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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送你。”

 “不,…不用了,有人会来接我。”

 “是谁?”

 “呃!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男的女的,是你男朋友吗?”

 “…副总裁,我没有男朋友啦,你真的不用送我。”看来不说出个理由,他就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杨冰倩只好无奈的说:“我怕人家说闲话。”

 早上出大太阳的天气,到了下午时分反而雨霏霏,雨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地面一片,人在雨中淋久了也会的,像只落汤。最近,她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神经再怎么大条也还是发现了,厉旭对她的好,已经超过同事、甚至是朋友的情分了。偏偏她看不清自己的心,偶尔会偷觎那张严肃的侧脸,一瞧便面红耳躁,跳动飞快的心脏几乎要停止,直到他若所思地侧过脸看她,她才赶紧装忙的低下头。

 可是她说不清楚,这感觉到底是因为他是厉旭,还是因为他长得像小喜哥哥。

 越是理不清,她就越没办法真诚的面对他。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借故避开令她心口慌慌的男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他接触,即使同事又把公文往她桌上一丢,她也会赶紧把人拉回来,让对方自己去送。

 大家都说杨秘书变得怪怪的,刚进公司的新人便拿乔,耳语不断地多了些怪责的声,但她尽量充耳不闻,当作没听见,装聋作哑地做份内的事。

 反正她现在就是想不清,能避就避。

 “有什么问题吗?小花,这个人騒扰你是吗?”雨中走出一位伟岸男子,壮硕的手臂上方持着一把丧礼用的大黑伞。小花?乍闻这小名,如被雷击中的厉旭忽地一惊,全身僵硬如石。他车祸醒来后唯一记得的名字,就是十分通俗又好记的小花。当时他以为那不过是残存记忆中最后见到的事物,因为印象深刻,不容易忘记,连同他的心理治疗师也用相同说话说服他。

 小花,小花,一朵小花,真的不具任何意义,他应该很快就能遗忘,毕竟那不是什么重要讯息。

 可是奇怪得很,八年来他一直没忘记这两个字,它一如生出细的藤蔓紧紧绕他的心,让他想忘也不能忘,牢记在心底。

 当初他看到广告牌上的她有着花样胎记时,也才会第一直觉以“花”来昵称这个让他心起波澜的女人,但他真没想到,原来杨冰倩真有个昵称叫“小花?”

 “没事,他是公司的副总裁,陪我等雨停”杨冰倩脸色不自在地说起蹩脚的谎言。

 看出她一脸慌的男子伸手揽住她肩头“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

 嘴上说着要带她回家,但笔直的长腿却一动也不动,微微勾起的角似乎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咦?大姊没来吗?”他们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感情好得令人羡慕。

 “在车上。”男人故意将头俯向矮他近二十公分的女孩耳边,由某个角度看来,似在亲吻。

 “大姊为什么没下来?”杨冰倩肚子疑问,一向是大姊来接她,说是顺路。

 男子神秘地一笑“我怕这里会发生凶杀案,有人会被活活打死。”

 基于人民的身家安全着想,这是顺带的,重点是避免子去坐牢,他会义不容辞地限制武力暴行的发生。

 “谁会被打死…”杨冰倩忽地喔了一声,明了他的暗示“可是他不是小喜哥哥啊!虽然他们长得很像,但如果是大姊,一定分得出来。”

 大姊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脾气还是一样火爆,老是喜欢以拳头和人家聊上一聊。

 “你确定他不是?”多单纯的孩子,难怪家里那几个女人把她当稀有生物保护着。

 “对啊,我问过很多次了。”厉旭说的证据,每一样都很完美的打击她的希望。男子大笑着抚抚她的头,疼爱地一搂“小花,你真是可爱,要一直保持这么无的心境哦!”“咦…”无?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被取笑了?

