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章
天朗气清,繁华城市的快车道上,一部白色小轿车呼啸而过。
“八三一、八三一,二九勤务,红色警戒,请即前往处理。”
靠耳边镜架上的小型发报器发出通报,右边墨镜内仰一闪,一小方格视窗从上跳了出来,先是缩小地圆,然后放大,中心传来卫星画面,事故现场的画面瞬问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八三一是她的代号,二九勤务指的是行银抢劫,红色警戒则代表歹徒携带危险
械。
孟雪雁是警政署扫黑专案中,新成立的飞鹰特勤小组人员,半年前因为连破几件大案子,被林大队长召募,而进入飞鹰小组。
飞鹰特勤小组的装备和支援,放眼警界可说是最
良的,在行动的机动
上也最高。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办案时期,组员在一定范围内,能够享有特别权限。这些旁人梦寐以求的条件,让孟雪雁在林大队长找上门时,二话不说就笞应下来。
老实说,这半年来她如鱼得水,工作得格外起劲,被她踢入牢中的歹徒不计其数。这些高科技装备,在追缉歹徒时总能发挥惊人的功效,让她深觉干井足。
如今,孟雪雁轻抿著红
,将墨镜推回秀气
直的鼻梁上。
镜面视窗显示行银大门遭到歹徒
扫
,玻璃散落一地,在阳光下反
著金光,立体的画面,如同亲临现场所见。
孟雪雁脸色如常,紧急地旋转方向盘。
白色小轿车顺从主人的意志,轮胎发出极为剌耳的声音,活像是飞车特技般,车身演出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拐到对面车道上,地上留下又黑又长的煞车痕,看得人怵目惊心。
她气定神闲,踩下油门,小轿车马上飘飞而出。
孟雪雁从座椅下捞出警灯,在高速行驶下,轻松自在地将警灯放到车顶上,一路猛踩油门,顺著卫星导航系统的指示,通行无阻地直达事发地点。
才来到行银门前那条大街,就见一辆蓝色厢型车横冲直撞,逆向朝她冲了过来,完全不肯遵守交通规则。
“该死的笨蛋抢匪!”她秀眉紧皱,咒骂一声,纤
一抬,修长的双腿稳稳地控制住方向盘,身段姣好的上半身已经探出窗外,另一手掏出系在裙下的手
。
白色小轿车剧烈地打滑旋转著。孟雪雁惊险地挂在窗外,却仍然镇定如常,发亮的黑发飞散著,那模样更显得冷
动人。她略眯起清澈的明眸,镇定地瞄准,在车身急速旋转中,精准地朝厢型车
出两
。
车轮爆裂的声音,伴随著男人的怒吼声响起。
箱型车翻倒的同时,白色小轿车的车尾又转了半圈,横扫过几棵倒楣的小行道树,势子未停,又发出砰地一声轰然巨响,撞倒了无辜的街灯,这才停了下来。
安全气囊因为剧烈的撞击,猛地爆开,白色大气囊将她修长的双腿卡在车内。
“搞什么鬼!”眼看三名抢匪从厢型车中钻了出来,就要脚底抹油地开溜,她怒骂一声,
出小刀戳破安全气囊,一个翻身就跳出车外,俐落的身手让人看了瞠目结舌。
孟雪雁举起
,瞄准著卖命逃跑的三名抢匪。“察警!不准动!”
三名抢匪连头都没回一下,还是没命似地继续往前跑。
就知道喊这个没用!迸今中外任何一个歹徒,听到这句话,就只会跑得更快,绝对不会笨到乖乖停下来束手就擒。
孟雪雁翻了个白眼,暗暗叨念两声,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站住!再跑我就开
了!”虽然知道喊这个没用,但碍于规定,还是得喊两声。
那三个抢匪充耳不闻,跑得更快,孟雪雁脸不红气不
地飞快追了上去,将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想当年她在中央察警大学就读时,可是连续四年拿下一千五百公尺赛跑冠军的运动健将。想跑赢她?门都没有!
“喂,前面的,给我站住!”她中气十足地再喊,眼看就要追上了。
听到她越来越近的声音,其中一名抢匪回头一看,见她追得如此近,吓得魂飞魄散。这女人体能这么好,竟然跑得比男人还快?
他心慌意
,为求
身,回身放了三
。
孟雪雁灵巧地闪身,一个翻身滚地,避开近距离的
击,在一旁垃圾桶边找掩护。她回了一怆,神准地打中那跑第一的抢匪,就见他当下应声倒地。
跑中间的见状,回身也开了两
。
“快点解决这婊子,跑啊!”他吼叫著,用力拖起中
的伙伴。
幸好街上的路人早就闪得不见人影,
弹
天
窜也没有殃及无辜,却
得孟雪雁无法继续追赶,还得窝在垃圾桶旁罚半蹲,这一来可把她惹火了。
“死杂碎,连嘴巴都不干净,不逮到你们,本小姐就不姓孟!”她手持
枝,背靠在垃圾桶旁碎碎念著,然后深
了两口气,飞快地探头出去看。
只见一名歹徒莽撞地开
,
击路上的车
,其中一辆倒楣的黑色宾士被击中车窗,子弹穿透窗户,击中了驾驶手臂。宾士车立即偏向一旁,惊险万状地冲到人行道。幸亏驾驶技术良好,迅速将车停了下来,才没直接冲到店家里,酿成更大灾祸。
这还得了!这些抢匪被
得急了,说不定会挟车逃逸。一且被挟持,车上的人肯定凶多吉少。
为了避免连累无辜民众,孟雪雁连开数
,企图阻止那三人接近宾士车。歹徒们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顿时子弹
天飞,她以一对三,弹匣中的子弹转眼用尽。
“可恶!”孟雪雁喃喃咒了一声,一抖手,甩开用罄的弹匣。
姣好的面容上,此刻充斥著紧绷的愤怒,她缩回垃圾桶后,从
间摸出弹匣,迅速地更换,准备再去解决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只是,在更换弹匣的同时,她狐疑地蹙起秀眉,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
原本震天
响的
声,竟突然停止了,外头安静得有些诡异。
孟雪雁两三下就换好弹匣,狐疑地探头出去看。眼前的景况上让她瞪大眼睛,几乎想
眼睛,看自己是否眼花看错了。
那三名原本还持
扫的倡狂抢匪,如今已经乖乖地倒在地上,个个受伤挂彩,发出要死不活的呻
。
街上一片狼藉,
是散落的弹壳,四周安静得吓人,只有远方还传来车行的声音,尘烟微粒飘浮在空气中,然后缓缓落地,危险的气氛充斥四周,
得人
不过气来。
她的视线慢慢移动,接著,看到了那位站在三名倒地抢匪身边,西装笔
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一身深黑色的考究手工西装,神态从容地站在抢匪身边,低头望着他们,仿佛那三人只是无害的三岁小阿,而不是结伙抢行银的歹徒。
他背对著她,过长的黑发,以皮绳绑成一束,手上拎著的,是几秒钟前还在抢匪手上的一把
,以他握
的姿态来来,他无疑十分纯
于使用武器。
宾士车的后车门是开著的,而驾驶座上受伤的司机这时也捂著伤手,缓慢地下了车。
孟雪雁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了解,男人是车上的乘客。
确定歹徒无法再作怪,一切安全无虑后,她才持
匆忙上前,捡拾起另外两把掉落地上的黑
,将证物放进袋子里,转身走向那高大的男人。
“先生,谢谢你的协助,请把
交给我。”她一手持著
,一手伸了出去,等著他乖乖把证物
出来。
男人转过身来。跟他那张俊脸打了个照面的瞬间,她又愣了一下。
这男人俊帅得有些面善,一双会放电的黑瞳看来深不可测,注定了生来要勾引天下女子,没良心的薄
噙著笑,绝对擅长于花言巧语,而俊美的脸上,神情慵懒而优雅。
他转过身时,
人的双瞳在瞬间收缩了一下,之后定定地望着她,神情如谜,让人看不透。
孟雪雁心里莫名地一震,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这男人方才的神情,看来就像是…眼睛一亮?
她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这男人眼睛一亮的?她暗暗皱起眉头。
“先生,
。”雪雁再次提醒,力持镇定,掩住心里那丝诡异的不安。
“
?”他挑眉回问,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嘴角那丝微笑漾开,笑意直扩散到黑眸。
“请你把
给我。”她重复一次,拧皱秀眉,下意识地戒备起来。他的那抹微笑太过俊帅,对女人具有绝对的杀伤力。
不知怎地,她就是知道,这男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你是察警?”他没有把
交给她,反倒感兴趣地问。
雪雁以为他不相信,干脆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啪的一声亮出证件,再他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前晃了晃。
他略略看了一眼,仍是看着她微笑。“我以为台湾察警的警徽是鸽子,不是老鹰。”
那抹笑,真是让人讨厌。
而且,也让人不安。
孟雪雁在心里咕哝著,脸上却面无表情。“我是警政署扫黑专案新成立的飞鹰特勤小组人员,本小组的警徽是老鹰,用此和一般警员识别。”她简单扼要地自我介绍。
“是吗?”他笑意更深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笑意愈深,她心里就愈不舒服,秀眉因此蹙得更紧。这个男人,莫名地让她觉得不愉快。
“先生,你要我重复几次?麻烦你,把手上的
交给我,行吗?”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把这个有著恼人笑容的男人抛到脑后。
“好啊!”他淡淡一笑,持
的手才刚抬起,就听到身后传来扣扳机的声音。
同一时间,雪雁也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身躯瞬间一僵,迅速地举起
,才要将
口移到他身后的抢匪,眼前却突然一花…
“啊!”她惊叫一声,发现,
上多了一双男
手臂,牢牢地箝制住她。
那男人长手一捞,轻易地揽住她的
,护著她扑倒在地,以高大的身躯护住她。他的身手俐落得不可思议,几乎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动作的。
在倒地前,他转身发出一
,放冷
的抢匪登时哀嚎一声,重新倒回地面。
雪雁被
在他健硕高大的身下,肺中空气差点被这一撞给挤
殆尽。这样被他朴倒在地上,让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虽然刚刚被他救了一命,她心中可没有半点感激涕零的情绪,反倒想要狠很骂他一顿。
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束拖西拉的不肯把怆交给她,歹徒也不会有机会由背后偷袭啊!
