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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什么里亚那的绵羊特别有名?”

 凌曼宇挥挥手,示意他站到右边去。羊群后的大个子依言移动,她取了个角度,拍下一帧母羊咬青草喂给小羊的温馨画面。

 佐罗取下挂在带上的羊剪,随手抓来一只羊剪下一小撮,送到她鼻端前让她闻。

 “嗯,香香的耶。”她惊喜道:“我还以为它们闻起来会有羊臊味。”

 “皮脂腺的关系。”胡子下的嘴角微微一挑。“原本我国的羊只是很普通的绵羊种,十九世纪初突然基因突变,分泌出来的皮脂出现香气,而且质地极为细致。我的祖先以这批羊做为种羊,加以量产,渐渐培育出具有特殊香味的『里亚那绵羊』。”

 她接过羊再嗅闻一次。

 “味道真的很好闻,比麝香的味道清淡持久。”她笑道。“府上出产的绵羊油只怕比石油更有价值吧?”

 佐罗微微一笑,翻出栅栏外,陪她一起观赏整片草原的风景。

 天空蓝得彷佛要滴出水来,棉花糖似的白云时而会,时而分散,印出一幅幅对比鲜明的图画。她干脆往后一倒,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臆的绿草清芳。

 饼去这个星期美妙得不像真的。每天他固定出去视察产业几个小时,接着便回来陪她四处逛。目前为止,他们已经逛过每一处隶属于他名下的产业,也去过珍贵的香鼬草农场,今天则是陪他视察绵羊牧场。

 有许多机要重地,甚至连签约的国外协力公司都不给进入参观的,她挟着“天子神威”一口气全看完了。

 佐罗拍拍她的肩膀,凌曼宇询问地挑了下眉毛。

 他示意她上半身稍微抬起来,她照做之后,他将带来的薄外套铺在她身下,以免‮硬坚‬的草梗扎疼她的背。

 他是个温存的男人。凌曼宇柔柔看着他。

 饼去七天,他一直就是如此--在她没注意的小地方表现出贴心的举止。不多话,但有问必答。

 如果在上个星期,有人告诉她,再隔不久她会觉得这只鲁的大熊既温柔又感,而且帅得不得了,她一定会大笑,然后建议那个人赶紧去看医生。

 “你这样真是不好。”她突然说。

 佐罗扬一下眉尾。

 她坐起来,鼻尖触着鼻尖看他。

 “你对每个到你家饭店投宿的女客都如此体贴吗?”

 佐罗啼笑皆非,白了她一眼。

 “说嘛!”她闹他。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他只好回答。

 “谁知道,说不定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她又笑了。

 这个大不敬的怀疑,结果是被他一把抓过去,着着实实地吻了个彻底。

 凌曼宇咬他的下一口,不让他再深入下去。她退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眸心闪闪发亮。

 如果此刻他们不是位于离岛草原的中心点,距离牧场的停车场还要定十分钟路程的话,她已经被他抓上车,五分钟之内飙回夏氏大宅,两人重复一遍今早起情桥段。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大胆,某一天早上便突然在旅游途中遇见的男伴上醒来,而在此之前她几乎都在讨厌他。

 她太清楚放纵的后果。她生命中唯一放纵的那一次,下场就是变成一个十四岁的未婚妈妈,这个教训惨痛到极点。然而,跟他在一起做一堆疯狂的事,似乎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在她能明白过来以前,他已经在她的体内体外烙下痕迹,再也挥之不去。

 “怎么办?我已经不想回台湾了。”凌曼宇仰头望着无际苍天,感觉身后彷佛也长出翅膀,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快开朗。

 “那就不要回去。”他理所当然地道。

 凌曼宇失笑。“哪有那么简单?我有太多的责任在身上,离开了这个天堂,外头就是杀伐震天的现实。”

 “只要你能说服自己放下,生命本来就没有那么困难。”

 她看着他半晌,倾身向前,柔柔给他一个吻。

 “你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男人,佐罗·夏克劳德先生。”

 佐罗收拢了铁臂,给她一个绵至极、也情至极的吻。

 “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展现这些不可思议之处的女人,凌曼宇小姐。”

 小卡车驶在未铺柏油的产业道路上,收音机唱着软调摇宾,驾驶人一手横架在车窗,一手稳稳操纵着方向盘。

 佐罗不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看报表的牧场老板,毕竟夏氏产业上,有许多工人是从小追在他股后头跑的叔伯们,所以大小杂务他尽量亲自参与,保持与每个人的互动。

 卡车转上公路,在路旁修筑的工人纷纷抬手打招呼。“佐罗,又要往城里载货?”

