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什么
里亚那的绵羊特别有名?”
凌曼宇挥挥手,示意他站到右边去。羊群后的大个子依言移动,她取了个角度,拍下一帧母羊咬青草喂给小羊的温馨画面。
佐罗取下挂在
带上的羊
剪,随手抓来一只羊剪下一小撮
,送到她鼻端前让她闻。
“嗯,香香的耶。”她惊喜道:“我还以为它们闻起来会有羊臊味。”
“皮脂腺的关系。”胡子下的嘴角微微一挑。“原本我国的羊只是很普通的绵羊种,十九世纪初突然基因突变,分泌出来的皮脂出现香气,而且质地极为细致。我的祖先以这批羊做为种羊,加以量产,渐渐培育出具有特殊香味的『
里亚那绵羊』。”
她接过羊
再嗅闻一次。
“味道真的很好闻,比麝香的味道清淡持久。”她笑道。“府上出产的绵羊油只怕比石油更有价值吧?”
佐罗微微一笑,翻出栅栏外,陪她一起观赏整片草原的风景。
天空蓝得彷佛要滴出水来,棉花糖似的白云时而
会,时而分散,印出一幅幅对比鲜明的图画。她干脆往后一倒,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进
臆的绿草清芳。
饼去这个星期美妙得不像真的。每天他固定出去视察产业几个小时,接着便回来陪她四处逛。目前为止,他们已经逛过每一处隶属于他名下的产业,也去过珍贵的香鼬草农场,今天则是陪他视察绵羊牧场。
有许多机要重地,甚至连签约的国外协力公司都不给进入参观的,她挟着“天子神威”一口气全看完了。
佐罗拍拍她的肩膀,凌曼宇询问地挑了下眉毛。
他示意她上半身稍微抬起来,她照做之后,他将带来的薄外套铺在她身下,以免硬坚的草梗扎疼她的背。
他是个温存的男人。凌曼宇柔柔看着他。
饼去七天,他一直就是如此--在她没注意的小地方表现出贴心的举止。不多话,但有问必答。
如果在上个星期,有人告诉她,再隔不久她会觉得这只
鲁的大熊既温柔又感
,而且帅得不得了,她一定会大笑,然后建议那个人赶紧去看医生。
“你这样真是不好。”她突然说。
佐罗扬一下眉尾。
她坐起来,鼻尖触着鼻尖看他。
“你对每个到你家饭店投宿的女客都如此体贴吗?”
佐罗啼笑皆非,白了她一眼。
“说嘛!”她闹他。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他只好回答。
“谁知道,说不定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她又笑了。
这个大不敬的怀疑,结果是被他一把抓过去,着着实实地吻了个彻底。
凌曼宇咬他的下
一口,不让他再深入下去。她退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眸心闪闪发亮。
如果此刻他们不是位于离岛草原的中心点,距离牧场的停车场还要定十分钟路程的话,她已经被他抓上车,五分钟之内飙回夏氏大宅,两人重复一遍今早起
的
情桥段。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大胆,某一天早上便突然在旅游途中遇见的男伴
上醒来,而在此之前她几乎都在讨厌他。
她太清楚放纵的后果。她生命中唯一放纵的那一次,下场就是变成一个十四岁的未婚妈妈,这个教训惨痛到极点。然而,跟他在一起做一堆疯狂的事,似乎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在她能明白过来以前,他已经在她的体内体外烙下痕迹,再也挥之不去。
“怎么办?我已经不想回台湾了。”凌曼宇仰头望着无际苍天,感觉身后彷佛也长出翅膀,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快开朗。
“那就不要回去。”他理所当然地道。
凌曼宇失笑。“哪有那么简单?我有太多的责任在身上,离开了这个天堂,外头就是杀伐震天的现实。”
“只要你能说服自己放下,生命本来就没有那么困难。”
她看着他半晌,倾身向前,柔柔给他一个吻。
“你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男人,佐罗·夏克劳德先生。”
佐罗收拢了铁臂,给她一个
绵至极、也
情至极的吻。
“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展现这些不可思议之处的女人,凌曼宇小姐。”
小卡车驶在未铺柏油的产业道路上,收音机唱着软调摇宾,驾驶人一手横架在车窗,一手稳稳操纵着方向盘。
佐罗不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看报表的牧场老板,毕竟夏氏产业上,有许多工人是从小追在他
股后头跑的叔伯们,所以大小杂务他尽量亲自参与,保持与每个人的互动。
卡车转上公路,在路旁修筑的工人纷纷抬手打招呼。“佐罗,又要往城里载货?”
