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闪电劈下来的刹那才会出现一瞬光明。
风雨的威力似乎仍在不断的增强,闪电稀稀落落的划过天际,雷声震得玻璃摇撼,连整栋房子也跟着呼呼作响。
每一次雷声响起时彧君都会吓一大跳,强烈的风挟着狂暴的呼啸,任谁都会感到害怕。她蜷缩在地毯上,感到止不住的寒意正逐渐沁入她的体内。
她没有开灯,不想开,也懒得开,就让她一个人承受这所有的孤寂无助,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真好…如果死了就能挣脱这一切,获得舒坦的解
。
她应该可以上天堂吧?妈妈正在天堂等着她,黑暗中母亲的影像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如同以往一样爱怜的凝视着自己。
“妈!妈…”她伸出手想去碰触那不确定的影像。
就在即将抓住的时候,影像突然往后移,她碰不到任何东西,手中摸索到的只是空气。
“你怪我,你在怪我是不是?我不是存心要把那首歌卖掉的,我走投无路,没有钱了…医生说你的病不能再拖,他出现在我面前,买了我们的歌,我以为这可以救你一命,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
母亲的脸由充
怜爱变成了悲哀,伤心
绝的看着她,没有责怪,只有无止尽的忧伤。
“妈,你骂我好了,我也很痛苦啊!不如你带我走吧!我已经受不了了,失去你¨去一切¨去沈侃…我比谁都难过,是上帝在开我玩笑吗?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荒谬可笑的事…我竟然把我们的歌卖给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多可笑,多可笑啊!”彧君又哭又笑的说着,
透的发贴在她泪痕斑斑的脸上,一道闪电肆无忌惮的进入室内,照亮了沈侃的视野。
他被她狼狈的模样吓到了,她不是一直都待在屋里吗?怎么看起来像是掉进了池塘?她跑出去淋雨了是不是?
“彧君!彧君!”他唤了她两声。
她的眼神涣散、神情呆滞,对他的叫唤恍若未闻。
沈侃走到她身边,才一触及她的皮肤便又是一惊,她的体温高得吓人。他毫不犹豫的抱起她送往卧室。
彧君疲惫的闭上眼,喃喃的说道:“沈侃,不要走。”
“我在这里。”他打开灯,将她放置在
铺上。
灯一亮,眼前的彧君比刚才更糟,她全身
答答的不说,连衣服上都沾了不少污泥,虚弱的躺在
上,沉重的呼吸令沈侃感到心痛,显然她是病了。
“沈侃,沈侃…”她紧闭的眼
下了泪。
沈侃心疼的抚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说话:“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你骗我…”她勉强睁开眼,无力的看着他。“我看到你开车走了,我一直在你后面…一直喊你…你生气不理我开车走了,雨下得好大、好大…”她的话令沈侃惊愕不已,她疯了是不是?雨下得这么大,她居然跑出去追他,这一淋便淋出病来了。
“我只是去买东西,我这不就回来了?你真傻!”
“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哭着求他。
“我不会走的。”沈侃心疼她的泪,不舍的说“我会留下来陪你,相信我。”
“好…”她轻轻合上眼,不再言语。
沈侃替她
去了身上
透的衣物,尽管她的身子美得令他心动,他还是坚守住
望,不曾逾矩。他用
巾擦干她的体身,再用吹风机吹干她的长发,始终陪在她身边细心的照顾她。
?
沈侃睡得并不好,彧君的
对他来说太小了,而他又担心着她的病情,不时醒过来查看她的情况,他摸摸她的额头,那烫手的温度还在,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当时应该多留意一下车后的状况,搞不好可以发现她在追着他的车子跑,就不用害她淋那么久的雨,也就不会生病了。想到这儿,他又搂紧了她。
他分析了彧君的恐惧,得知她之所以不愿与他做更进一步交往的原因。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如果可以给她承诺,她应该不会拒绝他,于是他马上驱车前往市区买了一只戒指,在开车途中他不停的问自己,这样做是否太过冲动?为了得到她不惜以婚姻做为手段,这值得吗?
