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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寰宇感冒了。

 他也后悔了。

 简直没事找事做嘛!无端端的揽个大麻烦上身,还答应她永远不离开,这下可好,他一辈子别想甩掉她了。

 上个星期老大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到台北,显然在梨山吃了某位小姐的闷亏。全靠他和谙霓科打诨,外加奉送的泡妞秘诀才让老大的心情拨云见

 眼看大哥打道回梨山,公司里风平静,谙霓又成天嚷着想学游泳,于是他特地拨出一个宝贵的下午教她。然而事到临头,姑娘她硬是站在池子边吓得浑身发抖,任凭他说破了嘴也不肯下水。

 有没有搞错?是她主动提议学游泳的,他可没强迫她学,他率先“下海”了,她却干干地站在池子边耍赖。等到他站在泳池中央连打三个嚏时,一切已经太迟了。

 “你感冒了。”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开心心地叫他上岸,把他用棉被包成一团上,替他张罗姜汤。

 自从认识她以来,狄谙霓几曾对他这般温柔体贴过?他早该知道的,待在她附近他只有倒楣的份。

 过了两天,他的烧热渐渐退去,谙霓依然不准他下

 当然不准喽!她太太太了解他,泳池事件让他吃了闷亏,等他感冒痊愈后,肯定会坚持她下水赔还他一次。两相选择之下,她宁愿当女佣也不要变成落汤

 “我要下。”寰宇向她挑衅。

 病中的他,百分之百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再等一会儿,下午医生会过来为你检查,除非有他的同意你才能下。”换句话说,她可以把“落水典礼”延后半天以上。

 “我已经痊愈了。”他扬高骄傲的鼻子。

 “你不是医师。”她尽量以百般容忍的口吻开导他。

 “我的二哥是。”仿佛他也因此而感染到神奇的医术似的。

 “好,等医师来了,确定你没生病,我再让你下。”她开始替他削苹果。

 “哼!”他的嗤笑声充不屑。

 以往谙霓一直觉得病人就是病人,不管他如何坚强,病人永远不可能看起来像皇帝,即使生病的人是皇帝也一样,然而寰宇却设法办到了。他双手盘、靠躺在上,傲慢的表情传达着一个讯息:“因为我认为自己没生病,所以我就是没生病。”

 或许贺家兄弟之中,应该由他出面学医。

 “医师来了。”陈管家进来通报。

 “谢谢。”她起身走出房间,本以为会看见贺家专属的家庭医生上楼,结果提着公事包的人却是贺怀宇。

 陈管家向她眨眨眼睛,狡猾的老狐狸神色令她有了几分了悟。哈哈!贺寰宇,显然生病中的你已经得天怒人怨。

 “怎么回事?”怀宇一脸茫然。他才刚从高雄的医疗会议赶回台北,三魂累去了七魄,正准备先回老家大睡一觉再回新店住所时,老管家和小弟妹却用充期待的眼神接他。“我做对了什么?”

 他为何突然之间大受

 “寰宇感冒了。”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噢!”他明白了。“他让大伙儿的日子很难过,是不是?”知弟莫若兄,臭小子的头脾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整人的时间到啦!“交给我!”

 他的精神全数回笼,迅速回房穿戴好全身的披挂:白色医师长袍、听诊器、医疗箱,一副大医师巡房的模样,威风八面地走进寰宇房间。

 “病人在哪里?”

 寰宇正郁闷地咀嚼谙霓硬进他嘴里的苹果,猛然回眸,发觉二哥出现在他的房门口,还摆出随时准备动大手术的阵仗,苹果核差点哽在喉咙里。

 “你想干什么?”根据以往的经验,二哥在他最脆弱的时刻出现,通常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脆弱。“落井下石、替对方的两肋上刀”是他们兄弟对待彼此的一贯政策。

 “你生病了。”怀宇神气的剑眉揪得紧紧的,眼瞳中透出无尽的关怀…所以才令他更担心。“我替你检查看看。”

 “不必,我两天前就退烧了。”危险!最近的逃生出口在哪里?

