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靳珩在煮饭!
二十五年来远离庖厨的她居然能在方祖易的“命令”下在这里煎煮炒炸,要是让她老妈瞧见,怕不感动得泪洒当场。
不过,在大厨房里的餐桌上,每一道菜都在控诉她的蹩脚厨艺。连掌厨者都不忍卒睹的食物,就更甭猜想当食客们吃到这种三
食物时会有什么表情了。
她“又”开始后悔接下这个工作了。
称做“秘书”太动听了,说穿了,姓方的根本是需要一个“管家兼厨娘!”
靳珩拿着菜刀用力地“剁”着砧板上的小白菜,想起了海莉的警告。
“别傻了!你确定他要的是一个‘秘书’,不是‘玩伴’?”
海莉一向能轻易击毁她的尊严。
“我…我也不知道,他明明是说秘书嘛!”她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那你就乖乖地答应了?这种拐人的伎俩连三岁孩童也能识破,怎么你的大脑尚未老化就先罢工啦?”
言下之意就是反对她去啦!
“一举两得啊!我完成了任务,也有了个新的工作,所有的麻烦一下都解决了。”她想得很美。
“天下哪有哪么好的事?说不定你的麻烦才刚开始!”
“不会吧!他那里还有一个男人,我看他们的‘关系’匪浅。”
“什么?姓方的是个同
恋?他说的?”
“唉!海莉,同志们很少会坦承异于常人的癖好的。”
“那么,这是你自己大胆的假设啰?”
“呃…”她无言。方祖易和龙昕的确没说什么。
“我迷糊又
线条的靳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有些男人就专门打着同
恋的旗号暴强女人你懂不懂?何况就算他们声明是同
恋,但他们对付女人的‘凶器’还在啊!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海莉的大道理灌得她的脑浆汹涌如波涛。
“他们不像是这种人,虽然方祖易总是摆着张酷脸,但我相信他应该不是个坏人。而那个龙昕…
“我脸上有写我是好人吗?”海莉突然凑近她。
“没有。”
“这不就结了!这年头多的是外表斯文儒雅的罪犯,靠着一副臭皮囊,欺蒙多少世人。”
“可是海莉…”
“我虽然没见过姓方的,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该三思。”
“海莉,我已经…”
“如果姓方的真如资料所言是商场游侠,那表示他是个超级的
商,无恶不作的手腕已臻高档境界。”
“海莉,我已经答应人家了。”靳珩终于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那又如何?你和他又没有签约!”
“做人要言而有信。”
“你该死的八股笨脑袋难道就不能转转弯?朝令可以夕改,谁规定我今天说要,明天就不能说不要?世上出尔反尔的人比比皆是,加你一个也不嫌多!”
“只要三个月。”
“三个月能让一个正常的女人有三次怀孕的机会!”海莉的话够犀利。
“老天,你一定要想得这么糟吗?”靳珩无力地呐喊。
“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我得解决玉成的事啊!如果我真的不能胜任方祖易的秘书,不必等到三个月,他也会先把我Fire,所以,别为我担心了。以我这种笨脑袋和不太机
的反应,我想他大概也无法消受太久。”靳珩居然还得反过来安慰海莉,真不知到底是谁招惹了麻烦。
海莉沉默了好久,才悻悻地撂下话:“算了,算我
婆,你要去就去吧!”
“那我可不可以留着这间房?”她有些歉然。
“随你。”
靳珩笑了,海莉的古道热肠隐藏在她那泼辣的外表下,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了解她其实是个
厉内荐的大好人。
临行前,海莉还拉住她叮咛:“一切小心,记得把你‘穷凶恶极’的恐血症告诉你的‘同居人’。”
恐血症!