虽然他心中有着疑虑,但他的脚却用力的踩下油门,直往市区飞去,沿路寻找着最近的珠宝店;买到他所要的戒指之后,他却犹豫了。
小小的绒布盒躺在他大巨的手掌中,灼伤了他的手心。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这么“冲动”的事不像是他沈侃会做的,在球场上的他一直是以冷静和思维清晰著名,他认为这也是他平常处理一切事务的原则,但他却为了她…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心里承认这么做是“为了她”这令他感到惴惴不安,而且有些忧心忡忡。才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对他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像是在对自己的思想抗议般,他到附近买了一包烟。
烟!天啊!他到底在做什么?
抽烟会影响人体的心肺功能,身为一个运动员他应该爱惜自己的体身,而不是为了忘掉一些烦恼便利用这种东西来打发。
他将刚买来未拆封的烟丢到后座去,相信自己可以不必藉助烟雾的
吐来理清思绪。他坐在车上,不断地想着、等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想证明些什么,或许是想证明自己可以…不要她。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他抵达了别墅。
他的努力失败了。
这只能证明…他爱她。
他不能没有她,一刻也不能,所以他火速的赶了回来。要不是别墅和市区距离实在太远,他一定能更早回来。一路上他一直咒骂着这漫长的路途,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甚至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谎言,在晚上以“人形”出现在她面前。
还好那时的她因为发着高烧而神智不清,真是上天保佑,阿弥陀佛。
她应该没发现才对,天知道他有多恨这个谎言,他一点也不想骗她,问题是他已经这么做了,而目前的他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侃?”彧君悠悠地醒来,碰触到身旁另一具温暖的身躯,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你觉得怎样?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去?”他急切的想问清楚她目前的感觉,他应该送她到医院的。
“你不是走了?”
“我只是去买个东西,哪知道你会为了追我而跑出去淋雨,还发高烧。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待会开车送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很好,全身上下都很好。”她突然紧紧的抱住他。“沈侃,我…我爱你。”
她的话在沈侃心中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向自己告白,吃惊的望着她的病容,他感到手足无措。
他多希望这句话是由自己先开口,但她却先说了。
“没关系,”她对他的反应有点失望,很快的便抑下落寞的情绪又说道:“这只是句直述句,没有问号,你不需要回答。”她勉强的朝他一笑。
沈侃深深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彧君避开了他复杂的眼神,在他怀中僵硬得像一块木头。“你…”“嗯…什么?”
“你想一直躺在这里吗?和我一起?”
沈侃马上想到她对于男女之间太过亲密十分感冒,上次大雨中的教训让他记忆犹新,他马上松开了紧搂着她不放的手,迅速的离开她的
,像在解释什么地
吐吐的说道:“我放心不下你,连夜赶路…很累,所以才…”他希望彧君不要把他当成
脑子情
思想的大
狼,他对她并无不轨的企图。“我没有对你怎样,你不用担心。”
“够了!我…”可恶!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在“勾引”他吗?他不是想…那个吗?
太好了!柳彧君,你又闹了一个大笑话,看看沈侃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肯定是被你的大胆和不知羞
吓着了。彧君在心中痛责自己一番。
“我想我可能还不太舒服,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我想一个人独处。”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下意识地用被子裹住自己,她躲在被子里饮泣。
沈侃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也不好过,心想也许她因为生了病而心情不佳吧!
“你饿了吗?我煮些面给你吃。”
被单外的黑发摇了摇,她无声的流泪,发不出声音来回答他,此刻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要他走开。
“吃些东西好吗?你身子很虚,总不能什么都不吃,那怎么把病养好?还是你想吃别的?”他好声好气的问。
她倒
了一口气。不,两口,不,三口…
沈侃叹了口气,知道她在哭。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心想他大概走了,她放大音量,不再抑制自己的哭声,一只小手伸出了被子外,摸索着
头的面纸盒。
还没找着她便听见了
面纸的声音,她连忙掀开被单。
沈侃站在
边,手持着面纸就要递给她。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生气的问,气自己的脆弱被他瞧见,心中刚被拒绝的羞辱感还在,令她严厉的反击“你走!你滚开!我讨厌你!”她嘶哑的叫道。
沈侃不理会她的愤怒,只是缓缓的蹲身下看着她,听她把话骂完,想让她好好发
一下。
“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我已经…我…”她早已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我把自己的脸丢得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为什么不离我远远的?我真的…不能…”
沈侃的脸上有着讶异,他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她…
他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奋兴,以免又惹怒了她,但他真的太高兴了!
