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女远游回来,还要劳动余总裁亲自洗尘,老夫人真是太客气了。”单氏企业的总裁先说几句场面话。
“伯父,您别客气,叫我克俭就好。”他坐在下首,微微一笑。
“这位是…”单父看向他身旁的清秀佳人。
衣丝碧迟疑,不知该如何自我介绍。
“她是服侍克俭的。”二叔抢着介绍。
服侍?这词儿…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余克俭微微一笑,不做任何注脚。
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这场相亲宴在一个月后,终于正式上场。
单氏企业的千金年方二十二,去年甫自瑞土的大学毕业,在欧陆暇游了半年之后终于回国了。于是居中牵线的人以替单千金洗尘为由,凑和了余单两家。
年轻一辈的餐会,如果由老夫人亲自主持会显得太隆重,她特地指派他二叔做为东道主。
“克俭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衣丝碧最清楚,饭局当天让她跟上去伺候着。”皇太后下旨。用意再明显不过,要她认清事实,知难而退。
衣丝碧毫无异议地接旨。她不会做出有失大体的举动,让他为难或蒙羞…毕竟她可是经过高人调教,师出名门呢!
相亲宴上,对方来了单氏夫妇与女主角,己方有二叔与男主角出席,而她,穿上余克俭送的一袭香槟金小礼服,也成为座上宾客之一。
“
要衣丝碧跟上来的,不是吗?”事前,他一句话就挡掉二叔的反对。
憨直老实的二叔想不出该如何反对。
“克俭今年三十二了吧?”单夫人二度吃。
“再过半年就三十三了。”席间首度响起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友善的笑意。
“三十三岁也到了成家的年纪,难怪老夫人急着抱孙。”单父接唱双簧。
第三
没人接。冷场。
“叶兄,嫂于今天怎么没来?”
“她女人家的毛病犯了,临时没办法来。”二叔腼腆地笑,汗水从光亮的额角一直沁出来。
这个话题宣告阵亡。冷场。
“那个…单小姐出国念书,主修什么呢?”二叔又起了个头。
“她只是出去学点法语而已,登不上台面。”单父客气地回答。
话题结束。冷
。
冷场。冷场。冷场。
“你们不要一直戳我嘛!”单千金突然向两边的父母嘀咕。
单父连忙偷踩女儿一脚。叫你讲话你就讲!
单千金抵不过父母压力,直
地转向余克俭。“余先生,听说你的体身不太好,我看你健康得很呀!”
这次轮到单母一脚杀过来。你什么话不好提,一开口就是这种令人尴尬的问题?
奇怪,要我说话的人是你们,要我闭口的也是你们。单千金莫名其妙吃了父母各一腿,顿时沉下俏脸。
单家三口人当场互相较劲起来。
累积在衣丝碧
口的笑意越来越难忍,他还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可是她太了解他的肢体语言了,他分明跟自己一样,忍得很辛苦。
“女儿,你平常是老半天静不下来,今天怎么不多陪陪克俭聊聊?”单母只好再做努力。
又要我讲?单千金忍着一声大大的叹息,不情不愿地开口“余先生…”
“叫‘大哥’成了。”单母
乖,先把关系拉近一城。
“余‘大哥’。”她故意强调后两个字,给父母亲一个假兮兮的笑,这样可以了吧?“我刚才是问真的。我这个人最喜欢上山下海四处跑,如果你不适合
烈运动要早点跟我说,以后我找你出来玩才好做安排。不然我一个人玩得兴高彩烈,放你一个人守在车子上也不好意思嘛!你说是不是?”
心直口快地说完,单氏夫妇差点昏倒。
“哈哈哈,单小姐的
子非常直
可爱。”余克俭朗声大笑。
“是,是。”那是你不嫌弃!
“单小姐,我的体身确实不太好,也不适合做
烈运动,不过平时
你来我家玩,俭园的景致明媚,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要烤
打球都很适合,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含笑看向衣丝碧。“对吧?”
衣丝碧一愣。“啊,是。”
单氏夫妇顺着他的视线焦点对过去,二叔又开始擦汗了。
话题中止。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看她。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越坐越不自在。
“我去一下化妆室,失陪。”先溜吧!
衣丝碧,你这个见不得大场面的胆小表。她匆匆钻进化妆室里,对着镜中的自己扮鬼脸。
门几乎是马上又被推开,第二个人钻进来。
“哈啰。”
“单小姐!”
