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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年级上学期一开学,华璋就发现了一件很不幸的事…周玉佳终于受不了的搬出宿舍了,而更不幸的是,那个糊涂房东竟然允许柳芙的男朋友接续周玉佳住进来!虽然这是男女合住的宿舍没错,可还是要分房吧?

 二话不说,华璋也马上整理自己的行李搬到卓尔帆那儿去了,而卓尔帆亦面不改地让华璋占用他半张、半间浴室、半张书桌、半个书架、半个电视、半个冰箱…他们就这样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好笑的是,交往到现在半年多了,她却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只知道他的工作时间相当自由,却又很复杂;是商业方面的,可又包含了电子科技、服装、娱乐、建筑、股票,甚至广告传播等等。

 每次她问他,他都说:“上班啊!”华璋双眼一翻。“废话,谁不知道你是在吃人头路的啊!我是在问你,你到底是在哪家公司的什么单位,担任什么职务,譬如财务、营业或公关部门的经理或课长或外务之类的,为什么你的时间能够那么自由,上班时间居然还能在外面到处晃?”

 卓尔帆的视线依然凝注在电脑萤幕上,华璋虽然看过很多次各种不同的内容了,卓尔帆也从不回避她,但是,她却一点儿也看不懂,因为她念的是文系,将来打算从事文翻译工作。

 卓尔帆兀自敲打著键盘。“文捷会cover我。”

 “又是文捷?”华璋火大地叫道:“为什么你所有的事他都要参一卡?嘎?你们不会是同恋吧?”

 “他有未婚了。”

 “有未婚又怎么样?”华璋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很多同恋都会以结婚来掩饰自己的真实向,有未婚又怎么样?”对!般不好她也只是卓尔帆的烟雾弹而已。

 “我不是同恋,”卓尔帆漫不经心地说,双眼盯著刚出现的表格仔细研究。“我又不想跟他做。”

 “那…你们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华璋硬拗道。

 卓尔帆按下单键,萤幕上马上变换成另一张图表。

 “我不爱他。”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干涉你那么多事?”

 “他是我的好朋友,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帮我了。”卓尔帆慢条斯理地说:“只要我不喜欢的事,他都会尽量帮我承担下来,你知道我常常发烧,有他这样帮我,我才能安心工作。”

 “你…”华璋才吼出一个字,便又突然噤声,而后改口道:“你有他的照片吗?”

 “书架最上层的第三本相簿。”

 华璋马上去拿下来翻开一看,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而越往下翻,她的眉宇就越紧一分。里面的相片并不多,除了几张卓尔帆的单人照之外,其他的全都是他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而且,所有的合照都有一个共通点。

 那是一个高大漂亮的男人,比卓尔帆稍微高了一点点,却比卓尔帆结实健壮许多,透著健康色彩的黝黑肌肤、出一整排白牙齿的朗笑容,和白皙单薄的卓尔帆恰好形成明显的对此。

 而这些合照最大的共通点就是…那个高大的男人总是亲热地搂著卓尔帆的肩头,而且用怜惜的眼光注视著神情淡漠的卓尔帆。从三分头的高中时代,到如今的西装笔都一样,那个男人总是搂著他、总是用怜惜的眼光凝视著他。

 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久,华璋又发现卓尔帆的际应酬越来越多了,到后来,他居然开始不回家睡。虽然一开始时是她要他多参加一点际应酬,以走出他自设的孤僻藩篱,但是,有需要积极到这种程度吗?她现在是不是要升级为看家老妈子了?

 “真有那么多客户需要应酬吗?”她忍不住又开始质疑了。

 这晚,卓尔帆难得的没有应酬,也许是因为她轮休,所以,他特意空下来陪她的吧!华璋还是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不只是客户,还有一些文捷朋友的聚会。”

 卓尔帆才刚洗完澡出来,正要穿衣服,华璋就赶紧上前去帮他擦乾头发。以卓尔帆的体质而言,即使是八月的大暑天,他还是会很“正常”的三不五时地感冒发烧一下,何况是十一月的深秋时分,天凉气寒,如果不小心一点,他马上会卯起来烧给你看!