“我没有办法离开你。”
“你骗人!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不要我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够明显的了!”小嘴又瘪了起来,委屈极了。
“我走了谁替你擦眼泪?”他微笑说道。
“我没有哭!”她又将头埋进被子里,不愿让他看见她的模样。
沈侃伸出手轻抚她的长发,凑近问道:“你刚才真的是在‘引
’我?”
他的口气没有嘲讽,只是有点不确定,他要她说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彧君强烈的否认到了嘴边却成了低泣。
沈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低头吻着她
巧的耳朵,喃喃地道歉:“对不起,我是个大傻瓜,我以为你要赶我走,我才…对不起,别哭了!”
她没有说话,但心里羞惭的感受已经消失不少,不过她还是没勇气面对他。
“是我自己太急了,我不该
你,这几天我都快急死了,每天都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听不到你弹琴,不晓得你吃了没、睡了没?我真的好担心你,可是你却不肯理我,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他的话让她的泪
得更凶,执拗的不肯看他,令他有些心急。
“你真的不理我?”
“你可恶!”她的声音从被子里幽幽的传出来。
沈侃这才放了心。“是,是,我最可恶!这总可以了吧?”
他一使力便把她翻了过来,她刚哭过的眼睛好亮,但红红的,有点像她的白白胖胖,他摸着她的脸笑了。
“你笑我!”彧君眼里蓄
的泪威胁着要掉下来,小嘴可爱地嘟了起来。
“爱哭鬼!”他用鼻子挤挤她的鼻,然后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我是在笑我们两个。”
?
接着好几天沈侃和彧君都处得不错,成天下棋、打牌、看电视,表面上看起来是没变,不过他们都知道…一切和以前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不同是…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接吻了。
想到这儿,彧君不
偷瞧了他一眼,见他沉
于电视上的NBA录影带不可自拔,她只好重新将眼睛调回荧幕,口里发出轻声的喟叹。
原本以为他怕传染了自己的感冒才没敢再吻她,彧君下定决心把病养好,身强体壮的她没三天便如愿的痊愈了,昨天还跟他到附近的小溪泡水呢!谁知道就算她好了,他也没再吻她。
想当初他还一天到晚
着她要她“救”呢!现在可好,他像是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许那只是个可笑的谎言,不必太过在意,可是这对他们之间的发展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尤其他们是为了这件事才相识、才接吻、才…爱上彼此的。
难道他一点也没发现两人之间产生了变化吗?
沈侃坐在她的身边却不能像往常一样任意的拥着她,心里难免有些嘀咕。但是上一次的教训他可忘不了,他不想毁掉这难得的和平,那段连见都见不到面的苦日子太可怕了,如今虽然不能太随兴,可是他已经很
足了,至于那个有关“怪兽”的传说,就让它去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过一会儿沈侃就要回去了,虽然亲吻停止了,但是“护身”的情节仍然不变,他们还是天一黑就分开。
“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彧君忍不住问道。
“什么时候?”沈侃明知故问,并不想告诉她答案。
“我感冒的那一天。你开车出去,害我在后头一直追的那次。”一想到那时她退在车后头跑的场景她就害怕,她真担心沈侃就这样丢下自己,再也不理她。
她下意识的往他身边挪近,仿佛靠他近一点就能减去一些忧虑,感受他的真实与温热,用以缓和她的心慌。
“我只不过开车出去散散心,因为我那时候被你急死了,你却理都不理我,你看你多狠!”很顺手的,她一移过来沈侃便直接将她抱上自己的腿,和她一同窝在沙发上挤得很舒服,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但一做出这动作他便又后侮了,怕她会对自己的动作生气。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沈侃像是
了一颗定心丸,连动都不敢多动,深怕冒犯了她。
“你真的会担心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摸摸她的小脸,手指沿着弯眉轻移,忍不住还是轻吻了她。“当然。”
彧君红了脸,偎进他怀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想不出除了你,我还能对谁这样。”
这表示他在乎我罗!她笑得好开心。
沈侃有些惊讶,每一次只要她展眉轻笑,他也会跟着高兴,像是被她感染了一样,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动着。
“我真的很爱你。”她的表情很认真。
“为什么?”