 “别胡闹,只有小孩子才怕看医生,你已经是大男生了。”怀宇捏了捏他的脸颊,爱怜横溢的表情令他全身的皮疙瘩冒出头。“来,先量个体温确定有没有发烧。”

 “我哪儿都不烧,你快滚吧!”

 怀宇径自取出一个诡异的体温计,细细的‮体身‬配上超大圆球状的底端,不祥的预感帘在他体内泛滥。

 “那…是什么?”他警觉地盯住不明圆柱物体。

 “体温计。”怀宇的神情关切而无辜。

 “测量哪里的体温计?”

 怀宇挑高一边眉毛,不搭腔。

 这种表情即代表着:有问题!即使他极少接触医疗器材,寰宇依然可以肯定,那种体温计绝对是测量温的。

 “姓贺的,我郑重警告你,如果你敢把那个东西进我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我保证和你拚命。”他们最好别当他在开玩笑。

 怀宇想了一想,决定暂时屈服。

 “紧张什么?测量哪里的体温不都一样?”转身拿出另一个“正常”的体温计进他嘴里。

 “是吗?”他开始怀疑有多少无辜的冤魂丧生于怀宇的魔掌里。

 “三十九度半。”一分钟后,大医师出体温计宣布。

 怎么可能?

 “让我看看。”烧到三十九度半,他早昏睡不醒了。

 “喏!”体温计从他眼前晃过去,他连水银的颜色都来不及看清楚,它又被丢回医疗箱里。“按照你的病情来判断,起码得打上一针。”

 “你疯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或许吧!”怀宇回头,窸窸窣窣地摸索起来。“记得克制自己一点,大男人打针的时候又哭又叫的,会严重损害形象。谙霓?”

 “来了。什么事?”她和陈管家站在走廊上竖直了耳朵偷听,不期然间听见自己的名字,连忙跑近贺二哥身旁助阵。

 “我要打针了,替我按住他。”怀宇庄严肃穆地吩咐。

 “喂,你们别来!”分明侮辱他!他何曾在打针的时候哭叫过?

 “好好好,不住你也行,只要你忍得住。”怀宇和颜悦地安慰他,然后拿出针筒…

 一直径两公分宽的超大型针筒!

 寰宇开始大叫!

 他的脸色足以吓坏小孩。

 陈管家和她偷偷换一个视线,两人面对他的铁皮脸都是敢笑不敢言。她心头明白,寰宇的怒气中其实包含了恼羞成怒的成分,毕竟他在她面前叫得惊天动地的,颜面尽失。

 还是贺二哥厉害,葯到病除!中午才打了一针,下午他已经可以下活动…尽管那一针的内容物和必要令人怀疑。

 “是谁把我二哥叫来的?”秋后算帐的时机正式来临。

 “没有呀!他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她刚刚学会三兄弟的拿手本事:撇清自己、落井下石。

 “没人教唆他替我打针?”想到白挨了二哥的特级“毒针”他的脾气马上卯起来。

 “没有。”两人一致摇头。

 他打量他们半晌,确定两人毫无任何隐瞒之后,暂时鸣金收兵。

 “二哥在哪里?”转移作战目标。

 “在楼上睡觉。”太好了!随他们兄弟去自相残杀,只要和他们无关,两人乐得看好戏。

 “好。”他仿佛下定某种神秘的决心,起身走出厨房。

 “他想做什么?”谙霓的瞳中盈好奇心。瞧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贺二哥显然快吃瘪了!

 陈管家比她更了解三兄弟的手段。

 “你等着瞧!”太妙了!虽然谙霓小姐是个大灾星,然而自从她搬进大宅子里,托了她的福,他再度见到不少三兄弟长久以来绝少再做过的恶作剧。

 两分钟后,前门重重的砰然声告诉他们,寰宇回来了。两个人探出厨房门口,观察他的下一步举动。

 严格说来,他的神色还算平静,光洁修长的手掌此刻却沾黑色的泥土。

 好端端的,他去花园里挖泥巴做什么?