“是的,德森先生。”他放缓车速,礼貌地回应。
“新造型很适合你。”另一名中年劳工笑呵呵地道。
“谢谢。”
“看你心情不错,最近很有『斩获』啊?”一位年轻同辈向他挤眉
眼。
他皮笑
不笑地牵了下嘴角“不予置评。”
和这群老居民一一打过招呼,小卡车略微加速,往城内奔驰而去。
西南岛区居民的特色,就是他们会接受他是夏氏新一代的当家主子,但仅此而已。
由于历史上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举国贫瘠,所以社经地位所造成的阶级之别在
里亚那向来不明显,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如此。
以夏克劳德为首的西南岛区为例,每位有点年纪的居民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夏家的小孩就是大家的小孩。任何事一旦牵涉到他的福祉,自然而然会有一堆人跳出来关爱,并且不断的唠叨唠叨唠叨,直到他们认为他听进去为止--这是大家的“权利。”
“我不想闭上眼睛,我不想睡着,因为宝贝,我会想念你,而我不想错过你的一点一滴…”他随着旋律哼歌,在脑子里列出进城该做的事。
先去饲料场载羊饲料,再帮曼曼拿回送洗的照片和买底片。
记得当时他看了一些她的摄影作品,心头着实惊讶了一下。
她真的有摄影天分,而不是只是花拳绣腿的虚晃两招而已。
当然这种惊讶他只敢放在心里,若让他美丽的情人知道他的大不敬,那些美妙的夜晚担保在今天马上画下休止符。
“我不想睡去…”他哼着歌,不经心地瞄后照镜一眼。
嗯?
车子靠边停下来,佐罗望着对面的路肩。
一道玲珑清俏的人影正往反方向走去,素手按住头顶的草帽,运动短裙与色彩鲜
的布鞋,和四周的树林呼应成风景。
好像在不久前也见过类似的情景…
斑挑女孩走离路肩,避进树林的浓荫里。
场景更相似了!
佐罗跳下车,过了马路,抄捷径走在女孩前面,沉默不语地挡在小径前方。
女孩走进之后,停了下来,亮晶晶的水眸直冲他瞧。
“嗨。”她非但不像凌曼宇那样吃了一惊,还主动跟他打招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到极点!青春貌美的女孩独自旅行已经很危险了,还缺乏危机意识?
“哼。”佐罗盘起双臂,瞇起双眼,故意吓吓她。
“哼哼哼!”女孩见状,也学他盘起手臂,大眼瞪小眼。
装了半天,她自己先装不下去,咭咭咯咯地笑了起来。
然后佐罗发现,自己不
也笑了。真是刁钻的姑娘。
“嗨,请问你知道海格饭店要怎么走吗?”女孩笑
地问。
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眉目精致得像个搪瓷娃娃,让人很难对她板起脸太久。她的眸心漾着灵动的笑意,彷佛每一个细胞、每一丝发梢都在笑,令人不由自主便想回她一个笑容。
“你去海格饭店做什么?”佐罗振作起凶恶的大熊脸。
“我有一个亲人住在那里,我是特地来找她的。”女孩绕过他,哼着歌儿径自往前走。
看她模样是东方人,凌曼宇一行是最近少数住饼海格饭店的东方人,难道两边人马有关联?
海格饭店的大老板忍不住问:“你要找的人,是凌曼宇小姐吗?”
“咦?”女孩旋过身“是啊,你也认识她?”
