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福楼是间中式餐厅,是祥和会馆开设的餐厅之一,菜
多种且口味道地,在尖沙咀一带口碑极佳。
今晚,这里挂牌歇业,却***通明,热烙不减。原来,每当遇有事,整幢楼通常被自己人包下,不对外营业。
为了替麒麟王滕峻安排适宜的“相亲”地点和气氛,长老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努力张罗,总希望滕峻能在心情大好下多看女方几眼,不要每次都埋头猛吃,吃完就走人,把如花似玉的佳人冷落一旁。
今天的晚宴以中式为主,来福楼三楼大型贵宾室富贵厅只开一桌,在这间占地六十坪的高雅厅室中,全是骨董字画,气派十足,在这里用膳几可媲美各朝皇帝了。
七点一到,滕峻尚未出现,五行麒麟则“奉命”早已到场入座,他们今晚是评审员负责替女方评分。
片刻后,孙长容与一名年轻女子在几位部属的族拥下翩然到来。孙长容身材中庸,肥硕的脸有着浓理的江湖味,一进厅,他便城府深沉地扫了厅内一眼,把情况先探个三分,不过谦和的笑容打进门后一直堆在脸上,没消退过。
“
、
!孙董,里边请。”丁翊马上上前与其握手问安。
“让祥和会馆如此费心,真是不好意思。”孙长容客套地笑着。
“哪里,远来是客,这接风宴可不能省。”丁翊是商场老將,应对进退非常得宜。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女蓓蓓,今年十八岁。”孙长容侧身让出位子,让陶意谦走到他身旁。
哇!这女孩长得不错啊!滕峻这小子
福还真不浅!武步云和方腾对看一眼,传递着彼此心情。
陶意谦的娇好身材里在一袭纯白贴身及踝的缧萦丝质长洋装里,美丽的肩部线条在两条细肩带下更为动人,黑亮的长发用一条宽边白发带圈向后脑,前额则被整齐的刘海遮住,细长的眉毛下黑晶般眼瞳清亮炯炯,
红齿白,肤质如水,兼具
感与无
的气质,神采
人。
“你好,我是丁翊。”丁翊轻轻握住她伸出来的手,潇洒一笑。
“你好,打搅了。”陶意谦笑靥如花,稳稳地扮演孙家千金的角色。
然后方腾、武步云、林剑希与江澄一一与孙长容和陶意谦点头致意。
“请坐。”丁翊请客人先到沙发上休息,才转身皱眉地朝侍者问道:“滕先生呢?”
“滕先生和长老们稍后就到。”侍者恭敬地回答。
“幸好,我以为他自己先开溜了。”丁翊松了一口气,咕哝自语。
陶意谦看着眼前五个类型各异、俊逸卓然的男人,没想到著名的五行麒麟居然个个都这般出色。早闻祥和会馆的五行麒麟是控制香港的主要人物,一进香港就等于是进了祥和会馆的地盘,根据以往的经验,没有任何挑舋者能撼动祥和会馆的地位,他们的势力正如
中天,不可一世。
难怪孙长容要极力巴结,有了这群东方龙的帮衬,亚太地区就等于进了孙长容的囊袋。
“麒麟王还没到吗?”孙长容对五行麒麟之首也相当好奇。
“稍后就到…”丁翊话声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长老们的声音。
大厅的门被推开,四位长老纷纷进来,嘴里还七嘴八舌地叮咛着:“少爷可别又光吃饭,一句话都不吭,这样太没礼貌了。”
“是啊!我们费尽心思替你找对象,你自己也要配合嘛!”
“就是啊!说什么还年轻,当年你祖父十九岁时就结婚了,算还比你早两年呢!”