“就像着了魔一样,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你对我太好了。”她不敢看他。“还有,你有的时候…”
“我有的时候怎样?”他催促道,想听听她心里的他是怎样的。
你有时候似乎也是爱着我的。彧君在心里答道。
“我不要告诉你。”她耍赖。
“哦!我倒要看你说是不说。”他往她身上扑去。
忍不住奇
的彧君连忙求饶“沈侃,我快要笑死了,别闹了…”
“说不说?”他威胁道。
“不行…我快笑死了。”她无力的攀住他,仍躲不过他的攻击,只能抱着他的颈子。
直到沈侃累了,他才放过她,笑嘻嘻的倒在她身上。
他很重,但她却
这种压力。
“你爱我吗?”
没有经过她的大脑,话就直接冒了出来,两人都吓了一跳,时间静止了五秒。
沈侃的表情是那么震惊,看在彧君眼里,她的心有点凉。慢慢的,她松开圈住他脖子的手,脸上传来火辣的羞赧。
他只是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她竟然就以为他也爱着自己,还问他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不过是同情她病了,所以才过来照顾她,她却异想天开的以为…
她究竟在做什么?一次的自取其辱还不够吗?
这几天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对自己没兴趣,他甚至不肯吻她不是吗?
“算了,就当我没问过,我知道那天你只是一时的冲动,你对我可能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还呆呆的以为…”话被温暖的
堵住。
这是这几天以来他们的头一个吻,像是要抓住对方、深怕彼此就此消失一样,吻由浅转深。
急促的
息在宁静中扩散,他将她
进柔软的沙发里。彧君贴着他的身子,烈火熊熊的燃起,他的吻好烫,她心头一片暖洋洋的。
“我不是不要你。”沈侃不准她有那种想法,他想她都快想疯了。“我绝对不是不要你。”
自从那天他逾矩之后,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接近她,甚至能吻她触她,这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珍贵,但是…
他还不想去谈什么爱不爱的问题,他要她没错,但…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她的爱是否真实?
那戒指呢?他冒雨出去买回来的那只戒指又代表了什么意义?
他无法去想那么多,就算是为了她,他还是得好好考虑两人的将来。
低头吻她最后一遍,沈侃站起身背对着她,只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便会捺不住冲动。
“沈侃…”她低唤他的名,他却没有回头。
“天快黑了,我该走了!”在她还来不及说出她已经知道实情时他便冲出了屋子。
?
沈侃
下最后一口啤酒,望着地上和兔子玩得正开心的塔可。
“唉…”这已经数不清是他第几回叹气了。
塔可不耐烦地抬头瞪他。
“再过几天我就让你回屋子去。”
塔可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悦动作,像是在说反正它已经习惯了。
“我不是有意把你关在这儿,再说…她…反正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怪兽事件”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他和彧君已经有好几天没再提这件事了,或许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我没有碰她。”他突然说道。
塔可的耳朵竖了起来,那副模样像是在说:“哪有可能!”
“真的,我没骗你。”沈侃无奈。
塔可只当他是
求不
,在无病**,轻吠了一声。
沈侃又阔了一罐啤酒,塔可看了他一眼,马上衔了自己的盘子过来。
“酒鬼!”沈侃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但还是倒了一些给它。“干杯!”
塔可
尽盘中的
体,意犹未尽。
“她很特别。”他干脆倚在车身。“我不想要这么快,这种事…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烦死了!”沈侃显得烦躁不已。
他真的好想要她,傍晚那
情的一吻使他更确定了自己的
望,可是他不希望这只是一时的
念,他心中的柳彧君是不一样的,她和别的女人不同…他没有办法那样对她。
“我想珍惜她,我从来没有对女人有过这种想法,我想娶她…我真的胡涂了!可是我是真心的,头一次想真心的对待一个人,却让人举棋不定。”
塔可步至主人的身边,
他的手以示安慰。
“唉…没想到我沈侃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沈侃拍拍塔可的头,带着沉闷的心情走回房去。
?
他冲了三次冷水澡,试着冷却被她挑起的
望,那只不过是一个吻,而且完全是由他主动的,彧君的接吻技巧不过是幼稚园的程度;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生涩的甜吻而魂牵梦萦,无法入睡。
熄掉室内所有的灯,房里黑
的一片,他希望能藉此加快入睡的速度,但效果却颇令人失望。他睡不着,怎么翻来覆去都一样,换遍了各种姿势,他还是没法心平气和的睡着。
她的身影鲜明的在他脑海中浮现,还有她的声音…
“沈侃…沈侃…”
他几乎要崩溃了,他无法停止想她,甚至闭着眼睛她的声音都会出现在耳际,而且还是那么的真实。
“沈侃…哎哟!”
