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欧拜莱是一座葡萄牙殖民时期的四边形城堡,雄伟的耸立在穿越绿洲的大马路旁,椰枣树遍地林立,还有几株赛木哈,最令人惊讶的是,这里竟然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沿着溪边是一大段防御敌人进攻的上墙,围绕了整个绿洲,一直连结到城堡,形成一个小型要
。
“我们在这儿休息一天,补充食物和水。”卡布斯告诉其它五人预定在这儿逗留的时间,再低头问欧
萱莎“你需要买点什么吗?”
欧
萱莎的回答是“哼!”然后用力把头撇开。
卡布斯皱眉,沙勒米四人差点大笑出来。
“我们先去找住处吧!”
由于是沙漠中的小城市,雨水少,气候炎热多风沙,所以欧拜莱的房屋多数是无顶屋,只有用以阻挡风沙的四壁,屋顶用椰枣树的枝叶稀疏地搭成凉棚,白天遮蔽太阳,晚上散热很快;也有的干脆围住大树建四堵墙作为房子,树像大伞一样遮太阳,代替屋顶。
至于他们找到的旅店更简陋,只不过是一处四周用上墙围起来的小空地而已,旅客还要自己生营火,大家围着火堆,铺上布毯席地而卧。
“我要和沙勒米与巴尔德去买一些必需品,你真的都不需要什么吗?”
找到住处后,卡布斯又问了一次同样的问题,而欧
萱莎的回答依然不变的简单。
“哼!”卡布斯无奈地摇摇头,出去了,几乎他们前脚才刚踏出去,乌苏妲后脚也跟着要出门。
“我也要买东西!”
“咦?慢着,乌苏妲,你不能…”
卡林气急败坏的追上去,紧接着欧
萱莎也背起她的背包…
“我也要出去看看。”
“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无可奈何的罗瓦只好苦着脸伴随在欧
萱莎身边充当临时保镖。
有店面、有帐篷,也有地摊,一家挨一家、一摊接一摊,陶壶铜器、布料饰品、咖啡水果,雕刻精美的弯刀、
香和香炉,还有食品摊子,以及摩肩接踵的人
,欧拜莱的市集还
热闹的。
“刚刚那些首饰还不错,你不喜欢吗?”见欧
萱莎只看不买,罗瓦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想看看,何况…”之前虽然也有经过市集,但由于要赶路,没有时间让她闲逛,都嘛只是远远瞄一眼就走人,现在好不容易碰上机会,她怎能放过。“卡布斯也没有给我钱。”
“我有。”
“不用了,罗瓦,我真的只是想看看而已,谢谢你。”
欧
萱莎只是想看看,另一批人里的乌苏妲可不只是想看看,她几乎每看一样饰品都想要。
“那个、那个、那个,还有这个…”
“等等、等等,乌苏妲,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我会叫沙勒米还你的啦!”
“阿拉垂怜,我不是那个意思,乌苏妲,我是说我身边没有带那么多钱啊!”但乌苏妲才不管他那么多,她不但坚持要买,还自顾自挑拣更多喜欢的饰品,卡林只好拚命把东西再放回去,惹得乌苏妲又闹起小姐脾气来,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
之际,突然…
“咦?那不是…苏尔坦吗?”
“苏尔坦?”
卡林忙转头循着乌苏妲的视线看去,但乌苏妲已经扯开喉咙叫过去了。
“苏尔坦!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阿伊莎,卡布斯在那儿呢!他好象碰上朋友了…”
闻言,欧
萱莎看也不看一眼,马上朝相反方向走去。“那个铜灯不错,我们去看看!”好象那种擦一擦就会有灯神冒出来叫你主人的阿拉丁神灯--说不定就是那只。
“等等,卡布斯他们的表情好象不太对啊!阿伊莎。”
欧
萱莎脚步一顿,犹豫一下,还是回过头来顺着罗瓦的手指看过去,立即明白罗瓦的意思--卡布斯在生气,沙勒米和巴尔德也在生气,只有和他们相对的男人
脸笑容可掬。
那个男人和卡布斯同样高大,容貌相当英俊,也
有魅力,但和卡布斯一比显然逊
多多,而且那个男人眉宇间还多了一股
鸷,使他显得有些阴险冷酷。
“那家伙是谁?”