海莉不提,她自己都快忘了,她对血的惊惧程度着实会吓死人。
她不知道为何会对“见血”有如此严重的反应。
谤据曾被她吓过的海莉说,一点点血就能
昏她,更教人惊悚则是她伴随而来的
搐』吐和休克…
为什么会这样?海莉追
究抵问了她半天,她自己也
不清楚,只好随口搪
是因为先天的神经衰弱。
再仔细想想,她母亲从来没有要她进厨房玩刀
锅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只是,母亲也从来没特别提起这件事。
正沉思问,她瞥见“游手好闲”的龙昕大概是等不及了,在门口来头探脑。
“可以祭祭我的五脏庙了吗?里头的菩萨可不止一次地宣告需要供品了。”
“啊!对不起,再等一下汤就好了!”靳珩有点心虚地回头干笑两声。天老爷,桌上那些料理是酸是苦她可没半点把握。
“你打算煮什么汤?”龙昕伸长了颈子,瞄了一眼清清如水的“洗锅汤。”
或者,他该叫外烩来比较妥当。他当下
了一口震惊的口水。
“白菜豆腐汤。”靳珩没忽略他脸上的怯意。
“其实,如果你不想煮可以直接告诉祖易,别勉强!”他很好心地建议。
他有给我拒绝的权利吗?靳珩硬是憋住即將冲口而出的不
。
第一天上班,她的工作内容竟是上市场买菜、煮饭。方祖易高兴一天花两千六百多块请她来烧一顿不入
的晚餐,她也不反对。
“没关系,凡事总要有第一次…”她
出淡淡的笑容,却没想到她的话让已经快饿毙的龙昕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次?”龙昕决定出去花点小钱买个温
,他可不想自己的肚肠变成新手的试验品。
“是啊,不知道什么原由,我妈从不让我下厨,所以,这一顿可能得请你和方先生多多包涵了。”
我的妈呀!龙昕一手摸着胃,想溜了。
“那…那你慢慢煮吧,我不打搅你了…啊!”他识相地转身,却踢到餐桌桌脚,忍不住哀叫一声。
“怎么了…哎呀!”靳珩分了心回头看他,手上的刀却失了准头,不小巧划破了她的手指,也划出一道令她惊心的伤口。
血!
鲜红色的、温热的
体像鬼魅一样又纠
住她的心跳,梦魇再度袭向她仅存的意识,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形,那一道小小的血口渐渐扩大,变成了一整片的血海,夹杂着哭喊,有人在她耳旁痛苦地哀号。
龙昕见她伤了手指,顾不得自身的脚痛,冲到她面前正想拉住她的手检查伤口,才发现她的情况怪异到了极点!
“喂,靳珩…”
她在发抖,两眼没有焦距地直盯着她手上的血迹,牙齿不住地打颤,接着浑身
搐,大口
气,一副快要挂了的样子。
他被她吓坏了!
“你怎么了?不过是个小伤口,别紧张!”龙昕大声说话,想唤回她的神志。
但她什么也听不见。
“你们两个人在厨房搞什么鬼?”方祖易硬邦邦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
“祖易,快来,靳珩不知道怎么了,不过只是划破一个小伤口,人却快没气了!”龙昕第一次被女人吓着。
方祖易大步走到靳珩面前,盯着她惨白又惊惶的脸,再看看她手上的血痕,随手拿起餐巾纸按住她的伤口,一把將她抱离厨房,来到客厅的空调口下,轻拍她的脸颊,稳定沉着地道:“靳小姐,靳小姐!没事了,醒来!”
靳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听到远方有个男声在叫她。她挣扎着要走出眼前一整片血红的困境,却怎么也挥不掉一再在脑海中重复的血淋淋画面。
“靳珩!”方祖易用力摇晃她的肩膀,大声叫唤她的名字。
“要不要送医院?”话才出口,龙昕就哑然失笑。
真夸张,只伤了一很小指头就送医急救,这也未免大小题大作了。
方祖易紧皱着眉头,发觉靳珩不像在演戏。很明显的,她对血的恐惧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靳珩!”
倏地,靳珩醒了,飘移的神智再度回到躯壳。她的心跳强猛得几近撞击,眨眨那双犹盛
心悸的眼眸,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认出眼前那张特写脸孔。
“方…方先生!”她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觉得怎么样?”方祖易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关怀。
“我?”她的
口仍起伏不定。“我怎么了?”