室内出现了碰撞的声音,沈侃立即从
上坐了起来。
天啊!他盯着房里那个摇摇晃晃的暗影。
她怎么来了?难道她忘了他现在是只“怪兽”吗?
他左顾古盼一心想找出路,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出声的想躲到
下去,奈何他的体身实在太庞大了,即使在黑暗中,那高大的影子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包糟的是他在惊慌之余,一个不小心撞上了柜子,沈侃连忙咽下喉头挣扎发出的惨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柳彧君循着他的影子找到他的
,沈侃只能张大眼睛看着她慢慢的朝自己
近,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她摸索的小手找着了他,轻轻的在他身上移动,试着确定自己没有摸错,而沈侃已经濒临疯狂边缘。
她执起他的手,朝自己的身上放。
沈侃紧张得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天啊!是不是天要亡我?
那个柔软的物体该不会是她的…她居然…
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沈侃…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她的声音微颤,体身更是抖得厉害。
这让沈侃有了一丝心安,还好紧张的不只他一人。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
前的峰峦上,沈侃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抚摩她滑腻的肌肤,但…可怜的他却必须忍耐。
等待了许久,他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我不够好吗?为什么…”
是你太好!他不忍心听她受伤的声音,往前将她一带,让她平躺在自己身下。
他的
来到她细
的颈侧,一开始动作还有点迟疑,但她没有拒绝,他也就不再拘泥于此,任凭自己的体身带领所有的动作。
他慢慢的从她优美的颈项往下滑落,稳住她
烈的心跳。她并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猝然深
了一口气,沈侃马上停止了动作。
“不…我没有拒绝的意思。”她细声说着。
沈侃的理智告诉他得将动作放慢,可是他却很难把持得住自己,夜凉如水,他却觉得自己全身都着了火。
柳彧君轻轻的抖瑟着,当他咬噬她的上身时,她发出了急促的娇
,沈侃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但…一切就是那么该死的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欺骗了她。
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他将
移开她柔软的身躯,并伸手捻亮了室内的灯。
一时**通明,柳彧君埋首在他怀里,对这突来的光线感到有些刺眼,但沈侃却抬起了她的脸。
“听我说,我不能就这样占你的便宜。”她
是信任的眼让他充
愧疚。“我骗了你,并没有什么怪兽,全都是骗你的。你懂吗?我是个骗子!”
他的心高速地跃动,害怕她知道实情后接下来的反应,准备好硬着头皮
接她的火冒三丈。他期待的望着她低垂的头颅,不安的轻抚她圆润的肩头,企图以柔情攻势软化她的怒气,却意外的发现她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去向,眼前是足以令人啧出鼻血的香
镜头。
沈侃明知非礼勿视,但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一时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彧君羞红了脸,偌大的
却找不到可以遮掩春光的布料,用手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她埋进他的宽
,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骗我?”
沈侃为她的反应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他想像中的暴跳如雷,一切可能还有转弯的余地。
拥住她,他的大手由她的肩头滑向光
的背,享受如丝一般的触感。
“因为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以吻你,这理由够充分吗?”他在她如云的发上印下一吻。“我喜欢你,这给了我一个好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吻你,所以我才迟迟没对你说出实情,我怕你气我。”
“那我不就损失惨重了,差点连自己都赔上。”她的声音有着不
,浓浓的愤怒使剧情急转直下。
沈侃的心凉了一半,根本没注意到她靠在自己
前的小脸正
着笑意,还以为那颤动的身子是因为哭泣所致。
“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打从骗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后悔了,就怕你知道以后会是这样,所以才没敢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骗你,别哭了好吗?你不会真的不理我了吧?”他像是捧着珍宝一样,对怀中的人儿轻声细语地
哄着,只差没跪地求饶了!
“面纸…”她伸手向他索取面纸,想当然耳,一定是哭得泪
面了,让沈侃
心不舍,他伸手
起面纸,恭恭敬敬地奉上。
只见那柳大小姐气定神闲的抬起一张微红的小脸,完全没有哭过的迹象,沈侃原以为会盈
泪水的大眼更是澄净得很,而且还带了些调皮。
“哈啾!”
