是在指责她手段太过
暴。
“这个高度摔不伤他的,最多是疼个几天,正好给他一个教训。”十九不耐烦的解释,转头跟其他的师傅们吩咐。“你们继续。”
接着,她抓起木棹,纵身一跳,才一晃眼,那窈窕的身子已经翩然飞落,站在宫清颺的面前,明媚的眸子毫不掩饰的看着他。
他不着痕迹的退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神态斯文淡定,模样温温文文的,浑身上下只有书卷气儿。“唐姑娘,叨扰了,宫某是奉了无双姑娘的指示,前来…”
十九拧起弯细的眉,挥手打断他的话。
“够了,别再罗罗嗉嗦,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她不浪费任何时间,闪电般出手,扫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就开始往外走。“咱们走。”
爆清颺被她扯着往外走,走出酿酱房时,他还不慌不忙的
起衣袍,从容的跨过门槛。
“唐姑娘要带宫某去哪里?”
说“带”实在太过客气,她根本就是用“抓”的!扣在他腕间的手,握得死紧,像是怕他会临阵
逃。
“生孩子。”十九脸不红气不
,回头睨了他一眼,那不耐的神色,明显的是在怀疑,他的聪明才智是否及格。“龙无双派你来,不就是要帮我生孩子的吗?”
“关于这件事情,我想跟唐姑娘谈谈。”他礼貌的说道,试图扳回局势,想跟她说说道理,打消她这“借种生女”的荒谬主意。
“要谈什么事情,都先回
上去再说。”她脚步未停,扯着他继续往前走。
“
上?”
“那档子事不是都在
上做的吗?”
她的口气是那么理所当然,宫清颺瞬间竟答不出来,又被她扯着,穿过几间酿酱的屋房,走过长长的回廊,转眼已经来到酱场的后方。
在酱场内工作的人们,在这儿都有简单的居所,当师傅们去酱场里1作时,家眷们就留在这里,各自洗衣煮饭,
持家务,小孩子们则是跑来跑去,四处嬉闹着。
十九左转右拐,走到一处僻静的楼房。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从酱房那里传来的烘焙大豆,与炒小麦的淡淡芬芳,依然可以闻到。
她推开房门,里头一个正在摺衣裳的中年妇人,吓得马上起身。
“小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妇人马上上前,脸上
是关怀。
唐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唐十九为了酿酱的工作,可说是废寝忘食,就算是师傅们都歇息了,她也会坚持留下,确认每个细节。如今,外头的天色还亮着,十九却反常的搁下工作,跑回屋里来,莫非是病了吗?
“放心,我没事。”她摇摇头,让妇人安心,随手就把木棹往门边一搁。“陈嫂,我要的那些书呢?送来了没有?”
“刚送到,全都搁在桌上了。”陈嫂回答,手指着桌子,眼睛却好奇的往十九的背后瞧。当她看清楚,十九拖回房间的,竟是个俊美非凡的男人时,一双眼睛更是讶异得差点要跌出眼眶。
男人!一个男人呢!小姐居然拖了个男人进房里!
陈嫂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还伸手
了
眼睛,努力想确认,自个儿是不是眼花了。
但是,不论她再怎么
眼睛、眨眼睛,那个俊美的男人仍旧好端端的站在那儿,还对着她
出美得眩目的微笑,让她差点腿软。
十九走到桌边,瞧见那叠堆得老高的书,眼里
出满意的神采。她随手拿了一本,低头翻了翻,因为书里的图片而挑眉,还不忘轻启红
,对宫清颺下达口令。
“喂,大掌柜的,把衣服
了,去
上躺好。”她又翻了几页,抬头瞧见陈嫂站在那儿,不断的掏耳朵。“陈嫂,你下去吧!我有事情要处理。”
“是∏…”陈嫂还在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听错了,但是十九的话,她实在不敢不听,只得唯唯诺诺,乖乖的退出去,还顺手把房门关妥。
小姐把男人带回房里,还找了…找了…“那种书”来看。不但如此,她还要那个男人,把衣服
光,躺到
上去!