“对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哦!”四个老人你一言我一句,净唠叨个没完没了,武步云朝江澄咋了咋舌,庆幸自己不用和这群老家伙住一起。
“长老,孙董人已经到了。”丁翊提醒道。
“啊!真是抱歉,我们迟了,久等了!别介意啊,孙先生。”长老们歉然地走近。
“哪里!能被邀请就是我的荣幸了。”孙长容从沙发中站了起来,与诸位长老握手回礼。
就在热闹之中,陶意谦透过这些人
错的身影,看见一位长衫唐装男子正慢慢踅了过来,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一手背在后
,一手提着长衫下摆,那份特立独行的姿态与长老们和孙长容的喧哗完全不相融。
“容我介绍我们祥和会馆的主人,麒麟王滕峻。”丁翊见不得滕峻凉在一旁,出声將他拉进人群。
“哦…久仰!久仰!”孙长容被滕峻的年轻震了几秒。怎么,这个麒麟王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嘛!
滕峻点头微笑,伸出手“你好,我是滕峻。”
眼神犀利,心思机警,孙长容的手一和他相握,就马上发觉他的与众不同。滕峻是深藏不
的男人,举手投足中有着猎人般的气势,全身隐隐泛着危险的讯号,就算他面带笑容,那笑里的玄机仍教人不得不仔细玩味。
这个麒麟王…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孙长容暗暗疑惑。
两人寒喧几句后,滕峻的眼光转到了陶意谦身上。
“这是小女。蓓蓓,向滕先生打个招呼。”孙长容随即以眼神提示陶意谦行动。
可是,当陶意谦正准备使出女
特有的魅力,正眼一瞧清楚滕峻的长相时,表情却像撞见了鬼似的,一双黝黑的瞳眸睁得好大,直勾勾地盯着滕峻年轻英伟的脸,笑容僵在惨白的脸上…
黑帝斯!
飞剑般的眉,漂亮狭长的眼,
直的鼻及老是挂着一抹冷笑的嘴角,还有左耳那颗绝无仅有的奇怪红痣…这张时时出现在她梦魇中的脸,此刻竟然近在眼前!
老天!除了成
一点,他的模样几乎没多大改变!
可是,黑帝斯怎么会在这里?“恶魔少年”解散后她再也没听过他的事,谁知,他竟跑到香港,还成了祥和会馆的主人?这其中有什么奇特的际遇吗?
还是,她认错了人?
不!不可能,这张脸就算烧成灰她也认得,她敢断定他就是黑帝斯,是她找了六年多的死仇!
乍然重逢,她的心中在短短几秒就涌上无数个疑问,随之兴起的是翻腾而来的杀气。
“蓓蓓!蓓蓓!你怎么了?”孙长容轻扯着陶意谦的手肘,不解地看着她。
愣愣了一会儿,她急急地回神,深深
了一口气,掩饰自己的失态,才强作媚笑道:“滕先生,久仰大名。”
五行麒麟对她的惊愕感到有趣,他们以为这个女孩也像一般的女孩一样,被滕峻的俊美“煞”到了。
滕峻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精明的眸光闪过极轻微的诧异,不过他依然温文地走近她,执起她的手,笑道:“
。孙小姐,怎么了?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吗?”
那股熟悉的气息又诡魅般地
绕进她的心头,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十二岁那年的火场…
“不!我只是没想到滕先生是如此的英俊潇洒…”她轻
一声,淡淡秋波轻扫他俊美的脸庞。她错了!他并非没变,而是变得更加具有魅力…一种带着魔
的魅力!
“是吗?”滕峻扬了扬剑眉,眼中有着轻佻的笑意,顺手扶着她走到大圆桌旁坐好,并在她身边坐下。
他没认出她?应该是,她变了不少,而且,黑帝斯杀过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被他救出火场那个陶震东的女儿呢?陶意谦心情起伏不定地猜测着。
长老们及五行麒麟都被滕峻难得的温柔体贴
得胡涂了,从不主动对女人示好的他今儿个是哪
筋转错了弯?敢情他是看上了这个美女?
嗯,有意思!麒麟王毕竟难逃美人关!