她啜泣的声音和打
涕还真像,沈侃的脸渐渐由忧心转为怀疑。
彧君好整以暇的擤擤被自己
红的鼻尖,笑得有点阴险。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噘起刚才被吻红的小嘴,软绵绵的语气使沈侃怒气全消。
“你再把时间浪费在问这种问题上面,我可能等一下就感冒了。”然后她打了一个寒颤,刻意往他硬坚的身上偎去。沈侃震了一下,熟悉的燥热感再度升起。她假意地抱怨道:“好冷哦!我想还是回去抱棉被比较温暖。”
说着说着便推开了他,转身拾起地上的衣物,作势要穿回去。
衣服还没套上她的头,便被人一把
走,身后一道蛮力将她拉回温暖的怀抱里。
沈侃盯着她
的身子,坏坏的笑着“很冷是吗?我保证抱我绝对比抱棉被温暖,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壮硕的身子朝她扑去。
他埋首于她柔软的身躯不可自拔,她柔弱的轻喊更是
起了沈侃心中澎湃的
火,他用
去感受她身上的起伏,带领她到另一个全新的世界。
彧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类似痛苦却又甜蜜的绝妙快
,只觉得体内有一种渴念正在弥漫、滋长,不再像刚才那样让她感到畏颤,恐惧已不复存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他,沈侃…
良久…
两人侧着身子面对面的躺在
上,沈侃仍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你…”彧君将话打住,咬住自己的下
,
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沈侃有些陶醉。
“你想问什么?”他与她耳鬓厮摩,鼓励她说出来。
“你会不会…失望?”
“你是指…”他以眼示意。“这个?”
“我不是很有…经验。”她说得好别扭,事实上她是根本没经验,所以才会在他进入的那一刻痛呼出声,把他吓了一跳。
沈侃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笑我!”她故作顽皮的揍了他一拳,但眼睛却
润了,为他的轻佻而感伤。他怎么可以拿她这么在意的事开玩笑?她是真的很重视,她不要他负责,这是她自己决定的,但他也不能…
她撇开头不想看他。
“没有,没有。”沈侃笑着翻身将她
在身下,与她鼻对鼻的相视,这才发现她眼角有着泪光,心中闪过一阵疼痛。“我很幸运。”他真诚的说,语气还带了些怜惜。
“别这样盯着我看。”彧君感到有点难堪,再度将头别开,拒绝与他的眼神相触,防止
漏自己的感情。
她知道过了那一步他们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可是她并不后悔,她不在乎未来会如何,也不想让母亲的阴影成为两人间的阻碍。她已经爱上他了,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她相信自己的个性和母亲不同,两人的命运也会不一样,在来之前她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沈侃无条件的爱上自己,绝对!
但现在她却轻易的红了眼眶,只为了他的无心,接下来还会有多少相似的情况?如果她还不能释怀,那她将拿什么去赢得他的爱?
“我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你好漂亮。”
她的脸儿刷红,浑身冒起热气。
“别这么
麻。”心中的哀愁被他的情话减轻了大半。
“没办法,我在恋爱嘛!”
彧君眼睛一亮“你在恋爱?你承认爱我罗!”
“有你爱我就好了。”他避开她盈
爱恋的脸。得到了她的人,心中的大石也跟着消失,随之而起的是心头
的情感,这不会就是爱吧!他一时还理不清这新奇的感受。
沈侃闪避的眼神看进了彧君眼里却有了另一种含意,一座刚砌好的爱情城堡突然缺了一个角,在她心头威胁着要倾倒。她扯扯嘴角,凄然一笑,对他没有任何的埋怨。
没想到他对她喜爱的程度仅止于
体的吸引,也许…他从没爱过自己吧!
昂心汉与痴情女的故事她从小听到大,但她不认为沈侃这样就是负心,她也绝不会是那个痴情女,她不愿步上母亲的后尘,绝不!
又黑又长的睫
眨了几下,彧君硬是眨回了自怜自艾的泪水。
不,我不相信!这只是个开始,沈侃只是现在还不爱我,并不表示他以后不会爱上我,我不要和妈妈一样当爱情的逃兵,我是我,不是个未战就先投降的胆小表,永远不是!