 她始终搞不懂这些“大人”的想法,在他们眼中,她似乎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有些话老是说到一半让她猜,然后再一副“儿童不宜”的表情摇着头,仿佛在说知道太多对她没什么好处,只会残害她幼小的心灵。

 “真的要走了,小心别被雨淋,靠近我一点,雨势好像越来越大了。”男人刻意扬高音量,提醒某人要把握机会。

 “好,雨淋不到我…啊!谁拉我…”有狼?

 手腕忽被往后揪住,惊惧不已的杨冰倩连忙回头一瞧,怕不长眼的雨夜恶狼会被扁成一张狼皮。

 “咦!氨总裁,你还没走吗?”快放手啦!不然待会会死得很惨。她焦急地想回手,不断以表情催促拉着她的人快走。只可惜人想死的时候通常不会挑时辰。

 “我说过要送你回去。”那句“我要”说得霸气十足,厉旭冷冽地瞪着持伞的男人。

 他不知道,原来除了莫喜青之外,他还有别的敌手,虽然对方有点年纪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还有魅力的。

 杨冰倩紧张地直甩手“不用啦!接我的人已经到了,你快走…”她突然有种以前掩护小喜哥哥落跑的感觉。

 “走到哪里去呀!耙对我的心肝宝贝来,你看先折断他一只手臂,还是一掌劈断他的脚好?”小伙子胆量不小,现在居然敢瞪他。

 以前多乖巧呀!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小脑袋瓜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懂得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堪称为可造之材,现在不晓得是被谁教坏了,竟敢用这种眼神瞄他,实在是…太有挑战了。

 “不行、不行,他是我上司,你不能动手啦!杀人是犯罪的行为。”曾经担任过国际刑警的他不能知法犯法。

 “放心,小花,我会布置成意外,绝不会牵连到你。”看似四十出头的男子‮擦摩‬拳头,似要挥出重击。

 劝不了兴头上的男子,杨冰倩只好改向上司喊话“副总裁,你不是他对手啦!不要拿宝贵的性命开玩笑,快点把手松开,逃命去。”

 “逃命?”她没说还好,这一大声嚷嚷,是男人都不可能退缩,除非他贪生怕死,是个懦夫。

 “没较量过怎知输赢,好歹我也比这位中年阿伯年轻多了。”

 厉旭冷然地挑衅,坚持不肯将手放开。

 “中年阿伯?”男子的脸微韦曲,上下两排牙齿登时磨得嘎吱作响。

 完了!氨总裁居然喊他中年阿伯!杨冰倩的心凉了大半。“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副总裁是无心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酷的超级英雄。”

 “乖,小花,这句话说得真中听,待会记得闪远些,别让无眼拳脚伤了你。”

 男人轻轻将她推到一旁,呵护的语气像慈蔼的父亲。

 “不可以动手,这是不对的,你会教坏小孩!”想到他的小孩:…天啊!是那对从小就舞刀的宝贝男女,她这番说辞还有没有用啊?想了一下,男人表情故做严肃。“也对,你把眼睛蒙起来,天真的小女孩止血腥画面。”

 “我不是…”小女孩。

 她总是没机会说完话,才要起个头反驳,肩上又传来几下轻点。

 “你让开,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连个不良糟老头也应付不了,他也不配当个男人,又凭什么跟人家争女人!

 “吼!怎么你也这样,你们天生是斗牛呀!不斗上一斗很痛苦吗?”想一想又深觉不妥,她再度以身挡在厉旭前头。“副总裁,你千万要想清楚,他曾经空手搏倒十几个法国佣兵,你别仗势着年轻力壮就以为胜券在握。”

 “女在不中留喔!一心偏袒情郎。”看她以身相护,他哪下得了手。

 带着诽的腮帮子用力一鼓。“胡说什么,他是我的上司。”

 心思归心思,当众被人说出来还是很尴尬的。幸好现在时间比较晚,没有太多人,不然她自己挖个井给自己跳。

 “既然不是小花的男朋友,那打死也没关系吧?”男人目狠戾,嘴角微带嗜血的残酷。

 “他是!他是我男朋友?”闻言,杨冰倩几乎是不经思考,话就口而出,显然这番话很有用,让两个男人都停手了。

 “你…”厉旭才开个头,杨冰倩立即往下接“对了,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你介绍一下大姐夫。”

 “大姐夫?”他神情一变,眼底冷意消去一半。

 “就是‘那个’大姐的老公,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吧。”三天两头听她提,应该很有印象吧?

