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闹钟铃铃地响彻情一
深蓝的房间,易侠君从紊乱不安的梦中惊醒,倏地坐起,瞪着那只六年来忠实地在同一时间叫她起
的小时钟发着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仍是个平凡正常的学生,
一大早被闹钟叫醒,过一会儿,便会传来母亲喊她吃早餐的声音。
那温暖无忧的日子仿佛与现实有了
互的错
…
“游侠!吵死人了!你再不按闹钟我要杀人了…”睡在她隔壁的段藏拉高嗓门地骂着。
她忽地一回神,伸手
下闹铃,那份错觉也在铃声停止后消逸无踪。
她是怎么了?过去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怀念的?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不再是以前的易侠君了!
皱着脸跳下
,她
一头短发,走进浴室中
洗一番,随后换上T恤和牛仔
,拎起车子钥匙走出房间。
一拉开门,她的室友段藏就冷着一张小脸立在她门口,瞪着她道“你存心要吵我的是不是?这几天都让闹铃响这么久才按,扰人情梦!”
“你啊!自己不好睡就别怪别人,太神经质会老得快。”她抿了抿嘴,轻敲段藏的前额笑道。
“我若真的神经质,早就掐死你了。”段藏白她一眼,推推小巧鼻梁上的眼镜,转身打开她的房门。
“别这样嘛,现在‘杀手’不在,只剩下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不好好相处不行哦。”易侠君跟着她走进她那间整齐清洁得令人不敢
息的房问,不得不佩服她居然能在这幢破宅住得下去。
这间老房子其实是远嫁美国的“爱情杀手”格朗青的家,她和段藏都因缘际会住了进来,三个女人于是成了室友,但格朗育和杨怨一起到美国去后,这过气的老别墅就成了她和素有“电脑叛客”之称的段藏的共同窝居。
只是,大概谁也想像不到这幢像鬼屋一洋的房子里还住着人吧!易侠君是喜欢这里的清静才搬进来的,她对这环境的鬼随和脏
一点也不以为意,深蓝的房间里只有一张
和一个壁柜,并无其他杂物,柜子里装的不是衣服饰品,而是她盗来的一些销不掉的东西,琳琅
目地摆了一整柜,看到的人莫不吓了一跳,那些各类物品加起来的总值少说也有几千万,她就这么随便放在壁柜里,行事奇特相倚也是无人能及。
至于段藏,她的作风也不比易侠君正常多少,明明有着严重洁癖,但她却能在这幢晦暗老旧的屋子里安之若素,每天除了上课,她会窝在这间一尘不染的房里打电脑,足不出户。
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她,最擅长的就是利用电脑网路作案。
和易侠君比起来,两人的恶劣可说是旗鼓相当!
“我为什么要和你好好相处?你又没特别照顾我,还要我不时帮你破除一些电脑锁码,你根本只是在利用我。”
段藏冷冷地坐到她的电脑前,打开萤幕。
“别说得这样行不行?哪一次我没给你好处了?别忘了.你现在在用这台电脑的主机板还是我送你的。”易俠君轻拍着电脑说。“说清楚,是我要你拿的,不然你这半调子会识货?”段藏没好气地拨开她的手,她的电脑比她的生命更重要,别人不准
碰。
“好了,别因为我的闹钟吵醒你就这么得理不饶人,我要出门了,没时间与你抬杠了”易侠君双手扣在
带上,带着一双NIKE的运动鞋,晃向大门。
“先警告你一声,警政单位最近对你很感冒,他们内部电脑多了一份缉拿‘怪盗游侠’的专案,你最好当心一点。”段藏的声音从后方飘来。
“哦?原来我终于受到瞩目了?”易侠君眼睛一亮,有趣多过害怕。
“你昨晚偷了顾永长的东西,他那人势力庞大,连警方都得买他的帐,我若是你我会先离开一阵子,避避风头。”段藏转头看着她,冷淡的口气中不难发现关怀之情。
“怕什么?顾永长又如何?他势力再大也休想拿回‘处女之血’,我就不信他和察警有本事找到我。”易侠君冷蔑一笑。
“难说,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撞见鬼。”段藏是个懂得未雨绸缎的人。
“啊!难道你怕我连累你?”她故意怪叫。“害怕就一声,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不必了,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吧!再见!”段藏瞪了她一眼。又转向萤幕,意味着聊天结束。
易侠君双手一摊,段藏小她三岁,可是这娃儿比她还要复杂难搞得多。“是是,个吵你了,bye!”她说完便走出大门,开车下山。
今
夕阳
依然绚烂,从仰德大道俯视大台北盆地,仿如镶上金色光圈,所有的丑陋都在这光芒的掩盖下被隐藏,罪恶、力暴正等着黑夜降临而蠢蠢
动,她戴上墨镜,血
里的偷赠又犯了,这个从十六岁就刻意染上的恶习,早已蚀进她的灵魂,或许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到行银柜员机查了一下帐号里的余款,她发现猴子还到行银柜员矾查了一下帐号的余款,她发现猴子还有一笔款项没汇进去,便不悦地晒起嘴
,这只老猴子愈来愈不济了!货都给他十天了,他还销不掉?