她一抬头,正准备破口大骂,红
微张,却在无意间轻轻擦过他始终噙著笑意的薄
。
一双盛
怒火的清澈明眸才对上他的,旋即被
进那如黑潭般深邃的眼眸,
腔的怒火变魔术似全消失了。
黑眸在瞬间闪过诧异之
,只耗费几秒的时间思索后,他便像只擒服猎物的黑狼般,动作缓慢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
他制住了她的所有动作,
住她柔软的四肢,那高大健硕的身躯悬宕在她身上。从她乌黑柔亮的发际,到柔
白的颈间,他嗅得格外仔细,毫无遗漏,就像野兽在确认检视刚刚捕获的猎物一样。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
人的野
优雅,她瞬间竟僵硬得无法动弹,甚至没有半点反抗的念头,任由他仔细地在她娇躯上确认某项东西。
半晌后,他抬起头来,对她
出谜样的笑容,仿佛十分满意于他所发现的。
那个笑容看来比之前更
恶、更神秘,却也更
人,看得雪雁几乎呆了。
在她呆愣的瞬间,他也不浪费大好机会,竟低下头来,先是以那
感的薄
轻轻擦摩她的嘴角,接著毫不客气地掠夺她柔软的红
,灵巧的舌窜入她口中,纠
逗
著她生涩的丁香小舌。
他竟然吻了她!
孟雪雁僵住,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
下一秒,她完全是反
的,双手握拳朝他的太阳
重击而去,然后在同时屈膝踹向他
间,打算让这个偷香的登徒子从此绝子绝孙。
“你对待救命恩人都是这么凶很的吗?”他再度展
出恍如鬼魅的俐落身手,轻易退开,两招都让他闪过。
“少往脸上贴金了,什么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拖拖拉拉,歹徒会有机会偷袭吗?”她杏眼圆睁,恨恨地抹著
。他的气味还留在她的
上,无论她怎么擦,就是擦不去。
她的回答,让簿
上笑意又深了几分。这女人真是泼辣,不过他喜欢!
看着气得
脸通红的她,灵巧地从地上爬跳起来,
腔愤怒地又朝他踹来一脚,他笑了,气定神闲地再闪。
雪雁连著几拳抢攻,动作俐落灵巧,用上她学来的所有技巧,终于逮著他的手腕。就这么一拉一扯,她顺势卸去他手上的黑
。
一到手,雪雁后退几步,收住
势,动作干净俐落地将黑
丢进证物袋中,骄傲地看着他。
只是,这家伙并没有如她预期的
出敬佩或懊恼的表情,反倒仍挂著慵懒的微笑,神色自若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他淡淡地询问。
“什么?”她戒备地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著什么膏葯。
他慵懒地张开手,掌心内竟然放著她的一对珍珠耳环。
雪雁一愣,迅速摸向耳垂,耳上早已空无一物。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格斗之中,取走她的耳环的,要不是他展
证据,她绝对不会发现,耳环已经落入他手中。
太可怕了!这男人的武术造诣绝对在她之上,要是她疏于防范,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那双黑眸,早就暗示出,这人绝非善类。
她本想向他讨回耳环,但是支援的警力已赶到,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转向警员
代事件的过程,离得他远远的。
在
代过程时,她总能
感地察觉到,那双深邃的黑眸始终感兴趣地望着她。当她真的鼓起勇气回过头时,却眼睁睁看见,他将那对珍珠耳环收进口袋里。
他的姿态慵懒慢雅,看着她的目光带有一丝笑意,以及不容错认的挑衅。
在雪雁几乎
出怒火的目光中,他带著笑意,从容离去。
夜凉如水,偌大的暗室内,高大的男
身躯慵懒地坐在皮椅上。
月光淡淡洒进室内,皮椅上的男人张开掌心,在宽厚的手掌上,圆润的珍珠耳环映著月
,泛著莹莹白光。
凯恩把玩著白天得来的战利品,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想起这副耳环的主人。
伸手敲了两下键盘,他调出电脑里的资料,孟雪雁清丽姣好的面容出现在萤幕上,一旁详细列出她近年来的显赫战迹。
车火商、行银抢匪、毒贩、走私犯,这些年来她经手的案子不胜枚举。这美丽的女人正义感十足,天生有嫉恶如仇的
子,显然是当察警的人才。半年前被调入飞鹰小组,目前勤务隶属机动
质的特派刑警。
资料看到一半时,暗室秘门突然无声地滑开。
一名神情冷酷的男子缓慢走了进来,视线接触到电脑萤幕里的女人,他浓眉一拧。
“孟雪雁,飞鹰小组的成员。你怎么招惹上她的?”他冷冷问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结。
“不是我招惹她,是她自己找上门的。”凯恩笑了笑,不著痕迹地往旁边移了两寸。
他不习惯任何人靠得自己太近,即使眼前这人,和他是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也一样。他跟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是洛尔斯那边的人?”男人双臂抱
,看着同胞兄弟。
“不是,只是个单纯的女警。”凯恩嘴角噙著笑,将耳环凑到鼻端,仿佛还能从其上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
“明晚的正事别忘了,小心为上,别惹事。”他简单警告著胞弟,深刻俊美的五官,在夜
中看来十分冷硬。
“我知道。”凯恩慵懒地应了一声。
“知道就好。”确认胞弟不会坏事,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当神情冷酷的兄长离去后,凯恩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哀叹一声。
想到明天晚上,等到“戏码”结束,他就要成为阶下囚,背著嫌疑犯的身分过上一段时间,那慵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唉!谁要他当年出娘胎时跑慢了些,如今身为小弟,听老哥差遣,也怨不得别人。
凯恩的视线转回萤幕上,在看见画面中的女人时,双眼又亮了起来。有了这么个美丽而呛辣的女警,或许这回当嫌犯,会有愈想不到的乐趣。反正明天还有一天自由的时间,不如找时间去会会她。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让他一见钟情的。
生命真是奇妙,就那么一眼,他发现自己竟动了心。更让他诧异的是,他这从小对人过敏的体质,却独独对她不会发病!
声响起时,救她是他立即的反应。等到将她
到了身下,他早已准备好要面对过敏嗯心的感觉,没想到等了三秒,却什么也没发生。
他就这样
著她,身上没起疹子,那种对人体肌肤相亲的厌恶,以及以往排山倒海的恶心感,竟也没有涌上喉头。他更没有像平常一样,立即弹跳起来,对这样亲昵的贴近避之唯恐不及。
从头到尾,他只嗅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感觉到她柔软的娇躯。
她好软,软得美妙而不可思议,紧贴着他
膛的柔软丰盈,让他的
望几乎是立即地对她起了反应,膨
而紧绷著。他从不曾对哪个女人,有过如此迅速而直接的渴望。
凯恩疑惑著,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对她,不会产生排斥的恶心感。他忍不住癌首贴近她,用所有的感官嗅闻著、斯磨著、测试著。
两人肌虏相贴,体身近得不能再近,他过敏的排斥反应依然没有出现。
心里的雀跃是那么地教人无法抵挡,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想确定这事情的真实
。
是真的!他真的对她不会过敏!
凯恩在闪过她的拳头时,奋兴得几乎想要放声狂笑。
想起她嗔怒羞红的娇颜,凯恩脸上又浮现那抹懒洋洋的笑容,轻轻吻了珍珠耳环一下。
望着萤幕倩影的黑瞳中,有著势在必得的决心。
第二章
曙
方褪,孟雪雁左手拎著牛
,右手拿著火腿三明治,窈窕的身躯晃到办公室内,习惯性地拿了报纸。
她微一偏头,俐落地咬开三明治的包装纸,视线停驻在报纸上,浏览一天的新闻。
理所当然的,昨天的飞车
战事件,成了社会版的头条,各大报都刊出很大的篇幅。她打开牛
瓶盖,将鲜
倒人干净的玻璃杯中,一边观看报上刊载的详细情况。
同事陆陆续续走进来,她咀嚼著三明治,跟大伙儿打了声招呼,双手忙著翻阅报纸,两眼仍离不开报上的铅字。
“小孟,早。”林杰进了门,嘴里咬著烧饼油条。
“早。”她连头也不抬,拿起杯子跟他打声招呼,顺便喝了一口鲜
。
“小孟,昨天立了大功哟!”小陈也经过她身边,拍著她细叟的肩头。
“还好啦,运气好而已。”她抬眼瞄了同事一下,视线又瞟回报纸上。
门口又走进来一人,端著一壶香气四溢的热咖啡。“小孟,你今天不休息吗?真要当女超人啊?”那人瞧见雪雁,有些诧异。
“没办法,我天生劳碌命,闲不住的,与其在家里睡大头觉,不如来上班。”她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回答。
飞鹰小组有明文规定,成员在破案时,会视情况给予员警休假。雪雁破了行银抢案,原本今天是可以不用上班,窝在家里蒙头大睡的。
不过无功不受禄,她老是觉得,昨天是靠那男人的帮忙,才逮著那三个抢匪,解决了抢案。她可不想欠那人任何人情债,宁愿乖乖来上班。
雪雁又喝了一口鲜
,继续往下看报上的刊载,却在看见其中一段文字时,差点没将整口牛
给
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地抚平了那张报纸,瞪大了眼,从头将那段文字再看一遍。
报纸上的铅字没有任何改变,的的确确清楚写出,昨天帮助她制伏抢匪的男人,就是“绝世”拍卖集围的对外负责人,黑子骞!
