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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陪
 来来回回看着手中的邀请卡,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这张高中同学会的邀请函,她已经看一个晚上,也叹上一晚的气了。

 前天,因为车子的引擎有点杂声,开去关梓齐那儿检查维修,遇上小彼聊了两句,不经意提到同学会的事,小彼知道她的困扰,问她:“怎不找老大一起去?”

 但问题是,她怎么开口?

 她承认自己的个性过于好强,从小就是模范生,奖状永远是第一名,从不曾屈居人下,求学生涯完美得挑不出一丝一毫瑕疵。

 她并没有想要和谁比,只是秉持着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原则,不容许自己因循苟且,但是身处于竞争烈的升学班,处处明争暗斗,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暗地较劲的意味与心机,坦白说,那段时她并不快乐。

 她其实并不想参加这个同学会,去了,也不过是比成就、比收入、比男友,处处都要比较。但是召集人积极游说,然后又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知道她有交往数年的律师男友,要她也带他一起来…

 她承认是一股傲气作祟,怎么也说不出口已分手的事实,徒惹难堪。

 于是,便成了如今的景况,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真要去,她现在哪来的男友让她携伴参加?但若不去…那些人又会怎么想?

 “去嘛,去问老大要不要客串你的一男友。”小彼不死心地拚命怂恿。

 “我不要,这又不关他的事。”

 “你的事就是他的事。”

 “他不会答应的。”不要以为这样费心把他们凑在一起,他就可以赢了赌注,她打死不相信关梓齐会对她有什么暧昧情愫。

 “你不问怎么知道?要不要赌?只要是你开的口,老大绝对会答应。”

 还赌?他输不怕是吧?

 “关梓齐,你可不可以当我一天的男友,陪我去参加同学会?”当晚,她一时冲动,真问了出口。

 正挟了卤味入口的他,咬住花枝丸愣愣地瞧了她数秒,然后放下筷子,探手往她额头摸了一下。“你卡到了吗?”

 “你才鬼附身咧!”看吧,干么要自己送上门来让人损啊,她错了!

 “算了!”她没好气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一点都不…”

 “好。”

 “呃?”她呆住,挖了挖耳朵。“你说什么?”

 “你耳背吗?我说好!”好?他说好!所以她赌输了?

 她错愕,一时无法接受输掉一客台塑牛排的事实。

 “你干么说好!”这没道理呀。

 “说好就表示答应,答应就是没问题,没问题就是OK、Yes、NoProblem,还需要更清楚的解释吗?”回答的口气仿佛她智缺。

 “…”问题是,他干么要答应?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

 这个问题,一直到同学会那天,她都还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十一点。

 同学会结束后,回程的路上,气氛僵默。

 开车的是关梓齐,她喝了酒,靠卧在驾驶座右侧,微醺。

 这次的聚会,表面上办得很成功,但是坦白说,她此刻的感觉糟透了。

 眼皮悄悄撑开一道细,偷瞄他专注开车的侧容,他嘴角紧抿,刚毅面容没有一点笑容…

 是她没有把话说清楚,只要求他冒充一男友,所以他会认为她只是需要一个伴陪她去参加同学会,免得形只影单被奚落取笑。

 一开始,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绝对没有任何不可取的心态,她真的没料到,同学会将他误当成已分手的那位“关律师。”

 …好吧,她承认她也无法推卸责任,别人误会,她可以解释的,可是在那当下,她竟没有勇气及时澄清,以至于让他一整晚处于这样的难堪状态之下。

 而他,也只是轻轻瞥了眼静默的她,竟然也什么都没说。

 处在那种刻意比身家、暗较劲的气氛中,连她都觉得不舒服了,更何况是关梓齐。

 那时,她真觉得,所谓的社会精英、高知识分子,有多令人难以忍受…虽然,她也被归类在这当中。

 她甚至意外以他那样的个性,为什么还能忍耐一晚,没早早拂袖走人?

 是为了帮她保留颜面吧!她心知肚明,悄悄叹了口气。

 今晚,他可以说是仁至义尽,给足她面子了,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会怎么想她这个人?觉得她虚伪、肤浅?连她都觉得自己很糟糕,虽然她原意并非如此。

 请他陪她去,真的只是不想面对旁人的猜测、询问,无意要他当替身为她充面子啊!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实在没脸为自己辩解什么。

 她觉得好亏欠他…

 偷偷再瞧一眼,他还是不吭声耶!

 任谁被如此对待,都有权利表达下的,她能理解他的心情。

 “你还要偷瞄我到什么时候?”将车开入大楼停车场,他侧过身,直视她。

 啊!被发现了。

 她坐正身子,轻咳了声,小心翼翼问:“你!很生气吗?”

