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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二事[上]
 延熹九年(166年)年末,大汉国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与所有的大事一样,这件大事也是从一件小事开始的。

 雒城里,有一方士名唤张成,他向来与宦官们有着往来。当他得知,桓帝即將大赦天下的时候,便指使自己的儿子去杀人。一来可以除去一个仇人,二来也可以炫耀自己的先知之明。

 不成想,司隶校尉李膺执法严厉,竟將张子督促收捕,并不顾赦令,將张子正法。此事大快人心,轰动了整个雒,却也给了早已挥眈眈的宦官们一个借口。

 坏人买卖有如杀人父母,宦官们对人们的仇恨大抵如此。

 宦官们没受过什么教育,他们在宫廷斗争中颖而出,从而熟悉了政治斗争。但他们不清楚如何治理天下,也不关心这些。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精神,宦官们大肆收刮。而且,宦官们的很多徒都做了官,这就侵占了士人们的利益。在本质上,两者就有着根本矛盾。

 经学世家是士大夫们的领袖,但这些人的首要利益是家族利益,是不会出头的。于是,一直站在第一线的“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等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知名人士和三万太学生便成了宦官们的眼中钉。

 尤其是司隶校尉李膺,他曾在大宦官张让家的柱子里,把犯罪的张朔(大宦官张让的亲弟弟)搜出,审问后即行处死。宦官们怕死他了,也恨死他了。

 得此机会,宦官们就唆使张成弟子牢修,诬告李膺等“养太学游士,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诽讪朝廷,疑风俗。”

 桓帝震怒“班下郡国,逮捕人”下令逮捕李膺、林密、陈寔等二百多人,并且“布告天下,使同忿疾。”

 这就是震动天下的“锢”其中这些人便被称之为“人。”

 本来,这事与张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前面曾经说过,南岑晊岑公星张昭的好友…就是写信说“落地以后风便长…”的那位。

 岑晊学问好,名气大,名列“八及”第二。岑氏也是南姓族,岑晊便被南太守成瑨请为功曹,郡事都委托给他。

 当时,南郡宛县有一富商名唤张汎。张汎是桓帝的一个美人的亲戚,他善于制做一些巧的东西,用来贿赂宦官,惭此横行。

 岑晊劝太守成瑨,將张汎抓捕归案,等候审理。就在这个时候(延熹九年初),桓帝大赦天下,事情就不好办了。缚虎容易纵虎难,岑晊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张汎给干掉了。不光如此,岑晊连同张汎家人宾客,一气杀掉二百多。

 然后…岑晊便成了人,还是桓帝亲自下令抓捕的那种。岑晊是非常聪明的人,杀人的时候,便知事情不妙,但骑虎难下,先杀了再说。这下一看不好,就跑路了。

 这一跑,就跑到了张昭这里。

 这是个难办的事,但没有出卖朋友的道理。好在张家田地广大,仅完全使用奴隶的农庄就有好些儿个,年初又收了一批奴隶,藏匿几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张昭便悄悄把岑晊藏匿了下来。

 等到第二年,桓帝‮体身‬不好,在尚书霍谞、城门校尉窦武的劝说下,便赦免了这些运气好、腿脚快的人,准许他们返回乡里。但人之名,犹书王府。

 不管怎么说,岑晊没事了,他可以回家了。经过此事,岑晊才知道宦海险恶。后来,州郡察举,三府辟,岑晊都不肯去做官,想平安度了。

 常言说得好,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岑晊想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宦官们还不干呢!

 永康元年(167年),桓帝刘志病死。解渎亭侯刘宏继位,是为灵帝,改元建宁,即建宁元年(168年)。

 灵帝是大將军窦武所立。大將军窦武就是要求赦免人的城门校尉窦武,他是桓帝皇后的父亲。桓帝一死,窦皇后成为窦太后,窦武也就成了大將军。窦武素来与太学生】人结,他把持权柄后,任用了很多正直的士人。

 至此,士大夫们的势力大涨。

 士大夫与宦官矛盾重重,已结下大仇,此消彼涨。李膺等人获释之后,声望更高,士大夫们的势力大涨,宦官们的形势就不妙了,他们自不会坐以待毙。

 建宁元年九月,中常侍曹节矫诏,诛太傅陈蕃、大將军窦武及尚书令尹勋√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这些人都是掌握实权的士大夫中坚力量,他们全被干掉了,双方的力量对比,马上发生了根本转变。宦官一举扭转乾坤,掌握了朝中大权。

 如此一来,人自然就不会有好下场了。

 建宁二年(169年)十月,以中常侍侯览上奏开始,宦官们开始了对士大夫的清算,是为第二次“锢。”

 出头的橼子先烂,侯览也没得了好下场。没两年,便被士大夫们搞倒了,但宦官们势力大张,已成定局。

 这些都是闲话,宦官们在第二次锢中,扩大了打击面,岑晊自然跑不掉,他平安度的想法,也就成了泡影。

 岑晊这人有意思的“从道行可也,为道而死,非所愿。”换句话说,岑公孝愿意为国为民做些事情,但要他从容就义,那可就不行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岑公孝的性格与张涵有点儿像,两人后来处的很好。

 得到消息,岑晊又跑路了。由于张昭不愿意惹事,岑晊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打的不要。岑晊也不愿意给朋友惹事,从没向人说过。因此,岑晊想来想去,都觉得张昭这里是个好地方。吃穿不愁…还净吃好吃的,又安全舒适,除了不能出去,其他跟旅游没多大区别。

 于是乎,岑晊就又跑到张昭这儿。

 张昭不喜欢惹麻烦,但岑晊此来,他却是万分的。

 黄渊黄令则的学问不错,做张涵的老师是足够了。不过,那指的是“启蒙老师。”到此时…建宁二年年末…张涵已经把黄渊的学问学的差不多了,需要另投明师学习。然而,好先生是很难请的,或者说,根本没法请到家里来。

 东汉以经学传家的,多门阀世家,张涵前去拜师,收不收都在模棱两可间,上门服务是万万不可能的。而著名的学者通常也会开门授学,收下成千上万的学子,并不会去上门去教学生。

 从礼仪上讲,先生是极尊贵的,哪里有先生去迁就学生的道理。

 可是,张涵的情况特殊,很多事情需要不时询问他,实在不方便离家求学。岑晊此来,正是送上门来的明师。张昭磕睡碰到枕头,自是快。

 岑晊与张昭本是好友,此时虽有求于他,却也毫不客气…他也有他士子的骄傲的。

 “弟子,我是一定会收的,但是,他得通过我的考试。如果不能通过的话,就回去再学两年,再来与我求学…”

 “好!”张昭也不在意,哈哈一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考核自然是圆结束了,建宁三年(170年),张涵正式向岑晊行了拜师礼,成为岑晊的弟子。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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