武步云尤其想看看心眼坏到极点的滕峻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德行。
长老们也都
出会心的微笑。这一次搞定了!老人家们全都表示乐观。
丰富的佳肴一一端上了桌,盘盘都是名厨拿手的
馔细脍,孙长容与祥和会馆的人在吃喝间套
情,表面上看来,彼此相谈甚
,一片融洽,就好像多年好友的聚餐,气氛自然顺畅。
陶意谦不时与大家浅笑敬酒,姿态落落大方。一顿饭下来,五行麒麟对这么上道的女孩也都有了不错的印象,他们彼此用眼神互递讯息:就是她了,麒麟王夫人的最佳人选。
可是,事实上陶意谦对于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她
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更进一步接近黑帝斯…不!他现在叫滕峻,他奋兴得几乎想大叫,她的仇人就在她身边,只要拿出手
,一发子弹就能结束她多年来的恶梦。但,时机不对,她得捺住
子,如果让他对她起疑,那么要杀他的机会就会降低许多。
滕峻吃得很少,他边与孙长容聊着天,边注意陶意谦的一举一动。这个女孩方才看他的表情,与其说是震骇,不如说是惊喜,她的眼波
光中散发的不是女人对男人的挑媚与崇拜,而是一种发现猎物的喜悦。滕峻太了解这种眼神的意义了,他以前就常常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这种光芒,那是混合著血
狂跳与杀戮的快
,有如一种无形的
葯,容易让人上瘾。
可是,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身上,更何况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孩。
从不以外貌品视女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孙长容有个极为漂亮的女儿,既像朵秀静的初开水仙,又像朵神秘莫测的野蔷薇。他不否认她吸引他,不过,她吸引他的主要原因是她特别的气质和令他起疑的反应。
比起以往长老们介绍的女人们,这个女孩莫名地燃起他的兴趣。直觉告诉他,这女孩对他有某种程度的敌意,他对中缘由
好奇的。通常女人看见他的反应都是爱慕、倾心,想將他占为已有,很少有女人地用“扑杀猎物”的表情瞪他。
她那种几乎能致命的眼神,唤醒藏在他记忆深处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滕峻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心里已有谱了。
饭局结束,一些言不及义的对话也告一段落。孙长容没探得什么商场上的有利消息,不过,他的狐狸眼可瞧出滕峻对陶意谦的兴味,一顿饭能有这种结果已经够了,这表示天帝财团有可能和祥和会馆攀上“某种”关系。陶意谦这张美女牌他得好好利用才行。
当孙长容带着陶意谦离去后,滕峻似笑非笑地盯着街道,忽地转头朝江澄丢下一句:“明天一早,我要孙家千金进一步的资料。”之后,闪进待候在一旁的轿车,扬长而去。
“乖乖!他竟然主动要女人的资料,这可是相亲以来的头一遭。”方腾傻眼了。
“这个孙蓓蓓是长得不错,人品也出色,不过,滕峻要查她的什么?”丁翊不解。
“打个赌,我说他对这个女孩别有居心。”武步云赌
不改。
“我和你赌,我觉得他们两人有可能相恋。”林剑希最捧武步云的场,只不过输的机会多。
“好,押注一万港币。”
“哇
!赌这么大手笔?”林剑希抗议了。
“好歹他是咱们的主子,不赌大一点是看不起他。”武步云怎么说都有理。