 “文捷说,既然我愿意参加应酬了,不如多和一些朋友交往比较有益。”

 是没错,但是…怎么又是那个该死的文捷?他到底是什么人物啊?不会是背后灵之类的吧?

 “喂!尔帆,我实在很怀疑耶!如果那个文捷叫你去死,你会不会去死啊?”虽然她也为自己竟然因为另一个男人吃醋而感到很可笑,但华璋还是忍不住酸溜溜地这么说。

 卓尔帆却连皱一下眉头也没有地回答“他不会叫我去死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

 “是的。”

 华璋咬著下沉默片刻。

 “都是他陪你去参加那些际活动的吗?”

 “当然。”卓尔帆理所当然地回道,随即又补充道:“我的程表全都是他安排的。”

 “是吗?那么…”华璋迟疑了一下。“最近你没有回来睡的时候,也都是到他家过夜的罗?”

 “嗯!”卓尔帆穿好衣服后,便直接爬上,然后用遥控器打开电视。“他知道我在外面会很不自在,所以,尽量把活动安排在他家里举行,如果结束得太晚的话,他就叫我乾脆睡在他那儿。”

 华璋拿了吹风机也跟著上跪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

 “你常去他家?”

 “从国中到大学时代,我都是住在他家的。”卓尔帆注视著电视慢地说。“甚至在国中时代,我都是和他住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

 睡…睡同一张?那个…不晓得除了睡觉之外,还有没有做“额外”爱做的事?

 越想她心里越觉得不舒服了“如果…”华璋感觉自已的身躯有点僵硬。“如果我要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择谁?”实在是超级可笑的,人家是要男朋友在两个女人之间选一个,她却是要男朋友在一男一女之间选择一个!

 有好一会儿,卓尔帆都没有发出声音,仿佛他根本没听到她的问话似的。直到华璋正想再重复一次问题时,他才徐徐地转过头来凝视她,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眸海依然深不可测。

 “你为什么这么问?”

 华璋关掉吹风机,同时不安地咬了咬下。“我…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心目中,谁的分量比较重一些嘛!”她很老实地回答,而且直视著他,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不安,然后告诉她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可是,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呀!”

 我咧…这算什么鬼答案?废话!她当然知道他们不一样啊!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嘛!所以,她才更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难不成…难不成这家伙是双恋,很贪心的想来个脚踏两条船、左拥右抱?在文捷那边备受宠爱,在她这边就享尽女温柔?(她的血里好像没有温柔的基因吧?)“你真的没有办法选择吗?”

 卓尔帆又沉默了好片刻才说:“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选择什么?”

 OK、OK!她明白了,两个人的分量一样重,所以,他无从选择嘛!真是有够笨的家伙,连说句“善意的谎言”也不会吗?

 那现在她怎么办?

 顺其自然吗?

 一下课,华璋马上冲向五楼,文系三年级的周玉佳就在那儿上课。

 “学姊,帮一下忙好不好?”一看见周玉佳正要走人,华璋连忙上前去逮人,并将她拉到一边去咬耳朵。

 “什么事?”

 “那个…”华璋紧张兮兮地左右看看,再小心地更低了声音问:“你认不认识什么同志?”

 周玉佳柳眉一挑。“同志?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认识同志?”

 华璋唉地叹了一声。“我不是认为你一定认识啦!我只是问问,如果你不认识,那我就只好再去找别人问罗!”

 周玉佳眯起眼注视她半晌。

 “先告诉我你找同志干什么?”

 “这个…”华璋尴尬地搔搔后脑勺。“其实,我是需要一点意见啦!那个…我的男朋友…呃…我想搞清楚我的男朋友到底是不是同恋,或者是双恋之类的。”

 “你的男朋友?”周玉佳讶异地瞠大了眼。“你怎么会有这种怀疑呢?”

 华璋叹了口气。“当然是有原因的嘛!”

 “哦!”周玉佳沉思片刻。“好吧!那你下午还有课吗?”

