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睁开眼,摆放在
边小茶几的早餐首先映入眼帘。
豆浆、馒头,还有一张字条。
对于随时出现在桌上的食物,他已经学会不惊讶了。
这段时间,总是如此。
【看你睡得这么沉,昨晚又熬夜了厚?
你啊,再这么不受教,下次胃痛也别
胃
了,我直接叫医生给你开砒霜!
PS.我打算上完第一节的下课给你夺命连环Call,免得你又早、午两餐一起吃,要是你已经起
了,这段可以直接当作没看到。】
就因为医生说,他三餐不正常,饮食习惯再不改过来,别说胃溃疡,胃出血、胃穿孔…等等,都会来拜访他,于是她开始帮他准备三餐。
医生还说,他这阵子适合吃清淡、好消化的食物,她就下厨煮粥给他吃。
她煮的食物实在称不上美味,没见过有人可以把粥煮到糊成这德行,还命令他非得吃完不可。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没下过厨,都为他动锅动铲了,实在不能再要求更多。
她对他,好得有目共睹,虽然她总说,那是在赎罪。
但是他胃出血,与她何干呢?她做的已经超出太多了,真要说补偿什么,也早就仁至义尽。
从最初工作地点,到入侵他的住处,她的存在,很奇妙,像水,又像是空气,一点一滴渗透他的生活,而他潜意识的排拒,在她身上总是不见成效。
每当他
言又止,摸清了他行为模式的她,已经抢先一步笑笑地说:“想摆
我啊?等你变回一尾活龙时,就不会再有人来碍你的眼了。”
这样的一个女孩,无时无刻,总那么地亮眼、自信,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并且坚定地执行,他的拒绝没用、他的淡漠隔离不了…有那么一丁点儿霸道,但却霸道得很贴心,让人怎么样也无法心起反感。
很怪异的形容,但,她就是给他这样的感觉。
晚上九点半,关毅
代完今天的工作,正准备下班时,百年难得响一次的手机突然传来悠扬铃声。他呼吸一窒,有那么零点零一秒心脏是紧缩的,捞出手机,萤幕显示陌生的号码。
“喂,关毅…”
他蹙眉,凝思了会儿。“采菱?”
“…嗯。”哼应声轻轻的。
背景一片吵杂,他看了下表,快十点了。“你在外面?”
“…高中同学聚会…喝了点酒,没办法开车,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声音有些模糊,他移到角落,将手机更贴近耳朵。“你在哪里?”
“…”她念了一串地址。
“好,那里我知道,二十分钟后到。”挂了电话,向王姊说一声,匆匆拎了机车钥匙离去。
跋到她说的那家KTV,停车时目光搜寻到她正和一个男孩交谈,男孩扶住她的臂膀,她温雅浅笑,退步拉开距离,扶着微晕的头侧眸瞧见他走来,极自然地靠过去,攀住手臂。“关毅,你来了。”
“嗯。”他淡应。“还好吧?”
“头有点昏昏的。”
他偏头瞧着轻靠在他肩上的容颜。她似乎真的醉了,漂亮的脸蛋浮现两抹醺然嫣红,极美,极
人。
“菱菱…”方才与她交谈的男孩唤道。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麻烦你,有人来接我了。”
“那…好吧。”那张俊秀的脸庞上,有着掩不住的失落,以及浓浓爱恋,关毅看出来了。
“开我的车。”拎着一串金属物晃了晃,锁圈上系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她就那么轻易地将车钥匙交给他,毫无疑问地信赖、依靠,任由他扶持离去。
“咦?采菱什么时候
男朋友啦?”某位女同学瞥见他们相偕离去的背影,讶然道。那样的全然信赖,笨蛋才会怀疑他们的关系,这下,有一群人要同时心碎喽!
车内,关毅平均时速五十,不敢开太快,怕喝醉的她会不舒服。
凉凉的夜风吹进车窗,她稍稍清醒了些。“到山上看夜景好吗?我不想太早回去。”回去了,也是面对一个人的孤寂,和他一起,就算他总是沉默,起码她不是一个人。
必毅看了她一眼,在下一个路口回转。
她轻轻笑了。“谢谢。”
“你不怕?”三更半夜,一个外型出色的女孩单独和不算太
的男人去看夜景,出了事都找不到凶手!