“我也不认识。”
两人相顾一眼。
“我们跟在后面看看。”
“好。”
在远离市集的上墙边有几栋泥砖结构的两层住屋,还有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隔着上路对面则是一整排简陋的无顶屋,欧
萱莎就藏身在这排无顶屋后。
不一会儿,罗瓦回来了。
“怎样?”欧
萱莎急问。
“那个男的是卡布斯的弟弟苏尔坦…”罗瓦脸色凝重地说。
“弟弟?”欧
萱莎愀然
变。“他弟弟要杀他呀!他们怎会乖乖跟他走?”
罗瓦无奈地两手一摊。“因为苏尔坦已经先抓到乌苏妲和卡林,他用他们两个的生命来威胁他们,卡布斯他们只好束手就缚乖乖跟他走。”
“完蛋,卡布斯他们死定了!”欧
萱莎焦急地直往泥砖屋那儿张望。“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现在还不急,”罗瓦忙道:“苏尔坦决定要再抓到我们两个之后,才把所有人一起带到沙漠里去处决,免得留下任何他谋害兄长的证据,这样他才能够顺利继承原该由卡布斯继承的一切。”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救他们?”欧
萱莎注意到那个阴险的男人协同另一个像
竹竿一样又高又瘦的男人从泥砖屋里出来。“好极了,他离开了,我们快去救他们!”
“等等,屋里还有他的手下,三个。”
紧急煞住脚步,欧
萱莎回眸,更着急。“那我们怎么救他们?”
“这…”罗瓦愁眉苦脸地思索。“如果只有一个人看守就好了,但他们有三个守卫,其中一个看上去特别谨慎,想要救他们恐怕不容易,一个不小心还会让他们提前处死卡布斯…”
“不容易也得救!”欧
萱莎愤怒地大声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就不相信那是什么铜墙铁壁,恶魔岛还不是照样有人闯进去!”
罗瓦是不知道什么恶魔岛,但她说得没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认真想,睿智的阿拉迟早会让他们想到一个最好的办法。
于是,两人开始相对踱过来、踱过去,攒眉苦思…
泥砖屋内,卡布斯等五人被绑在面对大门的墙上,一个比卡布斯更高大的壮汉子提着弯刀守在一旁;另一个跟猴子一样又瘦又小的汉子不耐烦地从屋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回这头;最后一个靠在门旁的男人摸样最沉稳干练,褐色的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我就说你只会惹痲烦,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跟,看,现在大家都要被你害死了!”沙勒米忍不住抱怨起来。
“那怎能怪我?”鸟苏妲大声为自己辩驳。“又没有人告诉过我。”
“这不是告诉不告诉你的问题,而是…”沙勒米恨恨地瞪着被绑在他身边的妹妹。“奉真主之名,乌苏妲,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的待在旅店里等我们回去?”
“我也要买东西啊!”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乌苏妲依然毫无半点悔意,甚至更理直气壮的叫回去。“而且阿伊莎不也跑出来了!”
“但是连累大家的是你,不是她!”沙勒米冷冷地说。
乌苏妲窒了窒。“那、那只是我运气不好嘛!”
“运气不好?”沙勒米不敢相信地重复道:“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吗?阿拉怜悯你,乌苏妲,你这样还想让卡布斯娶你做老婆,真是太可笑了,我看他不更讨厌你才怪!”
最后一句话终于刺破乌苏妲的骄傲,她开始出现不安的表情,极力探出脑袋朝被绑在沙勒米另一边的卡布斯望呀望的。
“卡布斯,你、你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厌我吧?”
“…”“卡布斯?”
“…”“卡布斯,你不能这样,那又不能怪我…”
“…”“卡布…”
“闭嘴!你这女人真是吵死了!”也不晓得在烦躁些什么,瘦汉子突然火大的一把抓下乌苏妲的面纱。“咦?长得还不赖嘛!”
“你你你…”乌苏妲又惊又气又急的怒吼。“只有我的丈夫可以取下我的面纱看我的脸,你怎么可以!”
瘦汉子哈哈大笑。“那我们统统做你的丈夫好了!”
“你这混蛋!”
瘦汉子脸色一冷。“你敢骂我,我要…”
“够了!”门边的精明汉子语声沉沉地喝叱过来。“阿贾,你到底在不耐烦些什么?”
“我饿了。”瘦汉子简单地说,转回身。“我可以去买东西吃吗?”
“不可以,”精明汉子慢
地摇摇头。“苏尔坦说过,在他回来之前谁也不可以离开。”
“可是我饿了!”
“忍耐。”
瘦汉子正想继续争取填
壮子的权益,门上突然传来声响,精明汉子马上一手摆出噤声的手势,一面朝外喝问。
“谁?”
