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把持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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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才蒙蒙亮,文武百官就在内侍的引领下分别从东华门、西华门进了宫城,隆武帝虽然年幼,却把崇祯帝勤政的优良传统保持了下来,等百官依序走进奉天殿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坐在龙椅上了。
自古只有百官等候皇帝,从崇祯帝始才有了皇帝等候百官的先例。
文武百官依序跪倒丹墀之下,三呼九叩之后才起身分列两班,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子安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喊道:“万岁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万岁。”张子安话音方落,新晋应天府尹瞿式耜出班奏道“臣有本奏。”
原应天府尹魏大本已经升任右佥都御史,外放福建巡抚去了,瞿式耜刚刚接的班,这家伙虽说不是东林
人,却与东林
有很深的渊源。
隆武帝肃手道:“所奏何事?”
瞿式耜肃然道:“臣于昨夜抓获两名
细,拷打之后惊悉一桩惊天阴谋,兹体事大,臣不敢妄下决断,还请万岁圣裁。”
隆武帝悚然道:“什么阴谋?”
瞿式耜沉声道:“有人要造反!”
“什么?”隆武帝终究年幼,听说有人要造反顿时龙颜大惊,失声道“谁,谁要造反?”
瞿式耜道:“宁南侯左良玉,还有朝中几位勋戚与之暗中勾结!”“胡说八道!”瞿式耜话音方落,与左良玉关系不错的高弘图就出班反驳道“宁南侯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造反?”
瞿式耜微微侧头以眼角余光望向了站在文官班首地钱谦益。钱谦益笼在袖中地右手忽然伸了出来。做了个手刀下切地手势。瞿式耜心领神会。马上跪地奏道:“万岁。不但宁南侯左良玉要造反。朝中还有他地同
!”
瞿式耜此话即出。除了早就心中有数地人。其余地官员纷纷吃了一惊。
“报…”
老天爷似乎是刻意要印证瞿式耜地话。瞿式耜话音方落。司礼临秉笔太监韩赞周就一溜小跑进了奉天殿。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奏道。“万岁爷。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造反了。左良玉造反了!”
“啊?”
“这?”
“真反了?”
“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是呀,王总督不在啊,谁能抵挡得住左良玉?”
朝文武马上就炸了锅了。
这一幕当然是钱谦益精心策划的,不能不说。钱谦益在勾心斗角方面还是
有能耐地,先让应天府捅出左良玉和朝中官员勾结试图造反的“内幕”然后再安排左良玉造反的消息进宫。两件事的先后顺序换了一下,所产生的效果就截然不同了!如果是左良玉造反的消息进宫在先,瞿式耜奏报“谋反案”在后,那么瞿式耜就有捕风捉影地嫌疑,可现在让钱谦益这么一捣腾,把两件事的先后次序一换,左良玉造反的消息马上就成了瞿式耜“谋反案”的铁证!
“诸位。”兵部尚书史可法看不上去了,出班说道“诸位不必惊慌。王总督虽然不在朝中,最精锐的中央军也不在南京,可燕子矶大营毕竟还有六万中央军,再加上正在营中整训的六万江北军,要守住南京还是绰绰有余的。”
马士英的反应也很快,马上出班奏道:“万岁,臣有本奏。”
隆武帝道:“马爱卿请说。”
马士英道:“正在燕子矶大营整训的六万江北
兵乃是高杰、刘良佐、刘泽清三人旧部,万岁为何不让三位将军统率昔日旧部前往安庆
战左良玉地叛军呢?”
史可法道:“马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斑弘图和一些与东林复社不对付的官员也纷纷出班附和道:“臣等也附议。”
斑杰、刘良佐、刘泽清三人脸上不由
出一丝喜
。有了兵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高弘图、工部尚书马士英的联名举荐,恢复兵权就大有希望了,只要恢复了兵权,三人要做地头一件事就是干掉王朴!
站在文官班首的内阁首辅孙传**心头大骇,同时也不能不佩服王朴的老辣,如果不是王朴在飞鸽传书中再三叮嘱,如果不是钱谦益和吕大器在昨天晚上提前做了布置,马士英、史可法、高弘图又突然间联起手来,孙传**和东林复社肯定会阵脚大
。要是一个处置不当。让史可法、高弘图他们把局面翻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王朴有先见之明,好在孙传**他们已经未雨绸缪做好了布置。
“不可!”
奉天殿上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史可法、马士英、高弘图等人骇了一跳,急回头看时,只见瞿式耜须发皆张、脸色铁青,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万岁,各位大人,绝不能让高杰、刘良佐和刘泽清统兵!”
马士英怒道:“高杰、刘良佐、刘泽清三位将军行伍多年、身经百战,六万江北
兵又是追随他们多年的旧部,指挥调度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朝文武当中,还有谁能比三位将军更合适?”
瞿式耜朗声道:“马士在所说不假,可高杰、刘良佐和刘泽清和左良玉是同谋,把旧部交给他们统率,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斑杰三人脸色大变,急出列反击。
斑杰喝道:“瞿式耜,你血口
人!”
刘良佐像头狗熊一样咆哮起来:“瞿式耜你个狗娘养的,你有证据吗?”
“高杰,刘良佐,刘泽清!”瞿式耜冷然道“本官既然敢说你们是左良玉的同谋,手里当然有铁证!”
“万岁!”瞿式耜说罢又向隆武帝道“臣抖胆请御驾及诸位大人前往应天府,容臣把铁证一样一样摆出!”
斑弘图急道:“万岁,兹体事大。且不可听信瞿大人一面之词。”
“高大人!”瞿式耜冷然道“你几次三番替三位
臣贼子说话,究竟是何居心?”