 “是的,德森先生。”他放缓车速,礼貌地回应。

 “新造型很适合你。”另一名中年劳工笑呵呵地道。

 “谢谢。”

 “看你心情不错,最近很有『斩获』啊?”一位年轻同辈向他挤眉眼。

 他皮笑不笑地牵了下嘴角“不予置评。”

 和这群老居民一一打过招呼,小卡车略微加速,往城内奔驰而去。

 西南岛区居民的特色,就是他们会接受他是夏氏新一代的当家主子,但仅此而已。

 由于历史上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举国贫瘠,所以社经地位所造成的阶级之别在里亚那向来不明显,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如此。

 以夏克劳德为首的西南岛区为例,每位有点年纪的居民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夏家的小孩就是大家的小孩。任何事一旦牵涉到他的福祉,自然而然会有一堆人跳出来关爱,并且不断的唠叨唠叨唠叨,直到他们认为他听进去为止--这是大家的“权利。”

 “我不想闭上眼睛,我不想睡着,因为宝贝,我会想念你,而我不想错过你的一点一滴…”他随着旋律哼歌,在脑子里列出进城该做的事。

 先去饲料场载羊饲料,再帮曼曼拿回送洗的照片和买底片。

 记得当时他看了一些她的摄影作品,心头着实惊讶了一下。

 她真的有摄影天分,而不是只是花拳绣腿的虚晃两招而已。

 当然这种惊讶他只敢放在心里,若让他美丽的情人知道他的大不敬,那些美妙的夜晚担保在今天马上画下休止符。

 “我不想睡去…”他哼着歌,不经心地瞄后照镜一眼。

 嗯?

 车子靠边停下来,佐罗望着对面的路肩。

 一道玲珑清俏的人影正往反方向走去,素手按住头顶的草帽,运动短裙与色彩鲜的布鞋,和四周的树林呼应成风景。

 好像在不久前也见过类似的情景…

 斑挑女孩走离路肩,避进树林的浓荫里。

 场景更相似了!

 佐罗跳下车,过了马路,抄捷径走在女孩前面,沉默不语地挡在小径前方。

 女孩走进之后,停了下来,亮晶晶的水眸直冲他瞧。

 “嗨。”她非但不像凌曼宇那样吃了一惊,还主动跟他打招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到极点!青春貌美的女孩独自旅行已经很危险了,还缺乏危机意识?

 “哼。”佐罗盘起双臂,瞇起双眼,故意吓吓她。

 “哼哼哼!”女孩见状,也学他盘起手臂,大眼瞪小眼。

 装了半天,她自己先装不下去,咭咭咯咯地笑了起来。

 然后佐罗发现,自己不也笑了。真是刁钻的姑娘。

 “嗨,请问你知道海格饭店要怎么走吗?”女孩笑地问。

 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眉目精致得像个搪瓷娃娃,让人很难对她板起脸太久。她的眸心漾着灵动的笑意,彷佛每一个细胞、每一丝发梢都在笑,令人不由自主便想回她一个笑容。

 “你去海格饭店做什么?”佐罗振作起凶恶的大熊脸。

 “我有一个亲人住在那里,我是特地来找她的。”女孩绕过他,哼着歌儿径自往前走。

 看她模样是东方人,凌曼宇一行是最近少数住饼海格饭店的东方人,难道两边人马有关联?

 海格饭店的大老板忍不住问:“你要找的人,是凌曼宇小姐吗?”

 “咦?”女孩旋过身“是啊,你也认识她?”

