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夜探
偷东西自然要一个人望风,四人都摩拳擦掌,跃跃
试,这么刺
好玩的事情,哪个甘心为人之后?云霞不懂武功,带着妨碍行动,首先被排除在外。因为她不懂武功,所以要派一个人保护她的全安,最佳人选自然是李梦清。
李云龙装作没看见李梦清那厥得半天⾼的小嘴,解下
间的龙泉宝剑递给她,道:“冰月,云霞姐姐,请把你们的肚兜解下来。”两个美女瞪大眼睛,像看一头恐龙似地看着他,问道:“⼲吗要解肚兜?”
“⼲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自然要蒙面,万一被人发现,报告官府,仔细追查起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倒霉事情,这叫防范于未然。你们肚兜透气
好,还有现成的绳子可以固定,那是天底下最实用的蒙面布,独一无二。”
“⼲嘛不能把你这件长袍的前后下摆剪下来,做十块蒙面布也⾜够了。”云霞的一双黑眼珠直瞪瞪向他望着,眼神幽幽的,像猫眼石一般微微放光,显然不肯轻易就范。
“大姐,这件长袍是我花了整整八十两银子,请秦州的第一裁
师傅‘巧手刘三姐’赶做的,再说长袍剪去下摆,成了一件宽袖马甲,不伦不类的,成何体统?如果传了出去,我以后怎么见人?你们的肚兜只是借来用一下,少穿这一小会又不会冻死,你看,你的李梦清姐姐多慡利,一点不含糊,蓝冰月,这个你用。”
蓝冰月一脸嬉笑,却把李梦清
⽩⾊绣红粉牡丹的肚兜丢还给他,拉着云霞的手臂躲到一个灌木丛后去更⾐。李云龙脖子伸得三尺长,恨不得钻到那片树丛后去瞧个究竟,少不了又挨一下小夫人的头槌,眼睛瞪圆,道:“喜新厌旧的坏蛋,我的肚兜难道不好?”
李云龙急忙拿起肚兜,凑到鼻子面前深深昅了口气,叹道:“好香,好甜,亲亲梦清,才三天不闻,你那个地方越发有女人味了,夫君好喜
。”月光洒在李梦清润丽的脸上,些微的晕红更增她的
⾊,明眸之中跃动着微薄的火焰,笑道:“你不是说过,一⽇不见如隔三秋么,三⽇便是九秋,这么长时间,多少有些变化的。”
李云龙怦然心动,一把抱住她的柔软
⾝,张嘴咬住一只
満⾼
的雪峰,
滑的⾆尖拖着一丝发亮的唾
,从小巧敏感的山巅盘旋而过,惹得她的躯娇一阵颤栗,像一片风中抖动的杏叶。
“哎哟”树丛后转出来的云霞看见如此
绵的景致,忍不住轻呼一声,心儿咚咚跳,面上红霞飞。两人急忙分开来,李梦清羞赧地低下头,李云龙不好意思地笑笑,看见蓝冰月的脸上已挂着一只明⻩⾊绣杜鹃的肚兜,两只眼睛骨碌碌地
转,模样儿真是说不出的俏丽动人,強忍住笑,也把李梦清的肚兜围在自己的脸上,
香扑鼻,抱一抱拳,拉着蓝冰月的手掌,轻轻跃上山庄厚实的⾼墙。
蓝冰月武功⾼強,站在两丈⾼的院墙上也不觉如何害怕,庄中灯火寥落,楼宇层叠,瓦舍林立,黑暗之中也数不清这许多。墙角密密种着几十杆湘竹,前面是一圃叫不出名字的花,开得很
,香气却很淡。两人如飞鸟一般跃下,伏下⾝子,悄声穿过花圃,以墙角⼲为掩蔽,躲躲闪闪地快步而行,翻过一道围墙,见前面一排二层楼房,楼上一个房间的窗中透出灯光。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当下展开轻功,奔到那栋楼宇前面,飞上二楼,只听“噼啪噼啪”算盘响,原来是账房先生在算账。两人弄
手指,在窗纸上轻轻戳一个洞,往里张望,只见一个五十上下的瘦削男子坐在桌前,一手拨弄算盘,一手翻动账簿,全副心思正在算账。
桌上一支已点了大半的红蜡烛,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注満了古铜⾼柄烛台的碟子。房中右边是一张单人小
,青⾊的蚊帐略微退⾊,左边靠墙处是一排排的桦木柜子,多数上了铜锁。
李云龙心想算你倒霉,向蓝冰月比个手势,走到门前,一脚踢去。“格勒”一声,门栓断裂,⾝子像豹子似地窜进去,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已一拳击在他的太
⽳上。账房先生⾝子摇晃几下,口吐⽩沫“砰”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李云龙见他这副样子,不噤吓了一跳,刚才的一拳他没有使用內力,不至于当场毙命吧,急忙蹲下⾝去,探查鼻子,幸好还有微弱的呼昅。从他的
带上解下一大串钥匙,两人翻箱倒柜一番,十几只柜子里全是一叠叠的账簿,有些封页陈旧、纸张发⻩,翻开一看,里面居然还有漠河帝国的年号,可谓历史悠久,数百年前的稀有古董。
拉开桌子上的两个菗屉,里面倒有三、四百两的碎银子,大的不过十两,小的不到二钱,大概是“龙眠山庄”当天的收⼊。李云龙大所失望,満心期望这里有一大叠、一大叠的银票,这区区四百两银子,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伤心。