龙昕再度被打败了!他凑上前,龇牙咧嘴地喝道:“你被一道不到一公分的血口给吓去了半条命,也把我们两个男人整惨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血?”靳珩看着被餐巾纸包裹住的手指,瞪大眼睛。
“你刚才在厨房
伤了手,现在没事了。晚饭不用煮了,我们到外头去吃。”方祖易下了特赦令。
“可是,我已经
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那些菜不吃也罢。”龙昕马上抢答。开玩笑,她煮的那种菜如果能吃,他的头就割下来给她!
“呃?”靳珩自知手艺不行,惭愧地低下头去。
“你没有去做过心理治疗吗?很少有人会这么怕见血的。”方祖易弯
將散落在客厅矮桌上的资料整理一下,侧过头盯着她仍略显苍白的俏脸。
靳珩瞥见他因垂头而完全显
出来的前额,那道长长的疤痕似乎在对着她
笑…她赶紧闭上眼睛,压抑着心中扬起的惊栗,轻声道:“没有。我小时候并不会怕血,直到…”她打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这个奇怪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直到什么?”方祖易站直了身子,一双厉眼没放过她的蹙眉。
“忘了,有些事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放弃再深探。那一段消失了的往事就当它不存在会比较好过此
“你不记得…一些事?”方祖易有点诧异。
“是的。就好像记忆的带子被洗掉一段,
荒谬的。”她无力地笑着。
他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去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明天起得正式工作了。”
她点点头,走进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看着肇事的女主角隐身在门内,龙昕悄声在方祖易耳边问道:“你想,她的毛病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我会
清楚。”方祖易点上了烟,目光定在靳珩的卧房门上。
他等了十年,就是要看她内疚的模样,没想到她居然將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残留了莫名其妙的后遗症和一小段空白的记忆。
难怪她对他没半点印象,还不知死活地胆敢接近他!
可恶!他双手环抱
前,决定变更原有的计划。
他原本要让靳珩这三个月当他的仆役,任他差遣,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女人痛不
生,让她恨一辈子?
爱情!爱情的得与失,烙下的伤痕最深!
方祖易笑了,凭他的条件,要让女人爱上他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他相信靳珩同样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夜
凉如水,月华如练。
方祖易站在落地窗旁,怔怔地盯着屋外花
月影,初秋的子夜,已抖落着微寒。他沉浸在袅袅烟雾中,前额的伤痛將前尘往事拉回脑海,十年前那一段离奇的遭遇再度趁着黑暗魅影向他奔赴而来…
这是位于市郊的一幢白色独栋别墅,占地百余坪,建构着别具一格的外观和门庭。在一大片绿色草皮的衬托下,它与一般的房屋比起来,简直就是这个区域里的“天王。”
平常就有不少不良分子对这幢房子指指点点,似乎很“不
”屋主招摇的作风,但从没有人认为会发生什么事,大家都逞强地相信,台湾的治安还没
到这种地步。
然而,终究还是出了
子。
方祖易一回到出生地台湾,便住进了祖父母遗留下来的房子。这幢自祖父母过世后一直雇请清洁工打扫的大别墅,是方家在台湾仅存的不动产,其他的皆因他父母移居美国而將重心都迁离台湾。当初是因为方老太爷舍不得离开,才会在这条宽敞的大道旁盖了间大宅以供居住。
这幢房子的整体设计是出自美国名家之手,以方家的财势,方老太爷当然希望自己的房子能与众不同,因此,当这幢别墅完工后,要不令人侧目也难!