“送午餐。”自门外传进来的是个稚
敦厚的嗓音,像个小女孩。
精明汉子不
愣了一下。“谁叫你送来的?”
“妈妈。”
精明汉子更纳闷。“你妈妈是谁?”
“我妈妈在市场上卖大饼和炖羊
。”
“我知道了,一定是苏尔坦叫她们送来的!”一听是食物,瘦汉子马上抢上前去开门。
精明汉子阻止不及,有点懊恼,但一见门外果然是个天真清纯的小女孩,口角不停涎出口水,一副傻呼呼的样子,看样子还是个小白痴,而且手上也的确提着个食物篮子,他也就放下心来。
“把篮子给我们,你可以走了。”精明汉子伸手要拿篮子。
“不行!”白痴女孩摇摇头,抹了一下嘴角,但口水又涎下来。“妈妈说篮子和罐子都要拿回去。”
“我再给你几个银币,你把篮子留下来。”精明汉子把手收回去要掏钱。
“妈妈说篮子和罐子都要拿回去。”白痴女孩紧挽着篮子。
“两个金币?”就那么几块沾
沙子的烂大饼和一罐蔬菜比
多的炖羊
实在不值得用两个金币去换,半个都嫌太多,但没办法,谁教他们不是神仙,抵挡不住饥饿的磨折。
没想到那白痴女孩竟然傻到要把人家双手送上门来的便宜再推出去“妈妈说篮子和罐子都要拿回去!”白痴女孩固执地又说了一次,再揩一下口水,然后悄悄退后一步,好象随时准备落跑。
“该死,叫你给我们就给我们,啰唆什么!”
愈听愈不耐烦,又见白痴女孩好象要溜了,瘦汉子决定用抢的比较快,没想到他的手才刚碰到篮子,白痴女孩竟然扯开喉咙,放声呜哇呜哇大哭起来。
“不要!不要!妈妈说篮子和罐子都要拿回去的!”
精明汉子一惊,连忙把白痴女孩拉进门里,迅速把门关上,再愤怒地斥责瘦汉子。
“真主在上,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苏尔坦一再警告我们不能引起人家注意,你忘了吗?看看她,她是个白痴啊!苞她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只能慢慢哄她,但你偏偏这么急躁…”
“大不了杀了她!”瘦汉子恶狠狠地瞪住白痴女孩,手已经握住弯刀刀把。
“你以为这么简单吗?”精明汉子面无表情地哼了哼。“如果她母亲来找人呢?再杀了她母亲?如果她们的亲人来找她们呢?同样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然后闹得人尽皆知,下一个被苏尔坦宰掉的就是你!”
瘦汉子
气地放开刀把。“不然怎么办?我饿了呀!”
精明汉子摇摇头。“算了,还是大家赶紧吃完,让她拿回篮子和罐子吧!”
于是三人把篮子里面的食物取出,津津有味的大快朵颐起来,看得那几个挂在墙上的人不觉猛
口水;唯有卡布斯,他不仅没有注意到那三人的食物,而且表情非常奇怪,眼神更奇怪,有点惊、有点怒,还有点紧张,但他尽全力压抑着不爆发出来。
“慢着,小女孩,你想干什么?”虽然忙着进食,但精明汉子并没有忽略他的职责,一瞧见白痴女孩接近俘虏,马上大声喝叱过去。
但白痴女孩只回眸憨痴地傻笑了一下,口水淌下更多“他像我父亲嘛!”然后大剌剌的环
抱住卡布斯,好象向父亲撒娇要求疼爱的小女儿,还扒开他
前的衣服,宛如小猫小狈一样用脑袋在他
口
来
去。“父亲,我好想念你喔!”
那三人不由面面相觑,想阻止她,又怕她再度喧嚷起来,只好随她去。
卡布斯哭笑不得的低眸望住
前的女孩--她正在
他
口又咬他
头,但在他的背后,她也很努力用小刀切割束缚住他的层层绳索,小心翼翼的,连沙勒米也没注意到。
沙勒米只注意到那个白痴女孩竟然好象非常纯
的吃起卡布斯的豆腐来了,看得他
心狐疑,但他想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使得卡布斯既不恼怒又
面怪异神色的任由那白痴女孩占他便宜。
如果卡布斯不打算声张,他最好不要多事。
然而他们忘了还有一个乌苏妲,她生来就是专门扯人后腿的,虽然看不见那个白痴女孩贴在卡布斯身上做什么,但她就是见不得有任何女的--管她是几岁--和“她的”卡布斯那么亲热,当下也不管自己身处何种困境,马上就爆发出来。
“喂喂喂,你这白痴,到底在干什么呀你!”
