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电话之舟
第二天天大亮,仝飞又去了五彩大世界。凡静躺在
上没有起来。她似睡非睡的,懒洋洋地又熬了几个小时。
凡静起
的时候是上午的十一点多一点儿,她瞧了瞧手腕上的高级女式手表,忽然间好象又想起了什么,牙没刷脸也没洗,趿了一双棉拖鞋慌里慌张地来到西大街上。她用盛祥旅馆对面的那个公用电话朝濮
段副主任的办公室里挂了一个长途。
凡静站在电话旁手握着听筒放在耳边,她听见那边电话铃响了好多次,一位女同志才气
吁吁地接着了电话。当被告知是找段卫恒的郑州长途时,接电话的女同志在电话另一头说:‘段主任已经调政工科了,就在隔壁。你稍等一下,我去喊他。‘凡静听见了对方把电话放到桌子上的声音,听见了对方走出办公室的脚步声音,听见了对方喊叫段卫恒的声音。‘段主任,别走,你的长途。‘声音不很清亮,显得疲惫和无
打采。
电话那边传过来段卫恒飞快的脚步声和两声似清嗓子的咳嗽,传过来他抓起电话的声音。‘凡静吧?‘
‘啊,是我。‘凡静慌忙在这边回答着。
‘我一猜准是你。你打得真是时候,晚两分钟我就下班走了。‘
‘什么时候调政工科了?‘
‘没几天。‘
‘祝贺你。当科长了吧?‘
‘还是个副的。‘
‘听你说过,你那副主任不是干了好些年了?你又年轻又有高文凭,怎么没升迁?‘
‘唉!只要不降就是万幸。现在的事情你可能也清楚。要想富,调干部。跑跑送送,职务动动。光跑不送,原职不动。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咱一没跑二没送,没有降职不是万幸是什么?‘
‘才十一点半,您局里可没人啦?电话响了好长一会儿。‘
‘机关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早走半个小时那是最晚的。有的提前一个小时。有的刚上班一瞧没事,就向顶头上司编个瞎话打声招呼便回家忙自己的私事去了。我们单位有些‘捣蛋‘的干部职工最近就机关作风想了几句顺口溜。说什么:‘上午不来,下午抹牌。喝茶看报,聊天吹哨。悠悠转转,时间就到。有事推诿,无事就跑。月月领子,一个不少‘。‘
‘我的事你不推吧?‘凡静半开玩笑半谈正事。
‘咳!说到哪里去了,打死我我也不敢。‘
‘咱那货款催得咋样?‘
‘已经收上来三万块钱。凡静,我说你赶紧来吧。自从上次在我家你不辞而别,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你连一点音信都没有,把我都快给想疯了。你忘了咱俩约好的事?你不是说等你过来后再合计合计的吗?‘
‘。 。 。 。 。 。‘
‘凡静,怎么不说话?成哑巴啦?‘
‘你想,我一人一个省的业务,又临近年关,跑这儿跑那儿的,忙得连放
的空儿都没有。这一段儿,濮
那边我之所以没去,就是想着有你在那里,一切我都放心。这样吧,你先把这些钱给我办个存折放在你那儿保管好,其它货款继续催要,等这些时稍有空闲我就过去。至于我们两人约好的事,你先忍耐着,等我过去咱好好合计妥当后,你再正式向您老婆提出来。气急吃不了热米饭,
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在处理与段卫恒的关系上,凡静第一次感觉遇到了棘手之事。两人的关系处得那么好,又有经济方面的来往。如果现在同他断绝来往绝对是不可能的。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我采用呢?凡静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那好吧。‘凡静听到了电话那头段卫恒有气无力的答应声。她想象着他放下电话时,肯定是一副无可奈何无
打采的神态。凡静想,为了仝飞,为了我未来美好的婚姻,也只好这样了。
此后,连续几个白天,凡静都一边用电话催着其他几位客户的货款,一边老老实实地陪着仝飞。
进入中旬了,凡静用仝飞的手机向公司打了电话,将她这一段的业务进展情况如实向魏副经理作了全面汇报,还问了姬
最近的情况。魏副经理对凡静的工作态度\积极
和工作成就给予了充分肯定。他在电话中勉励她要不骄不躁,再接再励,在
节前十分有限的半月时间里,发挥她的聪明才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抓紧时间再出一些成果,为年终单位评先评奖作最后冲刺。他告诉凡静,姬
科长昨天才从外面出差回来,现在正在家休息。他又告诉凡静,安
那边前天给黄总来了一个电话,说他们年前给咱们安排了一些货款。他们忙不过来,希望咱这边派人去取。黄总和我的意见是,既然公司在销售科实行了分片包干,安
又属于你的‘势力范围‘,因此,理应由你妹子再辛苦一趟。
凡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魏副经理说:‘这多麻烦!如果公司给我们业务员每人配备一部‘全球通‘,不管哪里客户有事都直接找业务员联系,省得让你们这些领导们象一个小小的通讯员一样再通知我们。‘
‘我想也是。关键是公司得有钱。公司哪来钱?除了局里每年拨那一点儿办公经费,其它的还不全指望你们这些
夜操劳东奔西跑的业务员?好好干吧小静,等你们挣钱多了,业务量大了,公司能不为你们考虑?‘
产品不景气,销售难度大,公司什么时候能有钱?就是有钱了,还不是你们这些局长们经理们恣意挥霍浪费?哪轮到我们这些卒娃子们?就是配手机,也肯定是公司集体购置,个人出钱。或是公司出小头,个人出大头,通话费一概不报销。唉,还不如留口气儿暖暖肚子,将来让仝飞给我解决一部呢。和魏副经理结束通话关掉手机时,凡静如是想着。
第二天天不亮,凡静便起了
。她把正睡得香甜的仝飞叫醒
代之后,就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去了豫北的重镇安
。
她本想在安
办完事后就东进濮
,把三万元货款从段卫恒的手中取出来带回公司。但她又怕去了之后,段卫恒急着要她而她不愿给他这种尴尬局面的出现,更怕他
着她商量同他老婆离婚跟她成婚的事。是自己有意勾引人家,也是自己首先提出与他共结连理白头偕老,人家无论哪个方面都待我不薄又没有得罪过我,功能齐全只是不会生育,我怎么好意思张口拒绝?怎么好意思说明其中原委?怎么好意思提人家的隐私揭人家的短处抓人家的疮疤?
凡静犹豫了。
犹豫的结果她还是乘坐安
至南
的长途班车直接回了襄汝。反正那三万元的存折放在段卫恒那里她是百分之百地放心。她想找一种折中的比较妥当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既不同他上
,又能把钱一分不少地取回来,还不伤害段卫恒对她的一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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