“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皱了下鼻子。
连这个皱鼻子的习惯动作都和凌曼宇一样。佐罗恐吓她“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带你去找她,任你在树林里迷路。”
“那算了,你放我一个人迷路好了,反正到时候自然有人会为我担心。”她开开心心又要跳走。
佐罗连忙将她拦住。“凌小姐目前不住海格旅馆,你就算找到旅馆也见不到她,还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比较好。”
“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坏人,先绑架了我妈…曼姊,现在又想绑架我?”嘴里虽然反驳,她的甜笑却是如此明亮灿烂,实在让人很难对她板起脸。
反正也吓不倒她,佐罗放弃再装熊了。
“她现在住在我家,我载你去找她吧。”
巨掌抓抓她的头顶心,领她走出树林,来到小卡车旁边。
“曼姊怎么会住在你家?”女孩好奇地问。
“她的护照遗失了。”他给了个答非所问的回答。“曼曼是你的什么人?”
女孩的晶眸闪了一闪。
“她是我很亲很亲的的亲戚,我也是听说她的护照
丢了,又在
里亚那一拖再拖,拖了一个多星期还不回家,看起来乐不思蜀的样子,所以干脆来找她一起度假啰。”女孩大方地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铃当』,你好。”
“很亲的亲戚?你是她妹妹?”
女孩用力摇了摇头。“曼姊没有妹妹。”
“堂妹或表妹?”看她的年纪,八成是凌曼宇的堂表一辈。
“差不多。”她耸耸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佐罗。”
太年轻的女孩之于他如同外星人,他不太确定该如何和这种新新人类打交道。还是载回去交给曼曼,让她去烦恼好了。
佐罗协助铃当坐进卡车里,再绕过车头,跳进驾驶座,掉头往大宅的方向驶去。
“佐罗,你该不会是曼姊的『
遇』吧?”铃当好奇地直冲着他瞧。
一层可疑的深
掠过他黝黑的脸庞。
“咳,我们是新认识的朋友。”
“那就是了。”年轻人有自己的解读方式。“你放心,我对这种事很开放的,
遇就
遇嘛!在这么美的地方度假,到处都是蓝天白云比基尼,如果不来一段
遇多可惜呀。”
“…她常常有
遇吗?”他不
蹙眉问。
“这还用问吗?我家曼姊又能干又漂亮,当然到哪里都有人追啊。”铃当反扣着手指往前伸展,轻快唱着小曲儿。
“哼。”“不过她很眼光很挑,并非每个追她的男人都来者不拒的。”她自顾自地道。
“嗯。”眉心马上舒展。
“当然最近几年追她的男人条件越来越好…”话锋一转。
“哼。”“可惜她都说对那些男人没感觉。”又转回来。
“嗯。”“今年是听她说想认真
个男朋友了,也开始跟一些志同道合的追求者出去。”再一转。
“哼。”“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听说哪位幸运男士获得芳心就是。”又转回来。
“嗯。”“当然如果你…”“够了!”
听她讲话简直像在洗三温暖一样,忽冷忽热,七上八下,抵抗力差一点的人都要伤风了!
铃当当场笑得前俯后仰。
怎么有一种被整到的感觉?佐罗啼笑皆非。真是个古灵
怪的丫头,不知曼曼平时是否也对这调皮的小妹妹无可奈何?
她的眉目和凌曼宇有几分相像,他的心不由得柔了。“爱屋及乌”的成语完全就是用在这种地方。
“你认识曼曼的女儿吗?”佐罗忽然问。
“很
啊,我也算看着她长大的。”铃当悦愉地点点头。
“她…乖吗?”
“那个小表可讨人厌了,从小娇生惯养,
子蛮横得不得了,偏偏曼姊爱她如命。”
“如果哪天曼曼
了新男友,她会怎么办?”浓眉耸得老高。
“不知道耶,我想她的反应应该会很
烈吧!说不定会躺在地上大哭大闹,离家出走或搞自杀什么的,再不然就是
她妈咪立毒誓,永远不可以
男朋友,以免被别的男人抢走。”铃当用力点头。“嗯,没错,我想那个被宠坏的小表一定会这么做。”
“曼曼的女儿会如此娇惯吗?”佐罗的眉心都蹙成死结了。
“当然啊,成功的职业妇女,可不一定是个成功的母亲哦!”“我不信!”