愈想愈气,她只好开车来到“水藤
”找猴子问个清楚。
由干天色未暗,还没到营业时间。整条街显得有点冷清,易地导很少这么早来这里,因此不太能适应那种门堪罗雀的萧条景象。
大步走向“水藤
”她戴着墨镜,点燃一
,那模样活
是个酷哥,已有一些擦肩而过的女人忍不住向她搭汕,问她“要不要。”
易侠君挥挥手,还是那句老话:“没兴趣。”
她是没兴趣,因为她是女的啊!天老爷,为什么这条街的女人眼睛都出了毛病?难道她们没看见她的
部…
算了!低头拍拍自己平坦如飞机场的前
,自知没什么本钱可做人,她又何必计较?而且这样对她来说反而好办事,哪天说不定她一发狠,去
个变
什么的,这样她这位“怪盗游侠”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男人了。
沿着街想着心事,一抬眼,她漫游的目光就对准一个
面走来,嘴角叼着烟、邀推通遏的男人,走路走得一副样,还不时四处张望,那模样十足像个
氓。她微蹙了下眉头,正想闪远一点,但在两人
错而过时才赫然发现这男人的长相非常眼
…
哎呀!这不是那位…“处男刑警”吗?她猛地在心里叫道。
那天晚上將少女
给他后,她就拍拍
股走人,也不知道后来如何了,他是安分地將少女送到警局呢?还是
心难忍,上了人家?
愈想愈感兴趣,她干脆转回头,悄悄跟在他身后,趁着来往的人群增多时,向前轻撞了他一下,转眼间將他口袋里的皮夹放进她的牛仔夹克电,才抱歉地比了个手势,道:“啊!对不起。”
沈拓因为左右找着前天晚上那家忘了名称的PUB招牌,没空理她,只是意思意思转头瞥了她一眼,点点头,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易侠君利用这短暂的
会將墨镜下移,视线从镜框上方越过仔细打量他,发现他比她那天看见的还要高!他起码有一八五以上吧?剃掉那些横生的胡碴,脸上也没有醒红的酒味,他此刻整个人看起来居然还
帅的!修长的骨架有种男人特有的
旷气息,虽然微扬的嘴角不减
气,怎么说呢?他让她想起了在美国西部骑马驰骋的牛仔,全身洋溢着豪迈不愿的味道。
只是,再看看他身上那件皱不拉几的衬衫下摆全
在外头,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又不
一愣、这家伙也实在豪迈过了头了,她可从没见过像他这洋不修边幅的察警。
打量随着擦身而过结束,她又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身走向偏僻的角落,手伸进口袋拿出他的皮夹,里头居然只有两万元,穷酸得让她觉得这次出手实在有点不值。
皮夹内还有几张不问行银的信用卡和…张金融卡,但她对这些塑胶货币没什么兴趣,她只想知道他是谁而已
随手翻找着,一张身分证从皮夹内排下来,她捡起一肴,笑得假假的照片旁写着他的姓名;沈拓。
嘱,这名字看起来有点蠢,和主人一样,她暗笑地挑高眉峰。
猴子说他是刑警、可她怎么看也不像,尤其经过前晚他
暴笑的宣告之后她更彻底把他归于小丑之
,像他这件刑警,八成只会浪费公家的钱。
“我自己…”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鬼话?