她浅笑,望着他。“你不会。”他不会伤害她,就算有什么意外,他也一定会第一个先保护她。
虽然他话总是太少,但她就是觉得,他会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有一颗最柔软的心,莫名地,就是如此认定。
其实,她手机电话簿一拨,随便都找得到人来接她,但那时,她本能地就是拨了他的电话,连思考都没有。
也许因为,在今晚的聚会中,有那么几次,脑海偶然地想到他,也有那么几次,担心他又三餐不定,差点就要拨电话过去问他吃了没…
“吃了,六点五十一分。”直到他回答,她才发现她不自觉把话问出口。
“说六点多或七点就好了,什么六点五十一分,你以为你在写电脑程式啊,还得算得精准零误差咧!”低哝完,又爬起身,两手往后座捞啊捞的。怕她动来动去危险,他暂时将车停靠在路边。
“你做什么?”
“这个!”好不容易捞到纸袋,递向他。“我准备了一碗面线羹要给你当宵夜。”
“我吃过晚餐了。”而且,他不吃宵夜或点心。
“不行,多少要吃一点。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就是少量多餐。”
心知自己绝对拗不过她,他伸手接过,掀开盖子。她这才满意地微笑,打开车门。
凉凉的夜风拂面,吹散了些许酒气与醉意,微一举步,细细的鞋跟踩着树枝,踉跄了下,关毅旋即下车,伸手扶住她。
“谢谢。”她回以一记柔甜笑意,顺势枕上他的肩。这个角度的视野不错,看得到山,看得到脚下万家***,还看得到星星,今晚的星空好亮。
他没有说话,静静让她靠着。
“关毅,你会不会有时候!觉得心好空,脚下万家***,没有一盏是为你而点的。”
他微微颤动,偏头望去。她,怎会这么问?
“寂寞?”她有美貌、有家世,这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孩,身边围绕着太多的爱慕,上帝将三千宠爱都集于她一身,怎会寂寞?
“对,就是寂寞。那会让你觉得很冷很冷,被子盖得再暖都驱不散,就像被冰冷的湖水包围一样,一直往下沉,淹没你的体身、口鼻,快要不能呼吸,可是再怎么挣扎,就是上不了岸,没有人伸手拉你上岸…”
必毅无法说不惊异。
“你…”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确实震撼了他。
怎会不懂呢?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不想回家,不想被那样的冰冷淹没。”探手,寻着他的,牢牢握住,汲取温暖,仰眸。“你懂的,对吧?”
她想,他们一定是同类人,才会让她那么地放不下他,因为那双水一样冷寂的眼眸,勾动她的心湖。
被酒气熨热的娇容,埋入他的
壑,隐隐约约,她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心动的痕迹。
必毅微微蹙眉。她醉了吗?由那双雾蒙眼瞳,他无法分辨她究竟尚有几分清醒,怕她站不稳,又不敢贸然
身,只得稳稳站着,充当尤加利树任她攀靠。
好暖、好安心。她闭上眼,无声喟叹。
【关毅,如果我此时告诉你,我好像有一点点心动了,你会怎样呢?】
她好奇,却没真问出口。
****
结果,她吐了。
回程路上,山路令她头昏,酒
在胃里翻搅,他再次靠边让她下车。
他以为她醉得离谱,其实她酒量好得很,至少脑袋绝对是清楚的,但是一身的酒味很难说服人。
于是她也就顺势要求到他那儿待一晚。刚刚吐时
脏了衣服,又喝得醉醺醺让男人载回来,不被数落一顿才怪。
必毅无法丢着她不管,只好收留她一晚。
他翻出自己的衬衫、长
,让洗完澡的她换上。走出浴室的她,蒸气熏热了肌肤,浑身泛着白里透红的粉
泽;过大的男
衬衫包裹着细致娇躯,那画面看来竟是不可思议地妩媚
人…
“好大。”她甩甩过长的袖口,娇甜轻笑。
必毅从来不知道,沐浴饼后的女人会这么地
感、
人,耳
一热,他几近慌乱地躲进浴室。
她斜趴在
上,一脚还挂在
缘,人却已睡得香甜。
这样就睡着了,不用半小时,准跌下
。
他犹豫了下,才弯身抱起,将她放正在
中央,正
直起身子,半梦半醒间的女子喃喃哼
,
畔不经意擦掠过颊畔…
他一愣,惊慌退开,背脊撞上墙壁,微痛,却比不上他受到的惊吓。
左手抚上耳际…这里,有她柔润的温度,以及呵出的浅浅气息,他瞪着她,她径自睡得香甜,
畔似有还无地释出浅笑。
他顿时气闷。
气自己大惊小敝,反应过度,也气她…竟敢睡得如此安稳、放心!她就这么信任他吗?