 华璋摇摇头。“没啦!本来是有的,但是调到下星期了。”

 “OK!那就跟我走吧!”

 一个钟头后,华璋跟著周玉佳来到公馆的某家书店,一踏进去,华璋马上知道这是一家专门服务同志的书店,因为里面有九成都是关于同志方面的书籍,而且,里面的客人都是男一堆、女一堆的。

 只见周王佳稔的和他们打招呼,然后对著其中一个女孩子指著华璋说了些什么,那个女孩子笑着点点头。不久,三个女孩子和周玉佳、华璋一起来到附近的茶艺馆里,随便叫了几样小菜和两壶茶。

 “你为什么怀疑你的男朋友是同志?”那个和周玉佳并坐在一起的女孩A,一开始就单刀直入地问。

 头一次见识到真正同志的华璋,忍不住一直暗暗观察她们,感觉她们似乎和平常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嘛!正在暗忖间,女孩A直的问题猛一下就杀过来了,她这才回过神来。

 “啊!那个喔?就是…”

 华璋足足讲了十几分钟,才把所有的疑点详细叙述清楚,然后就恭恭敬敬地等待判决。

 只见那四个女孩子相互抛著眼色,也咬了几下耳朵,接著,又是女孩A率先开口问:“你们有正常的生活吗?”

 哇嚷!怎么一开口就问这种劲爆的问题啊?

 不过,既然是她来请教人家的,她也不好不回答吧?华璋只好赧然地点点头。

 “他会跟你吵架吗?”女孩B跟著问。

 华璋想了想。“好像从来没吵过耶!”

 “那他常常说爱你吗?”女孩C紧接著问。

 咦?这个问题就…“呃…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周玉佳诧异地重复道。“怎么可能?那你怎么会跟他上的?”

 我咧…说话怎么这么鲁啊?

 “那个…很自然就…就…”

 四个女孩子互觎一眼。

 “在他的说法里,他和那位好友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女孩A又问。

 “从国中到大学时代里,尔帆都住在文捷他家,而且,国中时期他们甚至住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华璋娓娓道来。“尔帆所有的事情文捷都有参一卡,无论是生活或工作,甚至是际方面,连买衣服、车子、安排行事历这种事,也都是文捷负责的。”

 “哇!避得可真多啊!”周玉佳喃喃道。

 “就是说咩!”华璋心有戚戚焉地连连点头不已。“还有啊!他们的合照永远都是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搂在一起,那个文捷看着尔帆的眼神也是那么暧昧,很难教人不怀疑啊!”“可是,他晚上都是跟你在一起的吧?”女孩C反驳道。

 “但是,他们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呀!”华璋马上又驳了回去。“而且,最近他也常常晚上都不回来睡了,我问他,他说是在文捷他家过夜的。”

 “这样啊?那就…”女孩B耸耸肩,没有再说下去了。

 “还是不能确定。”女孩A却又这么说。“其实,男孩子跟女孩子一样,当他们的情真正深刻到某种程度时,也是会好到令恋人妒忌的地步。根据你所说的,他们至少有十几年的情了,差不多等于兄弟一样,他们相互之间会关心干涉到那种程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吗?”华璋怀疑地斜睨著她。

 女孩A笑笑地接著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有了恋人,而且都同居了,那么,那个兄弟也该知趣的退场了吧?”

 华璋闻言,不由得大皱其眉。正也是她在说,反也是她在说,想面面俱到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那…到底是怎么样?”

 四个女孩又相互觑视片刻。

 “抱歉,我们还是不敢肯定!”周玉佳歉然地道。

 哇靠,搞了半天,挖了一大堆隐私,她们居然敢给她这种答案?

 真是不想活了她们!

 “嗯!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试试看。”女孩A突然凑到华璋耳边嘟囔了几句。

 “什…什么?”华璋忽地变,失声尖叫。“叫我去…才不要呢!我宁愿搞不清楚一切,也不要去干那种事!”

 死也不!

 般啊!居然叫她…呃…反正都太过分了吧?