“你忘了?你在‘水源
’PUB里向每个人说你还是个处男哩!那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啤!表才相信,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守身如玉?易侠君暗地睹之以鼻。
“我…我在‘水源
’那间PUB里这么说?”老天!这下丑大了!沈拓拍着自己的前额,这死阿标隔天竟没告诉他他闹出这等笑话…Damnit!
“可不是?还说得特别大声呢!”她回想起那一幕,嘴角不自觉又上扬。“不过你放心,没半个人相信你的话,瞧瞧你这德行,大概十岁就破功了,哪撑得到现在?”她讥讽地说。
一听她末了这句怀疑,沈拓马上凑近她反驳道“喂喂,你不信我的清白?那来检查啊,来啊!”“谁…谁要检查你了,男人又不像女人有处女膜可以根据,我管你是不是处男,你就算是婬虫也不关我的事。”
她怒叫地挣脱他的手,连忙后退一步。
这混球!谁有空理他是不是真的处男?神经病!
“哼!你不光是偷了我的皮夹,又毁谤我是婬虫,你已严重污辱我的人格,走,跟我回警局,我要好好和你谈谈…”沈拓脸一沉,伸手就要揪住她的手腕,
易侠君向后退一步,冷哼道:“察警就能随随便便抓人吗?你的东西我原封不动还了.你还想怎样?”
“你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竟然偷起东西,今天要不是我够机警,你一定拿着我的证件和金融卡到处作案,像你这种社会的害虫,我怎能放过?”沈拓拉长了脸.并没有放她走的打算。
“你不放过我又如何?有本事跑得赢我就来抓我啊!”易侠君扯开嘴角狡猾一笑,冷不防拔腿往后跑外。
不是她自夸,她以前在学校就是个飞
腿,连男生都很少跑得赢她。
沈拓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眨眼间已奔出五十公尺,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破口大骂:“你敢跑?混帐,你以为用跑的我就追不上了吗?”
而事实上,他还真跑不动,只踩了几步,就放弃这场追逐。
何必劳力伤神呢?凭他超灵敏的嗅觉,他会有办法找到这个小偷的。
这么一想,他又叼回烟,悠哉地朝他消失的方向走去。
易侠君一下子就跑到了“水源
”看沈拓没跟来,笑着冲到吧台边坐下,边
边笑着大喊:“猴子,来杯冰水!”
“你干什么‘?
成这样?”正准备着开店的猴子抢起头看她,诧异地道。
“我和处男刑警比赛跑,他输了。”她笑着灌下一大口猴子递给她的冰水,乐不可支。
“哪个刑警?”猴子…听见这名词就皱眉。
‘哪天在你这里公升召告天下他是处男的那一个啊!她趴在台面,朗声大笑。
“那一个…沈拓?”猴子脸色微变。
“你认识他?”易侠君奇道。
“别太接近他,小易,他并不像他外表看来那么好对付…”猴子摇摇头,目光戒备。
“哦?是吗?”她可看不出来沈拓有多可怕。
“是的,我若是你,我会逃得远远的…”猴子脑中想起以前一个厉害的角色,全身突然冒出一大堆
皮疙瘩。
“你真的是在说沈拓吗?”她好笑地问。
“算了,当我胡诌吧。”猴子又装作没事样,易侠君对十年前的事不会有印象的。
易侠君不笨,她看出猴子心里有事,但她并不想去追究,每个人都有权利隐藏自己的心事,她非常能体谅这种情绪。
只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猴子似乎
怕沈拓的?认识他五、六年,她眼里的猴子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由于人脉广步黑白两道,许多赃物经由他
向黑市漂白最为安全,即使有警方人员找渣,他也都能应付自如。
但为何一提到沈拓他会
出那种提防的表情?