 他一点头,眸中寒光尽散。“幸会了,大姐夫。”

 望着伸出的友善之手,秦狼笑着大力一握。“小子,你长脑了。”

 不愧集众人之力教出的孩子,果然有点头脑,能在他卖力演出后看出端倪,顺水推舟捞了个现成便宜,果真是狡猾的小滑头。“多谢赞美。”能得他夸耀,应该是种荣幸吧!

 秦狼一挑眉,给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既然你是我们家小花的男友,我就不抢着送了,现在我把小花交给你,你得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不能有一丝闪失,知道吗?”

 “我明白。”拥着被卖了犹不自知的小女人肩头,厉旭回以会意神色。

 虽说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厉旭对他的感觉却不陌生,能轻易地明了对方的想法,心意相通,仿佛相识已久的忘年之

 一种相知相惜的信赖感油然而生,即使他不知道他是谁,却能感受那股释出的美意。

 “好吧!好好去约个会,午夜十二点前让她到家即可。”他能帮的就到这里,希望这小子以后会“记得”感恩。

 “我又不是灰姑娘…”被人“托孤”的杨冰倩小声咕哝。

 “我尽量不让她失身。”这是他的保证。

 “什么失身!你不要说话…哇!你要带我去哪里,别拉…你土匪呀!强抢民女…”叽哩呱啦的声音逐渐远去,噙着笑意的秦狼撑着伞,回到停放在一旁的银色宝马,手未碰到门把,车门便自动由内而外打开,他坐进副驾驶座。

 “没事的,他看起来比想象中有脑。”没让人失望。

 “哼!谁叫你把我扣在方向盘上,你不晓得我想狠狠扁他一顿吗?”可恶,让她掉了一缸泪水。

 车子的雨刷左右摆动,刷出一张张狂的丽面孔,莫随红忿忿的眼中泛着苦尽笆来的泪光。

 终于找到臭小子了,看他还能往哪里跑,莫氏船运的执行长该换人了,她独立扛了二十几年,是到了的时候,她要提早退休享清福,陪母亲周游列国。

 “就是怕你出手不知轻重,要是真把人打残了,你拿什么向丈母娘代?”他也是用心良苦,生怕一桩喜事一经她手,很快沦为丧事。

 她重哼一声,拍着仪表板要丈夫解开手铐。

 “打残了总比音讯全无好,没拖具尸体回红颜楼就该偷笑了。”没打上几拳,真的很不甘心。

 “好了,老婆,人没事还怨什么,起码你知道他人在哪里,以后不愁找不到沙包。”嘴硬心软,口是心非,最疼那小子的非她莫属,连他这个正牌老公都吃味。

 “今天先饶过他,改天,哼哼哼,休想有好日子可过!”

 自动档一拉,油门一踩,最美的辣妈不减年少轻狂,车子倏地如风冲出,溅起雨滴无数,抹着玫瑰彩的嘴角越扬越高,随着飘高的车速发出轻快笑声。

 乌云散去,雨过天晴,彩虹就要出来了。

 “…副…副总裁,我们可以不用演戏了,大姐夫不会一直跟在身后监视。”

 脸红红的杨冰倩止不住发烫的热度向外扩散,眼神左顾右盼,像对两旁的霓虹灯感兴趣,始终不敢对上那双深如大海的黑瞳。

 虽然他跟小喜哥长得很相似,却不是一直牵着她的手,走过童稚和青涩年华的大哥哥,不是那个总是温柔待她的小喜哥哥…可是,面对他占有极强的举动,她的心口又会升起小小的悸动。她到底该怎么面对?