“你…”斑弘图顿时语
,这个时候他的确不应该再替他们说话了,万一高杰他们真地和左良玉暗中有勾结,那他高弘图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出于同样的考虑,马士英和史可法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吕大器又向身后的张溥使了个眼色,张溥会意,把右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局面已在掌探之下,就不必画蛇添足再给高杰他们罗列什么罪名了。虽然很无奈,可高弘图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如今的朝政已经完全被孙传**和东林
所把持了。
济宁,漕运码头。
刀疤脸像标
一般
立在王朴跟前。王朴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脸上
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和声说道:“刀疤脸。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侯爷。”刀疤脸昂然道“整整五年了!”
“五年了。”王朴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真快啊,一晃五年已经过去了。”
刀疤脸闹了个
头雾水,问道:“侯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王朴怅然道“我只是想起大胡子了。”
刀疤脸默然了,大胡子战死他也很遗憾,要不然兄弟俩跟着侯爷在一块大碗喝酒。大块吃
该有多美啊?
王朴很快就收起了感慨,肃然道:“刀疤脸,济宁就交给你了。”
刀疤脸啪地
直了身躯,大声道:“请侯爷放心。”
王朴点点头,又道:“济宁是中央军前出山东地桥头堡,不容有失,我给你一个长
营,再加五百条
和两万颗龙王炮,你得像钉子一样钉在这里。就算多尔衮带着几十万建奴大军来攻,你也不许弃城逃跑。”
“侯爷放心。”刀疤脸狞声应道“只要我刀疤脸还有一口气,济宁就绝不会落到建奴手里。”
“嗯。”王朴想了想,又叮嘱道“济宁城内有白莲教的堂口,如有急事就让白莲教的人给我飞鸽传书,另外和尚就在开封,离你这也没多远。济宁真要有什么事。我会让他带着骑兵赶来接应你。“啥?”刀疤脸吃惊道“和尚在开封?开封不是
贼地地盘吗?”
张和尚去了河南是绝密。除了张和尚、王朴、柳轻烟等少数人知情之外,包括刀疤脸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军中将领都不知道,就连内阁首辅孙传**也不知道。
王朴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你就别问了。”
刀疤脸马上应道:“是。”
王朴又道:“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姜镶、王承胤、唐通同时举兵叛
,够多尔衮喝一壶地了,这次就算干不翻多尔衮也能让他大伤元气,依我看没个一年半载的休养生息,建奴是不可能大举南下了。”
“侯爷你就放心吧。”刀疤脸握紧铁拳,大声道“只要有我刀疤脸守在,多尔衮想拿下济宁,嘿嘿,他还缺副好牙
“好,有那么一股子劲。”王朴点头道“不过你还要记住了,一旦建奴大军
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固守待援,绝不可出战!”
刀疤脸昂然道:“是!”黄州。
左良玉在麻脸师爷、范文程、卢光祖、李国勇等文官武将的簇拥下登上了黄州城头,站在城楼上往下望去,只见浩渺的长江江面上万船竞下,风帆如云,场面极为壮观,长江两岸也有一队队的左军将士排成长龙,逶迤而过。
左良玉地军队地确声势浩大,金声坦的军队已经打过了九江,赦效忠押运地辎重队还没出武昌城呢。
望着城墙脚下一队队开过的左军将士,左良玉不免心中得意,回头对范文程说道:“程先生,你是从南京过来的,中央军在南京地两次阅兵,你一定见识过了,先生以为本侯的军队相比中央军如何呀?”
范文程只能报以苦笑。
老实说,范文程很早的时候就听过左良玉的大名了,知道此人是大明朝一员能征善战的骁将,范文程以为左良玉手下既然有八十万雄兵,趁着王朴领兵在外的时候打下南京应该是绰绰有余,可见识了左军“军威”之后,范文程知道自己过于乐观了。
不过范文程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建奴既没能及时剿灭关中的
贼,也没能在聊城一举歼灭王朴的中央军,仅凭山西、北直一隅之地,是不可能挡住
贼和南明两面夹击地,被赶回关外只是时间问题。
正因为此,范文程才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多尔衮,舍弃了建奴。
范文程这个人爱惜自己的能力远胜过一切,在他眼里没有民族是非之分,谁有希望获取天下,他就给谁卖命。正因为此,当范文程看到左良玉有把持南明朝政的机会时,他就毫不犹豫地投靠了左良玉。
不过现在范文程发现,左良玉也不是那么靠谱,他的八十万雄兵完全是吹的,真正有战斗力的最多也就十几万人,其余的四五十万人都是从张献忠、李自成手下叛投过来的
贼,军纪败坏、装备低劣,因为粮饷匮乏甚至不愿听从左良玉的调谴。
左军在军纪、装备上和王朴地中央军是完全没法的,唯一的优势也就是人多了。
看到范文程许久没有回答,左良玉的眸子里不由
出一丝愠
,沉声道:“怎么,程先生可是觉着我军不如中央军?”
“当然不是。”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范文程只能说出违心的话“中央军都是新兵,没上过战场,而侯爷的军队却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之师,每个将士身上都透着股百战杀气,岂是中央军那些新兵蛋子所能相比的。”
“哈哈哈。”左良玉闻言大笑道“不愧是程先生,一语中地呀!”
范文程心中苦笑,主将如此,底下地将士就不用多说了,看来左良玉这家伙也是
得虚名之辈,这家伙的战功和声名多半是靠杀戮手无寸铁地
民骗来的,真要撞上了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硬茬就该吃瘪了。
“程先生。”左良玉收起笑容,忽然说道“别回潞王身边了,留下来给本侯当师爷吧,等本侯打下南京坐了龙**,再封你个大官当当。”
范文程忙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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