不过是一个又懒又病又神经分争的刑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放任问题在心中
而过,嘴始终紧闭。
混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学会不去碰触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这是最佳的保身之道。
“啊,对了,上回的那笔款子你还没入我的帐,怎么回事?”她故意转移话题。
“你以为货都很好销吗?近来市场有点混乱,有人用盎品混淆行惰,我得小心点才行。”猴子心思跟着她的问话又陷入另一个烦恼中。
他对赃货黑市的不平静也是忧心仲仲,听说有不少警方人员介入挂勾,想乘机分一杯羹。
“哦?什么人在玩这把戏?”易侠君向来独来独往,很少理会道上的事,因此不明白事情的严重
。
“不知道。对了,顾永长失窃的那颗‘处女之血’在你手上吧?小易。”猴子忽然把话题转到“处女之血”上,神情更加不安。
“是啊,你怎么知道?”易侠君轻缀一口水,眼神犀利且晶亮。
“以你‘游侠’的手法和知名度,就算媒体不报,大家也知道是你偷了‘处女之血’。”
“是吗?那又怎样?你想要吗?”她扬了扬眉,笑问。
“我不要,我也要劝你早点
手。”猴子面色凝重。“为什么?”
“那颗红钻有问题!听说已有不少人在打听你,香港方面的走私集团和台湾黑道都在找那颗宝石。”猴子总觉得事有蹊跷,通常走私集团对珠宝的兴趣不大,这回却急着找到“处女之血”委实有点不寻常。
‘哦?”她戒心暗起。
怎么回事?先是警方,再来是黑道,好像一夕之间大家全部对“处女之血”’有兴趣了?
“顾永长那老家伙更是急着找回失物,你不知道,除了警方,他还动用了他在黑道的势力,事情闹得很大…”猴子眉心的直纹不断增加。
“有人和你搭上线了吗?”易侠君点燃一
烟,不太喜欢被凯舰的感觉。
“还没,但我肯定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来找我,道上知道我和‘游侠’关系匪浅的人不少。”猴子就是为此伤脑筋。麻烦似乎正要来临!
“啧,愈是有人要,我就愈不想
手了…”易侠君恶意一笑,忽然不想卖掉“处女之血”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倒认为那颗红钻太古怪,有点不详,早点转手比较好。”猴子低声警告。
‘不祥?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她狂妄一笑,这一生最不祥的事她早就见过了,还怕什么?
“你啊,小心点,我是不想你成为被追猎的目标。”猴子早知道她对任何事都不在乎,但这样的个性不仅不能帮她躲避掉灾难,反而会惹来祸端。
“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是淮,除非你出卖我…”
易侠君漫不经心的模样不见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没有温度的冷光。
猴子微征,他常常会在她的眼中发现这种突然出现的冷酷。别看她平时微笑无忌,明朗平易,当她认真起来时,那隐隐散发的严峻气息,会冻得让人打哆唆。
是什么样的过去让年仅二十三岁的她有了这种令人不慑的神情!
这是猴子心中最大的问号。
空气忽然变得有点低沉,就在这时,今晚的第一个客人推门而入,易侠君和猴子不约而同看先向大门,意外地看见沈拓正施施然地蹬了进来。
六双眼睛互相瞪着,这下子,气氛益发诡异。
猴子不
在心里叫苦连天,他相信,今天又别想有个平静的夜晚了。
“哟!咱们还真有缘哪!”一
股在易侠君身旁坐下,沈拓笑嘻嘻地囔嚷着。
“有缘个
!”易侠君臭着脸哼一声。
还以为甩掉他了呢,这人还真像橡皮糖一样。
“嘿,你不只习惯不好、个性差,连嘴巴也很坏,你父母没教你要有礼貌吗?”沈拓兴味地打量她,抬头向猴子点了一罐啤酒。
“哼”將气冷冷地从鼻子呼出,她已经没心情和他瞎掰了,猴子刚刚提到的事件分她大半的注意力,况且,她最忌讳别人在她面前提到她父母。
“叫什么名字啊?”叼住一
烟,沈拓一副察警询问罪犯的口气。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没好气地反问,
“那身分证借看一下!”他食指敲着台面,没將她一脸不耐放在心上。
“凭什么?”她受不了地侧身叉
瞪他。
“这是临险!请配合。”他一脸使坏的笑,从口袋拿出察警证件.在她面前虚晃一下。
“我偏不配合,你又能怎样?”她
骘一笑。
“嘿,老板,不配合临检的人会怎样啊?告诉一下你这位小朋友吧!”沈拓看了看猴子,故意拉高声音问。
猴子忽地被点到名,心中一惊,但表面仍陪笑地说:“干脆我告诉你好了,省得伤了大家和气。她叫易侠君,是我店里的常客…。”
“多事,易侠君不领情地横他一眼。
“易侠君?今年几岁了?”沈拓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接着又问。
“姓沈的,你烦不烦啊?”易侠君再也忍不住了,一手相在台面上,倏地站起。
“不烦。”他將烟夹在食指与中指处,例嘴一笑。
其实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向猴子打听那个將顾永长的大陆妹
给他的人,按理说应该没时间理会别的事,可是眼前这臭小子竟敢在他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偷地的东两,他如果不找他
个闷气,说不定会得内伤。
“可是我烦了!”易侠君可不会同为他是个刑警而畏惧他,哼!那些吃公家米粮的人没几个是好货!