“耶?她是我亲人还是你亲人?她家的情况我还会不了解吗?”
“她女儿多大了?”
“就一般半大不小的年纪啊!正好是占有
最强、最叛逆也最难管的时候。”
八成是十二、三岁,刚进入青春期的小表,这个年纪的小孩确实是最难管教的。佐罗思忖着。
“干嘛?你现在就在盘算将来当她女儿后爹的事?你们不是认识才两个多星期吗?”铃当调侃他。
驾驶座上的男人只瞪她一眼,不回答她的问题。
嗯…目前为止感觉还不错啦!铃当在心里点点头。虽然脾气看起来不怎么好,表情也凶巴巴的,骨子里倒是个老实家伙,欺负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呃啊,老爸,看样子你快解
了,不用多久,要让你担心的女
名单又少了一个啰。
不过
里亚那好像有点远,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会舍不得说…有机会还是多观望好了,毕竟她爹抗议过她都不公平,当年他陷入爱河,她就跑到梁千絮的面前
嚼舌
,可是对亲娘这边却好得不得了。
其实老爸也不想想,她的漂亮妈咪可是比他洁身自爱几百万倍!他以为妈咪也像他一样,从年头到年尾换二十八个情人吗?
现在倒是机会来了,呵呵,破坏父母的恋情是做女儿应尽的义务,连续剧所赐予的天赋人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铃当
上熊叔叔从后照镜里偷打量的视线,马上回他一个甜到不行的笑。
佐罗打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笑得
的--
凌曼宇在玄关的穿衣镜前略略整理了一下短发,刘海已经长长了,回台湾得找家美容院修一下。
回身一拉开大门。
“『曼曼』!”一道柔软馨香的娇躯扑进她怀里。
“铃当?”她大吃一惊。“天哪,宝贝蛋,真的是你!”
噢!凌曼宇感动得紧紧搂住女儿。
“呜呜,『曼曼』好久没看到你了…人家好想念你。”铃当脸埋在她怀里低呜。
虽然觉得她叫“妈妈”的发音有点奇怪,但凌曼宇激动得未暇细想,不住亲亲她额头,亲亲她脸颊,紧抱着宝贝女儿说不出话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谁跟你一起来的?”大门外,除了守在前廊的佐罗,并未见到任何人。
“拜托,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出国旅游还要人陪吗?好歹我自己也在日本游学了八个月好不好?”
“那怎么一样呢?你去日本的时候有亲戚在那里照顾!”
“哎哟,你不要一见面就唠叨啦。”铃当撒娇道,离开她的怀抱,好奇地走进夏氏大宅里。“这间房子好有味道,好像随时都会有中古世纪的人物从角落里跑出来一样。”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碰上的?”凌曼宇先放她一个人探险,到前廊询问佐罗。
“我及时在她闯进树林深处之前捡到她,她一开口就说要找一个住在海格饭店的『亲人』,我们攀谈几句,我就确定她要来找的亲人应该是你。”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在自己土地上捡到漂亮的东方精灵了。这种鼓起劲来四处
闯的勇气似乎是家庭特征。
“谢谢你!我真不敢相信铃当若没有遇到你,会迷路到哪个地方去。”凌曼宇感激地投入他怀中。
聪明的男人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温柔,佐罗脑海里浮现早上起
时,她完美无瑕的玉躯卷着
单,沉沉在大
上眠梦的模样,马上低头含住她的
。
凌曼宇咯咯笑地推开他“不是有意抱怨,不过你的味道实在,咳,不太好闻。”
佐罗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刚离开牧场的兽栏里不久,就在树林捡到你的宝贝铃当了,你期待我边工作边
亚曼尼吗?”他故意贴过去,把太阳
的汗水抹在她香
的颈项。
“噢!讨厌,不要闹…”她一想到女儿就在几公尺远的地方,红着芳颜给他警告
的一眼。
“被她看到又如何?”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我们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他当然知道铃当是她的堂妹之类的,被妹子看到堂姊和男人交往又不是太奇怪的事!