“绝世!”不是那个涉嫌走私和销赃,正被飞鹰小组密切观察注意,列为重点清查对象的集围吗?
那个拍卖集团十分神秘,不论来历与崛起,以及幕后的组织成员,都是一个谜。外界只知道,这个集团的经营手腕极为高明,才十多年的功夫,就并
掉一些著名的拍卖会,还办过许多场珍品的拍卖,其负责人富有的程度,据说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经济。
没有人知道“绝世”是透过什么管道找到那些珍品的,许多失踪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珍贵宝物,都可能在“绝世”所举办的拍卖会上出现。
不久前,几本十分珍贵的彩
烫金
装本圣经出现在“绝世”的拍卖会上,造成抢购风
,后来却被人举发,那几本善本古籍,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失窃的赃物。纵然“绝世”拍卖集团宣称,不知道卖方的身分,却已经引起了外界的臆测。
透过匿名拍卖的方式,拍卖会无疑成为宵小的销赃管道,而“绝世”经手的
易金额如此庞大,能够仲介的黑市
易绝对会是天文数字。
如果放任这种情况不管,这个拍卖集围,将成为全球最大、且最明目张胆的销赃集团,所有的盗贼,都会利用这个集团来贩卖赃物。
原来,这个具有危险特质的男人,是来自恶名昭彰的“绝世”拍卖集团。而且,他的地位极高,是少数曾经
面的高级干部之一。
看着照片中那面
微笑,气定神闲的男子,那俊美的五官,不论看上几次,都会让人印象深刻。
孟云雁蹙起眉头,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就算他脸上的笑容足以
死全天下女子,她也对他没半分好感,相反的,她厌恶极了他的笑容。那笑容里带著一分虚假,笑意没有到达他的黑眸。
旁人只看见他的笑容,她却看见了他眼中的冰冷。那戏谑慵懒的神态,恐怕只是一张面具,他其实有著外人看不透的危险本
。
她直觉地知道,应该远远避开这个男人。他太危险了,她绝对招惹不起,一旦沾上,就肯定不会有好事。
雪雁在心中暗暗纺,绝对不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正当中,孟雪雁坐在车子里,啃著已经冷掉的汉堡。
在咀嚼汉堡时,清澈的两眼仍子著后照镜中,公园外人行道上的垃圾桶。
今天早上接到通知,有歹徒绑架高科技公司主管,要求两千万台币的赎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无法派驻大量警员,上司才让她和另一名飞鹰小组成员配合,准备在歹徒取款时,乘机上前抓人。
雪雁在车上留守,伙伴林杰则扮成
江,躺在公园外的铁椅,密切注意四周动静。
赎金在一个小时前,就已扔进歹徒指定的垃圾桶。但是直到现在,还是不见有任何可疑的人物靠近那个装了巨款的垃圾桶。
雪雁饿得饥肠轳轳,忍不住拿起已经冷掉的汉堡,祭一祭腹中大闹空城计的五脏庙。谁知道,她才将最后一口汉堡放进嘴里,正在拍去指掌间的芝麻粒时,另一边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躯坐了进来。
她惊愕地一转头,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到一大把的玫瑰花赫然出现在眼前,笔直地往她脸上
过来,活像是想请她品尝新鲜的玫瑰沙拉。
“谁?”她冷声喝道,迅速挥出一拳,想赏给对方一个熊猫眼。
捧花的人动作却更快,伸出大手将挥出的拳头接个正著。握拳的小手落进了黝黑宽厚的大掌里,竟被亲匿紧密地包裹住。
“雁雁,你不喜欢玫瑰,只要说一声就好,用不著拳脚相向吧?”昂贵的花束被移到一旁,玫瑰花后方
出一张俊美无俦的男
脸庞,对她微笑着。
“你叫谁雁雁?”孟雪雁柳眉一蹙,马上认出来人是谁。
她用力
回拳头,不肯让他握著。虽然没再出招,把这不速之客踹下车,却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一张漂亮的脸上,如今凝
冰霜,让人一看就知道该躲得远远的。
“这里还有别人吗?我叫的当然是你。”他将攻瑰捧上,俊脸上挂著不屈不挠的笑。
恶心!
那过度亲密的匿称,让雪雁打了个冷颤,她活了二十几个年头,还没人敢用这么亲昵的匿称称呼她。那么女
化的称呼,仿佛把她当成手无緮
之力的小女人。
而且,那匿称由他口中说出,更是让她觉得浑身不对劲。
雪雁一手掩著口鼻,没好气地再度格开玫瑰花。“你在这里干什么,卖花吗?这年头怎么卖的不是玉兰花,换成玫瑰了?”她冷冷地说。
“这花是要送你的。我正在要去找你的路上,刚好经过,看见你的车停在这里。”他笑容可掬地说道,略过许多细节。
为了追查雪雁的行踪,他派出手下跟踪监视,调查她整
的行程。但孟雪雁果然名不虚传,中途几次,轾松甩掉他派出去的人,精锐的手下个个面有菜
,纷纷无功而返。
最后,是他让擅长追踪的“鬼面”施展易容术后去跟监,才没让她发现,一路从警局跟到这边。
“黑先生,我正在执行勤务,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她板著脸,一双眼仍子著后照镜,左手仍挡在鼻端前,跟那束玫瑰花保持一定距离。
不论是玫瑰花,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同样敬谢不
。
昨天被这可恶的男人轻薄,掠去了一个吻,雪雁心中怒火还没平息,原本想在他做完笔录后,讨回那对珍珠耳环。但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必须再跟他面对面,她心中就掀起莫名的情绪。
那种情绪,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转念一想,雪雁打消了念头,宁愿当那耳环是在路上掉了,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
隔
知道他的身分是涉嫌不法的无德
商后,对他原本就差得可以的评价,更是骤降到零分以下。哪里知道他今天竟又厚著脸皮,出现在她面前!
“我不叫先生,我叫凯恩。”他微笑地说。
“明明是中国人,为什么还要取英文名字?”她睨著他,语气不善。
“用以区别。”他很有耐
地解释。
“区别什么?”
他笑得更加神秘。“这是家族秘密。”
孟雪雁没好气地看他,干脆不再问下去。
凯恩保持微芙,三度将花凑到雪雁面前。
“啊…给我拿…拿…”她连连
气,慌忙左闪右躲。但是不论她的头怎么转,那束花就是阻挡在她面前,硬是往她秀气
直的鼻前凑过来。
“什么?”凯恩笑容可掬的问,又凑近几公分,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说,拿…拿…哈啾!”纷飞的花粉,终于让雪雁打了个大大的
嚏,吹落不少花瓣。
“啊,你对玫瑰花过敏吗?”凯恩恍然大悟。“你应该事先告诉我的。”他一脸体谅与怜惜。
“我有机会可以说吗?”她瞪著他,语调冰冷得像是雪地里的寒风。
这个笨家伙,看见她左右闪躲,就该知道她对玫瑰花没好感,却还是硬把花
给她。
那双看着她的黑眸,明明带著戏谑的笑…雪雁开始怀疑,凯恩根本就知道她对花香过敏,还强行赠花的举止只是想戏
她。
他不是寻常的男人,之前的那次见面后,他肯定已经靠著“绝世”的管道,查出她的相关资料。另外,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的形迹一向隐密,今天的会面,绝对不会如他所说的,只是单纯的路上巧遇。
只是,雪雁不明白,凯恩为什么要调查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再度出现,是有著什么目的?
隐约的不安,又在心头騒动,她克制著翻搅的忐忑,不去看那双黑色的眸子。
为了避免凯恩继续纠
不清,雪雁一把抢过玫瑰花,然后一扬手,毫不留情地将那一束十分昂贵的玫瑰扔到后座去。
凯恩不怒反笑,像是早就预料她会有这种反应。“不喜欢玫瑰,那我下次送百合如何?”
孟雪雁迅速瞪他一眼,很快地将视线又拉回后照镜上。
虽然没有开口做出任何表示,但是她厌恶的神色,已经给了他最明显的回答。
“也不喜欢百合吗?那兰花如何?”
老天!这个男人的脸皮,简直跟铜墙铁壁一株坚固。她不耐烦到极点,几乎想要伸手掐住他强壮的颈子,结束他那无止无尽的采问。
“我对所有的花卉都过敏。”雪雁咬牙切齿地说道,姣好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黑先生,昨天我的同事应该将该办的程序都办好了,不是吗?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是先生,是凯恩。”他伸手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将她气得发白的俏脸转过来。
“放手!”她坚定地对著他那张笑脸说道,声调上扬,几乎快要吼出来了。
凯恩却气定神闲,笑意堆
了眼,仍对著她说话,像是在教导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孩。
“来,念一次,凯、恩。”他刻意放慢语调。
够了!