“别紧张,我特地溜进来会一会你的!”单小姐劈头来个开宗明义篇。
“我?”她想做什么?衣丝碧不
心头惴惴。
“对,就是你!这件事我只能找你谈了!”单千金强烈要求。
“您误会了,其实我…”她心里一慌就想先推拒。
“我先跟你说,你帮我去转告那位余‘大哥’啦!”神气十足的单千金突然垮下脸。“我这个人又爱玩、又爱吵、又爱闹,像他那么保守内向的个性,跟我是一定合不来的。拜托你去跟他说,叫他一定不能喜欢我,不然我老妈非烦死我不可。”
“呃?”情势大逆转,上门声讨的情敌变成登门请求的小可怜!她的脑门挂了一堆黑线。
“别误会,我的拒绝无关乎个人喜好,纯粹是就事论事。我相信像余大哥这样事业有成、仪表堂堂的男人,一定会有很多‘年纪相当’的女人喜欢他。我呀!我配他实在太年轻了,体会不出他的好啦!”单千金热情地握住她的手,用力摇摇摇。“好了,就这样了,我已经先跟你沟通好,一切就拜托你啰!我先出去了,回头见。”
也不等人家有反应,女孩仿如抛出心头的重石一般,轻快雀跃地跑走。
呃…现在是怎么回事?衣丝碧愣在原地。
余克俭,被拒绝了?
余克俭被拒绝了…她慢慢咀嚼这项讯息。
“呵,呵呵…”天哪!这实在太妙了!余老夫人,余“大哥”这下子可不是你们挑人家,而是人家女孩儿看不上眼了。
她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几乎
不过气来。
太
了,她欣赏这位单小姐。虽然自我中心了一点,起码很忠于自己,坦诚得非常可爱。
不过,真的
难相信有人会不喜欢他呢!并非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好吧,或许这种因素也有一点。可是余克俭今天很帅呢!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打开一颗扣子,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额前垂着两绺刘海,正式中带着休闲;气
虽然没有久经
晒的男人那样红润黝黑,却比一年多以前焕发多了,看在她眼里,风度翩翻,
拔出众,简直可以
死人,单家小妞真不识货。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确定面部表情已经恢复正常才敢走出去。
饭局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结束,其间若有任何爆笑的场景,绝对与单千金有直接关系。
“单小姐在化妆室里跟你说了什么?”车刚上路不久,余克俭便发问了。
她从后照镜中瞄探他,他一如以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二叔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
“嗯…”她视线移向坐在他身旁的二叔,不晓得该不该直接说。
“你就说吧!”他语气平稳,似笑非笑的。
“单小姐要我转告,嗯…她喜欢年龄与她相当的人,所以…”她坦诚以对。
“什么?”二叔眼珠子几乎掉出来。“那丫头片子太不给面子了吧?我们家克俭是成
稳重!”
“哈哈哈哈!这位小姐很有些意思。”他打断二叔的埋怨,再度爆出大笑。
“克俭,你…你喜欢她吗?”二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
上后照镜里那双明媚的眸波,笑得很开怀。
“喜欢,我喜欢得紧。”
* * *
余氏总裁和单家千金小姐开始交往的消息,如火一般在社
圈传播开来。
听说单小姐收到余先生送的明贵纪念表。
听说单小姐受到邀请,可以到俭园拜访。
听说单小姐约了一堆朋友,到俭园庆祝两人认识三十月。
听说余单两家的婚事半年之后就会有结果。
最乐不可支的人当然是余老夫人了,确认了单千金的行踪确实经常出没在俭园之后,她马上送了一个超大红包给介绍人。
大家都在等着,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余总裁,何时会挽着单千金的玉手,一起向社会大众公布联姻的消息。
* * *
“好热好热。”单芊晶从前门冲进来,抢起茶几上的冷饮,咕嘟咕嘟灌下去。
单千金的芳名,真的就叫单芊晶。
现在才二月末,冬
未残的时节,单大小姐在这种天气也能把自己玩出
身大汗,着实不容易。
“你喝慢一点,小心呛到。”衣丝碧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
“哇!有好料?”单芊晶望见盘中的桂花凉糕,
身扑上去。
“你们的份在厨房里,这一盘是要送上楼去的。”她闪开来人的攻势,连忙往楼梯上跳。
“耶!衣丝碧最
了,果然不会重
轻友。”单芊晶奋兴地推开窗户,对着七、八个手帕
大喊。“你们统统进来吧!喝下午茶的时间到了。”
几个年轻人欢呼一声,把排球顺手往草坪上一扔,声势惊人地冲进来,生怕比同伴晚了一步,好料都给夹光了。
她笑着摇摇头,继续往二楼前进。
主子已坐在
台上批阅文件。
“这是今天的挂号和信件。”她先把一袋邮件推到他桌前。
“嗯。”他心不在焉,挥笔修改了几则草约。
看他神色专注,她也不吵他,迳自哼着小曲儿,把几
中式小点,一壶参茶放在茶几上,替自己也替他倒了一杯。
余克俭本来还在处理方才紧急传真来的一份合约书,可是她的小曲儿让他越听越不对劲,隐约有什么
珠、花苞、红蕊的…
“你在唱什么歌?”他愕然抬起头。
“喔!这是芊芊教我的台湾小曲。”
他怎么不知道台湾有这种小曲?