她一叫,卡布斯马上横眼怒瞪过去,但已来不及了,精明汉子业已有所警觉。
“去把那女孩子带过来!”
壮汉子马上起身走向卡布斯,白痴女孩不
叹了口气,不甚情愿地放开卡布斯,再慢
地转身,恰好壮汉子已来到跟前,正要伸出手来抓她。
“不准碰她!”卡布斯怒吼。他的咆哮声比打雷更惊人,猛烈挣扎着要
离束缚的模样也像饥饿的狂狮一样骇人,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但基本上被绑住的人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壮汉子自然也没兴趣听他的,那只蒲扇般的大手照样伸出来,眼看就要抓住白痴女孩了,猝然间,他剧烈地抖了一下,旋即山崩地陷似的砰然一声倒地不起,精明汉子和瘦汉子愣了一愣,顿时惊跳起来。
“你…”“不要动!”只不过眨个眼而已,白痴女孩已不再白痴,笑容可掬地拿着一个扁扁的东西对准那两人。“看见没有?这个呢叫作闪电保镖,是全世界最新科技的个人防身器,它会产生一种医学上称为T-WAVES的电子讯号来阻断脑部和体身之间的正常通讯,使人无法控制手脚的动作而瘫痪,就像他那样…”
指指地下的壮汉子,她更是笑意盎然。
“如果你们不想跟他一样,就麻烦你们乖一点,我会夸奖你们的。”
她是好意,想说让他们少受一点罪,也省得大家麻烦,可惜他们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事实上,没有人听得懂,所以那两个笨蛋在极快的
换一下眼神后,还是闷不吭声地暴冲过来,比西班牙斗牛场上的斗牛更悍勇。
但很不幸的,他们的蛮勇挑错了时候表现。
“唉!男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听女人说话。”女孩装模作样的摇头又叹气,一一跨过三个瘫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汉子来到门前,打开门朝外面喊道:“罗瓦,可以进来了!”
罗瓦应声提着她的背包进来,见那三人已经躺在地上,不由惊愕不已“咦?已经摆平啦!”旋即忙着找绳子把他们捆绑起来。
慢
地,女孩先把防身器放回背包里收好,再回头去继续切割绑住卡布斯的绳索“所以我说一定要先处理你弟弟的问题嘛!偏偏你就是不肯听,看,又差点被干掉了吧!”一边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你啊!要是再不肯听我的劝,下次就不救你了喔!”
从壮汉子倒地开始直至此刻,被绑住的那几个人全都处于错愕又来不及反应的状态之中,始终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唯一意识到的是那女孩的声音愈听愈熟悉,但一时想不出是谁。
至于卡布斯,他始终无言,直到他的手恢复自由,竟然不急着为其它人解缚,而是向女孩伸出手。
“头纱。”
女孩呆了呆,受不了地翻了一下白眼后,才把头纱拿出来放在他手上。卡布斯默默为她蒙上头纱,然后沉声命令仍被绑在墙上的那三个男人,还有罗瓦。
“忘了你们曾经看过她的脸。”
沙勒米四人怔了一下,继而失声大叫“阿伊莎?”
女孩夸张地挖挖耳朵。“不用叫那么大声,我没有耳聋。”
“但、但…你几岁了?”
“十八岁。”
“十八!”那四人再度失声大吼。“骗人,你长得根本不像十…”
“忘了你们曾经看过她的脸,”卡布斯又命令了一次,这次还多了几分警告语气,眼神更是严厉。“否则我会迫不得已必须杀了你们!”
沙勒米四人连忙噎回余下的话,只敢拿眼睛偷觑已蒙上头纱的女孩。
十八岁长那个样子?
简直是欺骗社会嘛!
离困境后,卡布斯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泥砖屋,原本是计画要顺便逮住苏尔坦,但不知为何,苏尔坦始终没有回返泥砖屋。
“天黑了,我想他不会回来了。”沙勒米猜测道。
卡布斯赞同地点点头。“他是个非常狡猾又疑神疑鬼的人,可能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所以不敢回来。”
“我倒是比较想知道…”罗瓦和卡林、巴尔德三人分别蹲在那三个被捆绑得像三支粽子的人面前,好奇地不断用手去戳他们。“仁慈的真主,阿伊莎到底是用什么东西让他们突然倒下来不能动,现在又完好没事的?”