她像是听到某种东西在脑袋里炸开,理智的绳索断裂了,炙热的怒火从眼里
出来,连粉颊都因为极度的气愤,而染上一层嫣红。
之前对他的评价,都还只是维持在负十分左右,但现在,当凯恩那只手没规矩地触摸她时,评价指数直线下滑,一路汤至谷底。
“放手!”她咬牙切齿地重复。
“不是放手,是凯恩。”他笑容
面地坚持著,但那黑眸可没那么温和;其中的固执霸道,摆明了除非她顺著他的意,乖乖唤出他的名字,否则两人就会这么一路耗到底。
雪雁紧抿著嘴,凶狠地瞪著凯恩。
他脸上还是带著那抹慵懒的笑意,教人看了就觉得心口怒火翻腾。她的手
得很,热切地希望能够好好“关照”他那张俊脸…
她正在暗暗运劲,期待能一掌打掉凯恩脸上笑容的时候,车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让人用力地拍了一下。
雪雁吓一跳,转头去看,就见那名
汉身手俐落,慌忙地从车窗跳进后座。
“小孟,人跑了,快,前面那辆机车,戴全罩式安全帽的那个!”假扮成
汉的林杰匆忙吼道。
可恶!她从未有过这样失误,都是他害的,竟让她分了神,忘记该要专注于任务。
忿忿瞪了那碍事的男人一眼,孟雪雁打档踩油门,没两三下就将车子开出停车位,追著那辆机车而去。
时速从五十、六十,直至七十,雪雁紧抿著
,一脸的专注,修长的美腿仍踩在油门上,而且还一路踩到底,放任小轿车狂飙,没有松开的打算。
不像汽车受限于车道的壅
,机车丝毫没减速的打算,在车道里东钻西窜,很快地就将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孟雪雁秀眉一拧,看不得那家伙就这样子给逃了。要是让歹徒逃了,她的一世英名肯定毁于一且。
她把心一横,二话不说地将方向盘一转,将车子的左侧开上了人行道,硬是从旁超速将双方距离拉近。不少行人发出惊叫声,为求保住小命,纷纷急忙闪避,转眼间人行道上已经清场完毕。
“你一向都是这样开车的吗?”车子左侧一下子高了二十公分,车内有些倾斜,凯恩反应迅速地抓住右上方的握把。即使在危急时,他的神态看来仍然有著一贯的慵懒。
“是又怎样?”孟雪雁挑衅地瞪他一眼,同时来了个九十度的急弯甩尾,打算利用离心力,让他那张俊脸摔平在玻璃上,给他一些颜色瞧瞧。
像是
悉了她的诡计,在转弯的瞬间,凯恩健硕的身躯往左方一侧,所用的力道恰懊抵消了离心力。他伸出手,把握机会地揽住她的纤
,将她窈窕的身子往怀中带。
车身停止回转,加上他放置在她
上的手,巧妙地施展力道,两人的身躯撞在一块儿,竟像是她主动扑往他怀中的。
“这么迫不及待吗?”凯恩戏谑地问道,在两人身躯接触的瞬间,眸光变得深浓。
她的娇躯甚至比他记忆中更加柔软美妙,带著他怀念的淡淡幽香。他一向厌恶与人的接触,唯独对她,就像是上了瘾似的,简直想要抱住她一辈子,永远不放开手。
“把你的脏手拿开!”雪雁吼了一声,愤恨得几乎想咬他。
糟透了!鳖计没有成功,还平白无故被他吃了豆腐,她的心情恶劣到极点,开车的架势更加凶猛了。
眼看机车已经消失踪影,雪雁咬著
,没有心思再去管凯恩。她俐落地一转方向盘,将小轿车驶入一条小巷内。
“小孟,那人没弯进这巷子啊!”后座的林杰
住差点飞掉的破烂帽子,紧张地叫著。
“这里是捷径。”她面无表情地
代。
车子笔直往前驶去,撞飞了一些暗巷中的垃圾,其中一只饼乾袋飞进车里,前座的凯恩眼尖,动作迅速地侧头一闪,让饼乾袋往后继续飞行。
啪的一声,饼乾袋在林杰脸上降落,结实地打在他脸颊上,饼乾屑掉了他
头
脸,与他那
脸乌黑的
汉打扮相得益彰。
“呸!”林杰一把抓开沾了污水的饼乾袋,模样十分狼狈。“小孟,你是嫌我扮相不好,还想帮我做造型吗?”
从后照镜里瞥伙伴一眼,红
莞尔地弯了弯,笑意让那张美丽的脸庞更加出色了。
“用不著我帮忙,你现在就
像了。”她淡淡一笑。
凯恩点了点头,大表赞同。“我同意。”
“不关你的事吧?”林杰小声地嘀咕,翻了个白眼,将那垃圾丢回窗外。呜呜!他觉得好寂寞、好委屈啊,小孟竟然跟外人联手一同取笑他。
“坐好!”雪雁轻喝一声。车子来到巷口时,又是一个急转弯。
前座的凯恩早有防备,老神在在地扬起浓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赞扬她的开车技术。
反倒是后座的林杰,一个不注心,整个身子往外一飞,整张大脸结实地贴到了玻璃上,眼睛鼻子嘴巴全都贴成了平面。他哀叫一声,眼睛含著哀怨的泪水,更加确定雪雁在欺负人。
雪雁展
的这几招,没有如愿整到凯恩,反倒是让同组的林杰吃尽苦头。
林杰摸著撞得红肿的鼻头,哀怨地看着雪雁的背影。他张开口,本想抱怨,却发现那来取款的贼人正在前方不远处。
“小孟,你好样的!”林杰奋兴地喊著。他这鼻子没有白疼,如今可真的让他们给追上那个歹徒了。
“少废话了,还不快想办法让那人停下来。”雪雁油门踩到底,持续接近那辆机车。
“姑娘的吩咐,属下马上照办。”林杰眨了眨眼,嘻笑着掏出手
,顶高了破烂帽檐,上半身从车窗伸了出去,在极为颠簸的情形下开
击。
声响起,砰的一声,一
中的。
前方重型机车顿时因为后轮爆胎,整部车摔飞出去,连人带车的滑行了好几公尺才停下。
凯恩扬起浓眉,对林杰神准的
击技术有些微讶。看来警方飞鹰小组的成员实力不容小觑,也难怪许多不法组织,对于飞鹰小组有几分忌惮。
孟雪雁见机车翻倒,马上踩下煞车。小轿车的四轮发出尖锐的煞车声,刚好停在呻
喊痛的机车骑士前方,只差个十几公分,机车骑士险些就要被辗成
饼。
车子才刚停下,她和林杰已先后跳下车。
“呜呜,好痛…”歹徒瘫在地上哭泣著,肩膀垮了一边,全罩式安全帽已经掉落在一旁。他看来年纪很轻,大概只有二十多岁。
“还敢喊痛?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敢犯下绑架案,既然有胆子做坏事,难道连一点小伤都忍受不了吗?”雪雁冷冷地说道。
“呜呜,好痛啊!”歹徒痛哭著。“我的肩膀好痛,求求你送我去医院。”
他可怜兮兮地哀求著,痛得鼻涕眼泪直
。
“呃,小孟,还是先送他去医院的好。”林杰小声地说道,偷瞄雪雁一眼。同组这么久,还不曾看过她如此生气的模样。这些忙情绪上的失常,是为了一旁这个始终嘴角含笑的帅男人吗?
想起自己之前受过的种种磨难,林杰偷偷瞪了凯恩几眼。
“为什么要送医院?”雪雁连眉头都不动一下,看起来无情极了。
“他受伤了啊!”“对啊,我受伤了…”歹徒还想说话,一接触到雪雁的眼睛,随即畏缩地低下头去。
“只是肩膀
臼,死不了人的。”雪雁淡淡地说道,握起对方的手腕。才轻轻一碰,那人就哭爹喊娘,眼泪泉涌。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他哀嚎得像是即将被屠宰的猪只。
凯恩在一旁看着,从雪雁的手势,猜出她打算做什么,这个女人实在是个惊喜,不但能够飞车追逐,竟还能够一眼看出对方的伤势,就地处理。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道。她有足够的力气,能把
臼的手臂推回原位吗?
“不必麻烦,阁下觉得哪边凉快,就闪哪边去吧!”她完全不领情,
住歹徒的肩膀,对方又是一阵鬼哭神号。
“闭嘴。”她轻喝一声,握住那人的上臂,摸索到某一处,运施巧劲用力地一推。
就听到喀咯一声,那人的肩膀恢复正常,脸上痛楚的神情转为困惑。
“还痛吗?”她问道,刚刚那一下轻推,已经将
臼的手臂推回原处。
歹徒摇了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雪雁。也难怪他会被逮住了,碰上了如此神通广大的女警,当然只有束手就擒的分。
“精彩。”凯恩挑眉,举起手给予掌声鼓励。
雪雁理都不理他,甚至懒得看他一眼。“那好,给我回警局去。”她扯著歹徒,把那人扔上车。
那人无法反抗,眼泪汪汪地被扔上车,心中十分懊悔。
呜呜,这个女警好凶啊!谁来救他啊,他后悔了,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好不容易将犯人
由同伴押解回警局,父由其他同伴询问后,雪雁才有精神来面对这黏度超强、脸皮超厚的男人。
“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她双手
,瞪著那英俊得没有天理的男人,清澈的明眸里
是戒备。
她真的不喜欢他,特别是他所主持的“绝世”拍卖会所蕴藏的背后意义。根据情报显示,几乎已经能够确定,那个拍卖集围有著层层的内幕。
“是凯恩。”他再度强调,非要她唤出他的名字。“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
吃饭?她宁可啃著冰冷的御饭团,也不想跟他用餐。遇见他之后,
肚子的怒火已经够让她撑的了。
凯恩绅士般地伸出手,微笑请示。“能赏个光吗,雁雁?”