 他缓缓经过厨房门,侧头对两人冷静地微笑,继续登上他的目的地…二楼房间。匆匆一瞥之间,她隐约看见他的手中似乎握着一捧钻动的生物。他究竟想干什么?

 谙霓带着心的好奇尾随他上楼,只来得及看见寰宇的身形一闪,消失在二哥房里。

 片刻后,騒动声从房内传出来。

 “寰宇?”贺二哥困困的嗓音显得很惑。“你在干什么?”

 三十秒的沉默。

 “啊…啊…”精彩的尖叫声响彻整座大宅,与中午时分寰宇的那声惨烈痛叫不分轩轾。凄厉的叫声像煞了恐怖片中遇见鬼怪的女主角。

 原来贺二哥的嗓门不输寰宇!谙霓在走廊上拉长耳朵,想死了冲进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蛇,蛇,有蛇!”

 大宅子里哪来的蛇?她纳罕不已。

 喀喇!砰通!听起来似乎有人在地板上跳来跳去,并且拿起触手可及的物品四处扔。

 “蛇…不,不是蛇…”究竟是什么东西?简直吊人胃口。

 “不,不要,把它们拿开,拿…呕…”反胃的声音随之响起,里头的浴室门轰然被人撞开。

 阵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在大宅子里造成惊人的回响。

 发生了什么事?谙霓依然一脸茫然地愣在走廊上。

 半晌,寰宇再度走出来,手上的黑泥已然冲洗干净,俊脸上挂着与适才一模一样的平静微笑。

 她傻傻地视他胜利骄傲的眼神。

 “蚯蚓。”他经过她的身畔,顺便替她合拢垂落的下颚。

 “蚯蚓?”她呐呐重复。

 “他怕蛇!”他和蔼可亲地解释。

 “蛇?”

 “以及一切与蛇相像的爬虫类。”

 “哦?”她尚未决定好自己该做何反应。

 寰宇不等她回过神来,悠哉游哉地踱下楼梯,喝他的下午茶去了。

 “呕…”

 浴室里,贺二哥虚弱的呕吐声依然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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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终究无惊无险地过去了。

 当然,这是比较保守的说法,必须扣除她害他开车撞电线杆、去老大的建筑工地巡视时被砖块砸到头、吃东西哽住、感染第二次感冒…不胜细数的大小灾难。

 年底,在众人的期盼下来临。

 贺家大小两位儿子经过协议,决定在同一天举行婚礼,既省时又省力。

 于是,礼场的新娘休弦里,两位新媳妇首次独处,但并非首次见面。婚前,贺氏全家上梨山提亲时,她的嫂子秦紫萤演出一出“深夜坠入山记”提供了众人子夜救人的娱乐。

 “真是无聊。”秦紫萤打个呵欠,开始把玩桌上的新娘捧花。

 “再等十分钟,婚礼就开始了。”其实她也觉得很无聊,只是不好意思说。

 真难以想像,她要结婚了!嫁给一个似乎不太爱她的男人,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悲哀。

 “你看起来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喜悦!”紫萤坐到她身旁,柔软的单人椅里挤进两个盛装的女子,一时之间显得狭窄局促。

 “是吗?”她懒洋洋的,提不起兴致。“你看起来也不比我高兴多少呀!”

 “我有正当理由。”紫萤哀声叹气的。结婚当然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是,倘若婚后多了个牢头管她补习、上课、考试,那可就无趣得很。“鸿宇我考大。”

 这算什么正当理由?她噗哧笑出来。

 “考就考嘛!如果你对大学没兴趣,顶多故意考砸,再顶着一张懊悔不已的哭丧脸回家,然后绝食几餐以加强效果,他非但不会骂你,反而会安慰你哩!”谙霓传授她秘诀。

 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妯娌脑筋也转得快的,紫萤发现自己找到臭味相投的朋友了,心情稍微好过一些。

 “这个你就不懂了。”紫萤解释给她听。“第一,凭我的智商,考上大简直易如反掌,比结婚还容易,所以落榜会严重损害到我的名誉。第二,即使我当真名落孙山,他也会强力劝导我明年再考一次,那我的刑期又要延长一年了,多倒楣呀!”

