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丞相府上下而言,临威王爷的驾临,无疑是莫大的荣幸,为整个府邸增添了不少光辉,而王丞相更是在门口恭
大驾。
“王爷大驾光临,真使敝府蓬荜生辉。”
“王丞相乃朝廷之中
砥柱,为人刚正不阿,几时也学会舌粲莲花了?”被奉入上座后,朱玄隶随口回道。
这番话,听得王丞相不知如何回应,仰首见他眼含笑谑,才如是戏言。
久闻临威王爷为人
朗随和,不拘小节,果然不假。
“王爷见笑了。”
“得了。王丞相用不着这么拘束。”就知道王丞相是正直的老实人,说不得笑,真无趣。
看来,还是早早谈妥正事,自己再去找些有趣的事来玩玩好了,再说下去,连他都要肃然起敬了,他这辈子正经的次数,用十
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本王这次来,是皇上传有口谕,
代本王转达…”话语未完,一道清亮的嗓音自天外飞了进来。
“爹,我听说…”话音戛然而止。
翩然旋入大厅的倩影,教朱玄隶怔然呆愕,目光再也移不开。
是她!真的是她!那个他找了一年、念念不忘的女子!
香漓呆若木
。
怎会是他?那个买了她一夜、一度
她心神的男子!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让义父恭之敬之,待如上宾?
初见时,便觉他有一股超乎寻常的贵气,而今,更是证实了这点。
他到底是什么身分?
好巧,不是吗?这该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
短暂的错愕过后,他扬起意味深远的微笑。“王丞相,不介绍一下吗?”
“呃…她、她是小女。”显然的,王丞相也被突然闯入的香漓吓了一跳,深怕此举已冒犯了贵客。“香漓,还不上前见过王爷。”
“王爷?”她没听错吧?他是一名王爷?几
前与奴儿谈及,那个深受荣宠,权势如天的王爷?
不…不会吧!
王爷不都该沈稳肃穆,即便年少也要故做老成?她打出娘胎以来,可还没听过有这等上
院寻花问柳,不顾形象,
轻狂的王爷!
“你很意外?”他扬眉笑问。
“呃?”他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要掀她的底吧?
果然…
“姑娘好眼
。”
一句话听得香漓一颗心差点跳出
口!
“不…不太可能吧?”她气虚地死撑,内心惶惶不安。
“是真的!”朱玄隶瞇起眼,故做思索状地打量着她。“我记得,好像…”
“王爷!您认错人了!”香漓大惊失
,急忙阻断他的话。
朱玄隶似笑非笑地瞅她。“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嗡帳─”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
王丞相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怪异模样,不由得心生疑惑。“难不成王爷认识小女?”
“当然…”
话都还没说完,香漓便抢先道:“当然不是!女儿从未见过王爷。”
“是这样吗?那王爷为何说…”
“本王只是说,她很像一个人。”
“谁?”两人异口同声,王丞相问得好奇,香漓问得气虚,几乎没勇气听他的回答。
“像…”吊人胃口的停顿了下,他才又道:“像我娘!”
“什么!”此话一出,香漓简直不晓得该吐血还是该如释重负地吁上一口气。
“姑娘可别一脸不以为然。”朱玄隶一脸认真。“想我娘年轻时,可也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个,否则,哪生得出我这么个出类拔萃的儿子。”
香漓抿抿
。没想到这个人脸皮这么厚,简直自恋得让人受不了。
她真是呕毙了!吧么没事跑出来找罪受?一见着这人,她就浑身不舒坦。
想到这里,她马上找了个借口退下,以求解
。
“姑娘留步。”简直是魔音穿脑!
香漓一脸悲惨,心不甘、情不愿地止住步伐。
“本王有意一游丞相府,不知姑娘可愿赏个脸,充当作陪?”宛如噩耗的嗓音,飘入她的耳中。
“嗡帳─”香漓有口难言。
这根本就是借口。他的王府比一座小小的丞相府富丽堂皇了不知多少倍,他有必要专程来逛这个不起眼的丞相府?
“姑娘似乎不大乐意?”朱玄隶闲闲地丢来一句,见她一脸为难,心情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可恶!
香漓咬牙暗骂在心底。
这么多双眼盯着她,义父又摆明了将此视为莫大的荣幸,骑虎难下的她,岂有说“不”的权利?