“为什么?”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完全不认为这男人死皮赖脸地黏著她是因为贪恋她的美貌。
清秀,或许;但她绝不属于那种,能让人只看一眼就瞬间钟情的绝世美女;唯一可能而合理的猜测,是这家伙想利用她探听消息。
这个猜测,让她眯起了眼睛。
飞鹰小组不是人人都能待的地方,成员都是出类拔萃的菁英,但很不幸的,组里
盛
衰,她是唯一的女
成员。
看来派去监视“绝世”拍卖会的组员,明显地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得“绝世”拍卖会不得不开始动作。而这家伙大概就是“绝世”派出来的先锋部队,以为她是个女人,就可以从她这里下手破坏。
“为什么?”他眼里闪过有趣的光芒,模样仍是气定神闲。“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你。”
孟雪雁挑起了眉,
儿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喜欢她?她和他见面才两次,全部时间加起来不到两个小时,这男人竟然能如此厚脸皮地说他喜欢她?亏他说得出口!
望着他脸上那老神在在的笑容,她知道,凯恩显然对自己的外貌与男
魅力很有自信。
没错,他是长得
帅的,身材样貌职业都好得没地方挑。但是她偏偏就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早就清楚地知道,男人的价值不在那张脸皮,而是那颗脑袋里的东西。
想利用她?这男人也太小看她了。
或许她是飞鹰小组里唯一的女
成员,或许全天下的女子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
下。但是很遗憾的,美男计对她可是起不了作用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办案的能力,绝对不会比组里的男
队员差。
好,既然他想玩游戏,她也愿意奉陪。反正她闲著,干脆帮帮小陈他们的忙,陪他斗个两三回,看看到底谁能在这场谍对谍里拔得头筹,取得有用的资讯。
“只是吃个饭而已?”她扬扬眉,红
扯出讽刺的笑容。
“当然,至于有没有后续,全由你决定。”他双眼一亮,自信
的脸上笑得暧昧不已。
男人,哼!
孟雪雁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却无一丝波澜。
“哪家餐厅?”她问道,已经在思索著,该穿什么衣服赴约。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比在那薄情的
上,眉梢带笑地说了两个字。
“秘密。”
第三章
秘密,是一家能浏览城市夜
的法式餐庞。
这里消费贵得很,即使是最寻常的一餐,就必须耗费上万元台币。不过景
值得,气氛值得,料理更是值得。
从一旁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窗外霓虹灯海闪烁,像打翻的宝石箱。
喝著香槟,一顿晚餐吃下来,孟雪雁有些微醺。她穿著贴身的白色丝质衣衫,完美的身段展
无遗,半
的香肩以及
的双臂更是动人,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这可是她的“工作服”只有在必须假扮成黑道老大的情妇时,她才会换上这套太过贴身的衣服。
不过,从他目不转睛的模样中,可以看出她这套衣服的确是威力十足。
餐厅里
泻著淡淡音乐,她逐渐放松下来,修长优美的臂膀支著秀丽的下颚,她微侧著头,眯起眸子,打量眼前十分赏心悦目的男人。
“在想些什么?”凯恩动作优雅,拎起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轻啜了一口冰凉的香槟。
“我在想,”她轻启红
,微眯的黑眸中,
出淡淡魅惑的风情,那模样比美酒更加醉人。“‘纪世’是从什么管道找来这么多许久不见世面”的骨董珍品?”
她问得十分直接,懒得转弯抹角。
凯恩轻扬嘴角,没有被冒犯的不悦,相反的,她的直接与犀利,让他更加欣赏。他没有患蠢到以为,她不会去调查他的身分,却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探询出他的身分。
他喜欢聪明又直接的女子,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是不会无聊了。
“想知道的话,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他用深黯的眼神挑逗著她,搜寻她的眼、她的眉,没有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真的?”雪雁扬起秀眉,眸中透著不信任的神采。
这男人的那张嘴,大概生来就是说谎的,她才不相信他呢!
“真的,不过…”凯恩抿起优美的薄
,不继续往下说,存心吊她胃口,那抹懒懒的微笑又再度浮现。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雪雁没有闪避,甚至骄傲地略略仰起头,任由他打量著。直到那太过炙热的眼神继续往下梭巡,停驻在她柔
的红
上,久久没有移开。
时间
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
会,有几分较劲的意味。
只是,被他那火热的眸子盯得久了,她忍不住口乾舌燥。粉红色的小舌偷偷溜出口中,轾轻
润一下干涩的双
。
瞬间,他眼里的光芒更加炙热,像是瞬间被点燃一把火炬,那双黑眸闪亮得让人无法回视。
雪雁这时才知觉到,自己的举止有多暧昧,活像是存心在
惑他似的。她收回丁香小舌,咬住办
,有些懊恼地瞪著他。
(。“不过什么?”她用愤怒掩盖心中的尴尬,以及一点点的羞涩。
羞涩?她竟然会感到羞涩!那些看惯她神勇模样的同事,要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肯定会膛目结舌。
“不过那是商业机密,当然不能随便让人知道,除非…”凯恩的话语又停顿,仍是望着她。
这人怎么这样,什么话都只说到一半!这
得雪雁的心情更加烦躁。
“除非怎么样?”她拧起秀眉,已经有些不耐烦,在心里暗暗咒骂这男人的不干脆。
“除非你是我黑家的人。”他浅浅笑着,说得理所当然。那高
的鼻梁、俊帅的面容,拿著酒杯的优雅姿态,像极了尊贵无匹的贵族,俊美得足以让所有女人爱慕,甘愿掏心掏肺。
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没一句好话。
“黑家的人?什么意思?”雪雁眨了眨眼,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就是嫁给我。”凯恩简单地说道,仍是气定神闲地望着她。他的口吻轻松,仿佛求婚之于他,只是家常便饭,一天总会固定说上三次似的。
嫁给他!?
雪雁的眸子瞬间瞪大,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
“什么?”半晌后,她运转困难的脑袋瓜子,听懂了他口中的话。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听错了那些字句。“对不起,你说错了吧?”
“没有。”他似笑非笑地凑上前,牵握起她搁在桌上的冰凉小手,轻轻啄吻了一下。“能请你嫁给我吗?”这一次,他的口吻里多了认真。
只是,那抹认真,更是让她心惊胆战。
如果这家伙是存心想要吓她,那么,他成功了!
雪雁瞪大了眼,本想对著他大叫,要他别再开玩笑。但是一句咆哮涌到
边,却又被她咽回肚子里。
对啊,这个王八羔子肯定是在开玩笑!哪有人会在第二次见面,且完全不相
的情况下,就向对方求婚的?他肯定只是在戏
她,想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罢了!
镇定啊,这家伙诡计多端,她千万不能中了他的计!
雪雁心中瞬间闪过多种情绪,本想要用力
回、并顺势甩他一巴掌的手,却在瞬间停住,任由他牵起,举到那薄
边,印下一个吻。
她细
的指节处,感觉到薄
的热意,某种热度像是能够透入她的肌肤,让她的心猛烈地一跳。肌肤处被他的
轻轻擦摩著,带来某种陌生的感受,酥
的騒动从他亲吻的那处传来…
雪雁克制住
狂的心跳以及悄悄蔓延的麻
,佯装无事般地挑起秀眉,勉强扯出一抹笑。
“这是你跟每个共同进餐的女伴都会说的台词吗?”她冷静地问道。
“当然不是。”他嘴角噙著笑,黑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专注得像是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值得他子。
“这辈子我不曾对哪个女人说过这句话,只除了你。”
“是吗?”她皮笑
不笑地勾起红
。
骗子!
这句话在雪雁心里无限扩大,还加添了回音效果。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嘶吼著这句诂,险些克制不住当着他的面吼出来。
为什么在戏
她的时候,他看起来竟是如此地专注深情?这男人难道是以欺骗女人作为终生志愿的?
雪雁从没见过,有人能把谎话说得像凯恩这么顺口的,仿佛说出口的每句话,都是出自他的真心诚意。
如果不是两人相处时间太过短暂,事情荒谬得接近可笑,她说不定真的会相信他所说的谎话。毕竟,他的神情,看来是那么地认真而专注。
雪雁再装不出那样虚伪的笑脸,俏脸倏地一寒,用力将小手
了回来。她眯著眼睛,口吻冷淡极了。
“我短期内没结婚的打算。”
“不考虑考虑?”凯恩又问,
怀著希望。
“不需要考虑,我不打算跟涉嫌走私的疑犯交往。”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给他半分好脸色看。
听见雪雁的指控,凯恩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一笑。
他的那抹笑意,看得她更加火大。
“黑先生,虽然我的确是飞鹰小组唯一的女
成员,但那并不表示我就是最弱的一环。再者,显然你也太高估你的个人魅力。基本上,我不是笨蛋,更不喜欢被人当笨蛋耍
。”她咬著牙说道,再也压抑不住
腔的怒火。
“我没有耍
你。”凯恩勾著薄
,看着她双颊因为愤怒而嫣红。愤怒的情绪,只是增添了她的
丽。
她才不相信!