 华璋咕哝著把果虾仁重重地放在折叠式小餐桌上,顺便狠狠地瞪了卓尔帆一眼。

 都是这个家伙的态度实在是太暧昧了,才会害她这么头痛!

 卓尔帆注视著她忿忿地转回去舀汤。“你怎么了?”

 不怎么了,只不过是很想发飙而已!

 “你管我!”

 卓尔帆沉默的望着她把汤端过来放下,并在对面坐下,见她没有再说什么,他才端起碗筷来开始吃饭。

 两人默默地吃了好一会儿后,华璋突然问:“那个文捷没有替你在圣诞节安排什么际活动吧?”

 “我不知道。”

 这个迟钝的家伙!“我不管有没有,反正圣诞节你要陪我就对了!”华璋冒火地说。反正卓尔帆在属于情人的圣诞节那天是归她“管”的,那个文捷别想占用!

 “好。”

 没错,的确是归她管了,圣诞夜的那天中午,卓尔帆就因为发烧先从公司早退回家了。结果,该是甜甜蜜的圣诞夜,还有,该是开开心心的圣诞节当天,全都在卓尔帆昏睡当中度过了,而负责“管”卓尔帆吃葯时间的正是华璋。

 懊死的文捷,在圣诞节前一个礼拜卓尔帆就开始加班,既然卓尔帆的工作程都是他在安排的,那么,肯定是他不高兴她先预定下卓尔帆的圣诞节,所以,才故意让卓尔帆因操劳过度而发烧的!

 对,绝对是这样没错!

 不过,她死也不会认输的,就像女孩A所讲的,就算他们只是亲如兄弟的关系好了,文捷也没道理这样阻挠他们吧?如果他反对她做卓尔帆的女朋友,至少也该有个令人心服的理由吧?他们甚至没见过面呢!

 咦?对喔!她跟卓尔帆交往这么久了,为什么她和卓尔帆所谓的最要好的朋友居然从没见过面?既然那么要好,为什么文捷从来不到卓尔帆的家里来吃顿饭,哈啦一下什么的,而总是卓尔帆到他家去“过夜?”是因为有她在“不方便”吗?

 正在书桌前准备期末考的华璋想到就问,她马上回过头来,趴在椅背上盯著卓尔帆问:“为什么那个文捷从来不到你这儿来?”

 书桌被手脚快一步的华璋占用了,卓尔帆只好在上看他的文件。

 “我不要他来。”他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么?”

 “我不喜欢。”

 答案很简单,却不由得令人天马行空的更往歪处想了!

 文捷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耶!他都在文捷家住饼那么久了,怎么会不喜欢文捷到他家来呢?是因为担心她和文捷争风吃醋地卯起来吵一顿吗?

 华璋思索片刻,而后尽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提议“那约个时间到外面聊聊嘛!”无论如何,先和那个人面对面的聊聊,深入研究一下再说,总不能她单方面这么死死的认定,也得给对方一个申冤抗辩的机会吧?

 “时间上可能不太好配合,”卓尔帆很实际地说。“因为他要替我分担很多工作,所以,他比我更忙。”

 “那…他总要吃饭的吧?”

 “他都在公司里边吃边工作。”

 哇!听起来那家伙不但是卓尔帆的最佳拍档,还是个万能机器人呢!不过说到底,他们就是不可能有机会见面就是了!但是,这可难不倒华璋。

 “你们公司寒假有请工读生吗?”

 “暑假才有。”

 暑假啊?还要那么久…可也没办法了,她又不能莽莽撞撞地冲到他们公司去找人。听说,卓尔帆工作的顾氏集团是富士比排行榜上前十名之一的世界大财团,所以,管理守卫异常严谨,平常人不是那么容易进得去的,她也不想为难卓尔帆勉强夹带她进去,就只为了看一下她的“情敌”…呃!是还不确定是不是情敌啦!不过,还是很可疑就是了!

 好吧!她就再忍耐一阵子好了。

 可是,忍耐也有个界线吧?