这
诈狡猾的家伙!
硬起头皮,她
心不甘愿地回道:“当然不是,小女子万分乐意。”
这番话,简直是由齿
中迸出来的。
当然,对于一个脸皮厚得登峰造极的人而言,自是具备着视而不见的绝佳本领。
“那么,小姐请。”
“王爷请。”宋香漓心中真是呕得
七八糟!
一前一后步行在幽静的花园一隅,谁都没试着打破岑寂。
好半晌!
“你的身分让我很意外。”
突然冒出这一句,吓了香漓好大一跳。
“你…”心弦再度紧绷起来。
“我后来也在怡
院及江南一带找了你好久。”那是他在发现自己居然忘不了与她那段云雨
绵之后的事。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柔腻肌肤的触感。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心慌意
,结结巴巴地否认。
怎会?他竟认出她来了?
“还装!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来?”
“我…不懂…今
之前,小女子不曾见过王爷…”咬紧牙关,死都要撑到底。
“死鸭子嘴硬!”他忽地扣住她,将她反
在假山后的大石子上,修长的手极挑逗地轻画她柔美的脸蛋。“别说是你这张脸,就连你身上每一处
感地带,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只是,我没料到你竟会是王丞柑的女儿,这么高贵的身分,为什么会…”
“住口!”她根本没勇气再听下去。“既知我是王丞相的女儿,就请你放尊重点!”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耶,你是希望我当柳下惠吗?”他的表情恁地无辜,好像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你!”和他说话,真的会吐血。“你到底想怎样?”
“也没什么啊,我只是很好奇,堂堂当朝宰相的女儿,为何会沦落花街,莫非…”他顿了顿,黑眸闪过一抹狭光。
“莫非什么?”她屏住气息。他猜到了?怎么可能?他有这么聪明?
她眼神中的质疑,真是有够伤人的。
什么嘛,轻蔑摆得这么明显,真当他脑袋是摆着好看的?
一不
,他又想闹她了。
“莫非,姑娘垂涎本王已久,刻意用这种方式来接近我?”他说得好陶醉,一副“难道俊美也是罪过吗”的死样子,听得香漓白眼猛翻。
这人真是自恋得不可救葯!
“你少臭美了,本姑娘会看上你?”受不了他的自大,不回个两句太对不起自己了。
“嗯哼?”就冲着这句话,他们之间没完没了了。
耙小看他?要是不使她心悦诚服,他这个风
情圣的脸往哪搁?干脆丢到茅坑发臭算了,他今后也甭玩女人了。
“无情的小东西。人家一夜夫
百
恩,你这话太伤我的心了,教我情何以堪呀?”他说得好哀怨。
“你…你给我住嘴!”她气极败坏地嚷道。
“难道你想不认帐?还是你嫌我的表现不够让你满意?”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地,他一脸的弃妇样倒是模仿得灵活生动。
“你…你…少破坏我的名声!”香漓差点昏倒,再让他说下去,她的名节都要被丢到地下踩了。
“你的名声?那我的呢?”
“你的?”他还有名声吗?一个成
玩女人的人,名声早烂到不能再烂了,他竟有脸拿他和她相提并论。
“对呀!”他很认真地点头。“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你不随便?”他有脸说,她可没脸听。
最厉害的是,旷古绝今的大笑话说来,他还能面不改
,脸不红气不
的,她算是服了他了。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很随便的人?”像是受了侮辱,他抗议地叫道。
他不是看起来随便,而是本来就很随便。
没人格、没志节,只要是女人就来者不拒,这样的人还不随便,那要怎样才算?
啧,这女人
子干么这么直?情绪全表现在脸上了,真是实在得没话讲。
“喂,你好歹也是有修养的闺秀,麻烦稍微掩饰一下这副唾弃的表情好吗?”
“你现在晓得当我是有修养的闺秀了?那么,这么对待一名有修养的闺秀不太合理吧?”她指了指死黏在她身上的伟岸身躯。
“重温旧梦嘛!”死皮赖脸的笑法让人好想扁他,这人一定不晓得什么叫羞
。
“说到这个,你倒是提醒了我。不晓得王丞相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要是传了出去,不晓得王丞相要怎么见人喔!”
香漓瞪大了眼。“你这是在威胁我?”