 有道理。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谙霓颇为同情小嫂子。毕竟被人强迫去做某些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实在痛苦到了极点,她百分之百感同身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喽!”紫萤郁闷地扯出一朵白玫瑰。“你呢?你又在烦些什么?”

 她耸耸肩,思量着该从何处启齿。总不能直说,她担心自己的新婚之夜吧?

 当初她曾和寰宇讨论过同房与否的问题,他的回答却模棱两可的,她也不明白他究竟有何打算。眼见距离晚上还有九个小时又二十分钟,她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

 “我…我不想结婚。”她讨厌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寰宇想必也是如此吧?

 他躲避她都来不及了,遑论娶她。

 心头忽然酸酸的。

 “为什么?”紫萤明澈如雨的眼睛瞅着她瞧。倘若她猜得没错,小叔夫妇的婚姻应该有看头。

 “他…他是被迫娶我的。”

 “被谁?”强迫结婚?有意思!大眼睛直觉溜向谙霓的小肮。

 “不是‘那个’。”谙霓红了娇颜。“是贺大哥和贺二哥他的。”

 原来她老公鸿宇也参与其中!紫萤暗暗替自己的女同胞叫屈。

 “为什么他们寰宇娶你?”假如被她查出其中有任何不公平的情形,她一定站在谙霓这边,绝不循私。

 谙霓大略把前因后果告诉她,结论是:“如果寰宇不娶我,他们就得自己娶了。”大家仿佛把“娶她”视为酷刑似的,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哇!耙情这女人有可能变成情敌?紫萤暗叫糟糕。虽然她相信鸿宇对她的感情真挚而持久,但是感情这档子事最说不准了,难保谙霓将来不会被寰宇抛弃,转过头来要求她老公负起责任。不行不行,她必须防微杜渐。

 最好先把妯娌之间的关系打好,以后谙霓如果想来抢老公,起码也会看在两人的情份上,手下留情。

 “如果你想避开寰宇一阵子,我有办法。”当然,这个法子必须等到谙霓和小叔行完婚礼才能实施。只要谙霓独身一天,她就一天不能放心。

 两个新娘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起悄悄话来。

 “行得通吗?”谙霓听完嫂子的计划,心头存有几分疑惑。

 “以短期的眼光来看,绝对行得通。至于长久之计…我们可以后再详细策划。”紫萤瞄瞄她犹疑不定的表情,开始大力鼓吹她。“快点做决定,要或不要?想想看,这可是你最后一次呼吸到单身女郎的自由空气哦!”没错!她的终身大事随随便便被父亲和外人决定了,起码她该有权力替自己争取几天的光,仔细考虑一下未来。

 “好,就这么办!”谙霓坚决地向命运的挑战…不过,上命运的挑战之前,她有一件事情想清楚。“紫萤,你和贺大哥的婚姻应该结得很心甘情愿,为什么要和我同谋呢?”

 “我?”紫萤笑出一口编贝般的白牙。“不为什么。好玩而已!”

 好玩而已?愿上天赐给两位贺家兄弟强壮的心脏。

 转载自PINEPRO'S GATE 扫校∨版:HUBERT 重校制作:把酒临风

 两对新人在众路人马的观礼之下,完成了他们的终身大事。

 自从两个月前“贺氏”公关部正式向新闻界发出消息开始,这场世纪的婚礼便受到各方的瞩目,因此今天的规模和宾客比起寰宇的订婚典礼犹有过之。

 礼成之后,两对新人共同迈进舞池开舞。

 谙霓遥遥瞄向大嫂,想查看她是否出紧张的表情。然而,紫萤妍丽绝伦的面容上只有笑容。

 “贺大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公了耶!”紫萤全身的重量偎向丈夫。

 “嗯!”总算!鸿宇轻轻叹了一声。她实在太会惹麻烦了,把她锁在身边他才能放心。

 “老公,你也知道的嘛!我年轻识浅,将来难免会做错事情,惹你生气。”圆动灵黠的眼睛眨呀眨的。“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假如哪一天我当真让你非常非常非常生气,你会尽可能地原谅我?”