 而在过完年之后,卓尔帆居然开始频频出国了。

 也不是说过去一年里,他都没有出国出差过,但顶多也只不过是每三、四个月出国三天而已,可现在却是从一个月出国一趟“进步”到十天就出国一趟,而且逗留在国外的数也从三天变为四天,再从四天拉长到一个星期,最后居然延到十天了!

 好极了,现在她不但是专门负责煮饭、洗衣的老妈子,还是清洁钟点工人,更是随传随到的应召女郎,再加上特别护士和看房子的守卫!

 咦?他好像一直忘了付她薪水耶!

 真是越想越窝囊,以前她一直是很精明果断的说,然而,自从碰到卓尔帆之后,她好像专门干些蛋白质(笨蛋、白痴)才会做的事;而且,以前她的耐只能打出负分来,可一旦遇上对手是他,她的忍耐度马上会自动提升到圣人境界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切都还没有把握时,就把自己交给他了,并且极力忍耐所有过去她绝对不会容忍的事,还让自己始终维持在高度的怀疑思想里,连她都觉得自己快变成多疑的老太婆了!

 但是无论如何,就算爱人是注定要吃亏的,就算她爱他爱到愿意无条件为他忍耐、牺牲、奉献,然而,以她的个性来讲,有些事她还是无法忍受的。

 这是三月的最后一天下午两点,卓尔帆早上出门上班时,忘了带出去的手机就在华璋刚进门时响了起来,她马上丢开书本、背包跑过去接听。

 “喂?”

 对方沉默了两秒。

 “哦!你是文小姐吧?裴尔在开会吗?”听声音就知道是个非常果决明朗的美国女人。“没关系,请你帮我转告他就行了,下个月中旬,我会到台湾逗留约一个星期左右,希望他能陪我住在饭店里,就这样…哦!差点忘了,我是雪丽,他的未婚。”

 华璋连回应一声都来不及,对方就挂断了。

 真是个性急的女人…咦?等等、等等!她说…她说她是裴尔的未婚,而裴尔是卓尔帆的英文名字,那么…骗人!她是卓尔帆的未婚

 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等卓尔帆回来后,她一定要好好的审问一下才行,他到底是得罪了谁,居然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可是,过了一个半钟头后,她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又是另一通来电。

 “喂?”

 同样的,对方沉默了两、三秒。

 “请问你是…啊!卓桑的秘书吗?”这回是个温柔典雅的日本女。“卓桑在忙吧?没关系,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就好了,下个月中我会到台北去一趟,我对台北不,所以,不知道他能不能跟我住在一起…唔!这样就行了,谢谢你…哦!对了,我是洋子,他的未婚。”

 华璋呆呆地瞪著手机,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般啊!又…又一个未婚

 包夸张的是,半个钟头后手机又响了。

 “喂?”

 这次对方沉默了片刻。

 “裴尔呢?”嚣张的女人、跋扈的声调、傲慢的英国腔。

 华璋直皱眉头。“他…他不在。”文她还算行!可是英文…只能算马马虎虎吧!听还可以,一想要回答,舌头就打结了。

 “嗯!又开会了吗?好,那你帮我转告一下,下个月他生日时我会去台湾,既然他是主人,我想,他应该会来陪我吧?”

 “哦…”华璋了口口水。“请问你是?”

 “他的未婚茱莉亚。”

 她就知道!

 三个未婚

 这如果不是恶作剧的话,就太…太…呃…会不会还有下一号呢?

 突然间,她觉得室内沉闷得快要令人窒息了,她一刻也无法忍耐地匆匆逃离那间叫人几乎不能呼吸的套房。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好久,连餐厅都请了假没去上班,直到九点多时,她才打电话回去给卓尔帆,几乎是铃一响,马上就有人拿起电话接听。

 “璋?”

 “呃…”她乾燥的瓣。“尔帆,你…呃!看到我留给你的纸条了?”

 “看到了,我…”

 “请不必费神解释,我不想听你罗唆!”华璋马上打断他的话。“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三个女人真的都是你的未婚吗?”