雪雁站起身来,扔下原本放在膝上的洁白餐巾,居高临下地睨著他。“黑先生,我劝你从现在开始,做事最好更加小心。”她的声音,是压抑的吼叫。
“怎么说?”凯恩挑起浓眉。
“因为我会牢牢地盯住你,绝对不会漏掉你的一举一动。女人或许不像男人那般孔武有力,但是纪对比男人细心。”她冷冷地一笑,看来吏加冷
。“姓黑的,我一定会逮到你!”
“下战帖了?”凯恩扬扬眉。她的斗志,更让他增添了几分敬意。
没有手套,雪雁干脆直接将餐巾扔在他那张可恶的俊脸上,宣布对他的挑战,之后挑衅地看着他。
洁白的餐巾滑下他的脸庞,他却完全不在意,仍是气定神闲,意态优闲。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确定不再多做考虑?”凯恩追问。
天啊!这家伙难不成还以为,她是在故作矜持?她的举止话语,拒绝得还不够清楚吗?
雪雁秀眉拧皱,气愤他过多的自信。“男人我是看多了,可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自大的。”她冷冷说道。
凯恩两手一摊,面对她的嘲讽仍是落落大方。
“现在你可见到了,感觉如何?”
他竟然还敢追问!她气得眼前一花,视线中几乎要浮现出红雾,真难以想像,竟有人能够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雪雁把双手搁在
前,神态鄙夷,上上下下将凯恩打量了一遍。其实她的掌心好
,好想用力打掉他脸上的笑容。
他仍在等,等著她说出感想,黑眸中有一丝期待。
“讨厌透了!”她从齿
中迸出了一句,给他最肯定的回答。说完话,她一甩头,傲气十足地转身离去。
雪雁没有回头,但是凯恩邢令人抓狂的轻笑声却仍然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讨厌透了?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晚上,凯恩只要一想到稍早前,雪雁说出口的评语,薄
上就会浮现笑容。
讨厌透了?
大概也只有雪雁,才有胆量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吧!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说过这类词句,相信他那同种同源、同个娘胎出生的老哥,也从没被人说过类似的形容词。
第一声
响敲醒了他神游的心智,他心里有数,仍是坐在暗室里,享受今晚最后的短暂自由。
第二声
响再度响起,高大的身躯离开椅子,起身走出暗室,暗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他那神色阴沉的老哥正站在办公桌后,手上握著
良的
枝,地上已经躺著一具尸体。
“被人瞧见了。”老哥放下
枝,语气简洁。
“公司的员工?”凯恩问,仍是不改慵懒的语词。
“不是。”有著同样面孔的老哥摇摇头,打开办公室里一组隐密的监视器,大巨的萤幕上出现一个仓皇而逃的娇小人影。严酷的神情没有减去,一双鹰眼盯著萤幕上那显然吓得要死≌了命逃跑,且动作笨拙的身影。
“这女人是谁?”地上的“尸体”突然出声,坐起身来打口量著,他
前甚至还有一个冒著鲜血的大
。
兄弟二人神态自若,显然不觉得这具尸体会说话有什么奇怪,仍是看向萤幕中那个至少已经跌倒六次的笨女人。
“没见过。”向来冷酷的兄长仍然盯著萤幕中的女子。
假扮尸体的男人点点头。“她似乎不太习惯只用双脚走路。”话还没说完,萤幕上的女人又跌了一跤,仿佛不知在向谁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凯恩忍不住扯开
,无声地一笑。
天,这女人的手脚真是笨拙,如果换做是身手矫健的雪雁,肯定三两下就能翩然离开大褛了。
老哥伸手将画面停格,那女子的容貌清楚停在萤幕上,秀丽的容貌让人印象深刻,清澈的眼眸中,聪慧与单纯并存。
凯恩扬起浓眉。“会是洛尔斯的人吗?”
“洛尔斯不会雇用一个跑不到一百公尺,就要跌上七、八次的女人。”
“要我去调查出她的身分吗?”凯恩刻意询问,其实私心里是想逃过那即将来临的牢狱之灾。
“戏还没演完,你另有去处,必须进牢里去待一阵子。”可惜知弟莫若兄,黑家兄长只用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他的希望之火浇熄。
凯恩试图争辩了几句,可惜一点效用也没有,这位向来有如寒冰的兄长,不知是怎么了,视线竟不曾离开过萤幕,仿佛看不够那个笨拙的小女人似的。
真难得!他那向来冷酷严肃的兄弟,终于对女人有兴趣了。
不过,为什么老哥就可以去看管女人,而他就是得去坐牢的那一个呢?唉,他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凯恩正在暗暗自怨自艾时,一句清脆坚决的女声突然闪过脑海!
姓黑的,我一定会逮到你!
他的黑眸一亮,忽地想起她稍早所做的宣言。一抹诡异的笑,悄悄浮现在
畔,心中之前的哀怨瞬间一扫而空。
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排遣这段时
的无趣,又可以跟那有著火焰
子的美丽女子多多相处。
既然她这么想逮住他,他干脆成全她!
一串计划很快地在心中成形,凯恩愈想愈高兴,嘴角也愈扬愈高。忽然之间,坐牢这件事,再也不令他困扰了。
事实上,他还巴不得天赶紧亮,让大楼内的杀人事件快快曝光。到时候,不论媒体或是刑警,都会
住他不放。
凯恩开始热烈期待起,那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
凌晨五点,孟雪雁被手机铃声吓醒。
电话中传来的话语上让原本围绕在身边的瞌睡虫,瞬间都被扔到九霄云外去。
“你说什么?”她皱起眉头,完全不敢置信,脑袋马上就清醒了。
“‘绝世’拍卖集团大楼里稍早传来
响,负责监视大楼的小王听到
声马上冲了进去,发现黑子骞的个人办公室里躺了一具尸体。”小陈语气凝重地说道。
她才警告那家伙,做事最好小心点,他的办公室里就出现一具尸体,这是他故意扔下的挑战吗?
“他有不在场证明吗?”她问道,已经在脑中分析所有状况。
“有。但是那间办公室属于他个人所有,需要密码才能进入,而密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他虽然不在现场,却仍是其中一名疑犯。”
雪雁眯起版睛。“尸体出现在他的专属办公室里,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只怕也跟他
离不了关系。”
“林杰提到,你晚上曾和黑子骞一起用餐,所以想问你,你是几点和他分手的?”
雪雁在
上坐了起来,
著太阳
想了一下。“应该是九点半左右。现在那里情况如何?人呢?抓到了没有?”她追问起后续的种种。
“他不在大楼内,我们已派人前往他的住家,不过我怀疑他现在人是不是还在台湾?”小陈简单叙述目前状况。
“怎么说?”她俐落地跳下
,抓起桌上的发圈,用肩膀夹住手机,将长发给绑了起来。
“‘绝世’拍卖集团的手法一向干净俐落,大概没料到我们会派人监视本部大楼,所以这次私刑才会曝光得如此之快。出这种纰漏显然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我要是他,早就跑了。”小陈推理著。
雪雁抿著
,没有说话,整理脑子里纷
的思绪。
虽然小陈的猜测十分合情合理,但她就是不相信那男人会像落水狗一样,一出事就夹著尾巴逃离台湾。
“我们已经派人去机场守候,但是能拦阻他的机会不大。再说,要申请
止他出入境也没那么快,现在要逮人,就只能碰运气了。”小陈吐了口闷气,老大不
地说。
雪雁的
抿得更紧,脑海里浮现那张自傲的俊脸。
“小陈,相信我,那家伙一定还在台湾!”她抓著手机,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小陈精神一振。
“他太自大了,做不出逃走这种窝囊事。”孟雪雁一边穿上外套,一边父代著。“这次行动算我一份,我现在马上过去。”
“没问题,待会儿再见了。”小陈挂掉电话。
孟雪雁按掉通话键,抓了包包就往外走。谁知道才一打开门,就瞧见门前挡著一个高大的障碍物。她警戒地抬头一望,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名让飞鹰小
焦头烂额、亟
逮捕的杀人嫌犯,竟就站在她的门前,高大健硕的身躯刚好挡住了整扇门。这家伙竟还气定神闲,一脸的笑容,看样子像是等了她很久了。
“你!”她错愕不已,不
退了一步。
“对,是我。”凯恩笑得很愉快。
雪雁杏眼圆瞪,愤怒地瞪著他。“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质问。
“我想你。”俊脸上依然挂著懒懒的笑,理所当然地回答。
孟雪雁瞪著他看,真不敢相信这家伙有这么笨,竟然就这样自投罗网而来!他脑袋里难道没有装脑浆吗?还是以为她不敢抓他?
“你是以为我不会抓你,还是认为,我会蠢到相信稍早的那件命案和你无关?”她脸色一沈,冷冷地问道。
他耸耸肩,仍然保持微笑。“都不是,我来这里,只是想见你。”
可恶!这男人难道以为,她会听信这种甜言
语,而怠蚌职责的不逮捕他?还是以为,她无法单独对付他?
从小到大,她最恨被人看轻,不信她能抓?她就抓给他看!