方祖易是第一次看见这幢别墅。他七岁时随父母移民美国,那时别墅尚未落成。如今他十九岁,已经是个越级就读美国哈佛大学企管系的四年级生,这趟是回台湾度假,顺便了解台湾资讯市场的远景。
在台湾逗留的两星期之中,他四处游走,想在这十四天重温童年时对乡土的回忆。但是,台湾变了很多,急遽的工商发展带来了空
的心灵,青少年的问题已成为社会大众最关切的课题。
海岛型居民的狭窄心
,再加上金钱至上的偏差观念,他常常为那些彻夜不归,或是在他别墅外游
的孩子们忧心不已。
只是他没想到,让他经历人生最大冲击的,就是这批“小女人!”
那一夜,他和朋友聊到十二点才回别墅,清洁的妇人早已回家,他独自一人步上草地小径,走进屋内。
明天就要回美国了,逍遥的生活將告一段落。他上二楼整理行李,准备明天一早搭机返回旧金山。他的女友壁涵將会到机场接他,他们还说好再见面时將决定结婚的
期。美好的远景似乎都在向他招手…
楼下一个声响引起他的注意。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难道是小偷潜进来了?
他小心地拿起一把挂在墙上的骨董长剑,悄悄下楼,在楼梯口他就发现一个小巧的影子,正摸索着一楼的法国沙发。
“你是谁?”他出声质问。
小影子似乎吓了一跳,防卫
地转身面对他,一张娟丽的小脸映着月晖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一个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女孩!
“你想干什么?这屋里的东西你偷不走的,全是大家具。”他冷眼看着眼前两眼茫然的女孩。
“我不是小偷!我只是想进来看看。呵呵呵,你能住这里,我也能!”女孩步履蹒跚,神志似乎不太清醒。
“你喝了酒?”他慢慢向前跨了一步。
“没有!谁要喝那种难喝的东西?嘻嘻,我朋友有更好的货
,懂不懂?只要一点点,快乐赛神仙…”她笑得张狂,指着他的手指一直发抖。
“你
毒?”这种模样的人他在美国看多了。
“毒?什么毒?只不过打了一针!”
“你年纪轻轻的干嘛不学好?跟着
七八糟的朋友瞎混早晚会出事。”他像个大哥哥似地加以劝诫。
“我
!怎么样?”她挑衅地抬起头,乌黑的眼中闪着火炬。
“我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内你最好离开我家,不然我报警。”他打算给她一条生路。未成年的少女有了不良纪录总是不太好。
“我不!我和朋友打赌,我能进来过一夜。”她倔强地半躺在沙发上。
“打赌的输赢有什么意义?回家去!别惹事,你不怕你父母担心?”他捺着
子劝她。
“他们都去死吧!你也是!”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心中的痛处被掀开,气得拿出小刀在沙发上
割。
“喂,你干什么?”他愤怒地大声制止,冲过去要抢下她手上的利器。
“放开我!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可以左右别人的一切?混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他的箝制,又跑到楼梯上,冷笑地盯着墙上的名画。
“下来!”方祖易气炸了。哪里跑来的小表,竟敢在他的地盘上胡来!
“我不要!”嘻皮笑脸地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火故意在名画旁晃来晃去。
两眼的冷光开始凝聚,他拿起电话拨到警局报了案。
“你最好住手,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个女的,照样打得你半死。”
“有种来啊!反正我们早就看你们不顺眼,来啊!”她不知死活地狂叫,一步步往上移。
一只小泼猫!半夜跑到他家来撒野!
方祖易二话不说,將骨董长剑
在
间,凶神恶煞地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將地
向楼梯扶手。
“你最好被抓进少年监狱去反省,一个女孩子家做什么蠢事?你该死的想断送自己的前程就继续疯下去,否则,你以后也只是蹲苦牢的命而已!”
女孩整个身子几乎要掉出栏外,脖子被衣烦勒得有些
不过气来,她断断续续地说:“我…高兴,又…又怎么样!”
好个具顽不灵的丫头!方祖易双手不自觉地用力缩紧,想用惩罚
的肢体攻击来遏阻这个少女。
警笛声由远而近,划破了子夜的寂静,有几个少年在屋外大吼:“小珩,快走!察警来了!快点!”