沈侃无法忽视他们之间因他的话而产生的暗
,她的沉默令他忧心,他伤害了她吗?罪恶感渐渐朝他袭来,他有些口干舌燥,干渴的喉咙挤不出半句真心话,他该怎么说明自己心中的慌乱呢?他并不想伤害她。
“沈侃。”她唉着他的名。
“嗯?”他咽下不安地回应。
“什么都别想了,答应我明天把那头‘怪兽’带来给我看看,我想看它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她的话中有着伪装出来的欣悦。
“好,你怕狗吗?”
“别告诉我那天我是被狗吓昏的。”她顽皮的推推他。
“这恐怕是真的。”
“哦!我真蠢。”她埋进他怀里。
沈侃
她的发,轻声的说:“你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小笨蛋。”
?
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传来,沈侃知道完了。
她一定以为塔可只是只普通的玩赏犬,可是真正看到它才知道它的大巨,对他来说塔可的体型并不会造成什么惊骇的效果,但如果她知道它跳起来的高度和一般人差不多高,她肯定又要昏倒了。
沈侃咕哝几声,朝彧君大叫的方向走去。但当他到达目的地之后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他们两个正奋兴的倒在地上玩摔角呢!彧君开心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害怕得快要昏倒的人。
“塔可,快起来,你想把她
死啊!”沈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以凶恶的语气对爱犬吼叫。
彧君倒是没对他的口吻多加注意,她的目光全在这只大狗身上。
“沈侃,它好可爱,我居然是被它吓昏的,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被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吓昏。”
小东西?塔可哪里很小来着?
沈侃奇怪的看着这个笑得十分灿烂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暖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别的女孩就没有这种感觉?
“塔可,塔可。”她不断练习叫着塔可的名字。“为什么你叫它章鱼?”因为塔可的发音正好就是
语章鱼的意思。
“它小的时候很喜欢玩一只章鱼玩偶,所以我爷爷才叫它章鱼。”沈侃拍拍塔可的头,而且还刻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塔可不悦地哼着,瞪了他一眼又跑到彧君身边,不理会自己的主人。
“你看,它喜欢我。”塔可撒娇的往她身上扑去。
“它是我的爱犬,当然知道主人的喜好。”沈侃看见塔可的大掌即将沾上她的前
,连忙厉声喊道:“塔可!”
塔可马上乖乖的不敢再造次。
爱犬?那她算不算得上是他的爱人?“没关系,我喜欢跟他玩。”她温柔的拍抚塔可,眼里有着一丝黯然。
沈侃突然有了想把塔可关进车库里的冲动,不喜欢彧君把注意力全摆在他的狗身上,他才是这只狗的主人哪!为了不跟狗一般见识,他只能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玩闹。
塔可跑回车库里衔来木
,不顾主人伸出的大手,将
子交给了新认识的美人。
彧君接过那
有着许多咬痕的
子,不知道它要自己做什么。
沈侃遇上她投过来的求助眼光,无奈的答道:“它想跟你玩‘你丢我捡’。”
“它会吗?”她不敢相信的问道,因为她一向认为要教好小狈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尤其塔可还是只大狗。
“汪!汪!”塔可叫道。
彧君笑得好开心“它说它会。”
她吃着把
子丢出去,塔可马上飞奔去将它捡了回来。
彧君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亲热的摸摸他的头赞美塔可的聪颖。“哇!你真厉害,来,再一次。”她再度将
子掷出。
沈侃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玩,塔可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心里老大不舒服,但他忍住了,跟一只狗吃醋实在有失颜面,他决定先进屋里,让他们好好玩个过瘾,也想看看那个小笨蛋没有他是否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我先进去了,你们要小心点,彧君,别把
子往池里扔,才刚下过雨,游泳池周围很滑,小心一点。”他
代着。
“好,你去吧!”她头也不回的应道。
沈侃对于自己的魅力犹不及一条狗感到有点生气,没再说什么就进了屋里。
彧君和塔可玩着,但一颗心却系在沈侃身上,他高大的身材一消失,周边便让人觉得空空
的,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抑住了想回头寻找他的冲动,怕他会发现自己是这么的依恋他。
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被自己吓得落荒而逃吧!
他们认识才不过短短的一个半月,这样的发展是她始料未及的,刚开始他的确是骗了她,自己的愚蠢至今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摇头,这年头会相信他那蹙脚故事的可能只有她吧!
是她傻吗?也许她不顾一切的信任只是想换来能与他共处吧?谁又能说得准呢?
爱情是会使人错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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