江澄看不下去了。“你们别瞎闹好不好?想看好戏就安静一点。”
“滕峻这次的反应有点奇怪。”方腾直觉不太对劲。
“看下去就知道了。”江澄结束大家无聊的揣测,赶回祥和会馆查孙蓓蓓的资料去了。
这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男
女爱?五行麒麟简直等不及要知道结果。
陶意谦尚未从狂
中平息,孙长容的如意算盘就一字字敲进她的耳里。
“给你一个新任务。如果我没猜错,麒麟王是看上你了,我后天先回旧金山,你继续留在香港,想办法钓上他,只要让他爱上你,天帝就能拿祥和会馆当靠山。”
“为什么要我去?蓓蓓才是你的女儿。”她刻意提醒他她的身份。
“蓓蓓成不了大事,她老是率
而为,想
惑男人,得再等十年。”孙长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我的身份若被拆穿,祥和会馆的人不是会更生气?”她反问。
“我可以认你当干女儿。今晚你就搬到另一个房间,明天去买些新衣服,这件事你若做得漂亮,我们之间的契约就一笔勾消。”孙长容以她的卖身契为
因,希望她继续扮演他的女儿来来钓滕峻这尾镶金的麒麟。
“真的?”老实说,她在晚宴时就想好腹案了,她要先引
滕峻,再杀了他,让他毫无戒备地去向阎王爷报到!孙长容的建议正好派得上用场。
“是的,只要你能让麒麟王在一个月内爱上你…”孙长容愉快地享受着与祥和会馆结成亲家的妄想。
“只要让他爱上我,我和你之间的契约就算结束?”她按捺住狂跳的心,千万不能让孙长容知道她想杀了滕峻的事。
“没错。”
“好。”契约其实不算什么了,只要杀了仇人,她此生无憾。
“记住,你得使尽浑身解数来套牢他!”孙长容在回房前丢下这句话。
陶意谦当然了解孙长容的意思,他要她随时准备奉上自己的体身…哼!门都没有,她会在滕峻碰她前先杀了他。
这一夜,她因情绪过于波动而在
上睁眼到微曦。
翌
,当她
迷糊糊地醒来,侍者便送来一大束拊有滕峻名片的香水百合,清新的花香混合著早晨的清
,让她帘清
。
滕峻送花给她?那表示他对她有点动心?会吗?以黑帝斯的精明,他会这么容易看上女人?还是,他也好
?
不管如何,他的主动倒是替她省了不少事。
她冷笑地將那张名片撕碎,随着花束丢进垃圾桶里,踱到落地窗前望着海湾,慢慢沉淀从昨夜就一直
的情绪。
她不能太急躁,孙长容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以一步步达成她的目的,只要滕峻是个正常男人,她就有办法掳获他的心。
梳洗完毕,她换上一件
感的削肩白上衣和碎花长裙,薄施脂粉,随意披着头发便下楼用早餐,心想,今天得找个机会约滕峻出来谢谢他的花。可是她刚走到一楼大厅时,就被角落那个唐装身影给震住了。
滕峻!
大厅里的人不少,来来往往地进出着,沙发上也坐着一些人,可是,滕峻依然抢眼得让人无法忽视,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一隅,一只手支着下颚,醒目的长衫和英俊的脸孔都让男男女女频频回头凝望。
他正看着她!陶意谦知道,他的两道目光正隔着人群盯住她。
她尚未张网,猎物就自动上门了?
暗暗
了一口气,她也不避开,直接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谢谢你送的花。”她低头抛给他一个妩媚的微笑。
“喜欢吗?”滕峻抬眼微笑,深不见底的深棕色瞳眸中全是她的身影。
“嗯,很漂亮。”她礼貌地点点头。但因为是你送的,我把它丢了!她在心里补充。
“你还没吃早餐吧?”滕峻缓缓站起,拉好衣摆,伸出手肘对她笑道:“走吧!一起用?”
陶意谦强
住厌恶的感觉,一把勾住他的手臂,佯装愉快地说:“好啊!求之不得呢!”