陈嫂愈想愈是惊骇,脚步也奔得飞快,咚略咚的直往酱场里跑,急着要去通报这天大的清息。
脚步声逐渐远去,宫清颺却仍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深邃的眼默默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干净而简单的厢房,房内没有富家千金闺房的奢华气息,陈设简单得很。他偏头一望,视线扫至
铺上头,那叠洗净摺妥的黑绸缇红边衣裳,马上猜出这间厢房,该是唐十九在酱场里的居所。
瞧见他还愣着不动,她脸色一沉,啪的一声合上书页。
“喂,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我不是要你到
上躺好吗?”
“唐姑娘…”
“叫我十九。”她纠正。“咱们都要上
了,不需要再这么客套,一直姑娘来、姑娘去的吧?”
“这…”见宫清颺拖拖拉拉,杵在那儿不肯上
,她的耐心很快的用尽,干脆把那本书往
上一丢,接着双手一探,揪起他的衣襟。
一股掺杂着麦香、酱香的女子温香,悄悄的窜进鼻端,他眸光略略一黯,感觉温香软玉已经贴进怀中。因为练武与劳动,她的娇躯苗条结实,健美修长,足以让天下男人垂涎不已。
“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十九靠在他
前,喃喃低语,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颚…
下一瞬间,十九已经抓起他,赏他一个过肩摔!
爆清颺疲惫的半闭上眼,感觉耳畔风声呼啸,整个人已经飞越大半个厢房,砰的一声,不偏不倚的落在
上,原本整齐的银发,因为这
暴的一摔,松
了发带,纷纷散
下来。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鹰目略转,看清那本十九研究许久的书,上头竟绘着一页又一页煽情火辣的男女合
图!
“早点乖乖躺好,不就省得本姑娘动手了吗?”她满意的拍拍双手,跨步走到
边,顺手又从桌上抓了一本
宫书,充
求知
的翻看研究。
这些精致绝伦的
宫书,是她特地跟开
院的十三哥讨来的,准备在“办事”时搁在
上,一边研究、一边实习。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翻看了几页,发现书里的男女,大多都穿着衣裳,全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怪了,难道书里的人,也赶着要生孩子吗?
她一边翻阅,一边往
上坐,那个罗唆的男人却又开口了。“唐姑娘,你我相识不久,实在不宜…”
“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啦!”她开口提醒。
她跟龙无双相识多年,老早就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始终跟在龙无双身旁,任劳任怨的伺候着。只是,她之前“用”不到他,所以
儿没把他放在眼里。
爆清颺又叹了一口气,撑起身子。“唐姑娘,宫某实在不能坏你清白。”
“搞清楚,现在是我要坏你清白,不是你要坏我清白。”她把书本一放,大刺刺的跨坐到他
上,软馥馥的身子贴上去,隔着几层衣料,紧密的熨烫着身下的男人。
“唐姑娘请自重,宫某…”
“喂,你这家伙,说起话来咬文嚼字的,不嫌累啊?”她俯视着他,明媚的双眼带着浓浓的不耐。
“唐姑娘,你总是要嫁人,要是…”
“放心,我不打算嫁人。”她双掌贴着他的
膛,用力一推,强迫他只能躺下。“躺好躺好,不要
动。”
这么一推,推得宫清颺银发更
,披散在肩上、襟上,有大半还盖住了他的脸。
瞧不见那张俊脸,让她的“兴致”顿时大减,忍不住癌下柔软的小蛮
,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吹开那些
发,才又瞧见那张俊美无俦的容貌。
嗯,这个男人的确好看!