“那你在她面前最好规矩一点。”凌曼红着脸道。
有一个那么刁钻的小妹,一调侃人起来确实
伤脑筋的,曼曼的脸皮又特别
。
“好吧,我尽量。”佐罗微笑道。
“哈啰,你们在忙吗?”铃当探颗脑袋出来。
“铃当!”凌曼宇连忙退出他的怀抱。“你需不需人帮你去机场载行李?”
“我没有带多少行李,就这一个随身包包!反正我们两个体型差不多,我穿你衣服就行了。”铃当开心地对佐罗挥挥手。“谢谢你载我过来,你不是正要进城里忙吗?我让她招呼就行了,不多占用你的时间,掰掰。”
她把漂亮妈咪拉进玄关里,门关上,over。
可怜的男主人被利用完毕之后,晾在外面。
“你竟然就拿着一个只装得下证件和手机的水饺包出国?”凌曼宇吃了一惊,只记得关注这件事。“如果你中间搭错机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要夜宿街头怎么办?”
“妈咪,你怎么这么悲观,老是去想一些负面的事!”铃当抱着她的手臂往客厅里走。“喏,如果我搭错机,皮夹里有信用卡可以重订一张机票;如果迷路了,包包里有手机,我会打电话到察警局问路;至于夜宿街头,拜托!我哪会混这么回去?再怎样都找得到地方睡觉啦!倒是你,赶紧跟人家说你的
遇!”
她啼笑皆非。不过铃当真是从小到大都有贵人运,连当年去泰国自助旅行,都能遇到她的“舅舅”郎霈罩她。
“
个头,我的感情生活我自己会关切,不劳你多问。”脸颊有些热热的。
“那怎么行?毕竟老爸那头花驴都已经名兽有主了,只有你还孤--哗!”铃当突然回身娇喊一声。
“啊!”查德惊跳起来。
“铃当!”强烈的笑气卷过凌曼宇的四肢百骸,她连忙拍女儿一下,卯足了劲
下去。
噢,老天…
“我我…”查德一时还讲不出话来。
“真是不好意思,我感觉到后面有人在偷偷接近,所以想说先下手为强。”铃当含着歉意,甜甜地鞠躬道。
“是是,这个当然,这个当然。”查德用力拭掉额角沁出的汗水。
“哈哈哈哈--”凌曼宇终于爆笑出来,笑到要扶着沙发扶手才不会蹲下去。
他们主仆俩一天到晚吓得她四处跳,现在遇到刁钻鬼凌苳姑娘,终于一物克一物了。真是报应不
啊!
铃当,干得好!
呜,竟然吓人吓输了…老查德深深觉得自己的尊严扫地。
“咳,这位小姐您好,我是夏氏的管家查德。”他重振旗鼓,优雅地行礼。
“查德您好,我是凌家来的客人凌苳。”铃当学他必恭必敬地弯
。
两人随即伸手
握,雷电劈啪闪过。
嗯,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我一定要吓到她一次!
--我可不像我娘那么胆小!
一老一少眼中同时掠过战斗意识。
凌曼宇努力稳住呼吸“查德,谢谢你,凌苳今晚睡我的房间就成了。”
“也是,您的房最近都没人睡。”查德躬身道。
凌曼宇倏地娇颜一红。
“我今儿就把她抓回房,免得打搅府上的人。”铃当马上接口。
“稍晚铺
时,您喜欢稻草或是竹枝?”
“不必太麻烦,普通
单就行了。如果您真的有多余的时间,我很乐意来一场五呎深的羊
浴。”
“地窖里正好有一大桶,放了十多年没人用。”老管家棋逢敌手,眼神飞扬了十倍不止。
“那拿来泡葯酒,按摩老年人的硬筋硬骨刚刚好。”
“羊
酒其实主医口舌麻利症呢!”