莫可奈何,他拎了一只枕头,躺进长椅。
算了,从遇到她开始,他就拿她没办法,一再妥协到最后,连他都不敢相信他会配合迁让至此…
除了莫名其妙,他真的想不起来、解释不出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
“午安,王姊。”
“嗨,小菱,好一阵子没见你来了。”有三个礼拜了吧,自从关毅闹胃疼那天之后,她就没再陪着他上班,成天跟前跟后了,她还以为那尊迟钝的愣雕像又哪儿惹
她了,原来是直接入主家门了。
“这不就来了吗?吃点心…”甜甜一笑,送上蜂
煎饼。
“还是你得人疼。”门市小姐笑叹。这女孩啊,善解人意,心思玲珑剔透,让人忍不住就想疼进心坎底,哪像旁边那尊啊…别说认识一年连他一口茶都没喝过,就是谈话的次数都少得可以,更正确地说,他根本不晓得什么叫“聊天!”
顺着她眼尾余光看去,骆采菱挨上前,撒娇地低声道:“别这样啦,王姊,他本来就这
子,你就包涵点,多多照顾喽!”
也不能说不会做人,他只是太淡,不费心与谁攀
、不做人际关系,也不介意旁人的观感,如此罢了。
“他是你的谁啊,这样为他说情。”再笨都知道,她是在为关毅做人情,这股子用心啊,就不晓得那尊雕像解不解风情了。
“苦主喽!谁叫我要撞到他,欠了他。”
苦主?八百年前的小事故,谁还记得?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是这样吗?”笑睨她一眼,她接收到,俏皮地眨了眨眼,旋身走开。
“关毅,别忙了,桌上有蜂
煎饼,先去吃一点。”
他仰眸,瞥她一眼。“等一下。”又低头整理维修报价单。
“来来来,我帮你
,你快去吃。”
门市小姐眼神中的笑意更浓了。了不起,小菱连他不吃正餐以外食物的习惯都改变了,看来凑成对是早晚的事。
“啊!”关毅才走开没多久,就听见她一声惊异的低呼,一口煎饼正要咬下去,他奇怪地转头,只见她瞪着几张纸,表情像活见鬼。
“你、你…这是你写的?”
似是突然也领悟到什么,他不甚自在地别开眼。
她冲到他面前,紧盯着他,又问一次:“你写的?”
以前竟没注意到,这字迹熟悉到不象话…
那本笔记,她重复看了无数次,
到一眼就能认出来,如果她早看到,不会现在才发现。
他表情太可疑了,让她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冲去找包包,翻出笔记对照。像,真的很像…
“我没搞错,对吧?”
“…”无言。她记住了笔迹,并且寥寥数字便认出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关毅!”她加重音量喊道。
“怎么了,小菱?”不明内情的门市小姐以为他写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东西,拿过来看,只是几张写了故障情形的报价单啊,她反应干么大成这样?
必毅,就是那个至情至
、无数次令她心折、动容的痴情人!她一直记挂着,希望有一天能认识他,没想到,这个人早就在她身边了。
“你居然没说!”她指控。
她心情那么差,在黏这本笔记时,他明明看到的,居然没告诉她!
难怪,难怪他当时会说那些话…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他吐出字句。“…那,你要不要还我了?”
她差点吐血!
“你就只是要说这个?要我还你?”她咬着牙。
“…如果可以的话。”这种东西让人看到也就算了,还看得认出人和笔迹,谁还有脸活着?
“你想得美!我花钱买回来,就是我的了,我不还,你又能怎样?”虽然,她本来就打算要还他,可他这反应实在…
期待、奋兴的心情被冷水泼了十足,他居然只会平平地丢给她这几个字,她顿觉气闷。
不还、不还、不还,她就是不还,气死他!
“…那算了。”很认命地接受事实。
“算了!姓关的,你再说一遍!”他不能有一点特别的情绪吗?快被他没表情的表情给气死了。
是她说不要还的,他总不能用抢的吧?他不懂她又气什么了。
“你、你!必毅,你这个没神经的大笨蛋!”修养再好的人都会被他气爆脑血管!她气恼地一跺脚,转身走人。
“这次…”门市小姐目送她的背影,喃喃道:“你又哪里惹到她了?”
视关毅和她比茫然的状况外表情…“算了,问你也是白搭!不指望冒充人类的人型雕像。”
“…”无言。
****
清晨睁开眼,伸手按掉闹钟,早餐摆在固定的位置,不到三分钟,一张娇容探入门扉。“闹钟响了就快起
,我在
果汁,快点梳洗好出来吃。”
看了看盘子里的吐司,再移向美丽容颜
畔挂着的浅笑,手里还拿着半颗柳橙,关毅脑子呆愣得更彻底。
她昨天不是…在生气吗?
一个跟他生气的人,是不会准备早餐,还带着悦愉笑容叫他起
的吧?还是…他搞错了,她根本没有不开心?