“真是对不起了,你就算再烦也得乖乖地接受我问话,谁教你谁的皮夹不偷,偏偏对我下手…。”自从接下缉那“怪盗游侠”的任务后,沈拓对小偷这种行业的人就开始感冒了。
“小易?”猴子惊一声,这娃儿有毛病啊?竟敢偷刑警的皮夹?他不是早就警告过她别和这种人太接近?
“偷都偷了,也还了,你还要怎样?”她叉着
,头一偏、干脆问清楚地的打算。
“我嘛…”他眯起眼打量她,沉
着该如何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小子。
有哪个偷儿看见察警还这么凶的?啧,这小子有种!
“警官,她今年才二十三,年轻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吧!”猴子猛替易侠君捏把冷汗,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危险哪?
“二十三岁就这么嚣张,以后还得了?”沈拓故意高声斥骂。
“我天生就这么嚣张,你不
就逮捕我啊!”易侠村挑衅地瞪着他。
“啧?你还以为我不敢吗?”沈拓从后
掏出手拷,说着就往她手腕处拷去,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易侠君闪到一旁,举脚就注他下腹踹去。
“哇!造反啦?”沈拓没想到她这么很,狼狈地跳下高脚椅,一个箭步移向左侧,伸手揪向她的衣领。
易侠君提手格开他的进击,另一只手砍向他的鼻尖。
沈拓反应更快,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將她推向吧台,全身
任她,并凑近脸冷笑“小子,你够胆量!从我当刑警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大小声又动手的人。”
“总要有人让你开开眼界!”易侠君抿紧
,终于体会一件事实,女人的力量根本不能与男人相比,即使她的外形再怎么男
化…
“我是开了眼界,所以更不能让你逍遥法外!怎么?认输了吧?”他得意洋洋地轻笑着。
“哼!”她重重哼了一口气,眼电闪着足以杀人的两道利芒。
“嗯?”沈拓忽然觉得她的五官对一个男人来说太过细致了,呆了呆,又凑得更近,想看得仔细一些。
这年头年轻人养尊处优,细皮
的男人多得是,可是近看后,她给他的感觉却有点不大一样…
“你…你想干什么?”看着他
近的脸,易侠君倏地倒
一口气,被他身上混着
刚气味的浓烈草味呛了一下,这么近看他,她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失去正常的律动,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脸严重干扰到她的情绪,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非常的…不舒服!
沈拓着似慵懒的眼中有着精锐的审视,易侠君的外形乍看之下固然像极了男人,可是她的五官却如同女人般清丽漂亮,英武的眉形下是一双黑湛澄澈的瞳眸,鼻
润,还有那细致平滑的肌肤,连女人都远远不及,更遑论是男人。
他倒没注意到,他长得还真是俊…得过火了些!
发现他疑惑的眼神,易侠君奋力用膝盖顶向他
下,反手拿起酒杯往他脸上泼,大喝:“看什么看?
球!”