 “嗯哼。”他不置可否,淡哼了声,率先打开车门下车,她赶紧跟上去,跑得太急,脚步踉跄了下,他伸臂一揽,将半醉的她勾进怀里。

 扶着她进了家门,她低着头,局促地开了口:“那个…嗯…我很抱歉。”

 必梓齐队着她。

 今晚她喝了不少,或许是羞愧,整晚埋头猛灌酒,她酒量不错,喝了脸会红,却不容易醉。

 而现在,那张醺红的脸蛋正写愧疚。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一笔勾销。”好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回应,抚上她红的颊。“你说,一男友,所以,目前为止还算是?这表示,我可以行使身为男友的权利?”

 “咦?”他想干么?眼神…怪怪的。她不自在地想退开,却被他伸出的双臂,困锁于他与门板之间,俯低头,以她完全无法应变的速度,掠取红

 她的惊呼,被没于胶着的瓣中,强势介入,融彼此的气息,烙下他的温度,坚定绵。

 呼吸了,体温灼烫,她无法深入思索,只能随着他的步调,

 这真的很不对劲,她从来没将他当成可以交往的对象,这种属于情人的狂热与亲密,怎么也无法想象会存在他们之间,但她却真真确确地在他怀中,被吻得意

 她无法抗拒,甚至在他野热烈的情挑下,唤起女的自觉,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男人与女人,力与美,刚与柔软,如此暧昧,如此契合。

 他绵密的吻,放肆在她齿间纵情,也拂吻过她脸上任何一处、在她颈上留下几道失控的痕迹。

 好半晌,他们只是抵着额,浅促息。

 她完全,忘了要挣扎。

 他子着她,而后,由她的眸中离,退开身。

 “我们扯平,两不相欠。”松开手,越过她,转动她身后的门把。

 她看着他退开,感觉相偎体温的离,再听着身后的关门声,突然之间,一丝凉意袭上。

 顿失坚毅臂弯,她环抱住自己,靠着大门蹲‮身下‬去,环顾着冰冷的四面墙,空的房子,悄寂无声的一切,一瞬间只感到茫然,无法适应回到一个人、乍然而来的空虚。

 很冷,不是来自于温度,而是无人煨暖的孤单灵魂,冷得心隐隐作痛。

 不知哪来的冲动,她惊跳起来,打开门,慌张地追出去。

 “关梓齐!”

 正要踏进电梯的脚停住,疑惑地转首。

 “留下来!”她道。

 他挑眉,脸上有讶异,有不解。

 “请你,留下来,今晚就好!”她,想要有双坚毅的臂弯抱住她,想留下那分温暖,他拥抱着她时,好暖。

 今晚,她不想一个人。

 必梓齐不再多问,上前,给了她渴望的那记拥抱。

 凌乱的被子底下,肢体纠,温度持续攀升,浓浓情遮掩不住。

 成人的世界,赤得教人脸红心跳。

 他吻柔,似似咬地勾挑,换她急促的息,难耐地拉下他,深吻纠

 他轻笑,任她去吻,灼热,抵着她的柔软磨蹭着,大胆而煽情。

 “要我进去吗?”他笑问,拨她更深层的渴望,感觉到两人亲密抵触的部分,泛滥,不可收拾。

 “你…”他真的很敢讲,被逗了一晚的女人,完全答不上话。

 不再挑她,正身充实她、足她,她伸手抵在他前,息道:“你、你不是说,只有女人强上你,你没有强上女人的记录?”

 “嗯哼?”他挑眉。这算拒绝?

 他是身心正常的男人,留下他,就要有心理准备承受什么,她也不是十八岁的高中小女生了,不要天真地指望玩盖棉被纯聊天的纯情游戏。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界。

 “是没有。”他不认为,现下的情况算是“强上”但她若反悔,再继续下去就算是了。

 虽然在这当口喊停,实在很有耍人的嫌疑,他仍是退开,好风度地放了她。

 “那很好,继续保持记录。”在他放手时,她反身倒他,长腿一跨,容纳他的灼热,不甘心一路屈居下风被人逗

 他愕然,完完全全出乎意料。

 这、这女人…

 她连这种事都不服输吗?好强又可爱得…教人心怜。

 错愕过后,他低低笑开。“请慢用,祝您玩得愉快尽兴。”他极有礼貌地回应,仿佛被在底下强上的人不是他。

 “那还用说!”瞋他一眼,更深地入他,那眼神又娇又…媚。

 他低哼,尽可能不让自己丢脸地。“你可以…侵犯得再彻底一点,千万别跟我客气。”顿了顿,补上一句:“我可以咬着被子忍耐,并且…”事后在晕黄灯光下啜泣。

 “你话真多!”曹品婕打断他的话,白了他一眼。没见过在上还这么啰哩叭嗦的男人,像个老太婆似的。

 这…态度就有点太嚣张了喔!

 随着更深沉密实的频率,他抑不住地哼出声。“你可以再暴一点,看我告不告死你!”

 “别忘了我本身就是律师。”懂得如何为自己罪。

 “这叫什么?知法犯法?”