 基本上,紫营会提出这种防患于未然的问题,就代表她心里有鬼。他早就透了她的底细!

 “从实招来,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寰宇还敢向他抱怨谙霓呢!依他来看,狄谙霓比起他的宝贝老婆肯定是小巫见大巫。

 “既然是鬼主意,当然不能告诉你!”讨厌,每次都把她想像成大坏蛋…虽然她也的确每次都做得很过分。“快点答应我嘛!否则你今天晚上就去睡客厅。”

 她究竟是在恳求他,抑或威胁他?

 算了,鸿宇轻易地投降。反正夫俩都心知肚明得很,无论他摆出多么铁面无私、大公至正的派头,一旦遇上小强人秦紫萤,往往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既然如此,干脆节省大家的时间吧!

 “好,我答应。”她可别高兴得太早。“但是‘尽可能地原谅你’并不等于我不会生气,明白吗?”

 撇成圆弧形的樱仅仅维持了两秒钟,瞬间又嘟了起来。

 那副又笑又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谙霓隔着一个舞池的距离,被大嫂变化万千的神情水。

 “你干么一直往大哥的方向看?”难道她还梦想着娶她的新郎是老大不成?他的牙再度泛出酸意。“生米已经煮成饭了,你别幻想。”

 霸道地圈紧她的蛮,拉进怀里。温软娇躯抵紧他的结实,一缕淡幽幽的、飘渺渺的暗香钻进鼻端…

 她好香!优雅香泽和一般香水味略微不同,也不像沐浴或洗发的清香。他埋进她绾高的青丝丛中,打算找出令她秀可餐的馨气来源。

 原本略带惩罚的拥揽忽尔变成寻香的怀抱。

 热热的鼻息拂上她的脸颊,呼呼的…

 “不要抱得那么紧。”细致的容颜染上一层微酡,她低声咕哝着,觉得现在应该是讨论新婚之夜的好时机。“你…嗯…今天晚上你坚持…嗯…做‘那件事’吗?”

 “你是指,以前我们讨论过的‘嗯…’那件事?”天!他爱死了逗她。狄谙霓羞红的脸蛋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来得可爱人。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她微咬着下。“先告诉你好了,我不喜欢那样。”

 “你又没做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他提出逻辑的反驳。

 他的回答比较有理!

 “我只是事先假设嘛!”大胆的假设又不犯法。“你做那件事情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吗?”

 她在侮辱他吗?寰宇怀疑他应该放声大笑,或是掐死她。

 “很难说。”他的语气几乎是抱怨的。以前又没有计时过,他怎么知道需要耗上多久?

 “为什么?你也没做过?”

 他决定掐死她!

 “你以为我们在考联考吗?凡事都有正确答案?”笨女人,她的教育课程白上了。

 “既然如此,等到你找出正确答案的时候我们再做,可以吗?”她的眼神充希望。

 说来说去,她尽想着逃避应尽的义务。本来他倒没打算今晚一定要对她如何,偏偏她一副打算远逃三千里的样子,害他不吓吓她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

 “贺太太,咱们最好事先说清楚。”他停下舞步。“未来五年你和我肯定绑在一起了。既然我是一个尊重婚姻和荣誉的男人,向其他佳人寻求慰藉的丑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因此,你在这桩婚姻中获得我的姓氏和庇护,而我则得到正常的婚姻生活和子,这项易应该算合理吧?”