罗瓦一说,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到欧
萱莎身上去,包括卡布斯。
“你用的是什么武器?”
“武器?”欧
萱莎咯咯笑开了“这才不是什么武器,只是女人的防身器而已啦!”她拍拍斜背在身上的背包。“我啊曾经碰过两次抢劫,在超商,虽然不是抢我,但第二次超商店员被杀死了,
可怕的,后来我就习惯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以便保护自己。”
“超商?”卡布斯不解地在嘴里念了一次这个陌生名词。
“呃…”欧
萱莎抓抓脖子。“哈哈,就是人家的铺子啦!”
卡布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把视线拉下来改盯住她的背包。
“原来那就是你所谓『女人的东西』。”
“女人的防身器,”欧
萱莎一本正经地更正“是女人自卫的防身器材,不叫女人的东西叫什么?总不会是你们男人的保险套吧?”话落,不等他又问保险套是什么,她马上接下去转开话题。“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丈夫大人,继续等苏尔坦吗?”
“不,我打算让沙勒米押解他们…”卡布斯用下巴指指屋角落那三人。“回到阿拉威部落,暂时囚
在那儿,而我和你,还有罗瓦继续往佐法尔走,先去解决你的问题再说。”
黑纱内的眉毛猛一下挑高,旋即又落下,欧
萱莎病白叛圩⑹涌ú
拱肷巍?br>
“我懂了,”她慢条斯理地说:“随你吧!不过我有个问题想先请教丈夫大人一下。”
“什么问题?”
“我想请教,除了你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重量级大白痴以外,”她的声音甜得像沾了蜂
的糖果,比刚学会讲话的幼儿更娇憨,半丝火气都闻不出来,听起来好象是小女孩在向妈妈多要一颗糖果似的。“任何其它人接连两次遭遇这种差点被宰掉的险境会如何呢?”
其它人全噗哧笑出声来,除了卡布斯,还有乌苏妲。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卡布斯!”她愤怒地
身为卡布斯叱责
子。
但欧
萱莎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往下说:“对了,其它人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先行赶回家去处理你弟弟的问题,虽然你这个全世界最霹雳无敌没脑筋的大笨蛋并不打算如此,但你弟弟并不知道他的哥哥是只宇宙超级大蠢猪…”
同样的,其它人全笑翻了,除了卡布斯,还有乌苏妲。
“你太过分了,竟敢一再侮辱自己的丈夫!”她再度为卡布斯怒声诃责
子。“卡布斯,这样的女人快把她休了!”
然而欧
萱莎依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紧盯住卡布斯,
角微勾似笑非笑。
“所以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谎报你的死讯,再用最快的速度暗杀掉你父亲,不要说他不敢,他敢杀你就敢杀你父亲,虽然很冒险,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这么做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之后他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继承你父亲遗留下来的一切,最后等你回去时,一切都已太迟…”
她顿了一下,在面纱后绽开一朵天真无
的笑容。
“我说丈夫大人,是不是这样啊?”
听罢,不仅其它人全失去笑容,卡布斯的神情也变了,可是乌苏妲仍旧不懂得要用脑筋,连看脸色都不会,只想要讨好卡布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
“乌苏妲,”沙勒米沉喝。“住嘴!”
“什么嘛!我明明是为了卡布斯…”乌苏妲不服气地为自己辩护。
“住嘴,听见了没有?”沙勒米更大声怒斥。
眼见哥哥好象真的生气了,乌苏妲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两眼却还哀怨地瞥向卡布斯,一心希望卡布斯会为她“讨回公道”但卡布斯却跟欧
萱莎一样看也不看她一眼。
凝重地蹙眉沉思许久后,他猛然起身“明天一早,马上启程赶回马斯喀特!”语毕,含带歉意的眼神悄悄投向欧
萱莎,后者洒
地摆摆手。
真是不容易啊!他总算开窍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的事并不是很急,”起码不像他的情况那么紧急。“可以慢点来,先把你的问题处理好再说。”
反正还有一个月,而且他的事情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九成九会死人,至于她的状况最糟糕也不过就是找不到导引装置而已,那种问题等临到头再来伤脑筋也还不迟。
“说到这,我说丈夫大人,你家是不是很富有啊?不然你弟弟怎么会这么狠毒竟然想谋害亲哥哥?”
话一出口,除了卡布斯,大家一齐愣住。
“你不知道卡布斯是谁?”