孟雪雁眯起黑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下
上的手铐,只听见喀咯一声,她已经干净俐落地将他给铐住。
她冷声念出他的权利,一边想将手铐的另一头铐上铁门,绑住这个自投罗网的笨家伙。
“我可不想和一扇冷冰冰的铁门铐在一起。”低沉的声音里带著笑意。
凯恩大手一伸,动作比她更快。也不知怎地,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腕一凉,下一秒钟,他已经将手铐的另一头铐上了她纤细的手腕。
“犯人该跟你拷在一起才是吧?还是你怕我,所以不敢和我拷在一起?”他
脸挑衅,那抹笑容贼得让她想一巴掌挥过去。
“怕!”她额上青筋浮现,猛扯手腕。“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怕呢!”
“就是不知道怕,才会这么莽撞?”他火上加油地问道。
雪雁咬牙切齿。“就冲著你这句话,我不亲自‘伺候’你就太失礼了。我警告你,路上别耍任何花样,别给我任何能扁你的机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
凯恩突然伸出手,猛地揽住她的
,扯过她娇小的身子;霸道狂猛地低头就吻,用
堵住了她恶狠狠的警告;灵活的舌甚至探进她口中。
孟雪雁气炸了!
她想也不想,用力咬住他的
,右手握拳,猛地就朝他肝脏位置挥去。
一声闷声,她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中他。
凯恩因为吃痛而松开了她,薄
被她咬破,渗出鲜血,他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反增。
他暧昧伸舌轻
著薄
上破皮处,眼神
魅地轻笑一声。“你反应一向如此
烈吗?”他一语双关。
雪雁双颊一阵火红,终于做了她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想做的事…赏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她用尽全力的一掌,把他打得偏过头去。凯恩没有躲避,任她那手劲不弱的纤致玉掌,用力地在他的俊脸上印下五指红印。
没想到凯恩没有闪开,存心挨了她一巴掌。她愣了一下,心中浮现复杂的感觉。酸涩不安,甚至还有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愧疚悄悄蔓延,她竟有些后悔,出手如此地重…
但是瞧见他仍是一样笑意盈盈、不以为杵地看着她,那些愧疚感迅速退去,她厌恶地瞪著他。
“跟我回警局。”她冷冷地说道,把那些莫名的情绪抛开。
凯恩挑起眉头,高大的身躯跟著她移动。“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你去。”
第四章
绝世拍卖会负责人涉嫌谋杀!连续几
,这条新闻轰动社会。
无论是报纸、电视、广播,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刊出、播放最新消息,众人都在密切注意,一向神通广大≈段高妙的“绝世”拍卖集团,这回该如何翻身,身为对外负责人的黑子骞,又要如何洗
罪名。
被害者是“纪世”的职员,处理商品的来源管道,跟飞鹰小组严密监控的走私层面有著相当高的重叠
。警方怀疑“绝世”的高层,是担心走私与销赃的机密外
,才会杀人减口。
事情闹得道么大,创立“绝世”的上官家兄妹,却迟迟不肯出面,远在欧洲的上官厉也没有回国的打算“绝世”的拍卖会仍打算如期举行。
难道,这件事情还不够严重,轮不到上官家兄妹出马?
杀人的第一现场,已被法医确定为办公室内,警方也将黑子骞拘提在案,但最新消息却跌破众人眼镜…警方竟找不到确切证据,能够证明黑子骞杀人;没人证、没物证,甚至连强行至“绝世”大楼内调出来的监视录影带,都是毁损的。
“绝世”集团几位高级主管出面证明,案发当时,黑子骞并未在大楼内逗留。他的不在场证明天衣无
,警方根本无法起诉,甚至连继续拘留羁押都成了问题。
雪雁恼怒地瞪著电视,萤幕里新闻播报员喋喋不休,正在播报相关新闻。坐在办公室里,她烦躁地咬著笔杆,
中郁气不断攀升。
她继续看着新闻,在心中暗暗咒骂。该死!这些人当他们察警整天都闲闲没事干,只会胡乱抓人吗?那家伙明明就有罪,新闻却站在“绝世”集团那一边,连续几次的报导,都暗示警方强行栽赃嫁祸。
“冤枉?鬼才冤枉了他!”雪雁忿忿不平地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们到现在还找不到杀人的凶器。唉,要是再找不到证据,就真的只能将他放出去了。”小陈端著泡面,看着电视吃了一口,有些无力地说。
好可惜啊,当初抓到黑子骞的时候,组里的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呢!所有的人都一脸笑容,欣喜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最大嫌犯。
“放他?像他这种杀人犯,真放了出去还有天理吗?”雪雁只要一想到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她就一肚子火。
带凯恩回警局的路上,他那张薄
说尽了甜言
语,就算她的脸色再冷、再难看,他仍不屈不挠,耍尽嘴皮子想取悦她。可惜,她只要一看他那张脸,就悦不起来,从头到尾都摆著一张臭脸。
另外,更可恶的是,他那双手也没闲著,善加利用两人被铐在一起、暂时无法分开的情况,那双禄山之爪不断朝她伸
来,对她摸摸碰碰,一会儿触摸她的粉颊,一会儿轻抚她的背部,活像是这辈子不曾摸过女人似的!
凯恩的双手在她娇躯上
连忘返,她却十分火大,那双手每伸过来一次,她就不客气地赏他一拳。
偏偏凯恩拒绝打退堂鼓,他的皮够厚,可不怕打,任由她愤怒地痛扁著,却仍是不肯放弃熟悉她柔软身段的机会。
就这样,一路上他摸她,她就扁他,她扁他,他又摸她,恶
循环,等到好不容易来到警局时,她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烧尽,差点气愤地举
毙了他。
人是她付出重大牺牲,被吃尽豆腐,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的,现在非但没有起诉,而且还要放出去,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法律就是法律,讲求的是证据。就算知道他是凶手的可能
很高,可是没人证、物证,加上他又有不在场证明,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小王颇有感触,在一旁搭腔。
正当众人愁云惨雾,苦思不到办法时,林杰突然脸色苍白地从外头冲了进来。
“完蛋了,尸体不见了!”他没头没脑地嚷著。
“尸体?什么尸体?”小陈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还有哪具尸体,当然是我们前两天才带回来的那一具。”
所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有的困惑、有的恐惧。
“不可能!”小王怪叫一声。
“怎么不可能?”林杰一把抓过遥控器,紧急转到其中一个频道,用颤抖的手指著萤幕。镜头照出的,是空汤汤的停尸间。“我方才吃贩吃到一半,看到这个报导,知道停尸房的尸体凭空消失,吓得我把饭给全
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局长首当其冲,享受了一阵饭雨。他也顾不得道歉,连忙就冲回飞鹰小组。
“闹鬼呀?”小陈脸色死白地说。大白天的,怎么会发生这种灵异事件?
“又不是七月半。”雪雁瞪了他一眼。
“不然这怎么解释?”画面上出现空空如也的停
间,脸色铁青的看守警员在接受访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有人盗尸。”她斩钉截铁地说,双眼冒出怒火。
“啊,对呀!‘绝世’集团本就神通广大,内部就算有一、两个小偷也不稀奇。”小王恍然大悟。
“可恶,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小陈义愤填膺地猛搥桌子。
“这下可好,现在不只没人证、没物证,连尸体都没了,道家伙是放定了。”林杰叹了口气说。
“想都别想!谁说尸体没了,就代表他无罪?”孟雪雁火冒三丈地站起身,怒气腾腾地就往大队长办公室冲去。
要她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门都没有!
“结婚!”一声娇喝传遍警局。
两只玉手砰的一声,猛然拍向林大队长的办公桌。只听啪啦一声,那块刚换上没多久的玻璃,再度被雪雁拍出裂痕,蜘蛛网似的裂痕爬
整块玻璃。
林大队长暗暗叹了口气。普通玻璃都不
拍,下次该换上防弹玻璃了,也省得每十天半个月就要花上一笔钱更换玻璃。
他看着雪雁,点了点头。“没错,就是结婚。”
“有没有搞错?你叫我和那家伙结婚?”雪雁气急败坏,双眼直冒火。“他是杀人嫌犯,而且还是涉嫌走私赃物的无德商人。我抓他回来,是要拿他治罪的,可不是要来荼毒自己的。”
跟他结婚?除非天塌了!
她是来要求大队长,别轻易把凯恩放了。谁知道大队长非但要放走他,更还要将她双手奉上?
拜托!她又不是祭品,难道还要像是七月半的猪公般,嘴里咬著苹果或凤梨,躺在他面前任他鱼
?
“不是要你真的跟他过一辈子,这只是权宜之计。”大队长双手
摇,连忙安抚著。
“就算是权宜之计,也不行!”雪雁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大队长叹口气,继续往下说。“你听我说,近来因内毒品量剧增,我们也怀疑,会是跟‘绝世’拍卖会的神秘管道有关。”
“他们除了销赃之外,还卖毒品?”她眯起眸子,声音变得更冷。那个拍卖集团,究竟还有什么坏事没做过?
大队长扬起手,示意她稍安匆躁。
“这只是猜测。我们跟监了三个月,始终无法抓到他们的把柄,这次死者是内部的干部人员,显然是闹了窝里反,才会被处以私刑制裁,就算不是黑子骞亲自动手,跟他也
不了干系。”
“所以我说,他绝对有罪,千万不能放人。”雪雁强调,双手撑著桌子,瞪大双眸
近大队长。
大队长擦擦冷汗,
了一口口水。“这一回,我们无凭无据就捉他回来,舆论抨击得厉害,‘绝世’的律师团更是不肯善罢甘休。”想起原是苍蝇般绕来绕去的记者,他的胃部就一阵绞痛。
“那又怎样?”明知道没有人怪罪她鲁莽行事,但她的口气还是忍不住硬了起来。
自己送上门的嫌犯,她总不可能放他离开吧?当然是先捉回来再说。哪里知道,这么一捉回来,问题非但没解决,还将她
入死胡同,进退两难。
该死的凯恩!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事先预料好的?