似乎总是如此,不管她前一刻有多不愉快,下一刻她就会带着灿笑出现在他面前,依然友善体贴,仿佛那些磨擦不曾存在过,关心他的健康胜过小小的呕气。
虽然…他总追不上她的思考模式,永远没
懂自己犯了她大小姐哪条大忌。
即使是惯于独处的他,不知何时也接受了她的陪伴,习惯身边有她,他必须承认,她真的是个很贴心的朋友。
一点一滴,不自觉中,她已融入他的生活太深,清楚他的作息、喜好、个性,知道他将钥匙放在门前的盆栽下,默许她自由进出,不定时为他的冰箱“除旧布新”…
她煮的食物算不上太美味,挑剔一点的人可能还会难以下咽,但他对吃的要求并不要高,多吃几次甚至习惯了她煮出来的食物味道;有时太晚,她会打电话要他去接她,然后她会在他这里待上一晚…
这样频密的往来,应该算不上点头之
了吧?
他想,那应该定位在比普通朋友还要好上一点的
情了。
“一大早凡么呆?”纤纤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等不到他出来,骆采菱端着榨好的果汁进房间。
他抬头。“你昨天在生什么气?”
“咦?”她不无意外。知道要问了耶,以前他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到要问。
这代表,他有放在心上了吗?不再当她是可有可无的陪衬了?
真欣慰。
“你为什么不高兴?”没见她回应,不厌其烦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不高兴?昨天气呼呼离开后,她也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因为他若无其事的淡然让她觉得自己的热切像笨蛋?还是…突然顿悟他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心动,只当她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朋友…噢,不,搞不好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同时想起,如果关毅是笔记的主人,那也代表着他心里有个女孩,爱得很深很沉、无法自拔,那还曾是她一度怜惜、几乎动心的原因呢!
是的,她动心了。
从笔记主人都还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时,就已经深深吸引她,一旦走出
雾,同时成为现实生活中,还处在半隐晦暧昧、情
隐隐勾动的男人,她完全没有招架能力,一颗心沦陷得连她都无法自主…
可是啊…这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呢,伤脑筋。
“关毅,我问你哦。”
“嗯。”张口正要吃早餐,她的一句话让他放下吐司,专注地等待聆听。
“你吃啊,不用那么认真啦,我只是随口问问…”
他点头,吃起早餐,直到吐司夹蛋吃到只剩三分之一时,她才迟疑地又开口:“关毅,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我是说,你还是那么喜欢她吗?”
动作僵住,入口的吐司失去味道,他生硬地咀嚼、
咽。
骆采菱苦笑,看起来,还是在乎得要命啊…“那个啊,假如…我是说假如哦,假如说有其他的女孩喜欢你,你会考虑接受吗?”毕竟,那段情感的付出,一度让他苦得无法言喻…
“假如?”突然提起这个,只是单纯心血来
?“既是假设
问题,那我无从回答。”
“那,假设是我呢?”屏息又问。
“…”放下玻璃杯,抬头看她。“不好笑。”
谁跟他开玩笑了!真想拿杯子敲他。
“想一想啊,假设看看嘛,关毅。”
他偏头瞧她,似在思考她异常执着,追问到底的原因。“你到底怎么了,采菱?”她真的很怪,他被搞糊涂了…应该说,他从没懂过她。
骆采菱垮下肩。“算了算了,你当我没问好了。J
她委靡不振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心头有种怪怪的感觉。她一向是自信明亮的,笑颜充
朝气,看得让人连心都活了起来…
转身走没几步,又回头。“我车送去保养了,你等会儿可不可以载我去上课?”
他不自觉地点头。“你课上到几点?”
“你也要来载我吗?”
他点头。不然她怎么回家?
凝视她发亮的惊喜笑颜,关毅不晓得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三点,校门口哦!”他再点头,表示记住了。
骆采菱微笑,心满意足地捧起果汁啜饮。
虽然他通常只会点头或摇头,有时还没反应,但是她知道,她说的事情,他有放在心上,这样就够了,他并不是全然不在意的。
她心知肚明,若坚持要走这条感情路,必然是不对称的,她付出得太多,而他感受得太少,委屈、心酸,是可预见的。然而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公平,尤其是感情的事,如果付出十分,能够换来他一分的回报,她会愿意去试。
她的父亲,虽然鲜少陪伴她,记忆中总是她一个人面对冰冷的四面墙吃饭,但那并不代表他不疼爱她,他只是太忙,生意做得愈大,商场上名气愈响,陪伴女儿均空间就愈小。
但她敬爱这个父亲,他以商场上积极、坚韧的作风教育她,让她深知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坐享其成,只要不违反道德良知,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争取过了,无论成不成功,也能无憾。
于是,她出生在优越的环境,却坚强独立,没被宠成骄纵跋扈、茶来伸手的富家千金。
对待感情,也是一样的,她想,如果爸爸知道,也会这么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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