“他是谁?”欧
萱莎困惑地瞄一下卡布斯。“他是卡布斯啊!难道他还有别的名字?”总不会是先知穆罕默德吧?
“没有,他没有别的名字,但他是…”
“嘘!”卡布斯突然比手势要大家噤声“有人!”然后跳起来冲过去打开门,恰好瞧见一条又高又瘦的黑影一闪而逝,他马上追出去,沙勒米与卡林随后跟去保护他。
但过了好一会儿后,三人回来,并没有抓到那个黑影。
“现在就启程!”
为免被拖慢速度,卡布斯决定带欧
萱莎先行赶路,其它人押解那三支粽子以正常速度尾随于后,虽然乌苏妲
心不愿,但由不得她,因为她只能跟在沙勒米身边。
“卡布斯。”
“嗯?”
“你是不是不太愿意面对必须处分你弟弟的状况?”
入夜,他们仍在赶路,天上繁星出奇的亮,卡布斯仰望深思,良久。
“你怎么知道?”
“你坚持先处理我的事,这种决定实在很愚蠢,”欧
萱莎一面说,一面掀开头纱透气,反正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怕被别人看见。“刚好我又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所以…”
卡布斯又沉默片刻。
“我有三个姊姊、七个妹妹,但兄弟只剩下他一个了。”
;“咦?你家专生女孩子?”
“不,』卡布斯黯然摇头。“我有三个哥哥在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死了。”
二十年前?阿曼人赶走波斯人那场战争吗?
“抱歉。”
“抱歉什么?”
“提起这件事。”
深黝的黑眸在夜空下闪熠着奇异的光彩,卡布斯深深凝睇她半晌。
“老实说,我从来没碰见过像你这种女人…”
废话,他要是天天都碰见像她这种做时空旅行的女人,那才恐怖呢!
“…聪明…”
那当然,她是天才嘛!
“…理智…”
还用说!
“…又冷静…”
就说她是个很冷静的女人吧!
“…虽然偶尔会失控…”
呃,那个…咳咳,只是…偶尔…
“…但我想你应该是这世上唯一适合我的女人。”卡布斯语气认真地做下结论。“我可以肯定这是阿拉的恩赐。”再严肃地补充一句。
是是是,是阿拉要她恰好在那时候到空白之地去散步,顺便救他一命的嘛!
“听说你本来不打算娶老婆?”
卡布斯轻轻吁出一口气,英俊
人的脸上
布无奈之
。
“阿拉教导男人要善待女人,但就我所认识的女人而言,自私任
又不理智是我对她们仅有的认知,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那种女人,更不愿意成天处在那些女人的争执之中,只好敬而远之。”
“谁教你就像一块甜美多汁的
一样令人垂涎。”欧
萱莎咕哝。
浓眉挑高“甜美多汁的
?”卡布斯以不赞同的眼神瞅住她。
欧
萱莎嘻嘻一笑。“总之,既然你不打算娶老婆,只要他耐心一点等待,将来你的财产终究会留给你弟弟的孩子去继承,可惜他缺乏足够的耐心…不,或许他是认为你不可能真的不娶老婆…”
“我父亲一直催促我娶
,所以我原打算再…”
欧
萱莎双目一凝。“跟船出去
?”
卡布斯颔首,
“也许他担心你会从外地带老婆回去。”欧
萱莎想了一下。“他几岁?”
“跟我同年,小我两个月。”
“娶老婆,生孩子了吗?”
“三个
子,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闻言,欧
萱莎不由吹出一声惊叹的口哨。“这样他还不能够
足吗?有
妾又有子女,而且无论你父亲有多么富有,财产都必须公平分配给每一个子女,你不会多他一分,他也不会少你一分,如此一来,男人所渴望的一切他都拥有了,这样还不够吗?他真的那么贪心非得再侵占你的那一份不可吗?”
“不是他太贪心,而是…”卡布斯轻轻叹气。“我父亲的财产无法公平的分配给所有子女。”
“咦?无法公平的分配?怎会…”顿了一顿。“啊…我知道了,你父亲是部落酋长吗?这就难怪了,但即使如此,你们还是亲兄弟啊!虽然不同母亲,但同一个父亲,血脉相连,为什么他不能珍惜这份亲情呢?”
她虽然是天才,但这点她始终无法理解。
记得前两年,她曾经到阿曼的继父家度过三个月的假,那一回她便深深体会到无论她有多么疼爱那几位异父弟妹,他们还是无法接纳她,为什么?