 “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皱了下鼻子。

 连这个皱鼻子的习惯动作都和凌曼宇一样。佐罗恐吓她“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带你去找她,任你在树林里迷路。”

 “那算了,你放我一个人迷路好了,反正到时候自然有人会为我担心。”她开开心心又要跳走。

 佐罗连忙将她拦住。“凌小姐目前不住海格旅馆,你就算找到旅馆也见不到她,还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比较好。”

 “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坏人,先绑架了我妈…曼姊,现在又想绑架我?”嘴里虽然反驳,她的甜笑却是如此明亮灿烂,实在让人很难对她板起脸。

 反正也吓不倒她,佐罗放弃再装熊了。

 “她现在住在我家,我载你去找她吧。”

 巨掌抓抓她的头顶心,领她走出树林,来到小卡车旁边。

 “曼姊怎么会住在你家?”女孩好奇地问。

 “她的护照遗失了。”他给了个答非所问的回答。“曼曼是你的什么人?”

 女孩的晶眸闪了一闪。

 “她是我很亲很亲的的亲戚,我也是听说她的护照丢了,又在里亚那一拖再拖,拖了一个多星期还不回家,看起来乐不思蜀的样子,所以干脆来找她一起度假啰。”女孩大方地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铃当』,你好。”

 “很亲的亲戚?你是她妹妹?”

 女孩用力摇了摇头。“曼姊没有妹妹。”

 “堂妹或表妹?”看她的年纪,八成是凌曼宇的堂表一辈。

 “差不多。”她耸耸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佐罗。”

 太年轻的女孩之于他如同外星人,他不太确定该如何和这种新新人类打交道。还是载回去交给曼曼,让她去烦恼好了。

 佐罗协助铃当坐进卡车里,再绕过车头,跳进驾驶座,掉头往大宅的方向驶去。

 “佐罗,你该不会是曼姊的『遇』吧?”铃当好奇地直冲着他瞧。

 一层可疑的深掠过他黝黑的脸庞。

 “咳,我们是新认识的朋友。”

 “那就是了。”年轻人有自己的解读方式。“你放心,我对这种事很开放的,遇就遇嘛!在这么美的地方度假,到处都是蓝天白云比基尼,如果不来一段遇多可惜呀。”

 “…她常常有遇吗?”他不蹙眉问。

 “这还用问吗?我家曼姊又能干又漂亮,当然到哪里都有人追啊。”铃当反扣着手指往前伸展,轻快唱着小曲儿。

 “哼。”“不过她很眼光很挑,并非每个追她的男人都来者不拒的。”她自顾自地道。

 “嗯。”眉心马上舒展。

 “当然最近几年追她的男人条件越来越好…”话锋一转。

 “哼。”“可惜她都说对那些男人没感觉。”又转回来。

 “嗯。”“今年是听她说想认真个男朋友了,也开始跟一些志同道合的追求者出去。”再一转。

 “哼。”“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听说哪位幸运男士获得芳心就是。”又转回来。

 “嗯。”“当然如果你…”“够了!”

 听她讲话简直像在洗三温暖一样,忽冷忽热,七上八下,抵抗力差一点的人都要伤风了!

 铃当当场笑得前俯后仰。

 怎么有一种被整到的感觉?佐罗啼笑皆非。真是个古灵怪的丫头,不知曼曼平时是否也对这调皮的小妹妹无可奈何?

 她的眉目和凌曼宇有几分相像,他的心不由得柔了。“爱屋及乌”的成语完全就是用在这种地方。

 “你认识曼曼的女儿吗?”佐罗忽然问。

 “很啊,我也算看着她长大的。”铃当‮悦愉‬地点点头。

 “她…乖吗?”

 “那个小表可讨人厌了,从小娇生惯养,子蛮横得不得了,偏偏曼姊爱她如命。”

 “如果哪天曼曼了新男友,她会怎么办?”浓眉耸得老高。

 “不知道耶,我想她的反应应该会很烈吧!说不定会躺在地上大哭大闹,离家出走或搞自杀什么的,再不然就是她妈咪立毒誓,永远不可以男朋友,以免被别的男人抢走。”铃当用力点头。“嗯,没错,我想那个被宠坏的小表一定会这么做。”

 “曼曼的女儿会如此娇惯吗?”佐罗的眉心都蹙成死结了。

 “当然啊,成功的职业妇女,可不一定是个成功的母亲哦!”“我不信!”