“什么威胁?修饰一下词汇嘛,你真是人不懂得做人了。”
“你!”香漓开始磨牙。
怎么办?她拳头好
,好想揍人。
“那么,麻烦公子守口如瓶。可以吗?”她忍气
声,由齿
中挤出话来。
“不行唉!”他好生为难地说道。“我这个人记
不怎么好,要是没人时时提醒,我很快就会忘掉的,一不留神说了出来怎么办?”
可恶!卑鄙、无
、龌龊、下
、不要脸的烂痞子!
“那么依公子之见呢?”她皮笑
不笑地反问。
“先笑一个嘛,你的表情好可怕,看得我心情都开始恶劣了。”
王八蛋!
香漓深
了好几口气,硬是挤出一抹很没诚意的笑容。“这样可以吗?”
“差强人意啦!”
他还敢摆出接受得多勉强的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缺德家伙!
“接下来呢?你没什么要告诉我吗?”
“我该说什么?”
“还装蒜!”他贴上前一步,
刚的男
气息迫近她,放任自己去感受她每一道美好的曲线。“还不说实话|”萦绕在彼此之间的亲密氛围撞得她心慌意
,脑子差点就不管用。
“我不姓王。”她答得很不情愿。
“那么姑娘贵姓芳名?”
“赵钱孙李,百家姓中应有尽有,自己挑个喜欢的。”反正就是不想乘他的心,如他的意就对了。
“若是…我要你跟我姓朱,你也依我?”他略微低下头,俯近她耳畔暧昧低语。
“你…”可恶的下
胚子,他摆明了在挑逗她。
偏偏,很没志气地,他这亲密的举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忆起了那一夜的狂
…
“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朱玄隶不正经地调笑道。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她的体身熟悉他,要勾起她的
,对他这调情圣手来讲,实在比吃饭睡觉还容易。
“我…才没有想什么,你少恶心了。”
“哦,是吗?我现在好想和你『恶心』个够耶,怎么办?”
“朱玄隶,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气得
红了脸。“我好歹也是王丞相的义女,不是你能为所
为的对象!”
“义女是吗?”朱玄隶不将她的怒气当一回事,轻点了下头,又问:“那是多久前的事?”
“一年前。”她口气闷闷地。反正她就算不说,这人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找出他要的答案,还不如配合些,省得气死自己。
“也就是我们分开之后没多久?”
她又点了一下头。
至于内情,她是死都不会说了,那实在太丢脸,这恶劣的家伙准会嘲笑死她。
“那你的名字呢?”
“宋香漓。”
好哇!原来她打一开始就在拐骗他,真不可爱。
“喂,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了,你总可以放开我了吧?”
“再给个香吻我就答应你。”
“朱玄隶!”太得寸进尺了吧!
“敢直呼我姓名的女人,除了我娘,你是第一个。”
“是,小女子知罪,请王爷莫与小女子计较,放了我好吗?”
朱玄隶不答,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手一扣,将她卷入
怀,火焚般的烈吻
面
下,一时反应不及的香漓,芳
被猛然攫住。
“唔…”她本能地推拒,谁知才一张口,便让他有机可乘,不安分的舌头溜了进来,两相
嬉。
这是什么感觉?熟悉的情悸有如
,一波波席卷而来,本能的抗拒被
所取代,晕眩的脑子无法思考,她几乎要情难自已地响应他…
一等他退开,她慌乱地连连退开数步,不住地猛
气。
“你…你…怎么可以…”
她这反应让他愈看愈有趣。
“我敢拿皇家声誉跟你打赌,我不但是你唯一的男人,而且这一年来,绝对没有任何男人吻过你,对不?”
“干…干你什么事。”她气息不稳,小脸红得不象话。
“当然干我的事,我朱玄隶的女人可不允许别人觊觎。”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香漓又羞又恼。“谁是你的女人!”
“拭目以待吧,小女人。”他正式下了战帖。
“你无聊!”她既恼又窘地低斥了声,丢下他匆匆离去。
无聊?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或许真有一点吧!
总之,这小女人,他要定了!