 卓尔帆无语片刻后。

 “是。”

 华璋深了一口气,压抑下口的怒气。

 “你不会是有玩女人的怪癖吧?”

 “不是。”

 “不是?”华璋又猛地了好几口气。“她们都是你正式订过婚的未婚?”

 “是,她们是同时跟我订婚的。”

 耶?同时跟他订婚的?

 讲哈米话?“拜托,你…你不是要告诉我,她们相互之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甚至…甚至还能和睦相处吧?”华璋不敢置信地说。

 “她们是同时跟我订婚的。”卓尔帆又重复了一次。

 哇!那A有这款A代志?她们竟然都…都…那…那…OK、OK!她现在总算了解古人所谓的三四妾,他已经预定好三了,那她算什么?四妾之一吗?

 她的边倏地泛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我想…你最近大概没有什么特别的计画,譬如要和她们解除婚约之类的吧?”

 卓尔帆又沉默了半晌。

 “没有。”

 华璋对自己重重地点点头。“好,我了解了,谢谢你!”不等卓尔帆回话,她就挂断电话了。

 至少…他很诚实!

 接下来就该是她自己好好想想的时候了。

 四月一,真是好一个愚人节!

 华璋自嘲地笑笑,看着卓尔帆的车子离去之后,她才从大厦对面的暗巷里走出来。回到卓尔帆的套房里,她习惯性地先收拾环境,才迅速地整理好一些换洗衣物和所有的笔记等,装好一旅行袋之后,她依恋地环视一圈这住了半年多的“家”心中酸涩得想要大哭一场。

 但是,她只是深了几口气,便毅然决然地背起旅行袋踏出这间曾经盛载著她心爱恋的房子。

 接著,她来到餐厅里,向老板表示坚决辞职之意。并非她没有勇气再面对卓尔帆,而是她认为,要断就该断个彻底,没必要拖个尾巴要死不活的。老板虽然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华璋一直是个很认真尽职的好服务生,他不想太为难她,只好先把薪水算好给她了。

 拿走留在餐厅里的私人物品后,她转到隔壁的咖啡厅里靠窗坐下,点了一杯橙汁,黯然地凝望着玻璃窗外。

 默默地看了他半年多,不知不觉悄悄地爱上了他,偶然一个机会让他们有了更多的集,将近两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结果,她现在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真正的谈过情、过爱,该死的他们甚至连约会都没有过!

 虽然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不后悔拥有这近两年的回忆,但她还是为自己居然会做这么没有脑子的事而感到懊恼不已。

 回想起来,由于他懒惰邋遢的习和单薄多病的身子,一开始,她就很自然地沉浸在被需要、被依赖的虚荣足感中,以她强悍的个性,事实上也很适合这种一面倒的相处型态。

 但是,也因此,两人相处的模式一迳是那么的单纯,单纯得甚至有点枯燥乏味了,根本没有什么罗曼蒂克的味道,更没有什么培养感情的机会,就算原先有些感情,也该产生弹疲乏了吧?

 然而,当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时,为何心会这般痛?会如此不舍?为何想起他时,心中的悸动会比交往前更深刻、更强烈?

 她不觉苦笑。

 好吧,她承认,她不但没有弹疲乏的感觉,甚至对他的眷恋更深切了,天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越是看不清他心底难解的神秘,就越是沉沦在他眸底那无言的牵引中;也或许是因为他是那么的依赖她,不知不觉中,她那份从未现身的少女温柔情怀也被引出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野呼唤,将他们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附在一起,而相同磁场的异魅力,又让他们之间的吸引力即使不加温,也自然地升高了。

 无论如何,虽然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同时和三个女人订婚,而那也不关她的事,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容忍这种事!人类是自私的动物,男女之间的爱情,更是自私得不进半点沙粒,何况是三个女人!

 既然他无意和那三个女人解除婚约,那么,她也只有选择离开他了,让那三个女人去照顾他吧!这近两年的时光,就当是一场美好的回忆,她会收藏在记忆宝库中,闲来无事拿出来咀嚼一番,毕竟,这是她的初恋呵!

 她幽幽长叹。

 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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