 “耶?她是我亲人还是你亲人?她家的情况我还会不了解吗?”

 “她女儿多大了?”

 “就一般半大不小的年纪啊!正好是占有最强、最叛逆也最难管的时候。”

 八成是十二、三岁,刚进入青春期的小表,这个年纪的小孩确实是最难管教的。佐罗思忖着。

 “干嘛?你现在就在盘算将来当她女儿后爹的事?你们不是认识才两个多星期吗?”铃当调侃他。

 驾驶座上的男人只瞪她一眼,不回答她的问题。

 嗯…目前为止感觉还不错啦!铃当在心里点点头。虽然脾气看起来不怎么好,表情也凶巴巴的,骨子里倒是个老实家伙,欺负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呃啊,老爸,看样子你快解了,不用多久,要让你担心的女名单又少了一个啰。

 不过里亚那好像有点远,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会舍不得说…有机会还是多观望好了,毕竟她爹抗议过她都不公平,当年他陷入爱河,她就跑到梁千絮的面前嚼舌,可是对亲娘这边却好得不得了。

 其实老爸也不想想,她的漂亮妈咪可是比他洁身自爱几百万倍!他以为妈咪也像他一样,从年头到年尾换二十八个情人吗?

 现在倒是机会来了,呵呵,破坏父母的恋情是做女儿应尽的义务,连续剧所赐予的天赋人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铃当上熊叔叔从后照镜里偷打量的视线,马上回他一个甜到不行的笑。

 佐罗打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笑得的--

 凌曼宇在玄关的穿衣镜前略略整理了一下短发,刘海已经长长了,回台湾得找家美容院修一下。

 回身一拉开大门。

 “『曼曼』!”一道柔软馨香的娇躯扑进她怀里。

 “铃当?”她大吃一惊。“天哪,宝贝蛋,真的是你!”

 噢!凌曼宇感动得紧紧搂住女儿。

 “呜呜,『曼曼』好久没看到你了…人家好想念你。”铃当脸埋在她怀里低呜。

 虽然觉得她叫“妈妈”的发音有点奇怪,但凌曼宇激动得未暇细想,不住亲亲她额头,亲亲她脸颊,紧抱着宝贝女儿说不出话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谁跟你一起来的?”大门外,除了守在前廊的佐罗,并未见到任何人。

 “拜托,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出国旅游还要人陪吗?好歹我自己也在日本游学了八个月好不好?”

 “那怎么一样呢?你去日本的时候有亲戚在那里照顾!”

 “哎哟,你不要一见面就唠叨啦。”铃当撒娇道,离开她的怀抱,好奇地走进夏氏大宅里。“这间房子好有味道,好像随时都会有中古世纪的人物从角落里跑出来一样。”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碰上的?”凌曼宇先放她一个人探险,到前廊询问佐罗。

 “我及时在她闯进树林深处之前捡到她,她一开口就说要找一个住在海格饭店的『亲人』,我们攀谈几句,我就确定她要来找的亲人应该是你。”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在自己土地上捡到漂亮的东方精灵了。这种鼓起劲来四处闯的勇气似乎是家庭特征。

 “谢谢你!我真不敢相信铃当若没有遇到你,会迷路到哪个地方去。”凌曼宇感激地投入他怀中。

 聪明的男人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温柔,佐罗脑海里浮现早上起时,她完美无瑕的玉躯卷着单,沉沉在大上眠梦的模样,马上低头含住她的

 凌曼宇咯咯笑地推开他“不是有意抱怨,不过你的味道实在,咳,不太好闻。”

 佐罗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刚离开牧场的兽栏里不久,就在树林捡到你的宝贝铃当了,你期待我边工作边亚曼尼吗?”他故意贴过去,把太阳的汗水抹在她香的颈项。

 “噢!讨厌,不要闹…”她一想到女儿就在几公尺远的地方,红着芳颜给他警告的一眼。

 “被她看到又如何?”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我们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他当然知道铃当是她的堂妹之类的,被妹子看到堂姊和男人交往又不是太奇怪的事!