虽然不同父亲,但他们拥有共同的母亲,一半的血缘还不够连系他们吗?
卡布斯瞟她一眼。“也许是因为他母亲一直是我父亲最宠爱的女人吧!”
“喂喂喂,请不要男人自己出问题就推到女人身上来好不好?虽然这样是很方便没错啦!但对女人来讲,真的超恶劣耶!莫名其妙就承担了一身罪恶!”
欧
萱莎像个小女孩似的噘高了红
,不
地戳戳他。
“不管是受到母亲、
子或姊妹的影响,最后做决定的还是男人自己,如果男人因此做错了决定,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或太愚蠢,请你们男人先自我反省一下可不可以?”
卡布斯若有所悟地思索片刻,而后点点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
“废话,从多少历史教训中归纳出来的结论怎会没有道理。”
“你说什么?”
“呃?啊…”欧
萱莎打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要多久才能到你的家,呃,部落?”
“尽快赶路的话,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啊…”恰好
朝限。唉!这时代的人可真会“浪费”峙简啊!“啧,有汽车就好了。”这样顶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什么?”
“没、没,我们还是赶路吧!”
算了,既然已经来不及了,就慢慢来吧!
马斯喀特苏丹国,二十一世纪的阿曼,也就是那个
传着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以及辛巴达航海故事的国家,位于阿拉伯半岛东南部,三分之二的国土是沙漠,首都却是个临海城市,三面环山,山势峭拔多姿,与海水相映,蔚为壮观。
“那儿就是吗?”伸直手臂指住前方,欧
萱莎奋兴地问:“那儿就是马斯喀特吗?”
谁也想不到在这连绵荒凉,没有半丛单的高山山谷间,居然会隐藏着那样一片茂密的树海,还有一条清冽的小河
涓涓而
,河岸边长
青葱的椰枣树、芭蕉树、芒果树与其它植物,许多角羚在河边喝水,更远处是一片翠绿的草原以及放牧的羊群,难以想象就在层层山脉另一边竟是黄沙滚滚的浩瀚沙漠。
“不,还要再过一个山头。”这里竟然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他们的马正走在半山
上,隔着那丛树海其实非常近,但由于两边之间还隔着一道陡峭的山沟,除非他们的马会飞,否则势必要乖乖绕过另一边的栈道才能到达对面。
“还要再过一个山头?”欧
萱莎
气地低喃。“说得真简单,那起码还要再半天以上耶!我还以为终于可以用两只脚走路了说!”
“那儿只是猎区,”卡布斯说,并用垂在左耳后的头巾巾角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你没注意到都没有住屋或帐篷吗?”
天气更热了,幸好自海那边吹来阵阵清凉的风,稍微纡解了一点燥热感。
“猎区?你是说打猎的地方?”欧
萱莎再度振奋起来。“阿拉威部落的男人几乎都有猎鹰,你没有吗?”
卡布斯淡淡瞟她一眼。“有。”
“有?那么…”眨着乌溜溜的眼,欧
萱莎渴望地瞅着他,纯稚粉
的脸上一片期待之
。“你会带我去看看猎鹰是如何打猎的?”
“等你学会骑马再说。”卡布斯轻轻说道,顺手替她蒙上头纱。
欧
萱莎不
皱了皱鼻子。“干嘛?”
“很快就会碰上人了。”
“哦!”唉!这下子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何
才能重见天
。“咦?那是什么?”
“什么?”
“那边啊!看,好象有两个人在吵架…不,打架!”
一听是有人在打架,卡布斯马上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树海靠山壁这边有一块称不上空地,只是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确有两个人正在打架,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容貌,只隐约可分辨出是一个年岁不到三十的年轻男人,和一个头发班白的老年人,后者还披着一件金线镶红蓝黄边的白色豪华披风。
虽然头发斑白的老人相当壮硕,但年轻男人更有体力,头发斑白的男人逐渐败退,而年轻男人的意图相当明显--他打算把头发斑白的老人推下山崖。
“父亲!”卡布斯惊呼,旋即跳下马去。
案亲?
“耶?”欧
萱莎错愕地看着卡布斯从绑在马后的包袱里拿出一把手
,两眼更惊讶地连眨了好几下。
那是左轮手
出现之前最流行的转管手
,通常是在一个金属块上依圆周挖出数个
膛,每个
膛内可以装一发子弹,使用时还要用手把
管转到击发机件的位置上,既不方便又沉重,击锤抬起时又会影响瞄准,更糟糕的是…
喀!喀!喀!