“唱来听听。”
“不要啦,我歌声不好。”她别扭地放下茶壶。
“听听而已!”他催促。
她摸摸头发,只好腼腆地哼唱起来。
“青青树上长了瓜,一只葫芦三朵花。两朵小花中间站,哥哥伸手轻轻探,红蕊儿娇,红蕊儿颤,红蕊儿娇盈盈,声声慢。下方的小花儿晨
沾,粉瓣儿赤红又
,一
硬枝凑上来,抵着鲜
的小花瓣…”
他突然低下头,拼命
着后颈。
她的歌声戛然而止。
“我…我知道我的歌唱得不好…”有这么难听吗?真伤人!
他仍然不肯抬起头来,活似后颈上长了癣,非得一次抓个痛快不可。
良久,终于深呼吸一下,仰起头时,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芊芊有没有向你解释这首歌的含意?”
“有啊!她说这是乡村民谣,瓜农下田时唱的歌。”
他又开始
后颈了,眸中闪亮的笑意几乎出卖他。
“这不是民谣,瓜农不会唱这种歌…起码不是在下田的时候唱。”
“不是?”她愣了一下。
“不是。”
“那,在什么时候唱?”她蹙起秀致的眉心。
“重点也不在什么时候唱的,而是歌的内容。”
“内容?”她开始变得非常谨慎。
“这首歌不是在说小花与葫芦瓜。”他含蓄地点明。
苞花、瓜无关?那跟什么有关?
慢着,他为何要用如此奇异的眼神瞠着她看,嘴角还在
动…
不、会、吧?
“葫芦?”她小心翼翼地求证。
他的眼睛在她娇躯上下滑了一圈。
“小花和红蕊?”
视线保守的停留在她
口。
“花瓣和
水?”
视线继续往
腹向下移。
懂了!
“啊…”她猛然抱着空托盘挡在小肮前,面红耳赤。
“哈哈哈哈…”忍不住了!他放声长笑。
“可恶!臭芊芊!还骗我…什么瓜农…可恶可恶!”她气煞红颜,羞愤
加。“欺负我中文不够好,我去找她算帐!”
从他身畔经过时,被他铁臂一勾,香躯马上入怀。
笑声和嗔恼同时终结,静默陡然降临了
台。
当然,是很“暖昧”的那种安静。
“这个…”
台门口,一声试探
的低唤打断了两人的热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请慢用。”
衣丝碧猛然弹跳起来。
“芊芊,你别跑!”
“哇!刀下留人!”单芊晶抱头鼠窜,两个女生一前一后,跑往楼下去。
台上的男人摇头轻笑,迳自翻看起邮件。
女人的战争,男
止步!
“你好可恶,教我唱那种奇奇怪怪的歌,还不事先警告我,幸好我没有出去唱给外人听。”她堪堪在客厅沙发前揪住芊芊的衣袖。
“我就是笃定你没机会唱给外人听才教你的嘛!”芊芊眼看逃不掉了,马上回头求饶。“不过你也真是的,要唱也不先敲一下时间,这种青天白
之下,家里又有客人,你唱给他听,有什么搞头?”
“你…你…”她的脸庞已经紫涨成两倍大了。
“干嘛一副大惊小敝的样子?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人还是纯纯爱恋。”芊芊瞪大水眸。
“你…你…”实在是技不如人,翻来复去还是一个“你”字。
“哈!看你耳朵比嘴
红,我就知道,那是一定有的嘛!”
“芊芊!”终于进步了,换了一个词儿。
“怎样?你们俩现在应该都睡同一间房了吧?那你的房间以后借我,我才不会一到晚上就被那个冷血病美男赶回家。”她挨近来,顶顶衣丝碧的肩膀。
“没有啦。”她困窘地低叫。“我们…我还是睡我自己房里。”
“什么?”芊芊错愕。“他不会…呃,有问题吗?”
她拾起一只抱枕往芊芊
口拍下去。
“才不是呢!他正常得很。”
想起那些同
共枕、鱼水合
的夜晚,她的芳颊更绯。
或许余克俭体质不甚健壮,但是…唔,他的问题铁定不在“那个方面!”