她撑着下巴,靠在他脸畔端详着,视线顺着他眉目的轮廓,态意游走,欣赏着他好看的容貌,心里甚至勾
起,自个儿女儿的容貌,跟这张俊俏的眉目,会有几分相似。
“你真的只有三十二岁?”她好奇的发问,察觉那头银发,跟他浓如墨
的眉、黑若子夜的眼相比,更是白如秋霜。
“是。”
她抓起两络银发,扯到眼前端详,狐疑的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老?”
爆清颺苦笑一声。
“我只是操劳过度。”照顾龙无双,可是件劳心劳力的苦差事呐!
“是吗?”十九自言自语,偏着脑袋思索。“希望我的女儿可不要像你一样,早早就白了头,女孩子
头白发,可不太好看呢!”
听见她提起女儿,宫清颺清清喉咙,打蛇随
上,顺着她的话题开口。
“很抱歉,请恕在下不能…”他顿了一下,斟酌用词,语气还是那么温和有礼,有如最轻柔的羽
拂过。“不能『协助』唐姑娘。”
“为什么不能?”十九眼儿一眯,猛然抓住他的衣襟,用力把他扯起来,俏脸上盈
怒意。“难道,你身上带病?”她大声质问,还举起一掌,像是准备把他当场击毙。
“不是。”
“难道,你不是带把的?”不会吧?难道她千挑万选,居然是挑中个太监吗?
“不是。”
“那,你
痿啊?”她一挑眉,问得很直接。
爆清颺静默下来,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居然会大刺刺的说出“
痿”二字。看来,这女人是
儿不知道“含蓄”是什么意思。
他的沉默不语,却让十九误会了。她神色一变,大声嚷嚷起来。“不会吧?你真的
痿啊?”
她喊得很大声,震得宫清颺耳里嗡嗡作响,忍不住要怀疑,酱场里的人们,是不是全都听见她的这声嚷嚷了。
见他神色变得更古怪,她还以为自个儿真的猜中,整张脸儿马上垮了下来。
唉啊,真糟糕,她被这家伙的美
了眼,忘了在协议之前,跟龙无双确认,他的所有“功能”是否健全。这会儿人都拉进房里了,而他的模样太过俊俏,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她实在中意得很,不想再换人选。
但是,他偏偏就是“坏了”不能“用”啊,怎么办呢…
她苦恼了一会儿,脑中忽地灵光乍现。
对了,既然是坏了,那修一修不就得了!
“啊,我想到了!赛华陀还在我家,这区区
痿之症,绝对难不倒他!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他来医治你!”她兴冲冲的说道,半撑起身子,急着要下
,去找赛华陀来“治”他。
爆清颺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冲出去,就怕她真的会跑去抓个神医回来。
依她这大刺刺的性格看来,她肯定会一路上大声嚷嚷,四处宣告,告诉所有人,说他患有
痿之症,急需大夫救治。
“唐姑娘,我不是
痿。”他涩声开口,再度叹了一口气,总算体会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个中滋味。
“啊,那就好啦!”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十九面
喜
,又一
股坐回他的
腹上。
这次,她坐得较低,几乎是一坐下,就
感的察觉,粉
下的触感,跟之前有着极大的不同。某种热烫而坚实的“东西”就隔着几层的衣料,抵着她柔软的肌肤。
十九好奇的直起身子,诧异的往下瞄,纤
略略一扭,而身下的那“东西”似乎变得更烫更热。
“那是什么?”她突然开口,还自动自发的动手,三两下就拆掉乌纱
带,扯开他的白袍。
那与温文外貌截然不同的
壮身躯,只让十九诧异的略略挑眉,却没能阻止她旺盛的好奇心。
爆清颺没来得及阻止,转瞬间就让她解了衣衫,紧贴在身上的软
肌肤、
人曲线,让他下腹窜过一阵热
,
望立即起了反应。
然而,坐在他身上的罪魁祸首,却半点也不害羞,还眨着明媚的眼儿,迅速扯掉
带,伸手往他的
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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