沈拓被泼了
脸的酒,怔了一下,旋即又恼火地咒骂:该死!你这小子是活腻了,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来啊!谁怕谁?”易侠君剑拔弩张地站了个“大”字型,下巴高高抬起。说真的,她很久没遇到这么欠揍的人了。
“我说,你们要闹请出去闹好吗?我店里易碎物品众多,
不起任何小小的騒动。”猴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冷的声音倏地浇熄了他们之间一触即燃的火葯味,他还要开店做生意,这两人哪里不吵,偏偏到“水源
”来开打,存的是什么心?
沈拓想想也对,诉诸武力似乎不太明智,因此硬生生忍下脾气,指着易侠君的鼻尖,怒道:“好,文明人不靠打架决胜败,我们改用个方式,来来,来拼酒,你喝得赢我我就不追究今晚的事。”
“要拼酒?好啊!我奉陪!”易侠君的酒量虽然不是顶尖,可也不差,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醉过,她高兴地马上接受挑战。
“老板,拿酒来!”沈拓招招手,又坐回椅子。
“猴子,谁输你就向谁拿钱!”易侠君冷笑地瞥了对手一眼。
“好,输的人可不许赖帐。”猴子搬了一打陈绍,往吧台一放。只要有钱赚,谁喝死了都不干他的事。
“小子,现在要逃还来得及!”沈拓讽刺地笑了。
“是你想逃吧?沈拓警官!”她也回以嘲
。
于是,两人改以喝酒对峙,两人一瓶瓶地喝下那金黄的
体,随着愈来愈多的客人上门,他们顿时成了大家的焦点,所有人都围在他们旁边起哄着,一时之间,整个“水源
”热闹非凡,有人替易侠君加油,有人则替沉拓撑
,场面几乎濒临狂
的边缘。
不消多久,一打陈年绍兴被解决了,两人的手边各摆了六只酒瓶,正准备朝第二打迈进,然而沈拓已
脸通红,反倒是易侠君依然面不改
,拿起第七瓶酒喝个
光。
输赢似乎已一目了然,沈拓不甘心地也开了一瓶,才灌进一口,就受不了而全数吐了出来,很明显,他败给易侠君了!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及鼓掌声,大家都崇拜地看着易侠君,尤其是那些女
同胞,无不被她拼酒时的潇洒风采
倒。
“那年轻小子赢了!”
“真行,喝了那么多酒还神清气
的,太厉害了。”
“另外那一个根本不是对手嘛…”
赞叹声中的主角一直只有易侠君,可怜的沈拓像个软被一样晾在高脚椅上没人理睬。
易侠君慢慢地放下手里的酒瓶,深深
了一口气,笑着说:“处男刑警…你输了!”
沈拓头昏脑
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妈的,小子,你是酒国之王吗?”
“嘿嘿…现在才…知道…我的…厉害…吧…”她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但天晓得她的胃已快翻过去,好像一开口就要吐出酒来。
“该死!早知道就不和你比了。”沈拓后悔地大吼,一吼完,整个人就趴倒在吧台亡,连说话的力气都被酒挤光了。
围观的众人边笑半散去,易侠君强撑的自尊终于放松,她摇摇
坠地站起来,捂住
得紧绷的头,大骂:“Shit!今天…真的…是喝太多了…”
“喂!你怎么这么会喝,从小就练习了吗?”沈拓咕哝地强抬头,两眼视茫茫,眼前景物全都在飘
。
“没有,是天生的…”她觉得连舌头也发麻了,话说得有些口齿不清。
“天生?真行,我可是被人陷害之后才开始喝酒的…”酒喝多了,沈拓的话匣子也开了。
“哦?怎么说?”她打了个嗝,又跌坐回座位上,再也压抑不了上冲的酒气,脑袋里充斥着等待发酷的酒
,严重影响了她的感官与情绪。
真奇怪,明明喝得快死掉,怎么反而飘飘然,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不再存在一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醉解千愁?