“好了好了,我自己带她上楼吧,不耽误你的工作了。”凌曼宇闪身到两名荒野大镖客中间,以免他们再杠下去。
噢,真不好玩。查德眼神一黯,恭恭敬敬鞠躬,缓缓退场。
“他自己也想杠的嘛!”铃当抢在她叨念之前说。
“你啊,不要一出现就欺负人。”凌曼宇用食指推她脑袋一下,带她上楼。
走到楼梯一半,母女俩齐齐回身。
“嘿!”
“…”查德蹑手蹑脚的身形再度僵住。“…我只是回头确定两位需不需要一点热茶?”
完了,不只小姑娘吓不到,现在连曼曼小姐都学乖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呜!
“不用了,谢谢。”凌曼宇忍笑道。
老管家泪光盈然地退场。
铃当对她扮个鬼脸。“妈咪,你什么时候要回台湾?”
“啊!我一直忘了去问护照的事。”公司的人八成也忙忘了,她才会没收到回电。
“护照丢了,到驻外办事处去拿一些表格签一签,领一张入国许可的临时证就好啦。”
“这里没有台湾的办事处。”
“怎么没有?我刚刚才从那里问路过来的。”铃当轻快地道。
“这里有台湾的办事处?”凌曼宇大愕。
“嗯。”铃当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我还亲自去问过的!”她喃喃道。
虽然铃当不晓得怎么回事,不过猜也知道,八成被那只大熊和其他人给联手诓了。真是用心良苦呀,熊先生。
“算了,等晚一点佐罗回来,我再和他确定一次好了。”凌曼宇摇摇头“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来找我?郎霈呢?”
“噢,我跟他分开了。”
奥吱,紧急煞车!凌曼宇旋身面对女儿。
“你…你说什…你说…?”喉咙彷佛被人掐住。
“就是分开啦。”凌苳绕过她继续踏上二楼的大理石地板。
她火速拉住女儿的手臂。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为何会分开?”当初不是闹得要死要活,就为了要跟郎霈厮守吗?
“也没为什么,就是交往了一阵子之后,觉得两个人的年纪和想法都差太多了。再这样勉强下去,他辛苦,我也辛苦,所以就先分开了。”凌苳
回手臂,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好奇地打开看看。
她看着女儿的背影许久,终于轻叹了一声“终究你还是太年轻了…”
“妈咪,你们老说我年轻,其实我今年也二十三了耶。二十三岁可是女人一生中最--”
“慢着慢着,我今年才三十四岁而已,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是十四岁当妈的,请问姑娘你如何会今年二十三?”她走到自己的房门口。
“太扯了吧!你前年三十四,去年三十四,今年还是三十四?”凌苳受不了地摇摇头,走进房里间,倒头往软绵绵的大
一瘫。
“前年三十三,虚岁三十四;去年年底
三十四;今年过三十四未
三十五,所以还是三十四。”一谈到年龄问题,女人绝对都是
打细算。
“那我年底出生的,实岁二十一,一般的虚岁说法算二十二,台湾人的习俗是加两岁,所以是二十三哪!”
“胡说八道,你是年底生的,所以到了年底才
实足岁二十一!”凌曼宇跟进房间里。
“
讲,如果算实足岁,我去年年底就
二十一了。”
“好吧,那到今年底
二十二之前,你都算二十一!”
结果年纪轻的拚命往上加,年纪大的拚命往下减。
“算了,我不要跟你计较了。哪有人家做妈的,为人还这么不诚恳?”凌苳拉过枕头
在脸上。
“你敢说我不诚恳?你讨皮痛!”凌苳掐她脖子,母女俩打闹成一团。
嘻嘻哈哈半晌,她坐起身来,替凌苳顺了顺
掉的发丝,神色温存。
“宝贝蛋,郎霈的事…”
“哎呀,妈咪,你别为我们担心啦,大家都是懂事的人了,各自的家人又都这么
。我们两个已经有共识,以后见面了仍然是好朋友,不会让你们难做的。”凌苳枕在她的腿大上,脸半埋进丝被里。
“我担心的不是旁人,我担心的是你。你确定你没事吗?。”她轻梳女儿的发丝。
“我没事的,别为我担心。”凌苳亲一下母亲的脸颊。“妈咪,我爱你。”
“宝贝蛋,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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