接下来的日子,不论香漓走到哪儿,总会很巧地与他“不期而遇”这
魂不散的家伙,
得她都快抓狂了。
偏偏,那个“某人”不晓得是少
筋还是天生不识相,老是摆着一张碍眼的笑脸说:“咦,好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哼,睁眼说瞎话!她人在府内,他又动不动就往这里跑,不“巧”才怪!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他是义父的贵客,死皮赖脸的工夫是那么巧妙,她再怎么恼他,也得留他三分薄面。
瞧,才想着,碍眼的障碍物又朝这儿走来了。
“咦,好巧,又见面了。”
看吧,换汤不换葯。他说不腻,她都听到会背了。
“你又想干什么啦?”她的口气非常不好…事实上,见着他,她口气想好也好不了。
“你好凶哦!我又没说什么。”听听,口吻多么无辜,这让她觉得,她像极了欺凌弱小的土霸王。
香漓忍住
腔的无力感。“请问朱大公子又有何指教了?”
“你有没有空?”
“那重要吗?”香漓用很唾弃的表情看他。就算她说“没空”他照常会
得她头顶冒烟,问了不等于白问。
本以为他多少会自我检讨一下,岂料,他偏头想了想,竟很大方地说:“那倒也是。”
看吧!
香漓翻了个白眼。“想干什么就直说了吧!”
“陪我聊聊好吗?”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好像没有。”他笑得好愉快。
所以喽!问得真虚伪。
唉,又要减短几年寿命了。
不晓得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他就是有办法搞得她七窍生烟,五脏六肺来个乾坤大挪移,再这样下去,用不着等阎王爷召唤她,她自行了断远比较干净利落些。
有时,她真的会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罚她,让她遇上了这个大魇魅?就因为一时年少无知吗?
唉、唉、唉,好惨痛的代价呀!
算了,不理他就好了。
捞起自怨自艾的心,她打定了主意。一路上爱理不搭的,如此一来,他再怎么不识趣,也不得不摸摸鼻子,自己走人了吧?
“今年的花开得特别早呢!”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芙蓉花都开了,真美。”
“堂堂临威王爷,难道想当采花贼?”不损他两句,心里头还真不痛快。
“要采也要采最美的,出水芙蓉哪比得上你的绝
动人,你在暗示我,可以『采』你吗?”没想到他不但不以为意,还反过来吃她一点小豆腐。
啧,三两句话本
便显
无遗,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是花,你采错了。”
“怎会呢?你不但是,而且还是『一枝红
凝香』呢!”他刻意加重“凝香”二字。
香漓僵了下。
懊死!这卑鄙小人,又在威胁她了。
“你什么意思?”
“没有哇!”他眨眨眼,表情好无辜。“我只是在
诗而已,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以『凝香』为名了,原来是别有暗示,我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他根本就是断章取义!
香漓暗自气恼。“你要卖
你的才学请自便,恕不奉陪!”
才刚转过身,便听到他不疾不徐地
道:“一枝红
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可恶!他想嚷得人尽皆知吗?那别含深意的
咏…她双颊烧红起来,分不清是羞还是恼。
她挫败地停下了步伐。“你够了没有?”
“咦?你不走啦?我本来还打算去找王丞相研讨这首凄
的千古绝唱呢!”
这根本是变相的威胁嘛!听得香漓敢怒不敢言。
“不了,义父尚有要事在身,还是由小女子作陪吧!”
“这样啊!那…好吧!”他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可
的男人!
他就不要栽在她手上,否则…哼、哼!她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回,她是打定主意,决计不理会他了。
“说话嘛,我很无聊唉!”
哼,他这人聒噪得要死,一张嘴动个不停,他会无聊?
“真的不理我吗?我很想听听你那美妙动人的天籁之音耶。”
哼,巧言令
鲜矣仁。
“唉,香漓…”
“你这人很吵唉!”她受不了地回道。
“可是…”
“闭嘴行不行?”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踩到狗尾巴,而它正以『不共戴天』的眼神瞪着你呢?”
“干你什么…啥?”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她瞬间脸丕变,狗狗的一双怒目凶光,瞪得她三魂掉了七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响起,她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手脚灵活地纵身一跃,死攀住朱玄隶不放。
老天,这女人真是精力充沛!
朱玄隶看得瞠目结舌,原来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小手,也有勒死人的本事!
在被她掐得断气之前,他已快手快脚的抱着她远离危险地带。
“喂,你把我搂得这么紧,该不会是要我直接『送入
房』吧?”
