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婚内情人
现在乔愉只要晚上一有空,他都会主动来找我吃晚饭或者逛街。不像以前,还要先去问一下秘书的安排。我对他说:“我给你自由,是要你去约会别的女人。”
他回答:“可我还没给你自由,还没准备让你去约会别的男人。”
“这两者有关系吗?”我问“你也别告诉我,你现在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
“有啊,”他握住我的手“当然有了。”
“你真气死我了。”我很无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好吧,就算我去和别人结了婚生了孩子,我还是得回来的,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你一个人多孤单。”
他说这话时我正在霓虹灯招牌下看商店橱窗里的高跟鞋,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你可怜我?可怜我以后老了变孤独老人?放心吧,不会的,你结婚的话,我也会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的。”
“喜欢你的人可能很多,这我相信,可是,你这样娇纵爱折腾爱磨折人的脾气,谁受得了?我保证,他们连6个月都坚持不了,更别说和我一样坚持6年了。”
“那非常感谢你坚持了6年。”
“天凉了,进去给你买双靴子吧,这个不错,”他指了指橱窗里那双细高跟的长靴“菲拉格慕?”
“恩。我喜欢。”这双鞋我还真是
心仪的。
他摇头叹息道:“哎,你前生一定是蜈蚣变的,听见买鞋都这么高兴。”
从鞋店出来,他送我回家,晚上已经很凉了,没带围巾,脖子里感觉凉飕飕的。我听他一个人在那里感慨“我怎么突然有了恋爱的感觉?…可能是以前结婚的太仓促了,都怪你,赶集一样的赶着我去结婚,连恋爱过程都没有好好经历。”
“所以,我现在要你去恋爱啊,不过不是和我。”我说“我到家了,恋爱和结婚的区别就在于,约会完了就得各回各家。”
“很可恶的区别。”他的声音听上去,恋恋不舍外加很无奈。
我赶紧拦住他那些即将
面而来的话:“没商量。你早点回家吧。”
过了两天,乔愉说他准备去约会了。到了晚上,他果然没打电话给我。倒是小白打给我,让我上去和他一起玩电脑赛车游戏。我玩了一会,觉得没办法集中精神,心神不宁的很。小白说:“你今天根本不在状态么,前几天玩的多起劲。怎么了?”
“没什么,”我看了看时间“怎么还不到10点?”又胡乱玩了一会,大概到10点半,我就回家去了。
到了晚上11点多,乔愉终于给我打了电话。
“约会怎么样。”我问他。
“什么约会?”他很茫然地问我。
“你不是说今天去约会了吗?“
“哦“他恍然回过神来“是的是的,你比我还上心嘛。我明天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刚刚在做准备功夫,刚做完。没按你的吩咐去约会。”
“就你一个?”我问。
“你以为还有人能帮得了我?那我干脆让他们来做我现在的位置好不好?”
“早点睡吧。”
“好的。我明天来看你。”
“没空就不用来了。”这话的声气里听上去有点赌气,我承认。
他想都没想,说:“我的天,如果我今天晚上不给你打电话的话,你肯定心里会不舒服一个晚上,明天你都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我,算了吧,再是没空我都得先安顿好你,我的姑
。”
可以说,在这一刻,他了解我是了解到刻骨的。我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对我有了那么深刻敏锐的了解。假如我那些深埋的心思是
润的土地的话,那么他就是附丽在那地上的浓绿的青苔。而
地里的心如果没有苍茫的青苔来覆盖,那又该有多寂寥。
深秋是越来越深了,深不见底海洋一般华丽邃目的深。这个城市深秋的风吹过来,是金黄
的,
动的飞扬的倾斜的金黄
,像
体一样,带着水的质地,吹到我的肌肤上,清
里自有那么一股微微的音乐般
转的润。
这样的天气里,我喜欢喝下午茶,一般都是喝红茶,加点
,然后再吃一块起士蛋糕。我的红茶都是小白提供的,那是他在英国时买的。
那天他给我的红茶正好喝完了,打电话给他,小白正在上课,告诉我茶叶在书房的柜子上,自己上去拿吧。
我开了门,只见客厅里突然有个男人站了起来,因为背着光,他的体身在幽暗里有一股氤氲的气息,在最初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小白,但是那层氤氲一旦离开幽微的光线,受了阳光,便渐渐凝结,如同结了壳一样的坚实,肯定,与明晰。
“傻孩子。”他走到我面前,轻声叫我,口吻与神情宛如从前。
而他那双桃花眼破开六年岁月的侵蚀,也依然是那么的水光潋滟,山
空蒙。
“白夜。”我叫道“怎么是你?”
“和以前一样漂亮。”他摸了摸我的长发“应该说,是比以前更漂亮了。对于男人来说,前
总是在离开自己之后,莫名其妙地更加漂亮了。”
白夜自此但凡来看小白,也会顺便上来到我这里来坐一坐,聊聊天。小白问我“你和我爸爸…?”
“怎么了?”
“没怎么。”他回答:“假如你再,哦,不是,应该怎么说…反正我觉得那是一件天底下最萧瑟的事。”
“我懂我懂,”我笑道:“我保证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我听懂了,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他说,‘男人爱后
,女子重前夫’,但是对你这个孩子来说,大概正好相反。”
“我爸还
可爱的嘛。”小白夸道:“本来这次他回来,和我住同一个城市,我还有点高兴,可现在他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了,我开始很烦他了,你呢?”
我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和小白有相同感受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乔愉。
乔愉那晚过来,看见白夜坐在客厅里和我聊天,虽然我也和他提过白夜回来了,当时他并没什么表示,见了面也只是略微地礼貌地寒暄了几句,然后他就顾自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他在里面喊我“你进来一下。”
“做什么?”我问他。
他没说话,随手关上门,然后一把把我推倒在
上,开始动手解衣扣。那种衣服与衣服,还有体身与体身接触的声音,虽然沉闷细微,但是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还是显得很是突兀。
“你疯了啊,”我推开他:“白夜还在外面。你让他怎么想?”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想到一男一女是在里面做些什么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不能等他走了吗?”
“我就要他马上走,他要还是个男人,就马上给我走!没事赖在我老婆这里算什么?”
我不知道白夜在外面会怎么想,反正里间对他来说是静寂无声的,但是惟有这样的静寂无声,才更暧昧。静寂的时间越长,暧昧就越浓重,暧昧一旦浓重,那就是不是暧昧,而是告白,是宣言,是哀的美敦书了。
于是,砰的一声,不轻不重的,是人走了出去关上门的声音。白夜走了,他没告辞,也无从告辞,就像秋风一样,只能从窗口灌进来,但是秋风走的时候,也无从向主人告辞。
“你真混蛋!”我狠狠地捶了乔愉几下“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有你这么逐客的吗?”
“来来来,”他一点都不介意,脸上
洋溢着孩子气的得意与狡猾,笑道“我们接着做我们没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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