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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若不是尹秀娟因为连续两天找不到人而快定在那天晚上杀到她家来,刘少君大概会死在自家大门前,就算不死也可能只剩半条命。

 “你是白痴吗?竟然坐在自家门口哭到发作!他X的,你要哭不会先进门再哭啊!”尹秀娟火冒三丈的骂着躺在上的笨蛋“你是嫌命太长了,还是觉得我不够忙?失踪两天也就算了,竟然还给我到差点翘掉!刘少君,我警告你,要是下次再敢给我出这种事,咱们俩朋友就没得当了!”

 她气呼呼的咒骂,却发现上的人两眼无神,根本没注意听她说话,气得她直跳脚,差点没抓着她的衣领摇晃。

 “刘少君,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啊?”尹秀娟简直快气到冒烟了。

 “我好累,你让我静一静。”尹秀娟的暴跳总算抓回她一丝神智,刘少君语气微弱的苦笑着说。

 “你到底是怎么了?”尹秀娟下脾气,蹙眉问:“是不是和前几天那位男的有关?”

 “没有。”她疲倦的合上眼,低声回答。

 “什么没--”尹秀娟火气又上心头,才提高了音量,却被刚进来的忠哥捂住嘴,揽着她的就将她强行带出房去。

 一出了房门,忠哥才松开手,尹秀娟就瞪着他叽哩瓜啦的鬼叫:“你搞什么啊?”

 “你太吵了,她需要休息。”

 “我哪有!”她抗议,嘴巴还不断地冒出停不下来的言语。

 忠哥听而不闻,抓着她的手,硬将这只音量奇大、脾气暴躁的小麻雀带离门边,还给刘少君一个清静。

 无论如何,我爱你…

 这是他最后说的一句话,那样低沉沙哑的声音,一次次的回在耳边,忽大忽小、忽远忽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重复着他的深情,重复着他的不舍,重复着他的承诺,重复着、重复着…

 她无时无刻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每分每秒那声音都在提醒她的心痛,戳刺她的伤口。

 “不…不要…”刘少君发出痛苦的呻和啜泣,紧捂着耳朵却仍听见张鸿羽沙哑的嗓音,闭上双眼仍能看见他强装出来的落魄笑容和眼底藏不住的苦涩伤心。

 无论如何,我爱你…

 “别再说了…”她捂着双耳,蜷缩在被窝中,泪水上不住的滑落“别再说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他要说出口?为什么不让她就此死心就好?如果他没说,这一切就可以变得比较容易,那么她就可以假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假装他只是同情,假装是她自作多情,假装这一切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为什么…他要说出口?所有关于他的影像伴随着那句话在脑海中反复播送,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是她自己把幸福葬送掉。

 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逞什么强呢?

 脑中一个声音对他这么说着。

 张鸿羽全身透的坐在大皮椅上,上衣扣子被他扯掉了两颗,他双脚叠架在办公桌,管还在滴着水,一头短发又,同样也在滴水。他一手拿着一瓶XO,直接就以瓶口对嘴喝了一口。

 逞什么强呢?大笨蛋!不就是个“前”未婚夫而已,你爱她不是吗?反正那王八蛋已经结婚了、死会了,她再爱他也没机会了,你为什么不会假装不知道,别问她啊!只要持久下去,她终有一天会被你感动的。

 “是啊…是啊…被我感动…呵呵…”他醉醺醺的边干笑边开口同意脑海中的声音“我…我敬你…”他举起酒瓶向着空无一人又乌漆抹黑的办公室晃了一晃,又对着嘴灌了一口。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她?为什么还要逞强假装没事呢?

 “因为…嗝…我爱她…你…你不知道…嗝…”他打了个酒嗝,伸出食指左右摇晃。

 我知道你爱她。

 “不,你…你不知道…”他一手遮住了脸,一手还紧抓着酒瓶,声音有些破碎“我希望…她爱我…”他一脸哭笑不得,闭着眼说:“但她没有办法…她爱的…是那个装模作样的王八蛋…”

 “所以你就藉酒浇愁?”“对,不对!”张鸿羽语无伦次,突然发现这次的声音不是从脑海中传出的。

 他张开眼,移开搁在脸上挡住视线的手,很努力的瞇着眼看向黑暗的前方。

 柯英杰“啪”的一声将电灯打开,一瞬间,室通明。

 张鸿羽马上又合上了眼,呻的诅咒着:“小柯,把灯关掉!”