 “谁说我在演戏,你要我吻你来证明吗?”如果需要的话,他会以他的方式说服她。

 连着几天,他能明显感觉她在避着他、却找不出原因。

 一听他想做坏事,杨冰倩连忙捂住嘴,模糊不清的发出抗议声。“你不要老是欺负我,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你…你…你好过分。”

 她想不出骂人的话,只能用慎怒的语调稍微扬高音量,藉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惶然,她突然很怕小喜哥哥的影像会在回忆中逐渐模糊,换上另一个成男人的脸孔。

 但说害怕又不是…甚至有些期待,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是。”他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她领悟力太差?

 “我不是。”厉旭忽地以不伤她的力道捉住她双肩,顺手取走她的眼镜,往上衣口袋放。

 “小花,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你…”她咬到舌头,痛得脸皮发皱。“你干么叫我小花?”

 “我不能喊你小花吗?”他俯近她的脸,轻轻吐气。

 背脊一阵战栗,她抖着,难掩赧。“我…我已经长大了,不适合小时候的名。”

 小花向来是给“家人”喊的,她不习惯听到别人喊,又或者该说,如果厉旭也这么喊她,她会更分不清楚他跟小喜哥哥的差别。

 “好,那我喊你倩儿。”

 对“小花”不好,她大姐夫也喊她小花,他不想,他想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名字。

 “嘎?”她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老是被曲解。“我们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你喊我杨秘书不就好了。”

 “不,我们以后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霸气却不失温柔,以指尖轻抚着她的玫瑰瓣。“以后喊我旭或者单字,才不会显得生疏。”

 他本来不想这么急着要她接受他的感情,想等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可是她最近疏离的动作让他急了,他不想失去她。

 “可是!”“在公事上,我们是上司下属关系,私底下则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担心我会生气,明白吗?”他连谈感情都公事化,用代的口吻吩咐。

 像受到吹笛手的蛊惑,加上太习惯应答,杨冰倩表情木然地点点头。

 “明白了,我和你是…等等,不对,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了?你刚有问过我吗?”

 若非她太沮丧,太过专注突如其来的转变,定会瞧见厉旭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我现在问,杨冰倩,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真要应她所求,她反而一脸错鄂,怔愕当场,久久不语。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好哪里是答应,她只是需要想一想。糟糕,她的心蠢蠢动?很想答应,她不能否认自己的确对他有好感,但…但她又放不下对小喜哥哥那份宛如亲情般的感情。

 到底该怎么办?

 杨冰倩心里百般挣扎为难,水瓣张了又张,却一个单音也发不出口,言又止地慌在心头。

 如果她现在答应了,是不是就背叛了、心里那个阳光男孩?他的笑、他的神采飞扬、他洒的身影、他牵起她的手、由手心传送来的温暖,她怎么能轻易遗忘?

 “倩儿,你是在等我印下表示誓言的吻吗?”当女人默默无语地凝视男人叶,意味着索求。

 “不…”她不习惯藏心事,这几天已经是极限了,她想,事情还是得说清楚才行。“我承认我是为你心动的,可是…”

 闻言,厉旭先是一喜,听到“可是”时心陡地吊高“可是什么?”

 “我不能骗你。”她幽幽地说:“我心里还有小喜哥哥的影子,不可能为了你…忘掉他。”

 “那就记得吧。”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要你是为我心动的,我可以接受你在心里为他留个位置。”

 暂时的接受。

 听她说她出生多久,莫喜青就认识她多久时,他就有心理准备了,他跟莫喜青将是长期抗战,尽管莫喜青现在失踪了,也不能抹煞这二十多年来,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没关系,他会用未来的二十多年、甚至一辈子,来换取第一名的位置。

 能听他这么说杨冰倩很感动,但她心里还有不安“可是我长得很平凡,没什么优点,你真的喜欢我?”