滕峻的眼尾闪过一丝奇特的笑意,带着她走出半岛酒店。
大门外,一辆黑色跑车早已候着,滕峻从小弟手中接过钥匙,帮她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要去哪里吃?”她不知道他打算带她到哪里去吃早餐。
“像样的地方。”滕峻滑进驾驶座,將车子驶向太平山区。
一路上,滕峻都没有开口,专注地开着车,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浑似忘了身旁还有位佳人。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陶意谦偷偷瞄了他一眼,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他问。
“你的样子…穿着长袍,留着长发结辫,这样的打扮开着这辆超现代的跑车,好像古代的人跑到现代一样。”她故意找话题聊天。
“很奇怪吗?”滕峻也笑了。
“嗯,有一点。为什么你要留长发,穿这种衣服?现在要买这种衣服不容易吧?”她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袖子,对衣服的质料和绣工好奇不已。
“习惯了。从小就穿这种衣服,现在反而穿不惯其他服装。”他解释道。
“从小?难道你父母都让你穿这种衣服?”她想起在唐人街上是有不少人喜欢穿唐装。是了!现在想起来“恶魔少年”似乎个个穿着短衬唐装。
“不,是我义父。他喜欢看小孩子穿唐装。”
“你义父?”她睁大眼睛,浑似个容易大惊小敝的女人。他的义父一定就是那个坏蛋卞楼先。
“我是个孤儿,被人收养长大的。”滕峻说得很简扼。
“哦?可是,你不是祥和会馆的人吗?”她试探着问。为什么一个黑道少年会摇身一变成为祥和会馆的主人?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是啊!我父亲是上一代麒麟王,可是因故离家失踪,到了美国。我是在美国出生的,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不记得父母的事。后来祥和会馆找到了我,才把我带回来。”他淡淡地回答。
“这样啊!那你在美国时住在哪里?”她只是要他亲口承认他就是洛杉矶唐人街上的恶魔少年。
“忘了!”说完,他抿嘴一笑。
“忘了!”他在耍她!陶意谦有点生气。
“为什么你这么想知道我的事?”他谨慎地打量她。
“我只是好奇嘛!”她將身子靠过去,勾住他的手臂。
“过于好奇会让人陷危险而不自知。”他像在忠告。
她心中一震,迅速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迳自將车子驶进山
一个大型的花园别墅里,绕过前院,车子刚在大门前停住,两名仆佣就过来替他们开门。
“少爷!早餐已备好了,在后阳台。”仆佣低头行礼。
“辛苦了。”滕峻下了车,带着陶意谦走到后院的阳台上。宽敞的阳台早已撑起一把太阳伞,白铁镂花桌上摆
了西式早点,四周全是鲜花盆景,加上美丽的视野,在此用餐简直是种享受。
“在这里吃早餐?好美啊!”真是奢侈!她的心情表里不一。
“是的,还不错吧?”滕峻笑着替她移开椅子。
“你每次请女人吃早餐都这么大费周章?”她挖苦地说着。
“不!这是第一次。”
不知为什么,她听见他说“第一次”时心里竟有些莫名的騒动。
“才怪!凭你的长相和家势,一定有许多女人想陪你吃早餐,我怎么可能是第一个?”她刻意说得带点“酸”味。
“是很多,可是她们从没有得逞。”他像在暗示什么地盯着她。深棕色的眼瞳有如琥珀晶莹明亮,能將女人的心魂收摄。
不行!她得稳住,他的魅力是女人的致命伤,她不能先
了阵脚。陶意谦警告自己保持冷静。
她借着吃东西来缓和心口的怪异感觉,并回避他
人的凝视。
“你几岁?”他忽然问。
“快十九了。”她小心地回答。
“这么年轻!孙董事长还真放心你和我出来。”他几乎都没碰面前的美食。
“我爸才不管我呢!他是工作狂,公事第一,老婆女儿排第二。”她娇声娇气地说。
“哦?他能不疼你这么如花似玉的俏女儿吗?”滕峻向后靠着椅背,双手抱
地看着她。
“你是在称赞我长得漂亮吗?”她天真地
向他的眼神。
“是啊!这么漂亮的女孩,无法知道她的真名实在让人遗憾。”他笑了。
他的话又让她震了一下。他…知道了什么?