怀软玉温香,他却享受不到半点乐趣,实在是…唉,他担心在还没一亲芳泽之前,他已先英雄气短了。
送入…
房?
香漓意识稍稍清醒,这才留意到自己整个人正死巴着他不放。
惊人的
红正迅速自她的脸庞窜烧。“你…放我下来。”
“这…”他好为难。“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要让人看到他们这副模样,那才真的是十条长江都不够她跳。
“我说…放、我、下、来。”
“可是…你不会后悔吗?”
她要后悔什么?难不成他真以为她有多觊觎他的“美
”所以主动投怀送抱?真是是可忍,就不可忍!
“你够了吧?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还想怎样?”
便宜?不,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被穿脑魔音摧残过的脑子到现在还恢复不了正常。
“你…确定?我真的要放手喽!”他又问了一次。
“快放啦!”啰哩叭嗦的,真难沟通。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说完,他手一松,香漓整个人笔直的往下掉…
“扑通”一声,栽入水底,
起好大的水花。
“朱、玄、隶…”杀人般隐含漫天怒焰的声音响起,一颗头颅挣扎着由水面冒出,一不留神,又吃了好几口水,呛得她好狼狈。
“你还好吧?”他蹲在池边,随便丢来几句问候聊表心意。
猫哭耗子。
她忿忿然哼了声,抹去脸上的水珠。“你干什么把我丢进池子里?”
“我本来就站在池边了,是你自己要我放手的,我还问过你好多遍。”
香漓不断深
气,几乎将牙给咬碎掉。“那你又干什么站在池边?”
“你好笨哦!狈狗惧水,我不站水边,难不成等着被咬?”
耙情这还是她的错?谁教她太蠢?
“好,那我道歉。麻烦拉我上来好吗?”
“好。”朱玄隶很“不计前嫌”地点头,将手伸向她。
谁知,就在香漓将整个体身的重量都交给他时,他突然又
回手。
扑通!
这一次的水花溅得半天高,更加令人叹为观止!
“姓朱的!你干么又松手?”香漓再一次冒出水面,以
恨的眼神瞪着他。
“我想还是算了,万一你等一下又说我占你便宜怎么办?我可是个谦谦君子,所以还是不要碰你比较妥当。”他说得好正气凛然,八百年见不到一次的光风霁月全掏出来用了。
如果不是她浑身
透,香漓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冒上一把火,将眼前这杀千刀的男人给烧得尸骨无存!
“我、不、会、生、气,麻烦拉我上来好吗?”她磨着牙说道。
“真的吗?”他一脸怀疑。实在是他很少见到她没生气的时候,这女人的脾气实在…唉!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寡妇死了儿子…他看破兼绝望了。
“我保证。”她耐着
子说道。
“那…你不可以像刚才那样,借机对我上下其手、騒扰我、占我便宜哦!”香漓
气、再
气…很好,还没被气死。
“我不会的,这样行了吗?”
“那好吧。”朱大少爷总算善心大发,援手一件,将她给拉了上来。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滴水,头上顶着一朵花,衣服上还黏了无数残叶,那模样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看他抿紧了
,很有修养地不加以嘲笑,只不过是双肩抖得厉害,看得香漓一把火又烧了上来。
等一下再跟他算帐。
她气闷地抓下头上那朵花,绞着衣衫上滴答作响的水渍…
就在她忙着整理仪容的同时,一名婢女匆匆住他们的方向走来,见着她这模样,足足错愕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天吶!平
清雅高贵的小姐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朱玄隶也知道她这副模样不宜见人,尤其七月半又快到了,要是吓着人家,那就罪过了。
于是怕回过身,代香漓询问:“有事吗?”
“呃,是老爷有事要见小姐。”
“噢。”朱玄隶了解地点点头,转身时“很不小心”的与她擦撞了一下。“你听到了吧…咦?人呢?”一回身,没见着她的人,他
心困惑地喃喃自语。
池面…
漫天水花二度
起,这回,更是可惊可叹,蔚为壮观。
“咦?你怎么又跳下去了?这样跳上跳下的很好玩吗?”低下头,见她又在水中挣扎,他眨眨眼,一脸大惑不解。
“你、你、你…”她气得头昏脑
兼虚
,再也没力气骂人了。
她敢拿她的祖宗十八代纺,他绝对是故意的!
天哪!她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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