 厉旭头一低,在她上轻啄。“喜欢不是用长相跟优点来决定的,如果我要什么条件,可以直接在我爷爷给我的相亲名单上挑选,但我就是喜欢你,即使要因此得罪他老人家也无所谓。”毕竟,老头的反对是可预期的。

 “呃!这个…你爷爷很严厉吗?”她脑海中马上联想到严肃铄的老人形象,对子孙疾言厉

 “我是他铁血教育下的范本,你觉得呢?”

 “喔!那一定很可怜…”她小声地说给自己听,对他的鲜少笑容感到忧伤。从不去算计别人的杨冰倩没想过这是她入壳的小伎俩,先让她放下抗拒之心,再消弥迟疑,一步一步引她主动跳入陷阱里。

 捕猎防心重的猎物要有耐心,不能之过急,它们胆小又谨慎,没有致命惑绝不轻易涉险,保守地采观望态度。

 “你说什么?”他眼含兴味地问。

 “没…没什么…”纤柔的细肩若非大掌按住,大概又要大受惊吓的往上跳。“我是说副总裁…”

 “旭。”看她似乎心软,他想他的苦计有成效了。

 事实上,厉刚的确推崇铁血教育,总是严厉地鞭策他每件事,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基本上那老头的要求对他而言,都只是小事。

 “副…旭…旭,你别动不动就…呃!碰我,我不习惯。”她想用力蹬他,怒责他的无理,可是到最后只能无力一瞅,娇地抿起。他又是一吻,还轻咬她发颤的耳

 “多做几次就习惯了,不用太在意。”

 “我…”她还是没自信的又问一次。“你真的要跟我交往?”

 “是的。”第一眼看见她时,他就想把她拉到身边,用双手拥抱她。

 “我能拒绝吗?”她“斗胆”冒犯。

 低笑地热异常似有若无地飘散。“最好不要。”

 “喔。”习惯地,她又点头,但其实心里也是高兴的。“…那…那现在要干么?”

 她从小到大最接近的异是小喜哥哥,从来没有跟别人交往过,那么现在正式交往了之后呢?

 “傻瓜,顺其自然就好,我现在送你回家,你指路。”她真的是很单纯,这样很好。

 “喔,对厚。”她差点忘了他是要送她回家。

 半个小时后,厉旭来到她家,仰望霓虹闪烁的招牌,他果然…很错愕。

 “倩儿,你不用自己做什么,我们的关系慢慢来就好。”虽然他也不介意她打算一举跑回“本垒。”

 “不、不是啦,你误会了,我家是开旅馆的。”她尴尬的连忙解释,接着顺口问:“呃!呵呵…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基于礼貌,她顺口一问,却没料到他会当真将车子停入车库,大大方方地走进旅馆。

 糟糕,她还没跟继母说一声,若是临时带客人回来,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不过,等不及她先通报,高昂的声音就先响起。

 “你这死丫头,居然敢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不知道今天客人很多吗?”气死人,她要操劳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闲?

 “我…”杨冰倩想说她有客人,而且她也上了一天的班,可是对方根本不听她解释,硬是将一大串钥匙丢给她。

 “别以为这间汽车旅馆是你的就可以偷懒,我命苦,不像你那么好命,放着一大家子不养,跑到外面公司上班,成天穿得体体面面地招蜂引蝶,丑话说在先,要是你弟弟没钱念书,你最好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妈,冰煌的学费我会负责。”回到家,她总是得这样再三保证哪一部分的钱她会负责。

 “你最好有诚意再说,别空口说白话…”此时的许月美才发现柜台前站了一位体面男人,眼睛一瞄,马上看出对方身价不凡,她脸上堆笑的上前招呼。“要过夜吗?需不需要找个小姐陪?”

 真俊呀!要人才有人才,要钱嘛!应该也不少,瞧这一身名牌,没个上百万也有六、七十万,是头好宰的肥羊!她算计着,等着大把大把钞票上门。

 不过,这人看起来有点眼,怎么好像…莫家那小子啊。

 “我要她。”

 “喔,好,你要她…什么,她…”

 顺着男客视线瞧去,谄媚不已的笑脸顿时凝结。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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