 “我和你说了他在这里。”凌俊身上穿着一套全黑的皮衣皮,她两手袋中,站在柯英杰身后。

 “我没说不信。”柯英杰淡淡的边说边走上前,却在地上踢到两瓶已经空了的酒瓶。他皱起眉问:“你喝了几瓶?”

 张鸿羽双眼此时已有些适应刺眼的光线,他眨了眨眼,迟钝的说:“我…嗝…忘了…”他看见柯英杰身后的凌俊,睑上出笑容,伸手向她挥了挥“小…小巫婆…你来陪…陪、陪我喝酒吗?”

 “不是,我担心你们,所以下午搭飞机上来看看。”她扬起嘴角,好笑的问柯英杰“他现在是在结巴吗?”

 “你说呢?”柯英杰强行拿走张鸿羽手上那瓶还剩下三分之一的XO。

 “我没看过他结巴,也没看过他醉成这样。”凌俊似乎觉得很有趣“可惜没相机,要不然把他这德行照起来,将来可以拿来威胁用。”

 “谁说没有。”柯英杰眼尖的看见桌上的相机,拿起来丢给她。

 凌俊双眼一亮,俐落的接下,还笑咪咪的问向早已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开始胡言语的张鸿羽:“大个儿,你说我们该照几张?”

 “好…照相…越多…越、越好--”他突然站起来点头,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倒在柯英杰身上昏睡过去。

 “啊?昏了。”凌俊眨眨眼,拿着相机敲敲左手心“现在怎么办?”

 她话才问完,便和柯英杰互望一眼,随即两人很有默契、异口同声的说:“把他再惨一点。”两人一阵忙碌后,才并肩站在一起,望着醉死过去的张鸿羽。

 “你觉得如何?”凌俊询问。

 “嗯…再加点水会落魄点。”柯英杰打量了下才回答。

 “对喔。要不要再把他脸上多一些淤青,看起来会比较可怜?”凌俊提议。

 “是不错,但怎么?揍他几拳?”他扬眉。

 “不用,要是把他打醒了就没得玩了。”她从背包里掏出化妆包,得意的扬起眉将之拿在空中晃了晃“看我的!我帮他画淤青,你拿杯子去装水。”

 柯英杰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问道:“你确定那女人真的爱他?”

 “如果她不爱大个儿,我就不姓凌。”她说得信誓旦旦,脸不红、气不的。

 他听了才再迈开步伐去装水。

 布置好后,他们便拿着相机照了不少张鸿羽既落魄又可怜的相片。

 一个星期过去,当张鸿羽终于可以正常上班,掩去心底的颓丧和落魄时,凌俊和柯英杰也觉得时机到了,便由凌俊背着那一纸袋洗好的照片去找刘少君。

 红花点点开树头,凌俊下了车抬头一看,不为这两棵‮大巨‬的凤凰树而倾倒。

 阳光穿过稀疏的枝叶洒落而下,她穿过树荫下,来到门前,按了两下电铃。

 刘少君从对讲屏幕上看见是她,有些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开门。

 “你好,好久不见。”凌俊出微笑,打完招呼就旁若无人的往里走。

 “呃…你好。”被她闯得有点措手不及,刘少君只得跟在她后面也来到客厅。

 “你家里不错的,我喜欢前面那两棵凤凰树。”她一旋身就靠坐在大窗前的圆木桌边,笑得很甜。

 “你…有事吗?”刘少君坐在轮椅上不安的问。她和这女孩不怎么,她怎知道自己的住址?难道是他告诉她的?她心一紧,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上台北玩,顺便带个礼物给你。”凌俊将纸袋交给她。

 “不用了。”刘少君为难的不想接,但她却伸直了手停在半空中,坚持一定要她收下。半晌后见她不肯收手,她才接了过来,勉强的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她见刘少君将纸袋放在腿上,便催促她“你不拆开来看看吗?”

 “呃…”刘少君虽觉得奇怪,但在她热切的注视下,只好尴尬地照她的意思拆开纸袋,一边问着:“里面是什么?”

 “相片。”凌俊声音清脆,回答简洁。

 刘少君闻言,差点将拆到一半的纸袋整个掉落地上,她紧紧抓着纸袋,想起了那天照的相片,原来他不好拿来,而要凌俊送过来。

 何苦呢?丢了不就算了。

 她咬着下,神色复杂。

 “怎么了?你不看看吗?照得很漂亮呢。”见她停下来,凌俊又说。

 在她的催促声下,刘少君只好继续拆开,将一叠二、三十张的相片拿出来看。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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