“对方说,黑先生对你很有意思,有意要娶你为
。事实上,他甚至提到婚礼举行时,要请我当主婚人。”林大队长说道,端详著雪雁的表情。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没有半点血
,衬托得那双眼眸里的怒人更加惊人。
“前两天,阿杰也提到黑子骞曾开口向你求婚。”这可是组里的大消息,只是大伙儿只敢私下讨论,没有胆子当着雪雁的面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雪雁深
一口气,瞪著大队长。
大队长的头慢慢地往下垂,视线不敢跟她接触,冷汗滴滴答答地落在
裂的玻璃上。
“呃,我刚开始也是很吃惊,但你也知道现在这情况,我们一定得放他走。但是这一放人,不啻是纵虎归山。如果他真是杀人凶手,放他走,我于心难安,当然,你也一定心有不甘…”他
吐吐地说。
“那男人胡扯的话怎能当真?”大队长的话还没说完,雪雁已径恼怒地握拳,嚷了起来。
她真想马上拿一把刀,冲去找凯恩那无赖,把他碎尸万段,以
心头之恨。
大队长鼓起勇气,起身握著雪雁的手,一脸的凝重。
“我知道这要求太过分。他如果不是凶手,那最好;但如果他是,那也相对地证明了‘绝世’拍卖会的确有鬼。”
雪雁咬著
,没有说话。
大队长继续往下说。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有你跟在他身边,就能查清他的底细、逮住他的把柄,就算不能将他定罪,也能争取不少时间,拖延这次拍卖大会,查清楚他们的管道,截断不当的货源。”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一脸木然:心里充
复杂的情绪。
“小孟,就当是我求你。”林大队长施展哀求攻势,眼眶里蓄著泪水,就只差没有老泪纵横。
雪雁蹙著秀眉,
心的为难,要她嫁给一个杀人嫌犯?她向来最恨的,就是这种社会败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
“在毒品勒戒所的孩子你不是没见过,你就算是为了他们暂时牺牲吧!”知道她正义感十足,大队长一见她神情有些动摇,连忙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雪雁心一紧,眼神黯然。
在少年科的那段日子,她不断地看到一些古青少年进出勒戒所无数次,为了戒毒而生不如死。但可悲的是,只有部分的孩子能彻底戒掉毒品。
不少人戒了,又再犯,为了买毒品,犯下太多错事,有的出卖体身,有的抢人钱财,一次又一次地沈沦毒海,直到一命呜呼为止。
一想到那些孩子,她的坚持动摇了。如果她的牺牲真能截断毒品的运送管道,那么或许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且,她是察警哪,察警是人民的保母,不是吗?她早就宣誓过,要不计个人生死地保护民众。
“如果他没有涉嫌,那这段婚姻要怎么解决?如果他是,等我们逮著了他,我又该怎么做?”总不会要她在他最后被逮著≤刑出殡时,混在亲属里披麻戴孝,痛哭失声吧?
“这简单,绝对有解决的办法。无论到时候情况如何,你都是组里的警员,绝不会让你有一丝委屈。”他拍著
脯保证,拍得太用力,差点岔了气。“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绝对能替你从这婚姻里解套。”
她沉默许久,拳头逐渐收紧。半晌之后,她才开口。
“好,我嫁。”她紧闭上眼睛,如烈士般视死如归。为了真正逮到他,她豁出去了。
“那就拜托你了。”大队长顿时松了口气,用力握著她的手猛摇。
只是,他刚刚虽说得信誓旦且,其实心里
儿没想到,到时候该怎么帮雪雁解决。
不是想骗她,而是情势所
,要是错过这次混人“绝世”的机会,肯定就没有下次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雪雁推进礼堂,要是真的出了什么状况,那…呃,那就到时候再作打算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更何况,雪雁到这年岁实在也该嫁了。
黑子骞要是真的清白无罪,那这对男女也登对得很。黑子骞要是真有罪,雪雁除了能立功之外,也能谈谈恋爱,至少让她体会体会另一种生活,别老是在
林弹雨里冲锋陷阵。
嗯嗯嗯,没错没错…林大队良愈想愈是满意,用自我催眠来降低心中的罪恶感。
他和蔼可亲,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脸笑意地猛摇。
咚的一注,有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婚礼?三天内要筹备好?”“鬼面”目瞪口呆,因为震惊而跌下椅子。
他易容成尸体,躺在太平间里睡大头觉的这几天,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是会对人过敏吗?怎么这时突然想结婚?该不会这又是你另一个打繁间的无聊游戏吧?”相较于鬼面的夸张,一旁的衣笙倒是十分冷静。
“是又如何?”凯恩挑起浓眉,坏坏地一笑。
衣笙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和严酷的黑家兄长此起来,凯恩一向是较为
不羁、游戏人间的那个。只是,这回是不是玩得过分了点,竟连终身大事也拿来当游戏?
黑家兄弟互为表里,是“绝世”集团里不可或缺的人物。凯恩负责对外,兄长则负责对内。
凯恩体质生来
感,天生却具有惊人的群众魅力,理所当然的,这些年来不断有女人投怀送抱。
只是,别的男人眼中的飞来
福,对他来说,却是种残酷的磨折。
凯恩生来感受度就比一般人高,从小就接受了赌徒式的训练。那样的训练,将他的神经锻炼得更为敏锐。久而久之,他渐渐从心理层面的不信任旁人,演变成生理性的过敏。
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会忍不住当着正在搔首
姿的女人面前呕吐出来。想当然耳,那些对凯恩投怀送抱的美女,一慨被打了回票。大部分的女子费尽心机,最后却连他的衣袖都没碰到。
有的女人心有不甘,不相信是自己的女
魅力不足,于是流言便不胫而走。
“纪世”的公关颌,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是忙著澄清凯恩不是同
恋;三分之一的日子,则忙著澄清他没有未婚生子,那剩余的三分之一的日子,公关人员才有空忙正事。
“新娘是谁?”衣笙问道。
“孟雪雁。”凯恩走到小吧台内,倒了杯酒。
“孟雪雁?不就是把你给逮进牢里的女警吗?”鬼面没好气地看着凯恩,用手支著额头。“你这几天在看守所坐牢还没坐够吗?还是坐牢,把你的脑子给坐傻了?”
凯恩扯扯嘴角,轻啜了口酒。
“牢当然是坐够了,而且托你的福,现在外界不只认为‘绝世’拍卖会销售贼物,如今还兼差,会偷盗死尸。”他瞄了鬼面一眼。“请问,你为什么要从停尸间里开溜?”
“那里的
太硬了。”鬼面耸耸肩,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是当死
的,竟还要挑
?”
鬼面瞪了凯恩一眼。“有人规定死尸不能挑
吗?我上次在法国当尸体,睡的棺材还是有上等丝绒内衬羽
的。”他上前走到吧抬边。
“停尸间里其他客人,可没有半点意见。”衣笙淡淡地说,嘴角浮现温和的笑容。
鬼面嘟嚷了几句,一拍桌面。“不要乘机把话题带开,拍卖会近期就要开始了,飞鹰小组每天在身边跟前跟后的,我光要甩掉那些跟
虫,就已经快抓狂了。”
“凭你的技术,他们并不构成你的威胁。”凯恩微笑着。
“问题是很烦啊!”鬼面怪叫著,他只习惯跟踪别人,可不习惯被跟踪。他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凯恩。“你该不会是被人跟上瘾了,所以干脆随身携带个女警吧?”
凯恩不置可否,泰然自若地扬眉。“不行吗?”他反问。
“不是不行。”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冰寒地
话。“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时候去招惹那名女警,不是好主意。”
凯恩看着进门的兄弟,保持著微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得承认,警方飞鹰小组的能耐比预先估计的还要来得高,虽然不至于对我们构成威胁,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出事情的,不都是你吗?”衣笙语氧平淡,内容却一针见血。
凯恩假装没听见,继续往下说。
“我娶了她,警方势必不会再跟前跟后,也可以由我们来决定,该让她知道多少内情。”他轻松写意地摇了摇酒杯,眼底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孟雪雁是飞鹰小组里唯一的女
成员,就她过往的纪录看来,绝对不好对付。”衣笙站在落地窗边,语气仍是平静的。
一口乾掉杯中血红的葡萄酒,凯恩咧嘴一笑。“你们应该知道,新婚嘛,是需要去度
月的。”
“你打算将她带离台湾?”黑家老大蹙起了眉头。
“我得好好照顾我的新娘,可不能让她连
月期都得工作,是吧?”凯恩笑得可贼了。
三人互看一眼:心中各有思量,不再多话。
让凯恩带孟雪雁离开台湾,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既可以确保她不会坏事,又可以让警方在行动前有所顾忌。凯恩这招玩得高明,不但甩开警方的箝制,也躲开在台湾进行的任务。
接下来,他只需要专心对付那有著火焰般倔脾气的美丽女子。
透过晶茔剔透的酒杯,凯恩的黑眸中浮现了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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