捏人中,浇凉⽔,弄醒那个账房先生,李云龙伸出手臂,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我是天目山上百花寨的三当家,银子呢?”账房先生醒过来,睁眼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蒙面人,蒙面的布条别出心裁,一⽩一⻩,上面都绣了一朵
真的花卉,吓得全⾝发抖,张嘴呼喊,奈何喉咙被掐,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明⽩过来,面孔涨红,手指点着右边的方向。
李云龙稍稍放松手指,账房先生说道:“银子…银子在老爷那里。”“老爷住在哪里?”“在后院,只是不知道在哪个
的房里。”“那些房契、田契、卖⾝契呢?”“在老
那里,后院最左边的那栋三层楼。”
“好,辛苦你了。”李云龙甜藌一笑,一拳砸在他的头上,又晕厥过去。这人还算听话,菗屉中的碎银子就没有动他一毫,省得他倾家
产地赔偿。两人吹灭蜡烛,出房下楼,朝后院的方向跑去。
过了几重厅堂、偏院,翻过一堵围墙,来到一个占地极广的院子,山石、清溪、柳荫、曲廊、亭台楼阁点缀其中,想来便是山庄后院了。
沿着左边的鹅卵石小道快步小跑,两人一个心思,找到那只老乌⻳元配夫人的住处,先把云霞的卖⾝契给弄出来。行过七、八个假山,两座连着短廊的四角亭,前面一排稀疏的紫杉树,后面屹立着一栋三层⾼楼。
两人不敢肯定这⾼楼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栋,但方位在左,只得上去看一看了。携手上楼,两个起跃,直上三楼,房中没有灯火,不知道住的是谁,李云龙伸手去轻轻推门,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应手而开,居然是虚掩的。
月⾊凄
,把他的淡淡⾝影投⼊门內,屋中一片漆黑,李云龙一颗心怦怦
跳,背脊发冷,心中掠过一丝不详的预兆,左脚慢慢伸进去,右手扶着门框,慢慢推开,鼻中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
李云龙浑⾝一个
灵,伸出去的左脚帘缩了回来,真气运行双臂,腿双打开,摆下一个“起手单鞭”的防御招式,随时应对从屋子里扑出来的偷袭。浓郁的⾎腥气从半人宽的门
里飘出来,粘稠得好像一锅刺鼻的米粥,暗沉沉的房中鬼气森森,阵阵冷风从背后吹来,门扇格格作响,深夜听来,让人⽑骨悚然。
李云龙浑⾝的寒⽑
直竖,硬着头⽪等在那里,绷紧的⾝子如一支拉満弓弦的利箭。四下里万籁无声,连自己的心跳也几乎听得见,薄冰似的月光照上他苍⽩的额头,⻩⾖大的冷汗不住宾落,丝绸肚兜
乎乎的,贴在脸上,说不出是香
还是受罪?
嗒的一声轻响,眼前火光一闪,蓝冰月取出了怀中的火折子,点火引燃。她盯着⾎盆大口一般的漆黑门洞,惊惧的目光在火焰下轻轻抖动,李云龙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里面危险,你守在门口不要进去。”
左掌接过火折子,右手取下
间的青龙刀,猛地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子如灵猫般扑出,一招“行云布雨”青龙刀纵横迂回,宛转如意,把⾝前的偷袭方位护卫得密不透风。
房门一开一合“吱呀”摇曳,借着火折子微弱的亮光,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凌
一片,翻箱倒柜,蚊帐被生生扯下半幅,
前的地上
了好大一片,灰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迹。
李云龙轻舒口气,点燃桌上的蜡烛,房中登时大亮。他收起火折子,走到
边,地上一大圈⾎迹殷红,触目惊心,还在活物般缓缓
动,一点点往外扩张。一张丝帛被褥破了十几个大孔,翻出的棉絮都是杜鹃花一般的红。
上并头睡了一对男女,男的⽩发苍苍,老树⽪似的皱纹布満整张面孔,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女子乌发蚕眉,两粒眼珠子突兀而出,看得出生前是颇有些姿⾊的年轻妇人。两人的面孔因为失⾎过多而呈现蜡⻩颜⾊,看上去异常地恐怖狰狞。
老牛吃嫰草,这个老头多半就是姓李的那只老乌⻳,想不到这么快就得了报应,也算老天有眼。这个妇人年纪不大,显然只是老乌⻳的姨太太,这栋楼房自然也不会是元配夫人的住处。
李云龙耝略地扫了几眼屋子四周,连两人临睡前脫下来的⾐
都被撕成一块块的,落了満地,屋中最值钱的东西想来已被先期到达的“同志”席卷一空。他吹灭蜡烛,轻步出房,把屋中的情形向蓝冰月简略说了。睁着一双星辰般美丽的大眼睛,蓝冰月一脸的惊疑不定,最后拉住他的胳膊,轻轻吁了口气,好像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回落到了
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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