 她也停下脚步,定定望着他,望着这个把他们的婚姻称之为“易”的男人。

 合理?那是他说的,她可不这么认为。原本还想替他留点后路,既然他不领情,她只好按照紫萤的计划行事了。

 “随便你!我进去换礼服。”她抛下新郎倌孤单单地站在舞池中央,径自走进新娘休弦。

 她显然着恼了。也罢!她自己生闷气,总好过惹他生气。

 “被放鸽子了?”怀宇上步出舞池的小弟,幸灾乐祸地嘲他。

 “她去换礼服。”他没啥好气的。

 “谙霓刚才有没有说出哪些奇怪的话?”鸿宇也踅过来凑热闹,俊秀的朗眉纠结成波澜。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奇怪,你想听哪一句?”他的男自尊总有一天会被她磨光。

 “刚刚紫萤讲话的神情怪里怪气的,既然她和谙霓在休弦里独处过一段时间,我只好假设这种奇异的转变与谙霓有关。”倘若这两个女人之间没有暗中串谋,鸿宇自愿吃掉他的领带。

 大哥这么一说,寰宇也开始提高警觉了。

 罢才谙霓的反应的确异乎她寻常的表现。照理而言,他坚持以“正常的方式”度过新婚之夜,她应该气得蹦蹦跳才对,怎么会不痛不地跑回去换衣服呢?

 太平静,通常隐含着‮大巨‬的不平静。

 “嫂子呢?”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她们俩凑在一起。

 “她回休弦换衣服。”

 “谙霓呢?”

 “她回休弦换衣服。”

 太迟了!

 兄弟俩呆呆瞪着对方。

 “我想,她们或许真的回去换衣服。”鸿宇清清喉咙,其实连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毕竟紫萤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她没理由溜走…对吧?”

 对吗?

 “才怪!”他们拔腿冲向休弦。

 怀宇兴高彩烈地追上去看好戏。

 太精彩了!没想到他老哥和老弟也有吃女人闷亏的一天,他替天下人向两位贺家新娘致敬。

 新娘休弦的门扉砰然撞开。如三兄弟所料,里头空空如也,两件换下来的新娘礼服吊在衣架上嘲笑他们。

 此刻,寰宇有种冲动想把白纱礼服扯下来,然后把一个姓狄的女人吊上去。

 她放他鸽子!在他们的婚礼上!当着一千多位宾客名的面前!

 “我要杀、了、她!”他已经气得吼不出来。

 “请排队!”鸿宇的眼神冰冷之至。“咱们家里同时发生两桩弑案会害爸妈很难做人。”

 怀宇努力劝告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别在这种时候笑出来。

 “你们看。”他从梳妆台上起一纸短笺。

 两个新郎抢过去,读完之后脸色铁青。

 信笺出自秦紫萤的手笔:亲爱的老公:谙霓心情欠佳,我陪她出去散散心,马上回来,请不要担心,也别派大队人马出来捉我们。(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记得哦!你答应过尽可能地原谅我。但是,既然你没答应我不动怒,基于生命安全起见,我只好等你消了气再回家。其实,仔细考虑一下,你也没必要生气嘛!起码你可以确定今晚不用睡客厅,因为我把整张都让给你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紫萤、谙霓

 P。S。:阿成发现我们的行踪,所以我们把它一起带走了。

 秦紫萤,如果你以为我治不了你,那你就错了!

 鸿宇马上拿起电话拨给“贺氏”的安全部主任。

 “新娘不见了,限你两天之内把她们找出来。”喀!电话挂断,简洁有力!

 显然素来以冷静驰名的大哥这回气疯了!

 “哈哈哈…”怀宇再也忍不住了,痛痛快快地瘫进沙发里打跌。“老天…你们…你们应该照照镜子…那两张…脸简直衰透了…哈哈哈…”“你太久没被我们两个合扁,皮在了是不是?”寰宇实在后悔那天没去捉几条真蛇吓死二哥。

 “哈哈哈…太妙了…今天…真是值回票价!哈哈哈…”“等着瞧吧!轮到你女朋友的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鸿宇闷哼。

 “不…不可能!”怀宇擦去笑出来的眼泪。

 有了两位兄弟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彭珊如的惨痛经验,除非他是傻瓜才会爱上其他女人,然后把自己的日子搅得天翻地覆。

 他敢用宝贵的荣誉纺,绝对不可能!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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