 “那你在她面前最好规矩一点。”凌曼红着脸道。

 有一个那么刁钻的小妹,一调侃人起来确实伤脑筋的,曼曼的脸皮又特别

 “好吧,我尽量。”佐罗微笑道。

 “哈啰,你们在忙吗?”铃当探颗脑袋出来。

 “铃当!”凌曼宇连忙退出他的怀抱。“你需不需人帮你去机场载行李?”

 “我没有带多少行李,就这一个随身包包!反正我们两个体型差不多,我穿你衣服就行了。”铃当开心地对佐罗挥挥手。“谢谢你载我过来,你不是正要进城里忙吗?我让她招呼就行了,不多占用你的时间,掰掰。”

 她把漂亮妈咪拉进玄关里,门关上,over。

 可怜的男主人被利用完毕之后,晾在外面。

 “你竟然就拿着一个只装得下证件和手机的水饺包出国?”凌曼宇吃了一惊,只记得关注这件事。“如果你中间搭错机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要夜宿街头怎么办?”

 “妈咪,你怎么这么悲观,老是去想一些负面的事!”铃当抱着她的手臂往客厅里走。“喏,如果我搭错机,皮夹里有信用卡可以重订一张机票;如果迷路了,包包里有手机,我会打电话到‮察警‬局问路;至于夜宿街头,拜托!我哪会混这么回去?再怎样都找得到地方睡觉啦!倒是你,赶紧跟人家说你的遇!”

 她啼笑皆非。不过铃当真是从小到大都有贵人运,连当年去泰国自助旅行,都能遇到她的“舅舅”郎霈罩她。

 “个头,我的感情生活我自己会关切,不劳你多问。”脸颊有些热热的。

 “那怎么行?毕竟老爸那头花驴都已经名兽有主了,只有你还孤--哗!”铃当突然回身娇喊一声。

 “啊!”查德惊跳起来。

 “铃当!”强烈的笑气卷过凌曼宇的四肢百骸,她连忙拍女儿一下,卯足了劲下去。

 噢,老天…

 “我我…”查德一时还讲不出话来。

 “真是不好意思,我感觉到后面有人在偷偷接近,所以想说先下手为强。”铃当含着歉意,甜甜地鞠躬道。

 “是是,这个当然,这个当然。”查德用力拭掉额角沁出的汗水。

 “哈哈哈哈--”凌曼宇终于爆笑出来,笑到要扶着沙发扶手才不会蹲下去。

 他们主仆俩一天到晚吓得她四处跳,现在遇到刁钻鬼凌苳姑娘,终于一物克一物了。真是报应不啊!

 铃当,干得好!

 呜,竟然吓人吓输了…老查德深深觉得自己的尊严扫地。

 “咳,这位小姐您好,我是夏氏的管家查德。”他重振旗鼓,优雅地行礼。

 “查德您好,我是凌家来的客人凌苳。”铃当学他必恭必敬地弯

 两人随即伸手握,雷电劈啪闪过。

 嗯,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我一定要吓到她一次!

 --我可不像我娘那么胆小!

 一老一少眼中同时掠过战斗意识。

 凌曼宇努力稳住呼吸“查德,谢谢你,凌苳今晚睡我的房间就成了。”

 “也是,您的房最近都没人睡。”查德躬身道。

 凌曼宇倏地娇颜一红。

 “我今儿就把她抓回房,免得打搅府上的人。”铃当马上接口。

 “稍晚铺时,您喜欢稻草或是竹枝?”

 “不必太麻烦,普通单就行了。如果您真的有多余的时间,我很乐意来一场五呎深的羊浴。”

 “地窖里正好有一大桶,放了十多年没人用。”老管家棋逢敌手,眼神飞扬了十倍不止。

 “那拿来泡葯酒,按摩老年人的硬筋硬骨刚刚好。”

 “羊酒其实主医口舌麻利症呢!”

 “好了好了,我自己带她上楼吧,不耽误你的工作了。”凌曼宇闪身到两名荒野大镖客中间,以免他们再杠下去。

 噢,真不好玩。查德眼神一黯,恭恭敬敬鞠躬,缓缓退场。

 “他自己也想杠的嘛!”铃当抢在她叨念之前说。

 “你啊,不要一出现就欺负人。”凌曼宇用食指推她脑袋一下,带她上楼。

 走到楼梯一半,母女俩齐齐回身。

 “嘿!”