女孩这时才真的慌张起来,毒品的威力全被吓退了,但她还是无法挣脱他的大手,后仰的角度愈来愈大,眼见就要摔落…
一阵玻璃撞击声惊扰了方祖易,他转头看见一个少年冲进屋内打破酒柜,把酒洒了一地,然后用打火机点着了火…
“住手!”
他狂叫一声,分了神,女孩趁着空档模到他
上的长剑,顺手
出往他的脸上砍去,他只觉得额际传来剧痛,双手掩面,血从他的脸上
出来,溅了女孩
脸的殷红!
温热的、血腥的、活人的…血!
她被吓呆了!
“我…我杀…人了!”
瞠目地看着方祖易抚脸哀号,她手中长剑一松,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沿着楼梯扶手,直往一楼的大理石地板跌落。
这场天外飞来的横祸,结束在刺耳的警笛声和
地的血泊中!
那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
月
黯淡,乌云悄悄拢上了月心,穹苍也跟着蒙上一层合影。
方祖易从记忆中回到现实,又觉得前额的疤在隐隐作痛。
这是心病!
医生是这么说的。他的伤口早就痊愈了,是他的潜意识一直挥不掉那次的意外,不自主地想起那天的疼痛,才会有这种错觉。
他知道,当初那个女孩划了那一刀,剑痕一直留在心里,摸不着、治不好,他只能任这份痛楚加影随形地跟着自己。
十九岁那一天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的他,决定铲除心中那蛰伏了十年的阴影,也替自己原本清磊的俊容讨回一点公道。
那一年,心爱的女孩离他而去,他才赫然惊觉脸上那道丑陋的疤是主要的原因!璧涵是名门世家的娇娇女,见不得任何的不完美,他俊逸的脸上留下了狰狞的疤痕,对她来说是种瑕疵,连带着沸腾的爱情也跟着熄灭,两人之间再无任何火苗可以燃烧…
说来可笑!一道疤可以认清爱情的薄弱,这算不算值得?
璧涵离开他后,他原本就拘谨的个性更加冷漠,心无旁鹜地取得博士学位后,便在福特汽车总公司展行销策略的专才。两年后,他开始热中于一门新兴的事业…企业管理顾问,更独资创立“先机企管顾问公司。”凭借着敏锐细腻的天赋,以及对商机的直觉,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他不走父亲的传统企业经营路线,相反的,他挑上这个独特的“辅佐”行业,用“头脑”替自己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
这些年来,先机企管顾问公司的“Doctor方”不仅在美国扬名立万,对商机
辟的见解和落实理论一样远扬国际。他就像是企业的医生,专洽各大企业团体内部的疑难杂症,任何棘手的案子到了他手上,都能
刃而解,从无例外!
这也是“长兴集团”找上他辅导内部策略及挽救财务赤字的原因。而他会接下这份工作,其实多少有点预谋的成分。早在八年前,他就请征信社开始追踪靳珩的下落。当年他受伤转醒之后,靳珩早已经在她母亲的带领下消失了踪迹,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警方也因他的“不报案、不张扬”而不再追查,这个事件便这样不了了之。
这件事发生两年后,他便委托台湾一家征信社找到靳珩的下落,并且盯住她,让她孤孤单单地过日子,就像他一样。
八年来,他因工作繁忙而没有將心思放在靳珩身上,只有让征信社的人去完成他小小的报复。
然而当长兴集团提出他们和“玉成”接洽合作事宜时,他想起了征信社查到靳珩所待的公司名称。
于是他整装回国,想亲眼看看那个在他脸上“动刀”的小太妹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靳珩的改变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仅她的外表已不复当年的稚微青涩,更重要的是她的个性。
一个美丽温婉又带点迷糊的妙女郎,他根本无法將她和十年前拿刀砍他的女孩串连在一起。
她甚至忘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
但是,他能就这样放过她吗?
不!绝不!
方祖易
霾的脸飘上一抹冷厉。他不会就这样饶了她,即使她不是故意伤他,但额上这道疤和心灵上挥之不去的阴影,都是她欠他的。
没错,是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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