“告诉你…我本来不是刑警…有一天…遇见一个老家伙,老是劝我改行…我被他烦得要死…,后来两人用酒来赌,我先醉的话就要听他的话…结果…”他把脸颊靠在冰凉的台面上,没注意到正在说着自己的往事。
“结果如何?”她听上瘾了,不知小觉也趴下去,两人的
朦视线在台面上
会。
“哼!当然是我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千坏不醉的怪人…哎,就这样,乖乖地转了行…”可能是眼花了,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她很眼
,
红齿白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你原来干哪一行?”她的脑子全糊了,酒
的后挫力摧毁了她的理智,眼前的沈拓不再是个刑警,倒好像是个酒友。
“我啊…告诉你…你不能说出去…”沈拓移近她,在她耳边悄声说:“我以…以前…是个…小偷。”
“小偷?”易侠君眨眨眼,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这笑话好笑…”
“很好笑吧?”他也跟着大笑。
“是啊…察警原是个小偷…别闹了…”她捧腹大笑。
“就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是个…天大的玩笑…哈哈哈…”他们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又笑又说着,远远望去就像一对好哥们,仿佛刚才的敌意不曾存在。
“所以…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好像…看见以前的自己…”沈拓张手搭着她的肩,笑道:“你啊…该叫我…前辈…”
‘叫…我还是觉得叫你…处男刑警…比较有趣…”她笑
着气,酒
在全身发酵着,她现在是完全陷入酒
的奋兴之中了。
“是吗?”他歪斜着头,嫌恶地撇撇嘴。“但我不喜次这两个字…”
“喂喂…你真的还是个…呢…处男啊?”她转头看着他,眼前的他变成了好几个影像,好像透过万花筒看他,每个缤纷的镜片里都是他。
“当然…我从小就决定…要把第一次给最心爱的女人…结果…”他一本正经地说到一半便打住。
“结果…还没有遇见一个最爱的?”她笑着替他说完。
“不…是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最爱的…”
‘哈哈哈…”话一出,两人又是爆笑成一团。
远远地在为其他人调酒的猴子看到他们俩醉成这样,暗自摇头。
这一笑算不算混了恩仇?他到底要向谁收酒钱啊?两个疯子!
“你知道…女人哪,就是老爱问男人是不是只爱她们,可是…天下的美女这么多,我…我怎能太快固定目标,所以就破每个女友甩了,至今仍没有机会好好表现我对
的…雄风…”沈拓哀声叹气地说着。
“可悲…,既成不了大众情人,干脆就随便挑一个嘛!”易侠君安慰他。
“爱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我不是那种人…”他大声驳斥道。
“别激动了,是处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你可以确定AIDS离你还很遥远…而且你该感到骄傲…这年头,像你这么‘清白’的男生已经很难找到了…”
“哼,也对,你这句话听起来很受用…”他用力点点头。
“不…客气,我对每一个有
障碍的男人都这么说…”她笑着又倒向台面,分不清此时究竟是现实还是作梦。
“你…你损我?臭小子…来来来,再来喝酒…
见你还真有意思…咱们…不打不相识…”沈拓兴致不减地大声吃喝。
“好个不打…不相识,再喝,猴子,拿酒来…”
易侠君其实已经醉了,但她却觉得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过。
“别喝了,今天到此为止.你们醉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而且连敌友都不分了!猴子反而將酒收好,之前的酒钱都不知道收不收得到了,他才不想再浪费两杯酒。
“他不让我们喝,怎么办?”沈拓嘲起嘴。
“简单,到…到别的地方喝去!”易侠君朗声道。
“好本意!”沈拓附和着站起身。
“走!”易侠君也站了起来,但几乎又倒下去。
沈拓一手扶住她,取笑着说:“你不行了。”
“你还不是一样…”她也跟着大笑。
“喂,别走,你们谁要付帐?”猴子听见自己额上青筋微爆的声音。
“记下了,我会来付。”沈拓挥挥手,和易侠君两人就这么颠颠倒倒地走向大门。
“在‘水源
’记帐得多算百分之十。”猴子扬声警告。
“知道了!”沈拓大方地应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拜拜,猴子。”易侠君还笑嘻嘻地向他道再见。
我看你明天笑不笑得出来“怪盗游侠!”
猴子冷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水源
”没好气地数着那些空酒瓶,他等着看这对警盗怎么面对清醒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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