“真名?”她觉得嘴里的食物有点难以
咽。
滕峻姿势不变,俊美无俦的脸上全是了然的戏谑。
“孙长容的女儿孙蓓蓓是个短发黝黑的女孩,那请问你这个‘孙蓓蓓’又是谁呢?他的私生女?还是情妇?”
可恶的猜测让她脸色聚变,她僵了半晌,慢慢放下手里的刀叉。
祥和会馆果然厉害,一个晚上就能得知她的身份。但是,这也可能是种试探,她不能自
阵脚。
“哎呀!你在说什么啊?”她装糊涂。
“我在请问芳名啊!”看个美丽的女孩演戏还
有趣的。
“既然你都知道我不是孙蓓蓓,那为什么还要请我吃早餐?”她用餐巾抹抹嘴,淡淡一笑。
“因为,我想认识你。”
“你已经认识我了。”
“连你的名字来历都不知道,怎么叫认识?”他把玩着汤匙,兴味盎然。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姓陶,陶意谦。”他应该不知道陶震东女儿的名字才对吧,她思忖着。
“陶…意谦。”滕峻默念着她的名字,满意地点点头。“很别致的名字。孙长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手下,专门为他办各种事。”她镇定地解释,不再隐瞒。
“各种事?包括引
男人?”他扬了扬眉。
“我有引
你吗?滕先生。”她反驳道。是他主动邀请她的,不是吗?
“不管有没有,但你的模样却容易让男人心动,不啻是孙长容的好工具。”他倾身向前,一双利眼熠熠发光。
这话听了教人生气,她倏地站了起来,將餐巾丢在桌上,冷笑道:“会被我的外表
惑,这是男人们自己的问题。”
滕峻也站起来,绕到她面前,轻声地说:“男人通常
不起
惑的。”
“那就别主动玩火!”她倔傲地扬起头。
“告诉我,孙长容要你替他做什么事?”他俯下脸,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看她。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转身想走,但被他一把拦
搂住。
“说说看。”他凑近她。
“滕先生!”他们鼻子对着鼻子,下半身几乎相贴,这种接触让她爱不了,要不是有计划在身,她会出手將他摔到桌子上去。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他的笑容让人心颤。
“好吧!滕峻,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我!”她伸手抵住他的
近。
“把你的工作内容告诉我。”他坚持着,嘴角噙着坏坏的笑。
“孙长容要我引
你以便拉拢天帝财团和祥和会馆之间的关系。滕先生,不想沾麻烦最好离我远些,否则,一旦对我动了情,后果可不堪设想。”她使
擒故纵的伎俩。
滕峻哪会不知道她的用意,轻笑一声,出其不意地
了一下她的红
,才放开她。
“我不介意你‘勾引’我,意谦,我还起想见识一下你的本事。”他觉得太有趣了。
她捂住自己的
,气自己怎么会忘了闪躲,竟让仇人侵犯从未被人吻过的**。
“孙长容可是想准了你们下个月在新加坡的那笔大生意哦!这样你还敢碰我吗?”
“爱情是双向
的,说不定你会先对我动心,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不再回天帝财团。”他嘲
道。
“看来你也想陪我玩玩游戏了?若你不小心爱上我,可别后悔!”她向他下战书。滕峻以为她只是在玩“桃
易”哼!等到他被她一
杀死,看他还能不能如此冷静。
“我拭目以待。”他走回椅子旁坐下,朝她努了努下巴,道:“我看,这个游戏就从这顿早餐开始如何?”
“行!”她抿嘴一笑,大方地坐回椅子上,继续吃她的早餐。
事情挑明了一半,滕峻以为他什么都知道,真是太天真了,这场战争她胜券在握,他接受她的挑战,就表示他必死无疑了。
山
幽静清和,但用餐的两人却各怀鬼胎,滕峻尤其对事情的发展非常期待,十八岁的陶意谦要如何挑起他对她的
望呢?
他低下头,莫测高深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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