见状,欧
萱莎连忙将挂在马
股上的背包拿来抱在怀里,下一刻,卡布斯果然如她所料想般愤怒地丢下手
,
鲁地将她抓下马,然后自己跳上马狂奔而去,欧
萱莎望着被弃置于地上的转管手
,耸耸肩。
这种博物馆级的手
底火装置防水性超差,而且一旦点火装置受到污染也不能可靠地发火--就像刚刚那样。
不过就算真的
击出去了也没用,她敢用背包里那把最新型的贝瑞塔手
打赌,转管手
出去的弹丸绝对够不上目标。
慢条斯理地,欧
萱莎掏出背包里的手
,开保险,双手持
,让视线与
管保持同一直线,仔细瞄准…
很好,就是现在,头发斑白的老人被一拳揍倒在地上
气,半个身子惊险万状地吊在山崖边,年轻男人正准备要一脚把对方踢下山崖,但在那之前,他好象有什么废话非说不可,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愤怒地说个不停,两人分得很开,不至于误伤…
砰!尖锐的
声响彻整片山谷,
起林间一片飞鸟亡命飞奔,年轻男人颠踬了一下,然后倒下。
这是在两年前那一回度假里,继父唯一教会她的事--用
,她学得很快,也很
,以为这样会让弟妹们因佩服而接受她,结果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当时还想说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到底在干嘛?
没想到现在却因此而救了卡布斯的父亲。
栈道那头,正在狂奔的马被
声惊吓人立而起,卡布斯急忙勒住马缰让马镇定下来,同时往这边望过来,欧
萱莎举起手
挥两下,再指指山崖那边,又比出一
大拇指。
不晓得他懂了没有?
欧
萱莎暗忖着弯身捡起弹壳,连同手
一起收回背包里,再拾起卡布斯的转管手
--好重!然后慢
地一步一步往栈道那头走去。
总算可以用两只脚走路了!
走不到半途,卡布斯便回头来接她了。
“是你救了我父亲?”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好象是耶!运气真好,不是吗?”欧
萱莎神采飞扬地笑开了嘴。
卡布斯深深凝视她一眼,再将她抱上马,自己坐到她背后策马前行。
“你这次又是使用什么…”他顿了一下。“女人的东西?”
欧
萱莎哈哈大笑。“的确,那也是女人的东西,贝瑞塔公司最新推出的紧致型手
,全长只有十八公分,不到零点八公斤,造型非常典雅,采用最新型的
管旋转式闭锁系统,可以有效抵销后座力,最适合女人使用。”
“…你在说什么?”
欧
萱莎咯咯笑得更大声。
“跟你一样的手
啦!只不过我的手
比你的要稍微进步了那么一点点。”
“跟我一样的手
?”卡布斯神色古怪地瞄一下挂在马侧的转管手
。“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啊!”“还有在欧拜莱你所使用的那个…女人的防身器?”
“也可以啊!”“…你那袋子里的东西全给我看看?”
欧
萱莎顿时笑趴在他
前。“可、可以啊…”“你在笑什么?”卡布斯狐疑地问。
“我、我以为你是个严肃古板的人,没想到你的好奇心并不太古板嘛!”
卡布斯微微皱了一下眉。“阿伊莎,我可以容忍你私底下的放肆,因为我了解你可能还不太习惯这里的规矩,而且我是你的丈夫,仁慈的忍让
子是我的责任,可是待会儿谒见我父亲时,你千万不可如此无礼…”
唉…又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人前人后我会分清楚的啦!”
“…没有允许你开口,你就不能开口…”
“是是是,没有男人的允许,女人不能开口!”
“…无论如何绝不能抬头看他…”
“好好好,我会忍住好奇心,可以了吧?”
“…最重要的是,第一回谒见我父亲,你必须下跪…”
“行行行,下跪就下…欸?下跪!”干嘛这么隆重大礼,她又不是奴隶,他父亲也不是…咦?等等…不是吧?
“…还有,你必须…”
“暂停!”
卡布斯马上噤声,连马也停住了蹄步,他皱眉询问地望住她,马儿也侧过头来竖耳倾听,她拍掉马耳,狐疑地回望他,好半晌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心底的怀疑。
“请问丈夫大人,你的全名是…”
“卡布斯?伊本?阿玛德?伊本?萨伊德。”
“…老天!”
她居然一到这里就改变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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