 “…”查德蹑手蹑脚的身形再度僵住。“…我只是回头确定两位需不需要一点热茶?”

 完了,不只小姑娘吓不到,现在连曼曼小姐都学乖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呜!

 “不用了,谢谢。”凌曼宇忍笑道。

 老管家泪光盈然地退场。

 铃当对她扮个鬼脸。“妈咪,你什么时候要回台湾?”

 “啊!我一直忘了去问护照的事。”公司的人八成也忙忘了,她才会没收到回电。

 “护照丢了,到驻外办事处去拿一些表格签一签,领一张入国许可的临时证就好啦。”

 “这里没有台湾的办事处。”

 “怎么没有?我刚刚才从那里问路过来的。”铃当轻快地道。

 “这里有台湾的办事处?”凌曼宇大愕。

 “嗯。”铃当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我还亲自去问过的!”她喃喃道。

 虽然铃当不晓得怎么回事,不过猜也知道,八成被那只大熊和其他人给联手诓了。真是用心良苦呀,熊先生。

 “算了,等晚一点佐罗回来,我再和他确定一次好了。”凌曼宇摇摇头“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来找我?郎霈呢?”

 “噢,我跟他分开了。”

 奥吱,紧急煞车!凌曼宇旋身面对女儿。

 “你…你说什…你说…?”喉咙彷佛被人掐住。

 “就是分开啦。”凌苳绕过她继续踏上二楼的大理石地板。

 她火速拉住女儿的手臂。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为何会分开?”当初不是闹得要死要活,就为了要跟郎霈厮守吗?

 “也没为什么,就是交往了一阵子之后,觉得两个人的年纪和想法都差太多了。再这样勉强下去,他辛苦,我也辛苦,所以就先分开了。”凌苳回手臂,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好奇地打开看看。

 她看着女儿的背影许久,终于轻叹了一声“终究你还是太年轻了…”

 “妈咪,你们老说我年轻,其实我今年也二十三了耶。二十三岁可是女人一生中最--”

 “慢着慢着,我今年才三十四岁而已,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是十四岁当妈的,请问姑娘你如何会今年二十三?”她走到自己的房门口。

 “太扯了吧!你前年三十四,去年三十四,今年还是三十四?”凌苳受不了地摇摇头,走进房里间,倒头往软绵绵的大一瘫。

 “前年三十三,虚岁三十四;去年年底三十四;今年过三十四未三十五,所以还是三十四。”一谈到年龄问题,女人绝对都是打细算。

 “那我年底出生的,实岁二十一,一般的虚岁说法算二十二,台湾人的习俗是加两岁,所以是二十三哪!”

 “胡说八道,你是年底生的,所以到了年底才实足岁二十一!”凌曼宇跟进房间里。

 “讲,如果算实足岁,我去年年底就二十一了。”

 “好吧,那到今年底二十二之前,你都算二十一!”

 结果年纪轻的拚命往上加,年纪大的拚命往下减。

 “算了,我不要跟你计较了。哪有人家做妈的,为人还这么不诚恳?”凌苳拉过枕头在脸上。

 “你敢说我不诚恳?你讨皮痛!”凌苳掐她脖子,母女俩打闹成一团。

 嘻嘻哈哈半晌,她坐起身来,替凌苳顺了顺掉的发丝,神色温存。

 “宝贝蛋,郎霈的事…”

 “哎呀,妈咪,你别为我们担心啦,大家都是懂事的人了,各自的家人又都这么。我们两个已经有共识,以后见面了仍然是好朋友,不会让你们难做的。”凌苳枕在她的‮腿大‬上,脸半埋进丝被里。

 “我担心的不是旁人,我担心的是你。你确定你没事吗?。”她轻梳女儿的发丝。

 “我没事的,别为我担心。”凌苳亲一下母亲的脸颊。“妈咪,我爱你。”

 “宝贝蛋,我也爱你。”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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