只不过,他们两个都不是重
的人。当兴致来时,无论她正在忙什么,他都会走到她身后,拨开发亲吻她的后项,她便明了了他的暗示。当然她也可以采取主动啦!只是…这多羞人!在男
女爱这面,她仍然习惯保守、被动的态势。
好的夜里,她会留宿在他房里,或者,偶尔他会半夜摸进她的房间,然后两人共枕到天明。
其他时候,他们依然拥有各自的寝房,这样相依又独立的生活方式,没有人想要去改变。
“那就好。”芊芊松了口气“照顾病人已经很辛苦了,如果他不能给你‘应有的幸福’,那不是太可怜了吗?对了,他到底打不打算娶你?总不能一直拖着我当挡箭牌吧?”
衣丝碧把抱枕放回沙发上,努力摆
腼腆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没问。结婚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事。”
“怎么会不重要?”芊芊急急跑到她跟前蹲下。“小姐,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没名没分跟着他,又没有居留权,哪天他如果另结新
,你不但被一脚踢开,还得回到菲律宾去,情况对你大大不利,你怎么不放聪明一点?”
“芊芊,如果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强求一桩婚姻或金钱的补偿,就会比较幸福吗?”羞恼的神色尽去,她叹了口气。
“昏倒!”芊芊拍了下脑袋。“好吧好吧!你去当圣人吧!我不留下来惹人厌了,刚才上去就是要告诉你一声,我们该走了,晚上还要赶两场电影,大家都在车上等我了。”
衣丝碧微微一笑。
“好,以后有空要常来喔!每次你和朋友一上门,屋子里就热闹许多…”
一回过身,两个女生同时顿住。
大宅子的厨娘站在大门口,静静看着她们,不知道已经出现多久了。
她们方才的对话,她听见了多少?
“大宅子熬了一锅人参红枣
,老夫人要我端一份过来给孙少爷。”厨娘举了举手上的保温壶,看起来神色如常。
应该没事吧?她
下心头的惴惴。
“谢谢你,交给我就行了。”
听壁脚的蛇!芊芊经过厨娘身边时,不屑地勾起嘴角,扬长而去。
“大宅子今天晚上请客,我得赶回去帮忙了。”厨娘这回倒没有再找借口,拖延不走。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衣丝碧心头一阵翻搅。
算了,发生的事就发生了,且走且战吧!
汤还热着。她把汤品倒出来,盛了一小碗,端上二楼去。
“嗨。”
进到
台,他拿着一只黄薄的牛皮信封,正自出神。
“芊芊走了?”听见她的轻唤,他才恍然。
“对,他们还要看电影。老夫人请人送来
汤,喝一点吧!”
余克俭由着她去张罗,仍陷入半沉思的状态。
“衣丝碧,你明天帮我跑一趟行银好吗?”
“好啊,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把信封放回桌上去,接过汤碗。
“明天你的户头会多出一千五百万。待会儿我抄一个帐号给你,你帮我把一千万转进这个帐号里。”
她的明眸眨了两眨。
“那剩下来的五百万呢?”
“先搁着。”他低下头慢慢喝起参汤。
“好。”她全然无异议。
不会去问他想做什么,不会去怀疑他为什么要透过她的户头,不会去担心是否涉及不法情事,不会多虑!她只是颔首承应下来,然后自在地喝起下午茶。
余克俭偏头望着她,神色温柔。
她察觉,偏眸回以一笑。
巴掌大的脸孔细致剔透,几乎像玻璃人儿一般。
忽然间,他体验到幸福的感觉。
不是以为自己练就铁石心肠了吗?
“你又在看那本厚厚的书了。”她注意到桌上除了成堆的纸张与邮件外,仍然有那本诗词选。
他的眼光随她游移,微笑。
“只是拿来当纸镇用。”他取饼笔,
出书中的小签卡,在背后空白处写了一小句话,递给她。
“你决定要教我认中文字了?”她开心地问。
他播摇头。“你用不着的。”
轻悦的笑靥消失无踪,俏容登时垮下来。
“相信我,你用不着的。”他仍重复着,无比柔雅。
原本以为这句话是一种排拒的暗示,但是他反复的口语中,仿佛藏着无尽深意,教她的心
惑了。
纤指抚摩过书卡的背面…“中”、“人”、“也”她只认得这三个较简单的字。
“起码教我这一句!”她软软央求。
“不行!”他故意别开头,开始收抬桌面上的杂物。
“为什么?”她不服气。
“这是情书,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多尴尬。”他用书背敲了她的脑袋一记。
情书?
她瞪大圆眸,目送他怡然踅回内室的背影。
这是情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写情书给她?
哇!太希奇了!她乐得晕陶陶的。
不管不管,她非把卡片后面的字句读通不可,大不了拆开来,一天一个字,慢慢问芊晶。
一二三四…后面总共有十五个字,扣除掉几个重复而她又认得的字,还剩下不到十个。不用十天,她就能知道他写什么样的情书给她了。
呵,衣丝碧把书签紧紧按在
口,深呼吸一下。
啊!二月的冷空气,其实也甜美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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