 …

 嘴上舌箭,下半身却火热纠,撞击出层层愉如水一波波涌来。

 夜,很深很深,他们之间的纠,在漫漫长夜中延烧,看不到尽头…

 那夜之后,关梓齐时时在她家留宿,有了第一次,很容易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从她上醒来,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当然,老是让女人在身下为所为,男人的尊严往哪摆?头一回是大意失荆州,下回若再让她得逞,未免笨到有得找零了,而他关梓齐一向是聪明人,不会让自己呈挨打局面太久。

 他相当懂得如何拨她,一回又一回,让她在他身下急、娇,彻夜焚烧。

 要说情人,并不尽然,他们之间基本上是体需求居多,感情成分少得可怜。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走入时下都会男女的交往模式,她已经怕了一个人的寂寞,需要有人陪伴,也从不讳言,自己对他多少有利用成分。

 她不爱他,却需要他的拥抱;而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男人没有感情也能做,他们只是互取所需。

 他们可以亲吻、拥抱,以人类原始的体温相互慰藉,上,却不涉及情爱。

 她想,他是懂得的,彼此从不讨论这个话题,却有默契地达成共识,只在夜里绵,不去过问什么,干涉对方的生活。

 她乐于如此,不需再承担感情的负累与牵绊,那太沉重,而这样的方式,令她安心、自在,没有任何的负担。

 有时她会去修车厂找他,但很少,多半是他晚上休媳到她住处居多,除非必要,他们几乎不一同出入公共场合,没有撞见人的机会…基本上,她也不认为有必要嚷得人尽皆知。

 对他的事,她知道得不多,大部分是不经意由旁人口中而来,例如还在交往时听关梓群说,偶尔去修车厂时听小彼、阿国说。他从不谈自己,她也从没想过要去问。

 这天晚上,爱过后昏昏睡,枕边人啃咬肩,很恶质地闹,不让她好好睡。

 “关梓齐,我警告你,再咬我打掉你的门牙。”被闹得很火,无法安心培养睡意,倦累的女人狠戾威胁。

 “有种你打。”习惯了在上被“残暴”对待,他完全不以为意,咬咬咬,一路沿着颈项,、哼笑逗

 这人属狗的吗?这么爱咬人。

 忍无可忍,她翻身住他,报复地用力回吻,故意咬伤他的

 要咬大家就来咬个够!

 必梓齐只是挑了下眉,任她为所为。

 待她快意收手,他抿嘴角破皮的伤口,不经心地随口一问:“有人知道你这一面吗?”

 “哪一面?”睡眠不足,火气很大。

 “SM女王。”谈天气似的,闲闲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讨打?”每次都一副欠人‮躏蹂‬的犯嘴脸,她还跟他客气吗?

 必梓齐盯着天花板沉思,好一会儿,像是沉痛地顿悟了什么人生大道理…“礼义廉不是人人都有的。”

 曹品婕险些被他的结论气炸心肺。“最好那四个字你有!”

 “所以我们算半斤八两?一个王八一个绿豆?”

 “谁跟你王八绿豆!”自己骨头,不要把她算进去。

 “你真难伺候。”他像看什么顽劣孩童似的,拍拍头安抚她,那态度又惹了她。

 “关、梓、齐!”抓来他的手,咬上一圈齿印。

 “请问现在是谁属狗?”这悬案悬很久了,大家今天就来把它一次解决。

 她张口,发现无话可驳,忿忿然闭上嘴巴。

 “很好,还知道反省。”

 她抬眼,瞥视他畔不减的笑意。“你心情很好?”面对她的坏脾气,一点都不受影响。

 “看情形,应该比你好一点。”关梓齐搂回她,漫不经心地抛出几句:“喂,笨女人,想吼就吼,想叫就叫,又不是没见识过你的泼妇本,压抑什么?跟我装客气也不会变成淑女。”

 什么意思?暗指她是疯婆子吗?

 不之余,她听出端倪。

 他是不是…知道她心情很烦,今晚才会故意处处挑惹,让她发出来?

 她承认自己今晚算是无理取闹了,最近工作压力好大,有时回到家,累得连话都不想说,难免情绪烦躁,却不知道能跟谁倾诉。

 她不说,他却像是什么都了解,当她什么都不想说时,只会默默地伸手抱住她,陪在她身边。

 每回爱过后,他从不曾背身而去,总会将她搂在怀中好久好久,也许吻吻她、也许亲昵地碰碰她、也许什么都不做,只是将她护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

 明明不是情人,举动却似情人般温存。明明存在的只是体关系,他却从来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对象。

 她得承认,这男人虽然口德差劲,但心思却是比谁都细腻。

 “关梓齐,我心情不好。”第一次,主动向他倾诉。“最近工作上遇到一些很棘手的事,所以才会把情绪带回来。”

 “明天假,一起出去走走。”

 “不行,有个案子后天要开庭,我要…”她的职业哪分什么假,官司只论输赢,不等人的。

 “没人问你意见。”

 “…”怎么会觉得这个霸道恶质的男人体贴呢?她刚才是疯了才会跟他说那么多!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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